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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笛声响彻整片天空

    林淮远是被担架送上警车的,车里几个白大褂迅速将他围起,手里各种仪器仪表,人还没进来,就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开始争分夺秒的抢救

    林涧灼目送着警车离去,等警车消失后,男人收回视线,抬头望着逐渐变亮的天空

    旭日的光辉穿透云层,撒在林涧灼略有苍白的脸上,男人不太适应的眯了眯眼,今天的太阳似乎有些刺眼,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情欣赏了

    尖锐的警笛声像是要穿透林涧灼的耳膜,男人皱着眉,揉了揉耳朵,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越南武警,每个人都在忙碌

    男人看着他们全副武装后,分批进入森林,一连进了好几队,男人越看越难受

    这么多条子,艹

    林涧灼心里发怵,本能让他抬腿想离开,但理智又逼他停下,霍格尔还没抓到,他必须等一个结果

    林涧灼向一旁的老警要了包烟,看了下包装,不认识的牌子,借了火,男人漫步到关阳身边抽了起来

    关阳垂着头颓废的坐在铁皮屋前的泥地上,头发被手挠得一团乱,林涧灼递了一个根烟给他,关阳头都没抬甩手打掉

    "滚开!"

    烟掉在地上,男人挑眉倒也没生气,弯腰捡起,自顾自地蹲在关阳隔壁,关阳身躯微颤

    两人都没说话

    林涧灼夹着烟吞云吐雾,劣质烟草的味道十分呛人,关阳被冲的咳了几嗓子,侧头看向男人手里的烟盒,哑声道"你这烟还没8000盾吧,这么劣质的烟草,你也抽"

    林涧灼抬手又吸了一口,缓缓道"别人给的,我也觉得不好抽"

    关阳沉默了一会,生硬道"给我一根"

    男人没多说什么,直接递了根过去,关阳叼在嘴里想点上,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狐疑的看了眼男人,问"这不是地上那根吧?"

    林涧灼没说话,但又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关阳火腾一下上来了,起身把烟砸在男人身上,眼眶通红的骂道"你简直是他妈王八蛋!"

    男人挑眉,继续抽着烟,根本不理会关阳,任由他无能狂怒的破口大骂,发泄着一腔怒火,控诉对方是铁石心肠,是烂心烂肺

    关阳看着云淡风轻的男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出了他这辈子最粗俗的语言"我诅咒你没屁眼!"

    林涧灼撩起眼皮"信不信老子打烂你的嘴?"

    关阳这话是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但说完他就后悔了,一脸菜色地闭上嘴,不吱声了

    警笛声响了一整个晚上,霍格尔在越南边境被逮捕

    当时霍格尔距离越南边境不过300米,被警方的直升机武力拦截,双方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的枪战,雇佣兵一部分被当场逮捕,一部分则逃出了越南边境

    当场缴获1.2吨毒品,全是飞叶子,白面,海洛因

    ·

    林涧灼再次看到霍格尔时,霍格尔是被几个武警用枪押着走来的,即便霍格尔带上黑色头套,他也能一眼认出

    林涧灼走上前"我要和他说两句话"

    "不行"

    武警果断拒绝,压着霍格尔就要上车,霍格尔停下脚步,他抬起被套住的头,精准地锁定了林涧灼的方向

    霍格尔梗着脑袋不肯进车,恶狠狠道"Liner,我们迟早会在地狱相见的"

    林涧灼讥笑"那你最少得再等60年"

    霍格尔沉默半晌,竟然笑了两声,不再挣扎,武警将他粗暴的塞进警车,一起押走的还有一批非法入境的雇佣兵

    离开的警车越来越多,树林里押出来的犯人也越来越多,却唯独没有见到华记几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无望时,一辆直升机传来消息,表示几人都找到了

    关阳心底的巨石彻底落下,紧绷的神经松懈,露出了两天来第一抹笑容

    林涧灼有种不祥的预感,霍格尔在衍之行身边做了这么多年,某程度上,两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当年很多俘虏,人质都是霍格尔经手行刑的,这几个人如果活着,那大概率还不如死了

    直升机降落,噩耗随之而来

    四个,死了两个,剩下两个半死不活,全被静脉注射了一种「芬太尼」混合「甲苯噻嗪」的镇定剂,这种药物原本是用于大形动物的镇定剂,如今却被用在了人身上

    华记与另一个人,浑身僵硬,双目失神,两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担架抬上了车

    直到车子离开,关阳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个字,仿佛刚才的喜悦不过是浮光掠影,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林涧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这里连空气都让人窒息

    他跟毒品打了半辈子交道,当年在团里,毒品就是触手可及的存在,很多人都会吸飞叶子,如果不是高长年,那他现在大概也不能这么人模狗样吧

    他很庆幸自己在最懵懂的年纪,遇到了高长年,他感谢高长年用自己短暂的人生,教会了他如何走一条能独善其身的夜路

    一路走来,谈不上出淤泥而不染,但至少没让他成为一个瘾君子,或是走私犯

    "… "不知不觉中,林涧灼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男人埋头走进医院,前台的女护士问道"你好,先生,需要挂科吗?"

    "不需要,找人"

    "好的,探病的是吧,那登记一下信息,你要找哪位?"

    "林淮远"

    "好的,稍等,帮你查一下"

    女护士在电脑上一顿操,表情有些迟疑,道"这位刚从手术室转出来,现在应该还在观察,暂时不能探病啊,不过我们可以帮你登记一下,有消息会立刻通知的,请问你是这位的…?"

    "大哥"

    "大哥?这位林先生似乎没有家属呀"

    男人沉默片刻,丢下一句"以后我就是他的家属"

    女护士"???"

    林涧灼拿起圆珠笔,在登记表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三个大字,林涧灼

    这是他唯一会写的汉字,三个字,笔画走向自成一派,三个字各有各的狗爬方式,还非常林涧灼地一人霸占两个格子,写完,男人潇洒的把笔一扔,转身离去

    就像似耍大牌的明星,医院门口的台阶都仿佛是他一个人的梯台,男人优越的身材与强大凛冽的气场,让他不管走在哪,都是焦点

    女护士呆呆地看着男人离开,喃喃道"先生,电话号码… "

    电话号码还没留,要怎么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