曲非翎被武青颜如此一问也是愣住了。
“好,好像真的没说……史册上并没有记载这些……”
武青颜的目光沉了沉。
史册,是每一代帝王行走的历程,在那史册上,记载着的是一个帝王带领着国家没走一步的见证。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国度,鄂贞贵妃可能不会被记录进史册,但是鄂贞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都是会被记录在案的,哪怕如同国师之死这般欲盖弥彰,史部的人也绝不敢就这么什么都不记载地空置过去。
既然史册上没有记载,就证明鄂贞贵妃的那个孩子也许还活着,可那个孩子究竟在哪?
“咦?这是什么东西?”曲非翎不知道踩在了什么东西上,脚下发出了一阵轻响声,弯腰将那东西举起,好像是一块残缺的画像。
那画像经过风吹日晒,早已破败的不成样子,整张画像只剩下了巴掌大小。
曲非翎将那东西举起在面前,就着微微升起的太阳仔细看了看,越看越是觉得疑惑,“我是不是也中邪了?不然怎么越看这画像越觉得眼熟?”
武青颜看向那画像,画像上的图案只剩下一双眼睛,看着像是一双女子的眼睛,而且不单单是曲非翎,就连她都觉得异常熟悉。
快速地在脑海里
搜索了一圈,她赫然道,“这是你娘的画像。”
曲非翎点了点头,“难怪觉得如此眼熟呢,不过,哎,你等等……”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再次陷入了疑惑,“这里不是国师曾经的院子么?为什么这里会有我母后的画像?”
是啊,这也是武青颜想不明白的地方。
一阵清晨的凉风佛过,夹杂着一阵淡淡的血腥气溜进了鼻息。
武青颜皱了皱眉,寻着那处血腥味的来源摸索了去,在一片房屋坍塌的废墟之中,赫然发现有一块地方是寸草不生的。
这里,就好像是这园子里的一块秃疮,一根杂草都没有。
武青颜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这才发现,这片地方不光什么都没有,而且地上泥土的颜色也远要比其他的泥土颜色深,呈紫褐色。
蹲下身,抠起一块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武青颜心中的问号不禁又是多了一个。
这泥土里夹杂着的味道之中,不单单有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她很熟悉的臭味,之所以说是熟悉,因为才在不久之前她便是闻过。
就是赵国皇帝寝宫内和身上的味道!
“吱嘎……”
曲非翎本是想要凑过来看看武青颜究竟在研究着什么,可就在他靠过来的同时,脚便是没轻没重地踩在了武青颜
刚刚抠起土的土地上。
顺着那浅浅的土坑里,不知为何冒出和许多干巴巴的虫子尸体,他这一脚踩上去,当即就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偷懒的侍卫们见天亮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回到了荒园外,结果就听了个清楚。
“什么人?”
“什么人在里面?出来!”
瞧着园外侍卫们的骚动,武青颜真想一巴掌将这行走的哈士奇给拍死。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曲非翎很是无辜地抬了抬脚,“真的不怪我,要怪你就怪这些虫子好了,跑去哪里藏着不好?非要藏在我踩着的这块地上。”
武青颜拧眉看向曲非翎的脚底,登时愣住。
这些虫子不正是……
“若是再不出来,我们就要进去了!”外面的侍卫们精要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眼看着那些侍卫真的已经朝着荒园内迈出了脚步,武青颜当即拉着曲非翎藏在了一处残壁后。
只是这荒园里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烧没了,剩下的几处残壁很是显眼,那些侍卫自然不是傻的,见园子里没人,便是朝着每一处残壁后检查了去。
武青颜将怀中的银针掏出,又从袖子里翻出一个麻醉药瓶,只等着那些侍卫过来时,以最快的速度将银针插入他们的身体
。
曲非翎似是看出了武青颜想要做什么,只是看着那十多名的侍卫,当即挤眉弄眼地询问着,‘那么多侍卫,你银针够不啊?’
武青颜捏紧手中的银针,就算不够也要试,不然若是给人发现她越狱,别说是她会给有心之人再次拿捏到把柄,就连曲默然和曲非翎都难逃干系。
“哎呦!”
忽然,园外响起了一个女子的惊呼。
正要往武青颜这边走来的侍卫们当即循声朝着园口看去。
只见张芯珍不知为何会摔倒在荒园的门口,拧巴着小脸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别说是侍卫们愣住了,就连躲在残壁后面的武青颜和曲非翎都一并愣住了。
按理来说,张芯珍昨日就该出宫了才对,怎么会又出现栽了皇宫里?而且还是在禁园的门外?
“你们都愣在那里干什么啊?没看见我摔倒了吗?赶紧过来扶我啊!”张芯珍哭喊着。
侍卫们自然是认识这位张家二小姐的,虽然只是排行老二,可张太傅的正妻乃是燕国的郡主,张太傅也正是因为此,这么多年只有这么一个正妻,而这位张家的二小姐,便是张太傅的老来得子,平日里宠惯的不得了。
“张家小姐,您可还好?”
“您怎么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了?”
侍卫们不
敢怠慢,一股脑地跑到了门口,将张芯珍团团围绕在了其中。
“你们还好意思问我?这是什么破地方这么吓人?我是陪着爹爹一起进宫看望皇上的,我闲着无事便想要出来走走,没想到看见了一只兔子,便是一路追了过来,可那兔子却跑进了你们刚刚出来的园子里,我正要进去追呢,就被绊倒了。”张芯珍委屈地像是个孩子,一边说一边哭。
侍卫们听闻,无不是松了口气,只当他们刚刚听见的声音,是张芯珍口中所谓的兔子发出来的。
“张小姐别慌,我们这就喊人过来搀扶您离开。”侍卫们哄着。
张芯珍却不依不饶,“还喊人?难道你们都是死的不成?我都疼成这样了,还等什么等?你们几个赶紧背着我去看太医,若是耽误了我的伤势,我定要让我爹爹好好严惩你们!”
侍卫们被这话吓得一抖。
眼下皇上龙体抱恙,危在旦夕,这是宫中无人不知的事情,而朝堂上的势力又被张太傅和徐辉沢平分秋色,说白了,若是当真这位张家小姐有个什么,他们这些人怕是都要人头不保的!
如此想着,侍卫们当即不敢再拖延,赶紧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张芯珍搀扶了起来,所有人一起陪着张芯珍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