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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好奇心差点害死人

    她顿了顿,解开了他的穴位,然后佯装着晃了晃他的身体,之后缓缓掰开他的嘴,自己像模像样的吸了一口气准备往他的嘴里吹去,看到他睁开的眼睛,她又现出吃惊的神态,停了下来,道:“唉,你终于是醒了。”

    少年根本没有呛水,只是不明所以的晕倒,所以穴位一解,立刻就坐起身来。

    香草还在耳边唠叨着:“实在抱歉啊,你没有跟住我,你走得方向有些偏差,那里有一个深水区域,说也奇怪,这些年我都没有发现,今天却被你给碰到了。你说,你到底是幸运呢?还是?”她边说话,边观察着少年,只见他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只从腰间抽出了一块玉来,定定的看着。

    香草的眼光也便被这佩玉吸引住了,刚才她也看过的,这玉是半截竹子的圆柱形,很小巧精致。她的眼睛在玉与人之间看了几个来回,忽然便明白了,索性便想一把抢了过来,但理智告诉她,还不行。

    “难道?你把密信藏在了这玉竹子里?这倒是聪明之举。”香草试探道。

    面对着少年望过来的眼光有些冰冷,她解释道:“你大可以拆开来看看,有没有弄湿,如果弄湿得不太严重的话,你还可以补救。不然,从昆吾到兰谷,可是隔着一千多里路呢,你岂不是白来了一趟。送信此等小事,你都办不好,回去定会被你师傅责罚的。”

    没想到她的好言相劝,却得到少年十分冷淡的回应,只听他哼了一声,道:“我要见你们庄主,你居然百般阻挠,想窥探这密信,骗我掉进寒潭,险些害我性命。你真以为我还能一无所知?”香草微微吃惊,看他说话时嘴里冒出寒气。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端坐调息。

    香草一顿,如今看他脸色发白,不单额头冒着气儿,浑身都冒着寒气,心下狐疑,难道真的掉进了寒潭?她回头向那片深水区看了又看,她在一里庄生活了十六年,无数次经过这条河流,从未发觉有寒潭,也没听任何人说起这河里有寒潭。可是这少年的样子,分明是刚刚掉进了特别寒冷的水中。

    不是冰窖,是寒潭?……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身上异常冰冷了。

    这个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无数次经过的河流,却藏着一个寒潭。她较疑惑道:“你竟误打误撞掉进了寒潭?真乃有缘人,我在这里生活十六年,每每酷暑无处乘凉,早知道这儿有寒潭可就好了。不过以后便知道了,我还要谢谢你呢。”

    那少年闭了嘴巴,浑身瑟瑟发抖,没有接话。

    香草看了忍不住嘲讽道:“昆吾的弟子内力居然这么弱么?连寒潭的寒气都抵不过,竟然冻成这个样子。”

    少年闭着眼睛,低声缓缓道:“你大可以,也跳下去试一试。若不是我内力深厚,恐怕掉下去的一瞬间,便已经被冻住了。这,绝不是普通的寒潭。”

    香草还要说他几句,可是,她发觉他的睫毛上结了一层白霜,不觉一惊,将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咽了下去。

    只见他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了颜色,这下她才知道厉害。

    传说,世间有一种寒潭,能瞬间将人冻成冰块,即使内力深厚,也难逃寒气袭体。难道?真有此等寒潭?

    她转身看着这条河流的深水区域,神色凝重了许多。

    她来到他近前仔细观察,他正端坐,面无表情,像是在运功驱散体内寒气。可是,她接近他身边,感觉他周身的空气也凝结起寒意,看来,没起什么作用。

    索性她准备帮他一把,她一抬手,掌力在他的前心形成一个光圈,好厉害的寒气!她将她的内力输进他的体内,帮他驱散寒气,可是她的内力正在与那寒气对峙,互不相让。

    僵局了半晌,像是输进去了一些,可不知为何,她周身越来越冷,不觉打了一个寒颤。这时她才意识到,寒气已经袭体,令她想不到的是,这寒气竟然非比寻常,固执得想要连她也吞噬掉。

    香草闭了眼睛,缓缓调息,忽然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掌心一股寒意透骨而来,顺着血脉蔓延。

    糟糕,如果收手的话,或许能够保住自己性命,但这少年必死无疑。

    她沉了沉心。缓缓输送内力,调息……这少年无辜跌入寒潭,自己有错在先,岂能自顾保命?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呼出的气体带着些许寒意。这初夏的夜,还哪里来的闷热。

    不想,今日这好奇心起,居然是害人害己。于是她将仅剩的内力输给了他,一瞬间,她觉得寒气已经逼近心脏。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端坐的少年,现在对于他落去寒潭的感受,自己是感同身受了,冷,刻骨铭心的冷。

    她上牙打下牙,浑身瑟瑟发抖,掌心最后的内力正点点滴滴都输给他了……少年眼睫上的白霜似乎凝结成了水珠,他的唇色微微发红。

    好在,他已无碍了。

    想是内功驱散了至高寒气,少年的里外三层湿淋淋的衣服到现在都已经干了一半。

    香草像是看到一丝希望,一丝护住自己心脉的希望。

    只见少年虽然依旧紧闭着双眼,脸色却恢复了许多。

    香草手掌一缩,收回了仅剩的一丝力气,握拳的一瞬,不想胸口一阵剧痛,咽喉里涌出一股寒流,她俯身,吐了出来,那落地的鲜血呈黑红色,且冒着冷烟,这是……连血都冷了么?她不敢耽搁,立刻端坐调息,面色全无。

    这盛夏的夜,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温暖,连日来她叫着热,热,酷暑难当,如今却冷得彻骨,又令她思念起那热,哪怕只给她一半,也好过这么熬着。

    她体内仅剩的一点功力对抗着无边无际的寒意,这恐怕比四两拨千斤还要比例失调。但她沉住气,静默的调息。

    不知何时,那少年醒了过来,如同睡了一觉,他感觉神清气爽,低头看衣服已经干透了,只有发梢和鞋子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