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声道:“南宫琛……”
她声音太小,奏乐声太大,见南宫琛没有反应,余曼曼伸手轻轻拍了拍他。
南宫琛转头,“怎么了?”
余曼曼尴尬道:“我掩面的团扇忘拿了……”
南宫琛微笑,“没事,繁文缛节罢了。”
余曼曼想了想,道:“是我自己记性不好,不怪别人。”
南宫琛闻言,看向她的眼神微变,继而化为笑容,“嗯。”
跪在大殿下的大臣们脸色极为难看,借着喜乐声忍不住互相小声埋怨。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先人们若是知道了都得从皇陵中气得跳起来!皇室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老兄,你声音小些,不要命了吗……”
“皇后的册封殿礼,如此庄重的仪式,竟让我们跪在这里空等了半个时辰,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确实是过分,没见过这般不注重礼仪的,在轿子上竟还能睡着。从前只觉得陛下对朝政过于随意,如今看来更是沉迷于美色,而失了规矩!”
“你再看看,那新后竟如此抛头露面,连团扇都不拿一把!我的老天爷!从古至今哪有这样的事情呀!”
一名大臣揉着酸胀的膝盖,显然是被气昏了头,旁边交好的大臣赶紧出声提醒他。
“你切莫冲动,收敛着些!你难道忘了上一次册封殿礼上发生了什么吗?”
方才还骂得起兴的大臣经他一提醒,猛地噤了声。
上一次不就是陛下的登基大典吗……
那血染宫墙,如同地狱般的恐怖场景,令他此生难忘,每每想起都觉得后背生寒。
……
好不容易爬到了最后一节台阶,余曼曼长长舒了一口气。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南宫琛微笑道:“曼曼,累了?”
余曼曼点点头,“好在终于完成了。”
完成?冗长的仪式才刚开始呢。
南宫琛挑眉,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道:“你不喜欢这些仪式吗?”
余曼曼果断摇头,“不喜欢,太累太折磨人了。”
南宫琛道:“好,那我们便直接进入最后一个环节吧。”
“好。”余曼曼刚应完,忽然发觉不对劲,急忙道:“啊?不、不,不用那么快……”
南宫琛笑得意有所指,“所以,到底好还是不好呢?”
余曼曼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有些发烫,她的手有些无处安放,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衣领,忽然觉得南宫琛搭在她腰间的手格外膈人。
她差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任务到底是结束在洞房花烛之前,还是之后呢?
一个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浮起,按理来说洞房也属于婚礼的仪式,那岂不是……
想到这,余曼曼别开脑袋,不敢再去看南宫琛。
南宫琛唤她,“曼曼,你累不累,要不要躺着休息会?”
余曼曼有些结巴:“啊?我、我不累啊,躺?躺什么?我不用躺。”
身旁传来男人的轻笑,笑得余曼曼抓心挠肝。
她竭力不去看他。
南宫琛却俯身,低声道:“曼曼,你是怕了吗?”
妈呀!这么多人看着呢!
余曼曼一个激灵,“不怕!”
南宫琛被逗笑了,他打断了慷慨激昂的礼生,径直将余曼曼打横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让余曼曼忍不住惊呼出声,下意识攥住了南宫琛的衣袍。
礼生追在身后喊道:“陛下!还没拜堂祭祖呢!!”
南宫琛瞥了一眼大殿中香烛供奉的牌位,神情发冷。
他与曼曼的婚礼,不需要他们的见证。
南宫琛横抱着余曼曼,抬腿大步向前,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余曼曼挣扎了一下,无效,便也没动静了。
她的心脏砰砰跳得极快,内心被未知的恐惧笼罩,犹豫而挣扎。
要妥协吗……
南宫琛抱着余曼曼,一路上穿过长廊,到一处幽静的寝殿。
中央的龙腾大床上,红色的奢华床幔被拉起,绣着鸳鸯的鲜红床单格外醒目。
南宫琛将余曼曼轻轻放下,又极有耐心的为她拆卸下头上沉重的凤冠和数不清的珠宝发饰。
余曼曼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绕动脖子,长松了口气。
南宫琛又伸手去褪她身上的霞帔,余曼曼大惊,死死扯住了另一端。
“你……你干什么?”
南宫琛道:“你这么警惕,是在防备我什么?”
任务的最后关头了,余曼曼不敢去惹怒他。
南宫琛今日太温和平静了,情绪稳定得有些异常。
这或许就是任务即将完成的征兆。
余曼曼松开了扯着霞帔的手,任南宫琛抬手将其褪下。
随即便是大红外袍,再是中衣……
每褪下一件,余曼曼的脸便红了几分,她在斟酌着该在何时叫停。
实在是……太羞耻了!
终于,只剩一件里衣了。
余曼曼口水都不敢咽,定定的看着南宫琛,对方却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余曼曼刚松了口气,南宫琛却道:“曼曼,帮我脱。”
“啊?”余曼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南宫琛看向她,“你今日很奇怪。”
余曼曼强装镇定,伸手去摘他的发冠,触碰到他发丝的那一刻,她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唉,太没出息了!可她完全不能自控。
南宫琛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笑容里渐渐染上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曼曼,你做得很好,就这样。”
她一慌,胡乱扯下了南宫琛的外袍,动作极为粗鲁。
南宫琛闷哼一声,“嗯……温柔点,你太急了。”
这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余曼曼才发现自己羞耻心竟如此泛滥,她咬牙道:“能不能别说话了!”
南宫琛一双瑞凤眼里尽是魅惑,“想让我闭嘴,你得采取些手段。”
“比如……”他顺势勾起余曼曼的下巴,突然凑近。
余曼曼吓得闭上了眼睛,对方却没了动静,她睁眼,对上了南宫琛近在咫尺的脸。
他是故意的!
他的唇瓣堪堪停在即将触碰到她之时,又饶有兴致的看她闭眼紧张的模样。
余曼曼简直尴尬得要原地爆炸了,她往后退想要离南宫琛远些,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后脑勺。
南宫琛的吻便这样落了下来,他的唇紧紧贴合着她的唇瓣,一改他今日所呈现出来的温和,变得强势、具有侵略性与急不可耐。
余曼曼藏在袖间的手攥紧又松开,渐渐闭上了眼睛。
口嗨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她怕是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