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干女,你想要什么,老夫都给你!”手指一松,剑身回缩,恢复了青木杖模样,太史恭颓然说道。
“师兄,告诉你一个秘密,自从我一跃成为修行者后,才发现,咱们天目宗修炼的灵目功法,原本就不属于俗世武道功法,而是仙道灵诀!”上官婴吻突然说道,“而师兄之所以能将灵目修炼成功,是因为师兄本是仙骨体质。”
“仙骨体质?”太史恭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仙骨有九品之分,分别为上三品,中三品,下三品。以师兄的资质,至少也是中三品级别。中三品级别的仙骨,即便是那些修行大派中,也属中上之姿,成为内门弟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上官婴吻笑道。
“上官婴吻,你此刻说这些,究竟意欲何为?”太史恭叹道。
上官婴吻说道:“当年,师兄找到的九幽崖那一份仙缘,未必适合师兄你!”
“老贼,你将我义父害得这般凄惨,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凤梧愤懑地道。
“这份仙缘,本属魔修之道,以师兄的性情,若见了此等功法,定然不会修炼,反倒有可能将此功法毁去,永绝后患。”上官婴吻对凤梧的冒犯不以为意,侃侃而谈道,“长生之道,本是逆天而行,行妇人之仁,纵然天姿卓越,也终将泯然于众生之中。”
“所以,当年你不顾同门情谊,出手暗算我,将我推下悬崖!”太史恭冷嘲道。
“大道争锋,岂能心慈手软?师兄还未看透么?”
上官婴吻笑道,“其实,那份仙缘,挺适合师弟我的。我乃凡骨之身,原本绝无可能踏入仙道,但得自九幽崖那套‘万道真魔诀’另辟蹊径,让我这等废体有种改天换地、拔云见日之感。师兄就不想知晓,这套魔道修行功法究竟有何神异么?”
太史恭叹道:“你若不肯愿道出,强求亦无用,倘若无端将此功法的神异之处道出,想必定是有图谋了。”
“哈哈!知我者,师兄也。”上官婴吻抚掌大笑道,“不错,‘万道真魔诀’乃是一门足以夺天地造化的功法,若要展现其神异之处,正需师兄与这位师侄。咦,师侄的根骨甚是奇特,中品?不,上品……究竟是何状况……”
凤梧见上官婴吻那腥红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心实在渗得慌,举剑护于胸前,怒喝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上官婴吻伸出舔了舔嘴唇,嘿嘿说道:“自然是让你们助师叔我修炼啦!”
“受死!”
上官婴吻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厉喝,寒芒乍现,却是太史恭拔剑出鞘了。
太史恭虽然身残,但其剑道的修为却未受影响。
他乃灵目宗上一代高手,更是上官婴吻的师兄。灵目宗虽以灵目修炼闻名于世,但不论刀法、剑法、枪技等十八般兵器,乃至军中战阵,俱有涉猎。
实则,宗门历代传承的宗旨便是修炼灵目,踏遍万水千山,探寻机缘,求索仙道。
行走于穷山恶水间,自然需要防护自身,保全性命。
故而,灵目宗门人的保命功夫颇为不俗,至少在俗世武学门派中堪称一流,只是不知缘何,代代相传下来,门人愈发稀少,呈现出青黄不接之态。
且说太史恭乘上官婴吻注意力在凤梧身上之际,骤起发难,剑似寒星,直袭刺上官婴吻面门。
凤梧心思灵珑,早觉眼前情形难以善了,当老爹长剑出鞘之际,她便心生感应,身形猛地拔地而起,长剑挥出一片银亮的剑光,笼罩向上官婴吻的头颈。
“两仪剑!”上官婴吻忽绽颜一笑,道,“师兄,你终究学会偷袭了!”
谈笑之间,只见其周身泛起一层若隐若现的淡红色灵光,轻柔地将上官婴吻包裹,仿若披上一层薄纱。
太史恭与凤梧的长剑刚刚一触及灵光,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再也难以递进分毫。
几乎与此同时,上官婴吻双手飞快地结出繁杂的灵诀。
数条赭红色的绳索凭空钻出,灵蛇般缠绕向太史恭、凤梧二人。
二人只觉身体骤然一紧,急忙挥剑猛斩。
哪知绳索看似纤细,却蕴含着奇异的能量,坚韧至极,竟不能斩断分毫。
刹那间,父女二人四肢仿佛被千斤之力压制。
绳索闪烁着腥红的光芒,不断释放出一种禁锢的力量,被困其中的太史恭与凤梧越是挣扎,就缠绕得越紧,直至绳索深深地勒入血肉内,难以动弹分毫。
“感受吧,这……就是修行者的力量!”上官婴吻双臂平举,深吸了口气,一脸迷醉。
“上官婴吻,有种冲我来,放了我干女!”太史恭竭力挣扎,绝望地道。
“让我放了师侄?绝无可能!师兄,你不是想知道‘万道真魔诀’的神异吗?师弟这就告诉你,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凡骨体质若要修炼有成,所需资源乃仙骨体质数倍乃至数十倍,没有修行门派愿意收纳凡骨体质的弟子,不过,‘万道真魔诀’却与众不同,可以汲取仙骨体质之精髓,弥补自身的不足,你说,妙不妙?”上官婴吻轻声笑道。
太史恭闻此,不觉遍体生寒,厉声道:“这等阴损的功法,你也敢修炼,老天爷也不会容你!”
“哈哈!”上官婴吻大笑起来,“老天爷若真的公平,为何我生来是凡骨,而你们却是仙骨?师兄,当年我前向悬崖之下,未寻得你的尸首,便知你无未死,这些年来,一直在寻觅你的踪迹。师兄真是师弟我的贵人,那就好事做到底,用你的仙骨和精血来成全师弟吧。”
上官婴吻狰狞的脸孔在夕阳的余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那禁锢的力量,将太史恭的躯体缓缓推送至他面前。
“干爹!”凤梧一脸惶恐。
上官婴吻右掌箕张,五指猛然扣向太史恭头顶。
恰在这时,草坪外的竹林中陡地风声飒然,竹影摇曵间,一抹刀光闪电般射出。
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自上而下。
疾斩上官婴吻。
上官婴吻似早有所觉,蓦地转过头来,朝着来人森然地一眨眼。
其腥红的眸眼眨动间,两道血色符文自眼中射出,后发先至,正中那人左右胸膛。
一阵骨碎声响起。
来人闷哼一声,掌中短刀脱手飞出,身形也往后抛出,砰地摔跌在草地上。
“噗!”
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方……真……”太史恭痛苦地呼喊道。
来人正是采药归来的方真。
“哼,师兄,你果然不老实,这个也是你的干儿子吧?”上官婴吻的手掌已落在太史恭头顶。
一股恐怖的吸力油然而生。
太史恭紧抿双唇。
周身皮肤瞬间呈波浪般振动起来,骨肉和生机迅速被抽离。
“老爹!”方真费力支撑起身体,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放……开他……”
无比绝望的感觉充斥全身。
眼前红袍修行者的气息,虽远不及道德天宗的凌泽玄,但较之所见过晏师,却要强出不知多少,绝非凡俗的力量能够抗衡!
“聒噪!”
上官婴吻眼中寒芒一闪,左掌凭空抓出,方真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斜着抛飞出去。
“咚!”
他重伤的身躯竟跌入摩云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