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蕖气的浑身颤抖:“你,你叫公子什么?阿,阿郎?不要脸的!你凭什么这么叫他?”
小丫鬟拼命朝秦楚人使眼色,秦楚人只当没看到。慢条斯理道:“怎的了?哥舒朗让我这么叫的。”
“你竟还直呼公子名字?哪里来的野丫头,这般不知礼数!”
秦楚人轻笑道:“姐姐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阿郎。对了,过几日阿郎便要离开这里回突厥了呢,不知姐姐可收拾好细软了不曾?”
她瞧这女人还这般闲来找她茬,估摸着哥舒朗是没有打算要她回突厥的。
果然,红蕖脸色霎时青白,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什,什么突厥?你在说什么?”
看来连自己的身份,哥舒朗都不曾向她透露过。
秦楚人心生怜悯,这世道的女人,好像非依附着男人活不可。偌大天地,她们却只有这一方小小的院子,整日里争个你死我活。
何苦来哉。
“小娘子小心!”
她转身,不欲再与这可怜的女子纠缠,却突然听见知竹嘶声喊道。
与此同时,红蕖饱含恨意的声音传来:“都是你这个狐媚子勾走了公子的心,我杀了你!”
被恨意操控着的女人
,不管不顾的持着簪子朝她扎来,那一瞬的冲击力极强,秦楚人眼看是躲避不及了。
一瞬间心念电闪,秦楚人不躲反迎了上去,簪子结结实实的扎进骨肉,疼的她一声闷哼。
红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满手血,被吓到一般推开秦楚人,失声尖叫:“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秦楚人嘴角微勾,踉跄着退了一步,在即将倒地的那一刻,微风轻起。
终是没有落到地上。
哥舒朗放心不下她,何止是派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监视她?方才她看到墙头有一闪而过的人影,便在赌那人影会不会多管闲事。
若只是监视她,负责把这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哥舒朗也就罢了。若是管了这闲事,就证明这暗卫是有破绽可钻的。
其实红蕖那一下子看着吓人,却是没扎到要害,甚至力道都在自己尖叫时卸掉了大半。
但秦楚人还是很配合的晕上一晕。
听着耳边的兵荒马乱,知竹哭的真情实意,颜卿也被惊动了,挣扎着要出来看她。
这是唯一让秦楚人头疼的。她不清楚这个暗卫是什么水准,不敢轻易给颜卿透露信号,否则就
把自己给暴露了。
可颜卿的伤刚好,又折腾裂开了如何是好?
就在她寻思着是不是偷偷睁个眼和颜卿通个气儿时,暗卫兄解了她的窘迫。
干净利落的一手刀劈晕了颜卿,冷淡的吩咐着知竹:“把人抬回去,我带她去找主公。”
知竹打了个哭嗝,估摸着是点了点头。
然后暗卫便脚下生风的抱着她走了,耳畔风声呼啸,秦楚人再一次感慨,会轻功的人就是好。
但……哥舒朗这宅子会不会太大了?怎么半天了还没找到哥舒朗?
秦楚人眉头一跳。
暗卫停了下来,然而四周寂静无声,她拧着眉头,在继续装晕和幽幽转醒之间犹豫着。
扑通……
别人先替她做了决定。
她与大地的这一次亲密接触,终究没能逃过。
秦楚人捂着屁股疼的吡了会儿牙,怒气冲冲的爬起来指着那暗卫骂道:“你你你,你有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妾,妾身还受着伤呢!”
这暗卫戴着玄铁面具,露了半张脸,刀削似得冰冷没有表情,双手环抱在身前道:“女人,你接近主公,有什么目的?”
秦楚人简直要气笑了。
“第一,是你们主公将我绑来的
,要问什么目的,该问你家主公才是。”
“第二,阁下擅自把妾身带出来,恐怕在哥舒公子面前不好解释罢?”
暗卫薄唇紧抿,显然不善言辞,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主公自是信我。”
“哦?”秦楚人挑眉,戏谑一笑,忽的凑近他。
果不其然,暗卫如被烫到一般弹开。秦楚人哈哈大笑,气定神闲的拂了拂衣袖:“现在把我送回去,我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何?”
“你说过,你是孟衍的女人?”
“我可没这么说过,我只是认识他。”
“好,今天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主公。但若是日后,让我发现你对主公有所不轨,我会杀了你。”
秦楚人笑弯了眸,点了点头。
心底和小神仙八卦:“小神仙,你说哥舒朗那么风骚一人,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侍卫?”
小神仙近日迷上了一本话本子,每日里除了例行公事的催她两句任务,便搁着嗑瓜子追话本。
闻言头都没回,道:“越是这样的人越闷骚不是嘛,诶对了,请问您今天得到那个男人的欢心了吗?”
秦楚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宿主,她对自家系统的成
长情况颇为关心,眯着眼道:“小神仙,你近日在看什么话本子?”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从哪学来的!
系统一默,选择了把她从脑海意识形态中踢了出去。
秦楚人:“?”
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抱着她往回走的暗卫低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
随即停下脚步,在秦楚人以为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掏出了怀里的金疮药,默不作声的给她的肩膀上药。
肩膀的伤口不深,但仍在流血,方才秦楚人自己都没注意到,半条胳膊都已经湿了。
她脸色一白,这会是真想晕了,腿软的瘫坐在边上,颤巍巍道:“暗卫大哥,可仔细些待她……”
暗卫轻嗤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方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迎上去的。”
秦楚人一声干笑。
在暗卫垂眸认真替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便看着一旁,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倒像是怕疼不敢看。
暗卫瞧在眼里,微微松懈,笑意渐深。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竟让他提心吊胆至此。
手巧的包扎好伤口,暗卫嗓音低沉:“好了,伤口不深,不妨事的。”
秦楚人弯了弯眸子:“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