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嘴:“可不,我就说过吧,这么长大的人,一般都心理扭曲。”
心理扭曲的哥舒公子分享完了自己那些光荣往事,无人回应,颇为寂寥的叹了口气,又道:“楚人,你为何要替我挡那一箭?可知我情愿死的人是我?”
秦楚人道:“不知。”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选择去挡。
天杀的小神仙又多不靠谱呢?等她晕在那了,才错愕的问她:“秦楚人,你何时这般欢喜他了?竟为他命都不要了?”
秦楚人痛苦道:“他死了,妾身完不成任务不也活不成了么?”
小神仙挠头。
“谁跟你说的?攻略对象要是非自然死亡,这任务当然也就自动取消了,顶多没有收益而已。”
气的秦楚人恨不得垂死病中惊坐起,捶死系统再重头。
但事已至此,那该死的支线任务也已经开始,秦楚人想后悔也后悔不了了。
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哥舒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难以自拔,笑道:“你不是疑惑过,我要怎么带虎符离开么?楚人,你很聪明,猜对了一半。那些商队,带着的都是假的虎符,用来吸引
边境将士的注意。而真正的虎符一直在我身上。”
而他,会一直以这种不起眼的方式入城再出城。
试问,谁会大费周章的去对一个卖炭翁多加盘查呢?
秦楚人想起倒在血泊中的老翁,一阵心寒。这人可以温柔款款的和她说话,也可以杀人不眨眼。
哪个才是真的他?
“小神仙,幽州过后,便是雁门关了罢?”
小神仙应了声是。秦楚人笑了笑,有些自嘲,她一开始就是奔着这儿来的,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事。
这个状态也不是没有好处,她冷眼旁观着,竟听到了许多秘密。
比如布日固德已经回到了突厥,一举夺回了被孟衍打下的城池,一支蛊人军队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孟衍虽知道砍下蛊人头颅可以制服蛊人,然而军中又不是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再加上对方也不会站着让他们砍,所以损失惨重。
她不禁担忧,孟衍过得好不好?有这么多烦心事,瘦了不曾?
巴不得立马醒过来,化身飞矢到孟衍身边,把制服蛊人的方法告诉孟衍。
但怎奈何,她现在还被哥舒朗带在身边。
秦楚人幽幽道:“妾身记得你说过,有
一种药,可以让我醒过来一段时间?”
“是,但药效只有一炷香,而且……效果比较随机。”
秦楚人嘴角抽了抽。
“不管了,买吧。”
她总不能被哥舒朗从孟衍眼皮子底下带走,还什么都不做。
幽州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庄严肃穆的城头立在黄沙遍野之中,无端让人心生敬意,在这底下,好似人都成了蝼蚁。
蝼蚁们络绎不绝,自以为可以改天换地,热热闹闹的往来进出着这座城池。
哥舒朗到了有人的地方,就不再对着她絮絮叨叨了,把斗笠拉得严实了,身上能遮的地方都遮住,这才赶车向城门。
秦楚人看到路边贴着通缉令,写着的正是哥舒朗的名字,甚至还有她的……
也不知道哪位大家之作,她虽说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也不似图中那般嘴角罢?
不禁有些愤愤,待日后见到了丰殷,定要好好谴责他一番。请的什么画师!
殊不知,这画是丰城主亲笔所画。
世间女子在丰城主眼中皆是一般模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区别?唯有花灯梧在他心中不一样而已。
她看到图中的哥舒朗时,突然为大
周的通缉事业担忧起来。
其实也怪不得丰殷,哥舒朗平日里戴着玄铁面具,真容没见过两次,又私心不想将这恶人画得太丰神俊郎。
于是画中的哥舒朗是个戴着半点面具,目光凶狠,龇牙咧嘴的大汉。
而穿着单薄旧衣,戴着斗笠的哥舒朗,就像个羸弱少年,和图上的人半点不搭边。
这样……大摇大摆走过去怕是都不会有人拦吧?
守城的军官手上拿着两幅画,对往来的行人一个个对比着,队伍排的长长的。
而秦楚人每看一次,就要看到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画像被拿出来对着行人比来比去。
实在是闻者落泪,干脆转去看别的。
忽的看到有几个人对着炭车指指点点,凑过去听,才发现他们在说:“诶,今天许黑子怎么没来?这个年轻的后生是谁?”
看来许老汉虽然住在山上,但和城中许多人都相熟。
哥舒朗也听到了,垂眸,把斗笠遮得更加严实。
“下一个!”
到了他们,哥舒朗赶着牛车上前,记录的官兵懒洋洋的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皱眉道:“你是谁?怎么架着许黑子的车?许黑子人呢?”
“官爷。”
哥舒朗压低了声音,笑道:“我是许老汉的远方侄子,他老人家病了,这不,我替他老人家卖炭来了。”
“许黑子还有远方侄子?”
只听见官兵和身旁的人嘀咕了两句,那官兵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啊,那个老鳏夫几十年了都是自己一个人。”
“有的吧,前些年还来看过他呢,后生好像就是这般大的年岁?”
“罢了罢了,总没可能是冒充的。诶小子,回头回家去了,跟许黑子说一声,上回欠的二两黄酒赶紧的还啊!”
“诶,是是是,官爷辛苦,多谢官爷。”
卖炭翁想必和守城人都已经相熟了,守城人也没想多拦,就要放行。
就在这时,一个官兵突然挠着头,把图和哥舒朗一对比,疑惑道:“王哥,有没有觉得许黑子这侄子和图上的人有点像啊?”
哥舒朗:“……”
秦楚人:“……”
怎么看出来的?
王哥闻言,拿着图举起来,对着哥舒朗上上下下比划了好一会儿。哥舒朗浑身僵硬,扯着笑,手已经下意识的藏在身侧,随时可能掏家伙开打。
“妈了个巴子,一个突厥大汉,和这瘦不拉几的哪里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