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东玉又是疼又是惊,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些怒火渐消的宫人们至此才彻底冷静了下来,也正是这个时候,他们看见了已然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的曲默然。
“奴才给三皇子殿下请安。”
“奴婢见过三皇子殿下。”
宫人们齐刷刷地跪了一地,连头都不敢抬。
曲默然仍旧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只是走到了双喜的身边,伸手,亲自将满身是血的双喜拉了起来。
一直咬牙强撑着的双喜,在看见曲默然的瞬间,眼睛涌上了浓浓的湿红。
“三皇子殿下,您赶紧救救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是无辜的,她没有杀珍珠,更没有谋害皇上啊!”
曲默然平静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丢给了她一张手帕,示意她擦擦她脸上的血。
双喜跟曲默然并不熟悉,饶是心里再是着急,见曲默然这般也不敢再擅自开口,拿过斯帕胡乱擦拭着自己的脸。
曲默然一直等双喜擦拭得差不多了,才转过了身,“深更半夜,徐小姐的性质倒是很浓厚,竟宁愿浪费时间和一个奴才过不去。”
徐菀涵强撑起一抹笑容,“菀涵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听闻这奴才不断的信口雌黄,才一时没忍住,让东玉教训了一番,若是惹了三皇子不高兴,菀涵
在这里先给三皇子道个歉。”
曲默然淡然道,“此事与我无关,徐小姐不必与我道歉。”
徐菀涵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三皇子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必是听闻了那乡下人被抓进了天牢,从而想要撇清关系。
只是,就在徐菀涵刚要挑唇微笑时,却听曲默然又道,“该被道歉的是她。”
曲默然说着,将身边的双喜推了出来。
徐菀涵愣了愣,“三皇子殿下,她,她只是一个奴才……”
“一个奴才是么?”没等徐菀涵把话说完,曲默然便是开口道。
徐菀涵又是一愣,实在是拿捏不准曲默然究竟是什么意思。
曲默然则是抬手搭在了双喜的肩膀上,将双喜颤抖的身体揽在了自己的身边,“她确实是个奴才,但这个奴才,却是徐小姐找不得麻烦的,实不相瞒,我与这奴才的主人很是相熟,若是徐小姐一定要问熟到什么程度的话,我怕是无可奉告。”
明明说是无可奉告,可其实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要么就是太熟,要么就是太不熟,才会说无可奉告,而很显然,曲默然现在的模样,答案应该是前者。
徐菀涵不敢置信地拧着眉,“可,可是那个人是,是二皇子的人……”
“我与她之间的交情,倒是没必要对徐小姐解释了
,今日既你的奴才不长眼碰了不该碰的人,我想我要些惩罚,徐小姐也应当不会多说什么才是。”曲默然淡淡地道。
徐菀涵早已被眼前的场景弄得跟不上反应,哪里还回答得出来?
曲默然很明显也不想等徐菀涵的回答,转身看向瘫倒在地上的东玉,冷冷地对身后的小太监吩咐着,“杀。”
只一个字,却杀气森然,不容置疑。
曲默然身后的小太监,明显没有小闵子那般的好说话,他快步走向东玉,甚至是在东玉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直接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快而狠地抹在了东玉的脖子上。
顷刻之间,鲜血喷溅,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徐菀涵呆愣原地,呼吸发紧,脸色惨白,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跪在地上。
两旁的宫人将头垂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双喜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小太监杀了人之后,便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将匕首放回到了靴子里,转身回到了曲默然的身后。
曲默然松开了揽在双喜肩膀上的手,抬眼再次朝着徐菀涵看了去,“徐家小姐若是觉得今日的事情我哪里做的不对,大可以找太子殿下亦或是徐辉沢徐丞相来找我要个说法,
但是还请徐小姐记住一件事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算再不济也是皇子,哪怕徐小姐有天大的野心,现在见了我也还是要问安的。”
徐菀涵心中阵阵发冷。
她想不明白,更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乡巴佬都已经被抓进去了,可曲默然却还能帮着那个乡巴佬说话,而且,她并没有见过曲默然与那个乡巴佬有过什么深交啊!
双喜知道,曲默然既然能做到如此,就是证明他已经认出了自家的小姐就是他的故人,只是现在人多口杂,她就算是再傻,也绝对不会这个时候去询问曲默然的。
寂静的夜,死寂一般的深巷。
这一刻,静的让人心慌。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只求着现在能来个什么人,打破这让人窒息的僵局。
“沙沙沙……”
又是一阵的脚步声袭来,人未到声先至。
“二皇子殿下,您倒是慢着点啊!”
“怎么慢?我能慢的了么?不知那个丑女怎么样了,对了,天牢那边你派人打点了么?”
“已经疏通过了,您且放心好了。”
就在宫人们满怀期待地看着来人时,却在那来人渐渐显露出来而再次心中冰凉,因为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曲非翎!
曲非翎自是也没想到走着走着竟走出了这么多的人,当即也是一愣。
“都跪在这里干嘛?闲出屁了?”
小闵子一眼就看见了尸首分家的东玉,赶紧拉了拉曲非翎的袖子,“二殿下,您看那边……”
曲非翎放眼望去,当看见满地是血的场景时也是一愣,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询问呢,就见双喜一溜烟似的朝着他冲了过来。
“二皇子殿下,您赶紧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曲非翎拧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的双喜,“你们家小姐我自会救的,倒是你,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双喜在面对曲非翎的时候,远要比看见曲默然时自然的多,她知道曲非翎脾气是不好,但却是个能够真心帮助自家小姐的人。
抽了抽鼻子,想要止住眼泪,可眼泪确实越流越多,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再是忍不住地哭诉道,“你们赵国都是什么人啊,不但冤枉我们家小姐弑君,还栽赃我杀了珍珠,我真的没有杀死珍珠,没有……我们家小姐为了帮我抵罪才甘愿被那些人抓走的……还,还有……”
她说着,又抬手指向了那跪在两排的宫人们,“他们太过分了,我们家小姐有功的时候,就一个个地巴结我们家小姐,现在我们家小姐出事了,他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打我骂我,不让我找您和三皇子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