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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太子侧妃有喜的消息,沈兮若按照惯例备下一份诚意十足的礼物,特地差月溪送了去。

    苏敏敏深谙有来应有往的处事之道,客气地请月溪吃了杯茶,又让仆从包了一份随礼让月溪带回去,以示感谢。

    月溪回府说起这位会做人的侧妃,免不了要拿骄横跋扈的白悯作比较。

    “要奴婢说,苏侧妃更有正妃风范,知书达礼落落大方,待人接物温和亲善,比太子妃要强十倍不止……”

    沈兮若打断她的话,“太子妃乃皇上亲赐,本身身份又尊贵无比,岂是我们能议论的?小心被人听了去,祸从口出。”

    她并非责备月溪,而是怕月溪说习惯,久而久之口无遮拦,招来祸端。

    月溪知道失言,也明白沈兮若是为自己好,便赶紧打住,“知道了夫人。”

    沈兮若对太子的两个妃子不感兴趣,对他的两个孩子更没什么心思,对白悠然倒是很担心。

    太子的两个妃子都怀了身孕,这对白悠然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思来想去,沈兮若决定进宫一趟,临去之前,特地拐去医馆抓了五副调养身子的药材。

    彼时,白悠然刚刚听到苏敏敏怀孕的消息,正摒退左右,独自

    在寝室里黯然神伤。

    绿荷看到沈兮若就像看到救星,眸子晶亮的迎上前施了一礼,“侯夫人,您来得正好,娘娘早午饭都没用,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在房里,滴水不进,奴婢觉着娘娘许是身子不适,想请太医来瞧瞧,可是娘娘不许,奴婢完全无计可施。”

    来之前沈兮若猜到了,故而只是微微蹙眉,平静道:“别着急,我进去看看。”

    她眉宇间自有一股子不慌不忙的沉静,令人觉得心安。

    绿荷边引路边道:“您来了,奴婢就不急了,娘娘最听你的话了,想必一会儿定要传吃食,奴婢回头就去御膳房取回来等着。”

    帮沈兮若开了房门,绿荷当真便去了御膳房。

    “本宫说了不吃,能不能让人清静一会儿!”白悠然以为进来的又是绿荷,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烦躁。

    “为什么不想吃饭,是因为太子侧妃有身孕了?”沈兮若看着白悠然转过来的惊讶脸庞,严肃地上前又道,“难不成你希望太子永远不要有后代?他是堂堂太子殿下,将来要继承大统的,无后便是天大的不能饶恕的罪过,你希望他坐不稳那个你位置么?”

    白悠然心头一哽

    ,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以对。

    伤感的眉宇间蓦地一片灰败。

    沈兮若径自坐到她对面,眼中泛起丝丝心疼,轻声道:“你希望他过得好,对不对?”

    白悠然点头,“自然是希望他过得好的,可是……”那并不代表她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沈兮若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就算是为了太子,你装也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太子要是坐不上那个位置,他的命也就到头了,你明白的对不对?”

    白悠然脸刷一下煞白,她如何不明白,或是太子不得皇帝传位,必将死在新皇手中。

    而她,绝不愿看到盛启业落到那一步。

    “兮若,我越活越糊涂了,多亏你不厌其烦提醒我,及时把我拉回来面对现实。”白悠然眼中浮现着感动的泪光,语气诚挚。

    “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沈兮若说完将两根手指搭在她手腕上,认真把了脉,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

    白悠然强打起精神,将绿荷端回来的饭菜吃了不少,又主动让绿荷去将沈兮若带来的药拿去煎了。

    绿荷充满感激地对沈兮若遥遥福了福身。

    入夜,微凉。

    盛启业回到府中,用

    完晚饭便去了苏敏敏的院子。

    刚踏进去,看到窗户里一道女子的身影来回走动,步子很轻缓,声音柔柔地念着三字经。

    盛启业听着女人温柔悦耳的嗓音,不自觉勾起嘴角。

    “参见太子殿下。”门外的侍女发现了他,急忙跪下行礼。

    动静惊动了苏敏敏,她放下书,小心迈着步子出来,“殿下。”

    盛启业虚扶了一把,看着她尚平坦的小腹,“你怀了身孕,以后见了本宫都不必再行礼了。”

    苏敏敏并没有因他的体贴而开心,反倒低着头,“殿下,这不合规矩。”

    盛启业以为她是重视规矩,没看到她眼中的为难,径自踏进屋去,看到桌上的三字经便拿起来随意翻了两页。

    “早就听闻苏大人之女饱读诗书,精通音律,棋画造诣亦是颇为不错,是京中少有的才女,怎么还读起三字经来了?”

    苏敏敏正要低头回话,盛启业让她坐下,她便端端正正的坐到椅子上,然后才不好意思地小声回道:“妾每日闲来无事,便想着不如念书给……腹中的孩儿听。”

    说完苏敏敏脸颊绯红,羞涩得不敢直视。

    盛启业没料到她如此重视这个孩子,不禁动容地走过去在她

    面前蹲下来。

    看着屈尊降贵蹲在面前的男子,苏敏敏被吓到了,下意识就要退到一边再跪下,不料刚要胳膊就被男人拉住,然后就看到盛启业的手缓缓伸到她的小腹,轻轻抚了几下,目光是那样的温柔。

    苏敏敏看着这一切,整个人都是懵的,又感动又惊讶,手足无措的不知说什么好。

    “以后本宫有空便来念书给儿子听。”盛启业对这个未出世的小家伙有了期待,在他心里,这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白悯设计‘偷’去的那个不算。

    没听到苏敏敏的回应,盛启业抬起头,见她拧着秀眉面色凝重,不由眸色微深,“你不希望我来你这儿?”

    苏敏敏忙站起来,深深低下头解释,“不,太子喜欢妾腹中的孩儿,妾高兴还来不及,只是……”

    盛启业站起来,注视着支支吾吾的女人,追问道:“只是什么?”

    苏敏敏转头向东边看了眼,欲言又止。

    盛启业心思一转,问她:“白悯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或是为难过你?”

    苏敏敏还是不敢说,倒是她身边贴身侍候的丫鬟腊梅勇敢地站了出来,说是白悯今晌午才来警告过侧妃,让她离太子远点,否则对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