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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穷姐弟相依为苦命贵王子风流而留情4

    又听得有人在隔壁轻声道:“福贝子,密使求见,说是有机密大事需要面禀。”听那福文道:“我这就到。”几人立刻杂杂沓沓地去得远了。看来这公子哥当真是忙得很,他不由甚是妒嫉,看看自已一无事事,居无定所,大是沮丧,不由哀声叹气起来。不甘寂寞之余,又被一连串的异样情形弄得好奇之心大起,决定出去探个究竟。乃乘着天色已黑,从衣柜里拣了一套黑色短衣穿了,用布带将腰、袖一一系紧。将门打开,出得院来,四下一望,星火点点,姐姐房内灯火已灭,想必累了一天,已然歇下。

    他出了角门,穿过一个弄堂,这里仆从人等开始多了起来,一个个闷头走路,手里拿着东西行色匆匆,再到一个院子,情形大是不同,兵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手里提着大红气死风灯,掇着单刀,来回巡逻。

    叶子玉心道:“这里想必就是要地,秘密可能就在这里藏着。”悄悄地伏着,在黑夜的掩护下,慢慢向窗户移动,那里明显地映出了几个人的身影,不时地晃来晃去。这时乌云正遮着月光,四下里一片漆黑,只巡逻兵丁手里的灯笼还在发着亮光。他练过几年武艺,乘此机会,一个轻纵,已是到了窗口下。

    一个矮个兵丁觉出有异响,向这边叫道:“谁?”另一个高个兵丁道:“别是看走眼了吧?衙门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苍蝇也飞不进来。”这回衙门内外戒备得跟铁桶似的,故此这里的兵丁以为必定是万无一失,未免有些大意。那矮个兵丁倒也尽责,毕竟关系太过重大,那可是稍一不慎人头落地。说着便要过来察看。叶子玉惊得伏在墙角一动不动,心道这下肯定给发现了,暗恨自已学艺不精。

    一只花猫叫了一声,从墙角跳了出来,矮个兵丁见状笑道:“是你这狗娘养的。老张,看来真的只有苍蝇和花猫才能逃得进来这里。”老张道:“那当然,我当差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张旗鼓地严查。只怕是有大人物要来。要不就是有惊天大事发生了,只是这些都跟咱小啰啰没有关系,只要把自已手里那份活干好不出岔子,就老天保佑了。”矮个兵丁点头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说着转到了另一侧,几棵梧桐树正将叶子玉与他们隔开。乘此机会,叶子玉将头伏在窗口,舔破了窗纸,向里一望,大吃一惊。

    只见福文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额头血流不止,显是头部碰地用力过巨所致。后面一个护卫打扮的汉子拿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光,架在福文头顶上,作势便欲劈下。

    叶子玉眼见平日里潇洒风光大权在握的福文竟要被砍头,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要叫出声来。再往前看,堂上背对着众人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头上戴着七星紫沿赭黄顶帽,身上穿着明黄盘龙汉绸长袍,脚上踏着牛皮木线底无忧软靴。只听他一字一句地道:“福贝子,这些参劾,朕已派人详加探察,都是有根有据,你莫不是以朕为可欺之主,专行哄朕?”说着转过身来,双目如电,向四周众人扫过,停在福文身上。满屋子的人在他阴鸷的目光下噤若寒蝉,一声儿大气都没人敢出,只听得福文咚咚地磕着头,一声响似一声,头上血流如注,竟是不敢稍停。

    叶子玉一慌之下,几乎瘫倒在地。他哪曾想到竟是当今皇上亲自驾到!眼见竟是如此虎步龙形,威势可怕,他两股之间不自禁地抖个不停。

    当朝雍正皇帝是圣祖康熙第四子。康熙皇帝生有十六子,康熙晚年这十六子为了争夺嫡位弱肉强食,尔虞我诈,机关算尽,最后四子胤禛获得胜利,登上帝位,国号雍正。外人传说雍正是矫诏即位,将藏于乾清宫内的传位诏书中“传位十四子”改为“传位于四子”。此种说法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皆以为是。

    雍正冷冷道:“汝父与朕是堂兄弟,原本应对你优容些。只是朕以公以德治天下,若一味的只知袒偏护短,岂不是要让天下人心寒?现在,也别怪朕大义灭亲。”说着扬起了手,显是只要挥下,架在福文头上的那柄钢刀势必同时刀落。

    叶子玉哪里还敢再看下去?强仰住咚咚的心跳,情知再在这里呆着,无异于自寻死路。一旦被发现,立时就得人头落地。他只不过是好奇心起,竟惹此奇祸,睹此惨事,真是惊得三魂跑了两魂,九魄只剩下半魄。目下最要紧的,是悄无声息地逃离。只恨不得变作一只蚂蚁,也比当一个大活人这么显眼强得多。

    他悄悄溜到了到一处黑呼呼的树丛底,待巡罗兵丁走远,伏身进了角门,院外的戒备稍松,巡视兵勇少了些,他拣得机会,一溜烟正待溜走,只听得一声断喝:“站住。”他一个激灵,心道:“完了。”正要起身就擒,却见几个兵丁向一个正在匆匆赶路的侍卫模样的人追去。

    那个侍卫知道不妙,暗悔一时心急,走路稍快,以至露了形迹,只得停住脚,笑道:“几位兄弟,我正急着去给主子送东西呢。等公务一完,在下请几位喝酒。”当头的一个佐领模样的汉子双目炯炯,逼视着他道:“这年头都是提着脑袋在当差,一不留神就得掉吃饭家伙,不得不特别小心。得罪了。”手一挥,几名兵丁上前便要动手。那侍卫见势反而镇定下来,将手一伸,道:“来,我让你们绑。”说话间忽然出手,快如闪电,也看不出他使的是什么身法,只顷刻间,几名兵丁都被打中要害,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痛苦的扭来扭去,均不过半刻便已气绝。却是一句呼叫也无,原来死时都被封住了哑穴。

    那佐领神色大变,正欲高呼,只见面前刀光一闪,登时身首异处,哼都没有哼一声。那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几个兵士料理,只吓得叶子玉目瞪口呆,作声不得,差点尿了裤子。躲在一角,一动不敢动。那侍卫将尸体拖入树丛中,将地上血迹稍一抹拭,身形一晃,向角门而去。

    到了一个阴森森的角落里,那侍卫四顾一望,看见无人,将手一拍,从树顶上跳下一个人来,一样的侍卫服饰,留着八字胡须,长方白净脸孔,道:“小雄,查清了吗?”小雄道:“在左边第二进院子里戒备最严,狗皇帝正在那里藏着。”八字胡点点头,道:“这次教主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教中高手除了卓年永和陈定基外,悉数来了,不容有失,你再查查看,标一份地图过来。”小雄点头。旋又分开,各向不同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