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夫恶狠狠的看着时砚昭,但是片刻之间,便收回了目光。
只见皇贵夫长长的呼了几口气,突然跪到了时砚昭的面前。
“太女殿下,我刚刚不该如何同您说话,还请您别怪罪。明日,就是思蓓出殡的日子,您既然知道了这一切,我只求您,您全当可怜我,只让我见思蓓最后一面,只瞧一眼也好。”
心高气傲的皇贵夫,都不以‘本宫’自称了,时砚昭听了,只觉得一切皆是造化弄人。
时思蓓就这么死了,虽然时砚昭达到了她想要的,但是并不痛快。时砚昭看了看皇贵夫这般低三下四求自己的样子,终是觉得痛快了些。
不过……
时砚昭过来见皇贵夫,完全都是因为楼敬之的请求。
但无论是谁人求她也好,她绝不可能让皇贵夫出去。
时砚昭不愿再同皇贵夫解释太多,甩了下衣袖,转身便准备从原路走回后门离开。
“时砚昭!我再最后求你一次,你到底许不许我见思蓓最后一面?”
时砚昭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稳稳的向前走着。
皇贵夫见已经见过了,时砚昭再没有半个字想对皇贵夫说。
“时砚昭,你真是楚帝的好女儿,你将她的疑心深重、自私虚伪学的淋漓尽致。不过你以为,就算本宫与思蓓不在了,你就能活的自在了?
本宫不怕告诉你,如今本宫与思蓓所经历的,待来日,你与君后定会比我们经历的更痛苦百倍千倍!”
皇贵夫看了看还没有舒适以反应的时砚昭,又跑上前,又道:
“时砚昭,你别得意的太早!我万家一时失足,但你父后的母家,绝不会比我们家好到哪去。
你父后家只是擅出君后而已,你选夫只顾自己,不顾外祖家,待君后死了,便是他们家落寞的开始。
百年之后,我万家可能还会被世人唾骂,但你外祖家,将不会被世人所记得。”
时砚昭的情绪本并没有因为皇贵夫发疯,而受到干扰。
但当皇贵夫提起君后及外祖家时,时砚昭猛地停住了脚步,微微回头,看向如同疯夫般的皇贵夫。
“人都在淹死在水里那么久,发现时候都泡胀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皇贵夫,那到底也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多求无用。”
时砚昭本还存了半点心善,但是皇贵夫太不值得,竟敢‘诅咒’君后。
时砚昭的底线,便是君后,那可是在这世上,真正唯一爱着她的人。
重哼了声,时砚昭离开了皇贵夫的宫中。
皇贵夫失心疯一般,跌坐在院中又哭又笑……
隔日,因为丧仪上了远嫁和亲,自然一切以活人为主。
所有人都自发前往京郊,送别慎微皇子出嫁西疆。
而时思蓓那边,出殡连半个送行的人都没有,还是楚帝派了几个下等的聋哑奴,抬了时思蓓的棺椁出了京,最后不知葬到哪里去了。
皇贵夫许是因丧女太过痛心,在时思蓓出殡的隔日,也被送饭菜的宫人发现,死在了他宫中的院子里。
死时,嘴张的老大,整个人都佝偻在地上,眼角还流下两行血泪,死状十分吓人。
时砚昭听到宫人给楚帝禀报此事时,表情没有半点波澜。
时砚昭已然大胆猜测,想来定是她昨日离开后,皇贵夫便撒手人寰了。
宫中接连有人丧命,本就病着的楚帝,看起来神情更加的疲倦。
不同于时思蓓,楚帝因为皇贵夫的离世,似是真的伤了心。
楚帝特以副后的规格,安排了皇贵夫的丧仪。
丧仪之上,楚帝不顾身子,坚持亲自出面,几度晕厥。
时砚昭看着楚帝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太真实。
从丧仪开始,时砚昭便已经安排了人,一直紧盯皇贵夫丧仪之事。
上至皇贵夫的棺椁被下葬皇陵后,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皇贵夫的棺椁之中是空的,就如同时思蓓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时砚昭这才觉得事情发展对了,楚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原谅皇贵夫,也不可能允许他与同皇室没有半点血脉的时思蓓,一起葬进皇陵的。
近一个月未回到府里的时砚昭,刚刚坐到府中的太师椅上,听着探子回禀,内心唏嘘不已。
“殿下,正君命人给您煮了百合莲子汤,特意让妾给您送来。”
元商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时砚昭听到后,对着面前的探子摆了摆手。探子会意,立马开门退了出去。
元商陆也趁机走了进来,不过元商陆完全没有在意刚刚同他擦肩而过的是何人,只知道加快步子,将百合莲子汤端上来,放在了时砚昭的面前。
时砚昭冲着元商陆笑了笑,拿起了汤,喝了一口。
微微点了点头,时砚昭看向了元商陆:
“这些日子本殿未回家中,府里一切可还妥当?”
“一切都好,正君有栾相妻夫陪着,每天都极为开心。侧君也是办事向来利落的人,府里下人们也愿意听他的,殿下宽心就是。”
看着单纯,只知道禀报别人如何的元商陆,时砚昭又问了句:
“那你呢?你只说了正君与侧君,怎么不说说自己近日如何?可是过的不好?”
“没有……”
元商陆回了一句后,将藏在袖中的一个荷包,拿了出来。
“我近日也是无事可做,与正君还有正君的父亲学了刺绣,特意做了个荷包,就等着殿下回家,送给你呢。”
说着,元商陆将荷包放在了时砚昭的桌上。
时砚昭拿了起来,荷包里面尽是淡淡的药香味道,和元商陆最爱的燃的药香,味道基本是相似的。
时砚昭看了看,荷包上面绣了柳叶,还坠了一个同心结。
“柳叶合心,商陆,你的心意本殿已然明了,你有心了。”
元商陆本就不是读过书的人,他是厚着脸皮,才问了栾清漪秀什么好。
栾清漪这才与他说了柳叶合心的典故,元商陆喜欢极了。
这个荷包拆了做,做了绣,绣了又拆。足足折腾了近一个月,好在赶在时砚昭回家之前,彻底做出来了。
正当屋内情意正浓时,季夏慌慌张张的突然闯了进来。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君后……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