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路程紧赶慢赶,可算是在日落前赶回京。
清漓回来家先到自己偌大的奢华汤池里舒舒服服沐浴了一番,撒上花瓣和香露,换了特制的香胰子,泡得脸微微泛红才披衣起来,感到浑身轻松,疲惫都去除不少。
她擦着发走出来,赤脚踩在地毯上,屋内桌子已经摆满了各色珍馐佳肴,她坐下点头:“干得不错,赏。”
秋明喜滋滋地接过巾帕为她擦拭:“姑娘英明。”
韩修停在门口,犹豫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清漓瞥了一眼:“做贼呢,过来。”
他这才轻手轻脚踏进去:“淮王殿下去哪了?”
“他回自己府上了,陪我耗这么多天,他也很多事还没处理。”清漓啜了口清茶,“怎么,你想他了?”
韩修脸皱成一团:“我……你……”真讨厌啊。
“坐。”她气定神闲,“以前也没见你客气,现在还是一样,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忌那么多,这是我们的地盘。”
得了她这句话韩修就安心了,把这些日子的账本往她眼前一递:“喏,你验验。”
清漓囫囵扫了几眼,放到一边:“我挺放心的,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
他疑惑:“那现在是干什么的时候?”
清漓动筷把鱼翅夹到碗里,正色道:“现在是姑奶奶吃饭的时候。”
韩修嘴角一抽,好,他就不该问,他目光投在桌上:“嘶,好家伙,你这是把海陆空都集齐了,个个都是大硬菜,也不怕补过头了。”
“我?”清漓解决完一个,“就是太不过头了,我都怕自己贫血。”
韩修摇头:“啧,看来条件艰苦啊。”
她随意附和:“可不是,你以为你在京忙里忙外我就是去游玩么?这种最辛苦的活可都是我一手包揽,从不让你们沾手的,我在那里一顿好饭都没吃上。”
其实吧,是因为这次他们也不能去,没有这个名额。
韩修有些感动:“真的?那破地方这么荒凉,连酒楼也没有。”
“你别说,”清漓吃饭的间隙与他探讨,“那边虽然自然资源丰富,但人烟稀少,也没有什么精细物件,你看我们能不能抢先过去发展,现在对手也极少,位置又毗邻其他国家,还可以做个跨国生意。”
韩修眼睛一亮,赞同:“只要一过去就可以占据一席之地,前途无量啊。您这苦没白吃,高,实在是高。”
“谬赞谬赞。”她谦虚道,“你既觉得可行,那就立刻着手安排人落实吧,一切资金我来拨款。”
他喜出望外:“好啊,我想想安排谁,我带上松植他们就挺好。”
清漓对他微微一笑:“那你还在这干什么?赶紧去啊。”
“哦哦。”韩修起身,直到走出院子才发觉不对劲,不对啊,他今天来是想请假休息几天,怎么又给自己揽了个活干。
屋内秋明有些担心道:“姑娘,二公子已经一个月没有休假了,会不会对他……”
“这么久?”清漓挑眉,“那得让他更快办妥就可以休息了。”
秋明瞪大了眼睛。
清漓笑起来,不再逗她:“如果真要办,这不是笔小数目,等我的印信盖好提银钱手续要走好几天,况且这是他喜欢干的事。”
秋明恍然大悟地点头。
“另外,”清漓酒足饭饱,卧倒在贵妃榻上,“这件事大家口风都紧些,不要轻易叫旁人知道。”
说完,在袅袅的老山檀香气中她阖上眼睛,惬意地睡去。
迷迷糊糊间,眼前划过一抹人影,然后浓郁苦涩的味道弥漫鼻间,她一凛瞬间失去了睁开眼睛的欲望。
却被他毫不留情戳穿:“聂明昭,知道你醒了,快起来喝药。”
清漓恹恹地睁开眼,是她错了,她错得太离谱了,到家的第一时间她就应该把大夫请来的。
黑漆漆的药逼到面前,闻得人欲呕,她皱眉往旁边躲了躲,被他牢牢困在怀里,她只好狠下心唇凑到碗沿,不敢细品一鼓作气喝到见底。
“好了。”萧净尘安抚道,把茶端给她换换味。
清漓无声无息躺在他臂弯,漱过口还觉得嘴里的药味怎么也去不掉,她想知道这药到底是谁配的,苦也就算了还喝着恶心,别让她逮到是谁。
萧净尘捏着她的手指:“明天进宫我会一起去,可能不会一直在你身边,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忌惮别人,我会担下一切。”
清漓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半天才迟钝地应了一声。
他笑起来,吻了吻她:“太苦了吗,那我让人改良一下方子。”
清漓也是坑惯了别人的人,她一下就听出问题,立刻眼神聚焦,摇头:“不要。”改良一下方子好再多喝一段时间是吧?
萧净尘脸上微微流露出可惜的神色,她看了皱起眉:“讨厌你。”
他起身将她抱到床榻上:“不可以,驳回。你只能爱我。”
清漓哼了声,在床上翻了个身,困倦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