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毒还是卧底》 第1章 讨厌鬼! 【混蛋毒舌女王受X长发作精鬼畜攻】 (伪骨科X年下攻) 本文为半架空设定,部分主要出现的国家为虚构,因为涉及毒品贩卖等,很多敏感题材 *文中大量三观不正 正文 ——— 吉比勒 一个被称为流民聚集地的国家,每年的犯罪率高的吓人,每10万人里,就有153个死于谋杀,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吧 当然,有穷逼,就有土豪,在这一眼望去全是烂尾铁皮屋的地方,却矗立着一座灰色的巨大建筑 它立于一切之上,巨大建筑的周围是坚固的城墙,将这座建筑防守的固若金汤,但这和吉比勒的政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并且正正相反 这里是毒贩的老巢,基地 一 黑发青年躺在沙发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这个狗窝一样的房子是他的家 林涧灼散漫的抽了口烟,他的身边坐着的小男孩,是他从南里马亚战场上捡来的便宜弟弟 林淮远坐在地上,小脑袋趴在沙发上,小声嘟囔"哥哥,你可以不做卧底吗?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 青年散漫地吐出一个"不" 林淮远瞪着青年"为什么!" 林涧灼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什么为什么,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又他妈不是警察给老子开工资,老子当个屁的卧底!" 见男孩还想说话,青年指着小男孩的嘴,威胁道"闭嘴,再说一句我就揍你" "哥哥!" "叫爷爷也没用,我肚子饿了,去给我搞点吃的来" 小男孩眨了眨大眼,很是为难"可是,可是,我不会煮饭" "不会就学,不然长两条胳膊干嘛用的?快点,好好学好好做,做好了叫我起来,我先睡会"说罢,林涧灼把烟头往桌上一按,随意扔在地上,青年转过身就要睡午觉 男孩的心里又怕又气,他不敢把林涧灼叫起来,但饭要怎么做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懂 林淮远急的都快冒烟了,最后仰起小脸"哇!"的一声,站在原地仰头痛哭 这一嗓子,林涧灼那点睡意瞬间蒸发,青年起身怒吼"哭什么哭!你再掉眼泪我就揍你!" 林淮远也不管,两只小手抹着泪,就是哭"呜呜……你个讨厌鬼!那你揍我吧!……呜呜…呜呜…… " 青年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揪着男孩儿打屁股,最后林淮远嗓子都哭哑了,只好乖乖地去做饭 林涧灼躺在沙发上,满意的看了厨房一眼,只见男孩正站在板凳上,手里拿着铲子在锅里翻来覆去,男孩儿的双眼已经肿成了两颗红彤彤的核桃 捡了个便宜弟弟,小的时候能当保姆用,长大了还能给我干活,他林涧灼终于也是过上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了 青年这样想着,饭就端了上来,但看到盘子里那坨黑糊糊的东西,林涧灼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经常跟着boss在世界地图上到处跑的专业打手,他什么恶劣环境没经历过,饿了可以吃虫子啃树皮,渴了可以喝脏水挖泥汤 但眼前黑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林涧灼第一次产生了怀疑,他看着小男孩,手指点了点盘子"这是什么东西? 林淮远抽泣着,结巴道"饭,饭" "饭?" "你他妈是不是下毒了?" "我没有!我说了我不会,是你非要让我做的!" 林涧灼眯起双眸,审视着林淮远,这男孩是他一年前在南马里亚的战场上捡到的,当时他就知道这小子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了,又娇气又爱哭 青年骂道"废物" 男孩委屈极了"呜呜…我才不是呢!" "闭嘴!不许哭!当年怎么没把你从船上扔下去喂鲨鱼?我对你真是太仁慈了" 第2章 南里马亚 一年前 南里马亚 一个充斥着穷鬼与暴徒的地方,人们宁可忍饥挨饿,也不愿放弃吸毒,廉价的合成毒品泛滥成灾 * 南里马亚·贫民窟 水沟震动 六辆黑色的越野淌着泥水飞驰而去 越野里,坐着五个人,从长相上看,都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每一个都是杀手、打手、散兵,反正没有一个具体的称呼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是毒枭手下的鬣狗,而现在,这群鬣狗正位于南里马亚的边境,准备撤离,回到他们的老巢,吉比勒 车上 贝里手肘撞了下身旁的东方青年"Liner,怎么从来没没听过,你有什么火辣的地下情人啊?" 不等青年开口,一旁的马丁已经挤过来唏嘘道"liner这辈子估计也只有哥伦比亚的妓女会为他的脸买单了" "哈哈哈哈!"几人瞬间大笑 林涧灼怒了"笑够了没有!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就应该滚去南里马亚的贫民窟去,免得白饭吃多了,脂肪长进了脑子里了" Liner是林涧灼的代称,这个称呼的由来无他,只是因为这帮混蛋叫不准他的原名,每次不是那个谁,就是调子十八弯的叫法 见这帮人还在笑,林涧灼就要抽到让他们好看,余光却不经意地瞥见了窗外,原本密密麻麻的铁皮房,早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青年表情凝重,瞬间没了打闹的心思,他们这是到南里马亚的战区地带了? 车上几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笑声戛然而止,一阵黑烟飘来,炮火声响彻了天空,原本的青白日也变得昏昏沉沉,战争的硝烟正笼罩在这片土地之上 "已经到战事区了?"贝里打开车窗,探出头,看着天空上的阴霾,咒骂一声,缩回脑袋,烦躁的抹了一把脸 所有人一改慵态,各自戒备,这里每一个人经历过的战场,甚至比多数退役士兵都多,子弹的喧嚣,无时不在提醒他们,失去的同伴 天空逐渐变黑 车队停在一片废墟地,领头车门被推开,一个棕发蓝眼的男人走下,他名叫霍格尔,是团中的队长 他站在后面越野前,敲了敲车窗,侍车窗降下,霍格尔道"boss下令全体修整一晚,明早再出发" 车上的人瞬间急了"什么!这里是战事区!我们随时都可能会被炸成碎片!boss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停下,明明只要我们继续行驶的话今晚我们就能出去了!" 霍格尔无奈解释"boss既然下令了,就说明已经做了风险衡量预判,我相信如果我们继续行驶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当作敌袭" "那也不能… " 霍格尔打断"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不熟悉地形,如果遇到袭击,我们可能会变得很被动,现在停下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那人沉默片刻,没好气道"知道了"他果断升起车窗,隔绝了霍格尔的视线 霍格尔下令,每人轮流守两小时,直至明早上六点 林涧灼慵懒的用尾指掏了掏耳朵,看向前方领头的越野,车窗里亮着微光,能看到窗帘上,倒映着模糊地黑影,那就是他们的boss 第3章 捡了个小孩 凌晨两点 林涧灼抬手看了眼时间,距离轮班,还有一小时二十六分钟 南里马亚的深夜与白天宛如两个极端的天气,白天的太阳热的好似要吸干地面上的所有水分,晚上寒风又要把这里每一寸的温度都刮走 青年被吹的一哆嗦,赶忙拉上了拉链,看着周围荒凉的废墟,不禁抱怨道"什么鬼地方" 他懒散的兜了圈,找了处墙根靠着,丝毫不觉得怠慢工作有任何问题,反正其他车队的人也在守夜,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先抽根烟吧,青年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嗒了一下没打着 林涧灼疑惑,怎么回事?又试了几下,啪嗒,啪嗒,打火机依旧只窜出几点火茬子 青年骂道"什么玩意儿,打火机都他妈冻蔫了?" 窸窸窣窣…… 青年迅速转身,举起枪喝斥道"谁!出来!" 林涧灼拉动枪杆迅速上膛,狼目般的双眼盯着动静的来源,一个满脸黢黑的小家伙从巨石后探出脑袋,小家伙对上青年凶狠的目光,惊恐地迅速缩头 林涧灼压制住条件反射,没瞬间崩了他脑袋,青年一步一步的缓缓靠近,待到看清那个黑影 竟然是一个小男孩? 涧灼打量了小孩一圈,这小孩脸脏的都看不出人样了,是被拉去充军的童兵吧 许是林涧灼的声音太大,惊动到车上的人,车上传来马丁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孩听到马丁的声音,吓得要跑,却被林涧灼眼疾手快从后拎了起来,小孩四肢悬空,各种狗爬,挣扎着 不一会儿 马丁、贝里、希特儿和拉普雷,车队上人全下来了,四个身形魁梧的外国佬手拿枪,满脸新奇的看着林涧灼手里的小孩 "Liner 这是哪来的小家伙呀?"希特儿好奇的问道,林涧灼偏头"后面抓来的" 马丁看着这小孩也不知道才几岁,凑上前,用手指戳了戳小孩黢黑的脸蛋问道"小孩儿你听得懂话不?" 小孩被马丁突然靠近的大脸吓一跳,磕磕绊绊的开口"放!放,开!我…" 几人都是一脸震惊…这个语言,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林涧灼 "这…"贝里瞪大了眼睛,支吾了一会才开口"Liner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林涧灼愣了,这里是南里马亚,和华夏中间隔了条十万八千里的大海沟,在这里?有华夏的小孩?能被拐卖到这里来,有够倒霉的 贝里"Liner ? " 林涧灼反应过来"他叫我放开他" 拉普雷"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涧灼挑眉"扔回去呗,还能怎样" 青年把手上小孩扔掉,男孩摔在地上痛叫一声,爬起身,撒开腿就往废墟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林涧灼愣了愣,嗤笑"小泥猴,跑得还挺快"青年看着手上粘着的黑泥,嫌弃的拍拍手"呃…脏死了,真他妈恶心!" 黑暗中 随着轰炸声响起,远处突然传来凌乱的的脚步声,林涧灼警觉抬头,盯着远处的黑暗 "砰!" 一声枪响,子弹划过越野,又是几声枪响,子弹如雨点般飞来,青年看着脚边的数排子弹窟窿 大喊一声"有人袭击!" 几人瞬间分散,各自躲在掩体后,林涧灼连滚带爬,躲到了墙根后,等枪弹声停下,青年探出半个头,向外瞄了一眼,发现远处的霍格尔 他从车厢后拿出了火箭弹? 青年想上前制止,但为时已晚 随着"砰!"一声,火箭弹发射,巨大的后坐力让男人后退两步,炮弹在远处瞬间炸开花,火光四射,这动静,林涧灼心觉不妙 一大批人冲了过来,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人,各个都是一副黑头黑脸的模样,连骨瘦如柴的老东西也拿着枪 林涧灼喃喃道"真是活见鬼了"撇头啐了口,直接举枪,一发子弹贯穿那个老东西 又是数发精准射击,林涧灼发现对面的准头简直是差到极致,作为被偷袭的一方,本应很被动,但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伤亡,这只能说明对面大多是半路抓来的烂鱼臭虾,别说开枪打人了,枪在他们手里,说不定还不如棍子呢 林涧灼鄙夷的笑了笑,难道给猴子拿上枪,牠们就会打仗了吗? 突然,林涧灼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窜了过来,转身迅速开枪,那东西跑得太快了,子弹全打在墙壁 偷袭?林涧灼冷冷道"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连着墙板一道崩了你" 墙板后面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别…别打我" 小孩? 林涧灼这才垂下枪,回头观望战事,不算紧急,转过头来,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小孩听是熟悉的语言,激动的连滚带爬,一路跌跌撞撞跑来,一把抱住青年的小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祈求的看着林涧灼"我…我,害怕,求求你!带我走吧!我想回家!" 男孩可能是太久没说话,说起话来磕磕碰碰的,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滑过他黢黑的脸颊,也没洗去他脸上的黑灰 男孩满怀期待的看着青年,祈求他能施舍一点同情 很可惜,林涧灼铁石心肠,就算小男孩再可怜,也没有动容,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的去了,他又不是活佛,普渡不了众生 青年用力甩腿"把你的脏手从我的裤子上拿开!"小孩不肯,仿佛这是根救命稻草,双手抓得更紧了,在青年的裤子上留下串黑印子 林涧灼本来就烦躁的心情,瞬间被点燃了,张扬的五官,变得扭曲"艹!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吗?!" "我叫你!放手!"青年恶狠的一脚狠狠踢在小孩腹部上 小男孩重重地被踢出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肚子撕裂般疼痛,他趴在地上,胃酸反流,想干呕,但胃里什么都没有,呕半天,只呕出一堆恶臭的胆汁 男孩虚弱的继续祈求着"求求你…了,要怎样…你才能带我走"这是他唯一能活下来的办法,求生欲让他放下尊严,像狗一样卑微… 林涧灼看着男孩的模样,心中的烦躁渐渐消失,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饶有兴致摸了摸下巴"行啊" 小男孩漆黑的双眼瞬间亮了"真!真的吗?" 林涧灼不语,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枪,扔在地上,小男孩不明所以的抬头, 只听青年不紧不慢地开口"等这场仗打完,你还能活着回来,证明你不是孬种,我就带你走" 随着青年的话一字一字落入男孩的耳中,脸上的喜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等小男孩儿回过神来,眼底只留下了青年漠然远去的背影 他失神地低头,看着那把黑色的手枪,喃喃道"活着…"在这种地方,活着的几率是多渺茫啊…男孩不禁绝望 他本来是个少爷,结果在经过南里马亚时,豪车被当地的人拦截了,那些人抢光了车上的东西,打死了司机和保镖,他们把他丢到了这里,如果不是这群人… 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 男孩眼中充满对存活的渴望,他咬紧牙关,一把握住地上的手枪,对着远处的背影"我会活下去,证明给你看的!" 林涧灼不以为然,轻蔑地瞟他一眼,移开了视线,片刻后,他来到受伤的霍格尔身边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霍格尔坐在越野车后,给自己包扎着伤口,他挪了个位置,示意让他坐下说,林涧灼点了点头屈膝而坐 霍格尔点了根烟,慢慢开口"现在情况还好,我们武器装备都很充沛,这场枪战不过是时间问题,毕竟对方人太多了"说完就递了根烟给林涧灼 林涧灼接过烟,想拿出打火机点上,结果打了好几下也没火,这才懊恼的想起,…这打火机用不了了 "借个火" "给"霍格尔丢过来一个火机,林涧灼一手接住,终于顺利地点上了烟,两人坐在越野车后抽着烟,灰色的烟丝瞬间就弥漫在了周围,一支烟完,谁也没有说话 林涧灼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拿起枪道"我先走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抽烟,这帮混蛋们就要闹了" 霍格尔笑了笑,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这场枪战正如霍格尔所说,结束只是时间的问题 黎明到来时,随着最后一声枪响,那些人终于不敢再来了,他们四散而逃,只留下一些依然试图挑战的敢死队,两分钟后,他们都理所当然的都去领了盒饭 在子弹的面前,猴子的反抗显得格外的可笑,林涧灼手上、脸上全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他抬手擦了擦脸,站在别人的车窗上看了看 有些无奈,好吧,还是很脏,但好歹是有点人样了,他的大腿被人砍了一刀,走起路跟灌注水泥一样沉重,慢吞吞地走到他队伍的越野车前,准备上车 此时,身后一阵东倒西歪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砰!"是肉体重重摔在地面的声音 什么东西?林涧灼回头看去,只见地上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他眯了眯眼,这是!那个小孩? 林涧灼怔了怔,竟然还活着?哼,真是不可思议,他撑着身子蹲下来,探了探小孩的鼻息,喃喃道"好吧…还有气儿" 不过那又怎样呢?他自诩自己说话就跟放屁一样,难道他还要对自己随便放的屁负责吗?如果负罪感能在他心里停留哪怕一秒,都是对他人格的藐视 青年果断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只是,脚在踏上车梯时,脑海里突闪过小孩卑微乞求的模样 几年前好像有个人和他说一段话"在这种鬼地方,活着就已经要拼尽全力了,很多人都是别无选择的,他们也渴望生存" 林涧灼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小孩,心中忐忑,他现在的处境连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负担得起多一个人的风险呢? 林涧灼烦躁的抓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 青年收回车上的腿,走到男孩面前,弯腰将小男孩一手拎起,带回了车厢,和马丁几人说了一下情况 拉普雷不解地调侃"liner你怎么做起慈善了?是不是脑子里进恶魔了?" 林涧灼拎着小男孩,一把推开占着他座位的拉普雷"切,我脑子进水了,少管我" 青年坐下后,还是觉着挤,不满的骂道"滚一边去,你他妈一个屁股要坐两位?一座位还不够你放腚了?" "得"拉普雷见青年扳着张臭脸,也不想找架打,让步的住里坐了点 林涧灼检查了男孩的伤势,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算太严重,估计是体力消耗太大才晕倒的 他看了眼窗外,战火的硝烟覆盖了天空,让旭日的光芒夹缝生存,青年忍不住叹息,心里有些懊恼,他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4章 渡鸦 无辖地带,一个不属于任何国家管辖的荒漠 离开了南里马亚的地境,他们来到这片无辖地带,窗外的风景好几日都是一成不变,全是崎岖石头和孤零零的树林 车里 林涧灼将绷带缠上手臂,他的一只手脱臼了,怀里的小孩睡觉还不老实,老是乱动,搞得他大腿上的伤又裂开了,青年看着又开始冒血的裤子,低声骂了声 "艹" 青年转头,看向后座的马丁"马丁,你上次在俄罗斯小妞那儿买的那瓶伏特加呢?拿过来" 马丁果断拒绝"没门,你别想打它的主意" 林涧灼骂了句脏话"这里除了你那瓶酒,还有什么能消毒的?我伤口都他妈臭了,你是想我死在这里吗?" 马丁眼角朝林涧灼大腿上夹了眼,不情不愿的翻出来"痛死你算了!" 林涧灼接过酒瓶一看,咧嘴笑道"哟呵,六十度的伏特加,烈呀 "林涧灼也不顾马丁怨恨的小眼神,直接咬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口 马丁瞬间怒了"嘿!Liner你这狗娘养的东西!我都没喝过呢!" 林涧灼用力擦嘴"有点烧喉咙" 马丁诅咒"烧不死你" 林涧灼没说话,烈酒能麻痹人的神经,半瓶伏特加下去,伤口都没这么痛了 看着染红的的迷彩裤,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温热的血液在流淌,也许是失血过多,青年脸色有些苍白,脑袋也嗡嗡作响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刀,手起刀落,将伤口周围的布料割下,随着一片粘着皮的布料撕下,林涧灼发现伤口都化脓溃烂了 妈的,要是再不处理就麻烦了,他可不想截肢 林涧灼将军刀用酒精消毒了遍,咬紧牙关,一刀下去,狠决的把烂肉剜走,青年五官瞬间扭在了一起 该死!真他妈痛啊! 林涧灼手下动作不停,随着最后一块烂肉被割掉,鲜血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窜,弄得到处是血 一旁的拉普雷被血腥味冲得直皱眉,忍不住骂道"喂,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玩死了,死了还得把尸体带回去,天这么热,估计路上就得臭了" 青年忍痛道"死不了…" 拉普雷险恶大笑,从青年手里夺过酒"死不了?那正好,我帮你倒吧,反正也死不了" 说完,不等青年反应,拉普雷直接把酒倒了下去,剧烈的疼痛让青年瞬间惨叫,灼热的酒精瞬间把伤口煮熟 林涧灼痛的五官扭,一缓过来,他恶狠狠的盯着拉普雷"拉普雷!我艹你妈!要是有机会老子一定爆了你的头!" 拉普雷乐呵地笑道"你先活着再说吧" 一旁的马丁看得发怵,身体忍不住哆嗦一下 林涧灼草草包扎完伤口,闭着眼,双眉紧锁着靠在椅背,等待身体适应疼痛,硬扛是他的家常便饭,战场上麻醉剂都是奢侈,疼痛与压力,会导致很多士兵主动吸食飞叶子,麻痹自己的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疼痛不再那么强烈后,青年才开始给小孩处理伤口,过程中,青年惊奇的发现,这孩子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手心却是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是个没干过活的 竟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子? 林涧灼疑惑的看着小孩狼狈的模样,心里嘀咕道,怎么会落魄成这样? 过了几个小时,天色渐暗 小孩醒了,鼻底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随着双眼睁开,他发现自己躺在青年的怀里,小孩摸了摸身上的纱布,觉得有些不真实 身上的伤口…是那个人做的吗? 小孩喃喃道"我竟然没死… " 男孩忍不住仰头,打量起这个铁石心肠的青年,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丝人性的温情,但很遗憾,这个人从身到心都是硬的… 青年很高,也很瘦,身上的肌肉非常扎实,躺在他的怀里并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没什么脂肪的原因吧,单是坐在他的腿上就硌得慌 小孩默默的注视着他的脸,青年垂着脑袋紧闭双眼,苍白的脸上依旧蹙着眉,好像连睡觉都是一件让他感到很烦躁的事 腿有点酸,小孩忍不住挪了挪身体,微弱的动静让青年瞬间警觉,两人四目相对,青年的瞳孔漆黑无比,黑的深邃,黑的死气,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海沟 青年薄唇微张道"醒了?" 这两个字,从青年冰冷的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真实,看来,他真的活下来了,小男孩双眼止不住的发涩,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你哭什么?" 小孩答非所问,泪眼婆娑道"你竟然真的带我走了" 林涧灼复杂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侧头想继续睡觉,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念头,重新睁开眼道"你既然选择跟着我,那从今以后你就得一直跟着我,给我做事,知道了吗?" 小孩瞪大了眼睛,结巴道"可,可是,我想…" 我想回家… 男孩对上青年眼神中的冰冷,后半段话随着唾液一同咽下 林涧灼"没有可是,要么跟着我,要么现在就滚,如果你不是我的人,那我也没必要救你了" 小孩吓得小脸苍白,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个鬼地方了,男孩蠕动嘴角,还是开不了口,他急的都快哭了,泪水在眼眶中摇摇欲坠,脑中闪过青年冷血的神情,这个人绝对不是吓他的… 男孩迅速咬住舌头,小脸上五官一紧,痛的把眼泪收住,比起活着,这又算什么?只要活着,他总有一天能回去 男孩抬头看着青年,僵硬道"我,我知道了" 林涧灼点头,坦然接受,青年厌厌的看了眼窗外的荒漠 小孩跟着青年的视线,看向窗外,那里只有一片荒漠,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涧灼眼都没移,惜字如金的吐出三个字"林涧灼" 林涧灼…小孩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字长什么样,但他记住了读音,小孩一脸认真道"我记住了" 青年不悦的扯扯嘴,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记的 随着暮色降临 Boss下令停车,现在这里是一片荒漠,这里除了两只腿跑的蜥蜴,就是天上飞的小鸟,所以今晚没人需要守夜 半晚,车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层次分明的呼噜声伴随着沙沙作响的风声,形成了种莫名奇妙的节奏感 黑暗中 林涧灼突然睁开双眼,漆黑流光的眼眸在黑暗中迅速闪过一抹精光,他眼神环顾四周 小孩正趴在拉普雷的身上呼呼大睡,也许是太过疲惫,也可能是这里太过安全,车上的人都少见的陷入了深度睡眠 林涧灼打量着窗外的地形,目光锁定在一片树林,心中叹息,自己活得简直比狗还累… 这个想法一出,林涧灼自己都笑了,他在想什么呢,狗哪有这么累,青年轻手轻脚的打开车门 "咔嗒" 车门开了一条缝隙,林涧灼回头,车上的呼噜声依旧响亮,常年做这一行的,几乎都会拥有敏锐的直觉,可能是太累了,大家都睡得很沉 青年站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看向这片荒漠,他仿佛看到自己贫瘠的未来,空气中都是沙尘的味道,青年舔了舔起皮的嘴唇,扭头走向小树林 林涧灼在树林中蹲下身,将手电筒打开,叼在嘴里,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干枯的杂草地,他从掏出口一个折叠款式的黑色旧电话 林涧灼动作熟练的将老式手机后盖推开,装上电池,又从口袋里拿出小号螺丝刀,开始在手机后面拆拆拧拧 不到片刻,手机后就多了个小零件,是个自制的信号接收器,林涧灼觉得如果有一天他改行去修手机也不错,以他的实力肯定能在非法市场上混得风生水 青年按下电话的开机键,好一会儿,手机终于亮了,林涧灼手指迅速拨出一个号码,随着一声接通… 华夏 下午三点四十六分 穿制服的男人急急忙忙的,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不等里面正在开会的大小警长发问,那中年男人慌张的看向会议室中间 男人喘着粗气"阮局!渡鸦!是渡鸦…他传了个讯息!" 阮局起身,双手拍桌"什么?!" 他立刻暂停了会议,让所有人先离开,他冷静的命令"立刻让技术队的人员都过来,试看能不能定位号码,找到"渡鸦"的位置!然后把局内的刑侦队全都叫来!立即开会!" "是!"应了声后男人又匆匆忙忙的推门离开了 紧急会议迅速召开,男人将信息投屏到了荧幕上开口"渡鸦叫我们去南里马亚,他让我们联系当地警局一起行动抓捕乔布莱·曼斯" "他说这个地头蛇不是表面上的黑社会,而是0816在南里马亚的走私渠道,但他们的交易出了问题,0816不会再使用这个渠道了,现在就算是调查的最好时机" 阮局抬手揉了揉额角,眼底有些憔悴的缓缓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尽快上报部门的,希望能在三个星期内审批下来" 会议结束,每个人抱着一捆批文火急火燎的去跑审批了,等人都走光后,阮局坐在办公椅上,翻了翻手中的资料,愁眉不展地喃喃道"渡鸦…你到底是什麽人?" 渡鸦是三年前横空出世的 阮局回想起了当年,一通电话打来,他说他叫渡鸦….这肯定不是真名,至于为什么会取这个代号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电话号码,原本是属于编制卧底高长年的,但他三年前就在任务中不幸暴露,身亡了 而"渡鸦"并不是警方挑选出的卧底,华夏户口上也从来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除此之外,他们就一无所知了,以前技术组也有试过录下他的声音然后进行比对,找出了168个相似人员,把这些人都查遍了,也没一个是对上的 渡鸦的立场一直很模糊,他手机上有着极强的反追踪系统根本无法定位,也无从得知他与0816之间是什麽关系 而0816号,是一个犯人的编号,名叫衍之行,亚非洲一级通缉犯,亚洲最大的毐枭,曾经在亚洲贩卖了高达吨重的鸦片类毒品,一瞬间让毒品在亚洲掀起了轩然大波 亚洲各国政府连夜下达了通缉令,但0816早已经离开了亚洲大陆,潜逃到了吉比勒继续贩毒走私 他拥有非常大规模的非法武装,直接成了吉比勒上的土皇帝,让当地政府几乎成了个摆设 第5章 林淮远 马内亚·罗非码头 他们准备出海回吉比勒了 码头边,一辆中小型游轮,它优美的身形与华丽的外表,好像金碧辉煌的写着我很贵,三个大字 从车上下来的马丁,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惊讶道"这也太酷了吧!boss连游轮都能搞到,也太有钱了吧!" 