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净尘出去独自生了会儿气,也没见那人出来找他,他更生气了,她怎么能这样?
这事十成十都是她的错。
哦,他又想起来他们现在还没好。
萧净尘冷静了冷静,觉得不能轻易就把她定罪了。
他知道清漓,表面看起来开放实则不是个随便的人,当初在一起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他都是她的第一个。
恰巧秋明从房间里出来,他叫住她。
秋明听了思索片刻面露难色,姑娘确实不是随意的人,但喝醉了发生什么也不意外,刚离家那几个月姑娘天天练酒量喝到吐,她有一次就见到姑娘喝醉酒和人躺在一起,所以她也不确定。
萧净尘看她脸色就知道了,他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秋明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姑娘说让大夫顺便开服祛寒的药给他,她有点不忍心总觉得他对姑娘是有真心的。
但现在事情闹成这样,秋明叹了口气。
萧净尘走了,他心里还是不信,更不愿信。
他对暗处招招手,湛江无声无息立在他面前。
萧净尘声音泛冷:“把柳篱带来。”
柳篱跟着商队还留在客栈里。
湛江领命,他的动作很快,柳篱很快被关进客栈昏暗的柴房。
湛江复完命正要进去,萧净尘打断他:“我来。”
他推门,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脸上,半明半暗,湛江一颤觉得主子面无表情的平静下蛰伏着一头狰狞的巨兽。
周围安静得可怕。
半晌,萧净尘出来了,他接过手帕拭了拭手神色淡淡:“不是。”
他心中松了一些,但柳篱没有还有别人。
“去渝州查查。”
湛江不懂,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聂姑娘,去查既浪费时间又不能确保真实,他也不想再调人手去干别的事了,刀剑无眼,不是每一次都能毫发无伤脱身的。
萧净尘见湛江没有立即应下,他知道湛江在想什么,其实他也在犹豫该怎么继续处理,他向来果断从没有这样过。
萧净尘垂下眼:“算了。”
夜色渐淡,天快要亮了。
萧净尘静立在原地,算了。
大抵这就是他的报应。
清漓睡得正熟,腰间突然缠上一只手臂而后温热的气息贴近,她一下清醒了大半。
她认出人了静静躺着没动,除了他别人也没有这个胆子。
那人揽住她的腰,如兰气息在她耳边呢喃:“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有意的,我不和你生气也不会和你有嫌隙好不好?”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又绵,听起来像是撒娇似的。
清漓却听出了一丝委屈,她没吭声。
萧净尘心更凉了,以前他虽总先服软但清漓后面也没少哄他,哪像现在,理都不理。
他脸埋进她的后颈,闷闷道:“我全都不介意了。”
就是这一句,清漓敏锐察觉到了他平静外表下隐藏的一颗极痛苦的心,他心在钝钝地痛。
她心一颤彻底清醒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但她确实不忍心了。
这么委屈?
清漓转过身看他目光无波无澜:“我没有。是药丸。”
两句话没头没尾叫人摸不着头脑,可萧净尘就是听懂了。
他桃花目里的光流转起来熠熠生辉,比湖水潋滟,他笑起来。
这是聂清漓第二次看到他情绪如此外放,他的眼睛太漂亮她一时迷失了,萧净尘没克制住自己的喜意他不觉凑近吻了吻她的唇。
清漓阖了阖眼,比起他明显的起伏情绪她的反应就平淡多了。
萧净尘转瞬已经消化好情绪,他指腹摩挲她的眼尾看着她仿佛盈着雾气的双眸,两人近到呼吸相闻,眼神对视是让人甘愿沉沦的浓重暧昧。
在这样的氛围里,有些东西似乎不需多言一戳就破,萧净尘呼吸重了:“明昭,我——”
清漓猛地坐起来打断了他的话:“我饿了。”
说完她就下床出门了,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萧净尘静静待了半晌把心情彻底冷却,他又有心思理智分析她了。
他清楚自己刚才是着急了点,应该再等等的。
比起以前她更冷硬了。
他能感觉到她很喜欢他的皮囊了,但她还是把他推开了。
大概是经了聂家一劫,也大概是即便记忆不在,她心里还是对他有所抵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