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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宁渊不一会儿就止住了血,见秋鲤眼巴巴的看着他,摸了摸她的脸,吓得都有些凉了,心疼的说道,“别担心了,你看我这不好了吗?”

    “嗯,待会让宋公给你看看吧,行吗?”秋鲤还是有些不放心,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流鼻血,很吓人得,她站在地上,想接过帕子来。

    帕子沾了血,宁渊怎么会给她,自去外间洗了洗,见盆里的水都变色了,心道,流了这么多血,干脆告一天假好了。

    端着水盆出门,扣儿和新来的小丫头站在西侧的游廊上等着,看到宁渊出来,连忙上前两步接过盆去。

    扣儿重新打了水,宁渊又洗了一遍,这才觉得自己冷静了……

    如此一番闹腾,等两人吃了饭,都辰时一刻了,秋鲤吃的少,宁渊见她被自己这一通吓,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也不强迫她,叫了宋妈妈过来,说道,“去跟双临说,叫他替我告一天假,”想了想接着嘱咐道,“其余的不要多嘴。”

    回了内室,见秋鲤兴致不高,斜倚在银缎迎枕上,宁渊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了,哄道,“我去前院找宋公看看,可好?”

    秋鲤点点头,起身送他到了内院二门,看着他出了二门去了前院,这才回了屋里。

    宋公正坐在自己的小院里,敲打云来呢。云来昨日摔了一下,晚上宋大夫没看出毛病来,不过宋妈妈不放心,叫他一早过来找宋公瞧瞧。

    宁渊进来,云来才从宋公手下解脱出来,三步两步的溜了。

    宁渊跟宋公在屋里关起门来探讨了一些不易人知的“学术问题”,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这才含笑离开。

    宋公出了门,在院子里喊了声:“云来!”

    云

    来飞奔过来,只那脸色带着些讨饶的意思,宋公敲了下他的额头,说到,“等郎君的那两个小厮回来,你把他们叫到这边,就说是郎君的意思。”

    云来飞快的点头,只要不是再折磨他就好。

    宋公看他一副幸甚幸甚的样子,胡子一动,“你晚上过来,我给你弄点草药泡泡。”

    见云来一下子就老实了,心里偷笑了一下,面如沉水、故作高深的解释到,“你现在练一天功下来,到了晚上是不是腰膝,早晨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身体重如千斤啊?”见云来继续点头,他老人家这才大慈大悲的说道,“泡了我的药草,这些症状都会没有的,而且还可以强健骨髓,增强体质,对你练功也是很有好处的哟!”

    云来此刻深信不疑,立即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宋公见收服了这个小家伙,这才一脸傲娇的说道,“你去吧。”

    秋鲤在屋里坐了一回,书也看不进去,衣襟里似乎踹了三五只小兔儿,蹦跶的欢畅,坐也坐不住,用手背抚了一下腮帮子,只觉得

    ,一照镜子,脸蛋儿比染了胭脂还要生动。

    自打醒来,她还没见过自己这副模样呢,可她隐隐觉得,自己这样,应该是跟宁渊有关,那些翻滚在脑海里的情绪,想忽略都忽略不得。

    偏宁渊又怎么也不回来,她实是坐不住了,干脆放下书离了临窗的大炕,穿上鞋走到外面的院子里来。

    宁渊顺着过道走到二门这里,先看到的就是秋鲤往这边眺望的样子,他朝她一笑,快步过了门,上前拉了她的小手,见她没有挣/扎,只那湿漉漉的大眼黑森森的看着他,问,“宋公怎么说?”

    “进屋来说。”宁渊拉

    着她往屋里走。

    进了屋,两人靠坐在一起,宁渊这才说到,“宋公说没事,只是有些上火,多吃点蔬菜就好了。”

    秋鲤怎么也料不到他这是哄她,宁渊怎么会好意思的跟其他人说,自己被美色所迷以至于流鼻血的糗事?

    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发现比先前自己来的时候好了很大,眉眼间很是开阔,肌肤莹白中透红,脂粉未施,脸上干干净净的,忍不住摸了一把。

    这下她的脸更红了,宁渊摸完就后悔了,深恐自己孟浪了,叫她生气讨厌,正要低头道歉,见她脸红红的,但却没有恼的迹象,顿时心里快活的比喝了蜜似得,故意挪动身子又靠近了她一分,秋鲤没有躲开,只是将头扭到窗那边,单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宁渊拽了拽她的袖子,秋鲤回头一看这得寸进尺的家伙正笑着道,“倒杯水来喝吧?”

