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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刀,正中胸口。

    端王也因此命悬一线。

    洛云芙听着紫菱的话,只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听着天书一般。

    便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颜祉黎有这么舍己为人的德行。

    而他和皇帝的兄弟之情若真有这么深,当初也不会变着法子给皇帝下毒了。

    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洛云芙道:“端王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人对陛下说了些话,赞叹端王的贤德之类的?”

    “这……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听说,端王昏迷前,还拉着陛下的手,说自己对陛下的中心日月可鉴,若是陛下不信的话,他可以以死明证。”

    紫菱说着,也是一阵唏嘘。

    初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也险些和其他人一样,认为端王真是个忠君贤明的人,过去的一切只不过是被小人陷害。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姑爷光风霁月,怎么可能谋害皇上?

    倘若两个人中只有一个说的是真的,那紫菱选择相信的必然是自己小姐看中的人!

    洛云芙目光一眯,“最近,京城中是不是传出很多流言,都说端王是被冤枉的,一切只不过是宁王为了铲除异己而做的陷害?”

    紫菱一惊,“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她一出

    门,便听到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怎么难听的都有,还有人说如宁王那种为了将军府的势力,连杀妻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人,陷害一个弟弟自然不在话下。

    她听的气愤不已,险些冲上去和他们厮打。

    只是这种事情,她不好同小姐说,唯恐小姐会为这些事而伤怀。

    “果然……”

    她目光渐渐晦暗起来,继而冷冷一笑,“我就说这几日他怎的如此安静,原来是在谋划着这件事呢。”

    不过想想也是,颜祉黎虽然入狱,但是颜祉铭身上的罪名却还未完全洗脱。

    便是宁王一时落魄,可他同样不得圣宠,倘若有一日皇帝驾崩了,这皇位落到谁的身上那还真不好说。

    所以颜祉铭要做的,就是在皇帝还没死之前,穷尽一切手段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如果能够将之前的罪名反诬陷给颜祉黎就更好了。

    只是让洛云芙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使出的居然是这样的手段。

    为皇帝挡剑,这一招却是有用,可以皇帝的能耐,必然能够探出他是轻伤还是假装,所以,颜祉铭要做戏,就必须要真的重伤。

    还真是够狠啊。

    往自己的心口上捅刀,就为了谋取一份信任,这样的付出不可

    谓不巨大。

    洛云芙深吸一口气:但是不得不说,颜祉铭这个法子确实很有效,有什么比为皇帝送命更能谋取信任的呢?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紫菱瞧着洛云芙不断变化的脸色,只以为她是在为街头巷尾流传的流言而生气,顿时着急了,“小姐,你可不能相信那些流言啊,宁王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明显就是一些不知情的人拿着几分猜测就大说特说!”

    洛云芙莞尔,“我何时说过我相信那些流言了,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宁王他肯定不是那种人呢?”

    紫菱不解,“这还用说吗?若是宁王殿下是那种人,小姐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呢?”

    洛云芙笑容微微一顿,“你就那么相信你家小姐?”

    “这是自然。”

    紫菱有些兴致勃勃,“小姐比我们所有人都要聪明,当初我们都觉得表小姐温柔的很,只有小姐看出来她不怀好意,后来果真如此。”

    “小姐那么喜欢宁王殿下,一定是因为宁王殿下是一个德才兼备的人。”

    看着紫菱眉目飞扬的样子,她的心中微微一颤,一股苦涩不自觉地从心底弥漫出来。

    不,若她真的聪明,上辈子何至于落到那般的下场。

    若不是她有眼无珠的错信了颜祉铭,父亲岂会死,将军府岂会覆灭,紫菱青萝他们何至于惨死,自己又何至于落到人彘的下场。

    紫菱如此盲目地信着自己的眼光,却不知道上辈子的她,就是被自己的所谓“好眼光”给害死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有酸又痛,连忙将目光转了过去,不让紫菱瞧见她眼中的泪光。

    “好了,此事我知道了,紫菱,你先下去吧。”

    她相信,以颜祉铭的为人,是绝对不可能去死的。

    就算他此刻的伤势再严重,再如何的命悬一线,最后也肯定会好好的,再继续搅风搅浪。

    她要好好想一想应对方法才行。

    “老臣记得,当年殿下还是一个孩童,顽劣至极,如今一转眼,殿下已经长大成人,倒是没有了儿时的顽劣,变得成熟多了。”

    祁国的大牢中。

    赵太傅抬眼望着颜祉黎那张肖似先皇的脸,心中百味杂陈。

    他记得,自己教过的四位皇子当中,就属宁王最为令他头痛,也是几位皇子中他最为不喜欢的,可没想到,世事变化如此之大。

    自己尽心辅佐的太子因造反而被鸠杀,他觉得“无帝王之才”的云王当上了皇帝,最不看好的宁王长大

    成人,已然变得如此优秀。

    是的,哪怕颜祉黎对自己身上的事情避而不谈,可是赵太傅依旧能够看出来,对方的身上没有了儿时的顽劣,倒是多了一份谦谦的君子之气。

    尤其是方才,他试探与对方,多次讲起晦涩难懂的经书兵法,本以为会让这位王爷头痛一下,却不料对方竟然对答如流,其中一些看法让他拍案叫绝。

    颜祉黎一晒,“本王也记得,当年赵太傅总喜欢板着个脸,从来不笑,每日就是拿着戒尺在那宫里晃悠来晃悠去,只要瞧见我在捉蟋蟀,就一定要用厚重的戒尺把我打得痛哭流涕不可。”

    赵太傅也笑了起来,“可是就算老夫下手再如何重,宁王殿下都不长记性。”

    后来更是为了把他这个古板的“老夫子”给赶走,每日在他的饭菜里头放青虫蟑螂和苍蝇,一直放到赵太傅心里长了阴影。

    似乎是想到了往昔,赵太傅的双眼微微亮着,脸上也带上了一些神采。

    但颜祉黎的笑容却忽然一收,脸色变得暗了下来,“是的,后来先太子造反,赵太傅你被指控唆使太子造反,父皇一怒之下将你腰斩,本王就再未见过你,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会在这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