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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能有什么价值

    若霏捂着胸口,眉头紧锁:“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烤鸡腥味很重,但是好奇怪啊,我以前很喜欢吃的。”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祁连炤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自己凑近闻了闻,除了鲜香甜的味道,他并没有闻到什么腥气。

    他让人拿来一壶水递给她:“先喝点水漱漱口。”

    若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最近胃口不好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眉宇间染上一抹担忧,故意掩饰掉自己的不适。

    祁连炤见状,递过一串烤野果:“尝尝这个吧,可以压压腥味。”

    他突然的关心让若霏有种受宠若惊的讶异,不过看了眼旁边的梁威,她就明白了。

    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赵老板的妻子,相公关心妻子,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她敛下复杂的情绪,轻轻咬了一口野果,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确实让她感觉舒服了一些。

    “还有更酸的吗?”这野果烤过之后,味道就变淡了。

    后面,偷吃野果被酸到牙的三别开始怀疑起人生了,只有季徊冰,看着若霏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审视。

    祁连炤又给她递了几颗没有烤过的野果,若霏咬了一口之后,满足地点了点头。

    “好清爽果子,谢谢相公!”

    她甜腻地冲祁连炤道谢,倒是让一直插不上话的梁威看红了眼睛。

    这个赵奇,给他等着吧!

    **

    因为若霏的状况,几人没有停留太久。

    回去的路上,若霏的症状逐渐减轻。

    她将脑袋搭在车窗上,透过一丝缝隙看着路边的风景。

    突然,她看到某处有很好看的花,顿时眼前一亮,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就要去把它摘回来的强烈念头。

    “停车。”

    “吁——”

    马车停下后,若霏直接掀开帘子跳了下去,看得祁连炤直皱眉,但又十分无奈地跟了上去。

    那边,若霏兴冲冲地跑过去,摘了几朵花之后突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祁连炤发现后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若霏低头看着脚尖,神色有些凝重:“你看我踩到的东西,像什么?”

    祁连炤一低头,就看到若霏脚踩的位置渗出了黑色黏稠的液体。他神色一凛,蹲下身来仔细观察。

    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伸手摸了摸地面,感觉土壤有些松软。他心中一惊,这附近有煤矿!

    而且一旦有煤油渗出地表,就表示地下刚发生过坍塌。而矿洞会发生坍塌,说明这里刚被开采过!

    可是朝廷中从未传说闽中有煤矿出现。

    祁连炤站起身来,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四周,这里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他们不仅贩卖私盐,还私挖煤矿!

    这背后的操盘手,绝对不是一个闽中郡守能够承担得起的角色!

    他转头看向若霏,发现她正盯着那些花出神。

    他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若霏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祁连炤闻言,隐约觉得若霏的变化肯定与这个寺庙有关,但没有拆穿。

    他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已晚,先回去吧。”

    若霏点了点头,跟着祁连炤一起往回走,鞋底黏腻的感觉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紧紧地跟着祁连炤。

    回到寺庙后,若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一半是因为自己近日的反应,一半是因为明洞寺的那位小师傅。

    她思绪纷杂,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

    **

    一连几日下来,若霏都透露着一副难受的样子,时不时还会干呕几声。

    她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每次一到饭点,就没了胃口,导致整个人都提不起力气。

    祁连炤知道后,连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来。

    若霏却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用了,可能就是最近肠胃不好吧,突然闻不惯腥味了,好多食材上面的腥味刺激一下,胃里就烧得慌。”

    她说完,便用手帕轻轻地捂住了口鼻,似乎想要隔绝那股令她不适的味道。

    祁连炤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紧锁的眉头,心中却有些迟疑。

    他想起他母妃怀宝儿的时候也是闻不得腥味,心中不禁有些揣测。

    但他转念一想,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他们才有过那么一次,怎么可能就正好怀上了呢?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个荒谬的念头。

    若霏见他这般模样,便开玩笑地说道:“要不是能吃能睡,我差点以为自己怀孕了呢。”

    她说完,便咯咯地笑了起来,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如果忽略她悄悄试探的眼神的话。

    祁连炤闻言,下意识地说道:“我不喜欢孩子。”

    他语气果决,甚至还有些愤怒,瞬间让若霏的一颗心沉入的谷底。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祁连炤见状,也没有过多解释,又恰好有下属过来汇报最新情况,他便趁机离开了,竟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不是真的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那个孩子不是在父母相爱时生下来的。

    幼时他父王长年出征,家里只留下年幼的他和母妃,其他几房的叔伯一开始乱过一段时间,闹得王府里混乱不堪,各种腌臜的事情层出不穷。

    他见了太多肮脏的事情,导致年幼的他一度有些自闭,尤其是季徊冰的事情,让他直接大吐了七天。

    后来还是母妃知晓了缘由之后,以瘦弱的身躯撑起整个王府的规矩,才叫那些人安分了下来,至少明面上安分了。

    另外就是他父王和母妃之间纯粹的感情,让他更加坚定,自己未来的妻子,肯定是要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他们的孩子,也会是最幸福的小孩。

    若霏被留在家中,她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惹得人无端心烦。

    祁连炤的反应让她有些悲凉,如果她真的怀孕了,一个得不到父亲的爱的孩子,能有什么价值?

    若霏突然眸色一沉。

    价值,她竟然会用“价值”两个字来衡量自己未来的孩子。

    她慌乱地关上窗户,强行压下这种恐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