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裴延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说了句让她先回去,不用等他。
林听垂着眼睫,也没多问,跟他们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谢斯南察觉他的异样,让他们都先回去,自己留下来陪他。
热闹的包间瞬间安静,谢斯南倒了杯酒放到他面前。
“怎么回事啊?又吵架了?”
裴延川接过酒喝了起来,心如火烧一般,何尽野下午的那些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虽然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听到他说的那些还是忍不住会吃醋会多想。
他所说的那些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真如他所说,或许自己应该去见见他,而不是像个偷窥者,从别人嘴里问关于他的事。
“何尽野告诉她跟陈泽的事情,他们比我想象更要好,甚至远不止这些。”他唇线拉直,声音毫无温度。
谢斯南抬眼,看向他,“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和林听是新的开始,难道你们在一起的这半个月,你感受不到吗?”
裴延川眼底划过一抹自嘲:“感受?对我笑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清。”
谢斯南默着不说话。
跟她们道完别后,林听又回了江陵小区,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小区。
刚走到小区门口,保安大叔起身打招呼:“回来了,好久没看见你了。”
林听望了眼神身后,又看了眼面前的人,男人身着黑色保安服,帽檐压的极低,隐约看到他络腮胡。
看了几秒,男人缓缓抬起头,林听瞪大眼睛,转身拔腿就跑,身后的人取下帽子就追。
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尖音和幽灵之音,身后如同穷追不舍的恶鬼一般。
她慌乱地按着号码,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身后凶悍的声音响起。
“林听,你以为你跑的掉吗?三年前的债该还了。”
江陵小区附近小巷子很多,林听看着面前的死胡同,身后身影还在靠近。
她转身冲进另一边,谁料男人比她先到,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
“林听还认识我吗?老子在小区门口等了你半个多月,终于等到你了。”
她挪动着身子,指尖不停地发抖,不停咽着口水。
大声斥责道:“陈虎,你已经坐过牢,你还想继续回去吗?”
“回去?如果不是你这个婊子,老子会连我妈最后一面没见到,我爹也不会被你活活气死,我妹更不会去陪那些老男人。几年不见,长得倒是越发水灵,这要是卖到丽山,应该会值不少钱。”
阴恻恻地声音响起,犹如淬了毒的冰,从嗓子里面溢出来,语气阴鸷了几分。
她身着短款蓝色衬衫,搭配高腰牛仔喇叭裤,把她的身材衬得极好。
“活该,子不教父之过,你爸没教你怎么好好做人,就应该早死。你听没听过早死早超生,他们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羞耻。
你才那个真正的失败者,将来你的后代知道他的父亲是个qj犯,他们会怎么做?厌恶唾弃,甚至觉得恶心。”
林听爬起身,眼底划过一丝狠毒,语气也越来越强硬。
陈虎瞳孔猛地一缩,拳头捏着发出了嘎嘎地响声。
“啊!”
抡起拳头朝她招呼了过去,林听一个抬腿一脚踹了过去,整个人朝后退了几步。
陈虎眼底划过一抹阴毒,林听脸色微顿,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他打了通电话,打开手机举在空中,屏幕朝向她。
见她不说话,陈虎继续开口:“陈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看看他骨灰腐烂到什么程度了吗?。或许还完好无损,或许早就剩个……”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了她嘶吼的声音。
“啊!!”
双拳紧握,眼底猩红一片,整个人都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冤魂一样。
眼底骤然发出一丝阴冷的光芒,速度极快,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本以为一定能打到他的脸上,可是,却被他完美地躲了过去。
陈虎抬腿使劲一脚踹了过去,人被踹了多远,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手机举在她眼前。
“睁开眼睛好好看着,看着他们的骨灰是怎么出来。当年要不是陈旭那个杂碎突然改了口供,老子也不会坐牢。”
几人砸开墓碑,将里面的骨灰盒拿了出来,林听心如刀绞,眼泪不停往外流,她却什么都干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将骨灰盒打开,甚至有的人往里面撒尿。
她一鼓作气一口咬在男人的手上,男人吃痛松开她,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哎!干什么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周青扬。”她大喊。
高阳停下脚步,陈虎狠狠瞪了他一眼,捡起手机进了另一条巷子。
高阳踩着一双运动鞋快速跑了过去,看着眼前的人惊呼:“我去,林听你这是怎么了?”
她顾不得形象,抓住他的裤脚,祈求:“我求求你送我去城南好不好,我求求你。”
又不停地磕头,高阳被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拉住她。
“你这是干什么?我送你去城南,我车离这儿不远,你在这等着我去开车。”
衬衫前的扣子被扯散了,露出一片春光,他深吸了口气,脱下自己T恤给她套上。
将人扶了起来,安抚道:“这样你跟我一起可以吗?”
林听点头。
另一边裴延川和谢斯南还在饭店喝酒,结账的时候,才发现多个未接电话。
拨过去又无法接通,裴延川脸色大变,招呼都没打就往家赶。
“怎么了川?”谢斯南大喊。
“先生您的小票。”
谢斯南一把接过,跟着他一路狂奔。
一直到阳光城才停下,裴延川打开灯一看家里没有人,又往江陵小区赶。
谢斯南跑着上气不接下气,“不是大哥,到底要到哪儿啊!能不能开车啊!马拉松都没你能跑。”
高阳开着车,旁边的人浑身瑟瑟发抖,嘴唇也哆哆嗦嗦的。
他又不好问,只能开车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