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蝶挠挠头,不明所以道:“曼姐,殿里每日洒扫都要细细检查的,并没有异常啊……”
余曼曼下床,亲自绕着床边四处检查起来。
“曼姐,您是不是过于担忧啦?假若真的有刺客连闯后宫,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余曼曼一愣,对啊,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总不可能真的只是想与她谈论秘闻八卦吧?
“曼姐,您要是实在害怕,不如将此事告诉陛下?”
余曼曼刚要开口,殿内却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要告诉朕什么?”
粉蝶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余曼曼未察觉殿内何时多了一人,吓得一个激灵,捂着胸口怒瞪过去。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南宫琛微笑,“今日见朕怎么不行礼了?”
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记着呢!
余曼曼撇撇嘴,对上他眸子的那一瞬有片刻失神。
的确是许久不见了。
不过半月,他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下颌轮廓更为锋利了,散发着不可接近的冷冽。
不像她,每天在宫里无聊得要长草了,吃吃喝喝圆润了不少。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余曼曼脱口而出,绕着南宫琛转了几圈,细细打量。
南宫琛闻言一愣,眸光闪烁,随即抿唇轻笑了一声,“曼曼是在关心我么?”
这座巍峨皇城,外人看着奢华光鲜,可实则内里世家分权,宦官当道,早已烂透了。
又何况大南万里疆土,该是多么迂腐破败!
他虽无心于帝位,却也看不惯那些肮脏勾当。
“我也想瘦这么快,你教教我呗!”
南宫琛面容笑容一顿,胸口有些堵闷,白着脸道:“原来是朕误解了曼曼的意思……”
“没有没有,我自然是担心你的,瘦这么多一定很辛苦吧?”
余曼曼看南宫琛面色突变,自知又惹他不悦了,赶紧堆出了狗腿般的笑容。
任务本就艰巨,上辈子刷的仇恨值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敢再惹怒他了!
惹他厌恶反感和惹他恼怒,她得小心翼翼的区分开来。
南宫琛却是冷笑,“朕请了蚩尤族的人过来,今日把你体内那肮脏的蛊虫取出来。”
“啊?真……真的吗?太好了,感谢陛下!”
南宫琛面上微笑,心里却又泛起一阵冷意。
他不适应于在她面前称“朕”,她倒叫“陛下”叫得格外顺口了。
这蛊虫在体内虽不痛不痒,但余曼曼却始终觉得恶心。
那可是一条活的虫子在她体内游走啊……
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饮她血啖她肉,让她穿肠暴毙而亡!
余曼曼激动的抱着南宫琛的胳膊,“太好啦太好啦!”
南宫琛蹙眉,抽出手臂。
余曼曼一愣,他是已经开始有些反感她了么?看来自己的方案是有效果的……
“今夜在御花园里设了接风宴,你与朕一同去见蚩尤圣子。”
蚩尤圣子?
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余曼曼欣喜点头,继续贴上去恶心南宫琛,摇晃他的胳膊。
……
这场宫宴置办得十分大气,处处透露着奢华的气息,可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却格外少。
南宫琛一袭玄色长袍,端坐在主位,苍白纤长的手指把玩着一只精巧的酒杯。
夜里起了风,吹起他如墨染般的长发,极具蛊惑人心的妖冶气息。
“坐我身边来。”
余曼曼屁颠屁颠跑过去,坐在了离他最近的软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南宫琛身子往一旁挪,给她预留了一半座位。
“他们还没来吗?”
南宫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余曼曼见他脸色发黑,打了个哆嗦,哪里又惹到他了?
“他们也太不守时了吧?”
南宫琛淡淡道:“也许是我们来太早了。”
他就不该对她存着些多余的念头,还特意早来半个时辰想要与她独处,共赏夜景。
余曼曼被这微凉的夜风吹得极为舒服,等着等着,竟趴在面前的桌板上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那声音极具韵律,听得她神经紧绷。
忽然,腹部极为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游走,痛得余曼曼在梦中哼了一声……
待她蹙着眉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那是一双极为明亮的杏仁眼,眼形圆润,可眼尾却泛着暗红色,在清澈与妖魅之间,有一种矛盾奇异的美感,让人移不开视线。
配上那高挺笔直的鼻梁,又平添了几分英气,嘴角微扬,噙着几分桀骜的笑容,耳垂上挂着色泽妖艳的红宝石,淡黄色的长发束起,还编织了精细的小辫,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破次元般的割裂感。
余曼曼还有些迷糊,脱口而出:“哇靠,帅哥……”
“帅哥?”
那男子面上闪过一丝疑惑,身旁的女子却站前一步,厉声呵斥: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这是我哥,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也叫哥?”
余曼曼被劈头盖脸的骂,终于清醒了,眨了眨眼看过去。
那女子面容清丽,虽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可跟身边男子的长相却没有任何相似性,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兄妹。
“放肆!”
南宫琛声音冷得可怕,手中却慢条斯理的又倒了一杯酒。
“抱歉,我妹妹只是脾气暴躁些,并无恶意。”
男子拉住了身旁的女子,挑眉看向了余曼曼。
“我是蚩榆,你唤我榆便好,这是我的妹妹蚩灵。”
“吃……鱼?”
余曼曼这次注意到,他们身上所穿的服饰极为特别,特别是那男子身上的暗红色长袍,织绣着极为复杂的图案,镶嵌繁复珠宝,腰间、脚踝都配戴着银铃铛。
方才梦中听到的声音,便是这铃铛发出来的吧?
那个叫做蚩灵的女子又是一阵恼怒,“蚩尤族圣子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灵,不得无礼!”
蚩榆不明白平日里性格温柔的妹妹为何会如此失控,攥着她的手腕往身后拉。
身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而响动,那声音钻进余曼曼耳朵里,腹部立即又传来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