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收拾好去西海岸!”卫嘉再进门时,看司徒奔奔不为所动。
那兽骨做过一副“骨牌”,在那翻叠作完般。
“说了几次了,最近修心为主,不想出去”,司徒奔奔平静,翻过极薄的一张,一笑,“J”。
“你这什么呀?”卫嘉坐下,闷得不行,看那人手不停歇,有模有样。
司徒奔奔杏眼明亮, “这是我做的牌,可以占卜!我试过了,很灵的…”
“来,我测测明日下雨还是晴天!”司徒奔奔又尽数收好,重新铺齐。
“你不是要修心嘛。”
“这也是修心的方法嘛…”
“这…”,卫嘉觉得没趣,下了玉虚峰。
花蝶阁。
“什么?关到一处?”花岚惊讶出声。
卫嘉摆手,“你小声一点!”
花岚:“虽然我希望师兄和小师妹破冰,但…你这主意太馊了…”
“怎么不行了!若是互相有意,指不定能够改观呢!你看那天,八爪蟹多勤快啊!”
花岚一笑,“那天…大师兄是很不一样”,又摇头,“还是不行…且不说,我们俩的法力,怎么能把他们关到一处,而且…”
“要用智慧懂嘛!我打不过八爪蟹,还打不过奔奔吗?”
花岚露出嫌弃的表情,“怕是。小师妹可是打败了萧宗主的!虽然我弄不太清,但我知道,他是和大师兄一样厉害的人。”
卫嘉更不悦,“那是八爪蟹放水!我们得用计谋知道吗!”
“不行,万一…关出小娃娃来…”,花岚皱眉。
卫嘉白眼,“你想什么呢…”
转念一想,“关出小娃娃,那不更好…以后,你可以管他,就不担心没人陪你玩了…”
花岚一笑,又摇头,“不行,小师妹不会高兴的!”
……
接过花岚的传音符,司徒奔奔狐疑:“花岚怎么会想去打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紫烟石畔,司徒奔奔利落上阶,不见人影,左右找寻,又传出一道“灵符—”
“绕一大圈,早知道先去花蝶阁看她在不在…”,正嘀咕着,闻得身后脚步,看见谢朝崖,不由一惊。
一时无话。
谢朝崖侧眸,暗骂:“死小子,戏弄起我来了!”
“行不行啊?”花岚在灰石旁看那两人呆呆站着,不由灰心。
“放心吧,这是我花了大价钱问了百晓生,又向掌柜抢的!”卫嘉得意。
“抢?卫嘉你做贼去了?”
“哎呀不算不算,只是价格不符合那奸商的心意罢了。”
司徒奔奔感觉奇怪,自开了口,“花岚说要去西海练法。”
“近日三清戒严,多了不少妖祟灵怪,她不会想去的”,谢朝崖说来。
司徒奔奔不再说话,提腿要走,触及法阵,红圈一起,一个半圆球笼罩起,出去不能。
施过法术,被反弹,险些踉跄。
谢朝崖一句“大才—”
“你行你上啊”,司徒奔奔没有好气。
却见谢朝崖在一旁,择地坐下,好整以暇,“我为什么要管?他们费尽心思骗人来这,还要我耗灵解套…”
看那人傲慢,司徒奔奔来气,那人等着花岚和卫嘉端茶请他出去呢。
取出传音镜,卫嘉腰间三叉戟亮个没完,他取下塞进怀里,葡萄眼微眯,“嘿嘿!没办法了吧…”
“我问你,这法阵什么时候能散?”司徒奔奔侧头,冷冷问道。
那人不答。
司徒奔奔检查起法阵,石后二人不明究竟…
“死八爪蟹,你是死的吗?”卫嘉皱眉骂,终是不耐,丢出传音符,谢朝崖懒懒抬眼,抬指接过…
“八爪蟹!还不谢谢我!”少年头脑简单,听那人不悦,“你还敢传音过来?”
“争取机会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卫嘉得意闭了传音,看那边似无变化。
司徒奔奔看谢朝崖泰然自若的模样就来气,又使过传音镜…
卫嘉说来:“奔奔,你觉得…我们谢师兄怎么样啊?”
卫嘉好死不死,问出这句。
“怎么样?他这人不骄傲自大,不近人情…”,司徒奔奔说来,“你再不赶紧把我放出去…”
“小师妹,你别着急,你们好好谈谈,师兄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花岚你也有份”,司徒奔奔皱眉,正要作责,那边没了声音。
谢朝崖起身,面冷如霜。大袖微扬,伸出大掌,红光反退,剑眉微蹙。
司徒奔奔微微一笑,似是讥嘲。
“有了!”司徒奔奔灵机一动,从锁灵囊拿出“玉哨”,声音悠扬,吹罢,司徒奔奔坐到一旁,安静等待援助。
“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谢朝崖冷冷。
“玉师兄道法高深,他一定会会来救我脱困!”司徒奔奔得意。
“是吗?我怎么听说…他这几日不思进取,被困琴阁,出去不得”,谢朝崖说来。
司徒奔奔色变,心内想“玉师兄这么沉不住气,真去找那漪罗仙子了?”
