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位数大齐的西南侧,同其他几个国家相比,是离大齐最近的国家。
再次站在赵国的街道上,武青颜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小摊,密密麻麻的商铺,她从不曾想自己有朝一日还会来到这个让她完全没有过一丝留恋的国家。
此时正是辰时,卖早餐的摊位一早便是坐满了百姓,热乎乎的豆腐脑,金黄酥脆的炸油条,奶香喷喷的奶油馒头,薄皮大馅儿的肉包子,香气四溢,无不是引得食客垂涎欲滴。
忽远远而来一列长而密集的队伍,吃的欢的食客们无不是起身张望着,闲聊着。
“又是皇子出宫巡游了,不知这次是哪个皇子。”
“前儿个是大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昨儿个是二皇子殿下,今儿个肯定是四皇子殿下呗。”
百姓们正说着,就见那队伍已走到了面前,而夹杂在那队伍中间的马车上,当真挂着赵国皇族四皇子的玉牌子。
就在其他百姓都兴冲冲地拥挤在街边,想要一睹那马车里当今皇子的真容时,只有一个身影,正窝在街边的墙角,安心地啃着馒头。
那身影清瘦得紧,身上的衣衫虽谈不上有多脏,却也皱皱巴巴的实在谈不上雅致,再加上那张特意易容过后而平淡
无奇的脸,周围的百姓路过在她面前时,无不是啐上一口,嫌弃得皱眉。
同样蹲在墙角边的双喜看了看那些路过人的目光,又瞧了瞧身旁正啃着馒头的武青颜,心疼的眼泪打转。
“不用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等明儿个小姐等到了三皇子,他们就知道小姐是他们削尖了脑袋都高攀不起的人了。”
武青颜啃着半个馒头,却摇了摇头,“曲默然不会来了。”
赵国皇上病重,那些一个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们接连露面了,说是巡游与百姓拉近距离,说白了不过就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民心而已。
如此简单的道理,就曲默然那黄鼠狼一样鬼精似的脑袋又怎么能想不到?
接连三天,每个皇子都露面了,却独独从二皇子跳到了四皇子,看样子,曲默然在赵国的状态,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忽然,对面的街道又是一阵的骚动。
只见几名官差站在皇榜前,将一张张告示贴在了那皇榜上,很快,对面的街道上便有百姓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
“看样子皇上病的确实很严重,不然又怎么会在民间寻求能人异士?”
“虽说是在民间寻求神医,可就连宫中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这病怕是不好治。”
“不过就算是治不好,也能有幸进宫去
瞧一瞧,倒是也不错。”
街道上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双喜还在对面的墙根底下听得云里雾里呢,就见身边的武青颜将最后的一口馒头扔进了口中。
“既然曲默然不出宫,那咱们就进宫去找他。”武青颜说着,一把拉起双喜就往对面走去。
虽说她和曲默然似敌非友,但在这赵国,要想得到护城台的地图,曲默然可以说是唯一的捷径了。
皇榜的张贴,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的百姓驻足,很快,赵国内各个药铺的掌柜的便是纷纷赶了出来,争着抢着的撕下那一张张告示。
赵国不比大齐,大小药铺比比皆是,民间的大夫也是应有尽有,几乎是就在武青颜领着双喜过了几条马路的功夫,那原本被贴的密密麻麻的告示,明显已经所剩无几了。
“小姐在这里等着,我去给揭下来给小姐。”双喜自告奋勇地拍了拍胸脯,一头就扎进了人群里。
与此同时,一辆打造的很是考究的马车,从街道的一头缓缓行驶而来,并停靠在了皇榜边上。
几个看守着皇榜的官差瞧见了那马车上挂着的牌子,当即纷纷围绕在了那马车周围,对着车窗点头哈腰着问着好。
那马车边上,一名穿戴粉红色衣衫的婢女,不屑地扫了一眼那些讨好的官差,一摇一
摆地推开了围绕在皇榜前的百姓。
“都让让,敢挡着我们家小姐的路,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那些被推到一旁的百姓们,瞄着那粉衣婢女身后的马车,别说是抱怨了,就是连一丝怒气和不愿都不敢挂在脸上,有些胆小的百姓更是直接跑去了马路的对面,远远地避着。
双喜正瞄着那皇榜上仅剩下两张的告示,却被人忽然一推,险些没摔倒在地上。
“你是耳朵聋了么?让你别挡路,没听说过好狗不挡路?”那粉衣婢女不但没有半分愧疚之意,反倒是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双喜。
双喜自从跟了武青颜之后,便没吃过亏,眼下自受不得这种气,当即就竖起了眉头,“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
“你算是哪根葱?也敢跟我讲理?”那粉衣婢女哼了哼,伸手就朝着那皇榜上的告示掀了去。
双喜将那上面只有两张了,赶忙也走了过去,那粉衣婢女见双喜又凑了过来,厌恶地抬腿直接朝着双喜的肚子踹了去。
双喜只顾着扯下那最后一张告示,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眼看着那婢女的脚踹了过来,只能咬牙认栽。
“咻——!”
一粒石子,破风而来,直打在了那粉衣婢女腿弯处的麻筋上。
“哎呦!”
那粉衣婢女疼得哀嚎一
声,一个狗吃屎就趴在了地上,砸起地面一层灰。
周围的百姓不但没有半分笑意,更是满脸的惊慌之色,脚步再次往后移了移,像是生怕连累了自己一般。
粉衣婢女摔得满脸是灰,抬眼怒瞪向周围的百姓,“看什么看?小心我将你们的眼珠子都抠出来!”
百姓们当即垂下了面颊,不敢多看。
粉衣婢女这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还没等她完全站起来,便是再次僵硬住了,只见捏在手中的告示竟只有一半!
在赵国,皇宫招民间异士,没有告示,就等于失去了进宫的资格证,所以眼下,那粉衣婢女身上的泥巴有多黑,脸色便有多黑。
双喜窃喜一声,转身跑到了武青颜的身边,“谢谢小姐刚刚帮我解围。”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那婢女不会轻易摔倒。
“傻丫头,应该的。”武青颜掂了掂手里的石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钱人多了,什么样的恶仆都能养的出,虽说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跟长孙明月比不得,但对于这种恶仆还是很绰绰有余的。
“小姐,这是告示……”双喜献宝似的将告示递给了武青颜。
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忽眼前一晃,一只粉色的袖子凭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伸手就将她手中的告示给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