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摇摇头。“昭乐,你太乐观了,根本不知道此怪疾的严重性。”
“天下名医诸多,未必没有可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嫂子,您都不能在现在放弃。”若她自己就觉得这是不治之症了,那这世上还要什么名医?
“嫂子,您忘了吗?穆亲王,哥哥他可是畦溪谷谷主的带出来的徒弟,医术精湛,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这怎么就没有机会了?”
只是如今哥哥身在前线攻打北夷,何时归都是问题。
眼下施皇后的怪疾已经拖不得了,否则真的后面会成了不治之症。
“嫂子,您等着,昭乐这就去找皇兄,让皇兄张贴布告,广寻名医,一定会有办法治好您的病的。”话落,宋乐枫便要离开。
“昭乐……咳咳!”施月瑶拽住了她的手腕,喊了声,便咳了起来。
“嫂子,您别再犹豫了,若是真的再拖下去,就真的没有办法了。”绝对不能就这样认命。
“昭乐,你别去了,陛下这时不会同意的。”她心知肚明,檠皇是什么样的人。
“为何不能去?”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嫂子就这样在怪疾中煎熬度过每一天。
“再过一月便是皇家郊祀,陛下对此非常重视,如今是日日亲自监督,命令礼部将这祭天仪式做好。陛下恐怕是无心为了本宫做这种事了。”施月瑶无奈摇了摇头,道。
“祭祀再重要,可您如今是大檠的皇后,也是陛下的发妻,您如今重病在身,陛下只需要颁令,命人张贴榜上便可。”
这也并不是多麻烦的事,何至于让她如此担忧?
“……”施月瑶却不再多言。
她只是不希望宋乐枫去面对檠皇,如今为了自己,宋乐枫选择毫不犹豫亲自前去,她非常感动。
檠皇心思难以琢磨,就连此次和亲,也对昭乐均是利用。
宋乐枫似乎当真一点都不知晓,也不明白,就这样被蒙在鼓里。
“就这样说定了,嫂子,您好好休息,昭乐先离开了。”
见她离去,施月瑶沉重地叹了口气。
命人打听了檠皇是否得空,宋乐枫才敢前去。
一处凉亭内。
二人对坐对弈……
“这次祭祀大典,有劳大祭司费心了。”檠皇落下一枚棋子,淡声道。
“能为陛下做事,是为臣子本分,陛下倒也不用说这些话。”大祭司应道。
“那件事如何了?”檠皇扯开话题问道。
“陛下放心,一切进展顺利。只是……”大祭司欲言又止。
“大祭司有何为难之处,说出来便可,朕说过,只要大祭司需要,朕自会将需要的东西命人亲自带到您的面前。”
“微臣的意思是……近来这皇后娘娘似乎病情加重,和先皇后的症状似乎越发的相似,会不会皇后撑不了多久?”
