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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周岁宁渊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宁凯比他小一岁半,由此可知西宁侯与夫人的恩爱程度。要不是西宁侯觉得孩子够多了,该刹住闸别生了,再生家产该不够分啦,没准他们两口子还能再多生产几个出来。

    按理该宁渊走这一趟,不过宁凯正处于“我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个大人了”的青春叛逆期,宁渊就将差事让给了弟弟。

    宁凯出去了几日,被江下郡的风沙给深深的伤害了,看见大哥来接他,喜不自禁的刚要扑过去,就见宁渊心不在焉的信步往外走。

    艾玛,这么不受重视!感觉不会爱了!宁凯表示很受伤。

    “大哥,你干什么去?”宁凯眼巴巴的追上来问。

    “我去找石二公子,你要跟着吗?”宁渊干脆停下一边挽起一折衣袖,一边问他。

    想起石二公子家中的五位“如花似玉”般的待字闺中的正全力促销的花姑娘,宁凯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在温暖的三月阳光下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不去了,你找他干嘛?不会叫人请他来我们府里吗?”

    “他借了我五百两银子没还,我上门要债。你还去不去了,去的话

    我要来分你一半儿。”

    “全给我我也不去,哥,你去了也要多加小心,一定要远离花园和水池啊!这些都是很容易‘泄勾’那些小娘子们的地方。”

    宁渊对这个大小不喜欢读书的弟弟没辙,你要认真听他说话,会牙疼。

    “是‘邂逅’!回去将你这些日子拉下的大字都补上,‘邂逅’这两个字写五百遍。”

    宁凯一副壮士断腕的心情去了内院,给母上大人请安啊!打定主意将跟宁渊的这段对话忘掉,否则若是被他老娘知道了,这些功课翻一番都是少的。

    宁渊甩掉了宁凯,上了马车,对驾车的双喜说,“去多宝斋。”

    多宝斋是宁渊的产业,他过来一点也不显眼,马车就停在多宝斋的后院,宁渊下了车,穿过一道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夹墙,走到一扇门前,双喜上前去开了锁,然后主仆二人一道进了宋宅。

    双喜去找自己的“表弟”云来联络感情,宁渊去找宋公问秋鲤的病情。

    宁渊一进院子,就看到窗边托腮看花的秋鲤。话说她先前可是十分注重礼仪的,这回儿醒来,除了失忆外,竟也变化了不少,变得不爱梳发了

    ,常常让宋妈妈拿一根带子系上了事,只是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这会儿她上身穿了件素绸绣杜鹃花的小袄,领口规规矩矩的系严实了,中衣的颜色不可知,耳朵上戴了一副小巧的珍珠耳坠,微微晃动头的时候,日光打到上面华光流转。

    秋鲤看到他进来,才发觉自己竟然也是十分想念他的,见到他打心底里感到开心。

    “今日好些了么?”

    “好多了。你,这是打哪里过来的呀?”她有些好奇的问。其实她心里真正好奇的是,宁渊平日都住在哪里啊?既然同我是夫妻,那怎么没有住在一起啊?他的父母家人都在哪里呀?等等诸如此类的疑问,这些疑惑似百爪挠心,每每张口前却又止住了。

    很明显宁渊在避重就轻,“我从外院过来(不算撒谎),问了宋公说你现在最好能多下床走走了,你想不想逛逛院子?”

    “好啊。”她清脆的答应。

    宁渊没有想到她一下子就答应了,听到她说好还楞了一下,要知道她从前几乎从不出门的……

    宁渊愣神的功夫,秋鲤不用他扶便从炕上挪了下来,她的鞋子被宋妈妈摆在炕沿

    上,她穿鞋子穿的很熟练,宁渊感觉简直难以置信。

    秋鲤醒来后,其实连内室都没出去过,她也不用人扶,自己去掀帘子,宁渊已经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她,牵了她的手,又为她打开帘子。

    外间很大,因为外面没有游廊,所以光线更好,家具俱是小巧别致,只临窗的炕要比内室的大,上面铺着银红色的锻被,四五个大红色绣了兰花的靠背倚在一边,炕桌上摆了一只长颈细口的美人瓶,里面插了几只鲜花,只是样子有些粗,看出插花的人没费多少心思。

    余下便是椅子绣櫈等物,冲着门口是一张八仙桌,条案上挂的是一副观音像,像下一尊小小的铜鼎,旁边是个精炼铜扣环钵香炉,八仙桌正中有一套白瓷茶具,两旁的椅子上铺着猩红色撒花椅搭,底下有两副脚踏。

    靠西墙是一趟多宝格子,上面的物件不多,却别致可爱,很是活泼。宁渊看着秋鲤径直走到多宝格前,忍不住为自己这几日寻摸了这些小玩意儿点赞,他唇角含笑,扶着她的胳膊,一一为她指点这些活泼可爱的小装饰。

    随后两人出了门,下了游廊的台阶

    ,正房东侧也就是她睡觉的卧室,宁渊买的花儿就摆在游廊上呢,秋鲤走了过去,先问宁渊,“这会儿我能闻花香了吗?”

    宁渊见她在阳光下肌肤雪白,眉目淡雅精致,一双眸子水盈盈的,杜鹃小袄连同下面的湖蓝色曳地素裙,站在一溜儿的鲜花前面如同花仙子一般,心里比喝了蜜水还要甜,面上却不动声色回答,“可以的。”

    秋鲤听了,脸上的笑便忍不住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白皙的耳朵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宁渊看了心头好似被一只小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

    秋鲤已经快步走到花前,俯身闻着花香。

    宁渊只得讪讪的将手又放到背后。

    宋宅内院并不大,没有厢房,只在西边有三间小厅,厅里只摆了桌椅,并无其他摆设。院子里种了几竿竹子和几丛月季,不过几步路下来,秋鲤有些累了。

    宁渊见她额头冒出了汗珠,不由分说打横抱了起来,秋鲤不妨一下子被人抱起来,正要说话,宁渊先发制人的说,“你太轻了。”

    那模样就好似在说,“你这么轻你对得起我吗?”

    后发制于人的秋鲤只好闭起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