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里。
她看着眼前墓碑和散落了一地的骨灰,如受凌迟般每一刀都划在她的肉上,眼底露出一丝狠厉,泪水模糊了双眼。
颤抖着双手,捧起地上的骨灰,滚落的骨灰盒半掩着,里面有些灰结成块。
嘴里不停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一旁的高阳目光呆滞的说不出话,垂在两侧的手不知所措。
裴延川找了一圈也没人,朝谢斯南扔了句:“我去一趟镇上,如果天亮之前还没找到人就报警。”
“哎!不是,我跟你一块儿去。”谢斯南走了几步跟上,裴延川一口拒绝,“不用,你在这儿等她,万一回来家里没人。”
“行,那你小心点。”
陈旭和陈泽的墓地离的并不远,墓地的惨状不比刚刚的少,甚至丧尽天良。
高阳脸色大变,语气冷漠如铁:“谁tm这么缺德,人死了骨灰都扬了。”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突然一阵电闪雷鸣。
林听跪在地上,双手试图捧起散落在地上的骨灰,雨水随着骨灰融入泥土里。
拼命的刨土,尽管十指已经染上鲜血,脸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陈旭、陈旭、陈旭……”
她加快手上的动作,高阳上前攥住她的双手。
“林听、林听,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轰隆—
—轰—
“啊!!哈哈……”
凄惨渗人的吼声,回荡在整个墓地里。
城市的街道上,车辆快速行驶着。
“今天这天黑的不正常,正值盛夏却电闪雷鸣下起暴雨。”林阳感叹。
胡朝看了眼窗外,“恐怕又要有命案了,杀王成的凶手找到了吗?”
林阳摇头,“没有,除了知道凶手是个男人,别的什么都没有。对了,东子他们说林听回江城了。”
“嗯,海城那边打电话,说那个人已经出来,暗中找些人跟着她。”
“是。”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女生用衣服裹着碎掉的骨灰盒,消失在深夜里。
——
等她回到江陵小区,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谢斯南靠在小区楼下都睡着了。
“哥哥、陈旭,我带你们回家了,带你们回家了……”
女生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谢斯南惊醒,“林听,你去哪儿。”
刚想追上,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谢斯南机械回头,高阳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拽出了小区。
“呸!你谁啊!”谢斯南炸毛。
“裴延川呢?”高阳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的着吗?”
“谢斯南我不跟你吵,找她?我看他是去找鬼了。”高阳怒了。
谢斯南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黑眸转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高阳质问:“她出事的时候他在哪儿呢?她家坟被人掘了你们又在哪儿?林听——”
他顿了一下,“没事。”
“你说什么?”谢斯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宽敞的房间里漆黑一片。
落地窗前的女生披头散发的坐着,微弱的光落在她的头顶,单薄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
*
次日清晨,裴延川做好粥,敲门轻唤:“听听,起来喝点粥吧!”
连续叫了几声,里面都没应声。
“听听。”
推开房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掏出手机拨了过去,显示对方已关机。
“吴叔,派人出去找一下听听,她不见了。”
“是。”
*
望着路口对面的药铺忙碌的人,男人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女人倚在墙上,点燃一支烟,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了一口,却闷了好久才吐出来。
周青扬瞧了眼她,又看了眼手中的单子。
“川乌、草乌、马钱子、头孢、麻药剂,你要这些干什么?”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些掌握不好用量是会死人的,听听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或许——”
“或许什么?药单我给你了,照着抓药就好了。”她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唇没有一点血色,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越显苍白。
这些药只有药铺才有,目前能想到这儿。
“不行,我不能……”男人试图想要反驳她,林听再次出声:“事成之后你想要我都给你,包括我。”
“够了,林听你把我周青扬当什么人了?”周青扬望着对方的闪躲的眸子冷声道,眼底如同冬季的寒冰一样,没有丝毫的温度。
林听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对啊!抛开学长学妹的身份,你又凭什么帮我,打扰了。”
周青扬压着情绪,攥着药单的指尖已经没有了血色。
望着离开的背影,他一拳狠狠打在墙上。
路过糕点店的时候,特意买了蛋糕。
刚进门,就看到裴延川靠坐在沙发上。
她立马挤出笑意,“我早上出去,忘记告诉你了,等久了吧!”
话音刚落,一抹黑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下次别丢下我好不好。”声音低哑,温热的气息绕在她耳畔。
“好啦!别生气了好不好。”她低声哄着。
“好。”
“我煮了粥。”
“好。”
吃饭的时候,两人一言我一语,房间里满是欢声笑语。
“你知道罗媛在那个精神病院吗?”林听突然问。
裴延川看着她,疑惑道:“怎么好端端的提起她了?我也不知道,一般这种都是胡朝他们内部安排的。”
林听点头,“哦哦,我就随便问问。”
“听听。”
“嗯?”
房门突然被打开,谢斯南仔细瞧了瞧她。
心生疑惑:“这也不像高阳说的那样啊!难道是错觉。”
不等对方开口,立马在房间里寻找,也没有骨灰盒。
“林听,你昨天晚上在哪儿?”谢斯南问。
林听莞尔:“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老找川。”谢斯南眼神躲闪。
林听眼底的笑意转冷,唇角慢慢掉了下来,放下筷子进了卧室。
“你干什么?”裴延川一把按住了他,谢斯南来不及解释,一把将人拉着往外走。
附在耳边低语,裴延川脸色微沉。
“当真?”
“千真万确,问问高阳就知道了,他是这么说的。”谢斯南拍着他的肩膀。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