先皇后,乃是当今檠皇的第一位发妻,只可惜生下大皇子后便因为怪疾,最后命逝,追封为仁德皇后。
“为成大事,总该做些牺牲,想必皇后大义,不会责怪朕的决定。”檠皇冷笑道。
或许她的牺牲,会换来自己更意想不到的好处。
“如此,既然陛下这么说了,微臣自然是没有顾及了。”
“倒是近来,苗子不太够了,恐需陛下帮忙搜罗一番了……”大祭司出言暗示道。
“好说,朕吩咐人转告巫娆,让她去办便是。”话落,杜松的声音便在身旁响了起来。
“奴才参见陛下。”
“何事禀告?”檠皇见有人打扰,心生不悦,罢了手中的棋子。
“回禀陛下,昭乐公主求见。”
“宋乐枫?”檠皇视线朝不远处移去,见她就立在那里候着。
“哼,让她过来。”
“昭乐公主,陛下让您过去了。”杜松上去回禀道。
“有劳杜公公了。”得了允许,宋乐枫才静了静心神,朝着前面而去。
“乐枫见过皇兄。”宋乐枫规矩行着礼。
“平身吧,乐枫此刻来见朕,有何事要问?”檠皇淡声问道。
“回皇兄的话,乐枫方才从皇后娘娘宫中过来,瞧见皇后娘娘似乎病情有所加重。”
“不少太医瞧过病因,都瞧不出半点,乐枫想着,不如寻遍天下名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除了皇后娘娘身上的怪疾。”
“所以乐枫此来,是想恳请皇兄下令张榜广寻天下名医。”宋乐枫恭敬跪下,乞求道。
“昭乐倒是对皇后的事挺上心……”
“……”宋乐枫心都慢了一拍,生怕檠皇不会允许。
“呵哈……这昭乐公主到来得及时,微臣方才也在和陛下说起皇后娘娘的病情。”大祭司前气氛有些冷淡,连忙补充了句。
“陛下自然是忧心皇后娘娘的病情了。”
“你既然有此心,朕自然得下令为皇后寻找名医了。”檠皇许诺道。
“如此,乐枫替皇后娘娘谢过皇兄了。”宋乐枫连忙道谢。
“乐枫就不打扰皇兄下棋了,乐枫告退。”话尽,她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看着已然远去的身影,檠皇突然开口问道:“大祭司,你说,皇后的怪疾真的有得治吗?”
毕竟仁德皇后也是因此怪疾而死,虽然此事已经过去了十年,他依旧记忆犹新。
“这……微臣不敢胡乱揣测。”大祭司犹豫了几分,应道。
经过连续半月的赶路,二人方才到了乾北。
乾北——安都城。
如今已经是早春时节,众人纷纷穿上单衣,褪去了厚重的毛绒大袄。
大街上一片和谐,来来往往的百姓是那般安和。
怪不得此处会叫安都。
“韩将军,我们不该直接去军营吗?”萧菀韵扫视了一圈,面露不解。
按道理大军驻扎之处该是在城外,韩勍这个时候不该把自己往城内带吧?
“镇北王已年近半百,军中诸多事务都是交由几个儿子负责。如此镇北王无要紧事,就很少去军营了。”韩勍出言解释道。
“也有道理,若是没有猜错,皇叔的那几个儿子应该也同我的皇兄们年纪差不多了……”说到这里,萧菀韵突然又伤感上了。
毕竟她的皇兄们都不在了,如今活着的,只有她自己了。
“镇北王最大的儿子,也就是王府世子,都已经成婚五年了,长子都五岁了,次子也有两岁了。”
至于另外两个儿子,次子也不过在去年刚成婚,最小的儿子也才二十岁,亲事还未曾定下来。
可这几个儿子,都非常有野心,在军中都有各自的一席之地。
“不说那么多了,还是赶紧赶路吧。”萧菀韵连忙扯开话题道。
话尽,二人驾马离开。
镇北王府,大门外。
“韩将军回来了,快去禀告王爷和王妃……”一小厮见状,连忙跑了进去。
大厅内。
二人在此稍作等待,镇北王便携着王妃来了此处。
“见过义父,义母。”韩勍拱手行着礼。
“可算是回来了,勍儿怕是不知道,你这义父念叨多时,说你跟着严漠去那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王妃无奈吐槽着。
“紫菀这一路该是辛苦了……”镇北王视线率先落到萧菀韵身上。
“菀菀见过皇叔,没想到有朝一日,菀菀还能在此处见到皇叔。”
“殷城的事,本王也听说了,只是事发突然,本王打算命人领兵前去支援,终究还是晚了。”镇北王惋惜道。
“此事不是皇叔的错,是菀菀被人蒙蔽了心智,才害了皇兄他们,害了殷城的黎民百姓……”萧菀韵愧疚难当。
“殷城一事发生后,本王便命了严将军和勍儿一同前去檠国燕京都救出你,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一年过去了。”镇北王叹了口气。
“说到严将军,怎么没有瞧见他回来?”王妃扫视了一圈,却并没有见到严漠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