    秋鲤早上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对宁渊好些,自然很爽快的倒了水,双手捧着想递给他,没想到他根本不接,她掀了眼皮撩了他一眼,见他十分好意思的盯着她呢,只好抿着唇又往他嘴边凑了凑。

    宁渊见好就收,低下头喝了几口,心中愉悦几乎难以自持。

    秋鲤垂下眼皮,将茶碗放到炕桌上,宁渊的衣服紧紧的挨着自己的,这会儿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她转过目光去看,却看到他衣摆上带着的一只玉佩,另一边是一只荷包,鼓鼓的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宁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伸手就将玉佩跟荷包都解了,大大方方的递到她手上。

    秋鲤小脸犹自红着,却先开了荷包去看。

    原来里面装了个小印,所以鼓鼓囊囊的,只那印上的字她却不

    识得,找了自己正在看的书,轻轻的盖了个章,再仔细分辨——还是不识得。

    宁渊晓得她这是疑惑了,可偏偏不说,拉了个迎枕放到自家身后,身子一歪斜倚了上去,打算好好的看看她。

    秋鲤研究不出来就作罢了,却是没有一点刨根问底的意思,将小印放到一边,拿过荷包又看,里面还有十来个金锞子,怪不得这荷包沉手哩。

    这些金锞子一个个做成了元宝的样式,底下刻着“如意”二字,这个她倒是认出来了。

    秋鲤接着翻看了一下宁渊的这个荷包,颜色与他的衣裳正相配,布料厚/实,阵脚细密,心道不知道做个这个难不难?

    宁渊不知道她想这个,双手搭在脑后喜滋滋的看了半天,说道,“咱们去荡秋千吧,我推你。”

    秋鲤倒是想出去逛逛才好,她听扣儿说了昨日她们三个去逛福汇寺的庙会了,那套圈儿的、耍猴儿的、变把戏的、描小像的,她听得都恨不能立即飞过去。

    可是她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现下还觉得欠了宁渊好大的人情呢,怎么肯再为了自己的私/欲去麻烦他?(等她绣个荷包给他后再提吧!绣个荷包应该不难吧?)

    这么想着,便起身应到,“嗯。”

    宁渊先跳下炕,又伸手扶她,只觉得秋鲤的素白小手无骨,他拢在手心里,都不敢狠握,生怕弄疼了她。

    这几日阳光正好,秋鲤坐在秋千上,宁渊推了几下,她还不满意,“再高点,再高点,桃儿站着都比这高。”

    宋妈妈不让秋鲤站,非得弄了棉垫子铺到秋千上让她坐着玩。不曾想,宁渊竟比宋妈妈还抠门,玩了不过半刻钟,止了秋千哄她,“下来喝杯水,免得

    头晕。”

    跟这些拿着自己的身子做理由的人是讲不通道理滴,弄不好还要落个无理取闹的名声,秋鲤只得恨恨的偷瞪了下宁渊,不情不愿的下了秋千。

    杏儿端了两杯茶水过来,她净了手,先拿了杯给他,这才端起自己的那杯来小口喝了。

    喝水的功夫却是想到一个主意,放下茶水就笑容可掬的对宁渊说道,“你还没荡过秋千吧,来,你坐这个,可好玩了,我帮你推。”

    宁渊端着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明亮清澈的杏眼,站在那里心里想:我的秋鲤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呢?要是只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了。

    秋鲤见他无动于衷,捉弄他的想法更盛,麻溜的从他手里拿过茶杯,推着他往秋千那里走去,“来,快坐上去。”

    一想到某人被自己作弄,就忍不住得意起来,也不想想自己这还没成功呢,这点儿心计,哪里是够宁渊这个人精看的。

    过于得意的某人站在他身后,那笑声里透出了满满的自得和调皮。宁渊心中一笑,双脚踏地,两手抓好绳子。

    秋鲤看他架势已经有了,样子也像是准备好了,连忙鼓起劲来推他。

    她觉得自己使了有七八分力气,可推了一下,宁渊就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疑惑的看了眼,又接着用力再推,宁渊仍旧不动,仿佛她推得不是他,而是一座小山。

    秋鲤白使了劲,一点成就也没有,围着秋千转了一圈,又斜了眼(她想作弄人家怎么敢正眼看)宁渊,见他一脸困惑的看着她,只得悻悻的回到他身后。

    宁渊笑得肠子都打成死扣了,最难的是面上还要不漏一丝表情,整个人要表现出**脱俗、宛如谪仙的气质,这才是考验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