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昭坐到了桌边,自己倒了杯冷茶,一连喝了好几杯。
江尧看的出时砚昭心情不好,慢慢的坐到了她的对面。
“贵人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如同奴家说说。或许,奴家能够开解开解贵人的心结呢?”
江尧放缓了语气,难得小心翼翼的开口说着。
时砚昭抬头看了他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自打去了江南,大大小小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本殿真的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其他无论如何都好,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眼下,父后他……”
提到君后,时砚昭还是没有勇气亲口说出他的事。
不是信不过江尧,而是过不了她自己这关。
鼻子酸的厉害,时砚昭只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
但是好面子,时砚昭只能强忍着,将哭意给忍了回去。
江尧注意到了时砚昭话止住的地方,也猜出了定是君后出了点什么事。
江尧原本也有一个很幸福的家,疼爱他的父母和长姐、长兄,不过现在什么都没了。
“贵人,其实有时有些事,都是命中需要经历的。奴家一直相信,若是至亲至爱之人因何事离开,总会用其他的法子,回到咱们身边来的。
咱们能做到的,只需要比之前更好的活着,这样待他们回来看咱们时,也能安心了,贵人说是与不是?”
江尧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轻轻的说着,一切的一切,他都完全看开了,不然,绝不会有这样的感悟。
时砚昭在知道楚帝要让位的时候,时砚昭整个人都绷不住了,在离开坤华宫时,时砚昭也注意到了君后无比担心的神情。
时砚昭怪自己,明明可以继续装下去,但无奈还是破了功。
到底,又要让君后跟着担忧了。
不过现下,时砚昭听了江尧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一直紧绷着的难受的心,微微有些松懈了。
“咕噜噜”。
未等时砚昭再开口,她的肚子先叫了起来。
刚刚一直只顾着喝酒,时砚昭点的几个菜,一口都未尝过。
眼下天晚了,酒也醒了些,时砚昭的胃开始抗议了。
时砚昭尴尬的笑了下,江尧也用扇子捂住了嘲笑时砚昭的表情。
立马起身走了出去,让人给时砚昭重新做几道店里的拿手小菜去了。
冷溪脚程快,在菜刚送到房门口时,季冬与季夏便赶了过来。
刚好同饭菜,一起入了房间里。
二人看到江尧,纷纷同江尧点头问好。
当初在江南,江尧确实帮了时砚昭不少,而且待季冬与季夏也着实不错。
季冬、季夏都是本分人,自然也不会忘记江尧的好。
“殿下,正君让属下给您带句话,入秋天冷,您若是回家的话,不宜过晚,不然怕会受了风寒。”
栾清漪向来是个温柔细心的,眼下哪怕他自己有着身孕,都快自顾不暇了,但还是一直记挂着时砚昭。
时砚昭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被人惦记,总是让时砚昭最为开心的事。
点了点头,时砚昭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这才发现都是刚刚她点的,却未吃过的那些。
抬头看向了江尧,江尧一脸得意的笑,好像是在向时砚昭讨夸奖一样。
“江尧,你还是同在江南时那般细心啊。”
时砚昭说了一句,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江尧似是对时砚昭这话很是满意,更加有些得意起来:
“若是旁人,奴家看都懒得看上一眼,但如若是关于贵人的事,奴家必定上心。毕竟,奴家可是要攀定了贵人这个高枝儿的,不敢不用心。”
时砚昭吃着菜,倒是被江尧的话逗笑了。
季冬与季夏看着同出了宫后,一点也不一样的时砚昭,二人均是松了口气。
时砚昭酒足饭饱,和江尧说了这样许多,心里也宽松了不少。
栾清漪刚刚已经让季冬带了话,时砚昭本也是不想回去太晚,现在也有了走的理由。
从钱袋里拿了一小个金元宝出来,时砚昭放到了桌上:
“谢江阁主今日的盛情款待,这处的江南菜同姹紫嫣红楼做的一模一样,京城的百姓算是有口福了。”
“殿下给的太多了,奴家可找不开。”
江尧拿起那个金元宝,一边把玩着一边说。
“剩下的,全当是替京城百姓,答谢江阁主将江南菜系带到京城来了。”
时砚昭挥了下手,边说,边转身离开了房间。
江尧连忙追了出去,看着正下楼梯时砚昭,又开口道:
“以贵人的身份,给这些打赏是不是少了些啊?”
“身上就带了这么一个,若是想‘讨赏’,到本殿府上找侧君要去吧,要多少江阁主开价,保你满意。”
钱财现在于时砚昭来说,真真正正成了身外之物。
今日与江尧见这一面,说这些话,对于时砚昭确实有很大的帮助。
而且上次在江南,时砚昭本就是欠了江南的救命之恩。
所以眼下江尧若想要银子,时砚昭觉得多少也不为过,尽管拿就是了。
乘着马车回了府上,瞧着天色已晚,时砚昭偷偷到了清园,悄悄看了熟睡的栾清漪后,不想打扰他安睡。
栾清漪的肚子越来越大,睡眠也越来越不好,所以时砚昭看过他后,便离开了清园,去了卫者华那边。
时砚昭进了卫者华卧房时,卫者华还未就寝,正在桌案上看着府里的账目开销。
时砚昭的突然到来,让卫者华有些措手不及。
急忙就要从桌案前起身,时砚昭见状,立马招手开口:
“不用起来,眼下也没外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说话的功夫,时砚昭已经走到了卫者华面前。
绕过了桌子,时砚昭来到卫者华身侧,看了看他面前的账本,将一旁的烛灯又燃亮了些。
“这么晚了看这些小字,也不怕伤了眼睛。家里不差这些烛灯钱,知道自你管着府里以后,开销节省了许多。但是为着身体,也别在这上面节省才是。”
“本是睡不着,想再看看便歇下了,就没再添。”
卫者华淡笑着开口道了一句后,抬头看了看时砚昭,微微咬了咬嘴唇。
思索了一小会儿,卫者华还是决定开了口:
“殿下,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