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门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温盈唇角的笑容滞住,又拍了拍手,声音比刚刚大了一些、
可是,却还是没看到,莺啼按照她之前吩咐的那样,把那几个她事先准备好的女子带进来。
“……”
不好!
她心下一凛,反应了过来,便觉得颈子一痛,接着便有一阵寒意,从那地方蔓延开来,竟让她僵住了身子,动也不能动。
刚刚还虚弱无比的晏崇钧,擦了擦脸,又从椅子上翻身而上,没事人一样,甚至还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草包也有草包的本事啊,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郡主这个药,闻起来倒是有点熟悉。
“原来当年在梅园,也是你撺掇着戚燎对我下药的。”晏崇钧点点头。
好得很,新仇旧恨,这笔账他记在太子府头上了。
“……你在说什么,本郡主听不懂。”温盈咬了咬牙,“我好心好意请侯爷宴饮,没想到你居然敢对宗室郡主动手!晏崇钧,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晏崇钧品了一口茶:“郡主还是别叫了,免得把嗓子喊破了,没用。”
“你——你要做什么?”
温盈这才觉得有点害怕。
这里是她的私宅,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护卫也都是她自己养的,和戚府全无关系、若是他们都被晏崇钧的人控制住了,那戚府的人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还有他刚刚那一手……
不是说,晏崇钧不会武功吗?当年汴州围猎,太子府的人可是几次试探过他的!
“主子。”屋外忽而传来一道低沉男声,“什么时候回去啊?”
温盈瑟瑟发抖,声音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晏崇钧“啧”了一声。
一听就知道,小红肯定是肚子饿了。
算了算了,这件事传出去对自己清名有影响,他可不想和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传出来什么不清不楚的话来,再不回去佩娘得急死了。
而且现在朝堂不太平,不是和太子府撕破脸的时候。
但就这么放过了温盈,未免太便宜她了。
晏崇钧上前一步,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倒出个缃色的小丸子,就往温盈口中一送,另一指在她穴位一点,硬生生把药逼了下去。
“唔——你给我吃了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我又不是什么君子。”晏崇钧坦然道,“说不定明天郡主就肠穿肚烂而死了呢。”
“你敢!”
“咦?我为什么不敢?今晚有人见过我来这里了吗?没有啊。若是见过了,那就是郡主你绑架威逼朝廷勋爵。你还是个女子,深夜找我一个男人,好像怎么传都是你吃亏?
温盈被他几句话气得眼冒金星:“无耻!”
“那还是郡主这个先动手的小人更无耻,本侯不敢忝居人前。”
晏崇钧一边说完,一边竟然往里间走去,捧出一个博山炉来。
“你,你要做什么……”
“郡主,怕什么?左右你之前已经服过解药了。”他贴心地将香炉放到了温盈的旁边,“这样好的香料,本侯实在是用不起,还是郡主这样的金枝玉叶,慢慢享用吧。”
“晏崇钧,你胆敢碰我一下,太子府和戚氏一定将你碎尸万段!”温盈终于慌了。
虽然她已经用了解药,可是这药性强烈,若是吸的时间长了,解药也不管用。
“郡主慎言,本侯对你可没意思。”晏崇钧淡淡道,“跟你这种下作人,说一句话我都嫌脏。”
“你,你——”
他若有所思:“只是不知道戚大人回来,会不会护着郡主,报复于我。”
几句话下来,温盈脸上已经有泪痕。
戚韫怎么会护着她?他早就想和离了,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只会更有理由拿捏她,说不定还要逼着她签了和离书。
“温盈,我没那么好脾气。”
几根银针出现在他的手中。
“若是让我知道,你敢再对我妻子,我家里人做什么,那教训可就不只是这样了。”
温盈根本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便觉得身上一阵奇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动也不能动,根本没法抓挠或者挣扎,脸憋得血滴似的通红,剜着晏崇钧的眼睛却像是沁了毒,看上去尤为可怖。
而那博山炉的袅袅香气,也慢慢吹进了她的鼻息之中。
晏崇钧早就封住了自己的嗅觉,冷静地望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呈现出窒息一般的痛苦。
“你……晏……”
不一会儿,温盈便觉得犹如被火烤炙,浑身汗水,如受酷刑。
那青年就站在门口,眼神和煦温清,一派得纤尘不染之姿。
“主子?”
“回去吧。”晏崇钧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小红就在屋外,看到他毫发未损地走出来,松了一口气。
早在侯爷上马车的第一时间,便察觉出来问题,即便是那个时候,他想走也没人拦得住。
不过他这个主子,从来都是爱亲往贼窝弄个清楚分明,才能痛快的行事风格,仗着一身保命的本事,便任凭对方把自己绑来了。
上了回去的马车,小红察觉到晏崇钧的心情堪称差到了极点,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主子,她到底是个郡主,就这么把她放在那儿,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是我们担得起的啊。”
“派人去通知戚府的人。”
那宅子想必是温盈的私产,戚府不见得知道,但今晚之后就不再是什么秘密地方了。温盈在自己宅子里出了事,还能怪到别人身上?
“可是主子,您把那个香放在她那边,会不会——”
晏崇钧一眼瞥过来,小红立刻住了嘴,这才发现主子一直死死攥着拳头,根本不像他表现得那样淡然。
“这样一个无法无天,又阴险歹毒的女人……”晏崇钧好一会儿,才艰涩开口,“我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在这么一条毒蛇的手里两年。”
听说当日温盈设计,差点让佩娘喝下了那毁人根基的落胎药,还让戚燎给自己用毒,差点也毁了他。若不是他自幼在师父那里学得的本事,现在倒是和佩娘病得齐全。
那么今晚她会因为自己的香,而变成什么样,遭受多少苦,也都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