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琅被问的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替景承之治疗吗?大约是因为……她不想看见景承之瘸着腿的样子,从前记忆中的英雄,突然成了瘸子,而且英年早逝,那该多遗憾……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云庆国的英雄,作为云庆国的子民,作为老将军的女儿,也曾经承了这位承王的情,当初提拔她父亲的,也是这位承王啊。
种种说来,若她不为景承之治疗,那就是忘恩负义,也是置云庆国的安危而不顾。
当然了,也还有她的一点私心……
沈琳琅就算不愿意承认,这点也没办法抹除,这大概就是白月光的魅力吧,就算这个男人当初如何负了自己,也是那个小姑娘的白月光啊。
沈琳琅尴尬的抬眸,看了看傅淮秋:“承王好歹是曾经征战沙场的英雄,如今腿疾难治,既然我能治好他,便试一试,否则让一个国家的英雄就这么死了,又算什么呢……我和承王确实曾经是夫妻,但承王也不算是负了我,当初是我要的和离书,也是磨了许久,承王才答应的。”
沈琳琅也不知道这老百姓间的传闻如何了,之前听说是她找了姘头,惹怒了王爷,因此被休妻了,又有说她是一枝红杏出墙来,是她离开了承王。
看傅淮秋这反应,沈琳琅怀疑傅淮秋肯定是听说什么,认为景承之负了她。
沈琳琅挺无奈的,若是能解除误会,日后也就不会再被追问了吧……她也总不能让人认为景承之是个负心汉,除了没给她一颗真心,景承之其他地方上,也不算亏待过她……
傅淮秋听了沈琳琅的话,一脸的诧异,他一直以为是承王负了沈琳琅,从未想过是沈琳琅要的和离书。
从前傅淮秋并不清楚沈琳琅的事情,但是来了京城后,耿方生总想凑合他与沈琳琅,便将从前的事情和傅淮秋说了,说是从前,沈琳琅是什么性子,又是多喜欢承王,闹得京城鸡飞狗跳的,好不容易才嫁进了承王府。
这听着,沈琳琅怎么也不像是会求和离书的那一方啊,她不是爱惨了承王吗?
傅淮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问些什么吧,又觉得多有冒犯,他现在只是个在医馆取经的外来人,算什么呢?不过沈琳琅求了和离书,倒是让他莫名觉得心里挺舒服的,从前听说沈琳琅爱惨了承王,还被休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那承王何德何能,竟是负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傅淮秋只得认同的点点头:“也对,沈小姐深明大义,为了云庆国着想,能以身犯险,当真是公正凛然之人。”
沈琳琅愣了下,脸上躁得慌,尴尬道:“傅大夫过奖了,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沈琳琅脸上有些热,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又不是什么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存了私心想救自己在乎的人,多正常?她不好意思说,又多正常呢?
而且承王府上下根本没将她认出来,她都蹦跶这么久了,都没认出来,她才敢放心过去治疗。
这人,谁不惜命呢?
傅淮秋看着沈琳琅的眼神,却是欣赏的,看得沈琳琅都没办法抬起头来了。
傅淮秋看了会儿,一阵冷风拂过,顿时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过来的原因,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炉,递给沈琳琅:“沈小姐,这是我在街上看见的一个手炉,瞧着样式不错,你每日清晨都得去承王府治疗,最近的雪怕是不会停了,你便拿着这个手炉过去,能暖和不少。”
沈琳琅突然收到了一个手炉,是受宠若惊,没想到傅淮秋心这么细,竟是想到了这一层。
沈琳琅接过手炉,瞧着样式确实细致,小巧玲珑,刚好拿在手里。
沈琳琅掂了掂手炉,感谢道:“谢谢,这几日确实越来越冷了,早上出门,手脚都有些犯僵。”
傅淮秋看沈琳琅似乎挺满意这个手炉的,就放心了,不枉他还好好的想了一番,送什么东西给沈琳琅,能让沈琳琅高兴,又没有负担。
傅淮秋最近瞧着沈琳琅,偶尔会移不开视线,刚到京城的时候,还以为沈琳琅是个清冷幽静的女子,后来听耿方生和他说了过去那些事情,颇为惊讶,当真无法想象这个女子曾经那般刁蛮任性。
不过随着长时间的相处,他发现沈琳琅确实带着从前的一点影子,当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沈琳琅竟是会忍不住贪杯,绿媃拦都拦不住。
每次喝完酒,沈琳琅的脸颊就会泛起淡淡的红晕。
傅淮秋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若是不说,谁能想到沈琳琅曾经嫁过人?瞧着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傅淮秋笑笑:“你喜欢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出去看铺子。”
沈琳琅点了点头,将手炉放到一边,然后继续调整目前的活血散淤的药方子,她寻思不能一下子下猛药,还是得一点一点的往上加,再看看景承之恢复的情况。
过了会儿,绿媃从后院忙活回来,脚步轻巧,沈琳琅认真的写着药方子,都没发现绿媃来了。
绿媃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手炉,好奇的拿了起来查看:“姐姐,这儿怎么有个手炉?瞧着还挺好看的,这花纹好精致啊,肯定得不少钱吧?”
沈琳琅从眼前的簿子抬眸,看了看绿媃手里的手炉:“这是傅大夫送我的,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当真很贵吗?”
绿媃一听,连忙将手炉给放下了:“呃,应该也贵不到哪里去吧?原来是傅大夫送姐姐的礼物,我还是以为是姐姐在外面买回来的呢。”
绿媃有些慌张,看沈琳琅一副没有怀疑的表情,便放心不少,若是沈琳琅知道这个手炉价格不便宜,怕是会将手炉退回去,傅大夫好端端的突然给姐姐送礼物,无事献殷勤,那肯定是为了博取姐姐的好感啊。
绿媃在沈琳琅旁边坐下,好奇的问沈琳琅:“姐姐,这阵子相处下来,你觉得傅大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