一行人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看看西瞅瞅,硬是拖拖拉拉了小二十分钟才全上了船,船上那更是不得了,里面高级的仿佛他们是来度假的,希特儿双手合十,目光虔诚的看着游艇中央的金色上帝雕像"我的上帝啊!我感觉我来到我的天堂!" 跟在林涧灼身边的小孩对这份繁华,却出乎意料的淡定,金碧辉煌的景色他早就看腻了 霍格尔从船舱走来,他拍掌,让所有人看过来,才提高音量的宣布"房间都已经分配好了,你们先回去吧,boss说晚上开酒庆祝一下任务完成 欢呼声中,霍格尔叫住了准备回房的林涧灼"Liner ,boss说要见你" 林涧灼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转头拍了拍贝里的肩膀"贝里,帮我把小孩带回去" 贝里"行,那我…"霍格尔打断道"把小孩也带上吧,正好让boss见一面,免得以后问起来我不好交代" 贝里看向林涧灼,青年不语的点点头,对着小孩抬了抬脸"跟上" 几人来到游轮的顶层,这里是boss的休息室,霍格尔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侧身,示意他们进去 两人进去后,霍格尔就自觉离开了,走前还带上了门 boss正在喝茶,他是个亚洲人,具体什么国家的看不出来,年龄也看不出来,但能大概知道是个中年男人 他名叫衍之行,亚洲最大的毒枭,被通缉后就来到了吉比勒这个政治混乱的地方继续发展他的贩毒大业了 衍之行温和的笑了笑伸手示意,让他来坐下说 林涧灼点头坐下,小孩紧张兮兮的站在青年身旁,也不敢坐,直觉让他对这个男人感到恐惧,唯有在林涧灼的身边才能得到一丝安慰 衍之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林涧灼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心理变态都是这副恶心的模样 衍之行的手随意的搭在桌上,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这次的任务很顺利,Liner 你的功劳不小,让我们的货没流到乔布莱·曼斯手里,而且因为你发现的及时,给了我们很多时间将货分批卖给南里马亚的其他地下势力" 衍之行顿了顿,语气淡淡道"这个贪婪的地头蛇,竟然想用高纯度的幌子用三倍的价格将我的贷倒卖出去,要是真的流入了市场" "生产痕迹一查就知道是哪来的了,这会对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Liner你可以提出一些要求,如果我能办得到的话" 林涧灼笑了笑"那我可以要这艘船吗?中间的那个金色雕像看起来蛮值钱的" 衍之行没说话,笑着抬手抿了一口红茶,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林涧灼也不自讨没趣"那给他取个名字吧 衍之行挑了挑眉,抬手让人拿了一个黑色的木箱来,木箱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做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精美的浮雕上好像写了我很贵三个大字 林涧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衍之行将箱子推到他的面前,抬头示意青年打开它 林涧灼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套茶具,他不懂这些,但这东西大概是boss的收藏之一,价格肯定不菲 林涧灼"这是…" 衍之行"这艘船不行,但这套茶具可以,这是我在一个老朋友那讨来的,这里的紫砂壶不算是最上等的但也价值这个数"他用伸出了两根手指比了个六 六百万吗?这个数额其实对林涧灼而言并不算太大,但谁又会嫌钱少呢?林涧灼眯着眼,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衍之行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依旧是一副玉公子的模样"既然公事谈完了,那就谈一下私事吧,说说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小孩听不懂,但在触碰到衍之行视线的一瞬,小孩炸毛了,他紧绷着身体,他觉得,这男人看人的眼神就跟看东西一样… 林涧灼摸了摸黑木箱开口"这是我在南里马亚边境捡到的,看着顺眼就带回来养了,之前在路上也有想过给他取名字,但取了几十个我都不喜欢就拖到现在了" 衍之行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开口,那我就自便了,这孩子是从华夏来的那就取个华夏的名字吧"衍之行垂眸摸了摸下巴片刻后开口"叫淮远吧,淮水远流图个好寓意吧" 林涧灼将三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一遍,勾起一抹笑容,点头淡淡道"嗯,就叫这个吧" 衍之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的 林涧灼目光散漫的坐在凳子上,仿佛刚才的想法只是一个幻觉 衍之行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笑道"现在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奔波一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晚上别睡过头就行" "知道了,boss " 两人离开后,小孩立即问"哥哥,刚刚那个人是谁?" 青年听到这个称呼后皱了皱眉,片刻后还是欣然接受了,林涧灼厌厌回道,"我们的老板,给我们发钱,让我们卖命的"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给钱?卖命?虽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给钱就愿意不要命,但是给钱他懂 男孩忍不住地想,那是不是只要他给钱,这个人就会带他回家? 小孩原本茫然地神色洗劫一空,他欣喜若狂的抓住青年的手,眼中满是期待"那你带我回家吧!我家有很多钱!我能买你一辈子,你就带我回去吧!" 林涧灼被小孩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男孩见青年眼神困惑,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林涧灼也大概明白了这小子想表达什么了,心里有些说不上的诡异,他不屑的瞅了眼小孩,衍之行要是知道这个五岁小孩要用钱来挖他墙角,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这小子心里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竟然还想回家?真是想得美,他捡到的东西,那就是属于他的 林涧灼蹲下身,一手捏住小孩的脸颊,用力的捏了捏,威胁道"这些话,如果再让我听到一次,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小孩脸一白,瞬间不敢吱声了,青年见状才满意的松手,起身想了想又道"你想走,也可以,不过,你只要敢走,就别想着再回来了" 小男孩脑袋一缩,哆嗦了一下,无措的边哭边叫道"我再也不说了!我不走!你别扔了我,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林涧灼故意不说话,等小孩儿都快哭岔气了,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他,语气轻佻"这可是你求我的,但如果你要走的话…… " 闻言,小孩的脑袋就摇成了拨浪鼓,双手紧紧抓着青年的裤腿,一边摇头一边哭"我不走,我不要走!" 林涧灼绕着胳膊,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那从今天起你就忘了曾经的名字吧,以后就叫林淮远,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小孩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现在就算青年让他叫爷爷,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第6章 海盗 夜晚 夜晚的船舱和甲板上,混蛋们聚集在一块儿,掠夺着餐桌上能看到的食物,每个都魁梧的像头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索马里海上,三天饿九顿的海盗 林涧灼觉得,这种土匪就算把他们和真的海盗放在一起,海警来了都得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倭寇 酒精有些上头的马丁一手揽住小孩瘦小的肩膀"你这倒霉孩子…怎么给Liner当了弟弟?" 小男孩忐忑不安,想从马丁这条大毛毛虫手中挣脱,但马丁粗壮的手臂就像钳子一样死死的将他固定在臂弯 林涧灼又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想挣扎又挣扎不掉,只好哭丧着脸对马丁说"叔叔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马丁也听不懂小孩在说什么,但他会承认吗?不可能的,所以只当作是喝醉了没听见 小男孩没办法,只好用眼神向一旁的林涧灼发出求救,但青年也在喝酒,脸上有些醉意的看着拼命向他使眼色的小孩 青年眯眼半晌后,开口"你…… " 林淮远大眼眨巴了两下,期待的看着青年,结果青年只是皱了皱眉,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林淮远彻底绝望了,下一秒,马丁抬起杯子又开始吨吨吨的喝,酒水一半都洒了,全倒在小男孩头顶 小孩"…… " 马丁又开始抱着小孩"你真是太倒霉了,我太可怜你了,你竟然给liner当弟弟,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林涧灼闻言怒了,他接收不到小孩的眼神,但马丁的言外之意他是接收的一清二楚 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指着马丁的鼻子骂道"去你妈的,骂谁呢!我看是给你当弟弟才倒霉吧,吉比勒妓院里还有你没睡过的婊子吗?要是她们都给你生儿子,你现在就不应该做杀手了,你应该去踢足球!" "哈哈哈哈哈!"餐桌上的混蛋们拍桌大笑,把林淮远吓得缩到林涧灼身边 小男孩有种进入狼窝虎穴的感觉,这里的人各个身强体壮,刺青的刺青,穿洞的穿洞,脸上带刀疤的更是不计其数 林涧灼指着他的鼻子骂,马丁也不在乎,反而以此为荣,他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没办法,都怪她们太火辣了" 拉普雷忍不住笑了"所以你就和她们所有人都睡了?" 马丁直接拍桌"是的!" 林涧灼笑骂"你真是匹种马" 林淮远拉着林涧灼的手小声的问"哥哥,我们可以不在这里吗?我有些害怕…这里的叔叔长得都好奇怪啊…" 不等林涧灼回答,他一旁的刀疤男,看着小不点露出了笑容"喂喂喂,小不点儿,我听得懂的" 林淮远吓得小脸都白了,捏着林涧灼的手支支吾吾"啊!对不起,叔叔" 刀疤男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坐在他隔壁的尼泊克有些无语"行了,你别逗他了" 尼泊克转头复杂的看了眼林涧灼问"Liner,我认为你应该告诉这个孩子杀手团的事" 林涧灼点了点,不管他是什么立场,小孩现在都是属于杀手团的,是应该和他说清楚 他对尼泊克的态度一向是比较好的,应该说这里所有人对尼泊克都是比较尊重,这种感觉就好比打架斗殴的混混往往会对成绩优越的知识分子产生一种特别的敬佩感? 尼泊克算是杀手团的一股清流,他完全不会打架,但是在炸药与医学方面有着非常专业的知识,他的身上有一种非常学识的气质 林涧灼和他说话时,都会下意识的把嘴巴放干净 "既然如此,那就正式介绍一下了!"林涧灼清了清嗓子,弯腰把小孩拎上餐桌,对着所有人说"以后这个小菜鸡就是我们杀手团的一员了!" 这句话林涧灼是用华语说的,主要是说给小孩听的,至于那些听不懂的人,那就让他们听不懂吧 男孩小脸苍白"杀…杀手团?" 随着酒杯的碰撞,介绍仪式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在小孩大受打击的表情下,结束了… 林涧灼被一帮混蛋拉着灌了五六瓶下去,就连小孩也被人灌了两杯,小孩摇摇欲坠的被尼泊克带去了二楼的沙发上躺着了 公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臭味相投,同类相吸的原故,游轮刚驶进公海就被一伙真海盗给盯上了 对方直接开着快艇,迅速把船包围,这些快艇在漆黑的海面上袭来,海盗们个个伸手敏捷,直接带着抢就爬上了船甲板 海盗们拿着枪开始搜刮东西,最先被打包带走的就是中间的金色雕像,这个金色雕像实在是太沉了,搬动时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船舱里的,杀手团察觉到不对劲,林涧灼暗道不妙,他刚才没少喝,这会儿酒精都上脑了,这节骨眼上竟然来人了 他看了眼其他人,状况也差不多,甚至有几个喝的太猛了都倒下了,危机来的猝不及防,所有人的处境都变得非常被动 林涧灼在心里算着时间,现在差不多要到公海了,会不会是boss的商敌雇佣来买凶的? 外面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越靠越近,林涧灼一个助跑,蹬在门上,宛如壁虎一样撑在墙角上,等待时机 "碰!"门就被暴开了,林涧灼在那人进来的瞬间,立刻倒挂,用胳膊扭断了他的脖子 对方确认杀手团没有武器,也不犹豫了,直接举着枪就要冲进来 林涧灼"该死!" 他双手扒着门框,直接给要冲进门的海盗一脚 落地后,他百米冲刺一样往墙多的地方跑,身后立刻就追来一小波海盗,凭着自己对地形的了解,利用墙体挡子弹 但不可能这样一直极速奔跑,林涧灼必须要甩开他们,不然他的下场就可想而知,林涧灼一边绕,一边观察,很快就发现厕所的墙角边有一个很高的消防箱,他快速地目测一眼高度,可行 海盗几乎是穷追不舍地撵在他身后,根本没有机会,林涧灼喘了口没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跑 又来回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找到机会,一个拐弯加速,给对方制造一瞬间的视野盲区,利用这几秒,灵活的爬上消防柜 他后背紧贴墙面,强迫自己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些海盗急着追人,根本没往上看,让林涧灼逃过一劫 听到脚步声跑远后,林涧灼松了口气,悄无声息的从柜子上下来,他努力平复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声迅速往武器库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他就成功进入武器库,看来这帮人没有发现这里,他迅速穿上防弹衣,在腰间挂了几枚手雷,从枪架上拿起两把冲锋枪,背在身后,手上拿一把机枪 手头有家伙的他就直奔船舱去了,他绕路从后面偷袭,把那一群倭寇们从后背打了个透心凉 他上前数了数地上的倭寇尸体,人有点少,看来大部分的倭寇是去其他地方了 这点人数来看,贝里他们应该不会出事,他刚走进船舱就看见了地上有几个杀手团的人,都是其他队伍的,而贝里和拉普雷还有几个其他队的人都中弹了,尼泊克正在给他们包扎伤口 贝里等人见来人是林涧灼,脸上都很惊讶,毕竟那帮海盗手里全都有家伙,出去没有被瞬间打成筛子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结果他道好,不但活着还把枪弄来了,贝里满脸不可置信的拖着胳膊问"你小子竟然真的跑掉了?" "这群海盗也就这样儿了" 中二青年林涧灼只是轻描淡写的把事情一笔带过,仿佛刚才那个被追的死去活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把背上的两把冲锋步枪扔给了只是受了点皮肉伤的马丁和希特儿,转头问尼泊克"你刚才把小孩带去哪儿了?" 尼泊克"二楼的沙发上" "好" 林涧灼应了一声就转身就离开了,他一路谨慎的走向二楼,希望他的便宜弟弟还有命在吧 但很不巧的是他刚转弯就看见了三个倭寇正向这里走来,他们拎着小孩正商讨着要怎么处置 林涧灼迅速后退,贴在了墙边,决定等他们走过来再解决,很快一只脚已经越过了墙角正打算转弯 林涧灼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的倭寇在附近为免打草惊蛇,他选择了用枪柄直接给他的下巴来上了一记,随后只听到咔嚓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头开裂了反正人是倒了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再用枪杆给后面的小兄弟开开瓢,三兄弟倒两,给剩下的那个吓了一跳,他撒腿就要跑,结果刚跑出去一段距离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后面重重的砸在了脑袋上摔了一跤 见人没晕过去,林涧灼就在他脑袋上补了一脚,人就彻底昏死了,他赶忙蹲下身把扔出去的冲锋枪捡了起来,这可是他唯一的武器了要是摔坏了就麻烦了 此时,小孩费劲的刚从第一个倒下倭寇身下爬了出来,他看到林涧灼后立刻就像小鸡见了母鸡一样飞扑了上去 他大叫了一声"哥哥!" 让蹲在地上,检查冲锋枪的林涧灼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猝不及防的来了个狗吃屎,摔在地面上 林涧灼"....." 林淮远没想到林涧灼会摔倒,赶紧从林涧灼的背上下来,有些心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支支吾吾的想扶他起来 林涧灼甩开他的手,翻身,坐在地上,摸了摸摔红了的手臂脸色有些不悦"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林淮远低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涧灼也不理他,突然头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能听到那些倭寇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堆话 是刚才的声响惊动了他们,林涧灼也顾不上发脾气,环顾四周,发现有个餐具矮柜,立刻拽着林淮远,让他钻进去躲好 林淮远害怕的坐在里面,有些慌张的拉住青年的袖口问"那你怎么办?" 林涧灼不耐烦"管好你自己" 他抬手把柜门拉上,留下一条难以察觉的缝隙后转身离开,给林淮远留下了一个背影 林淮远透过狭窄柜缝,窥探着外面的情况,直线的光芒垂照的他的脸上 第7章 哥哥,你别不要我 顶层是boss的地方,喝酒的时候boss和霍格尔都不在场,所以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林涧灼也不知道,也不在意,他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正在下楼,这动静看来人还不少啊,林涧灼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发制人 他蹲在楼梯口,等人一出现就用冲锋枪扫射,前面的海盗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但后面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对着林涧灼开枪 "砰!砰砰!" 一发子弹瞬间打穿林涧灼的肩膀,他迅速趴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到墙后,顾不上肩膀的刺痛,青年推开弹夹一看 艹!只剩下一发子弹了,林涧灼生气的骂了句脏话,拿出腰间的手榴弹对着海盗大声的喊"你们要是再敢靠近,我就让你们全都下地狱!"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涧灼的威胁起了作用,海盗们真的陆陆续续的停下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的男声,说话的正是对面的海盗头子罗莱"哦?在船上扔炸弹?这个想法很有意思…" 林涧灼语气冰冷"有没有意思,你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罗莱"我们是海盗,又不是敢死队,不过,看在你们很有钱的份上,就不杀人越货了" 他贪婪的拿起一个纯金打造的金人,又看了看身后收获满满的宝贝,心情愉悦的开口"值钱的东西都拿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想走?林涧灼听到罗莱说要离开,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疑问,这只海盗不是衍之行对头雇佣来灭口的? 林涧灼笑了,没有靠山的海盗就算能在公海上为所欲为,也只是一群海盗,得罪了吉比勒最大的毒枭,衍之行不会放过他们的 青年从墙壁后走出来,用枪指着罗莱的鼻子"你以为你走的掉吗?"林涧灼态度非常嚣张,颇有要狗仗人势的意思 罗莱挑眉,从裤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决定要毙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 下一秒,陆陆续续的脚步声跑了上来,罗莱意识到不妙,也顾不上和林涧灼叫板了,立刻要从反方向撤退 但马丁一群人已经包抄了后方,他举着枪,一脸怒气的开口"跑什么啊?刚刚不是很牛嘛?" 海盗瞬间被包围在了中间,罗莱不明白他们的武装来源是怎么回事?型号也非常统一,不像东拼西凑抢来的,难不成他碰上非法军火商了? 罗莱脸色瞬间变得有点难看,但事已至此,也只好无奈丢枪,见罗莱缴枪,其他海盗也陆陆续续的扔了武器 此时,杀手团从后让开出了一条道路,boss走了上前,他的身后跟着霍格儿 罗莱在看到衍之行的一瞬间脸上是恐惧的,这个人是谁他都有很大的把握能全身而退,但如果是衍之行,他一定会生不如死吧… 衍之行用手托着下巴慢条斯理的道"罗莱,我的老朋友久别重逢就给我送了份大礼呀" 罗莱万念俱灰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临走前衍之行拍了拍林涧灼的背"干的不错Liner" 尼泊克帮林涧灼取出子弹,包扎好伤口后,林涧灼就回到船舱客房区 一进门,林涧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浑身是汗也不想洗澡,眼皮子沉重的都快睁不开了 就在他要彻底睡死见周公前,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深夜 林淮远战战兢兢的坐在柜子外面,已经是很晚了,大部分人都回去睡觉了 马丁半夜起身想去放水,刚下楼就看到了柜子旁蹲着个黑影,两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啊!鬼呀!!"马丁被吓得惊叫一声 林淮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叔叔?" "小孩?" 竟然是liner 捡来的小孩? 可怜的林淮远,最后还是马丁于心不忍的把他拎到了某个睡得正香的混蛋房间 混蛋被突然闯进来的马丁吓了一跳,立马诈尸一样坐起来,三更半夜,被莫名其妙的吓醒,林涧灼拉着驴脸"马丁你最好解释一下" 马丁气笑了"能不能管好这小孩?你他妈的虐待狂吗?大半夜的放在外面吓谁呢!" 孩子…… 林淮远? 林涧灼的脑子终于勉强开机了,睁开眼,看见了小孩,不以为然的挠了挠背 青年突然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议"我靠!你是哪里来的傻逼!一双腿是摆设吗?这么久了,不会自己回来?" "我!" 林淮远看着他,心里又气,又难过,但却说不出口,最终,化为了句不痛不痒的"我讨厌你!" 马丁对林涧灼不是东西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了也懒得掺和,把小孩扔到了他床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黑暗的房间里,两人就这样在床上干瞪眼,小孩不哭也不闹,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林涧灼有些不自在"你想说什么?" 小孩摇头,他能说什么?这人对自己的感情是有限的,如果他太讨厌了,这人一定会把他扔掉的 林涧灼似乎有些不信"真的没事?" 林淮远还是摇头,语气淡淡道"没事,我睡了" 看着小孩自己爬到床边,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孩,林涧灼暗骂了句"烦人"果断躺回了床上 还以为这小子憋了半天要放大招了,结果就给他憋出个屁来 青年打了个哈欠,决定去邀请周公玩俄罗斯轮盘,但周公拒绝了他,明明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就是睡不着,辗转反侧,终于受不了了 他迅速起身,看向角落里的罪魁祸首,心里突然腾出了一团无名火,一把拉住小孩的手腕,将人强行拽过来,语气不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闹什么别扭!" "我没有!" 青年见小孩不承认,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小孩屁股上"啪!"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里异常的响亮 林淮远瞬间羞愤欲滴,愤愤盯着青年,就算他在落魄,也从来没有人敢打他的屁股… 男孩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那只打人的爪子,只听青年闷哼一声,骂了句脏话,下一秒,他就被用力地甩到了床上 青年气急败坏"你这小王八蛋竟然敢咬我!给你点颜色就敢开染坊!信不信我搸死'你?" 若是平时林淮远,大概气都不敢喘一下,但此刻他的理智已经被怒火烧对半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少爷也是有脾气的 林淮远冲过去,想推开青年,但没推动,反而自己摔了跤,起身,无能狂怒道"那你就来呀!打死我你也不会有一点感觉!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心!" 林涧灼也不惯着,一手捏起小孩的脸,眼神冰冷"要不是我,你的尸体早烂在南里马亚的泥里了,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林涧灼的话像凉水一样瞬间扑灭了林淮远灼灼燃烧的怒火,他哑口无言的挪了挪嘴…开不了口 林涧灼不留情,恶言道"你给老子记住了,你的命是老子给的,我要想让你死,你一定活不了,等你什么时候够格了,再来和我叫板,不然就学会闭嘴,少给我摆你那少爷脾气" 林淮远慌了,看着林涧灼冷冰冰的脸,他要被抛弃了吗?如果这人真的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小男孩不敢细想,沙哑的哀求道"对不起,哥哥,你别不要我…" 林涧灼一时语塞,看着小男孩,骂也不是,不骂又堵的慌,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气氛僵持了好一阵,青年冷哼了一声,命令道"睡觉!" 两人一夜注定无眠,各怀心事,背对背躺到了天亮 第8章 吉比勒 游轮行驶了一个星期,驶出公海,正式进入吉比勒的海境,boss开始频繁的找林涧灼一起喝茶,希特儿酸酸的阴阳怪气他好几天 一大早,林涧灼就被叫去boss的休息室了,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林淮远,自从上次吵架后,小孩和他疏远了很多,天天跑去隔壁房找泥泊克,三天两头的见不着人 林涧灼低声骂道"妈的,有本事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Liner你来了,进来坐吧"衍之行的声音打断了林涧灼埋怨,他抬一看,竟然不知不觉间的已经走到boss休息室门口了,门是开着的,boss正坐在里面看着他 林涧灼怔了怔 "好" 他坐在衍之行对面,衍之行抬了抬手,让人泡了杯红茶,抿一口,缓缓地说"航程还有两天就可以抵达吉比勒海口了,回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有任务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林涧灼"我要带那小子上岛,大概一年左右" 衍之行不置可否,脂腹摩擦杯柄"Liner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我认为你可以让他去跟着尼泊克,学点技术上的研究,并不是只有人形兵器才能叫做杀手" 林涧灼"这小子我以后可能会经常带在身边了,他不能是个废物,也不能平庸,他必须强大" 衍之行不再多言,没有再反对的必要了,卖青年一个人情 林涧灼口中的岛,是位于吉比勒的一座小岛,名叫勒里巴岛,是boss的私人小岛,整个岛的表面面积都是特训场,而地下是个军火库 这座岛上曾经盛在着林涧灼最黑暗的时光,在他十岁那年被迫成为了衍之行的"炼狱计划" 那里就是个人间炼狱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每天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最后麻木到看尸体也只觉得是在看一块肉而已,可能这就是他能活到最后的原因吧 但这么多年过去,一切早就不同了,早年的衍之行如果说是变态,那现在的衍之行就是披着人皮的变态吧,可能是为了表面的形象着想,他把那个岛改成了特训场 吉比勒 初来乍到的林淮远一下船,就被这里的景象震惊了,码头边全是颜色各异,形形色色的船 林淮远眼睁睁地看着一艘外型像靴子的小船缓缓经过,林淮远好奇的走近码头边,这船这么奇怪,竟然也能在海上行驶? 