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颜祉黎真的想要三宫六院的话,她会成全他,更会为他挑选合适的女子,但过往的所有感情都会烟消云散,从今往后颜祉黎于他而言就只是上辈子的一个恩人。
她会扶持对方登上皇位,将自己欠的全部还给对方,但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了。
“你呀……”
颜祉黎心中复杂难言。
最后,她只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洛云芙,狠狠地说道:“本王到不知道,原来你心底还打着离开本王的法子!但本王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逃了,即便是你逃了,天涯海角,本王也一定把你找回来。”
“所以,你趁早绝了这份心思!”
他炸毛的样子在没往日的淡然和出尘,倒是有几分恶狠狠的意味在里头,像洛云芙幼年养过的一只猫儿。
将宁王殿下比作猫……
她便噗嗤一声笑了。
“不跑了,现在不跑了。”她低声笑着:“现在就算是宁王殿下你赶我,我也不跑,嗯?别生气了,行不行?”
颜祉黎怎么可能真的生她的气?
即便之前曾经起过对方对自己的不信任,这时候也早已经因为对方的解释而烟消云散了。
他抱着洛云
芙,小心的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我过去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心里还有着这样的心思。”
他的唇角漾开了一抹柔和的笑,然而眼神却带着些许倨傲,“如今我知道了,就不更不能给你离开我的机会了。”
“我要好好的爱你,一心一意的爱你,如珠似宝的爱你,不会让任何的女子进我的身侧,也不会让你有任何怀疑担忧我的机会……我要你永远永远不能,也舍不得离开我。”
洛云芙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被他搂在怀里。
听着他胸膛处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
“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了……”
她轻声道。
“是呀,真是令人想不到。”
当初的他,并无野心,只想好好的做一个闲云野鹤的王爷,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登上那个皇位。
“但令我更想不到的是……”
他眼中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将洛云芙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我更想不到的是,有朝一日,我可以执你之手,同你偕老。”
他爱慕了这个女子数年。
最为思念难耐的时候,也只敢偷偷的看她一眼,甚至
不敢对上她的眼眸。
因为他所处的地位太过复杂。
同他扯上关系,就是数不清的麻烦和暗害。
所以,颜祉黎只能忍耐着,压抑着,偷偷的望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不会知道,他曾经悄悄造访过将军府多少次,等待了多长的时间,只为了能够看她一眼。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来:“芙儿,你是我的了。”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他不会松手。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不知哪里来的野猫,自洛云芙庭院的屋顶上跳到旁边的松柏树上,松柏被他压的弯下了枝叶,抖落不少雪花。
隐隐的,露出了碧绿松柏叶子。
还有那幽深的,几乎在发光的,近乎诡异的绿色猫眼。
千里之外。
陈国也在下雪。
陈国本就处于苦寒之地,否则也不可能养出那般骁勇善战的兵士,恶劣的地区和苦寒的生存环境磨砺了他们的体魄,这也是陈国的士兵在几个国家当中最为强壮的原因。
左翼王府中,百合正在斟茶。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衫,上面绣着兰花花纹,这般生动的颜色给她平素寡淡的容貌更多添了一份娇俏。
特
一直是个不系打扮和胭脂水粉的人,而今日之所以这般的慎重,其原因无非是为了坐在庭院中的男子。
“王爷,请喝茶。”
她十指纤纤,执着茶杯,笑的盈盈。
梅花在她身后盛开,一朵一朵,红颜无比,衬得她颜色更为动人,当真是美人美景,让人难耐不已。
但座上的男子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虽然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却对她如此殷勤的态度不发一言,显然是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一个极为美丽的男子——是的,美丽。这世间,嫌少会有人用美丽来形容一个女子,只是这男子的容色实在过于摄人,便纵是世间最美好的词语加起来,都难以描绘出他此时此刻的卓越风姿。
男子一身红衣,委地而坐,一头青丝被玉冠束起,长长的泄到地上,他懒懒的躺着,姿势慵懒而又随意,他的眉毛急长,其下的一双眼睛波光潋滟,像是含着桃花,微微一眯的时候,却像是雪地中一只蛰伏着的野狐。
对于他的冷淡,百合并不惊异。
自打王爷回到陈国之后,便对她一直爱理不理——不,应该说是那个女子出现之
后,而且也不只是自己,连后院中的其他美人,他也渐渐变得不咸不淡。
莫非……是真的动心了?
有的时候,百合也会偶尔想起那个女子,想起那张熟悉的令人心惊的脸,想起那个自己见过的唯一一个敢于对着拓跋玉发脾气,却还是好端端的活着的女子。
好在……她已经消失了……
她垂下眼,遮住眼底深处的一抹冷光。
而这个时候,一直慵懒默然,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拓跋玉忽然坐直了身子,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来了。”
什么来了?
百合不解。
她疑惑地超着拓跋玉看去,却只看到对方目光灼灼的盯着一个方向,眼中神色莫名,像是激动,也像是冰冷。
她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便也跟着看过去。
“喵呜……”
一道猫叫打散了她的思绪。
百合只看到一只猫从庭院中一个杂草丛生的角落里踱步出来,姿态高傲,不紧不慢,像是在悠闲地踱步一样。
“啊!”
百合惊叫起来:“黑猫!”
要知道,黑猫在陈国象征的是不详,别说是养了,平常看到了,都是要打死了,唯恐自己身上会沾染上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