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阮垂眼,默默地看着那枚玉佩。
她知道,曾经叶罗懿做了个假的玉佩前去见他,意图勾引他。
只是那时候宋清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玉佩同郁斩有什么关系,便不再深究。
“我是从洒扫太监做起来的,你嫁人时,我连宫门都不能出。”
郁斩的声音低缓,诉说着这些年来的无奈和思念。
“当我得知你的事情时,你已经下嫁到武定侯府了。”
宋清阮依旧垂着头,却也是能看出在听郁斩说着些什么。
“后来,我受困与后宫,也担忧万一我一朝被发现会牵连到你,便不敢去谈听你的消息,直到这些年来,我才得了你的信,我原以为,你过得很好,我甚至都想过要这样看着你,就这样一辈子下去,直到白头。”
事情哪里是郁斩说的这样简单?
宫中人心诡异,内斗不断,稍有一步的差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郁斩是拼了命的往上爬,好容易出人头地,就是为了能更近距离的,更进一步的看着宋清阮,暗暗护住她就行了。
他从未绝望过,宋清阮这般喜欢江骁,他还有机会吗?
只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被他寻到了机会。
“后来,便是我去找你,要帮着你和离。”
“至于初次见面,我并非有意拿着剑伤你,是延安帝下令在暗中杀我,我才这样警惕。”
宋清阮淡淡的嗯了声。
郁斩抿唇,嗯是什么意思?
他被宋清阮这样淡然的样子搞得有些心慌,宋清阮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听见她小时的好友,都这般淡然?
“那时,六岁的时候,我也并非有意冷落你……”郁斩开始给自己找补,“后来,也并非我不早早帮你和离……”
“我知晓。”
宋清阮又出声打断他。
她依旧望着这玉佩,忽然想起他上一世认了叶罗懿做义妹一事。
是不是,他只认识这玉佩。
宋清阮冷不丁问出了声:“若是当初叶罗懿拿着的是真的玉佩,你可会认她做义妹?”
郁斩一顿,这是个送命题。
他道:“绝无可能。”
“纵然时隔多年不见,我必然会在第一眼就认出你。”
宋清阮又道:“可你却拿剑指着我。”
郁斩深吸了口气,道:“是我的错。”
这点他反驳不了。
但郁斩又挣扎:“便是她拿着玉佩去见我,我也得找到宋国公府上,再者,叶罗懿那般轻薄行径,我绝不可能认错。”
宋清阮颔首,这就是了。
还是照着玉佩认人的。
她道:“我知晓。”
话说到这里,宋清阮就已经猜出了郁斩的心思,只是宋清阮觉得这实在太突兀。
她才刚刚从侯府脱离,不,是刚刚从苦海脱离,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宋清阮并不想和郁斩深入探讨这件事,便换了个话题。
她想起来,郁斩曾经在她面前犯了癔症的事,想起适才祖父说郁斩曾经差点葬身火海的事,便道:“火烧在身上,疼得厉害吗?”
郁斩一怔,失笑地摇头,但笑着笑着,他眼睛里就溢满了泪水:“不疼,母后将我护得很好,我没有被烧到分毫。”
只是……
郁斩细细喘了口气,将那时候的时候娓娓道来,似是在讲述他小时候是如何死里逃生,又似是在讲述延安帝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