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谈定,夏樱和吴扁舟就出了绫香楼。
马车行了一段路程,夏樱撩开后窗的车帘,往外看去。
只见刚才那个小二鬼鬼祟祟地,一路尾随至此。
他瞥见夏樱撩动车帘,忙闪避到一旁的摊子上,假装挑拣货物。
夏樱微微一笑,放下车帘,手指搭在膝盖上轻敲。
因为角度的原因,吴扁舟没看见这异常,问道:“姑娘,咱们这么空口无凭的,那绫香楼会买我们的账?”
“会的。”夏樱淡笑道,“他们会眼见为实的。”
“到了前面路口,你直接回铺子吧!”
“姑娘,你腿脚不方便,我还是送你家去吧!”
“不必,我还得去一个地方。”
吴扁舟见夏樱坚持,也不再勉强,于是到了路口,就自己跳了下来。
等马车跑了起来,夏樱才对着车夫吩咐道:“去县衙。”
行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县衙门口。
夏樱在车夫的帮助下,下了马车。
车夫又从车厢里拿了她的拐杖出来,夏樱道了谢,付了车资。
就往经常去的茶铺,寻了个座位坐下,眼睛斜瞄到那个鬼祟的身影。
不错,这小二身体素质刚刚的,马车都能追得上!
夏樱小品一口茶水,就一眼瞥见,那个从衙门里走出来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二爷,二爷!”夏樱忙站起身,大声招呼着。
梅守正听见夏樱的声音,大跨步地走了过来。
他紧蹙着眉头,眼神有着淡淡的恼意。
”你脚伤了,还到处乱跑?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沈妈来找我!非要亲自跑一趟。“
”哎呀,别气,别气……“夏樱温柔哄劝道。
她放低声音,道:”人家想你了,这种事情沈妈能传递吗?“
梅守正没想到,夏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肉麻的话,他的脸立刻红了。
心一乱,手上也忙活起来。
他一把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起来。
”哎,这……“夏樱看到,忙出声打算制止,看他已然饮下,又收了声。
”怎么啦?“梅守正将茶盏离了唇,问道。
”你喝的是我的盏。”夏樱睨了他一眼。
“呃……”
梅守正讷讷地放下茶盏,心道这不是间接亲吻了吗?
一想到亲吻二字,他就记起了那日在夏樱闺房中,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那个甜蜜的,湿漉漉的,触及灵魂的吻。
“哎哟,我的脚好像有些疼……”
夏樱突兀的叫声,惊散了梅守正一脑子的绮思。
他忙蹲下身去,将夏樱包扎得跟猪蹄一样的脚,给抱了起来,小心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是这里疼吗?还是那里?”他按按这,又按按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夏樱抬眸望去,那小二已回转身子,从门口溜了出去。
她勾唇,想必刚才梅守正抱她脚的那一幕,已然被他看在眼中。
这下,裴斯年算是放心了吧!
“樱儿,樱儿……”
梅守正见夏樱没反应,忙抬眸顺着夏樱望去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
“没,刚才只是疼的太厉害了,人恍惚了一下。”夏樱掩饰道。
“那怎么办?要不我带你去医馆……哦,对对,我想起来了,钟小姐在县衙,她更近些。”
说罢,就要起身往县衙奔去。
夏樱看着梅守正一脸焦急的模样,突然就有些不忍了。
她一把拉住梅守正的手,笑意盈盈道:“咦,现下突然不疼了。”
“真的吗?”
“我要骗你,就变成一只会汪汪叫的小狗。”
夏樱此话一出口,立马就后悔了,刚才她就骗了他。
她在心中暗暗祈祷,神啊,刚才变小狗的话,她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
梅守正见夏樱都能说笑话了,估计是真的不疼了,刚才那颗高悬的心,算是彻底落入肚中。
“今后,我得跟沈妈下死命令,不许你出门了!”
梅守正一把抱起夏樱,就她牢牢地控在自己的胳膊肘中。
夏樱立马星星眼,妈呀,好霸总啊,语言和行为都霸总!
梅霸总,妥妥的!
不过喜欢归喜欢,但夏樱时刻谨记,自己硬凹出来清纯小白花的人设。
她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嗲声嗲气说道:“哎呀,茶铺中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啊!”
“别怕,你脚伤了,他们不会笑话你的!”
周围的茶客哪有不认识梅守正的,纷纷附和道:“对对,小娘子无需害羞,我们懂得……懂得。”
夏樱见众人起哄,更多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往梅守正怀中躲去。
实则是趁机摸摸他坚实的胸肌。
“如此,梅某就多谢了。各位稍坐,梅某先行一步。”
说罢,就招呼小二过来,吩咐将夏樱的帐挂在他名下。
掌柜也小跑过来,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以前不知小娘子与捕头的关系,多有怠慢!”
梅守正笑道:”不妨事。“
周围人见梅守正一改往日严肃面孔,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起哄道:
“梅捕头,啥时成亲啊?到时也请我们去喝杯喜酒?”
“好说,好说。届时一定请众位。”
埋在梅守正怀中的夏樱,心想谁说古人保守啦,男女不过相拥一下,他们就已然联想到成亲事宜了!
梅守正将夏樱抱出了茶铺,走到了他们之前路过的那棵大树下。
夏樱忙说:”我想去树下坐一会。“
梅守正就稳稳当当地将夏樱放在石阶上,又小心地将她的脚摆好。
”刚才你那样说,是笃定我们一定会成亲吗?“
夏樱歪着头,调皮地问道。
”怎么?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嫁给别人吗?“
梅守正凉凉地反问道。
关于成亲,夏樱真的还没想到那么多,现在的她,更多的在意两人相处的感觉。
”什么叫都这样了?“夏樱故意逗他。
”我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你,自然要对你负责。”
梅守正一板一眼道。
夏樱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撅着嘴道:
“若是别的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了你,你也会对她负责吗?”
梅守正睨了她一眼,在她的额心一弹,傲娇道:
“你见过别的女子,能轻易近我的身吗?”
对哦,他可是个武艺高强的壮汉,若是不想,别的女子压根不能靠近他。
更遑论要抱他了!
想到这里,夏樱甜蜜蜜地笑了。
人生最幸福的事,不是有人爱你,而是有人独独偏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