“还得靠自己!”司徒奔奔起身,催动自身灵力,汇聚一团,闭目坚毅。
“你做什么!”谢朝崖剑眉即刻锁住,“不要命了吗?”
司徒奔奔不以为意,右掌抬起,五指作圆…
谢朝崖拽过那右臂,声音冷冽,“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石外二人捏了把汗,花岚叫道:“打起来了!卫嘉都怪你!”
“我有什么办法?我只知道这阵能坚持到晚上,怎么解…”,卫嘉低声。
司徒奔奔没有抬眼,那人力道霸道稳劲…
奋力抽手,退到红壁上,猛猛反弹,只见那墨衣男子高大,直直倒了下去…
两双眉目茫然对视,时间静止了般。手在那人胸膛搭着,忽感觉那处起伏,司徒奔奔赶忙起身。
卫嘉捂过花岚眼睛——“少儿不宜啊!”
“那你也不许看!”
二人带笑下山。
“这是什么狗血的桥段”,司徒奔奔心绪不宁,眉头紧锁,觉得实在不堪。
谢朝崖坐起,目光无处可放,又起身,泰然道,“法阵自有散时。”
“我没有那个耐心等它散,我不想跟你待在一处!”司徒奔奔不假好颜。
“那在渤海时,不是死活要一起下水吗?”谢朝崖一笑。
司徒奔奔心内一痛,气急转身,“和我一同去渤海的人,是萧淳逸不是你!你不要乱给自己戴帽子!”
谢朝崖冷笑,“自欺欺人。”
“你太过分了”,司徒奔奔弱弱一句,侧头快落下泪来。
空气中,泪滴似凝聚一处,如同寒梅落枝,一处清香苦涩。
谢朝崖咬唇,说不出什么话,有些怨自己失言。
司徒奔奔坐到离那人远一些的位置,打坐沉心。
谢朝崖看那人背影淡漠,不发一言。
“谢朝崖,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给自己贴金,说什么你是他的事”,女子忽然开口,不紧不慢。
“不说便不说吧”,谢朝崖淡淡一笑,想那分身也不堪大用。
半晌,又悠悠然来了一句,“事实如此,何必解释。”
“你大病初愈,意识混乱,我不和你计较”,司徒奔奔驳道。
天色渐暗,司徒奔奔从囊里拿出紫晶糕,放入嘴中,一处花香混着面粉的香气,清甜美味。
那人闭目打坐,不为所动。
“谢师兄,本该先孝敬您的…”,司徒奔奔漫漫,“你若是不再胡言乱语,我或许…”
“不必”,谢朝崖墨瞳一亮,“贫者不受嗟来之食!”
“很有骨气嘛,不愧是八爪蟹,蟹头蟹脑”,司徒奔奔讥笑。
“我提醒你说话慎重,你入门迟,规矩礼仪,竟然连花岚也比不上,这般不济吗?”
“对待讨厌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你不高兴,一掌打破结界吧!”
“那不是如了你愿?这不是求人的态度…”,谢朝崖猫弧半扬,又闭上眼睛。
司徒奔奔一气,这人太讨厌了,不由怀念起那执剑少年,纯粹直率。
“那我求你,你能给我手谕让我进道月山吗?”司徒奔奔忽然认真。
“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我要去探望朋友”,司徒奔奔不假思索。
“我从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只怕,你会失望”,谢朝崖起身。
“看见你,我才失望。”
谢朝崖听到这句话,心内闷痛。
话落,结界破除。
司徒奔奔一笑,大步走出,似离弦之箭。
谢朝崖追上,大袖拦过。
“做什么?”司徒奔奔问,“别拦着我去找那两个幼稚鬼!”
“你去找他们,才是幼稚”,谢朝崖冷冷道,垂眸淡淡,“不是想去道月山吗?”
司徒奔奔一怔,想这人怎么会突然大发慈悲,“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日不能第二回了…可是…”
她思索着,听那人冷声问,“如何?还去不去?”
“去”,司徒奔奔答来。
跟在那人身后,从一处陌生小径向上。抬头看星夜明亮,那人背影,宽大颀长,有一种凛冽道疏离,夹杂冷风,令人不寒而栗。
道月山,一种肃杀、凄清和着阴风袭来。
守园人看过谢朝崖,做出个“请”的手势…
墓园,几处冥纸随风纷飞,心却沉重、压抑起来——
漆黑几处,冷风吹出,好不悲戚。
司徒奔奔提裙奔进,步履飞快,一往无前。
在那碑前一一看过,一处一处,不嫌麻烦地找寻看过…
在一处,眼神放光,缓缓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