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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已傍晚,庄主的厅堂里除了石边云,李长生,那便是刚刚得令涌进来的黑压压的暗卫们。长松站在众人之前,他旁边还站着他的师弟长林,他们互相交换了眼神,便都关注着李长生的言行举止。

    张九带了一些人已经出了庄子,不顾一切的朝着凌霜阁而去。跟着他的弟子从外堂出发,不知道屋子发生了什么,一个弟子问道:“张叔,我们这是去哪?”

    张九道:“接公子回来。”

    弟子问:“奥,那张叔何必亲往,我们几个过去通传一下不就行了?”

    张九道:“此事,事关重大。”

    弟子还道:“张叔,平时,只需通传一下,公子便隔几个时辰就到了,最迟不过第二天,今日这是怎么了?”

    张九道:“废话少说,今日有大事发生。必须立刻请到公子。”

    又一个弟子忽然发了疑问,道:“张叔,那是什么大事?我们刚才出来,我看长林他们带着暗卫营的人进了院子。”

    张九六十多岁的人,急得满头大汗,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嗨,你们得兵分几路,分别通知分舵的人都来最好。今日,我们一里庄是遇到了大麻烦了。”

    “啊!”众弟子一下子停下来,几个人几乎同时喊道:“那用发焰筒呀!”不是谁说的“用响箭也行。”

    张九这才停下来,他也猛然间想起来还有这些东西可用,忽见身后天空升腾起一缕绿色的烟火,直通云霄,弥漫开的烟雾遮住了高山。

    众弟子道:“是庄里放的,应该是长松师叔。”

    的确,在一里庄界地,掌握着发焰筒的,只有五个人。

    此时,凌霜阁,珊瑚岛,珍水崖,凝碧楼,这四个分舵的弟子都瞧见了信号焰。

    不说别处,单说凝碧楼,丹芝一眼望去,瞬间集结大家,六个人都聚在了一起。

    时当入夜。

    香草看着,丹芝和彦霖商量着什么,然后,彦霖道:“赶紧出发,去一里庄,大家做好准备,可能,遇上了劲敌。”

    云溪娇滴滴道:“什么?好端端的,哪里来的敌人?”

    彦霖一向很纵容云溪,道:“云溪,这一里庄的发焰筒自打建庄以来,就用过一次,那是……”他没有说下去。

    丁莺耸了耸肩道:“我知道,那是上一任庄主击败化云山李岱的时候,应该是二十年前,那一次,李岱死了,老庄主也没能活成。”

    彦霖对丁莺的博学,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云溪见他没有否认。便道:“丁莺姐,你什么都知道呢!”

    丁莺道:“我听说的。”

    云溪道:“又是吊唁的时候听说的?”

    丁莺故作神秘道:“不,非也,我听说的地方很广,小云溪,你可不要把我的格局估计得太小啦!”

    丹芝道:“当务之急,我们赶快上路,从凝碧楼到一里庄,最快也要两刻钟,到了,看情况行事,都机灵点儿。”

    其他五人纷纷拱手道:“是。”

    凝碧楼六人便都出发了,哪里还敢走路,都腾起身形飞奔而去。彦霖带着云溪准备抄近道越过前面的山野,丹芝与刘意准备从小路走,还说:“翻山不容易,我算过的,路途一样,不差多少。”

    这下剩下香草一个人站在原位,看看那边的彦霖与云溪已经没进了树林,这边的丹芝与刘意也掩入小路的尽头。丁莺从身后赶来,道:“小路最是弯儿多,香草,咱们开辟一个第三条路如何?”

    香草只淡淡看了丁莺一眼,一肚子的委屈正无处消化,她知道她不喜欢与丹芝和刘意一起,总嫌她们年纪大,所以,她头也不回的上了小路,而且没有半分要等待丁莺的架势。

    丁莺一看,耸了耸肩,转身果然追随彦霖与云溪去了。

    四个分舵,只有凝碧楼距离一里庄最远,等到了的时候,发现一里庄里面,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都是人,最外层是凌霜阁的人。

    虽然被前面的人挡得死死的,但是程薇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身旁自然是少不了那两个小跟班,一个是桑宁,一个是文雪。香草偷偷来到他们后面以他们的视角一看,虽然,香草的个子比格外高的程薇矮一些,但与桑宁,文雪比起来不相上下。不知道的以为她们三个在看什么,实际上,他们的位置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香草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她在外围转了一圈又一圈,急得恨不得找个人缝钻进去。她真想问问前面的人,里面发生了什么,或者叫他们让一让,她进去一下,但是,不善于与人沟通的她还是选择放弃了。这时,她忽然听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只见大公子石远由珍水崖的人簇拥着来了,她急忙让到一旁,于是人群忽然就裂开一条口子,让他们进去。香草见机会难得,也急忙紧跟其后跟了进去,“呼啦!”一声,里面的人都在给这几个人让路,香草低着头,只顾紧紧得跟着。身后又传来重新聚拢的脚步声。不曾想,今日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居然静得,除了这躲让的脚步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只管低着头,却忽觉前面有些异样,前面的人站站停停,还稍微有了一点窃窃私语:哎呀,这,这该如何……

    且说,殿堂宽阔,众黑衣人都止步于客位,香草却随着这几个人来到了最前面,随着他们停住了身形,香草也偷偷半抬起头来,观望。哎呀,她几乎吓了一跳,前面有个男子太高,有些遮挡她的视线,她忙着错开身体,移步一旁,这下可以清楚的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她张大了眼睛,庄主正站在桌旁,没有往日的威严,神情也少了往日的不屑,就连往日的体面也没有了,他一动不动,他的咽喉处抵着一把剑,那剑尖已经深入几许,血正顺着剑尖往下流,地上已经流了有一盆的血了……然而那个持剑的人,正坐在庄主身前的桌子上,他的手稳稳的抬起着,手肘抵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按着桌面。定睛一看:哦!她不觉又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