男孩下意识地寻找泥泊克的身影,扭头却看到靠在石柱上的青年,他抱着手,目光戏谑的注视着他 林淮远立刻移开视线,耳边传来青年的声音"别找了,尼泊克被boss叫去记录地形了,你是想问为什么这里有些船是这副鬼样吧?" 不等小孩回答,青年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它们都是非法改装,和非法建造的,前些年不知道哪个傻逼,组织了一帮人来造船,结果请来的不是做汽车改装,就是水管维修的,甚至连修马桶的他们都收了,所以这些船长成什么样都不稀奇,全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林淮远狐疑的看着林涧灼,太阳打西边出了? 见小孩一脸困惑,林涧灼自讨没趣的切了声,不善道"走了!跟我回家" "回家?"林淮远喃喃 男孩的声音很小,但林涧灼听到了,横眉竖眼的嘲讽"是啊,难道你想睡大街吗?你以为这里的大街是这么好睡的?睡大街都得和流浪汉排号,你算哪根葱?还不赶紧跟我回去!站在那丢什么脸!" "我!"林淮远想说话,青年横眉瞪了他一眼,男孩瞬间哑了,一口气堵在心窝 男孩跟在青年身后,愤愤的盯着青年的后背,这个人真讨厌!他为什么总是这样?讨厌鬼! 小孩走一步,心里骂一句,讨厌鬼! 讨厌鬼! 突然,林涧灼脚步一止,身后心不在焉的小孩直接撞到了他身上,林涧灼回头,恶狠警告"你要是再偷偷骂我,我就揍你" 小孩矢口否认"我没有!" 青年孤傲抬了抬下巴"你最好是没有" 所谓的家也不过是boss的基地而已 杀手团都住在这,待遇确实很好,每个人的房子都是独栋,虽然不算大,但这条件放在整个吉比勒都是非常不错的了 林淮远跟着林涧灼一起进了房门,门一打开,目瞪口呆了… 这…这是房子? 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盗窃,东西丢的乱七八糟,衣服袜子随便乱扔 甚至餐桌上还有一条黑色的内裤….林淮远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以后的生活会是一片灰暗 林涧灼把鞋子袜子一脱,踹到一边,开始在混乱的房子里,寻找失踪的行李箱 林淮远顺着袜子的方向看去,那里还有一堆对不同颜色的袜子 看着一地的袜子,心里忍不住腹诽,吊牌都没摘下来,这是穿一次就扔,没袜子就买吧,凑一堆五颜六色的堆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洁癖还是有病 第9章 勒里巴岛 勒里巴岛 这次回去是为了拿点行李,但林涧灼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行李箱,所以他索性什么都不带了 次日,他带着小孩,两手空空的登岛了,直升机上,林涧灼"这次的目地可不是度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会给你制定训练计划,你要是不接受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吧" 闻言,林淮远心里非常忐忑,他怯懦的反抗了一下"可是我不想做杀手,也,也不想杀人…"他最擅长的就是当阔绰公子哥,做杀手?这跟让老太婆跳钢管舞有什么区别? 林涧灼看了看位置,操作着直升机下降,眼都没抬,冷声道"你以为这是选择吗?要么好好训练,成为一个杀手,要么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林淮远低着头不说话,他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这人怎么可以把丢掉他,说的这么随心所欲,好像他只是一只小狗,心情好的时候给根骨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扫地出门 青年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见小男孩红着眼眶,只当他是少爷病犯了,毫无同理心的接着道"我不会养着个只会在家白吃白喝的废物,你最好清楚你已经不是什么少爷了,不努力,你就只能喝西北风" 林淮远一想到以后的生活,就想哭又不敢哭,只能偷偷在心里的腹诽青年 林涧灼虽然不会用衍之行那种残酷的变态的手段训练,但他作为一个没什么同理心的哥哥,手法也并不柔怀,他想让小孩迅速成长起来,而这座岛上的设备齐全程度,是基地里的十倍,几乎是最好的地点 "合格的杀手,不只是要会杀人,还必须熟悉各种武器的使用,需要具备敏锐的侦察与反侦察能力,保证自己在今后的行动中不被暴露,听懂了吗?" "嗯… " "大声点!" "听懂了!" 于是林淮远就开始了他每日,从早到晚被林涧灼在身后疯狂扬鞭催马的日子 "第一次,失重训练,开始!" 林进远被绑在旋转机上,随着林涧灼打开拉杆,机器开始慢慢转动了起来,小男孩转到头朝下时,终于忍不住了,他害怕的哭了起来"!啊!…!我怕!我不想做这个训练!!快放我下去!" 林涧灼看着已经开始360度旋转的机器,难得安慰道"没事,多转两圈就好了"说摆,指尖在操纵台上飞快地按下几个按钮,又多加了几圈 就这样,林淮远在空中自由旋转了十分钟,才被放了下来,但林淮远已经晕过去了,林涧灼用力的扇了他两巴掌 "啪!"又一掌"啪!"小孩醒了,然后"呕!"直接吐在了林涧灼身上,青年看着身上一坨马赛克,脸色发青,恶心的直接脱掉上衣,扔在小孩头上"给老子洗干净!" "可,可是,我不会… "林淮远无助的捏着手里的衣服,他从小养尊处优,别说是洗衣服,连洗衣房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自己想办法,要是没洗干净,你就给老子舔干净"说完,林涧灼头也不回的进了帐篷 小男孩想跟进去,下一秒就被叉了出来,帐篷里传来青年的声音"洗干净,不然你今晚就睡泥地上" 小孩边哭边骂"呜呜!我不会洗!啊!你个讨厌鬼!呜呜呜呜!" 之后的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训练,像俯卧撑、深蹲,负重练习,这些基础的训练都得当饭吃,平时主要的训练是射击、失重训练、力量训练、血迹清理、尸体分析和看重口味分尸案 为此林涧灼让人,从各种地方运了一箱尸体过来,让小孩拿刀划拉着玩,当然,玩这个词语,只是对于林涧灼,一旁的小孩已经跑去厕所吐了 刚吐完,走出隔间,就看到了靠在门口的林涧灼"哥?" 青年拿了套防爆服给他"喏,快点穿上,带你去看点新鲜玩意儿" 林淮远虽然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忍不住好奇,还是换上了 青年带着小男孩,来到一具高腐面前,那个男尸肚子高高地隆起,林淮远好奇的问身旁的青年"男人也会怀孕吗?" "怀你妈" "什… "小男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只是在骂人,突然,尸体的肚子动了动,下一秒 "砰!!"尸体炸开了,腐肉四处乱飞,尸血溅开满地,两人虽然都穿着防爆服,但看着人体组织,近在咫尺的,慢慢地滑下… "呕… "林淮远又吐了 在训练期间,他得到了林涧灼中肯的评价"什么?你管这个叫训练?呵,无能的弱鸡,吉比勒的表子都比你强壮,还不快滚去打靶,你要是敢歪一发,就加练50发!" "第二十五次,射击训练,开始!" 随着一声枪响,枪管上的硬币掉了下来,林涧灼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兜硬币,又重新放了一个上去"继续!" "是!"林淮远摆好姿势,立刻架狙,让身体稳定的宛如一个木头,眼睛与枪杆保持一致 屏住呼吸… "开枪!" 又是一声枪响,林淮远脸上划过一滴冷汗,见硬币依旧在枪管上,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欣喜若狂地叫道"oh yeah! !哥!我成功了!" 林涧灼冷笑一声"呵,看看你脚底下的硬币,都够我买五箱百威啤酒了" "可是,我成功了!" "少废话,继续!"林涧灼直接在地上抓了一把硬币塞回兜里,顺便放了一个在枪管上 林淮远立刻趴下,大喊一声"是!" 小男孩突然发现挥洒汗水得到的成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让人振奋不已,好像有一团火在血液里沸腾了 于是,他开始了每天几乎咬牙切齿地训练着,一天下来累成狗,躺在床上就秒睡的生活,持续了将近四个星期身体才逐渐适应 他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脑子不正常了,明明这人这么差,总是骂他,罚他,心眼比针尖小,脾气比斗牛大,是没有同理心的虐待狂,是自私自利的讨厌鬼! 他应该讨厌他才对的,但为什么… 这人越是这样混蛋,他越想证明自己 越想…得到他的认可? 深夜,林淮远在睡袋里,打了个寒颤,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小声嘟囔"这太不正常了" 夜晚 林淮远刚做完了例行训练,满头大汗的走进帐篷里,就看见林涧灼脚边放着一盏小黄灯,坐在折叠椅上看书 哥哥竟然在看书?连他进来了都没发现,到底是什么书看得这么入迷,林淮远好奇地从背后瞄了一眼 只见书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他看不懂的语言,这本书的厚度看上去很像是一些文学读物,但不要说是看文学类读物了,就连他看书这个行为都让林淮远觉得新奇 "站在那干什么呢?"林涧灼的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 林淮远心虚的吓了一跳,但想了想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他重新挺直了腰板道"哦,我的例行训练完成了" 林涧灼这才转过头问"俯卧撑和深蹲做够50个了吗?打靶训练100发中了几发?我没盯着你,你不会偷懒吧" "我没有偷懒,我做够了! 林淮远骄傲的说"哥!我今天我中了60发!" "哼,60发?打得这么烂,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就算你百发百中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我只学了两个月!" "可是什么可是,你就算只学了一天,歪了就是歪了,要是你和敌人手里都有枪,你打歪了,难道要也能和敌人说你只学了两个月吗?" "哼!我下次一定不会歪的!" 林涧灼眯着眼神审视他一会才转过头去继续看书 "哥,你在看什么书啊?"见林涧灼还在看书,林淮远那点不满瞬间被好奇心打的烟消云散了,他赶忙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了上去 林涧灼抬手翻了一页后淡淡道"巴尔博的机械拆装理论" "哦" "那是说什么的?" "讲解一些还没被证实的机械零件拆装,虽然大多都是在扯淡,但是有些确实是有可实行性的,所以还是有一点参考价值的"说着林涧灼又翻了一页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的?" 林涧灼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切,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林淮远不信"哥,说谎是不好的"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这段时间没管你,你就敢指责老子了?"林涧灼书也不看了,撸起袖子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结果不等他起身林淮远就脚底抹油的跑了,在远处喊道"我先去刷牙了!" 林涧灼看着只剩下背影的小孩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句"人小鬼大"真是越来越不把他老子放在眼里了! 等林淮远洗漱完回来时,却发现帐篷的睡袋是空的,嗯?是去外面抽烟了吗?林淮远走出帐篷,在周围绕了一圈也不见人影,男孩忍不住呢喃"奇怪了…这么晚了,他还会去哪呢?" 这时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好像有一个人影,若是以前的林淮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但经过了四个星期培训的他已经有了初步的侦察认知 这个岛上不太可能出现除了那讨厌鬼以外的人,所以可以排除这个可能了 那讨厌鬼会在那里做什么?平时他抽烟也只会在帐篷周围或者是洗手间旁边,绝对不可能跑到这么远的树林里抽,这非常反常 林淮远决定去一探究竟,男孩藉着周围的遮掩物匍匐前行,在离对方差不多10米左右,停了下来,因为,继续前进哥哥可能会发现他,但这个距离实在太远了… 黑灯瞎火的,林淮远只能看到青年模糊的身影,除此之外一无所获,男孩有些不甘的想,如果现在回头…也许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去?还是不去?一顿猛烈的挣扎后,他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男孩放慢了呼吸…一点一点的继续向前挪,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好像在和什么人打着电话? "你们派人查到了吗?…行…我知道了,呵,这你们就不必知道了,只要相信我提供的线索是可靠的就行" 林涧灼模糊的话语落入了他的耳中,这些信息让林淮远感到非常狐疑,到底是什么秘密?要派人查什么?又提供了什么线索?给谁提供的? 林淮远看见黑影中的手放了下来,讨厌鬼应该是打完电话了,那他得快点离开,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乱了方寸的林淮远,一时没注意看到脚下的枯叶,就这样一脚踩了下去 "咔哧——"完了….林淮远心道坏了,果不其然… "你怎么在这儿!"林涧灼有些温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淮远挪了挪嘴唇"我… " "你听到了多少!"林涧灼也不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已经大步走到了他面前 林淮远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豁出去道"我全部都听到了!" 他梗着头做好了被劈头盖脸骂一通的准备,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后,林涧灼语气一转"切,骗鬼吧你" 林涧灼都忘记了自己用的是电话了,这小子真是黄鼠狼成精了,偷摸做贼的能力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不得不说这四个星期的教导没白费" "哥!你究竟在和谁说话?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别管"说完林涧灼用手指在他的小脑瓜上用力的弹了一下,见小孩连忙用手捂住额头,一双大眼睛埋怨的看着他,心情瞬间就愉悦了,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决定要回去睡觉了 看着林涧灼离开的背影,林淮远发泄似的踢了一脚旁边的树杆,树杆一点事没有,他的脚却痛的要命,结果转头发现林涧灼都快走远了,连忙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华夏 猛烈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 阮局捏着手里的电话,脸上布满了阴霾,这是他们第一次与渡鸦通话交流,因为以往都是对方单方面的通知后就挂断,这次的特例,让他们以为能借此搞清楚对方的身份,谁知道渡鸦的态度怎么跋扈,一句你们不需要知道,让阮局气得想顺着网线冲过去掐死这个嚣张的家伙 但这次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最起码他们清楚的知道了渡鸦的立场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正如渡鸦所说,他给的线索是正确的,阮局当时连夜下了通告,让所有人去跑审核,硬是在两个星期内让上面批了下来,他们联系了南里马亚的警方一起行动,连夜坐着飞机,飞了两天过去,并成功在乔布莱·曼斯的地盘上发现了衍之行在这里的其他进货渠道 这种嚣张的行为让当地的政府忍无可忍,立刻就让人在一月内全部清剿 还顺便把贫民窟也整顿了一遍,让原本就民不聊生的贫民窟更加雪上加霜,很多垃圾都受不了,自杀了 第10章 你会狗爬吗? 小半年过去 中午 林涧灼在射击场上打了两小时的靶,一岀来就发现今天的温度特别舒服… "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 不做点什么就可惜了"阳光的温度照在脸上,让林涧灼眯着眼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但是要做些什么呢?他环顾了一下小岛,就看到远处被阳光照的波光粼粼的海面,当即就决定了要去玩海上设备,他马不停蹄的来到沙滩旁的仓库里 "让我看看boss都私藏了些什么好东西!" 随着仓库门被拉开,一排崭新的水上摩托映入了他的眼帘,这炫酷的外表… 林涧灼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他毫不犹豫的挑选了一台最显眼的荧光绿,等把摩托抬下了水,简单的检查一下汽油表和控制杆,带上一个同样荧光绿的头盔 随着涡轮发动机发出轰轰轰的响声,荧光摩托的后面带起一大片水花,林涧灼拱着腰享受着风刃划破空气的速度 又往前飙了几公里,看见前面正在跑步的林淮远 半年了,小孩虽然还是很瘦,但身体结实了不少,最起码不会再像当初那样动不动就累得趴下了 "喂!!———" 林淮远闻声扭头,只见青年正开着一辆绿色的水上摩托停在了他前面的一片沙滩上,那是一辆外形非常酷炫狂霸拽的摩托 林淮远看得眼睛都直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哥!这是什么!这…这也太酷了吧!" 林涧灼摘下头盔扣在了小孩的头上"要上来吗?" "要!!" 林涧灼伸手把他拎了上来,他让小孩坐在后面,双手抱紧他的腰,他手扭下阀门,摩托就发出了轰轰轰的声音,两人瞬间就飙了出去 巨大的风力让林淮远只能死死的抱着林涧灼的腰,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呃——啊!!!" 林淮远害怕的叫了出来,又飞速地前进了几十公里,刺激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让他心里的恐惧渐渐变成了一种兴奋 他们在海上极速飙了二十分钟后,才缓缓减速,原因无他,全速飙车的油耗太快了 这是有钱人的娱乐设施,油槽也是为了美观而设计的大小,并不能长途跋涉,林涧灼看了眼油表"这东西真是中看不中用,这么快就烧掉一半了" 身后的林淮远感受到速度降下来后,双手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刚才抓太紧手都酸了 他看着周围的景色,以前在岛上看不出来,现在离远了才能发现这座岛的美丽之处,这座岛是私人岛屿沙滩上没有任何人为的破坏,金黄的沙子从远处看都闪着细光,岛上没有高耸的别墅,全是平平的建筑物,都是一些训练场地 林淮远忍不住夸赞"哥,这里可真美啊… " 等了一会也没人回应 "哥?" "干嘛" "你听得到干嘛不说话?" 在林淮远疑惑的目光下,林涧灼才淡淡地开口"你觉得这里好看吗?" 林淮远看不见他的表情,毫无察觉的笑道"好看呀!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他的这句话并不是玩笑,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如果可以这样平静的生活,他愿意一辈子都和这讨厌鬼过着普通的生活 林涧灼残忍的打断了他的幻想"你最好不要用这种想法,这里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 "是… "林涧灼顿了顿 林涧灼回过神来,觉得一阵反胃,脸色苍白的继续道"那是一个刑场,不抽筋拔骨,褪层皮都别想活着离开,这岛的土下,都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 青年冷笑"在这里住一辈子,我可无福消受" "啊… " 一想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坟场里住了这么久,还扬言要永远住在这里… 讷讷道"那我们岂不是每天晚上都躺在这些尸体的上睡觉??" 林涧灼似乎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 林淮远的小脸都快比头上的头盔还要绿了,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勇气可嘉 此时,林涧灼突然惊呼"靠!这摩托是吞金兽吗?烧油烧的怎么这么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林淮远忧郁的心情,因为摩托彻底没油了,他们停在了海面上… 幸运的是这里离沙滩并不是很远,林涧灼直接把上衣一脱就跳进了水里,简单地测了一下深度,发现还挺深的 他重新冒出了水面,看着坐在摩托上忐忑不安的小孩,他当即做了决定,既然这样那就让小孩顺便学学游泳吧,旱鸭子是没有前途的 "喂!把头盔脱了,下水游泳了" "什…什么?我不会游,啊!———" 林淮远直接被一只手拉了下去,头盔在入水的那一刻就掉了,小孩在水里胡乱的扑腾着,被迫喝了好几口海水,才被人从水里拽了上来 "乱扑腾什么?狗爬式会不会?" 小孩一边咳嗽,一边摇头 "啧,就是像小狗一样游泳,两只手向前划,两只脚向后蹬"说完林涧灼就放开了手,任由林淮远扎入水里惊慌失措的扑腾,可能是求生欲作祟,林淮远竟然真的学会了,两人就这样游了上岸 一上岸林淮远就愤怒的在林涧灼的肚子上用力打了一拳,但很可惜这一拳非常的弱鸡,林淮远不但没让林涧灼疼痛,甚至还被反扣着揍了几下屁股,最后林淮远只能鼓着个河豚脸无能狂怒的被拎了回去 第11章 庞然巨物 夜晚 "你干什么! "林涧灼被突然钻进被窝里的脑袋吓了一跳 "哥哥…我害怕"林淮远小声的说 "滚一边去,大夏天的,在这里讨什么厌啊!"林涧灼直接把小孩扔出了睡袋 很快,林淮远又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去"哥~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嘛,我真的很害怕…" "林淮远同志,你今年三岁啊?还怕黑?"看着死皮赖脸不肯走的林淮远,林涧灼有些头疼,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林淮远脸色铁青,支支吾吾的说"不是…我,是怕有死人" 林涧灼皱了皱眉"死人?什么死…" 什么啊…原来是今天中午的那件事情 想起自己中午说的话,林涧灼脸色有些难看 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大晚上的被小孩这么一提,搞得他也有些发怵了 林涧灼没好气地推开他"那你也别挨着我,这么大个地儿,你挪旁边去" "哦" 小孩挪了挪 林涧灼看着他们之间小到可以忽略的缝隙"…… " 算了,就这样吧,林涧灼也懒得管了,他翻了个身决定去找周公玩二十一点了 轰隆———!! 轰隆隆隆隆———!! 随着一声巨响,地面都震荡了起来,声音持续了几分钟才慢慢停下,像是什么巨物撞到了岛上,并且还拖拽了一段距离 林淮远有些惊恐的爬出了睡袋"怎么回事?" 林涧灼目光凝重的看着外面"谁知道呢!先出去看看!" 他把被子一掀,穿着拖鞋就走了出去,小孩也紧随其后 两人站在了帐篷外,只见远处的射击场被那个庞然巨物直接碾成了饼干,后面的的跑道,更是彻底陷进了海里 林涧灼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罪魁祸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这是巨型货轮?!" 这东西….什么会突然撞上来?里面的人是瞎掉了吗?这么大座岛直接就开船冲过来了?? 他妈的,这东西起码得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了吧! 林淮远有些担忧的问"哥,那现在怎么办?" "去抄家伙" 两人快速的直奔地下军火库,进去后林涧灼二话不说拿了两把手枪,一把扔给了身后的林淮远,一把直接插在了自己裤腰里 林淮远接过后,看了眼枪身瞬间就认出了"沙漠之鹰?" 林涧灼"识货" 他拿了一把92式和一把狙击步枪,简单迅速地检查了一遍后没有问题 他神情冷冽道"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飞速奔跑,很快就来到了这艘货轮附近,林涧灼并没有贸然上前,而是靠在了一棵树后面观察情况,就这样等了一会儿,林涧灼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正常来说这么一大艘船撞到了岛,里面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但现在不要说人了,人影都没一个 他弯腰凑到林淮远的耳边低声说"这里有些奇怪,你拿着瞄准镜,爬上去看一下"说着林涧灼就把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拆了下来给他 林淮远接过镜头将它叼在嘴里,双手扒着树干,三两下爬上树顶,找好位置后,他将镜头放在一只眼上,视野瞬间变得巨大集中起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最前面的船甲板,但上面没有人 他稍微台高镜头,向驾驶台的方向看去 玻璃窗是黑的?关灯了吗? 林淮远将船头和船尾都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再三确认什么都没有后,他就从树上下了去 一落地,他伏在青年耳边"哥这个船上好像根本就没人,驾驶台里的灯是关着的" 没人?那他妈船是鬼开的啊?林涧灼脸色有些铁青,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装神弄神 抬了抬下巴"走,上去看看" 两人爬上甲板,林涧灼一上来就看到了空地上的巨型锚机,上面的锚链是捆满的,这也就说明了这艘船没有抛锚,这么大的船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冲上来,也难怪射击场会被撞得稀巴烂 但抛锚机是一个需要人为操作的机器,这艘船上的人是他妈死掉了吗? 世界上那么多片大陆撞哪不好,偏偏撞上了这个地图上都看不到的小岛?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 林涧灼决定先去机舱集控室看一下,集控室是一艘船的核心,如果连那里都没人… 林涧灼当机立断,带着小孩一起去了机舱,结果两人顺着楼梯下去,就发现地下一片乌漆墨黑 有人把整艘船的主电闸给关了? 该死!他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带手电筒,这就非常麻烦了 在楼梯口辗转了片刻,还是决定下去,一般核心区都是有备用电箱的 下去后,惊喜的发现虽然有些黑,但还是可以看见的 他很快就找到备用电箱,一拉闸,整条走廊瞬间就亮了起来 但林涧灼的脸色也瞬间凝重了,机舱的门竟然是敞开着的,进去后转了一圈,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真是见鬼了!" 他走到一个控制台旁,蹲下身后摸了摸主机,有些惊讶,这机器还有余温…看来并没有停止运作多久,最起码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大概是在撞上来前关闭的 而另一边 林淮远打从进来开始,他就没再跟着林涧灼了,因为他的大脑早就被好奇心彻底驱使了,这里错综复杂的设备,让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东西非常的牛逼,于是他就开始东摸摸西看看的研究了起来 在经过一小排矮矮的设备时,发现其中一个设备的底下有一个白色的小角 这是什么?林淮远毫不犹豫地趴在地上,用手指把那个东西抠了出来,发现是一个写了字的小牌子,上面的符号,好像是一个名字? 林淮远费劲的试着读了一下"…Sney…der,Sneyder?算了,问问哥哥吧" 他赶忙向着林涧灼的方向跑了过去 "哥哥!我找到了一个牌子!" 小孩儿的话打断了林涧灼的胡思乱想,他回头看去,只见小孩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牌子跑了过来,他接过牌子一看,竟然是个工作牌? "这人叫…斯内德?" "你上哪找的?" "前面那排很矮的设备下面找到的" 在设备下面找到的?那应该就是这里的员工掉的了,看来这里本来是有人的 那继续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上驾驶室吧,不过得先找个手电,这么大艘船,备用电闸肯定撑不了多久 林涧灼走进了旁边的小办公室,他拉开了办公桌上的抽屉找了一下,竟然没有手电筒?但是有一个…荧光棒? 这玩意儿能发光吗? 林涧灼打开荧光棒的开关,随着一片粉色的光芒照在了他的脸上,荧光棒传出了日本少女的歌声,并且光芒还伴随着节奏开始了闪烁 "我操,这是什么东西!" 林涧灼吓的立马关掉了这东西,直接扔在了地上 林淮远看着那东西滚到了墙角后又滚了回来,有些担忧的问"哥,那一会儿这里没电了怎么办?" 林涧灼"…… " 林涧灼最后还是捏着鼻子把它捡了起来,因为没有手电筒是事实,这东西虽然很恶心,但好歹会发光吧 一想有可能会用到它,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这都什么事啊…." 