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羽安慰道:“我看,你爹爹肯定已经没事了。”张敏知停住酒杯,道:“何以见得?”
肖羽道:“我们沿路听到的消息中,没有行云山庄庄主被抓之事吧?倘若你爹被抓了,肯定早就在民间传开了。”他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个理由。
张敏知一听果然有理,面色一振,道:“对呀,我也早应该想到。只是一直觉得爹凶多吉少,清廷捕去秘密害了。爹在江湖中大大有名,清狗要杀他老人家,肯定会作一番文章才是。”当下心情大好,叫道:“小二,再来几盘好菜。”
肖羽拿了酒痛饮了几杯,其实他也毫无把握张绵就是没事了。只是他非得拜了张绵为师才行,就想出个理由来安慰自已和义兄了。不过以张绵的盛名,朝廷若是抓捕了他,自是会大张旗鼓地宣扬一番武功,这么想也非毫无道理。他歪打正着,还真说到点子上。
肖羽见张敏知一喜之下,胃口大开,心中忽又难过。心道:“我若是也有父母就好了。”张敏知甚是敏感,瞧他神色不豫,问道:“贤弟,你还有不开心事么?”肖羽哀声道:“我十五岁时爹娘就死了。他们虽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老实百姓,但我总想如果他们还活着该多好呀!”言毕眼圈一红,便滴下泪来,忙仰头喝酒。
张敏知安慰道:“贤弟,不要难过。你我既已结义为兄弟,我的爹妈就是你的爹妈......”还待再说,忽想起惨死在大火中的娘,面色突地变得惨白,一言不发,也流下泪来。两人各怀伤心事,长吁短叹,大口喝酒,不多时,几坛酒早已喝尽,正待再叫,两人都是头昏眼花,一头栽在桌子上,哪起得来?
却说那个少年出得店门来,想起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那傻小子我一定还得捉弄他一下。”他少年心性,一心贪玩,筹划着怎生才能戏弄两人一番。嘟着嘴走到一座小河边,对着如镜的水面一看,里面映出自已的样子,只见一个邋塌的小子穿着脏兮兮的衣裰,眼睛里满是新奇与顽皮。他不由好笑,但天性又是爱美,将脸埋入河水中洗了几把。将长发放下,在水里荡涤着。
原来她乃是女儿身,出于好玩,扮了一个男孩行走江湖。细细梳洗之后,再在水镜上一照,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腮边微映桃花,丹凤眼含着秋波,熠熠生辉,动人心弦。她看了自已秀美的容颜,不自禁地欣赏,呆呆瞧着,心中仿似有重重心事,只是出神。
她上得岸来,想一想,又抓了一把土在脸上抹了抹,将脸弄得脏兮兮的,将头发扎得乱糟糟的,跟个小子一般无二。她正走着,前头几户人家,前头遇见两个官差,正摇头晃脑地欺负一个农民。
那农民哀告道:“老爷,实在是收成不好,没有东西孝敬您老,等来年,我亲自给您老送去。”领头的官差扬脸凶霸霸地道:“别这么多废话成不?大爷我还忙得很,快把税钱交上,不然,拿你家的牛羊作抵。”那老汉一听慌了,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道:“官爷,您行行好,我这一家老少就靠着这头牛吃饭呢。”
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面色惨白,流露着恨意,怒视着官差,紧紧地拉着老汉道:“爹,您起来。别求他们。”那官差贼眼一瞪,正要发作,见是一个清清涩涩的小姑娘,虽然瘦弱,显是营养不良,但身材纤细,如弱柳垂舞,别有风韵,那眼睛就给定住了,滴滴溜一转,怪声道:“老汉,你家官钱交不了,大爷我没法向上面交待。这么吧,大爷我就饶了你这回。”老汉一听连连叩头感谢。官差又道:“只是我得带这个姑娘去办点事,办完就给你送回来。哈哈。”不怀好意地怪笑着,向那少女抓去。
老汉大惊,抱了那官差的脚不放,道:“官爷,万万不能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万不能呀。”那官差飞起一脚,踢在老汉的心口,骂道:“别他妈的不识抬举,大爷我要你女儿是瞧得起你。”老汉登时双眼直翻,口吐白沫,不醒人事。另一个官差上来将少女抓起,双手反剪,用绳子绑了。那少女百般挣扎,见老汉被踢得人事不省,不知死活,忍不住放声大哭。两个官差得意大笑,撕了块布将少女口堵了,推着便向后山走去。
正行间,路上却站了一个少年,双眉倒竖,怒眼圆睁,手里一把剑对着他们道:“把这个姑娘放下。”当先官差见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瘦弱小子,哪放在眼里,怪笑道:“你要作好汉英雄救美?小兔儿爷,干脆让大爷一块端了吧。”和身扑上。少年怒不可遏,一剑刺向官差的咽喉,这一剑快捷之极,那官差一时大意,哪料到这少年竟会突下杀手,那剑直透咽喉而出。登时毙命。另一个官差吓得呆了,怔了怔,双膝一软,扑地跪下,哀声求道:“好汉,不关我事,都是他逼着我干的。”少年将剑回鞘,道:“饶你一死,快将这条猪狗不如的东西埋了。将这父女安顿好,不得生事。否则我要你狗命。”那官差连连拜道:“再也不敢了。”忙连滚带爬地去了。
这少年正是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孩儿。她忽想起那两个酒店少年,委实可恨得紧,正好押了这人去作个帮手,才好对付。乃道:“你叫什么名字?”官差道:“小的叫李林,敢问好汉的名头?”少女喝道:“你是想找我报仇吧?告诉你也不妨。我是风清,江湖人称‘飞鹤大侠’,你给我听好了。”李林忙道:“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风清喝道:“你在后面跟着,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李林苦着脸,只得乖乖地跟在后面。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