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镇。
驿站中一座精致的小四合院里,四品巡抚大人正在房间里安慰着自己的夫人。
“娇娘,你先别急嘛,等为夫这两日安排好正事,必定立刻陪你去一趟永和村,你那几个侄子、侄女,咱们亦可以接到京城去照顾……”
“相公,你总叫我等等等,我都等了好些天了,要不我先去永和村找我那几个可怜的侄儿,你处理完公干再来接我走可否?”巡抚夫人秀眉微皱,几乎哀求问。
“不行,你知道我离不开你,再说,这去永和村最少要一日的行程,万一途中出了意外,叫为夫如何是好?”
“相公。”
“真不行,娇娘,你再忍忍好吧?莫叫为夫担心你。”
“可是,我一刻也不愿多等了,相公,你可知道,自从恢复了记忆,我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着我的娘家亲人,他们或许还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何时,现在我兄长和嫂子都不在了,剩下大娘和二郎几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被人欺负呢!”巡抚夫人说到这,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巡抚大人看到后,只觉心疼不已,要不是手上还有公事脱不开身,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
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如今却只能狠狠心,假装不知。
……
当然,巡抚夫妇的房间密语,身在永和村的杨晓宁自是不知,虽然那日从岑寡妇处早已听说过杨姑姑的经历,可她到底不是真正的杨晓宁,所以,对于原身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姑,也并无太多的感情,反正知道她过得不错就好了,压根没想过去认亲。
加上刚刚答应了白真道人早上给他教导作坊的技术工人熟练香胰子的操作过程,这两日,杨晓宁几乎没得空过。上午刚教完技术,下午就得进山捡一捆柴回家,完了还要惦记着去学堂念书的二郎、三郎和分心照顾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可谓分身乏术。
不过,忙完之后的效果也是杠杠的,家里不知不觉积攒了一堆小山似的干柴,白真道人那边,也有好几个人熟悉整套流程,已经在试验开工,怕是再过两天就能正式上市。
只要香胰子卖出去,赚到钱,杨晓宁就不用担心家里只出不进的花销了。
不过,杨晓宁也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虽然香胰子在这个古代世界很新鲜,必定能赚到钱,但是这钱究竟有多少,杨晓宁很难
保证,加上她所占的份例并不多,此时她只希望,别不是连温饱都勉强就好。
然而,最终结果却出乎了杨晓宁的意料,她虽然预测到香胰子上市后会深受众人推崇一段时间,却从未想过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除了一开始大家尚未接受新事物那会儿消沉了几日,此后都是供不应求的状态,而且,不管是屋前、屋后,还是大街小巷,亦或是酒楼茶馆,近日里无不都是在议论着同一个话题。
“喂,你可听说了,镇上新开了一家杂货铺,里面出售的香胰子可香了,我都怀疑那是不是香胰子,不仅外观好看,还香喷喷的,洗得特别干净,我拿来洗澡,我家那个还以为我泡了花瓣澡呢!”
“可不是,我也用了那家的香胰子,嘿,真不是我吹牛,跟以前的那些黑球似的胰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最主要的是价格还不贵,只要五十文就能卖到,超值了!”
……
“夫人,夫人,我买到了,终于买到了。”
……
“啊,我的香胰子,是谁偷拿去用了?”
“还我香胰子!”
……
青越观。
白真道人坐在待客厅的正坐上,两
旁分坐着五六名或是书生文士,或是富裕商贾打扮的男子。
其中一名衣着白袍的中年男子开口,“主子,这回的香胰子销售情况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所有的杂货铺都供不应求了,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引发**烦,下一步,是否加大产量?”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站出来附和说:“是啊,是啊,属下这边也一样,所有的香胰子刚刚摆上货架就被哄抢完了,有人买不到的就赖着不肯走,所以,属下爷担心再这样下去,会惹出麻烦!”
“可是,加大了产量就能解决问题吗?”白真道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晃了晃头说:“咱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赚钱,所以,香胰子的产量肯定是会增加的,但万事也有个过程,短时间内我们不可能增加多少,毕竟我们手里囤积的原材料也不够,另外,我也不想因为一下子闹得太大引起帝都那边注意!”
“那主子您的意思是?”
白真道人看向他,淡淡一笑说:“徐徐图之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要方子还在我们手上,就不怕,毕竟这生意也不止是我们的,那位若是吃
了甜头,没准过些日子就会比我们还要积极。”
“诺。”众人突然起身,齐声应了声。
白真道人摆摆手,示意大家重新坐下,又道:“不过,这段时间还得辛苦一下大家,毕竟我们才刚刚起步,难免会有几个不长眼的……”
“主子请放心,不管什么鬼魅魍魉,我等皆会应付了当。”第一个开口回应的,依旧是之前那名穿白衣的男子。
其他人闻言,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白真道人见状,眸中微微闪烁着感动,只不过很快划过,快到大家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送走了这些人,白真道人坐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突然对着虚空吩咐了句,说“让红夫人把一百两分红先送到杨家去,他们现在更需要这个吧,另外再看看杨家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顺便拉他们一把……”
“诺。”虚空中回应了一声,只见一道黑影忽然出现,看到白真道人摆手让他离开,瞬间又化作黑影消散在空中。
不多时,当他出现在青越观后面的山脚的那座大院,见到贵妇人的时候,他把白真道人的话转告给对方,然而贵妇人却丝毫不显惊讶,反倒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