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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鲤不服,这能一样吗?“四季变化”是自然现象,“男主外女主内”则是世人定的规矩,这二者哪里有关系?

    “听闻巴蜀那儿的昆明城四季如春,四季如一季,北狄那儿则一年只有秋冬两季,可见四季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再者,《晏子春秋》里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你倒是跟我讲讲,这都是什么规则,你说四季变化,那么是不是说其实也有其他的地方的规矩是‘男主内女主外’?”他即是扯四季变化,那么她也说,说起来,她没有扯上月有阴晴圆缺,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好好,你做错了事,还在这儿振振有词,将女戒抄上一百遍,好好反省反省吧。”

    秋鲤急了,说不过人家,还给人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她哪儿做错了?恨得使劲捶了一下桌子,跪直了身子,气势汹汹的说,“我哪儿错了,不出门,女儿家用针线物什是你能给买回来,还是那卖主会送到门口?我还没问你一大清早出门去做什么呢?”

    她说完了,才想到自己确实对宁渊的事几乎是一无所知,顿时悲从中来,这样一来,心口如同泡在腌蒜的醋坛子里,又辣又酸,那眼泪争先恐后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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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鲤这儿气得心口发酸,宁渊何尝好过,只是这会儿他也没个台阶下,只能硬着声音说,“你只需好好呆在内院,外头的事与你无关。”

    秋鲤脸色煞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下/流,没待她开口反驳,身子下面,之间好似有东西噗地出了来,她再也顾不得反驳他了,只思量着,人家都是气得吐血,她怎地反其道而行,那感觉似尿非尿,硬要形容的

    话,应该跟母鸡下蛋一般罢,其实她也没见过母鸡下蛋。

    宁渊说完就后悔了,他又何尝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很该是她说两句软话,他借坡下驴多好,或者是他细细的教导她,好教她知道内帷严谨的重要性,想来她定能听上一听的,就算她心生不满,真个儿反驳自己,那么也绝对到不了目前这地步啊!一定是他今天进门的方式不对!

    秋鲤这厢还没思量完,就觉得小腹一痛,肚子坠胀,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难不成她要被气死了?这种死法也太怂了吧?

    第五十九章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没想到她临死前还能窥空儿拽文……

    宁渊后悔完,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秋鲤脸色不对,吓了一跳,厉声问,“你怎么了?”

    秋鲤只觉得委屈的厉害,这一委屈,肚子上的痛就翻了千百倍,也不理会宁渊,只扬声朝着门外喊人,“妈妈快来,宋妈妈!”

    宋妈妈一个箭步就进了屋子,平日里稳如泰山的形象早就崩塌了,最注重的规矩也顾不上了,门帘被她掀的翻了个儿,实在是秋鲤的声音太凄厉了,宋妈妈hold不住啊。

    宁渊只会比她更快,只是可惜秋鲤根本不许他靠前,指着门口说,“你走,你不走我走!”

    宁渊心碎鸟……没待她继续赶他,便踉跄着步子倒退了出去。游廊上剩下的三个小丫头个个埋头,恨不能那日子倒退到昨儿这时候,若是知道如此,她们宁肯不要月钱,也好过得罪了主子,落得个被卖的下场啊。

    秋鲤靠在宋妈妈身上,哆哆嗦嗦的将自己情况说了,宋妈妈心下已是有了主意,只还不曾确认,哄着她动上一动,待看清了她雪

    白内衣上的那块污渍,心中这才大安,连声安慰到,“娘子别怕,您这是癸水来了,每个女儿家必有的,娘子先前体弱,还算晚了些时日呢,待我去后面熬一碗红糖水来,娘子热热的喝了就好了。”

    宋妈妈的声音中正平和,很是稳定人心,不仅稳定了秋鲤的情绪,游廊上的宁渊也……,幸而此时无人看他,宁世子这会儿脸红的,啧啧……

    秋鲤终究也没问出那句,“我不会死的罢?”胆子小成她这样儿的,怎地先前会有勇气跟宁渊拍桌子叫板呢?!

