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有信心,她能放下过去,独自一人过活?”男人半信半疑。
“那便让她……彻底忘记。”黑衣男人只道。
男人无奈摇了摇头:“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走了!”
话尽,人已然消失在了黑夜中。
黑衣男人随意躺在了草堆上,闭上了双眼,胸口不断起伏着。
处理好萧菀韵身上的伤势,太医方才离去。
拂烟走入其内,见宋锦澜依旧坐在榻前守着,手掌处干涸的血迹还清晰可见。
不免劝解道:“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殿下还是先回去处理伤口吧,姑娘这里有奴婢守着?”
宋锦澜缓缓站起了身。“她若醒过来,第一时间命人过来通知本王。”
“是。”拂烟应道。
倚月居内。
“参见王妃娘娘,海棠在外求见。”一侍女走进屋内,禀告道。
“这么晚了,她还来见小姐?真是不懂规矩,让她跪着!”桃红不满道。
“这……”侍女犹豫着。
“就依桃红所言,下去吧。”施月薇冷声提醒道。
“是,奴婢告退。”侍女只好将话带到站在院外的海棠。
“王妃真的是这么说的吗?”海棠慌张问道。
这怎么行?如今殿下已然知晓自己便是王妃放进芙蕖院的线人,若是殿下反应过来,问责于她。
她可就性命不保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赌不起,她只想让王妃放了自己的家人。如今王妃却不见自己,这是在耍她吗?
“王妃只让我说这些,说是今日天色一晚,身子乏了,不见人。”侍女明道。
海棠心中犹豫,最终还是听了侍女的话,跪在院里一直等到了天亮。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已然是天亮了。
晨曦冉冉,一片明亮……
“诶?她怎么还跪在这里?”路过打扫的侍女,还不忘吐槽了句。
“谁知道呢?”另一个侍女也无奈摇了摇头,就这样离开了。
突然“吱嘎”一声,房门被人给打开了。出来的人,正是贴身侍女桃红。
“王妃有言,让你进去说话。”
“王妃这是要见奴婢了?”海棠连忙回过神,踉踉跄跄站起身。
哪怕膝盖有多疼,也坚持站起身,朝房内走去。
“奴婢参见王妃娘娘。”海棠再次跪下,行着礼。
“听下人说,你要求见本王妃?”施月薇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问道。
“是,王妃娘娘,您说过,若是奴婢照做了,就会放了奴婢的家人,现在已经……”
海棠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话。
“本王妃是答应过会放你家人,但是你又要拿什么来换?”施月薇冷笑问道。
“王妃这是……要杀了奴婢?”海棠顿时明白了什么。
“为避免夜长梦多,本王妃不得不这么做。你不是也知道,若是殿下从你口中知道些什么,本王妃会与殿下生更多间隙……”她暗示道。
“王妃娘娘,奴婢会守口如瓶,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海棠连忙保证道。
“可本王妃只相信,死人才不会说出口。”
“想一想你的家人,如何决断,相信就不用本王妃多说了。”
果不其然,穆亲王府昨日遭遇刺客的事,也传入了檠皇耳中。
一处凉亭内。
“朕听闻,穆亲王府昨晚遭遇了刺客,不知刺客可有被抓住?”檠皇落下一枚棋子,淡声问道。
“臣弟命人追捕,还是让那刺客跑了。”
“穆亲王府守备竟如此无用,这刺客竟能随意进了王府,朕倒是没有想到,竟还有刺客能从你穆亲王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而那个刺客,还是冲着萧菀韵去的?
说明有人还和萧菀韵有联络,有关联。
否则今日,他也不会突然招宋锦澜入宫。
“是臣弟疏忽了。”宋锦澜拱手道。
“放长线,钓大鱼,刺客一事,朕要你彻查到底。穆亲王,可别因为一个女人,心慈手软了……”檠皇再次落下一枚棋子,暗示道。
萧菀韵被囚王府,终日不得外出,她要如何与他人取得联络。那只能说明,是有人找上的她。
不管他们之间,到底在计划什么?他定要将那刺客揪出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哪怕有一丝疑虑,他都不会放过。
毕竟,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人。
彼时,宋锦澜若是找不出那个刺客,那就别怪他无情,下令将萧菀韵给当众处死了。
“臣弟谨遵圣旨。”
只见檠皇随意摆了摆手。
“臣弟告退。”宋锦澜会意,便退下了。
“大祭司以为如何?”檠皇看向面前对弈之人。
“若那刺客真的与那亡国公主有所关联,于陛下可是一大隐患,陛下不得不防。”大祭司回应道。
“此事,朕自有考量。”如今先给宋锦澜可以喘息的机会,过时便不要怪他心狠了。
穆亲王府,正厅。
宋锦澜心中存疑,还是吩咐了人将海棠带上来问话。
“奴婢见过殿下!”海棠战战兢兢行着礼。
“殿下问你什么,便答什么,若是敢有半句谎话,可别怪刀剑无眼……”站在一旁的于赫出言恐吓道。
“是,奴婢明白,奴婢绝不敢欺瞒。”海棠连忙应道。
“本王问你,是否是真的有亲眼看见萧菀韵与那个男人秘密见面?”
“回禀殿下,奴婢确实是亲眼所见,而那黑线首饰,也是那个男人交给萧姑娘之物。”
如若不然,昨晚她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秘密摇晃铃铛引那个男人前来见萧菀韵。
“萧菀韵对你那般好,你就这么背叛了她?”宋锦澜半信半疑问道。
“奴婢谈何背叛?萧姑娘既入了王府,就是殿下的人。奴婢是府中的人,自然听殿下和王妃的话。”
“奴婢做不到装作看不见,眼见着殿下就这样被萧姑娘瞒在鼓里。”海棠解释道。
“仅是这样?没有私心?”宋锦澜继续追问道。
“奴婢忠心为主,不敢藏有私心,欺瞒殿下。”海棠坚定道。
“可本王听下人说,你昨晚可是在王妃的院子里跪了一夜,若不是有事相求,为何执意要见王妃?”
“奴婢……”海棠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感受到一股腥甜。
“于赫!”宋锦澜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唤了声。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海棠已然自尽了。
“殿下,她死了。”于赫探了探倒在地上的海棠的鼻息,回禀道。
“该死!”宋锦澜怒骂一声。
如今线索还没有全部问出来,就断了。
“吩咐下去,昨日追捕侍卫,全部自罚五十杖。”宋锦澜站起身,怒声吩咐道。
“是。”于赫应声道。
芙蕖院内。
拂烟正在给萧菀韵喂药。
宋锦澜缓步走进来。
“奴婢参见殿下!”拂烟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连忙行着礼。
“平身吧?她还未苏醒吗?”宋锦澜的视线落在床榻之人的脸上,不禁问道。
拂烟只是摇了摇头。
还好这次伤得不深,否则就算华佗在世,也难救回萧菀韵的性命。
宋锦澜走上前,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拂烟见状,只能退出了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萧菀韵才有了动静。
她微微抬了抬眼皮,只见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身影。
她莽地坐起了身,离他远了几分。
“菀菀,你醒了……”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萧菀韵闭了闭眼,冷声道。
黑衣男人身后中箭的画面依旧在自己脑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伤又如何了?
“伤可还疼?”宋锦澜还是忍不住关心问道。
“不用你假好心。”
“萧菀韵,你对其他男人就那般好,对本王就这般决绝吗?”宋锦澜心中不满,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