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方才门外那些动静,李思绵却是十分紧张。
宋宴书,醉了?
可她的盖头还没掀呢,还有合卺酒也还没喝。且奶娘一再叮嘱过她,还需剪下二人各自的一缕头发,共同放于锦袋中,挂在床帐上,寓意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这人,平日里不是惯会拿捏分寸吗!怎的今日这般场合他还……
忍不住在心下小声嘀咕,有着对他在如此重要的时刻醉酒的埋怨,亦有着对他的担心,若如格虎所说,他今夜竟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后,头顶却传来了一道沉稳而有力的声音,“是不是都等乏了?”
李思绵闻言微惊,不是说他醉得不省人事了吗?可这声音,明显是神思清明得很啊!
正疑惑着,头上的大红盖头便被他不知何时握住的称杆挑落。骤然迎上光亮,她微微低了低头,随后才缓缓抬起眸子看向面前的人。
见他唇边含笑,眸子深深地望着自己,那幽远的眸光中略含几分灼热,李思绵瞬间觉得有些接不住,忙匆匆回转了视线。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宋宴书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随后佯咳了一声,主动伸出手替她取下了头上华贵却沉重的凤冠。
“你没喝醉?”
见他转身去放凤冠,又到桌边取合卺酒,她忍不住盯着他挺拔俊美的背影如是发问。
他却并不急着回她,只自顾斟了酒,随后转身来到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用十分认真的口吻道,“留得佳人在内,如何能安心于外肆畅饮?”
这人……明明说的是打趣的话,偏偏故意要用这种十分正经的语气,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李思绵笑眼看他,打趣道,“倒是我看轻了宋大人的酒量了。”
宋宴书闻言也不接话,只定定地盯着她,又主动将捏着酒杯的手朝她的身前伸了过来,与她交杯饮下了二人的合卺酒。
正当李思绵在心下犹豫着要如何与他开口提起还要剪下二人的青丝共存时,便见那人又起了身放下了杯子,随后便从床侧的盒柜里拿了剪刀出来。
……
不是吧,就连这流程他也记着?
察觉到她眸中的几分惊讶,他不动声色地解释,“我先前问过喜娘,说得将你我二人的青丝各剪下一缕,放于锦袋中,再挂于床帐上,寓意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他一边缓缓说着,一边动手照做,没费多少功夫便将装有二人青丝的锦袋挂在了红帐之上。
“你方才用过饭吗?饿不饿?”
二人共同坐在榻边,先是沉默了好一阵,他才主动开口问她。
想到方才蝶香她们给自己送了好些东西来,她竟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样问,是不是因为他还没吃什么东西?
“我其实用过些点心了,你呢?饿不饿?”
言罢,空气中重又归于了寂静。
有些疑惑,李思绵侧过身抬眼去看他,却迎上一双情思流转的眸子。
随后,又见他起了身来朝一旁的烛灯挥了下袍袖,室内骤然一片漆黑。
“饿了。”她听得他用低沉喑哑的嗓音开口。
起先她还疑惑,既然说饿了,为何还要熄灭烛灯?
直到骤然被身前那道黑影笼罩,先前婆子逼着她看过的压箱图册因着他方才那句似是意有所指般的话,如灵光般在她脑中炸了开。
……
因着紧张交叠在腿上的玉手不知何时被那人分开按在了床上,他半俯身凑近,微凉的薄唇压了上来,酒气混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沉香与檀木的香气笼罩着她。
红帐暗自脱离了玉钩如瀑般倾泻而下,将半泄的旖旎复又笼在了一方床帐之内。
“啊绵,日后我都唤你啊绵,好不好?”
她曾说,她没有小字。
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却不是她未曾开口说过一句倾慕于他,而是他无法比别人更亲昵地唤她。
他的吻四下零落,由着她樱红的唇瓣逐渐滑到她敏感的耳根。一只大手也十分不安分地探进了她紧束着腰封的衣裙内。
察觉到他明显滚烫的身体紧贴着自己,那专属于男子的粗糙指腹在她胸前的旖旎风光处轻揉慢捻,引得她忍不住泄出一声低吟。
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惊得羞臊不已,她皓齿轻咬住唇,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
“蝶香她们送来的点心还有,你要不要先去用些。”
她努力偏过了脸去,迅速开口说了两句话,想让他停下来。
那人却顺势凑近她的耳畔,轻轻咬了下她微红的耳珠,“有夫人在,用不着点心了。”
言罢,他用力将她往床榻上拉进了些,另一只手用两根修长的指头探入她腰封的卡带处,轻轻将束缚着她曼妙身姿的繁复衣裙褪开,随后顺势而下,一边吻得她无力抵抗,一边又挑拨得她心神荡漾。
“宋宴书…你”
唇齿间的羞涩呓语被他逐字堵了回去。
她算是全明白了,这世上便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人君子。
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端直有礼,冷静自持的男人,一旦到了床榻之上,是冷静也没有了,自持也没有了,更遑论礼仪了……
“你…你**”
她羞红了一张脸,现下只想找个洞钻进去,最好是离这个人远一些的洞。
“啊绵,你会喜欢的。”
言罢,他温柔地朝她贴近,缓缓拉近着二人之间的距离,同时也照顾着她的感受。
二人相对而坐,他一遍遍低头吻她,吻她浸出汗液的额,吻她因着疼痛眼尾处不自觉滑落的湿润。
他逼着她唤他夫君,却总听得她在他耳畔细语低声轻骂。
见她不从,他便罚她,直到她颤着声音唤他一声夫君,他才满意地收敛三分。
骤雨初歇,云雨反复。
……
窗外圆月高悬,月光浸透窗棂,满室旖旎春光散尽,她却是累得连手腕都懒得再移动。
娇弱无骨般瘫倒在他身上,随后那人在她额上轻轻又印下一吻,仿佛爱怜着什么举世难寻的珍宝一般。
随后他起了身取了一件外袍将自己裹上,大手一揽便将她从床帐中捞起,抱进了净室去沐浴。
“宋宴书,你真可怕。”她有气无力地声音从里头传出。
“嗯?夫人又忘了?你得唤我什么?”
……“哦,宋大学士。”她忍不住讥讽。
“啊绵真可爱。”
这……不是,你怎么……这也能引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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