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宁自然没有发现三郎这一瞬间的异样,因为她正和二郎走到那名昏迷的男子跟前端详对方的状况。
“姐,可看出他是什么病不?”二郎研究了半天,也看出个所以然,便问了出来。
杨晓宁回道:“应该是旧疾复发,你去把他的马牵过来,咱们送他去医馆好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哎,好的,姐。”二郎对于杨晓宁的决定并没有异议,应声之后,便要去牵马。
这时,杨晓宁忽然想到什么,又提醒二郎一句,“你等下牵马过来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别被马儿欺负了,不过,这马看着不一般,应该知道我们这是救它的主子,并无歹意……”
“没事的,姐,你忘了我以前还跟爹爹进山打过猎,这马儿我还能搞定。”二郎说罢,似乎怕杨晓宁不信,当场就把马给牵了过来。
这马儿到了二郎的手中,倒也乖觉,不知是晓得杨晓宁他们的用意,还是因为二郎的缘故。
之后,杨晓宁姐弟三人便将正在昏迷的男子托上了马背,然后将他驼到永和下村的金大夫家中。
金大夫是永和村里唯一的一名赤脚医生,据说祖辈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医,后来厌烦朝堂的血腥争斗,这
才辞官来到永和村安家,不过,这些都是据说,村里大多数人都不信,特别是年轻一辈的,十之八九听到金大夫吹嘘的时候都会觉得是假的。
但是,不管金大夫的话有几分真,他的医术却是不错的,至少在方圆十里的范围内,绝对找不出一个跟他抗衡之人,否则,这等性命攸关之事,杨晓宁就不是直接回永和村,而是往镇上赶去了。
“大夫,金大夫在家吗?”二郎牵着马和杨晓宁并肩走在身后,却让三郎小跑进屋,一边找人,一边喊道。
“来了,来了,谁啊!”听到叫喊声,屋里很快就钻出来一名五六十岁花白胡子的老头,杨晓宁虽然没有见过对方,却敢肯定,他绝对就是自己要找的金大夫无疑。
果然,对方一开口,立马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小娃娃,你们这是谁病了要找我啊?”
“在身后呢,金大夫,烦请您老帮忙看看,他都晕过去了。”三郎虽然平时孩子气了些,但正规的场合,还是能表现出好孩子该有的表现。
金大夫闻言,抬头看了看外面,目光正好落到马背上昏迷过去那人身上,然后快步走过去。
“这人是谁啊?应该不是咱们附近的吧
?”金大夫一边问,一边看着杨家姐弟三人,似乎在等他们回答。
杨晓宁见他发现病人却不着急扶人下马带进屋诊治,反倒先盘问病人的身份,不禁渐渐认同了之前听到过的传言,看来,这位金大夫果真是个难缠的大夫。
“这人究竟什么来历,我们姐弟三人也不知,不过,看样子并不像什么恶人,只是旧疾复发在赶路的途中昏厥过去,既然我们姐弟遇上了,也不好见死不救,就给带来了,还望金大夫先救人为紧!”杨晓宁回应说。
金大夫微微蹙眉,听罢之后,又思索了一下,这才同意救人,不过,把人领进屋之前金大夫却对杨晓宁姐弟三人坦白说,让他给那昏迷之人看病可以,但看完病后,人是绝对不能留下来,免得给他增添麻烦。
杨晓宁对此心里面其实很不爽的,不过,静下心来,却能理解对方这样做,所以,她道:“金大夫放心,这件事原就是我们姐弟招惹回来的,必定不会让您烦恼,还请您先看一看他,开个方子也好。”
“你能明白就好,看病开方子都不是问题。”金大夫看到杨晓宁如此识趣,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等他细细检查了一遍,证实对方
真是因为疲劳过度,加上身上的积年旧疾突然复发,导致赶路的过程中昏厥过去而不自知,便写下了一副调养的方子递给杨晓宁,让她抓药喂对方服下,再调理几天即可。
“就这样可以了吗?”三郎在金大夫开始赶人的时候问了出口。
本来他这话并没有任何恶意,不过,金大夫却不是这样认为,他觉得三郎这样说明显是在打自己的脸,所以,并不等杨晓宁和二郎替三郎辩驳,就把药方抢了回来,然后骂道:“黄口小儿你懂什么,简直是对我的侮辱,不信我就给我滚,赶紧滚。”
说着,也没给杨晓宁和二郎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人驱赶出去。
“姐,怎么办?”二郎问。
他倒没有责怪三郎的意思,毕竟来此之前,二郎也知道金大夫这人性格古怪,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一言不合就把他们全部赶了出来。
“没事,反正病因已经知道了,那个药方姐姐也记了下来,即便金大夫把我们赶出来也晚了些。”杨晓宁这话故意压低了音量,毕竟不敢再让金大夫听到,否则,对方追究起来,他们反倒不知如何应付了。
“啊,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二郎和三郎没想过
结果会这么喜剧性,顿时高兴得不知所措。
“当然,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杨晓宁说罢,怕他们不信,又道:“好了,咱们先回家去,姐姐把方子念出来,你们再拿着方子去买药。”
“得令,姐,那咱们快点。”三郎说罢,忽的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杨晓宁好奇问道,“你这是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姐,我就是在想,日后若是让金大夫知晓,你说他会不会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
三郎说罢,杨晓宁还未来得及回应,倒是二郎这时候抢先回了句,说:“何止是胡子翘起来,我看他是连七窍都生烟了!”
“啊哈哈!”
“哈哈哈!”
二郎和三郎相视一眼,再也忍俊不住笑了出声。
杨晓宁知道他们也是一时气性,倒没有对他们说教的意思,只是催促了句让他们赶紧牵着马把人带回家去安置,免得拖太长时间,这人要是死掉了就麻烦了。
次日,苏宝勤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竟置身在一家农家小院的客房里,不禁感到奇怪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在赶路啊?”苏宝勤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中存在的最后一丝片段,终于在这时候发现了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