这东西拿的手上…呃额…还是塞裤腰上吧 第12章 夏琳 两人离开船舱,直奔驾驶室,林涧灼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立马举起枪警惕的看着周围 林淮远见状也掏出手枪,一手握住枪管,一手扣着扳机,有情况,他可以立刻上膛,两人贴着墙壁慢慢地走进去,这里依旧没有任何人,走到一个拐角处 林涧灼看到地上有一片血迹,这是…拖痕?他目光沿着拖痕的方向看去…血迹消失在了卫生间门口 林涧灼二话不说,走到洗手间门口,一阵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一股臭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烂掉了 试着拧了下门把,锁着的,这种门柄只能从里面反锁,看来厕所里的人是活着的,至少再进去的时候是活着的 青年试探性地敲门"喂!还活着吗?" 过了好一会儿,林涧灼都快以为人死了,他拉下枪管,子弹上膛,正打算暴力破门时,一道气若游丝的女声缓缓开口 "你…你是谁?" 女的?这让林涧灼有些愕然,他见过的女水手屈指可数,这个行业风吹日晒的,也没几个钱赚,几乎不会有几个女的愿意做这个 林涧灼"开门吧,我是这座岛上的人" "我不会开的…我不相信你" 林涧灼看了眼这破门,冷哼一声"不开也行,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隔着门回答我的问题,二是等我爆了这道门,你再回答我的问题" 对方似乎没想竟然遇上流氓了,女人沉默一会儿,无奈的妥协了"…那你问吧" "你是这艘船的船员吗 " "嗯… " "船上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应该…都死了吧…" "那你怎么还活着?" "那人在我胸口上捅了一刀,当时流了很多血就晕过去了,可能以为我死了吧…" 不等林涧灼继续问,女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又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你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了" "行" 就在女人准备松一口气时,下一秒"砰!"一发子弹直接打爆了门锁,随着厕所的门被踢开,女人只觉头顶一凉,冰冷的枪口已经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林涧灼目光扫视厕所,这里并不只有一个女人,浴缸里还有个男人,男人全身是血,闭着眼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且,女人的伤口在肩上 敢骗他? 青年目光阴鸷"你竟然敢把我当傻逼!信不信我毙了你!" "地上的血是这男的吧,你身上的伤早就化脓了,让我猜猜?你杀完人后,听到有人上来,就把尸体拖进了厕所,假装是自己的吧" 女人被他突如此来的指控吓一跳,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等等!先别开枪"女人在看到林涧灼的脸后,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也是亚洲人?" "也?"林涧灼闻言挑眉,这才注意到女人的长相,竟然是个亚洲的面孔,青年脑海中浮现出工作牌上的名字,这艘船应该也是西方来的,怎么可能有亚洲人? 他更加愤怒了"好啊!你果然是个骗子!" 女人有些无语"你先把枪放下…那什么,你是华夏人吗?" 林涧灼不明所以,此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林淮远忍不住了,他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这里的血腥味实在太浓郁了,踩在上面就让人发怵 他捏着鼻子嫌弃"哥哥,这里好臭啊… " 林涧灼"……… "行了,现在不用回答了,已经有人帮他回答了,扫了眼,这不争气的,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蛋去" 林淮远觉得很莫名其妙,也懒得和他计较"那我去外面等你" 走前他回头瞟了眼女人,四目相对,他漠然地移开了视线推门而出 女人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个孩子"这是你弟弟?你几岁了?"女人看了看眼前的青年,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弟 "关你屁事!你最好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老子交代清楚!不然我就让你尝尝子弹"说罢,林涧灼就直接拉下了弹夹"咔嗒"一声,空旷的驾驶台里,子弹上膛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 "好,我说,不过你先看看这个吧"女人无很无奈,拿这脾气火爆的青年一点办法没有,完全无法沟通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满屏裂痕的手机,在上面飞速的输入了一串密码,她将屏幕递给林涧灼看 林涧灼接过手机,不以为然,只见屏幕上显示着…"技术侦查,夏琳?"他这是碰上条子了? 夏琳虽然身上受了伤,但腰板依旧是挺直的,她直视着林涧灼坦荡的道"所以你可以放心了,把枪放下吧,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林涧灼也没多说,立刻就收起了手枪,他垂眼思索着,技术侦查…好像在哪听过…突然!青年双目微睁 "卧底?" "也可以这么叫吧,既然你明白,那我就不多说了,但我希望你回答我,你为什么要非法携枪来到这里?" "这里是吉比勒,携枪是合法的,而且这里是我老板的岛,我当然能在这里" 夏琳歉意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我不知道我已经进到吉比勒的地界了" 林涧灼淡淡道 "既然你的问题问完了,那就轮到我的问题了" "行,你问吧" "你们华夏的卧底什么时候可以跨境办案了?还有你为什么要杀人?" 夏琳不满"我必须先说明一下我没有杀人,船上的人都只是晕了而已,他们在华夏涉及了非法行为,所以我要把他们送回华夏,并负相应的刑事责任,至于跨境办案… "说到这里夏琳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说的话合不合适,她犹豫了片刻继续道 "从法律上来说这确实是不合规矩的,但我是一路从华夏跟过来的,现在没人知道他们入境,我就算把给他们带回去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林涧灼"....."什么叫没人知道他们入境了?这女人不会就是因为觉得岛上没人,所以才故意撞上来的吧!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真是岂有此理! 林涧灼有些生气了"所以你就撞上来了?然后,把射击场和跑道都碾成了废墟?" 夏琳这才想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转念一下,她豁然开朗道"没事你们跟我一起回华夏就好了,这属于办案事故,所以国家会赔偿损失的" 回华夏?…呵,开什么玩笑,林涧灼抿直了嘴冷冷道"我劝你现在就离开" 夏琳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眼底一片冰冷,表情阴冷的注视着她,是她刚才说错什么了吗?夏琳不明白为什么林涧灼会突然变脸,但… 这人一直表现的脾气非常暴躁,让她下意识的低估了他的威胁性,直到青年收敛起情绪,那是种极度危险的压迫感,夏琳敏锐地嗅到青年身上有一种…与罪犯很相似的味道… 夏琳下意识地和他拉开距离,但她依旧面不改色的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老板要求赔偿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说完她就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和笔写了一串号码后塞给了林泽鸣,之后头也不回的把厕所里晕倒的男人扛走了 林涧灼看了眼手里的纸团,默默的将号码记在了心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记,但就是觉得应该记住,走出驾驶台,他把纸团撕成了碎片 扬手一撒,白色的纸碎在空中瞬间散开,它们被海风吹卷入黑暗中…永远消失在夜晚的大海上 小孩靠在门边,看了眼海面上已经开走的白色小船,有些不解的问"哥哥,那个女人好像开着自己的船走了,你不管她吗?" "她是警察,我管不了,走吧" "哦… "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林涧灼决绝道"去货舱,那个女人说这艘船的人都涉及犯罪了,而需要出海的罪行无非只有两种,一是畏罪潜逃,二是利用货船非法走私,所以究竟是走私还是潜逃,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第13章 脑子有问题 巨型游轮一共有四节货舱,每一节里面都存放着数千个长条铁皮箱,一个铁皮箱里又不知道放了多少个货箱,要是一个一个找,找到猴年马月也找不出来 没办法,林涧灼只能先返回办公室,翻记录,两人把办公室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后,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运送记录 他翻开这几个星期的记录,把运送地址是吉比勒的货仓号和铁皮箱编号都看了一遍 林涧灼在记录下方,折了个小的角,以防一会又要重新找"走吧,回货舱去" 有了编号,一箱一箱的找,很快就在一堆牙刷下,找到了那个东西 林涧灼冷冷的看着整整六箱的鸦片类毒品"好啊,竟然真的是走私犯" 吉比勒最大的毒枭就是衍之行,他不信这六箱货与boss无关 林涧灼垂眸摸了摸下巴,唔…那个华夏的女警说过她是由华夏一路追过来的,那这就很奇怪了… Boss在华夏也有渠道吗… 林涧灼虽然是华夏人,但打从他记事起就从未踏入过那片国土,一切对华夏的认知都是出自于那个人的口中,甚至连汉语也是那个人教给他的… 七年前 男人弯下腰递了块手帕给浑身是血的小男孩"喂,小孩儿,把脸擦擦" 林涧灼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男孩厌恶的撇开头,对男人装模作样的行为嗤之以鼻 他接过男人手中的手帕,直接扔在地上,阴冷的盯着他"滚!" 男人无奈的弯腰捡起掉在地板上的手帕,他想拉住眼前这个小男孩,但林涧灼的身上一直在流血,皮肤上几乎没有一个好地了,他伸出去的手,又放了下来 此时,男人的背后被人拍了拍,那人说"长年,这种小孩每几年都会送进来一两个,他们都是boss培养的人形兵器,以后都是要接玩命的活儿的,关系走太近对你对他都不好" 高长年似乎不太认同,但也没再说什么,他轻轻地把手帕塞到了林涧灼的手中,低声道"拿着吧" 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是林涧灼幼年时期唯一感受到的温度,他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默默捏紧了那条手帕 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 高长年经常会从外面带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儿,或者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小糖果给他 但无一例外地,全部都被林涧灼冷着脸拒绝了,他不明白这个男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林涧灼幼小的观念里,觉得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畜生,另一种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但高长年的存在让他开辟了新的观念,并将其定义为脑子有病 而脑子有病的高长年长常会问他想不想学汉语,林涧灼不知道汉语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学 所以林涧灼只是撇了他一眼,冷酷无情的吐出两个字"不想" 高长年也没有再多说,他只是笑了笑"那你知道华夏吗?" 林涧灼专注的用毛巾擦拭着军刀,不以为意道"不认识" 男人有些诧异了"那你的名字是… " 林涧灼没抬眼"福利院说我叫这个,谁他妈知道怎么回事" "这样啊,名字是你父母取的吧,听起来挺特别的,是有什么含义吗?" "你他妈废话真多" "那我给你讲讲华夏吧" 男孩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擦拭着那把已经干净到能反光的刀片 不说话?…这是他无声的同意吗?高长年怔了怔,还是说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想知道?这个硬邦邦的小子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他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噗哈哈… " 林涧灼猛然抬头,双目对上了男人戏谑的眼神,他瞬间恼羞成怒的吼道"你笑什么?!" 高长年用拳头抵住嘴巴咳了两声道"没什么…" 林涧灼觉得自尊心被冒犯了,他讨厌被人戏耍的感觉,态度恶劣的推开男人 "哎呦,别别别,放过我吧,我不笑了,我和你说说华夏的事吧" "不需要,也不想听!"林涧灼早就没了耐心,直接起身,用肩膀撞开碍事的男人,径直走到门前,准备离开 高长年没想到小孩的反应这么大,见男孩就要离开了,他提高了音量问"你难道不好奇自己出生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吗?" 林涧灼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阴沉着脸回过头,目光不善的盯着男人"什么意思?" 高长年指了指自己"我"又指了指小男孩"你" "我们都是华夏人,所以,想听听吗?" 见男孩儿沉默不语,他就笑道"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啦" "哥哥!" 林淮远见林涧灼一直对着六箱毒品发呆,是出什么事了吗… 林淮远有些紧张的抓着林涧灼的手腕"哥,你怎么了?" 林涧灼这才回过神来,他用力的揉了揉额角"我没事…" 怎么突然想起这些破事儿来了…,现在还有很多事等他要做,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去感念旧人了,他看了看地上的几箱毒品,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那女警光顾着把人带走,脏货倒是丢在这里了?" 林淮远"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电话让她停船!我的手机在帐篷里,你现在跑去拿,号码是…"林涧灼报了一串数字后继续说"我去把货搬到直升机上,一会儿在直升机上集合!" 林淮远"我知道了" "号码报一遍" 林淮远迅速准确的报了一遍 "行,快去吧" 第14章 干的不错 直升机的螺旋桨在空中飞速的运转,音浪响彻了百米开外 直升机底部正用钢索吊着一个沉重的集装箱,这使机身飞行的高度与速度受到了限制 林涧灼在操作台上按了下,打开了直升机的探照灯,刺眼的光束瞬间照亮了前下方的海面 林涧灼打开手机,看了眼他们处在的坐标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要做个定位,你来开吧"林涧灼两手一摊,把主控操作台让给了林淮远,丝毫不觉得让六岁的孩子开直升机有什么问题 直升机的操作台位于两人的中间,控制手柄也是同用的,切换驾驶员只要换一边操作就行了 "哦" 林淮远接管了主控台,因为身高的原因,有些地方他碰不到,就会叫身旁的甩手掌柜帮忙按一下 这半年来他早就对各种操作非常熟悉了,但在深夜的海面上驾驶他还是第一次 风比白天更大,这大大提高了驾驶难度,让男孩有些紧张,他在操作上需要更加的专注 林涧灼搜索定位的同时,眼角瞄了一眼认真操作的小孩,一开始他还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这臭小子,林涧灼心中笑骂,勉为其难的称赞了下"干的不错" 小孩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青年,他竟然说干的不错!? 林涧灼看小孩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满挑眉道"夸你还不乐意了?" 男孩脸上窘迫"没,没有…" 林涧灼不理他,低下头继续搜索周围的信号 林淮远窥探了身旁的青年一眼,确定青年没再看他后,欣喜不由的溢于脸上,满脑子都是青年刚才的话 干的不错… 男孩儿不想让自己笑的像个傻逼一样,但嘴角就是忍不住的上翘,来来回回的,脸都要扭曲了,才勉强没有笑出来 突然,强风吹来,直升机一阵倾斜,把正在低头捣鼓手机的林涧灼,直接甩到了门上,脑袋直接撞在钢化玻璃上,痛的他嚎了一嗓子,手机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噢!" 林涧灼也顾不得疼痛,迅速解开身上的安全扣,捡起掉在地下的手机,检查了一遍后,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他懊恼的摸了摸脑袋,嘶…肿了?青年皱眉,看了林淮远一眼"你怎麽回事?" "对,对不起…哥哥,没事吧!"林淮远自责的看着林涧灼,都怪他刚刚太得意忘形,才让这么危险的失误发生… 见小孩一直心不在焉的,林涧灼只觉得有些头疼,摆摆手,"行了,好好开" "对不起… "林淮远手指紧了紧控制柄,这种失误不会再有了… 林涧灼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搜索信号,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个女警的船,让她赶紧把货带走 突然信号灯亮,林涧灼惊喜"找到了!五点钟方向,往前飞三公里" "嗯" 林淮远收起了杂念,朝着五点方向飞行 果不其然,黑暗的海面上正停着一艘白色的中型船,女人应该是早就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已经站在了船顶的观景台上,抱手注视着他们 林涧灼二话不说直接调动钢索,把那个集装箱直接下降到船甲板上,然后迅速收回锁链 "这就是你叫我停船的理由?"船上的夏琳不解,她总觉得这这集装箱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忍不住问道"这么大箱…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闻言林涧灼挑了挑眉,疑惑的看向林淮远"你没告诉她?" 林淮远摇摇头道"没有,我只说了让她停船,有东西要给她" "所以,这是什…" 夏琳突然反应过来,就说这玩意儿怎么看得这么眼熟?这不是那群人私运的六箱毒品吗!! "我靠!!你把那六箱东西给老娘搬过来了?!" 她按着胸口,一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活过来,紧接着她指着天上的两人破口大骂 "天杀的玩意儿!老娘把它放在那里,你又把它带过来了!?六箱!六箱!!你让我经过别的海口的时候怎么办!不管什么地方对毒品都是零容忍的!" 夏琳气得都快吐血了,她执行任务前一定是没看黄历,碰到了这么个杀千刀玩意儿,她和这人一定是八字不合!一定是!! 林涧灼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不是警察吗?缴收毒品还有人会拉你不成?" 夏琳气笑了"只要我回国了,通报给上面,上面自然会联系吉比勒的警察去收缴!你根本就不需要插手!" 联系吉比勒的警察去收缴?林涧灼冷哼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要真让她联系上了,吉比勒的警察估计在路上就会被子弹打成马蜂窝了,他也会面临暴露的风险… 想到这里,林涧灼气不打一处来,甩甩手"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解决,那什么…你让华夏派人把你从公海上捞回去吧,我先走了" "喂!等等!———" "你别走!!" 见直升机真的打算走了,夏琳绝望的大喊道"我的信号发送器被弄坏了!我现在没有渠道联系华夏!——— " 几分钟后 直升机停在了船甲板上,林淮远和夏琳都好奇的看着林涧灼,只见他蹲在地上,在一个老到连型号都看不出来的手机上熟练的拆拆装装,手机的背后全是各种复杂的零件,把夏琳看得一头雾水 她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小男孩,小声问道"哎,你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吗?" 林淮远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夏琳似乎有些不信"你不知道?你不是他弟弟吗?" 林淮远愤恨地瞪了她一眼,没再回应,夏琳的话让小男孩非常郁闷,他垂眸盯着蹲在地上的林涧灼 是啊,他对这人的了解,又比这个女警多了多少呢? 小孩忧伤的情绪,林涧灼毫无察觉 他将电池插上后,按下了手机的开机键,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破手机终于开机了,林涧灼很无奈,但好歹是开机了,他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抬头对着两人说"我要打电话了" 华夏 "阮局,是渡鸦"男人将电话递了过去 阮局接过了电话,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数字,表情有些凝重,确实是他…"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等男人离开后,阮局打开了录音设备,他按下了接通,严肃的问道"什么事" 对方的信号似乎非常不稳定,时不时的会夹杂着一阵滋滋滋的电流声 "我这里出了点状况,你能查到华夏有一个叫夏琳的技术侦察吗?" 不等阮局回应,渡鸦就改口了"算了,她出了点事,现在出不了公海…她的船上有六箱毒品,和一群走私犯,你们派人过来把她捞走吧,我一会就把她的信号定位和船支编号发过去" 阮局"你为什么会和华夏的警员在一起?" "让她给你解释吧" "这"阮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电话已经没有声音了,他将耳边的电话放了下来,只见屏幕上显示着,对方没有信号… 这算什么? 船上,夏琳目光决绝,手中的枪指着林涧灼的脑袋,一字一句的道"你是什么人!" 林涧灼不慌不忙的将小破机塞回了口袋,冷漠的看着女人"你最好别拿枪指着我" 青年话音未落 夏琳就感觉到后腰一凉,冰冷的触感悄无声息的攀上脊椎,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缓缓看向身後,男孩稚嫩的面孔上满是愤怒,身高只有一米二的小男孩,一手持枪的看着她 男孩命令"把枪放下!" 枪口正顶在她後腰上,如果他开枪,子弹将会直接打碎她的尾脊骨 恶魔… 她紧了紧手中的枪,有些滑…已经全是手汗了,夏琳表情扭曲了片刻,精神上做着挣扎 她呼了一口气,妥协的把枪扔在了地上"行…我放下,所以你到,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林涧灼一脚踢开地上的枪,冷漠的看着她"你只要明白,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就行了" 说完他对着女人身后的林淮远抬了抬下巴"放下吧,我们回去了" 感受到后背的冰冷消失后,夏琳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她目睹着直升机重新飞上空中,直至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中… 回到岛上,林涧灼他拿起电话打给了衍之行"boss,岛被一个巨型货轮撞了,现在该怎么办?" "行,我们现在就回去" 第15章 你不是我哥哥! 吉比勒 夜空中,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基地的跑道上 青年大步踏下飞机,小孩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基地的大门,霍格尔坐在大厅等他们 霍格尔见到他们进来后,从沙发上起身,笑着拍了拍林涧灼的背后"好久不见Liner " "嗯,好久不见"林涧灼点了点头,回了一拳在他的胸口 霍格尔低头看向小孩,有些许惊讶他的变化,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结实了不少呀,小子今年几岁了?" 林淮远用手捋了捋被拍乱的头发,模样坦荡的笑道"我六岁了" 霍格尔点头,然后对林涧灼说"走吧,boss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们了" 三人上了电梯,来到个空旷的走廊上,两边墙壁都面挂满油画,都是一些西方的人像或者是宗教什么的,并无特别 林淮远抬头看去,发现有一副巨大的油画,上面粗糙狂野的油画笔触,在这里显的截然不同,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画面上是一个生锈封闭的铁皮屋,里面有很多衣衫褴褛的小孩,他们围着坐在一起,面无表情的看着彼此 这幅画给林淮远的感觉很怪异,不单是因为他格格不入的画风,还有画上的内容也让他感到不适 林淮远收回了目光,他们已经到了boss办公室门口,霍格尔抬手敲门 "进来吧" 霍格尔打开门,侧身让步,用眼神示意他们进去,林涧灼点头,迈进了房间,两侧门上的警报器突然响起来 "嘟嘟嘟——— " 林涧灼愕然的站在了原地,三人的目光都诧异的投向了他 房间里,坐在办公椅上的衍之行,摸了摸手腕上的表,缓缓开口"你带枪了?" 林涧灼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这扇门只要有武器经过都会发出警报,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就算想一枪崩了衍之行,也不会选择这种送死的的方法 衍之行探究的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猫腻,但林涧灼脸上只有茫然,他对此确实一无所知,青年摸了摸口袋,什么也没有 霍格尔看到了林涧灼的衣服后面好像有什么鼓起的东西"Liner你裤腰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林涧灼愣了愣,侧头看去,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手向后腰摸去,抽出来一看 是一根……荧光棒 此时,林淮远和林涧灼表情同时都有些裂开了,衍之行凝重的挑眉,似乎不认为荧光棒是属于武器的一种"拿上来" 林涧灼犹豫了,他竟然把这玩意给忘了,现在该怎么办? 衍之行将青年的犹豫收入了眼底,更加认定这根棒子不简单,冷冷的开口"霍格尔,你去帮他拿上来" 林涧灼叹了一口气,boss怀疑自己了,不给也得给了,青年一脸菜色,他主动把荧光棒递给了霍格尔,男人接过后就直接给了衍之行 衍之行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好像确实只是个普通的荧光棒,那liner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 男人不解的又看了看,然后瞥见荧光棒的底部有个按钮"嗯?"衍之行伸手就要打开 林涧灼和林淮远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别开!!" 但为时已晚,衍之行已经按下了按钮,他狐疑的看向两人,但很快… 粉嫩嫩的光芒照射在衍之行错愕的表情上,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时间仿佛是静止了,沉默的办公室里响起了日本女偶像青春活力的歌曲…… 三分钟后… 三人除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外,就与平时无异了,衍之行抵拳咳了两声,缓缓开口"说说岛上的情况吧" 林涧灼收敛神色,凝重的开口"这艘船它完全是直接冲上岛的,我们上船查看时,发现这艘船没有抛锚,船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非常奇怪" "你上船查看过?" "是的,我查看了船舱主控室,里面也没人,连主控室都没有人,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只查了主控室?" "是的" "那还有别的发现吗?" 青年垂眸想了会儿,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名牌,放在了桌上"这是小孩在主控室里找的,应该是那艘船的船员" 林涧灼不解的缓缓开口"我觉的,这艘船本身应该是有人的,但可能在此期间发生了什么" 衍之行指尖不紧不慢的点着桌面,随后温和的笑道"没事liner不必勉强自己,想不到也正常,毕竟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衍之行起身亲切的拍了拍林涧灼的肩膀"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男人想了想,脸色有些歉意的开口"刚刚那只是个误会,毕竟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难免会有些敏感,你别放在心上" 林涧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摇摇头"这是我的职责" 林涧灼离开办公室,关上的门,他神色暗了暗 衍之行对岛上的损失似乎并不在乎,反倒是更关心船上的情况,这么说…那几箱毒品确实和他有关 "嗯?Liner, 你出来了?" 