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中是谁伤了彦林?”香草忽然道。
文雪哼了一声笑道:“怎么?我告诉你是我,你又能怎样?”
香草看向文雪,她的一双大眼睛正挑衅地看着香草,眼中还带着骄傲、不屑。香草眉头微皱,她将右手的剑换到了左手之中,起身向着文雪走来,边走边道:“文雪,彦林是我凝碧楼的副管事,平时我们敬之尊之,今日你既然敢伤他,真当我们凝碧楼无人了吗?”说罢,出手就是一拳头,尽管文雪抬手极制巧的一掌试图化解掉香草的这一硬拳头,然而辗转三招五式,她的右臂就挨了一下,这一下犹如被马蜂蛰的一样,火辣辣的,尖锐的疼了起来,文雪面部神情痛苦,虽疼痛难当,但是她还强忍着没有哼一声。好在香草点到即止,并没有趁势继续出手。文雪速速退回到李青梅的身后,那神情好比受惊的孩子躲在了长辈的身后,等待长辈给她出气。
香草道:“李管事,你的属下实在是太不懂事,彦林好歹也是凝碧楼的副管事,就算要动手,也是您亲自动手,怎么轮到她随意处置?”
李青梅的眼睛从绐至终都在看着香草,令她不可思议的是,这一个七等身份的弟子,居然能三招五式就打中了一个三等弟子的手臂,而且文雪既然退回来,那便说明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一日前,可正是文雪亲自把彦林打伤抓获的,正当她认为他们的副管事武功如此稀松平常,更何况别人,却没想到,今日就遇到了一个,远在副管事彦林之上的人。李青梅饶有兴趣地看着香草,凌霜阁向来不缺少美女,而眼前这一个却别具一种风格,像是牡丹芍药见得多了,偶尔遇到这不知名的一朵,虽然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但却又无人能及,无人能比,也算得上是万花丛中一朵最特别的美丽。“噢,的确,不应该是不应该。”她嘴上说着的话很谦和,然而她的表情却似乎含着的轻视更多一些。
香草道:“你也不必多说,现在我要带着我们副管事离开此处,挡我者……”她向四周扫了一眼院内的众人,有二十几人,都身怀绝技,接着道:“死!”
李青梅听此话一出,脸色顿时变了,冷声道:“哼,好大的口气。”说罢,只见她向这二十几人发了一个手势,迅速地,二十几人同时向香草而来,随着他们飞身围过,香草长剑当空,剑鞘飞出,一场以多战少的小型战场很快就在这家客栈的后院展开了。
李青梅退后一步,文雪低头查看自己的右臂,发现并没有伤及骨头,也没有流血破口,只是小手臂的皮肤好像是被什么刮了一下似的,而且肿胀起来,她哪吃过这样的苦头,立刻抬头,眼神毒辣地看着香草。
李青梅发现,香草的剑快得令人根本就看不清来处,更无从看清去处,她的动作是习成了本门的飞星纵海,虽然本门弟子皆通此轻功心法,但却未有一人有她这样的身手。见香草很快就将所有院内阻她去路的弟子都打倒在地,李青梅低头一看,原来是身上通通都带了剑伤,有的在肩膀,有的在手臂,看起都不致命。却见香草将剑按在一人身上擦拭鲜血,道:“你们不要逼我,同门弟子,我不想赶尽杀绝。”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着李青梅。
李青梅是个聪明人,她笑了,道:“丫头,你真以为打伤了他们,你能离开此处?”
香草剑身一指,道:“出招,李管事。”
李青梅上前,道:“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罢,她的一把袖剑飞出,与香草的青铜剑撞在了一起,唰!闪电般的交接,李青梅不觉发出了“咦!”地一声,紧接着,叮叮叮叮叮,又是几声交接之声,声音极其细密,但却不大,好似两个人都没有太过出力,很有分寸的较量一番,但很快的,李青梅忽然低呼一声,退后三步。
她略微侧了一下头,随之而来的是,在她的右耳前面脸颊处,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红纹,她用左手食指自上而下轻轻一刮,红色被抹掉了,脸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很快地,那条红纹又出现了……文雪大叫了一声,“管事,你的脸!”她走近来,仔细看了又看,忽然带着惊讶道:“管事,你的脸被……”她指了指香草道:“被她的剑所伤,足有两寸长的一条口子,深浅不知。”即使如此慌张,但是她仍然很注意自己的喊声要动听,的确,文雪的音质很清亮,很甜。
李青梅再看向香草的眼神有几分怨怒,香草并不是有意伤她的脸,只是刚才交手的时候,她的剑尖正向香草的脸颊划来,所以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与她同样的招式,只是她更快一些,这便伤到了李青梅的脸了,但好在她及时收剑,她脸上的伤才不至于太深。
香草道:“李管事,你再不放我们走,可别怪我让你难堪。”
李青梅虽然如今年纪已经过了四十,但是一向好胜心强的她,如何肯善罢甘休。她什么都没有说,剑就握在手里,出剑便就在一念之间,苦练四十载,她的剑在一里庄来比,她觉得应该位列第一。
虽然同门弟子可能所在的分舵不同,但是每个分舵的武学经典,武功书籍却都是相同的,都是当年石边云分发到各分舵,令弟子修炼的。只是,习得的高度不同罢了。也就是说,李青梅会的,香草习过。那么香草会的,李青梅也习过。然后,各自有所重点,李青梅选择的是一套中规中矩的寒梅十三式,而香草选择的是裂石穿云剑。
双方也早就洞察了互相的路数,但是除了快这一诀,李青梅一直没有看出香草的裂石穿云剑到底练就了几成。开始,她大底是轻敌了,想来裂石穿云在石边云的手里也就练成了四层,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能如何?但是,毫无防备,她的脸就多了一条血痕,她便开始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