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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帘幽梦

    晚上清漓躺床上就快睡着了窗户突然从外面被叩开了,看见来人她也不惊讶只问道:“有事吗?”不会是生了一到了晚上手就有点痒想爬个院墙什么的病吧。

    她觉得自己真是出息了,现在就是半夜鬼敲门她也能面不改色了。

    萧净尘也不知道来干什么,他抿唇:“没事,顺路看看。”

    说着视线扫了一圈真就看看就走了。

    清漓闭上眼睛,有病吗不是。

    摇曳的烛火里,影子也是交缠摇晃的,她像是水里刚捞出来的,润湿、妖媚。

    人细细地喘了喘,纤细手指不觉收紧了些,还没完全收紧就被更修长骨感的一只手执起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抵在床单上慢慢滑入指缝。

    失控之下,她猛地抓紧他的手,雪白间染上了暧暧昧昧的红色。

    没人喊疼,她反而迎着他的唇,由人在自己面上留下一个带着幽幽冷香的吻。

    多迷乱,多放纵。

    清漓醒来的时候人还迷糊着,是热醒的,她眨了眨眼睛才知道是在做梦,眼睛直直盯着虚空好半天才回味过来,她记忆力算不上十分好于是很快就忘了梦中的细节,只记得大概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清漓坐起来,又继续发了会儿呆,脑子里满满都是“年纪到了”。

    半晌她踢上鞋推开门走到栏杆前,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带着冷感的晨光照在清漓身上皮肤像是上了层釉,瓷白细腻。

    清风迎面吹拂,轻拂她垂落的长发,吹散了她的一丝燥热。

    秋明听见动静上楼,心里还奇怪姑娘怎今儿个起得这么早,一看见人就吓了一跳:“我的姑娘可不怕冷了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当心着凉!”

    清漓轻纱裹身竟不觉得冷,但秋明觉得她冷她就冷罢。

    秋明进屋拿了外衫赶紧给人披上,清漓立在栏杆前纤细的手臂搁在上面微微俯首,她的阁楼是宅子的最高点在这可以看到宅子的大体布局,她目光落在花园里,那里零星开了几簇花远远看去甚是寂寞寒碜大多都是光秃秃的跟草似的,她手指了指那边:“铲了吧。”

    秋明瞪大眼睛,这些花草可都不便宜,秋明从小跟着清漓有时候可太清楚她想的什么了,她劝道:“姑娘这些都是花,就是还没到花开的时候,开得时候可漂亮了,一片一片五颜六色的都是姑娘喜欢的。”

    “啊。”清漓了然,点点头,她喜欢漂亮的东西。

    秋明以为不用折腾了,就听她接着又说,“那就开花的时候再栽过来,现在换一批开花的。”

    ……

    秋明有时候可太不清楚她想的什么了。

    秋明想了想,觉得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姑娘那么有钱,所以不懂。

    清漓搭在栏杆上的细白手指捻了捻:“木槿挺漂亮,可惜花期也尽了。”声音轻叹似的风一吹就散了。

    秋明没听见她忙着进屋准备给清漓梳洗。

    今儿梳洗完刚好能赶上韩修吃饭的点,清漓就打算去一起吃了。

    韩修看在自己对面落座矜贵接过筷子的主挑眉:“哟,有生之年还能和您正儿八经一起坐在早饭桌上。”

    清漓不搭理韩修,他这就是嫉妒。

    韩修拿起筷子先吃好了,正喝口茶的时候秋明过来给清漓带话:“映月坊范掌柜那儿又新来了一批首饰。”

    清漓慢条斯理放下筷子:“我等会儿就过去。”

    韩修警醒地放下杯子:“你去映月坊干什么?”

    清漓拿帕子拭了拭,理所当然:“什么干什么,来了新首饰我当然要去看看。”

    韩修头疼,这人首饰多到带不过来还不停买,每次买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他早就想劝劝了。

    他苦口婆心:“买那么多做什么你都有几大箱了,我瞅着这个和那个也没什么分别,这钱拿来做个什么生意不好?”

