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刻,萧菀韵就感觉到浑身水深火热,一冷一热的。
她的额间已然出现了冷汗,忍不住将自己缩成一团。
“姑娘,姑娘,您怎么样了?”海棠挣脱开束缚,冲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萧菀韵。
“我……没事,咳咳……”萧菀韵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来。
“姑娘,您怎么身子这般凉,怎么会这样?”海棠惊慌失措起来。
“姑娘!”拂烟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怪她,是她牵连了姑娘。
姑娘都是为了救自己,才服下了此毒。
“来人啊,将人给送回院子里,可别让她死在了正厅,晦气!”施月薇心中得意地紧,连忙吩咐道。
“你们走开,不要动我家姑娘!”海棠用尽全力推开了两个小厮。
“姑娘,是奴婢对不起你……”拂烟满是愧疚。
“还愣着干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奈何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施月薇不满地骂道。
“是。”两个小厮应声,又要上前。
这时,府门口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于赫走上前来,见萧菀韵满是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心中怒火窜了起来。
“于总卫?你这个时候不该和殿下在平邑剿匪吗?”施月薇心头一惊,有些意外,于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于赫没有理会她,上前扶起萧菀韵,就要将人带走……
“于总卫,你这是在干什么?是要再次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忤逆本王妃吗?”施月薇不满地问。
“属下不敢,王妃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等着殿下回来问话便是。”话尽,就要揽过萧菀韵,带她离开。
“于总卫,你好大的胆子,本公主还在此处,你这是要无视本公主吗?”阿依迦质问道。
心中愤怒不已。
“此人对下人管教不严,险些害得本公主容貌被毁,本公主不过是小施惩戒,于总卫就要这般目中无人,将人给当面带走,未免太不将本公主当回事了?”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属下所行之事,不过是受命于殿下,若是要讨要说法,便等殿下回来再做决断也不迟。”于赫丢下这句话,带着萧菀韵便出了正厅。
阿依迦被气得牙痒痒。
果不其然,殿下真的很在乎那个女人的死活。都出去执行任务了,还要提前安排人回来护住萧菀韵。
如今一个侍卫都敢骑在她头上来闹事了,真是好得很。
“本王妃说得不错吧,殿下对萧菀韵那个贱人,从来都不简单。”施月薇淡声道。
“本公主只恨,若不是因为殿下,萧菀韵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阿依迦咬牙切齿道。
待她入府,她定要萧菀韵那个女人好看。
她堂堂南疆公主,居然在檠国亲王的府邸,活得这般委屈。
这一次是下毒毁容,说不定下一次就要暗中派人取她性命了。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女人留在宋锦澜身边。
芙蕖院内,顿时一片慌乱。
太医诊脉,脸色十分沉重。
“太医,她的情况怎么样了?”于赫焦急问道。
太医无奈地摇摇头。
“此毒与寒毒类似,但又不仅仅是单纯的寒毒,对此毒更是闻所未闻。”
“太医,您一定要救救姑娘啊,姑娘都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拂烟跪在地上乞求道。
“不是老夫不救,是实在无能为力啊……”太医苦不堪言。
“太医,求您了,您一定还有办法的,求您救救姑娘吧!”海棠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乞求着。
“老夫医术有限,实在是无能为力。毒已然深入了这位姑娘的肺腑,先前这位姑娘大病初愈,伤势才好,如今又这样。老夫确实无法了。”太医无奈道。
“太医,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于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继续追问道。
“以这个姑娘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是难以撑过五日……”
毒来的凶猛,又深入肺腑,他确实无能为力了。
“究竟是什么毒,连太医您都没有办法医治啊?”拂烟不解。
“倒也不是全无办法,老夫阅历尚浅,确实能力有限。以穆亲王殿下的实力,说不定能医治好这位姑娘。”太医提议道。
“殿下?”几人错愕。
“于总卫,殿下怎么没有回来,为何只有您一人回府,殿下呢?”拂烟这才想起少了些什么。
“殿下他……剿匪过程中被匪徒余孽暗伤,中了毒,如今还在平邑救治。”于赫脸色沉了下来。
难道真的只有宋锦澜,才能救得了萧菀韵吗?
此刻,他才后悔了自己先前的决定。他不该一时冲动,故意留了空子,让那支箭射在了宋锦澜身上。
“这可怎么办啊?殿下中了毒如今还不知情况,姑娘的性命又危在旦夕……”海棠焦急着。
“南疆公主,找她,她一定有解药,我这就去找她……”拂烟似乎想起了什么,就要朝外面而去。
“别白费力气了,南疆公主既然决定要用此毒药对付姑娘,就不会交出解药。”海棠失望道。
“于总卫,您想想办法啊!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姑娘难受下去……”拂烟满是心疼,看了看榻上的萧菀韵。
“我去找南疆公主。”话落,于赫冲出了房门。
浮碧院内。
“属下求见南疆公主!”看着紧闭的房门,于赫止步不前,高声道。
里处却没有半丝动静。
“属下求见南疆公主!”于赫再次重复道。
房内。
“公主,可要见他?”红螺只声提醒道。
“不见。”阿依迦冷道一声,转过身去。
“奴婢明白了。”
红螺出了房门。
“于总卫请回吧,公主累了,刚睡下。”
“劳烦你转告公主,属下有事相求,恳请一见。”于赫硬声道。
“于总卫,您这又是何必?公主如今气积于心,哪里还有心思面见他人?”红落无奈地摇了摇头。
“属下便跪在此处,直到公主气消愿意面见属下为止。”话尽,便跪了下来。
红螺只是瞥了一眼,便入内关上了房门。
“他走了吗?”
“回禀公主,于总卫没有走,还跪在了院子里,说是跪到公主气消,愿意面见他为止。”红螺禀告道。
“他既然要跪,便跪着吧。”
要想她气消,除非萧菀韵死……
红螺不再说话。
这一跪,便是一天过去了。于赫足足在此处跪了一天一夜。
“还跪着?”阿依迦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立着的身影。
“是。”红螺道。
“本公主实在是想不通,萧菀韵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殿下和于总卫都这般护着她……”
阿依迦突然莫名其妙觉得有些愧疚。“红螺,你说,这一次,本公主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公主,您没错,更何况,你又没有取她性命,只是喂了点毒折磨一番罢了。”红螺应道。
可她们又做了什么,还想毁掉自家公主的脸,这又让她作为一个女子,如何去面对外人,又如何去面对殿下?
“既如此,于总卫何至于为此来向本公主求解药?”阿依迦想不明白。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红螺无奈摇了摇头。
“罢了,去告诉他吧。”阿依迦摆了摆手。
“公主这是不怨了?”
“怨?能不能活,全看照化,本公主可帮不了她。”
南疆巫师研制的新毒药,她也是第一次用,至于解药,怎么可能会有?
药不致死,就没有必要有解药的存在,不是吗?
“奴婢明白。”红螺应声,便出了房门。
“公主可是愿意见属下了?”于赫见状,连忙问道。
“公主让我转告于总卫,此毒无解药,于总卫与其把时间耗在此处,不妨早些去寻回殿下……”红螺暗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