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就要启程西去深入腹地,清漓开始着手收拾行囊,主要是她指挥,秋明来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有钱什么买不来,她一早就让秋明拿自己的令牌去票号提了厚厚一沓银票。
早前映月坊透露新到了一块绿宝石料子,据说净度难得一见,恰逢她走前加工好,趁还有空闲便忙不迭赶过去。
清漓倚在柜台上等着掌柜把她的宝贝捧出来,听到身后脚步声不由笑眯眯地转过身,看见来人时不禁一怔,下意识往店外张望了一下。
笑容转移到了温珩脸上:“聂姑娘放心,我只是有事想与你商议,仅此一次,不会再派人盯着你的。”
他哪里知道清漓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她担心派人盯着她的另有其人,被他发现她疑似私会温珩她有好果子吃才怪。
收回目光,清漓瞥了眼正好出来的范掌柜,范掌柜心领神会把他们引到后院的院子里。
范掌柜正要走,清漓自来熟地往石凳上一坐,手指点了点桌面,花鸟首饰盒就被送到了她手边,她一边挥手赶人一边皱眉有些挑剔道:“你这儿的首饰盒也太丑了些,下次记得换成珐琅彩嵌宝石或者烧蓝的。”
范掌柜汗颜,不过内心一喜,这些可都是要计入费用的,倒是他运气好碰上这么大方的主儿,再好的东西也得有人花得起钱买不是?
温珩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听着,嘴角上挑:“姑娘好审美。”
得了,说她好有钱她还信,清漓内心嘲道,抬眼:“说说,我哪有能帮上你的地方?”温珩是个工作狂,无事不登三宝殿,总不可能是来找她叙旧的吧。
温珩浅浅笑着,也不绕弯:“我能力有限,手下只有一人脐身学宫选拔魁首,他身负要事,然恐怕独自一人难以成事,我希望您到时候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不敢不敢。”清漓嘴上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谦逊,她托起下巴,“可是温先生,在下也不是做慈善的,一次没什么,长此以往我今天答应了你,明天该不该答应别人?”
清漓玩着盒子上的锁扣,心想他要是说出什么让他的属下也帮帮她这种话,她站起来就走。
温珩敛了笑意,认真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若你能倾力相助,往后我们目的相左针锋相对时,我愿意让你一步。”
清漓闻言嘴上一点不服输:“我恐怕你那时让不起。”
温珩失笑:“若是如此,那我也就认命了。”
她实则暗自诧异,看来这事对温珩真的很重要了,可若帮一个未来潜在的敌人办成一件很重要的事,焉知以后不会自挂东南枝?
她少不得要问:“到底是什么事?”
“具体事由请恕我还不能告知,只需帮我属下行事即可。”温珩顿了一下,他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她的顾虑,“放心,此事不会损害你的利益。”
“好啊。”清漓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不如多交个朋友以后多条路,想他不会没品到让自己去帮他办对她不利的事。
温珩站起身:“多谢成全,既如此我会让下属到时前去拜会,就先告辞了。”
清漓微微颌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在首饰盒上扣了扣,随后食指一挑打开了盒子总算是能专注、愉快地欣赏她的新首饰了。
清漓回家时萧净尘正支着头斜靠在案前挑拣着什么,她边把首饰递给秋明边扫了一眼,嗯,神色安全。
她凑近看:“这是什么?”
原来都是今日递上来的拜帖和一些邀约,萧净尘正把它们一封封叠到右边去,这个不用见,这个也不用见……最后,这些人都不用见。
清漓是没有异议,后日一早便要启程,也来不及见几个人了索性就都不要见,只是有些人却不能忽视,她对来信人的信封花样已经无比熟悉,手指拨弄两下就准确无误地从底端抽出两张信封。
一封是萧宓约她在书画阁见面,一封既没有问安,也没有署名,只写着笔走龙蛇的几个大字:赵奕,为汝所用也。
清漓心中一松,还好她还是有帮手可以使唤的,至于萧宓嘛,清漓坐下握笔不由属下代劳亲自书写了一封回信给她。
交由侍女封上后,她才有心思去注意萧净尘,一看之下发现他不是很愉快地在一边摆弄桌上的笔架。
怎么了?清漓扣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近,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还没夸你帮我整理内务,多谢你瞬之。”
萧净尘轻哼一声,握住她的手。
时间在忙碌时刻总是一转即逝,在清漓的精准控制和悠闲地拖拖拉拉下她总算赶在了最后一炷香跟大部队集合,时辰一到也来不及寒暄一行人列队出发,加上守卫和学宫子弟也是浩浩荡荡的不少人。
平稳行驶的马车内清漓补眠结束睁开一只眼:“你就这么和我待在一起不太好吧?”
萧净尘刚煮好了茶,提起紫砂壶倒了一杯:“不好在哪里,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
清漓扶额坐起来,感觉他们说得不是一回事,算了就这样吧,差点忘记她自己才是名声不太好的那一个,在别人眼里萧净尘还是冰清玉洁羊入虎口的呢。
萧净尘尝了尝温度和味道,把杯子送到清漓唇边,她啜了一口精神了不少:“时候还长,我们把阮钦叫来一起打牌吧!”
萧净尘不置可否,心中却暗暗想道,这一路上怎么有这么多的闲杂人等,真是碍眼,早知道就更加好好珍惜昨天晚上了。
阮钦来得很快,他早就想坐坐清漓的宽敞马车了,掀帘进来开朗地打了个照面:“我来了打扰了,哟,淮王殿下也在啊。打牌?好,哪种玩法我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