林涧灼抬头,是霍格尔?男人正迎面朝他走来,手上拿着……荧光棒 荧光棒!? 林涧灼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你… " "那什么,放心吧liner,荧光棒上是因为有铜锌合金的材质,所以被机器认定成了武器,这只是个误会" "啊..好的" 一路上,林涧灼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事,特别是那六箱来自华夏的毒品,一直让他非常介意,平凡的会想起了几年前一些零碎的回忆 青年郁闷的埋头向前走,心里突然想了什么,好像再过三天就是那人的忌日了,又该去上坟了… 两人回到基地的房子,打开门,这里一如既往的混乱,林淮远看着林涧灼左脚踩右脚,然后直接把脱掉的鞋子踹到一边去 他忍不住开口"哥,你能不能卫生一点" 林涧灼扭头扫了他一眼"你还教育上老子了?" "可是" "行了"林涧灼打断了他 林淮远看着林涧灼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哥哥和平时一样,就是….好像有一点,冷漠? 哥哥…… 他双眼盯着关上的房门,也许这只是哥哥下意识的动作…林淮远脑海中传来了夏琳的话"你不知道?你不是他弟弟吗?" 男孩抿着下唇,他难过的都快要哭了,他渴望得到那个人的认可,但那个人的视线一刻也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一刻也没有! 男孩站在门口,怒火憋在心里,想要发泄出来,他一把推翻身旁的鞋柜,把能砸的东西都砸在了 林涧灼本来都准备睡了,结果外面突然噼哩乓啷一顿响,之后是小孩的怒吼声,他走出房门,就看见林淮远在客厅里疯狗一样的乱砸东西 "你他妈在做什么!" 林涧灼觉得他简直是有病,大晚上的在这发神经,小孩的行为让林涧灼有些摸不着头脑,决定先不和他计较乱摔东西这件事,他想搞明白这小子怎么会突然情绪激动 林涧灼抱着胳膊"说吧,是不是月圆之夜,你狂犬病犯了?" 等来的不是小孩的回答,而是林淮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林涧灼的身上,咬住林涧灼的肩膀 "呃啊!…你他妈干什麽!" 林涧灼痛的大叫,一手扯住林淮远的衣服将他从肩上薅下来,林淮远摔在地上,男孩睁着眼睛,抬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涧灼 他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 青年皮笑肉不笑看着地上的小孩"好啊!真是太有能耐了"他缓缓蹲了下来,冰冷的眼神俯视着林淮远 这种眼神…. 林淮远很害怕,他不想哭,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他着青年轻声的问道"我是不是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啊?" 林涧灼怒上心头,开口想说,是!想冷嘲热讽的挖苦他,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看着林淮远狼狈的模样,青年怔住了,他现在在做什么?这种行为和衍之行那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林涧灼觉得一阵后怕,烦躁的挠了挠头,暗骂一声"操" 在男孩不明所以的眼神下,他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僵硬道"没有…你是我弟弟……" 林淮远不可置信地看着青年,转念一想,还是问道"你真的有把我当做你的弟弟吗?" 青年挑眉"不然呢?谁敢这样咬我,我一定会用枪崩了他的头" 林淮远怒吼"那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那么差?你总是骂我!你从来都不喜欢我!"说到这里小孩已经带上了哭腔"你总是欺负我!….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哥!!" 林涧灼用力的捶了他一脑袋"你他妈再敢说一遍?我不是你什么?" 男孩被青年一骂,心里不由地一颤,但想到了这段时间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不甘示弱地脱口而出"那你告诉我啊!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你打给了谁!你敢说吗?" 林涧灼脸色一沉,吼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懂事一点行不行!" 男孩也不再压抑了,直接仰头暴哭,哭声惊扰了住在对面的拉普雷,他直接化身电报机,把林涧灼那不知道埋在哪个坟头的一家人,全部拖出来骂了一遍 第16章 故人 林涧灼头痛欲裂,要是以前他一定会先把这小子揍一顿,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揉了揉额角"行了,别哭了!哭得我头疼" "赶紧起来,跟我去个地方"林涧灼烦躁的搓了搓头发,见男孩脸上挂着泪痕,只是点头也不说话,余光瞥见了地上的几颗白点 青年弯腰一看,竟然是三个小乳牙? "喂,张嘴" 林淮远扭头,掉了三颗,嘴里还有几颗也松了,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张嘴,别让我说第二遍" 小孩不肯,林涧灼直接捏住他的下巴,这一看,噗哧一下就笑了出来"你个小豁牙,哈哈哈!" 看着小孩郁闷的表情,他心情大好,推了把小男孩的背"行了,走吧" 林涧灼包扎完伤口,带着小孩来到地下车库,让小孩进了一辆很普通的小汽车,随后扭动钥匙,驱车离开了基地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但在汽车的探照灯下,林淮远看到了路边躺满了露宿者,这一刻,他清晰的见识到了这里的政治腐败 原来,这个世上比他不幸的人多的去了 这样想着,林淮远不自觉的偏头,余光注视着驾驶座上的青年,一盏盏路灯划过他的脸庞,青年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青年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目光不移的开口"干什么" "哥哥,我们要去哪儿" "去见一个故人" 林淮远不解,故人…? 汽车就驶入了一片荒凉的郊区里,林涧灼熄火后,把车停在了一边,林淮远看了看这了无人烟的地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人会住在这里 直到他跟着林涧灼提着灯上了一座小山头,山头上全是各种荒坟,他才意识到了这位故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了一个墓碑前,林淮远其实也认不得几个字,但墓碑上的名字还算简单 林淮远低声的念"高长年…之墓 "这个高长年就是哥哥口中的故人吧… 只见林涧灼将灯放在了地上,用手拍了拍墓上的灰,把原本的干花拿走,放了一朵新的上去 林淮远疑惑的问"哥哥,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林涧灼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到底是谁吵吵嚷嚷了半天,不就是想知道我那点破事吗?" 林涧灼找了个空地屈膝坐了下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林淮远非常没骨气就过来了 青年指尖摩擦着指腹,酝酿的缓缓开口"大概是三年前吧....." 深夜,房间的窗户被打开,林涧灼躺在床上瞬间睁大了双眼,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手慢慢伸进了枕头底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迅速起身,刀刃在黑夜中一划而过,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下一秒,林涧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 林涧灼惊呼"高长!唔"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 "嘘… "高长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小声点 林涧灼收回了军刀,低声问"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高长年无奈的低头看了眼腹部的刀伤"啊,还好,小伤而已,先不说这个了,我有个重要的东西要给你,希望你能替我保管好"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方块,塞到了他的手中 林涧灼想要打开手帕,就被高长年一手制止了"哎,先别看,等三天后,再打开"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林涧灼狐疑的瞟了他一眼 "不告诉你,三天后你自己看" 高长年按住腹部,温热的液体沾上了手心,伤口好像又撕裂了 他拧眉问"小子,你有药箱吗?我处理一下伤口" 林涧灼这才仔细看向他的腹部 看到衣服上蕴染的一大片血红,少年睁大的双眼"这就是你说的小伤?!这么大个口子,你怎么还不去死?" 林涧灼生气的就要破口大骂,被男人一手按住嘴巴,高长年无奈低声道"祖宗唉,你能不能小声点儿" 林涧灼愤恨的瞪他,一把甩开他的手,沉默的转身,打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小药箱,臭着脸丢了给他 高长年似乎没想到他真的有,有些唏嘘"你的家乱的跟叙利亚战场一样,我还以为你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呢… " "赶紧弄完,滚蛋!" "滚就滚,你家跟狗窝一样,你以为我乐意呆着" 高长年不满的嘟囔,熟练的包扎好伤口,起身准备离开了 林涧灼垂眸看到床单上的血渍,板着棺材脸叫住了刚踏出房门的高长年 "什么事啊小祖宗~"高长年回头吊儿郎当的靠在了门上 "快闭嘴吧,恶心死了"林涧灼白了他一眼,晃了晃那块手帕包裹着的方块"这个,什么时候还你?" 高长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林涧灼 少年干巴巴地问"干什么…" 黑暗的房间里,少年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高长年的心情,似乎不太很好… 是因为他说了恶心死了这种话吗?但他以前也经常说…他也从来没有在乎过,沉寂了许久,高长年终于开口了"等…下次见面吧"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调子依旧上扬,好像刚刚的沉默只是在思考他的问题而已 林涧灼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蠕了蠕嘴唇,道歉的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了,犹犹豫豫了半天,才僵硬的说了句对不起 等了好一会儿,高长年也没有表态,少年忍不住伸着脖子看向了门口,那里空荡荡的,地板上还有几滴血渍 他…走了? 林涧灼泄气的躺回了床上,唾骂了自己一句孬种,他静静看着地上的血…皱了皱眉,喃喃道"怎么流了这么多… " 少年迅速打开了房间的灯,仔细查看被单上面的血渍,这出血量…. 他被人捅刀了?但是…以他的能力不可能让人捅了一刀就选择逃跑啊 是对方有武器?还是是他不想被人发现?好啊!所以才三更半夜爬上了他的窗? 这里是基地,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吗?除非他躲避的是基地里的人,他究竟做了什么? 林涧灼越想越觉得汗流浃背,他也不顾与高长年的约定了,迅速的解开了手帕,只见雪白的手帕上是一个老旧的折叠式手机,手机上放了张纸条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我就知道你会偷看!"纸条的下面还有一个丑丑的哭脸 "什么鬼玩意儿" 他打开折叠手机,他把每个按钮都按了一遍,才按对了开机键 几分钟屏幕终于亮了,他摸索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点信息,那是一条被销毁的短信 林涧灼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第17章 他睡了我女票 林涧灼赤着脚夺门而出,他迅速下楼,粗糙的水泥地也无法阻碍他的脚步,在黑暗的基地里一路狂奔 终于看到不远处的房子,那是高长年的住所,少年想翻窗上去,抬头发现,窗户上,有倒影… 林涧灼瞳孔一缩,迅速贴在墙上,倒吸了一口气 高长年家窗户上那个是!…是,狙击手? 为什么会有狙击手?如果是私人恩怨,给他十个狗胆敢在基地里杀人? 除非…这是衍之行默许的 少年靠在墙上,冷汗浸湿了他的脊背,他不敢细想,他现在只想知道高长年现在人在哪里!未知带来的恐惧,让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少年敏捷无声地离开 他谨慎的穿梭的基地里,把他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个遍 高长年这个贱货到底去哪了!要是让我找到你!我就要扒了你的皮!少年无声的奔跑着,脸上的阴霾都快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冷静一下,好好想想….高长年受伤后会去哪…他还在基地里吗? 林涧灼瞬间止住脚步,高长年还在基地里吗?从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了,他完全够时间可以离开 这个想法,让少年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林涧灼茫然的看着基地外的天空 跑的越远越好…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地方,任何地方都可以…你应该会回华夏吧 你说那里没有战争,没有饥荒,大多数人都过着安稳的生活,我当时笑你是异想天开…现在想想,但愿我才是那个井底之蛙吧 少年赤着脚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感觉到脸上一凉,雨水一滴,两滴…水滴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一瞬间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吉比勒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很少会下这么大的雨…. 少年淋着雨水打开了房门,昏暗的房子一如既往的混乱,他关上门,就这样静静站在门口,直到脚底的疼痛感逐渐加重,他回过神来,打开灯,发现身后的地板上有几个掺杂雨水的血脚印, 那他一路走来,岂不是…. 少年惊恐的打开门,但外面什么都没有,蓬盆大雨早就把地板冲刷的一干二净,一尘不染了 讽刺的轻笑"是因为我现在就像一条落魄的流浪狗吗?所以老天爷也觉得我很可悲?" 他反手重重关上门 摇摇欲坠的踩着鲜血走到客厅 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掉在地板上,他就这样趴在了沙发上,头埋在一堆衣服里 忍不住呢喃"我又是一个人了…… " 林涧灼垂着头面无表情的道"我当时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 林涧灼"所以他其实没走?" 林涧灼微微点头"等我再见到他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高长年浑身是血,被人倒吊在柱子上,少年目睹着男人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的掰断,一旁的杀手一边掰一边问"说不说!" 高长年目光无神的没有说话,随着又一根手指 "啊呃!!——— " 男人撕心裂肺地叫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还是什么都没说,衍之行就让人换了条鞭子上来 惨叫声一直回荡在少年的耳边,他心如刀绞地站在几个人的身后,视线狭窄的只能看到高长年 血液流淌到他的鞋尖上… 高长年的指甲全被拔掉了,十根手指,无一幸免的被掰成了扭曲的形状,鞭痕布满全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刺痛着少年的眼睛 男人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但在看到少年时,槁木死灰的双眼,竟然又有了一丝波动… 林涧灼目光死死盯着他 忍不住迈前了一步,男人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微微蠕动…说了什么 "别看" 他说的是…别看… 呵呵…别看,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说了....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可走 林涧灼彻底崩溃了,巨大的悲伤掐住了他的喉咙,眼泪竟然也流不出来… 一旁的衍之行似乎是注意到了男人细微的举动,他看的方向是 一个少年? 衍之行摸了摸下巴,这个少年好像是四年前一个项目里活下来的小孩,他对这个华夏小孩印象挺深刻的,因为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杀手 这个叛徒是华夏人,这小子也是华夏人?衍之行眯着眼睛打量着林涧灼的表情,这是…愤怒? 衍之行决定试探一下 他让身旁的霍格尔把那个少年带上来,不一会儿林涧灼就被从人群中拉了上来,他站在衍之行的面前,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头抬起来" 少年摇摇晃晃的抬头 也许就是在这一瞬间,少年时期的林涧灼学会了喜怒不显于色,稚嫩的肩膀上好像突然背负了一条沉重的锁链,一条名为仇恨的锁链 他不露声色,但内心里已经将衍之行千刀万剐了无数遍,将所有的仇恨,愤怒都死死的压在心里,不敢露出一丝 衍之行漫不经心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林涧灼,14岁" "哦?那你认识他吗?"衍之行指了指,已经不成人样的高长年问 "认识… "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仇人,情敌" "嗯?说来听听"衍之行来了兴致,他倒是想听听究竟是什么回事了 "他睡了我女票,那贱人就跟他跑了" "哈哈哈哈!竟然还是这种关系?好小子,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手刃了这个叛徒,好不好?" 林涧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毫无波澜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盯着衍之行"拿刀来…" 少年虽然说的是高长年,但衍之行还是被他歹毒的眼神看的有些愕然,这得是多大仇啊? 衍之行笑着抬手让人拿了把刀来,他把刀递给了林涧灼 少年看着衍之行手中的刀,狠狠地咬住舌头,才没让自己的情绪有所波动,鲜血的味道..让人冷静 他接过了刀柄,缓缓转身 俯视着高长年,两人视线触碰的瞬间,男人闭上了眼睛,安逸的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林涧灼觉得心脏都揪了起来 一步一步的走向高长年,蹲下身,扯着他的头发,强迫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睛 少年咬碎了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私?很伟大?"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侧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少年愤恨的盯着他,举起刀,狠狠的捅进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痛苦的叫了,林涧灼伏在他的耳边低语道"痛吗?" 你肯定很痛吧,不过没关系,人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一滴温热掉在男人脸上,他缓缓回过头,嘴唇动了动"别…哭" 少年哽咽"我恨死你了…" 衍之行… 衍之行!!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等少年再次起身时,泪光早已被某种决绝取代,对前座位上的衍之行,毕恭毕敬的叫了声"boss " "高长年死了…他没有回到华夏,他的尸体被扔进了垃圾堆里,让我连夜翻了一个星期的垃圾才找到,但他早就臭了,脚都被虫子啃烂了" "我把他的骨灰埋在了这里,他的任务,我会替他完成,如果我死了,就可以下去找他了" 我好像还欠你一句道歉… 林涧灼掏出烟盒,推出一支烟,点燃后,叼在嘴里,闷声道"所以,你就算知道了又怎样?" 林淮远低着头默不作声,心里很恐慌,他没有想到哥哥一直以来隐瞒着秘密是这样的,就如哥哥所说他知道了又怎样?他太弱了,只会是累赘…… 男孩抬头看着表情毫无波澜的青年,哥哥… 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哥哥这么平静?哥哥不害怕吗? 但他好害怕啊… 如果哥哥死了,他该怎么办?他会继续流浪吗?然后死在某个没人知道的角落?最后,被虫子啃烂吗…. 男孩哀求的扯着青年的手"哥哥,你不要死好不好?" 林涧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嗤笑一声,无所谓道"人总是会死的,说不定哪天走在路上就被车碾死了" "我不要你死!"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干嘛这么激动?" "说说也不可以!" 林涧灼奇怪的看了眼小男孩,自己早点死了,小孩不应该高兴才对吗?不会是被他骂傻了吧… "不说就不说,你今天是吃炸药了吗?火气这么大" 一阵风就吹了过来,把只穿了背心的林涧灼冻得直哆嗦,开口道"算了,快回去吧,这里冷死了" 第18章 四年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出奇的沉默,本应该有许多话要说,但却又不约而同的不再提及,林涧灼开着车 "哥哥,高长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林涧灼愣了愣,高长年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烂好人呗,明明自己也过得一地鸡毛,还整天不好好工作,有事没事就去骚扰他,总想用一套愚蠢的教育去感化他,这不就是矬子里拔将军,垃圾桶里找午餐吗?也不知道是傻逼,还是圣母心泛滥 不过,人到是不软蛋,可以为了信念付出一切代价,这点他自认做不到,所以… 林涧灼缓缓开口"他是一个高尚的人" 高尚? 什么是高尚?男孩似懂非懂,忍不住想,那如果有一天,哥哥被发现了…. "哥哥,你不要做这个了,好不好!" 林涧灼没有犹豫"不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他恨了衍之行这么多年,每天打卡一样的恨,他把所有不顺心的一切,全都一字不落地记在了衍之行的头上,所以不管为了什么,为了谁,他都不会让衍之行好过的 "可是!"林淮远激动的拽住青年的衣服,又泄气的放开,悲哀的看着青年"可是…我不想你死" "我不会死的" 青年想了想,补充道"衍之行没死,我不会死的" 林淮远紧紧捏着拳头,愤愤的看着地板,然后呢?那衍之行死了…你也要下去陪他吗?那我是什么?你从来都没想过我…. 小男孩默不作声地耷拉着脑袋,也许是气氛太过低落,林涧灼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脑袋上搓了一把 哥哥的手很粗糙,指尖也没什么温度….冷冷的 男孩蜷缩在青年身边,困意席卷而来,他缓缓地合上眼,林涧灼看了眼身边的小男孩,似乎有个弟弟…也不错?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boss都不见踪影,过了一段时间后,林涧灼才从尼泊克口中得知衍之行上岛了,走前发了一通火,把路上的特警一枪打死了 林涧灼不用想都知道衍之行为什么这么愤怒,毕竟任谁莫名其妙没了六箱毒品,而且还下落不明,如果这样他还能坐以待毙,那他就是个傻逼了 但现在有件事倒是挺棘手的,当时在场的只有他和林淮远,衍之行不可能没有怀疑他,这几天肯定会有人来盯梢,他这段时间不能再有所作为了 林涧灼看了眼小男孩 趁这段时间,也好磨练一下这小子 ………… 四年后 希兰 极乐之巅·赌场 马丁扯了扯身上的西装,对着一块玻璃照了照,撩了一把他那棕色的头发,满意的点点头"boss现在和场主谈生意,趁这个机会去赌两把吧!之前在拉斯维加斯玩得还不过瘾,现在正好去过过瘾" 贝里瞄了两眼贵宾室门口的霍格尔,见他也没有反对,推了推身旁的林涧灼"走走走,去玩百家乐" 林涧灼甩开贝里的手"走开,我不要玩这个,我去楼上玩徳扑" 贝里也懒得搭理他,低头问身高已经到他裤腰的林淮远"得,那小孩要不要来,我教你怎么玩"贝里笑着拍了拍林淮远的肩膀 林淮远果断摇头,他看到楼梯口边,男人正抱着手看他,急忙开口"不了贝里叔叔,我跟着哥哥" 说完,小男孩头也不回的跑了,林涧灼抬手搓了搓男孩的脑袋,贝里总觉得这是摸狗的动作,忍不住大笑"liner他是你的小狗吗?这么听话?" "想要?那你就去捡一个吧,吉比勒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杂种" 贝里骂道"去你的!" 林涧灼摆手,消失在了楼梯口,小孩立刻跟了上去,上了二楼,这里的分类主要是玩德扑,两人站在筹码兑换台旁边,小男孩立刻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叫了声"哥哥…" 林涧灼无奈的笑了笑,弯腰负在男孩耳边吐出两个字"行动"男孩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这些动作落入别人眼里,就像普通哥哥正在安慰闹脾气的弟弟一样,并不会多想,林涧灼捏了捏小孩的手 林淮远摸到手中多了个监听器,对上林涧灼的目光,两人已经在无形中交换了信息 男孩儿的眼泪收放自如,眼眶中瞬间冒出了更多的小水珠,男孩拽着林涧灼衣角啜泣"哥哥,我想回家!"男人佯装苦恼的抬手捏着眼角,声音不大不小地说"这可怎么办呀" 男孩的哭声,瞬间吸引了一旁刚结束赌局的美女荷官,她打量了男人一会儿,黑色的西装,肩宽腰窄,俊美张扬的五官,充满了男性魅力,这时,她瞄到男人手腕上的表,笑了笑,似乎…还很有钱 金发碧眼的大美女走到两人身前,她美眸微弯"先生要来玩两把吗?" 林涧灼欲言又止,犹豫的看着哭成花猫的小男孩"这… "女人见状立即开口"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带孩子先去休息处"荷官见男人神色明显有了动容,立刻挥手叫来一个服务员 林涧灼也不再推脱,拉着男孩的手,温声道"你去休息处等我好不好,哥马上就回来" 男孩红着眼,抽了抽鼻子"好吧… "林淮远仰着小脸,看着服务员"哥哥,我们走吧"服务员怔了怔,小男孩大大的眼睛,泪光流转的看着他,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软,他向荷官点了点头,牵着小孩离开了 等小孩离开后,女人指尖夹着一张带香水的名片,塞进了男人的胸袋里"我叫lily,先生,一会换完筹码来我这桌玩吧,我给你留了位置"说完,Lily伸手在男人发达的胸肌上摸了一把"名片上有我的号码,我就住在这附近,随时可以call我" 林涧灼心有神会的暧昧低笑"当然" 另一边 走廊上,男服务员拉着小男孩,走进休息处,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来到酒水台,扭头问"要喝橙汁吗"结果发现小男孩还站在门外,并没没有进来,男人奇怪的问"怎么了吗?" 男孩背着手,站在门外,甜甜一笑"没事"突然,手中的监听器震了两下,男孩甜蜜的小酒窝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漠然 他抬腿迈入,抽出枪,子弹瞬间穿透了角落的监控,男服务员瞪大了眼"你!…你在做什么! " 男孩用枪指着他胸口,语气冷淡"员工室在哪" "孩子,你先把枪放下,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服务员后退几步,双手做了两安抚的手势,男孩的举动让他非常震惊,但潜意识里依旧不认为这么小的孩子能对他造成威胁 男孩沉着脸,几步瞬间来到男人身前,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膝盖一痛,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小男孩迅速将他的手臂卸掉,骨节脱臼的疼痛,让他瞬间发出了惨叫,下一秒,嘴巴就被餐巾纸暴力的堵住了,只能发出痛苦的鸣咽,他满脸恐惧的看着这个长相甜美的小孩 林淮远威胁的将枪顶在男人的太阳穴上"给你一分钟,告诉我员工室在哪,如果敢喊人…"说着,男孩用冰冷的枪柄,拍了拍他的脸"那你就看看是你的头骨硬,还是我的子弹硬" 地上的服务员涕泗横流,疯狂点头,他真的要被吓尿了,在餐巾纸抽出的瞬间,他连忙说"四!四楼,直走左拐,就是员工…啊!"