    “哪里没有分别了我买的每个都不一样。”清漓无动于衷,“赚钱赚钱,我钱都已经多到花不完了。”

    “祖宗,哪儿有人嫌钱多啊。”韩修哭笑不得,他老板真是有点太不上进了。

    清漓反击:“就说我,你不是买了一屋的字画?”

    韩修可不背乱花钱的锅:“我的字画收来都是有价值的,价钱能翻好几番,噢,你的首饰能吗?”

    韩修玩字画古董,私人拥有也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了,爱好赚钱两不误,首饰大多确实是没有升值的空间只能赔钱,从某种方面来说韩修可比清漓更适合当老板,但清漓才不会因此就认同他的观点。

    她摩挲了下手腕抬眼:“人一天一天重复活着是为了什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活着本没有意义,全看你自己怎么定义它,我喜欢吃饭喜欢首饰都是我活着的意义,不然要怎么证明我活着呢。”

    韩修觉得不对劲但又一时无法反驳,他怔了怔半晌叹了口气,说服了,他被说服了,行买吧买吧,反正赚钱也是来花的。

    这么一想,他要去把前天看上还犹豫要不要买的字画全买了,去他的价值,不管了。

    韩修想着视线落在清漓没心肝的脸上后知后觉来了自己被反劝了的不忿:“好都是你有理,我看后面谁来收拾你。”

    清漓冷艳“嗤”一声,压根不信。

    韩修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其实自己也有点不信,可嘴上不能输:“你别不信。”

    “信什么?”清漓说,“我体力好着呢。”

    “好也没用,就不是那么回事。”

    清漓问:“那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韩修刹住话,突然察觉到话题走向有点奇怪,他眼睛瞅着她。

    清漓也看他:“是你先起头的。”

    是吗,他现在这么出言无状?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再继续了,韩修默默站起来打算出门。

    秋明叫住人:“二公子,不吃块枣泥糕再走。”

    韩修刚想摆手,又想起等会儿出门看字画他是不觉得饿可还有卫芥跟着就说:“给我包几块。”

    枣泥糕香甜软糯,清漓吃一口就不动了觉得腻,她目光落在碟子上想起那天被吃完的云片糕,怎么会有人能吃完那么多甜腻的东西呢,想不通。

    清漓撑着手臂又回想刚才的对话舌尖抵了下上颚,啧,她今天是梦飘了嘴也飘了。

    清漓秋明坐马车去映月坊,清漓前脚才刚踏进门槛一只镯子就砸在脚边,摔得粉碎。

    她脚一顿跨进门,抬眼望进店里。

    一位性情称得上暴戾的姑娘在店里闹得正凶,在店里侧的地方伤害范围却波及到门口可见伤害力之大。

    “我就要那个,我刚才都看见了!有钱凭什么不能买?我今儿个要是拿不到手你们店我都给砸了!”

    范掌柜平时的牙尖嘴利油嘴滑舌现在拿不出一分,拿出来也不管事,他连连叫苦,疲于应对,只能一直好话说着,怕姑奶奶一个怒气攻心上手。

    那人好赖话都不买账:“我告诉你,说什么都不好使!”

    秋明跟在后面看一眼就颤颤收回目光,太泼辣无理了。

    店里的伙计见清漓立刻上来就轻手轻脚要把人往楼上引,在前面带路小声道:“您放心您是我们店的贵客,最好都给您留着呢,得您先挑好了。”

    那边正闹得火热的姑娘却突然安静了一扭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看谁,敢和我抢东西?”

    说着竟要走过来,店里更静了,范掌柜呼吸都要屏住。

    姑娘三两步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忽听人柔柔一声笑,却是冷笑:“耳朵倒是尖不少。”

    她立刻瞪大眼睛又走近几步看清了眼前的这张脸,不可思议道:“聂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