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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求不得由不得

    “柳先生,妾身,妾身今日见不到王爷是不会离开的,求您了……”

    即便知道得不到原谅,秦楚人也想亲口向孟衍解释一句。

    柳光被缠的不耐烦,冷冷道:“你死心吧,王爷不会见你的。你这歹毒的女人,有胆子陷害王爷,还见他做什么?他对你,失望透顶。”

    失望透顶……

    宛如歹毒的诅咒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秦楚人脸色苍白,止不住的颤抖。

    对方没再给她机会,径直把她轰了出去。

    门口的侍卫见了她,还笑的谄媚:“小娘子这便回去了?代奴才向娘娘问好,娘娘万安。”

    秦楚人呆愣愣的没有回应,孤魂野鬼一般飘着走了。

    侍卫贴了个冷脸,待她走远后,便向同伴嗤笑:“太子妃怎么会派这种货色过来?一副狼狈模样,要不是手上拿的确实是太子妃的凤珏,我还以为是哪来的疯婆子呢。”

    王府内,汪实望着秦楚人踉跄而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柳光,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不过是个弱女子,太过了。”

    柳光满目通红:“师傅,她害的王爷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我为何还要给她好脸色?”

    汪实无言,他其实觉得,秦楚人方才的表

    现不似作伪。

    香囊之事,她应当是真的毫不知情。

    只是脾气火爆的徒弟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更何况,王府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香囊是谁用来陷害王府的,还有什么意义么?

    事已至此。

    “去看看王爷吧。”

    末了,汪实只得道。

    柳光含泪点了点头。

    摄政王府现如今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牢笼,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他们也不知道。

    又被动又劣势。

    最让他们痛心的,是孟衍的态度。

    像是听天由命,安然接受了。

    被押回王府时没有反抗,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一句。

    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器械。

    孟衍坐在屋里,他已经维持着这个姿势做了半天,低头看着手心的荷包。

    不大精致的阵脚,还被扯的破烂,堂堂摄政王殿下拿在手里,着实显得寒碜。

    倒也无妨,从今日起,他已经不是摄政王了。

    一个舞姬出身的妃子所生的,见不得光的庶子。

    几载荣辱沉浮后,终是回到了自己该待的位置。

    太子想要对付他,这是一众幕僚与他都心知肚明的事。

    柳光为此不止一次跟他着急上火,甚至跪下求他。

    “王爷,咱们不

    反,但也不能就这么引颈受戮罢!”

    他不言。

    没人看得透他的心思,大概连帝王和太子都会觉得,他一心等死,没了反抗的心思。

    “王爷。”

    幕僚敲了敲门,担忧的声音低低传来。

    孟衍抬了抬眸。

    “进来。”

    两个首席幕僚一看到他的模样,眼眶顿时红了。

    短短半日光景,他不吃不喝,嘴唇干得起了皮。在大殿上被侍卫拉扯散落的发也未系上。

    除了那双眸明明如昔,坐着的这个人,哪还有半分昔日玉树临风光风霁月的模样?

    “王爷,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么……”

    尽管已经问了不止一次,柳光还是心存侥幸,期待的问道。

    孟衍眼底微微笑意:“怎么,本王如今这模样,还能操戈而起,去造反不成?”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王爷!”

    “好了柳光,此事不必多言,本王乏了,你们退下吧。”

    幕僚只得吞下满腔的苦涩,心底又苦又闷。

    柳光到底不像汪实年岁大了,他还是少年心性。

    这个年岁的谋士,想着的都是跟一位雄才伟略的明主,干一番大事业,将来名垂青史,那谈笑自若倾覆天下的风流被后人传颂。

    从未怀疑过追随

    着的摄政王的能力,可,他却一心求死。

    柳光叹了口气。

    若是别人,大可换个明主,谋士事二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对摄政王,他打心眼里敬重,实在不想于危难之际,还给摄政王雪上加霜。

    然而自来做雪上加霜这等事的人,只多不少。

    王府已经成了一个牢笼,那九五之尊却仍觉不够。

    尖锐的公鸭嗓趾高气昂的响起:“摄政王孟衍接旨。”

    身上的朱红色朝服还未换下,孟衍撩了撩衣摆,站了起来。

    太监正是今日在朝堂之上指责他的司礼监大监,皮笑肉不笑道:“王爷,领旨吧。”

    “狗仗人势的东西!”柳光暗暗啐了一口,性情耿直的他最看不惯这些见风使舵之人。然而世上又以这种人最多。

    孟衍却是古井无波,平静的跪了下去。

    “臣,领旨。”

    “昔摄政王孟衍,承朕天恩,厚泽朕信任,特予监国之责,辅佐年幼太子。然则,狼子野心,私通突厥,意图谋反。朕心痛甚矣,念其苦劳,先送宗人府,抄家发落。”

    “臣跪谢隆恩。”

    数年辛劳,战战兢兢,不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算是为了天下百姓呕心沥血。

    尽落得如此下

    场。

    王府的下人们都掩面凄然,倒是正主自己,怡然得很。

    仿佛宗人府的牢房对王爷而言,与王府并没有什么区别。

    “王爷,请吧。”

    那些侍卫毫不忌惮,他还未走便已开始收罗王府的东西。

    孟衍似未听到,由着人将他锁起来,带到马车上。

    如此看来,皇上倒还是厚待他了,还有马车遮羞,没让他在囚车上被百姓围观。

    自来抄家总会伴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黑色,但想必侍卫们抄完摄政王殿下的家后,都会不禁骂上一声。

    他娘的,太干净了。

    也不知道是摄政王殿下当今两袖清风清廉高洁,还是早有预谋把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了,侍卫们竟一点油水都没捞到。

    最后搜出了一堆,摄政王与突厥太子往来的书信,交到皇上面前。天子震怒,着令宗人府严查此事。

    恐怕摄政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府中何时多了与突厥太子的往来书信。

    他素来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到了宗人府,对自己的牢房还颇为满意。

    大抵是因为宗人府每年丢进来的都是贵不可言的皇亲国戚,因此设备十分齐全,竟隐隐比摄政王殿下自己清贫如狗窝的房间还来的舒适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