室字还没说完,就被一拳打晕了 林淮远迅速扯下他胸口的工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监控室里,林涧灼靠在墙上,抽着烟,白色的烟雾笼罩着他的脸,目光慵懒的盯着几十张监控屏,其中一张的屏幕上全是蓝线,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了,男人抖了抖烟低声笑的道"好小子" 烟灰掉在了林涧灼脚边的男人脸上,那人正是监控室的员工,他紧闭双眼,早就昏死了过去,突然,林涧灼口袋里的小机器震了一下,他伸手在口袋里按了两下,与此同时,走廊上,林淮远手中的监听器就震了两下,是收到的意思,小孩有些雀跃地捏了捏监听器,立刻跑上了四楼 这是林涧灼自制的一个简易传讯工具,林淮远手里的监听器上也有同样的功能,这是林涧灼特意改造过的,为的就是减少小孩手中的设备,降低暴露的风险 林涧灼抬手看了眼时间,心想差不多该下二楼了,不然那美女估计就要起疑了,他迅速来到楼下,换了两百万的筹码,走到lily桌旁,只见台上已经座了三人了,林涧灼刚到,就正好结束了一轮 Lily上前有些埋怨的点了点男人的胸口"先生,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已经等了你20分钟了"女人娇媚的语气,比起埋怨这更像是调情,林涧灼笑着一把搂住女人的腰,塞了一卷小费道"抱歉,让美丽的你久等了,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四楼 林淮远把工牌放在机器上"滴"亮了绿灯,他推门而入,员工室里,四个男人正在午休,随着门打开,只见进来的是个小孩,他们有些惊讶,这小孩怎么进来的,其中一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严肃的说"小孩,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出去" 林淮远对男人的问题置若罔闻,直接走了进来问"管道分布图在哪?" "什么图?"男人皱眉,一旁一个人提醒道"是给工人维修看的图纸吧,好像…"他想了想指着一旁的柜子"好像是在那个抽屉里" "谢谢叔叔"林淮远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伸手就准备翻抽屉,男人见状,立即将他拎了起来"不是,你想干什么啊?都没说要给你,你就拿"说罢就要把小孩扔出门外 林淮远一脚踢在男人下巴上,男人痛嚎一声,手一松,男孩没了束缚,稳稳地双脚落地,其他人见状就要上前阻止,但几乎都被瞬间撂倒了,四个男人,被一个10岁的小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全都倒在了地上,男孩熟练的在抽屉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张工程图,上面记录了赌场的管道分布,简单的目测后,就规划好了路线 他回到二楼,打算从卫生间的通风管道入手,他靠着墙壁走,利用娇小的身形,在人群中灵活穿梭 下一秒,迎面撞来上了个喝醉酒的胖子,胖子低头见是个小孩,大的舌头骂"你,你他妈的,是没长眼睛吗!路都不会看!" 男孩仰头,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胖子,吐出两个字"滚开" 胖子憋红了脸"你!你…",不等他一句话说完,男孩儿就径直地走了,经过胖子时,还故意用肩膀撞开了他,两百多斤的胖子直接踉跄,重重摔在了地上 胖子因为过于肥胖,又喝了酒,躺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看着周围凑热闹的人,只觉得丢了面子,愤恨的看着小男孩远去的背影吼道"你他妈给老子站住!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但小男孩充耳不闻,对胖子的威胁也不屑一顾 林淮远走进卫生间,通风口在隔间旁边的高处,男孩后退两步,一个冲刺,一脚踩在墙上,借着惯性,到了墙上一米多高的位置,脚底发力,起跳,双手扒到门框上,一个引体向上,整个人蹲在了门框上 林淮远打开了通风口的铁栏,用脚卡住风扇,一拳将叶片打歪,然后钻了进去,从里面将铁栏盖上 他按照地图里的方向,在一堆电线中,一路摸索着找到了贵宾室的顶部,此刻已经能听到boss和场主的声音了,男孩在监听器上按了一下,随后将收音孔贴在墙板上,迅速的原路返回 林涧灼感觉到大腿震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烂牌,笑着在所有人错愕的表情中开口"All In "然后把牌往桌上一丢,理所当然的输掉了所有筹码,赔了两百万进去,不过他丝毫不在乎,反正这次行动回去boss给他开个工资就回本了 Lily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涧灼答非所问"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进洗手间,林涧灼就撑在洗手台上,呕了起来,打开水龙头,迅速洗了把脸,但女人的香水味依旧残留在鼻底,他脸一绿,又俯身呕了好一会儿,等缓过来后,抬头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孔,与刚才赌桌上那个All in的狂徒,简直判若两人 随着通风口一响,林淮远爬了出来,看到男人有些惊讶"哥哥?"男孩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涧灼,他们本来说好了,是在一楼,楼梯口碰面的,男人抬头也有些惊讶"你怎么钻这个通道?" 男孩覆上盖子,跳了下来"地图上,这里管道比较少,容易找路,而且隐蔽性高,也没有监控" 林涧灼点了点,认可了这个说法,男孩看到男人苍白的脸色,怔了怔"哥哥,你怎么了?"男人抹去脸上的水珠,闷声道"没事,先听一下他们说什么吧" 第19章 栽赃嫁祸 两人进到隔间,打开了设备,调整音量后,林涧灼递了个耳麦给林淮远,男孩顿了顿,接过耳麦,得意的看着林涧灼"哥哥,你承认吧,你不能没有我" "少废话,不听滚蛋" 男孩固执地嘟囔"你就是"也不等男人回应,立刻就带上了耳麦,林涧灼也懒得和他计较,随着音量的调节,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听声音应该是在玩国际象棋,看来是还没谈到正事,林涧灼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非常充裕,简直是…天助我也,男人险恶的笑了笑,这个计划能否成功,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时间,林涧灼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和一个信号机塞进小孩手里"这是白矾粉,收好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结束后在这里会合" "放心吧,哥"林淮远点了点头,将东西揣进裤袋里,林涧灼看着小孩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有些复杂,他蹲下身与男孩的视线齐平,目光坚定拍了拍他的后背"出事了,就按信号,我一定会来,一切有我兜着" 林淮远楞了神,触目到男人坚定的目光,心里好像生出了无尽的勇气,男孩回以他坚定的眼神"我一定会做到的!" 在这次出行前,哥哥就已经将计划告诉他了,整个流程他在心里演练的几百遍,绝对不能出错,也没有命让他出错,所以只能成功,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衍之行的交易行动,也是第一次断老板财路 两人再次分道行动,林淮远向着地下三层,那里存放着衍之行今天带来的那批货,整整二十箱粉,而林涧灼则潜入了一个无人的包厢,再三确认了这里没有监控后,他按下了传唤器,不一会儿,来了一个服务员,他疑惑的进门,但包厢里漆黑一片"什么情况?" 突然脖子一凉,就彻底失去意识了,林涧灼将他扒光,锁进厕所里,自己穿上制服大步离开了包厢,走前顺便把隔壁房的装修牌,移了过来,他伪装成服务员一路走出了赌场,在门口,他看着一个准备离开的男人,被两三个漂亮性感的女人包围着,连哄带骗的让这个大冤头又回去继续赌了 林涧灼因为穿着工服,离开的畅通无阻,他开车来到一家早就踩点过的工业厂里,一进去就问厂工"我上个星期订的货呢?"厂工看到他衣服胸口的标志,瞬间就认出了是赌场的人,他虽然不知道赌场为什么要这么多白矾粉,但也不敢多问,直接让人搬了十袋过来,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掐眉"我帮您搬上车吧" 林涧灼首肯,等货都搬上去后,塞了张五十美钞给厂工,五十美钞的小费,不多,但收的人绝对安心,说明这不是封口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危险,果然,厂工收到后神情明显放松了很多,他忍不住问"老板要那么多白矾干什么?" "赌场装修用的" 厂工乐呵呵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您慢走" 车上林涧灼带上耳麦,监听了一会boss的动静,确认他们还没结束交易后,一脚踩下油门,超速的离开 另一边 林淮远,走逃生通道,下了地下三层,那里有个门,门旁边有个拍卡机,他试着用员工卡拍了一下,机器马上亮起了红灯,看来普通的服务员是进不了的,男孩站在原地苦思,那什么样的人才进得去?里面的货肯定不是场主自己搬进去的,那会是谁呢? 男孩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只好不甘地重新回到了一楼,他穿梭在人群中,观察这里的人,但这里除了荷官就是来赌博的人,一路走到大门口,脑子里依旧没有半点想法,甚至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到了喝醉酒的贝里与马丁,男孩看了眼他们旁边的酒桌,醉成烂虾的可不止他们两个 有一个甚至耍起了酒疯,脱了衣服就要裸奔,被一旁的保安拉走了,男孩看着保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保安…维持秩序,那场主身边人不就是保镖吗?保镖肯定是随时跟着场主的,就像他们跟着boss一样,那保镖肯定有进入三楼的权利 豁然开朗的男孩,立刻开始行动,贵宾室是boss和场主所在的地方,附近一定有保镖,但那里也有杀手团的人,霍格尔就在其中,这倒是非常棘手了,男孩站在暗处观察了一会,看到保镖腰间系着一条链子,链子的一头塞在裤袋里,那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了 男孩想了想,人有三急,总有机会下手的,林淮远不声不响的从酒桌上顺了一瓶酒,走进卫生间里,把一半的酒都倒在了身上,然后随便进了个隔间,他带上耳麦,监听器传来了交谈声,好像是在鉴赏什么东西,还有时间让他等 之后,一有人来,他就趴在地上从门缝里看,等了十几分钟,终于,随着一双黑色靴子走了进来,林淮远知道时机到了,迅速把那半瓶酒一口气喝完,辛辣在喉咙里蔓延,等外面的水声结束后,男孩抬手抹了一把嘴,用力甩开门,跌跌撞撞的扑到那人身上 男人被这份突如其来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个小孩,这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刚要将人推开,男孩就摇了摇头说了句,抱歉,然后趴在洗手台上吐了起来,浓郁的酒精味夹杂着食物残渣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男人皱眉,厌恶的立刻离开了 等男人离开后,林淮远迅速洗了把脸,弯腰捡起洗手台下的卡,男孩回到了地下三层,顺利进入了铁门,他将白矾随意的撒在地上,又撒在了二十箱货粉下面,然后迅速回到一楼的洗手间里,把卡扔回地上 在信号机上,按了一下,回到二楼厕所 与其同时在另一边 林涧灼正开车,回到赌场,将车停在了赌场后门,因为在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赌场后门院子里,有一个独立的小仓库 在车上,他打量了一下仓库位置,后门的监控只能照到一角,注意点避开就行了,撬开仓门锁,进去一看,这竟然是个食品仓库?赌场把食品仓库建在外面?有够独特的,不过管他是什么东西,栽赃嫁祸就对了,男人迅速将车里的十袋明矾分批,扛了进来,装在几个纸箱里,和其他纸箱放在一起 男人拍拍手上的灰,从后门回到了包厢里,厕所里的男人已经醒了,大喊大叫了半天也没人听到,林涧灼不由感慨,赌场包厢就是不一样,隔音效果堪比boss办公室,他打开厕所门,将男人再次打晕,把换下来的衣服丢到他身上 回到二楼的厕所,他按了下信号机,其中一个隔间门就打了,林淮远走了出来"爸爸" 林涧灼点头"走吧" 衍之行"虽然这次我占了大头,但如果我们长期合作,能赚到的绝对不止这个价格,萨斯场主我想,你是能明白其中利弊的" 萨斯沉默片刻后,妥协道"行吧,虽然价格是有一点超出预算,但我还是希望以后能合作愉快"说完,萨斯抬手起身,衍之行见状也起身,两人正要握手之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不等萨斯允许,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萨斯刚要斥责,那人就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萨斯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衍之行 等男人说完后,萨斯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两句,让他退下了,回头对衍之行笑道"手下人不知礼数,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不过看様子…场主是有什么急事吗?"衍之行翘着的腿,换了一边,抬手喝了一口茶,萨斯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缓缓转动手中的宝石扳指,沉思片刻后开口"我也不瞒你,刚才我的手下说了一些话,让我认为有必要先验货,如果没问题,我们再继续交易也不迟" 衍之行也没多言,痛快答应了,萨斯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也许这其中是有些误会,他的手下说在搬货的时候,发现木箱下似乎有白粉残留,本以为是粉末泄露了,结果队里有个抽飞叶子的老鬼说这是白矾,味道一闻就知道了 两人刚走出了贵宾室,就迎面撞上了匆忙赶到的霍格尔, 霍格尔身后是陆陆续续赶来的杀手团,林涧灼与林淮远也赶在最后一秒进了大队,只见霍格尔迅速抽枪,指住了萨斯的脑袋,萨斯的保镖想上前,被后面的林涧灼一把堵在了外面 萨斯楞了愣,目光愤怒的转向身旁的衍之行"这就是,你说的合作?"衍之行的脸色也不好看"这是怎么回事?" 霍格尔不为所动的解释道"boss,地窖下的货被人动了,每箱底下的粉都被换成了白矾!"萨斯简直要被气笑"什么!?"他激动地揪住霍格尔的领子,见状,一旁的马丁抬手,就是一把机枪顶在他的脑门上,面容冷峻"别动!" 萨斯"你!… " 衍之行反问道"哦?还有这种事?"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林涧灼在人群外欣赏着他的表情,衍之行越是冷静,说明他越是愤怒,这种被戏耍的感觉不好受吧… "看来,我们这次的交易可能要推迟了,你说是吧,萨斯·比德?" 萨斯盯着衍之行"好啊!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把戏!贼喊抓贼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保镖呢?我的保镖呢!" "在这呢,比德先生"林涧灼扛着一个大汉,丢到萨斯面前,扭头看向衍之行"boss,这是他的贴身保镖,我想他可能也知道些什么,一起审了吧" 衍之行点点头又问"那其他人呢?" "都被压制住了" "好" "把他压下去,带走"衍之行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马丁立即上前压人,衍之行抬手让霍格尔带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在赌场上,赌场内瞬间变得混乱,萨斯被压在杀手团中间,见他们各个拿着枪,周围的人都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第20章 我们会没事的 地下三层,衍之行看着深色地板上的星星点点,脸渐渐沉了下来"尼泊克你去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是"尼泊克上前,弯下腰,用手指碾起几粒白点,观察了一下,这些量太少了,机器验不出来,尼泊克犹豫了片刻,直接放进了嘴里,味道有些涩,他起身开口"具体是什么不确定,但绝对不是毒品" 衍之行情绪不明的点点头,扭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开箱子吧" 几人上前,迅速拆开木箱,一包包缠满胶纸的方块映入眼帘,衍之行走近一看,发现木箱的边缘也有很多白色的颗粒,扭头看了眼身后被马丁压制的萨斯,在萨斯愤狠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全部拿出来,验货" 等所有包裹被搬出来后,尼泊克用小刀在每个包裹上划开一条指节大的口子,三人拿着毒品检验器,一包一包的测,两个小时左右,就将二十箱,近几百包的毒品全部验完了 衍之行脸上虽然不显神色,但眼中的探究却实分显着,因为这里的几百包毒品全都是真品,没有一包是伪品,难道这只是个误会?那地上的这些粉末究竟是什么?究竟是萨斯这个老东西,还是另有一方势力? 萨斯冷笑一声,衍之行回头,两个老狐狸对视了一眼,萨斯盯着他"放开我" "放人" "是"马丁立即放手,他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boss的命令他绝对执行,萨斯扭头在马丁身上啐了一口,马丁低头,紧握拳头不吭声,萨斯这才满意的放过他,男人捏了捏酸痛的肩膀,他讥讽的看着衍之行"被人耍的滋味如何?" 衍之行没有表情的开口"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不然 "男人露出了嗜血的目光,轻笑一声道"我会把他吊起,一点,一点…抽干他的血" 衍之行的话,让人群后的林淮远冷汗直流,恐惧,巨大的恐惧…怎么办,他们的计划会被发现吗?如果,男孩下意识的抬头寻找男人的身影,哥哥… 林涧灼表情非常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衍之行口中要被抽血的人不是他一样,林淮远想了想,难道哥哥还有别的计划?男孩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 萨斯立即命令道"立刻封锁赌场,所有人不能离开,有人反抗就武力压制,现在让人去查监控" 几个小时,赌场瞬间炸开了锅,各别一些有势有钱的人,全被请到了贵宾室,说好听点是请他们休息,难听点就是换个宽敞的房间封锁,监控录像全被调了岀来,但除了看到杀手团几人偷懒,其它什么都没有 衍之行眼神扫视了几人一眼,马丁夹了夹裤裆,突然觉得想放水,贝里则是低头看鞋,林淮远紧张的哆嗦了一下,只有林涧灼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过,衍之行现在也没心情处理手下偷懒的事情,口头警告了几句,罚了每人二十万的奖金,就继续调查监控了,但依旧是毫无收获,男人渐渐失去了耐心,一傍的霍格尔突然想到了什么"boss,这些都是赌场的室内监控,也许… " 不等霍格尔言毕,衍之行已然领悟,立刻让人去调室外的监控,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偶尔有过往的车辆,什么都没有,但衍之行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就在观看后门监控的时候,终于发现了猫腻 "回到2: 56分" "是" 衍之行专注的盯着屏幕"再播一遍" 霍格尔心中疑惑,还是照做了,突然,衍之行厉声叫停,霍格尔立刻按下暂停,他看了看画面,这一帧画面上什么人都没有,但boss却笑了"我找到了" 后面的马丁忍不住小声问隔壁的贝里"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呀?Boss到底看到了什么?" 林涧灼回答了马丁的问题"有影子" "哪儿呀?" "监控的右下角" 马丁眯眼一看,惊讶的张嘴"我靠…还真有" 衍之行赞赏的看了林涧灼一眼"这人是有意避开监控,贴着墙壁走的" 林涧灼当然知道,他可不就是当事人嘛 有了线索,衍之行立刻起身行动,杀手团也动身将boss保护在中间 林涧灼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衍之行这人生性多疑,线索你主动给他,他一定会怀疑,但如果是他自己一点点抽丝剥茧出来的线索,他就会对此深信不疑,即便最后的结果并非如此,他甚至会自动补全空白,也不会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他是多么的傲慢呀… "哥哥… "林淮远看着男人恶毒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拽了拽男人的手,林涧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低头"怎么了?" 男人的语调很慵懒,略微沙哑的声音落入耳中,让林准远觉得耳朵有些痒痒的,他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杀手团,小声问出了心里一直在想的问题"哥哥,你是有留后手吗?" "什么后手"林涧灼语气平缓的看着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他的意思,男孩触目到男人的目光,话到嘴边立刻咽了回去,男人缓缓开口"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林淮远"嗯,我们会没事的" "当然" 第21章 燃烧 赌场后门 衍之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独立仓库,这是后门唯一的建筑物,几乎不用怀疑,黑影的目的就是这里 这个仓库里究竟有什么… 衍之行抬手,指了几个人"你们进去探查一下" "是" 衍之行等待的期间,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去通知一下萨斯 赌场说到底,也还是萨斯的地盘,虽然他最怀疑的人就是萨斯,但在事情水落石出前,关系还是不要闹得太僵了 衍之行叫来了霍格尔,不紧不慢道"去把场主请来" "是" 霍格转身离开,一路走到贵宾室,萨斯现在应该正在里面和权贵打交道,他敲了敲门,一个红发富二代开了门,看到男人后问"有什么事吗?" "麻烦叫萨斯场主出来一下" 红发富二代挠了挠下颌,想了想道"场主?他好像去楼下了,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 霍格尔皱眉,萨斯下楼了? 楼下一层是桌球室,楼下二层是饮食区 也就是说萨斯,是去了地下三层,他想干什么? 男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丢下身后一头雾水的富二代,转身大步走向了楼道 不一会儿 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霍格尔极步走到了地下二楼,看见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抬头看去,楼顶的灯泡只剩下个灯芯了 有人来过,并且打碎了灯泡,为什么? 就在霍格尔不解之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汽油味扑面而来,男人瞳孔一缩,心中警铃大作,地下三层哪来的汽油? 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下一层就是第三层了,那里还有20箱… 这是疯了吗??让整座赌场变成吸毒会所? 霍格尔退后了两步,怔怔道"疯了… " "是萨斯吗?不,不可能!他没有理由这样做,那会是谁?!" 霍格尔冷汗直流,即便那些货再怎么价值千金,他不想拿命赌,20箱,高纯度毒品,燃烧后的烟雾,这要是吸上一口,他不得原地嗨翻了 疯子!… 霍格尔咬紧牙关,转身立即离开,刚没跑两步,男人就听到楼下传来了枪声,还有一把模糊的男声,之后又是几声枪响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烈火燃烧的噼啪声,这个声音宛如一只无形的怪物,疯狂的在他身后追赶,让人恐惧 男人迅速来到地面,大喊道"毒品着火了!不想死就快点跑!" 一瞬间,所有人都呆呆的看向了楼道口突然出现的霍格尔,随后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尖叫了起来 场面瞬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人群开始大规模的冲向门口,拦截的保安和保镖也无法阻拦,每一个人都巴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人踩人,到处都是踩踏事故,有些人甚至直接活活被踩死了 十五分钟前 萨斯听到赌场内,好几名员工被人打晕过,这些事全都是在衍之行那帮人来之后发生的,那无论如何都一定脱不了干系,新仇旧怨加在一起,萨斯就算不能撼动衍之行,也要让他掉块肥肉 他联系了几个老朋友,去吉比勒洗洗黑钱,让那里的毒品市场乱一乱,就算衍之行怀疑他,只要不确定,他就不敢真的和自己翻脸,对此萨斯只觉得有恃无恐"备车" "场主!车库里少了两罐汽油!" "什么?!"萨斯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偷汽油?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平时,他几乎不会在意,只当是一些垃圾想省几个油子儿 但现在,他觉得是衍之行的阴谋 萨斯眼皮直跳,总觉得要出事,他必须要赶在衍之行有所动作前,先一步做好防范,先扣下毒品,这样,就算到最后闹得不可开交了,也有谈判的机会 二十箱高品质毒品,可谓是价值连城了,萨斯冷笑一声,命令道"把保镖全叫上,去地窖!" "是" 萨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顿,立刻改口道"不用了,叫三个能打的就行" "是" 看着手下离开后,萨斯愤愤的盯着门口,绝对不能惊动了那个奸商 萨斯身后跟着三个保镖,一路来到了地下三层,在得到男人的首肯后,一名保镖上前,门卡一刷 "滴———"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个黑头发的混蛋正在他的地下库里放油 林涧灼厌厌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倒油,很快,流出的油,就只剩一条线了 男人指着身下的木箱,扭头叫了一声"往这倒点儿" "知道了" 小男孩拿着油筒走过来,直接把油洒了上去,油瞬间就渗透进了木板中,箱子很快就深色了一度 "你们在干什么!!"萨斯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男人愤怒抬手"把这俩人打死" "你确定吗?"林涧灼直接掏出了打火机,当着萨斯的面点着 举起枪的保镖们也瞬间停顿了 火苗微弱的光芒印照在两人眼底 萨斯瞳孔一震,看向那些箱,满脸的震惊"你们疯了!用火烧毒品!你们他妈是脑残啊!" 小男孩眼眸一暗,手缓缓握住后腰的枪柄,冷冷的开口"哥" "嗯" 林涧灼垂着的指尖动了动,示意他稍安勿躁 男孩轻微点头,抓着枪柄的手放了下来 林涧灼随意将油筒丢到一旁"咚!"随着一声巨响,之后是油筒撞到墙角滚动的声音,他抱着手开口"嘴巴放干净点儿,老东西" 三名保镖将萨斯保护在身后,萨斯则对此不以为意 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这个东方男人,总觉得有些眼熟,随后噗哧的笑了出来,嘲讽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衍之行的后院着火了,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你的下场会怎样?" 林涧灼表情苦恼的摸了摸下巴,缓缓道"那可真是有点麻烦了,不过我相信死人是不会告密的" 萨斯怔了怔,反应过来时,耳边已经传来了枪声 "砰!" 子弹穿过三名保镖,精准的打爆了萨斯的脑袋,浑浊的脑浆瞬间飞溅到深色的地板上,萨斯眉心流下一条血痕,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 肉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三人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场主倒在地上,萨斯就这样死掉了…可能萨斯自己也没想到吧 过了好一会儿,三名保镖才反应过来,要向两人开枪,但为时已晚 "砰!,砰!" 林淮远已经开枪射穿了两人的脑袋,林涧灼也不给第三个人机会,直接补了一枪"砰!" 男人看着最后一人倒下,抬手确认了一下时间"没时间了,我们必须要在他们发现少人之前归队,你最高憋气记录是多少?" "5分钟,36秒" "不够" "我们从这里离开直达地面,狂奔也需要6分钟,火烧到烟感探测器最少得20分钟左右,所以不要抱着侥幸的想法,这期间死也得给我憋着,听懂了吗?" "听懂了!" "好,开始吧!"