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在下棋之人的宿命。
即便是会被世间种种分开,但自己执棋,总会走到一块。
第二日。
昨夜二人下完棋就很晚了,颜听霜便在白棠隐的厢房睡了一晚。
“我收拾好了。”白棠隐背着一个包袱走到颜听霜面前,语气轻快,倒是不似以往的温文尔雅,像个少年人。
颜听霜有一丝怔愣:“今日便走吗?”
却不知这幅模样落在白棠隐眼中只觉的她有些懵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便是因为颜听霜平日冷心冷面,所以每一个神态表情都让白棠隐觉得惊喜又可爱。
“今日便跟你回去。”白棠隐笑着道:“莫非你嫌弃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惊讶。”颜听霜道,神色也是带了一丝不易叫人察觉的着急。
话都多了,白棠隐心道,看来日后得多逗逗她。
颜听霜虽年纪轻轻便贵为圣御尊监国公主,手握重权,平日也是不苟言笑,一个眼神便能叫人腿发软。
可她自小便在皇宫长大,她的父王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她的母后是优雅高贵的贵妃。
皇家的孩子从小便是不能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时时刻刻享受父亲母亲的关
爱,一家人其乐融融,便是有一些,也在阴谋诡谲中被消耗殆尽了。
所以在她的世界里,接受到的真心的感情甚少,她虽敢爱敢恨,但她在感情上的认知也还似青涩的少女一般。
白棠隐今日便想随她走,颜听霜当然是高兴的。
于是二人便是今日一大早就回了京。
“听霜,我很久不曾瞧瞧这外面的世界了,都不知变成什么样了,我们回来时我瞧着街上甚是热闹,一会儿你带我出去逛逛吧。”白棠隐对颜听霜道,仔细听似还带了一丝撒娇。
颜听霜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平日里谪仙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撒娇。
只是自己还不曾白日出去在街上逛过,罢了,看他这么久都未曾出来过了,便陪他出去一趟吧。
白棠隐瞧着颜听霜一时并未回应他,便知她定是心理又开始有活动了。
怎么这么可爱……
“嗯。”颜听霜淡淡道。
白棠隐闻言有些失笑,心理活动再多说出的话都是一个字或者几个字。
“谢谢你。”他突然有些正色道。
谢谢她在自己最低谷的时候一直陪着自己,又陪着自己迎来了希望。
虽然现在在位的皇上
不是什么千古名君,且皇位也还坐得不稳当,但他才继位不久,但先皇开创的盛世的余晖还足够延续祁国的繁荣昌盛。
要说先皇在时哪里不像一个国泰民安繁荣昌盛的大国该有的,便是当时的后宫了。
先帝虽雄才大略,但在是皇子时便是个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登基之后更是三千后宫常常广纳新人,风波不断。
妃嫔们为了争宠,使计谋耍手段,谋害皇嗣残害妃子的事屡见不鲜,所以先帝留下的子嗣并不多。
虽是这般花心,但他偏偏还是个注重正统的人,又有些短命,于是先皇后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便有些仓促的登了基。
当今皇上又是个身子虚弱的,是以,现在他的皇位还未曾坐稳。但却因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继位,现下倒也无人敢谋朝篡位。
所以如今的京城还是十分繁盛的。
这最繁华的长安街便是整个京城的经济中心,到处可见摆摊的商贩,开门迎客的酒楼。
当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二人来到街上。
未防引起不必要的事端,颜听霜着了一身男装出门,头发高高的束了起来。
她是面冷坚毅的,又在女子中身段是极高的,是以作男装打扮倒一点都不为何,倒生出几分英气来。
二人走在一块只觉是一个着白衣的俊秀文雅公子和一着黑衣的精致清冷的公子。
白棠隐当真是十分应他说的自己几年不曾出来过对外面十分好奇的话,直看见个新奇的小玩意儿便要过去仔细瞧一瞧,啧啧称奇。
他的心结解开后,性子倒跳脱出几分倜傥的公子的样子来。
说来也是,他当年纵横江湖时是何等的快意洒脱,这样的性子才是正常。
“听霜,你瞧这。”白棠隐拿起一个手链来,是用丝线和玉石所编,那花样十分繁复独特,但因用色单一,倒生出几分通透清冽来,倒是十分适合颜听霜。
白棠隐正欲拿起来给她带上,倏地又想起来颜听霜现在着的是男儿装,大祁虽民风比较开放,但若是两个男子当街行这般谈情之事想来也是会被指指点点的。
白棠隐收回刚要执起颜听霜的手,干咳了两声。
“公子好眼光,这手饰是西域之物,编织的十分精巧,最适合送给心仪的姑娘了。”那摊主笑道。
白棠隐闻言转头笑着瞧
着颜听霜,道:“你觉得怎么样?”
颜听霜眸光闪了闪,似有些不自然,但面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淡淡道:“这是送于女子之物,我怎么晓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白棠隐笑道,回过头来对摊主说:“老板把这个包起来,我要了。”
二人离开那摊位,白棠隐才小声对颜听霜道:“我觉得很适合你。”
说罢也不等颜听霜反应,便自己转过头来,笑着往前走去。
颜听霜“……”
他们二人又在这闹市中逛了许久,白棠隐摸着肚子道:“我们自回来还未曾吃过东西,我这会儿倒是有些饿了,你饿不饿,咱们去吃东西吧。”
颜听霜方才不觉,这会儿听他一说,也觉得有些饥饿了,便道:“好。”
白棠隐闻言笑道:“你可有爱去的酒楼。”
“没有。”颜听霜道。
“那我们便去个最有名的,哪个酒楼是最有名的?”
他纵横江湖多年,钱财虽说是身外之物但总是好办事的,是以他并不差钱。
颜听霜有些汗颜道:“不知”
她并不曾出来这般逛过,平日的吃食也都是在府中,是以连这京城中有什么有名的酒楼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