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凑合着用,该用的东西,就要用,不行,我还是陪你们走一趟好了,免得你们胡来。”杨晓宁想了想,不放心道。
“可是……”二郎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话未出口,看到杨晓宁的目光,又重新噎了回去。
“好的,姐。”二郎最终点头说。
第二日,等杨晓宁把白真道人送来的布匹找到人帮忙做新衣服后,就领着二郎和三郎去镇上,至于四娘,则一如既往地看家。
不过,到了镇上,杨家姐弟三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往卖笔墨的地方赶去,反倒先去了一趟当铺,将早前当出去的东西给赎了回来。
当然,这样做,主要是二郎的意思,因为二郎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知道杨晓宁手上宽裕,就想先给赎回来,免得久了之后生变。
不过,若是杨晓宁做主,她当初就直接死当了,毕竟没什么感情,还不如换成家里需要的银子。
到了店铺,那里十年如一日都是原先看到的模样,听说杨家姐弟三个是来赎回东西,小二很快就将他们引到一处窗口,这里跟当东西的位置相差不远,不过,有一点区别是,窗口的位置明显要低一些。
拿出当初的契约还有事先准备好的银子,不多久,杨家姐弟几个就拿到了属于他们的东西
,然后双方销了契约书,就算了事。
从当铺出来后,他们饶了一大圈,才来到北城,这里跟西市最大的区别就是,临街卖的都是读书人用的东西,自然环境要好上不少,最主要的是,价格也贵。
本来揣着十几两银子,杨晓宁便觉得自己是身怀巨款了,谁知走进店铺一看,呵呵,自己这点钱,竟不值人家一幅画值钱。
当然,那画可不是普通画,而是前朝一位大师级的画家所作的古画,不过,这些杨晓宁可不懂欣赏,但在店铺里面,杨家姐弟几个,都深深体验了一回什么叫贫富差距。
特别是杨晓宁,她的感触最深,毕竟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是存在着一定的隔阂的,不过,两世为人,这一次她也总算明白了,为何古代寒门难出真学子?
首先一点就是钱的问题,因为有钱才能去学堂,才能买书,才能备上笔墨纸砚,如果没钱,就什么都办不了,这大概也是古代读书人在古代显得金贵的缘故吧。
二郎、三郎两个,在店铺里面转悠了一圈,连续吸了好几口冷气,当然,大部分原因是被里面的价格给吓到的,所以,也不愿多待,直接问道:“掌柜的,您这里最便宜的宣纸怎么卖?”
“一刀八十文,笔墨二两一套,
不二价,不过,客官请放心,我这店的价格,绝对公道,不信你可以先出去打听打听,临近的学子都乐意来我这买笔墨纸砚就是因为这么回事。”
“那好吧,给我们一刀草纸,两套笔墨。”这次开口的,依旧是二郎。
那名掌柜点头道:“好嘞,不过,你俩只要一刀草纸,会不会少了些?我这儿的草纸质量就不说了,价格也是最低的,过些若是涨价,再想买可就没有了。”
“没事。”
“那就多要些吧。”
二郎和杨晓宁同时开口。
“什么?”掌柜的看看杨二郎,又看看杨晓宁,似乎在等他们二人最终的决定。
这时,二郎突然把杨晓宁拉到一旁,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姐,一刀就有好一百多张呢,我跟三弟省着点用,可以用很久的。”
当然,二郎这是心疼钱,舍不得花,杨晓宁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有些东西,如果真的需要,杨晓宁还是觉得不该节省,所以,她并不同意二郎的做法。
“掌柜的,那就先给我们两套笔墨,五刀草纸吧。”杨晓宁挣脱二郎的牵制,缓缓走上前道。
闻言,二郎当即一愣,看着杨晓宁,似乎不敢确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明明已经商量好要少买一些了,现在怎么突然反过来
?
也因为这一瞬间的愣神,待他想要反对时,却已经晚了。
因为那掌柜听到杨晓宁开口,一下子一刀纸变成了五刀,当下就高兴地应了,“好嘞,客官,我这就去给您备下,请稍等。”
说着,也不管还在闹别扭的二郎,转身跑去准备东西,反正他也看出来,杨家姐弟三个,做主的是面前的女娃就成。
二郎见状,心里却有些不乐意了,对杨晓宁道:“姐,你怎么这样?一刀纸就八十文了,你还买那么多,我们什么时候能用完?”
“你就担心这个?”
杨晓宁看着他,淡淡一笑,又接着说:“其实宣纸比较耐放,多买一些并无碍,以后你们练字很快就会用完的,再说,家里以后要用到笔墨纸张的,可不只是你跟二郎……”
“可是,也不用这么多吧?”二郎听了杨晓宁的解释,虽然态度已经和缓了不少,但是,心里面到底还是有些不甘的。
杨晓宁笑了笑,不再言语。
直到等掌柜的回来,把钱付了,就拿东西走人。
出了店铺外面,二郎即便还不乐意,也没法子捣乱了。
“二哥,姐说什么,咱们听姐的就好,而且,我觉得姐姐这样做也是对的,刚刚我听到有人悄悄在议论,说什么今年的纸张价格很快就会上
升,那个掌柜没骗我们……”
“真的会涨?”二郎扭头看着三郎问。
许是知道二郎会这样,三郎特意点了点头,然后十分肯定说:“肯定会涨,我看到他们也买了很多宣纸回去,说是留着保值什么的,我也不大懂,不过,我知道,若真是涨价了,买得越多,咱们就赚得越多,对吧,姐?”
“没错,咱家的三郎真是越来越聪明。”杨晓宁难得称赞他一句。
当然,这话并不只是敷衍,也是为了告诉二郎,做事情不能只看眼前的得失,还要考虑更长远的利益。
就好比这一次买宣纸,二郎的做法虽然是为了省钱才不敢多买,但是,明明已经知道会涨价了,还舍不得掏钱,想等着以后用光了再买,这个想法未免也太过保守了。
诚如三郎刚刚说的那般,现在趁着价格没涨多买一些,反正宣纸耐放,又是必需品,以后就不必花那个冤枉钱,总不会亏的。
“姐,对不起,是我想茬了!”二郎听了杨晓宁和三郎的劝说,后来静下来想想,才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他先前,其实也有听到别人在议论涨价相关的信息,不过,当时他只一心想着省钱,就故意忽略掉,以至于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明明是想省钱,最后反倒多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