林涧灼退到了门边,点着火机,用力扔了出去,火苗在触碰到汽油的瞬间就炸开了,瞬间变成了熊熊烈焰,火光照彻了整个房间 两人几乎同时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腿,拼尽全力地冲了出去,滚滚黑烟几乎是紧随其后,两人冲到二楼的时候,男孩儿已经几乎快憋不住了,5分钟是最高纪录,但奔跑所带来的负荷根本撑不了这么久 林淮远只觉得头晕,他快撑不住了,又跑了几层台阶,男孩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黑烟瞬间将它吞没,林涧灼听到声音后,回头一看,立即转身抱起男孩,一手死死按着他的口鼻,一路狂奔 10岁的男孩,1.4米的身高,35公斤,这是林涧灼日常负重的重量,这个重量本身并不算什么,但全力以赴的6分钟只是一个假设,实际上黑烟蔓延的范围更加广阔,这也导致了他憋气狂奔了10分钟不止,此刻,男人只觉得,他妈的!肺都要炸了! 终于,林涧灼抱着小男孩滚到了一个草坡下,才喘上了一口气,男人大口的掠夺着空气中的氧气,恨不得将其全部吸入肺里,急喘了好几下,他的身体才缓过来,看着身旁已经晕倒的小男孩,立即过去用力拍了他两巴掌 "啪!啪!——— "两巴掌下去,男孩醒了 林涧灼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行了,快点起来,我们要走了" 第22章 内鬼 衍之行一群人在仓库前等待,但衍之行没等来萨斯,却等来了霍格尔的噩耗,衍之行对上霍格尔惊恐的眼神,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出事了,走上前迅速询问"怎么回事?萨斯呢?" "不清楚,但有人放火烧了地下三层!快走吧boss,一会烟就要慢上来了!" "什么!"衍之行少有的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最后,不甘地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全体撤离" 就在所有人开始往外跑时,贝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发现队里少了人,立即喊道"Liner呢?Liner去哪儿了?小孩也不见了!" 马丁脸色也很差,目光在人群中迅速寻找,但别说人了,人群里连个黑头发的都没有,他忍不住骂道"liner这个傻逼!" 很快烟就从门口开始雾蔓延了出来,两人不得不跟着人群立刻撤离,跑到了距离赌场十米开外的一处空地上,这里聚集了大批人 马丁一眼就看到了林涧灼和小孩,两人已经回到了队里,马丁和贝里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他们对视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信息 "先揍一顿再说" 林涧灼和林淮远坐在地上,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 直到马丁和贝里的到来,一拳头打破了僵持,马丁揪住林涧灼的衣领,在男人腹部上落下重拳 "唔!"林涧灼闷哼一声,马丁的额头顶在了男人额头上,双目直视,愤怒的质问"你个傻逼跑哪去了?" 林涧灼一把推开马丁"你他妈干什么?给老子放手!"本来就已经很烦了,又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男人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马丁怒不可遏"嘿!你还有脾气了?"转头对贝里说"动手!" 见两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林涧灼也来劲儿了,他现在心烦得很,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这不就是来了瞌睡送枕头吗? 男人立刻将西装外套甩在地上,摆好架子,挑衅道"来呀!" 不到片刻,三人就扭打在了一块,你一拳,我一脚,三人无一例外的都挂彩了,血液与暴力的碰撞,瞬间就引来了不少围观,让原本惶恐不安的气氛逐渐消散 暴力勾起了人类最原始的野性,流血让人的肾上腺素飙升,三人下手开始越来越没有底线,特别是林涧灼,发泄起来,下手越发狠重,走的路子也很阴毒,一打两也不落下风,反而还有几分得心应手的劲头 霍格尔手头的事都快忙不过来了,刚处理完归程路线,准备过来疏散人群,给飞机助跑空间,结果空地上一群人围着起哄声,走近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只见林涧灼一个肘击,打在马丁胸口,紧接着就被贝里从身后偷袭,他用手臂硬扛了一拳,直接反手扣住贝里的肩膀,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在了地上 贝里起身,马丁又上,不一会儿,三人又重新扭在了一起,霍格尔只觉得丢脸,他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三个混蛋竟然还有空打架,当他这个队长是摆设吗?男人终于忍不了,上去把他们拉开,严肃的质问"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你们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吗!你们知道这次行动我们亏损了多少吗!" 马丁被训斥的低下了头,贝里心里也不好受,霍格尔语气不善"你们俩,200个深蹲,200个俯卧撑,立刻执行!" "是!" 两人应了一声,双手抱头,立刻开始,霍格尔目光一转,看着一旁抱手看热闹不嫌儿事大的林涧灼,冷冷开口"至于你,300个深蹲,300个俯卧撑,立刻执行!" "为什么?我不服!" "350个!" "我!"林涧灼看到一旁幸灾乐祸的两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眼看霍格尔又要开口,立即叫停"停!我服,我做" 林涧灼不给霍格尔再次开口机会,立刻开始 林淮远还是第一次见男人吃瘪,忍不住偷笑,突然,一道强烈的视线看了过来,男孩抬头对上了男人警告的眼神 男孩立刻止住笑意,愣了愣,对着男人挑衅的扬起了嘴角 紧接着,男人露出了个让林淮远不明所以的笑容,男孩看到男人从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口型 "你" "死" "定" "了" 林淮远瞬间冷汗直流,咽了咽口水,开始对自己刚才的言行感到后悔了 在众目睽睽下体罚,周围的视线让他面如菜色,这种感觉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围观,别提多糟心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 白衫被汗水浸透,黑发凌乱的贴在额角,配上张扬俊美的五官,很快就吸引了一位女士,女人热情的叫了一声"嘿,那边黑头发的东方帅哥~" 林涧灼寻着声音看去,那是个棕色小波浪的大美女,女人见男人看了过来,直接冲他热情的抛了个飞吻 林涧灼挑眉,回应的冲女人眨了眨眼,欣然接受了这个吻 突然,身后有一股灼热的视线看了过来,仿佛要把他的背射穿,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男人回头,挑衅一笑,马丁立刻艹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这么多年来,因为这张脸,愿意跟他睡的女人也不少,但心理上始终有块阴影一直笼罩着他,有时闻到女士香水味甚至会吐 每次嫖妓的时候他都不去,受到了很多非议,但那又怎样,只要把说出这些话的人狗嘴打烂,谁还敢说他一句不是? 过了十几分钟后 终于,随着最后一下俯身,350个仰卧起坐完成,林涧灼起身,甩了甩手,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衬衣粘哒哒的贴在身上,又闷又热,要不是霍格尔不允,他现在就要裸奔 霍格尔在监督他的同时也没闲着,打来的电话就没断过,男人两个小时内接了数十通电话,全都与萨斯有关,因为场主的死等于切断了一个毒品市场的大客户,衍之行成了嫌疑最大的人,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也是衍之行对萨斯有所忌惮的主要原因 这次的亏损,可以说是在衍之行的大动脉上放血了,这些东西单是运过来就耗费了不少功夫,路途上的油费开销都只能占小头,也就是说他白跑了一趟,子儿是一个都没赚着,而且还倒贴了一笔天价开销,人脉上也流失了很多重要资源 空地上,有一架已经停靠好的私人飞机,衍之行面无表情的坐在包间里,一旁站着一排仆人,气氛紧张到了极限,所有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衍之行托腮,目光死死盯着墙壁上的时钟,终于,随着时针迈入了正点,发出了"咔塔"一声,声音很小,却清晰的落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这里实在太静了,甚至能听到仆人们冷汗滴到地面的声音 衍之行猛地起身,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掉,东西砸在地面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衍之行从身后刀架上,抽出一把武士刀,刀片上影射出了一张阴沉至极的脸,指尖轻轻划过刀刃,就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血珠顺着刀片流下,然后就被刀刃切成了两半,这是把能削铁如泥的武士刀 他眼神扫过站在墙边的仆人们,走了上前,一把揪住一个仆人的脑袋,不等仆人惊叫,一道寒光凌冽 "咚" 一个脑袋掉在了地上,双目恐惧的看着前方,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随后,刀刃上流下了一串血珠 "滴,滴… " 寂静的房间里听到了血液滴在地板上的声音,仆人们被吓得直打颤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了,他直接跪在地上,吓尿了,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身下流出,一股骚味瞬间蔓延了整个房间 衍之行目光阴冷的俯视着他,仆人绝望地张口,眼厎里是一把已经高举的刀,刀刃上闪过寒光 "咚…" 又一颗头颅滚了下来 衍之行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其他人,他将剑直接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仆人们皆是肩膀一震,男人掏出手帕擦拭了染血的双手,重新坐回了凳子上,翘起的腿 漫不经心的命令"清理干净了" "是!" 衍之行手指不紧不慢的点着桌面,神色不明的盯着墙壁 从中作梗的人没有抓到,这件事也依旧不明不白,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窥探着他… 衍之行隐隐约约地感受到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操控着局面 希望不是内鬼吧… 这些阴沟里的耗子,处理起来麻烦的很 第23章 黑市 空地上 "快点散开!一会儿飞机要在这里助跑,不想被碾成烂泥就赶紧滚开!"霍格尔的警告,大多数人都不以为意,也没有要散开的意思,直到男人举起枪,朝着天上开了几发,巨大的枪声,让人们恐慌的四散而逃,一顿混乱之后人群总算是散开了 霍格尔目测了一下空地的长度,觉得可行,转头开口"走吧,该离开了" 林涧灼仰着头,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一个手臂纹身的团员走过来伸手拉了他一把,林涧灼借力起身,拍了拍那人"谢了,兄弟" "没事,快走吧"男人抬手推了他一把,就跟着团走了 林涧灼满头是汗,抬手摸了把脸,扭头看到站在5米开外的小男孩,男人冷哼一声,这小子是在故意和他保持距离? "去,把我外套捡回来" 小男孩撇过头充耳不闻 林涧灼低骂了声"烦人" 只好自己去捡了,男人弯腰捡起外套,上面全是泥灰,鞋印,抓着用力甩了甩,但无济于事,上面灰扑扑的鞋印依旧清晰可见,男人郁闷埋怨"妈的,这破布贵的要死,又得重新买了" 林涧灼虽然肉疼,但还是把外套扔了,看着远处的小男孩,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言恶语"还不快点滚过来"说完,男人转头就走了,也不管小孩跟没跟上 看着已经走远的男人,男孩只能愤怒的跟了过去 等全部人上飞机,飞机就慢慢地起飞了,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吉比勒,这次的损失是耻辱,衍之行决定更换目的地,去盖尔络首见个老朋友,男人看着已经清理干净的地板,若有所思,这条生意他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做了,希望他的老朋友还有他要的东西吧 盖尔洛首 一个鱼龙混杂的地区,这里有世界上最大的黑市,共十层楼,地上五层,地下五层,小到禁品拍卖,大道毒品走私 这些地下黑势力,犹如苍天大树一般笼罩着这片国土的天空,它们伸出巨大的根系,渗透进这个国家的地底,腐蚀着,掠夺着一切的资源,让这里货币一而再,再而三的贬值,时至今日它们的价值就跟厕纸差不多了,除了当地人,几乎没人愿意收 不过,正因如此,这也造就了这里独特的买卖方式,那就是人口买卖,当一个国家的货币不在起作用时,法律对人们的约束几乎为零,警察不愿意工作,人民也不愿意劳动,但恐怖分子们却还在日夜不休的扩大他们的势力 飞机开始降低高度,飞过一片矮房,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这些房子,里面的人只要抬头就能看见飞机的引擎,这是个十分危险的高度,但这里的机场只是一块空地,想要降落,就必须提前预降 20分钟后,飞机成功降落,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等到所有人都下机后,迎面走来一群穿着随意的人,拿着枪,看到来人是衍之行,都客客气气的叫了声行爷,走来一个贼眉鼠眼的皮肤黢黑的男人,他是这群人的小头目,人称三哥 三哥掐眉的搓了搓手问"行爷,您都好久没来了,货什么的…还是老样子吗?" 衍之行不语,径直向前走,但男人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衍之行终于停下了脚步,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阴沟里的耗子,一脚踹开了男人,冷冷道"把你们顾爷请来" 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又换上了一脸掐笑,起身嘻嘻哈哈的附和道"啊,哈哈,好,这就去" 男人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但也不敢对衍之行怎样,只好转头对手下的人喝斥道"还不快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全是帮吃白饭的东西!" 很快,男人口中的叫顾爷的人来了,那是一个穿着朴素,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头后,但没有人敢小觑他,三哥看了也要低头,衍之行见到他语气也带有三分敬意"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性啊" "呵呵,无事不登三宝殿,行爷是要看货吧" 衍之行首肯 "那跟我来吧"说罢,顾爷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顾爷,本名叫里亚诺克·顾森 林涧灼站在人后,目光阴冷的看着顾爷,就是这个人,把他卖给了衍之行,让他成为了衍之行的实验品,现在时隔七年,但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即便男人化成了灰,他都不会忘 一行人跟着顾爷,来到黑市,黑色的门口全都摆了大大小小的非法铺子,这里的条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跟去嫖妓都算是克守职责了 马丁瞪着双牛眼,直接走不动路了,三个性感火辣的女人走了过来,围住他调戏了几把,马丁就被拉走了,林涧灼在一旁看着马丁被三个女人拖进了店铺,也没打算出手救下他兄弟的裤衩,摇头感慨"晚节不保啊" 进了黑市,坐货运升降机,一路下降,到了地下四层,随着电梯门打开,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是尿骚混杂着粪便的味道,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 这里的灯光灰暗,眼前只有一条走廊,走廊周围全是铁笼,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人类和野兽 衍之行皱眉,手帕捂住了鼻子,也没说什么就跟着顾爷走了,其他人见状也只能捏着鼻子跟上 林涧灼站在原地,始终不肯踏入这片阴暗潮湿的地块,这里的味道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人反胃,想离开,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哥哥… "男孩捏了捏他的手心,林涧灼低头触目到小男孩担忧的眼神,男孩手心的温度很真实,男人恍神了片刻,目光重拾坚定,只有软弱的人才会被过去束缚,而他已经回到了人间 林涧灼面色恢复如常,揉了把男孩的脑袋"没事,走吧" 走廊上,林涧灼看着牢笼里的人,这些人不管男女,他们早就被鞭打的失去了生而为人的尊严,大概活得还不如畜生吧 出于人道,社会淘汰了奴隶制度,但人性没有,总有一些贵高权重的人,愿意花钱购买人们的尊严,看着那些买来的人像狗一样,跪在在自己的脚边痛哭流涕,欣赏他们狼狈的模样,也许这会让这些权贵们产生出一种物种优越感? 终于,他们来到走廊尽头,顾爷拿出了一把铜钥匙,插入锁孔,随着"吱呀——"一声,铁门打开了 这个房间出乎意料的干净,似乎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房间里坐了很多小孩,目测有三十个左右,在他们进来的瞬间,一双双空洞的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幽灵般的眼神把很多人都看得心里发毛 衍之行口中的货,毫无疑问就是这些孩子,基地里的很多杀手都来自于这里,但不是谁都像林涧灼一样走了狗屎运,能被衍之行看中提拔,他们大多数的命运都是无尽的杀戮,作为消耗品,没有了价值,尸体就会被扔到垃圾堆,沦落为野狗的晚餐 等交易完成后,20个人,手脚全靠上了锁扣,排成三排,用锁链连了一起,杀手们拉着锁链的一边,拽进了货运电梯上,巨大的电梯完全可以容纳下所有人 随着电梯的上升… 三楼 二楼 一…楼 电梯停在一楼,但门却没有打开,就在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时"咔当!"电梯动了,突然!耳边传来了金属摩擦声,电梯开始疯狂下坠 "嗡——— " 巨大的耳鸣声,和离心力,让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在他们正在自由落体,要么电梯停下全员生还,要么摔成肉泥全员团灭 就在绝望之际,电梯突然一震,不再坠落,林涧灼最先反应过来,立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抓着电梯壁上的扶手起身,伸手把林淮远也拽出来,见男孩好胳膊好腿的,才松了口气 一些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爬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刺耳的摩擦声再次响起,电梯又向下滑了几十厘米,刚爬起来的人,又摔回了地上,林涧灼用力掐了一把胳膊,冷静点… "哥哥,我害怕…电梯好像一直在掉,怎么办!"男孩满眼恐慌的看着男人 林涧灼看着无助的男孩,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死神在身后扬鞭追赶,他却只能等死,想到这里,男人有些失落,他幻想过自己会死在枪下,死在衍之行手里,但唯独没有想过这样的死法…这太丢脸了,他不想这样死掉 男人跨过几个昏迷不醒的人,走到电梯门前,双手扒着门缝,使劲地全身的力气想将门扒开,最终也只掰开了一条缝隙,这个电梯门是普通电梯的四倍大,一己之力几乎无法撼动 男人立即转头,对着身后怔怔望着他的霍格尔喊道"看你妈逼!过来帮忙!" 现在,命都勒裤腰带上了,谁还管他妈的是什么地位,霍格尔虽然对林涧灼恶劣的态度有些不习惯,但道理还是明白的,也没有多费口舌,几步走了上前一起帮忙 其他人缓过神后,见状也纷纷上前一起用力,很快电梯门就被掰了一人大小的宽度,电梯门外是夹层的砖头,并没有路可以走 电梯依旧在缓缓下滑,估计很快就能看到出口了,随着一条缝的光亮从电梯门厎照射进来,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希望,原本笼罩了整个电梯的死亡气息,也渐渐消散 第24章 绑票 随着光亮越来越大,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希望,而是另一种死亡 一排排漆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无声的形成了一道人墙,林涧灼瞳孔骤然猛缩,视线穿过人墙,一眼看到了顾爷 两人四目相对,顾爷也认出了他,只见他愣了愣,露出了一抹微笑,林涧灼辨认出了他的口型,男人说的是…… "好久不见" 林涧灼没有回应,只是冷冽的看着他,额角流下了冷汗,突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被抓住也是死,怎样都是死,但死在这个人手里…绝对不可能! 要不…试试看? 林涧灼深呼了一口气,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豁出去了! "准备迎来你们的死亡吧"顾爷从容的笑着道,就在他抬手示意开枪时 林涧灼抄起了一旁的突击步枪,却没有打向任何人,而是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下起身,奋力一跳,电梯猛然震动,开始飞速坠落,他死扒着一旁的扶手 电梯闪过的最后一幕,是顾爷的满脸不可思议 男人看准时机,再电梯落到下一层时,用枪顶住了夹层,双手死死的按住枪柄,巨大的摩擦力,让墙壁瞬间火光四溅,林涧灼的手臂传来剧痛,但一刻也不敢懈怠,即便电梯随时会缴断他的双手 终于,或许是老天长眼,觉得他这样的祸害得遗千年,电梯终于停在了五楼,外面一半是夹层,一半是出口,林涧灼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小孩,见他还醒着,立刻道"快点出去!" 男孩看着男人全是血的胳膊,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呜咽道"哥,你的手… " "没断!赶紧走!"林涧灼能感觉到手臂还有知觉,只是很痛而已,他一把抓起小男孩扔下了出去,他紧随其后,这个摇摇欲坠的电梯,多呆一秒都是危险 身后的电梯开始陆陆续续的下来人,贝里腿都软了,他一上去就在林涧灼胸口捶了一拳,骂道"我他妈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不等林涧灼动手,贝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郑重的望着他,缓缓开口"谢了…兄弟,我欠你一条命" "不" 林涧灼一把推开贝里,目光扫过所有人,包括衍之行在内,缓缓开口"是所有人都欠我一条命"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偷偷瞥向了boss,只见boss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是说,有点难看,其他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一时间全成了哑巴鹌鹑 衍之行自然明白林涧灼的意思,淡淡开口"哦?这话有意思,你是说我欠了你一命吗?"男人冷冷地直视着林涧灼 向他要东西可以,但不会来事儿就得好好教教了,养的鬣狗有能力是好事,但要是太有个性……那就得好好搓磨一下他的利爪和尖牙了 林涧灼无视了衍之行的言外之意,淡淡道"boss误会了,保护Boss是我的职责"说完,他厌厌地瞥了眼其他人,开口"我说的是其他人" 衍之行蹙紧了眉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林涧灼 以他这些年来的认知,Liner确实算是跋扈难驯的一类人了,但在与之相处的分寸上,从来没有越界过,liner的一反常态,跟这次的电梯谋杀有关吗… 他和顾爷并没利益纠纷,如果顾爷很早就对他起了杀心,他也活不到现在,那只能说明是他这次的到访,让顾爷起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这会跟萨斯有关吗?萨斯的死确实撼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但若真是如此…… 那有一点说不过去,他们从罗兰到盖尔洛首只用了一天的时间,顾爷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笃定萨斯的死一定是他做的? 除非… 衍之行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后的团员,liner是在暗指团里有鬼吗?男人脸色沉了沉,看向林涧灼的眼神也缓和了不少,不紧不慢道"这里不宜久留,清点装备,走消防道,那群人应该已经埋伏好了,准备作战" "是!" 林涧灼看着衍之行走了过来,这人的脸上又挂上了那副虚假的笑容,男人不屑,但面上不显,只见衍之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liner,回去后,我会让霍格尔把奖金打到你卡上的" 林涧灼露出得体的微笑"好的,boss" 面对衍之行的旁敲侧击,他要做的就是给予肯定,看着衍之行满意离开的身影,不禁抬手摸了摸嘴角,其实他和衍之行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吧,他们都带着虚伪的面具,都习惯用光鲜亮丽的外表来掩盖内心的腐朽 他们彼此之间各怀鬼胎,却又虚与委蛇 一行人从地下五楼,上到地下三楼,两只队伍碰了面,枪战一触即发 一阵激烈的枪林弹雨下,死伤在所难免,林涧灼的大腿也中了两枪,立刻回到后方,简单的止血包扎后,就看到趴在台阶上架狙的林淮远,上前跟他换了把枪"你去把对面指挥官干掉,我在后面掩护你" "好" 男孩熟练地检查了遍机枪,确认了没问题,就将其背在身后,一路贴着墙根往楼上爬,混进了战场,穿梭在各种尸体中,路上一旦有发现了他人,下一秒,就会被后方的林涧灼一枪爆头 随着耳边的枪声越来越激烈,他到了前线区域,地上全是尸体,血腥浓重,一脚下去全是粘乎,看着前方四处飞溅的火光,只听"碰!"一声,一枚子直接打穿了他身后的墙壁 男孩扭头一看,瞬间冷汗直流,那个冒烟的窟窿距离他的脑袋只有2厘米,要是再偏一点… 林淮远哆嗦了下,继续匍匐前行,在一片混乱的后方,找到了对方的指挥官,男孩将身后的机枪取下,瞄准,就在扣动扳机之时,瞬间收了手,机枪的精准度太低,声音又太大,要是被对方狙击手发现了… 男孩舔了舔嘴唇,将枪轻放在地上,手探到腰间,抽出一把军刀,往前匍匐了一段距离,心沉了沉,脚步渐渐加快,然后全力奔跑,跳跃,旋转,借力,一刀斩下 指挥官发现时,死亡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脖子一凉,男人对上了一双黑眸,男孩漂亮的脸蛋近在咫尺,他张开口,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因为刀已经割破了他的喉管,血液喷涌而出,瞬间溅到了男孩脸上 恶魔… 男孩持刀落地,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脚跟,他抬刀,用力一甩,血液溅在地上,刀片瞬间能映照人样,随着最后一滴血从刀刃上滴落,身后传来"砰"一声,指挥官应声倒地 随之而来的是,身后的一片惊呼声,林淮远喘了口气,赶忙跑路,子弹紧随其后,在他脚后的地板上,射出了一排黑窟窿,男孩直接拿出一颗手榴弹,咬开拉环,两眼一黑扔了出去 爆炸声在狭窄的楼道响起,冲击波席卷而来,就算林淮远已经跑到了安全范围,还是被余力冲出了2米之外,在台阶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林涧灼从楼下赶了上来,伸手将他拉起来,问道"怎么样了" "死了" "行,那你回楼下吧,尼泊克也在那里"林涧灼把狙击枪塞到了男孩怀里,转身就要上楼,男孩一把拉住了他,着急道"哥!" "干嘛?" "上面太危险了!你跟我下楼吧" "笑话"林涧灼嗤笑一声,想甩开男孩的手,抬头,却对上了男孩担忧的表情,男人 有些恍神,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还挺好的,林涧灼少有的缓和"放心吧,死不了" 说完,男人就将手臂上的手指掰开,突然他瞳孔一缩,大叫一声"闪开!"将男孩用力推开,林淮远撞在了墙上,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就划过了他的脸颊,扎在了林涧灼手臂上,男孩定睛一看,是麻醉针! "哥,哥!" 林涧灼沉着脸,迅速拔掉,目光阴鸷的看着楼上的顾爷,眼中的杀意仿若实质"找死!"他健步如飞地上前,两拳干掉个拿枪的人,他倒要看看是他先倒下,还是顾森的脑袋先掉,但就在第三个人来的时候,林涧灼只觉得眼前一黑,脚步虚浮,脸上瞬间挨了一拳 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视线变得模糊,脑子嗡嗡作响,随着又是一拳落下,林涧灼闷哼一声,彻底晕死了,顾爷抬手,让几人下去把男人扛起来 男孩立刻愤怒的冲上去,跳到那人肩上,一刀插进那人脑袋里,血液夹杂着乳白溅了一脸,刚想抽刀,只觉得肩膀一凉,林淮远低头看去,脸上全是错愕,怎么又是麻醉针!