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时光转瞬即逝。
梁威才不管赵府发生了什么事,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把赵奇的金山给偷了出来。
虽然他也奇怪为何赵夫人丢了钥匙,赵老板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不成是——赵夫人察觉到之后,给他做了掩护?
想到这个可能,梁威就得意地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未免夜长梦多,他立刻就让徐继符等人开始执行计划。
这一次,祁连炤孤身前往。
码头上,一艘艘装满物资的货船正停靠在岸边,还雇佣了不少打手前来看护。
徐继符和刘大人并肩站在首位,对祁连炤说道:“赵老板,这里就是我们所有的货物了。”
祁连炤故意打量了许久,才轻蔑地说道:“这就是闽中能拿到的一年的盐量?”
狂妄的口气让徐继符差点笑出声来。
“当然不是,这点分量,如何能支撑起我们闽中偌大的商会?”
“这只是今年年底的余量,来年,还有更多呢!”
徐继符笑得慈眉善目,让祁连炤尽管放心。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这之前,徐会长应该不介意赵某先验验货吧?”
祁连炤的警惕不仅没有引起他们的警惕,反而让他们对他更加放心。
只有真正的 商人,才会如此精明。
徐继符大方道:“当然可以,赵老板想怎么验,可需要帮忙?”
“不必。”祁连炤抬手回绝,又招了招手,让季徊冰亲自去检查。
季徊冰领命上前,拿出一个削尖了的小竹筒,来到一艘货船跟前,用力插进了麻袋里,再抽出来。
看着细腻雪白的颗粒,季徊冰心中大骇。
他又紧接着抽查了其他几船的货物,心中的骇然越发强烈。
他紧抿双唇跑回来,凑到祁连炤的耳边悄声说道:“全是细盐。”
不是粗制滥造卖给穷人那种含有杂质的粗盐,而是颗颗细小,雪白干净的细盐!
徐继符这时候还畅想着对方交不齐尾款的后果,上前两步询问他们:“赵老板验好了?我们这提供的货物,可都是顶尖的,绝不会以次充好!”
祁连炤悠悠转身,冷笑一声:“徐会长既然深谙做生意不能以次充好,怎么就不明白,做人,同样不能以次充好?”
“赵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徐会长面色一冷,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祁连炤冷笑道:“我什么意思,徐会长不是心知肚明吗?”
话音落下,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大人突然大手一挥:“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死活不论!”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徐会长立刻拉着刘大人往后退去,一边惊骇地瞪着祁连炤:“你是朝廷的走狗?!”
他想过无数种这个赵奇的身份,怎么就是没想到他是朝廷派来的人呢!
可眼下他再懊悔,也无济于事了。
只见他们安排在码头看守的那些工人,眨眼间就被突然出现,且训练有素的墨蓝色衣着的面具人一招制服,失去了反抗能力。
再回头,他们的后路也彻底被切断,只剩下稍微有些身手的梁威还在负隅顽抗,却也是插翅难飞。
祁连炤一步步逼近他们,目光紧紧地盯着刘大人。
“刘大人身为一方郡守,不爱护百姓,反而结党营私,侵吞朝廷供奉,搜刮民脂民膏,你可知罪?”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审问我!”
刘大人突然甩开徐继符,摆起官腔。
“小子,我告诉你,上京城的镇安将军,可是我的侄女婿!处置本大人之前,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那边徐会长还在为刘大人推开他这一举措感到震惊,但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用意,到了嘴边的质问到底是憋了回去。
祁连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威胁,差点被气笑了。
不过:“镇安将军?侄女婿?”
“刘大人,闽中虽然离上京城路途遥远,但也要求你每年至少回京述职一次,你竟不知,我朝镇安将军,是个耄耋老人?”
“让三朝元老给你当侄女婿,刘平波,你配吗!”
刘平波被他这声厉斥给说懵了。
他侄女婿明明就是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怎么可能是个耄耋老人!
“你连小将军都不知道,还敢冒充朝廷命官?”
刘平波突然找回了自信,威胁道:“我命令你立刻将你的那些人撤下去,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初听到“小将军”这三个字的时候,祁连炤目光一滞,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对刘平波的不配合,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将这些人都押进地牢,立刻审问!”
说罢,他脚步一顿,回头刻意地吩咐道:“顺便,将他们偷走的金山,搬回库房!”
“是!”
千机卫立刻将相关人员全部抓了起来,押送进郡守府衙的地牢里,另一拨人则是冲进金库里,将他们偷走的金银财宝,尽数搬走。
梁威这时才意识到,赵夫人竟然是骗他的!贱人,她怎么敢?
不同于他的目眦尽裂,刘平波一路上都很沉着。
直到亲眼看着祁连炤拿出令牌,支配着他统治了十年的地方,将他押送进熟悉的地牢,刘平波才终于感受到了害怕。
审讯室里,烛光摇曳,气氛紧张。
祁连炤坐在主位上,审视着眼前这几个被逮捕的人,他们的中间,一排排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酷刑工具,其中有几样,还是底下跪着的人,亲自研究出来的东西。
负责审讯的季徊冰走到那些人面前,语气冰冷地说道:“老实交代,你们应该不想挨个体验这些酷刑折磨吧?”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季徊冰,在看到其中几样的刑罚工具时,也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家伙,真不是好东西!
这血牢中浓厚的血腥气,也不知道产生了多少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
而正式了解这些刑罚工具,刘平波等人此刻才目眦欲裂。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不肯松口。
祁连炤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季徊冰立刻对他们施展了两个刑罚,地牢中瞬间响起惨烈的哀嚎。
在一片血腥气中,忽然出现了一股尿骚味。
刘平波整个人瘫在地上:“竖子敢尔——”
季徊冰狞笑一声:“我不仅敢这样,我还敢那样呢,刘大人,看好了!”
说着,他拿着一个烧红的烙铁,毫不留情地烫在了他的皮肉上,空气中瞬间传出烧焦的肉味。
又是一阵惨叫之后,一名千机卫突然拿着一叠信封过来。
“主子,这是从刘平波书房搜出来的通信文件。”
“哦?”祁连炤接过来的时候,故意看了眼刘平波。
只见他面对酷刑时都没有露出惊惧的表情,却在看到这叠信件后,顿时露出了肝胆俱裂的模样。
祁连炤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的重要性,立刻拆开来翻阅。
越看,他的脸色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