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是有些意外,明明他不信她,如今看着所谓的证据,却没有直接认定自己就是偷窃之人。
“本王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容易被他人给糊弄过去的?”
“我可没说过此话。”她淡声反驳道。
“想知道缘由?”宋锦澜猜测道。
“……”萧菀韵心中一顿,竟被猜中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本王更清楚。”他站起身来,俯看着面前的女子。
他们过去的朝夕相处,他一直都记得,只是,她却误将自己当成了那般容易被他人蒙骗之人罢了。
察觉到距离似乎有些暧昧,萧菀韵连忙动了动身,往后退去,却不想牵扯到自己身上的伤口,疼得她眉毛一拧。
“伤没好,就别乱动。”宋锦澜抬手按住她的肩头,提醒道。
可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心疼。只是,他的表露,在萧菀韵看来,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宋锦澜站起身,道:“好生养伤,有什么需要,可命人来告知本王。”
话尽,他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已然远去的身影,萧菀韵心中万分杂念。
若是换作过去,他们还可以平言静气相处。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
若她又逃出生天的那日,要么他们二人永不再见,要么便是再见就是敌人。
宋锦澜刚回到正厅,于赫便出现了。
“殿下!”于赫作揖道。
“查得如何?”他淡声问道。
“品茗宴当日,有一侍女扬言自己能作证确实有看到芙蕖院内两个侍女双双出了院子。属下已经问过拂烟二人,她们二人都说从未有某个时候同时出过院子。”
“如此说,是那作证的侍女在说谎了?”宋锦澜猜测着。
随后问道:“人可有抓住?”
“那人刚要畏罪潜逃,幸亏属下及时命人给拦了。”
话罢,于赫高声吩咐道:“把人给带上来!”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侍女被押了上来。
“就是你,在品茗宴上做了假证?”宋锦澜视线落在她身上,冷问道。
“奴婢所言皆是事实,绝无半句虚言。”落梅信誓旦旦道。
“是吗?那你逃什么?”
一个包袱被扔在了她的脚边。
“奴婢没有逃,只不过是因家里人生病了,收拾东西回去看看家人。”落梅解释道。
“事到如今,你还满嘴谎话,不给你吃点苦头,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于赫怒骂一声。
吩咐道:“来人,上鞭刑!”
随即便是“啪啪……”声响起。
“殿下就算让人将奴婢打死,奴婢也还是那句话。”她硬声道。
“方才听你说起家里人,不如本王让人特地去慰问一番?”宋锦澜出言暗示道。
说到家人,落梅心中有些慌乱。
“殿下是在恐吓奴婢吗?”落梅只是笑了笑,问道。
王妃早就留了一手将她的家人给送出城了。
只可惜她命不好,还是被抓了回来。
“恐吓?呵!来人,将人给带上来!”宋锦澜冷声吩咐道。
一个年迈的老妪被押了上来。
“咳咳!”老妪咳了好几声,被迫跪在地上。
“娘,娘……”落梅哭喊着。
“殿下,我娘还有疾病在身,殿下您冲着奴婢来!”落梅乞求道。
“那就看你能说出多少对本王有价值的消息了。”他只道。
“奴婢以前是在暖斜院做事,后来殿下带了那个女人回府,为了那个女人,不顾辛主子死活硬然决定离府,导致辛主子彻底病入膏肓,病逝院中。”落梅连忙解释道。
“奴婢只是替我家主子感到不满,要不是那个女人,主子也许有活下来的可能,所以,奴婢才生了偷窃南疆公主之物嫁祸给那个女人,才作了假证!”
宋锦澜听后,这才有点印象,当初为了平复檠皇怒气,确实在暖斜院有侍女找上她的时候,硬然决定出了府。
“只求殿下能放过我娘,奴婢愿以死谢罪!”落梅叩首道。
“于赫,将此人带下去,公开处刑!”宋锦澜特意咬紧了后几个字,吩咐道。
他要让府上人都知晓,徇私的后果,绝不饶恕。
“奴婢叩谢殿下!”落梅被人给带了下去。
“梅儿,我的梅儿……”老妪哭喊着,抓住落梅的手死死不愿松开。
“娘,照顾好自己,是女儿不孝。”落梅被迫拉了下去。
“殿下,这个老妪该作何处置?”于赫问道。
“送她回到原处。”他只道。
“是。”
落梅被处死一事在府上直接传开了。
倚月居内。
桃红将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给了施月薇。
“没想到殿下为了那个女人,竟能做到如此地步……”施月薇言说着。
“可不是,昨儿个奴婢还瞧见殿下处理完所有事,在芙蕖院守了一个下午呢。”桃红阴阳怪气禀告道。
“萧菀韵那个贱人醒了?”她冷问道。
“听下人说,是今儿一早醒过来的。”
“她还真是命大,这样都不死……”
本来想一石二鸟,让萧菀韵和南疆公主都死。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殿下不仅没有对南疆公主有大动作不说,萧菀韵那个贱人居然还命大活了下来。
若是宋锦澜没有及时出现,那日便是萧菀韵的死期,便宜她了。
不过经过上次一事,她倒是对南疆公主有了不少了解。
原来那南疆公主暗地里还有暗卫保护,真是她大意了。
“往丞相府递口信,就说,本王妃想家里人了,想回去见见。”施月薇暗自捏紧了拳头,冷声吩咐道。
“奴婢明白。”桃红应声。
南疆公主当街纵马一事,很快传入了宫中。
皇宫,一处凉亭内。
檠皇正在与大祭司对弈。
“对于南疆公主当街纵马一事,大祭司怎么看?”檠皇放下一枚棋子,问道。
“臣不敢妄言。”
“朕恕你无罪,何必这么死板?”檠皇神色微变,只道。
“此事臣有所耳闻,听说是穆亲王府上一个侍女冲撞了南疆公主,这才有了当街纵马惩处下人一事。”
“依臣看,这并非多大的事,南疆公主不过是泄泄气,不对百姓造成伤害,也未必需要一直追究下去。”大祭司解释道。
“南疆公主这种性直爽快之人,确实少见,倒是朕狭隘了。”檠皇再次落了棋子。
穆亲王当街救下那贱奴性命,可是人尽皆知的事了。看来,宋锦澜比他想象的更在乎那个女人的死活。
“臣棋艺不精,甘拜下风。”见胜负已分,大祭司起身作揖道。
“那件事,大祭司也该加快进度了……”檠皇冷声提醒道。
“臣明白。”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走上前来,禀告道:“陛下,南疆公主到了。”
“让她进来吧。”檠皇拂袖道。
“是,奴才告退。”
“陛下,臣先退下了。”大祭司只道一声,得了默许,便转身而去。
“阿依迦见过檠皇陛下。”她连忙行礼道。
“南疆公主不必多礼,一旁落座即可。”
“谢陛下。”阿依迦寻了处坐着。
“陛下此次召见,想必是因当街纵马惩处下人一事了。”她猜测道。
“朕听说,驷马捆绑乃是你们南疆针对不听话的奴隶,想出来的刑罚加以折磨?”
“回陛下的话,确实如此。”她只是应道。
“南疆公主可知,朕有下过旨,穆亲王府一奴婢,终身不得踏出王府大门半步?”檠皇淡声问道。
“这……陛下恕罪。阿依迦事先对此事不知晓,这才做出如此事,好在殿下有在阿依迦面前提及,此事以后不会再犯了。”南疆公主保证道。
“这么严肃干什么,朕又没怪公主?”
“不知者无罪,朕还不至于因为此等事,与南疆公主翻脸。”檠皇只道。
“有些时候行事,公主未必要如此大张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