    宋妈妈扬声叫了扣儿几个进来,找了衣服出来帮她换了,因一时没有那月事里用的东西,便先找了件旧亵衣垫着,又打发了扣儿去熬红糖水,让桃儿拿针线簸箩,宋妈妈则同杏儿一起,帮她跪得有些的腿。

    扣儿几个也不会缝那月事带,宋妈妈接过穿好的针线,不足半刻钟便做好了一个,里面垫的不是寻常用的草木灰,而是棉花,帮着她在后头换好了,扣儿也端了红糖水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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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渊对这类女儿家的事物也只是一知半懂,不过好歹前院住了位“百科全书”,这会儿他也顾不得羞臊了,脚步匆匆的走到宋公的院子里。

    宋公见了他,刹那喜忧参半,忧的是宁渊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喜得是宁渊喜欢银货两讫,虽然每每割了他的心头肉,但总会有所补偿,且教他说不出别个来,是以他这肉割的吧,还算痛快——痛并快乐。

    在宋公这儿耽误了一盅茶的功夫,宁渊就将这些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仍旧耐着性子问,“那她好似还痛着呢?是单她一个人痛,还是只要是这事儿就痛?”可怜他一身武艺竟是不能替

    了自个儿的心肝去。

    宋公又不是专精妇人病的大夫,闻言胡子一动,待要开口,计上心来,嗯嗯,说不得这次还能得些好东西,于是便说道,“她身子应是无碍了,待我探探脉象再做打算。”

    那还等什么,宁渊立即陪着他往内院走。进了院子,却偏又踟蹰,招手叫了立在门外的桃儿过来,让她进去找宋妈妈。

    宋妈妈很快就出来了,宁渊止住了她的见礼,只问道,“娘子现下如何了?”

    “喝了碗糖水,有些困,奴婢服侍着躺下了。”

    宁渊点头,却没进屋,只对宋妈妈说,“你们一家早已脱籍,不必自称奴婢,只是几个丫头的规矩还差了些,劳你以后多教导着。”

    宋妈妈连忙谦到当不得,宁渊这才带着宋公进了房门。

    宋公探了脉,走到外间又问了宋妈妈一些情况,这才对宁渊说,“不防事,只是以前身子骨弱了些,不用药的话,顶多一年半载也就好了,药补不如食补,我再开些膳食单子,以后少食凉物,多注意着日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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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鲤其实没睡着,只不过刚才宋妈妈出去的时候放下了帐子,把脉又只需将手拿出去,故此她光明正大的睁着眼睛,刚才与宁渊争执的那些个怒火早就不翼而飞了,现在心里剩下的只有那些满满的委屈。

    宁渊悄声抬步进来,轻轻的一掀帐子,正好对上她含泪的目光。

    不必她继续谴责他,他这会儿悔得肠子都愁结了,刚张口说了句,“都是我……”,那“不好”俩字还未出口,秋鲤一个翻身将头转到了床里头,然后她就后悔了——艾玛,不会侧漏罢。

    翻回来还是不翻回来?真的好难解决,翻回来固然少了侧漏的风险

    ,可惜面子要往哪里搁?不翻回来的话,难保面对的不是鲜血横流的局面……,好为难。

    可恨宁渊一时也没想到这方面,反而顺着她也躺下了,将她冰凉的小手抓到自己手里,又在她耳边叨叨,“我开始也没怎么生气,只是听到你说的‘你’和‘咱们’,不由自主的吃醋了,我成日里惦记着你,你这小没良心的,竟帮着丫头们凶我……,我才恼了的。”

    第六十章6001

    屋内的声音几不可闻,宋妈妈带着几个小丫头在门外的游廊上做针线,微风吹来,好一个安静闲适的下午。

    屋内的人却不这样想,宁渊几近黔驴技穷,秋鲤闭着眼默不作声,只是呼吸透露了一点情绪。

    “都是我的不是,要不你打我两下,消消气,嗯?宋爷爷不是说小日子里最忌生气了,怒则伤肝,纵是生我的气,也不能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啊。”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见她仍旧不说话,只那眼睫毛微微的动了一动。

    宁渊只好使出杀手锏,这杀手锏还是宋公半买半卖送的呢。

    秋鲤本来就不平静,结果他的手隔着亵衣贴到自己的肚子上,吓得她一哆嗦,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宁渊将她整个人都拢进怀里,连声安慰,“别动,我帮你就不疼了。”

    “不用,你快拿开。”她脸红的快要滴血,肌肤更加透明,像最好的玉石籽料,真如凝脂一般,宁渊唯恐使得劲儿大了,再揉来。

    “不拿开,你是我的娘子,我……”宁渊张了张嘴,那句“想怎样就怎样”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其实他也是心虚,这会儿他哪里敢“想怎样就怎样”,想到此就忍不住惆怅,距离他“想怎样就怎样”的日子貌似遥遥无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