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女人能不能行了?好歹也是进了天牢,你怎么一点坐牢的样子都没有?”曲非翎缓了口气说出来的第一句话虽然是挑刺,不过他一双眼睛却死死盯在武青颜的身上,见她真的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不然呢?难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武青颜说话的时候再次闭上了眼睛,“你若是没事就赶紧走,别耽误我睡觉。”
“你,你还有心情睡觉?”曲非翎惊讶。
武青颜索性不再搭理他。
曲非翎等了半天,见武青颜真的是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模样,赶紧又道,“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出来了。”
武青颜点了点头。
曲非翎顿了顿又道,“这几年宫中并没有其他寝宫走水,唯一的一次便是荒园的那次,不过至于是什么原因,史部的典籍上却并没有过多的记载,只说是意外走水,虽然我又问了一些宫里年纪比较大的老奴才们,只是他们都对荒园的事情一无所知,因为当年在荒园的那场大火,不但烧死了国师,更是将荒园里所有的奴才全部少了个精光。”
武青颜闭着眼睛皱了皱眉,“不是说那荒园是闹鬼才会被封的么?”
曲非翎点了点头,“闹鬼这种事情自是不会记录在史册当中的,所以我想,史册上记载的这场大火,就是为了给荒园当初闹鬼的事情找一个理由罢了,不过
若是当真如此的话,皇宫几十年内便是再无任何走水,难道是我们在母后的寝宫时听错了什么?”
“是与不是,总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武青颜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曲非翎看着站起身的武青颜,愣了愣,“你,你想要干什么?”
“夜探荒园啊,如此明显的事情就不要问了好吗?”武青颜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从怀里取出了银针包,挑出两根比较粗的银针,穿进了牢房门上挂着的铜锁上。
很快,便是听闻‘啪嗒!’一声的轻响,紧锁着的牢房门应声而开。
曲非翎看得目瞪口呆,“你,你,你还会这个?”
武青颜将银针收入怀中,“姐行走江湖,靠得就是精妙,这是吃饭的本事,自是不能丢。”
隔壁牢房的傅敌,看得同样是瞪大了眼睛,当瞧着武青颜大摇大摆地走出牢房时,当即惊呼,“你这是越狱!”
武青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过就是出去走走,傅统领别如此惊慌,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傅统领一觉醒来,我就已经回来了。”
“你……”傅敌刚想要开口喊人,却忽然响起这里的一切早已被曲默然买通,就算是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才是,眼看着武青颜已然站在了牢房外,只能怒气冲冲干瞪眼。
武青颜则是完全忽视傅敌的怒瞪,一把拉着曲非翎的手臂
,很快便是双双消失在了天牢内。
折腾了一夜,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朦朦胧胧地发亮。
武青颜见事不宜迟,根本不给曲非翎喘口气的机会,拉着他一路直奔荒园。
碍于荒园内的传说太过恐怖骇人,虽然赵国皇帝下令派人看守在园外,可是那些侍卫却害怕的早已不知跑去了哪里。
眼下,荒园外空荡荡一片,不见半个人影。
武青颜与曲非翎猫腰溜进荒园,才刚一进去,便是闻到了一股浓浓烧焦了似的味道,再朝着周围的园内看去,就连武青颜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与其说这里是处园子,不如说是废墟更为贴切,遗留着的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毫无一丝人气。
往内走去,里面坍塌的墙屋则是更多,因这里杂草丛生遮住了阳光,将这废弃的一处处残壁遮挡的既阴暗又潮湿,远远望去,堪比鬼屋,别说是有人看守,就是无人看守怕是也不会有人敢随意进出。
“这里到底经历过什么啊?”曲非翎饶是胆子再大,看见此情景也是止不住地后脊梁冒着凉气。
“看样子,史册上的记载没错,皇宫里的人都被骗了。”武青颜收回目光,勾起了一丝冷笑。
这里很明显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所以才将这园子里烧成了这般模样,哪怕是时过进迁,仍旧可以寻找到房屋残壁上那被大火烧灼
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说,闹鬼是假?走水才是真?”曲非翎惊讶。
武青颜点了点头,“你可还记得这荒园的国师为何之死?”
曲非翎想了想,才回忆着道,“传闻是几十年前,鄂贞贵妃被重病缠身,开始的时候,宫里的人都没在意,只当是什么疑难杂症,我后来也是听闻母后说起,后来鄂贞贵妃寝宫的宫人开始无故失踪,久而久之失踪的人多了,父皇才开始派人寻找那些失踪的宫人……”
当年,赵国皇帝派人在宫内大肆寻找失踪的宫人,结果一晃一个月过去了,仍旧没有一丁点的消息,而鄂贞贵妃寝宫的宫人们失踪的人数仍旧在增加,侍卫们因此才将视线对准了鄂贞贵妃的院子。
也正是在某一个夜晚,那些侍卫潜伏进鄂贞贵妃的寝宫才亲眼看见,半夜时分的鄂贞贵妃如厉鬼一般,穿着一身红衣披头散发,似哭非笑地在寝宫里游荡,碰见有值夜的宫人,当即如同疯了一般地扑上去,将那些宫人活活咬死之后,吃其皮肉,喝其精血,最后再将那残破的尸体埋在院子里。
当时亲眼所见这事儿的侍卫们险些没吓死,连夜将此事禀告给了赵帝,赵帝自是不信自己宠爱的贵妃会被厉鬼附身,第二日午时亲自带人前往寝宫,结果真的在院子里挖出了所有失踪宫人的尸骨。
一时间
,宫中风言风语传得人心惶惶。
赵帝无奈,只得将鄂贞贵妃暂且关在了寝宫之中。
只是从那日起,鄂贞贵妃每日便以泪洗面,赵帝实在是心疼至极,这才寻遍了赵国,最终请来了一位高人,也就是事后赵国的国师。
“皇宫里都传是父皇太宠爱鄂贞贵妃了,所以才寻了国师进宫,不过我听我母后有一次醉酒说过,皇上那么着急地想要治好鄂贞贵妃,是因为有太医诊出了鄂贞贵妃坏了龙胎。”
武青颜点了点,确实,对于皇家来说,子嗣是最为重要的,而且她发现,越是站的高的人便越是迷信,尤其是这些在皇宫里的皇帝,均相信残害龙胎是要受到天谴的。
曲非翎顿了顿又道,“高人进宫,确实是治好了鄂贞贵妃的病,父皇龙颜大悦,便让那高人成为了赵国的国师,后来的事……便是你知道的那些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出宫了,而三皇弟也才刚刚出生不久,都对那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武青颜知道,曲非翎说的便是后来这国师惨死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据说当时寝宫内的所有花草树木全部枯萎凋谢,地面更是渗出了如血海一样的血水。
只是想来想去,她总是觉得这里面好像是缺少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
蓦地,她开口问,“那后来那位鄂贞贵妃呢?还有鄂贞贵妃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