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知不知道,若是檠皇紧抓住此事不放,要揪出那个与她暗中会面的男人,她也会有性命之忧。
他可以不在意那个男人的死活,可他绝对不会任由着萧菀韵继续犯傻,将自己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
萧菀韵抬起头,望向面前站着的男人。
“宋锦澜,你还是那么让人觉得恶心……”只是冷声道。
几次三番用他人性命威胁自己妥协,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可笑她先前还想着就算有解不开的仇怨,至少也听取了拂烟二人的劝说,和平相待。
结果换来的,只是他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
“你还受着伤,本王不想同你置气,好好养伤,本王改日再来见你。”宋锦澜不禁握紧了拳,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只道一声,便转身出了房门。
见人已然离开,萧菀韵才稍微缓了缓神。
如今她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联系到那黑衣男人,看来,只能托其他人问问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拂烟下次端着汤药走进房内。
却见宋锦澜早已经离开了。
“姑娘,您醒了,先把药趁热喝了吧。”拂烟端着药碗走上前来。
“拂烟,我想知道昨晚的事。”萧菀韵连忙道。
“这……”拂烟心中为难。
“奴婢知道的不多,只知晓今日海棠被殿下审问,却中途自尽了。”
“不是这件。”她知晓海棠死有余辜,哪怕下场是这样,她也觉得并没有错。
“……”拂烟一脸茫然。“姑娘说的是?”
“昨晚我被刺伤昏过去后,那个逃走的男人……”
萧菀韵还未说完,拂烟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姑娘,您还是别再问了,殿下吩咐过府上下人,不准在姑娘面前说任何有关那个刺客的事。”
“他不是刺客。”萧菀韵果断反驳道。
他是好人,是在这王府之中,为数对她关心备至的人。
她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你既然不说,我就自己猜。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就不算你主动违抗命令告诉我。”
“……”拂烟默声。
“他可有被府中的侍卫抓回来?”
拂烟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姑娘,您别逼奴婢了,奴婢真的不知道。”拂烟摇头劝解道。
她不明白,明明知道提那个男人会让殿下生气,姑娘为何执意要打听那人的情况?
“罢了,你下去吧。”她只能暂时放弃能从下人口中问些什么。
她没有想过,宋锦澜会下令严禁下人提及此事。
自己不能害了拂烟,连累了她。
经过几日的休养,她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可这些时日,她想尽办法要探查一下,却依旧毫无收获。
此刻,书房内。
于赫走了进去。
“殿下,萧姑娘在外求见。”
宋锦澜的视线透过窗台处看了出去,果真见到萧菀韵直立在那处的身影。
她知晓她主动找自己,是想打听有关那个刺客的事。
这两日她在府中遇人便打听,却都被下人给婉拒了。
她这是走投无路,实在无人打听,最终还是决定来找自己。
“就说本王在忙,不见。”
“是。”于赫刚要退下,宋锦澜又叫住了他。
见外面艳阳高照,担心她若执意如此,身体遭不住。
又只好多补充了句。“慢着,让她最好回去。”
“属下明白。”于赫会意,便转身而去。
见于赫从内走了出来,萧菀韵上前一步,赶紧问道:“于总卫,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要见我了?”
“殿下公务繁忙,外面天热,姑娘若是再待下去,恐怕身子会遭不住,还是回芙蕖院吧。”于赫细声劝道。
“我不走,于总卫无需再劝。”她今日问不出那个黑衣男人的情况,便绝对不离开。
“萧姑娘又何必折磨自己……”于赫无奈摇了摇头,只能转身退去一旁。
眼见着日头越发大,于赫心中有所动摇。
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再害了她。
若是因为他,让她丢了性命,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一站,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萧菀韵被晒得额间布满了汗,身形也变得摇摇晃晃的。
而身在书房中的宋锦澜,心却早已经不在自己这里。
她总知晓就算做得太过极端,自己也不会拿她如何,才敢这般放肆,以自己性命威胁于他。
只听见“嘭!”的一声,萧菀韵摇晃的身形朝着一旁倒了去。
于赫见状,正要冲上前,书房的大门就被人打开了。
宋锦澜快步上前,扶起了萧菀韵。
萧菀韵眼眸迷糊,但她知道,他终究还是不忍,出来见她了。
“你还是来见了我……”她静静靠在宋锦澜怀中,任由他横抱起自己离开了。
芙蕖院内。
拂烟见萧菀韵就这样被带了回来,心中苦闷难耐。
“……”姑娘她又何必这般执拗?
“快去打些水过来。”宋锦澜冷声吩咐道。
“是。”拂烟连忙应声。
半个时辰后,萧菀韵才微微转醒。
宋锦澜并未离开,一直站在窗台处,也不知道在观望些什么。
萧菀韵强撑着身体,缓缓坐起身。
察觉到动静,宋锦澜方才转过身来。
“醒了?”
“我想知道他究竟如何了?”萧菀韵直言道。
“萧菀韵,当着本王的面,提其他的男人,真的合适吗?”不要以为自己惯着她,她就能为所欲为,当他不曾有底线。
“可我也说过,要是他死了,我绝不独活!”萧菀韵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剪刀,抵到自己的脖颈处,出言威胁道。
“你在威胁本王?”宋锦澜神色一紧,虽在预料之中,可一想到她是为了别的男人,他心中就窝火。
她就是料到了自己不会对她怎么样,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当日殿下不也是拿着我性命威胁于他吗?”她的性命,早该不是自己的了。
何不为自己搏一把?
“他若没死,你是不是还要想方设法找那个男人?”宋锦澜上前,趁她不注意,拽下了她手中的剪刀,质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菀韵没有听明白他的话。迫切问道:“他是不是没有死,他还活着对吗?”
“不,他死了,是本王亲自下令处死的他。他的尸首,更是被本王下令丢去了乱葬岗,任由野兽撕咬。”宋锦澜冷声应道。
“这个结果,你该满意,不是吗?”
“宋锦澜,你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疯子!”萧菀韵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是,本王就是无恶不作,就是容不得一点沙子。你这下死心了?”可他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她陷入危险中。
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不管他做什么,对她来说,就是错事。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走……”萧菀韵怒声呵斥道。
他凭什么这样做,凭什么妄断他人生死?
宋锦澜夺门而出,拂烟见宋锦澜火气冲冲,便知晓是他们二人又吵了一架。
隔着不远处,便能听见里面的抽泣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死了你。
他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离自己远远的。
可是她的私心,害了他的性命。
她还说什么不会让人家牵扯到这些事中,就不会有性命之忧。结果到头来,还是害他丢了性命,惨死在宋锦澜的手上。
远远瞧见,宋锦澜怒气冲冲出了芙蕖院,施月薇心中,甚是得意。
“可惜了,那贱人终究还是命大,活了下来。”施月薇无奈摇了摇头。
“可如今殿下对那个女人这般厌恶,对小姐您来说,可不也是好事?”桃红点醒道。
“可尽管如此,殿下不还是留着她的性命?”施月薇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