男孩几乎不到1分钟就彻底晕倒了 林淮远在意识彻底消失前,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完蛋了… 等再次清醒时,林涧灼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瞳孔无法聚焦,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一阵的头疼,男人忍不住低吟"呃…" 妈的!脑袋要炸了! "醒了?" 林涧灼听到声音,猛然抬头,即便眼前的身影一片模糊,他也知道这人是顾森,他一动,就发现手和脚都被捆住了,林涧灼冷笑一声"外面都打得昏天黑地了,顾爷怎么还有这闲心来绑我" "你已经昏迷一天了" 林涧灼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一天?!林涧灼瞬间坐不住了,想要起身,但身体被牢牢的捆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咬牙追问"衍之行呢!" "他?"顾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道"他早就带着他养的那帮狗离开了,说不定在他们眼里,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林涧灼听后,沉默了片刻,嗤笑一声开口"那顾爷又是什么意思?我要钱没有,烂命一条"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罢了,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你的变化,让我着实有些…惊讶?" "变化?" 林涧灼听着这个词,觉得讽刺至极,低声笑了笑,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没有聚焦的眼神死死盯着顾森,吼道"是我活成了人样!让你很失望吗!" "冷静点" 冷静…为什么要冷静!凭什么让他冷静!林涧灼开始猛烈的挣扎,冲着顾森歇斯底里地吼道"放开我!我叫你!放开!" "我要杀了你!" 男人双目充血,眼睛是一片模糊的视线,脑子还痛的要死,他其实很清醒,但他就是要发疯,他就是神经病,顾森又能拿他怎么样? 顾森皱眉,转头让人拿了支镇定剂,直接插进来林涧灼的手臂上"冷静了没?" "我收回刚刚的话"顾森一把揪住林涧灼的头发,强迫他抬头,一字一句道"野兽就是野兽,装的再像人,骨子里还是肮脏的野兽" 林涧灼讥讽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老瘪三" "啪!" 一把掌重重的扇在了林涧灼脸上,男人的头被打的撇过了一边,他缓缓转过头,直接对着顾森啐了一口血水,顾森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甩手又是一巴掌,打的林涧灼脑袋直嗡嗡,一天没有进食,加上本来就受了伤,一下子又昏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是个噩梦 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身体在不断不断地下沉,仿若置身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海沟,冰凉的海水源源不断的钻入他的肺里,让他无法呼吸 张开嘴,想要呼救,海水却争先恐后的灌入他的嘴里 我要死了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模糊的声线"你们这些福利院的孩子,都是没人要的杂种,你们要学会感恩,是福利院给了你们一切,并收留了你们" "你们要报答福利院,只有有价值的杂种,才有活下去的资格,你,上来" 窒息感渐渐褪去,林涧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噩梦的起点,眼前的人正是顾森,他穿着洁白的院长服,目光冰冷的俯视着他 "我叫你上来!" 林涧灼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走了上去,他明明不害怕,但这具身体在不自觉地发抖,这是……来自幼年时期的恐惧? "很好,林涧灼是吧,你记住了你只是个杂种,你要证明自己有活着的价值,去吧…拿起刀来" "看到墙上那些人了吗?他们都被绑住了,就像待宰的羔一样,你可以轻易的割断他们的喉咙,喝他们的血,吃他的肉…听他们的惨叫声!" "还有卑劣的乞求!哈哈哈哈!" 林涧灼看到了墙上被五花大绑的四个男人,他们的嘴被钉子封住了,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疯狂摇头,脸上泪涕横流 林涧灼内心平静,甚至毫无波澜,但手却在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道"不…不要,我不要杀人… " "我不要杀人!!" 林涧灼再次醒来时,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第一反应就是,他躺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地面还一直在震动,耳边还时不时响起哐当声 林涧灼瞬间睁大了眼睛"我艹!我在哪里!" 映入眼帘的是床头的台灯,他躺在一个小床上,周围没有窗户,但听声音,这应该是一辆车? 所以这里是……车厢? 动了动胳膊,没有束缚?抬手奇怪的摸了摸上身,衣服也换了?就连他腿上的伤口也有被好好的处理过,这是要干什么?洗干净了好上路? 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起身,就感觉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床上,林涧灼心惊"怎么回事?身体完全没力!" 林涧灼盯着天花板,恨的牙痒痒,这老瘪三竟然敢给他下药?! 第25章 德利 突然,身边的投影仪亮了, 林涧灼躺在床上看不到,骂了句脏话,只能费劲的用手肘撑起身子,结果,抬头就看到了一张令人讨厌的脸,林涧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holy shit" 画面里,顾森双手交叉,从容的坐在沙发上,有些惊叹的感慨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你的身体素质很不错嘛,麻醉剂这么快就代谢掉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森轻笑不语,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表,有些无奈的抬头道"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就说说这次让你来的目的吧,我要你去杀一个人,哥夫特尼·比尔的三儿子,哥夫特尼·德利" 林涧灼挑眉,嗤笑一声"顾爷大费周章的把我捆来,就让我杀人?还有这哥什么尼的又是谁?" "是哥夫特尼·德利,他是哥夫特家族的下任继承人"顾森疑惑地摸了摸下巴"所以说,你不认识他?" "我应该认识吗?" "哦?那他为什么会点名要你" "什么意思?"林涧灼皱眉,哥夫特尼·德利?这名字他听都没听过,但顾森的意思是这人认识他?还有点名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让他去暗杀吗? "点名?他要我去做什么?" 顾森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自顾自道"哥夫特尼·比尔,他是我生意上的敌人,一个卑鄙下贱的商人,这些年来一直跟我不对付,抢了我很多的生意,现在也是时候该让他付出点代价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 说完,男人将林涧灼上下打量了一圈"要怪,就怪他那废物儿子色胆包天吧" 林涧灼脸一绿,他要是在不懂就不是男人了,心里咒骂,这老瘪三,改行拉皮条得了,语气不善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三十万" 林涧灼挑眉"三十万?那确挺大方的" 不过,这哥什么尼的一听就有权有势,要真死他手里了,这笔账还不得算到他头上,顾森想拿他替罪羊,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一个占了?让他卖身又卖命,完了还要拿他当枪使?那他还不如自己下海卖呢 林涧灼心里埋怨归埋怨,但早就有了计划,他已经感觉到力气在慢慢恢复了,再拖一会儿,等他恢复了,这老瘪三也别想困住他 就在这时,顾森突然开口道"哦对了,你最好别想耍花样" 顾森转头抬手,示意让人抬进来,只见一个遍体鳞伤的小男孩被两人抬了进来,男孩身体被麻绳束缚着,嘴巴也被人用胶带捆住了,只能发出细碎的声音,两人隔着屏幕对视了一眼,男孩就激动的不停挣扎 林涧灼瞬间楞住了,耳边传来了顾森的轻笑"你要是敢跑,我就把这小子扔进绞肉机里" "你敢!" 林涧灼气得手发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抄起床头灯,愤怒的砸向屏幕里的顾森,看着屏幕里顾森戏谑的神情,林涧灼反而冷静了下来,讥讽道"你要是敢动他,我就把你雇佣我杀他们继承人的事告诉哥夫特尼,你说他们会不会气疯了?然后天天让狙击手在你家门口蹲点?" 顾森眯眼,警告道"你这是找死" "老瘪三,你别忘了,你怕死,我可不怕,要是我豁出去,你也别想好过!" 顾森阴沉着脸冷哼"牲口" 顾森抬手看了眼时间,脸上神色缓和了许多,鄙夷笑道"你的药效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这半个小时是我给哥夫特尼继承人的买命礼,好好享受吧" 林涧灼扯了扯嘴角不语,他看了眼车厢大门,听脚步声,人已经来了 随着投影仪的熄灭,车厢被打开了,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林涧灼发现他们制服的样式和他在黑市时看到的一模一样,这是顾森的人?男人冷笑,难怪一路上这么大动静也没人管 两人来到林涧灼面前,一人将他双手压到身后,另一人就拿着手铐上前,然后,男人被一左一右的架了出去,下车后,外面漆黑一片,已经到了深夜,映入眼帘的是个法式风格的别墅,可以见得这人的骚包品味 别墅的大门是敞开的,门口站着一排女仆,进去后,就来了一个女仆,见到林涧灼后,朝他微微鞠了个躬,就转身为他们领路了 林涧灼被两人一路抬进了更衣室,只见里面站了三个男仆 三个男仆向他们微微鞠躬,对林涧灼身旁的两人道"请两位可以离开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好" 两人将男人身后的手铐解开后,便转身离开了,林涧灼没了两个人行拐杖,只好扶着墙壁了 一个男仆走来,他手里抱着衣服,恭恭敬敬地道"请让我们为您更衣吧" "嗯" 得到男人的答复后,三人立即开工,一个帮他衬衫解扣子,一个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身体,一个手里拿着件衣服站在一旁 林涧灼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男仆们的伺候,他眼都没抬,思索着一路走来的路线,不得不说,这个别墅虽然大,但整体结构却不复杂,就算出了意外,正面突破也绝对没有问题 有了风险的判断,林涧灼绷紧的神经也稍微有所松懈,这才瞟了一眼那件衣服,是件荧光紫的浴袍 男人看着这骚包的浴袍面露嫌弃,这玩意儿真他妈恶心,就跟这座房子的主人一样恶心 5分钟后 男人躺在了一张双人大床上,半个身子都塌陷进了床里,不可否认,他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软的床 房间的灯光很昏暗,空气中还有一股玫瑰香熏的味道,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束红黑两色的玫瑰,暧昧的气氛环绕鼻底,一切都是那么的精心布置 但男人脸上却只有阴翳 因为药效没过的原因,他几乎是被强迫的又带上了手铐,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了,这究竟是太看得起他了,还是在侮辱他? 林涧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眼神变得越发深沉 看我怎么弄死你… "咚咚咚 "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只听一道男声传来"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林涧灼置若罔闻,果然,等了3分钟,门外的男人就自己进来了 开门声响起,一个身影出现了,他就是哥夫特尼家的下任继承人,德利,男人的身材略微臃肿,踩着一双拖鞋,穿着酒红色的浴袍走了进来 德利没有在乎男人刚才的失礼,而是绅士的问道"林涧灼,是这样读的吗" 林涧灼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德利脸色一僵"林涧灼先生,得罪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希望我们能愉快的度过今晚" 他是受过高等教养的人,自然要有足够的肚量,没必要跟这种混混计较,而且泼辣难驯一点儿,那驯服的过程就更加让人着迷 德利坐在上床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东方美人,除了皮肤有些粗糙外,一切都是那么的性感,这样想着,徳利有些口干舌燥了 "这身衣服是我为你设计的,你喜欢吗?" 林涧灼毫不犹豫地道"你的品味就像一坨狗屎" 这种高傲的态度让德利眼神暗了暗,作为家族的下任继承人,他拥有无尽的财富与高贵的地位,身边的美人都是一个个毛遂自荐的来爬床 不得不说,林涧灼这款的,就很带劲 玩腻了听话的,就想换一种口味,自从上次在罗兰赌场见过这东方美人一面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 派人四处打听,发现竟然是行爷的手下,本来都准备放弃了,结果有个人竟然说能在行爷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弄到手 他一开始还不信,但现在看来…… 德利轻笑了一声,人确实是到手了 德利不怒反笑"你别想着逃跑,为了以防万一,我找人买来了这个"说完,德利摸了摸林涧灼手上的黑色大铁铐 林涧灼露出一抹讥笑"孬种" 徳利脸上一僵,气笑道"哼,我是不是孬种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好好用身体感受一下性带来的愉悦吧" 德利解开皮带,压了上来 林涧灼没有挣扎,而是用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冷冽的直视着德利,仿佛德利已经是个死人了,淡淡道"你敢吗?" 德利被这个眼神吓得心颤,但看到男人手腕上的铁链后,心瞬间落了下来,嗤笑一声"你动不了的,你要是想后面舒坦,就老实点" 说完,德利就伸手探入了男人的浴袍,摸向了他精瘦后腰, 德利摸了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男人的背上全是各种坑坑洼洼的伤疤,手感可以说是非常的差了,这让德利有些扫兴 他不禁好奇地问"你在行爷手下是做什么的?" 林涧灼挑眉"你想知道?" 德利下意识的点头,只见男人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声音沙哑的低声道"你凑过来一点" 男人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是把钩子,德利看着那张脸有些晃神,情不自禁的靠了近 "再近一点" "你这是… " "接吻吗?"林涧灼将脸贴在他耳边轻声道,灼热的鼻息打在德利的脸颊上,男人的话犹如恶魔的低语一般,危险又让人情不自禁地着迷 徳利欲火焚身,粗暴的含住了男人的嘴唇,林涧灼毫不犹豫地回应了男人的热吻,但他眼中没有一丝情欲,漆黑的眼眸里是一片杀意 他拱起腰,抬腿,一把锁住了德利的脖子,徳利满脸不可置信,他想挣扎,却发现男人的腿固若金汤,就在他要大喊时 "喀啦" 男人的脖子以一个别扭的角度耷拉了下来,林涧灼松开腿,男人的身体立刻倒下,倒在了这片柔软的床上,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林涧灼撇头用力啐了一口,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跟吃了耗子屎一样恶心…" 男人仰头,看了看手上的铁铐,心一狠,直接将大拇一掰,忍着剧烈的疼痛,强行将手从铁铐里拽出来 然后,另一边也是如此,等两只手都出来后,再将拇指复原,男人痛得直咧嘴,甩了甩手 林涧灼打开房间的衣柜,想找身衣服穿再走,结果柜门一开瞬间闪瞎了他的狗眼,里面不是品牌logo大大扣在胸前的鳄鱼皮西装,就是领口带着一圈小貂毛的紧身皮衣 "我操…… " 最后终于是在百花齐放中找到了一件看起来比较人类产物的漆皮外套和牛仔裤,但还少一件衣服,林涧灼只好又翻了翻,终于翻到一件写满了fuck you 的T恤 "这东西倒是合我口味"男人决定将其占为己有,准备开溜了 打开窗户,向下看去,目测也就两层楼的高度,男人二话不说,直接顺着水管滑了下去 这次的逃跑,比他想象得还要轻松,不过这也得多亏了那哥什么尼的是个大傻逼,给他手上铐个大链子,却没给他脚也铐上,死了也是活该 男人赤脚一路小跑,终于在路边看到了来时的小货车后,他毫不犹豫的上去敲车窗,两个穿制服的男人见到是他,其中一人立即下车,绕到车后,打开了车厢门 "上去吧" 林涧灼迅速上车,制服男立刻关好了门,很快车就开动了,历经了两个小时的行程,货车终于停了 林涧灼一下车,就看见了早已等待的顾森,脸色瞬间黑了,看来有些人等不及了 "他死了吗?" "死了" "怎么杀的?他应该对你有所防备吧" "你知道人死了就行,现在该到你放人了" "哥夫特尼的继承人死了,你觉得他们第一个怀疑的人是谁?" 这老瘪三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想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林涧灼握紧了拳头"少他妈跟老子废话!立刻放了我的人!" 顾森笑了,缓缓开口"如果我说不呢?你又能怎样?" "呵" 林涧灼冷笑一声"我是不能怎样,但你觉得子弹能怎样?" 顾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一把拽到了身前,手肘勒住脖子,冰冷的枪口死死贴在了顾森太阳穴上 顾森眼角瞥了一眼,是把左轮 林涧灼负在他的耳边,冷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贱吗?" 第26章 卖屁股 顾森轻蔑一笑"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有这种手段,我还以你这种四肢发达的野兽,只会靠暴力解决问题呢" 林涧灼怒道"别他妈废话,惹毛老子,你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吗,现在立刻放人!" "你这把枪是仿品吧" "仿品?你竟然说哥什么尼房间里的藏品是假的?我没记错他们的副业好像是搞军火的吧" 不等顾森开口 林涧灼就当着他的面,转动左轮,对着地板开了一枪,然后迅速顶在顾森下巴上,重复了一遍"放人!" 林涧灼疯狂的神态,让顾森的手下们一个两个举着枪,但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个疯子真的一枪崩了他们老板 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口,顾森脸色终于沉了下来,牙缝中挤出"放人" 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就被一个男人拎了出来,男孩衣服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在看到林涧灼的瞬间,眼睛明显亮了 林涧灼怒了,这是他的弟弟,不论如何,都轮不到别人来动手,这是对他的挑衅 扭头对着顾森道"准备一辆车,我会开到20公里以外的郊区,要是敢追,我就把你们老板从窗户里扔出去,让他直接摔成残废" "这… " "听他的" "是" 很快一辆车就被开了过来,林淮远身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林涧灼立即架着顾森进了驾驶室,等男孩上了副座后,一把将顾森丢给了他 林涧灼降下车窗,转动左轮,目光锁定了刚才把林淮远抬出来的人,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人腰间的鞭子,既然如此… "砰" 子弹瞬间打进了那人胸口,他痛的倒在地上不断惨叫,最后被人急急忙忙地抬走了 这一枪没有命中心脏,是故意的,林涧灼轻笑一声,一脚油门踩下去,超速离开了这里,他必须尽快联系到团内的人,让衍之行派人接应他 顾森被林淮远死死的压制着,看向驾驶座的男人道"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林涧灼眼都没抬,继续开着车"把他嘴堵上" "好的,哥哥"林淮远对着顾森甜甜一笑,拿起车台上的擦窗布,顾森不可置信"你…唔!!" 林涧灼瞥了眼,只见男孩脸上笑得天真烂漫,手上正拿着块酸破布,用力的往顾森嘴里塞,顾森难受,林涧灼心中自然痛快 但小孩好像和他印象中不太一样,在他眼里林淮远一直是个爱撒娇,爱闹别扭的小男孩 如今看来… 余光瞥去,只见林淮远手里拿着个不知上哪找来的旧袜子,又开始往顾森嘴里塞"唔!!……唔!" 林涧灼讪讪的移开视线,心中突然冒出了一种名为后继有人的奇怪念头 车开到20公里处,停下了,顾森被林涧灼拽着头发拖下了车,一路拽到马路边的草地上,男人松手后 顾森重重摔在地上,立即用手指把嘴里的破布抠了出来,酸臭味混杂着口水,顾森趴在地上就开始干呕,等他缓过来后,抬头就对上了林涧灼鄙夷的俯视 顾森起身,冷笑一声"你怎么还没滚,是想等我的人到吗?还是说你终于发现逃跑是无用功了" "你信不信码头和机场都已经围满我的人了?你现在跪下来,像狗一样求我,给我舔鞋,我说定能让你,啊!!" 林涧灼一拳下去,直击面门,顾森的鼻梁骨被一击打断,男人惨叫着直直倒在地上,鼻血喷涌而出 林涧灼走上前,一脚直直踩在顾森的脸上,让男人歪了的鼻子更加歪了,顾森鸣咽着,双手拍打着男人的脚腕,但不管他怎么拍打,男人都死死的踩着他 林涧灼欣赏完顾森的狼狈挣扎 弯腰轻笑"老子给你的忠告是不是太温柔了 "说着脚下的力度越发狠毒,把顾森痛的想叫又叫不出来 "你这张嘴,惹毛老子了,所以也别要了吧"男人的脸被暮色笼罩着,近乎残忍,近乎疯狂,顾森满目惊恐看到男人高高抬起的脚 嘴巴蠕动"不,不!!啊———" "噗哧!" 血液飞溅,草坪瞬间染上了斑斑点点的红色,一滴血珠从叶片上滑落,鲜红中映射出男人睁大的双目 顾森的下颚被踩碎了,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出,男人躺在地上不断抽畜,愤怒的息啐声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看看你的好狗们要多久才能找到你"林涧灼鄙夷的笑道,一把揽过小男孩儿的肩膀,转身道"走,上车" 林淮远看了眼男人的紧身牛仔裤红了脸,男孩立刻扭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扭头,但心里就是觉得怪怪的… "哥哥" "嗯?" "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小男孩说到了后半句,声音就已经小到跟蚊子嗡一样了 "你说什么?"林涧灼已经打开了车门,看着车外的小男孩 "没,没说什么" 看着小男孩扭捏的样子,男人失笑道"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林淮远不服的反驳"你放屁!我一点都不娘!" 男人懒得跟他争,一手扯起男孩儿的领子就拎上了车"上车吧,小娘炮" 车子驶上了大桥,也许是深夜的原故,宽敞的大桥上除了林涧灼的黑车外一辆车都没有 林涧灼不确定顾森所说的话是否属实,男人抬眼,只见前方的路标上写着"机场" 男人一脚油门踩到底,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机场,就在车快开出桥尾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抹身影,林涧灼甚至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已经撞了上去 "碰!!" 车灯前,林涧灼坐在车上,眯着眼辨别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女的?不会给撞死了吧,他立即下车走到女人身旁 突然,发现黑暗中还有两个女人,她们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都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林涧灼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不知道哪里眼熟,就是觉得好像见过 这两人都是浓妆艳抹的,看穿着,应该是夜场上的女郎,男人蹙眉"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们" 两女人愣了愣,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纷纷看向男人衣着,这时间,这穿着,这长相,还说见过她们?两人瞬间就笃定了林涧灼是同行,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在同一个会所卖的 两人眼神中瞬间都流露出了一丝敌意,在这里,这一行的竞争可是很大的 既然是同行,那就一定要好好敲他一笔,两人相视一笑,同伴离世的震惊瞬间就抛之脑后了 其中一人态度恶劣的上前,推了一把林涧灼,没推动,但不妨碍她喝斥"赔钱!你把她撞死了…啊!" 女人身上的劣质香水瞬间扑鼻而来,林涧灼脸都绿了,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地"别用你的脏手碰老子!滚开!" 女人被推倒后,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看着男人厌恶的表情,面容瞬间狰狞,尖锐的吼道"你一个鸭子也敢嫌弃老娘脏?你卖屁股的时候怎么不嫌自己脏!" 林涧灼脸瞬间沉了,从大腿上抽出左轮,对准了女人的太阳穴"你个婊子,有种就再说一遍" 一时间气氛凝固了,两人这才意识到这是碰到硬茬了,只听后面的女人惊叫一声,立马丢下坐在地上的女人,撒开腿瞬间就跑没影了 地上的女人傻了,看着远去的同伴,张大了嘴巴,转过头就看到黑漆的枪口,瞬间就没了那股嚣张劲,哀求道"我!我错了!对不起!别杀我! 女人哭的妆都花了,黑色的眼影流的满脸都是,这大半夜的像鬼一样,真不怕吓死个人… 林涧灼但是看着就觉的瘆的慌,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是是是!这就滚,这就…哎呦!" 她连忙爬了起来就要跑,结果被高跟鞋绊了一脚,直接丢下鞋子继续跑 又没跑两步,就被一个长条包裹绊了一跤,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林涧灼这才注意到,黑暗中缠满胶带的东西,这应该是那三个女人落下的 "哥,那个女人说的话好奇怪啊,她为什么说你是鸭子?还有卖屁股又是什么?" "哪来那么多屁话,你去看看那女人死没死" "哦" 林淮远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问"所以哥哥你为什么要卖屁股?" 要不是小孩脸上的认真不似作假,林涧灼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找死是不是?" "唔…唔!!" 突然一阵细碎声,打断了对话,两人同时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缠满胶带的包裹不停地在地上蠕动 这里包着的竟然是个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即上去将包裹拆开,看到人脸后皆是一愣,林涧灼立即将人扶了起来"马丁?" 马丁气还没喘顺,就双手抓住了林涧灼的肩膀,情绪激动道"这里的妓院!不是真的妓院!是器官贩卖的黑店!他们,他们会给人下药!然后,然后卖掉你的器官!" 林淮远瞬间想了起来"哥!我想起来了,那三个女人就是在黑市门口拖走马丁叔叔的" "哇哦,命真硬,那上车吧" "我们得赶紧离开了,顾森的人估计很快就要追上来了,有什么话就等活着离开在再说吧" "啊?顾森是谁?" "顾爷,黑市的老板,盖尔洛首的最大地头蛇之一,怎么说够清楚了吗,所以快上车吧,再不走就要被打成马蜂窝了" 马丁面色凝重,立即上了车,引擎响起后,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车胎声,隔了这么远都能听见,可见阵仗之大 这注定是场你追我赶的战斗,两方人马一前一后,你追我赶了四个小时,天色都亮了,终于在挡风玻璃被打爆之前到了机场 这里说是机场,也不过是一片空地,机场外围的一圈围栏,不过是为了阻止一些想逃票人 林涧灼眼都不眨,一记油门踩下去,冲了进去,把围栏撞出了个大窟窿,左右两个后视镜都撞掉了,车头灯更是彻厎凹陷了 终于,他们赶着顾森围剿之前,冲进了机场跑道上,林涧灼在跑道上,扫了一眼就锁定了目标,迅速道"下车!六点钟方向,那辆蓝皮飞机,上!" 三人迅速下车,直冲那辆蓝色的飞机,这么大的动静,瞬间引来了人群的轰动,三个逃命狂奔的人,立即成了全场的焦点 只见三人分别是,棕毛痞子,俗气大款和小逼孩子,这样的歹徒组合,还是头一次见 三人一路狂奔,把挡路的人全都撞开,一路爬上登机梯上,只听身后传来的大批刹车声,马丁看了一眼,立刻加快了脚步 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一群穿制服的男人,他们手里拿着枪,指着三人大喊道 "不好!他们要上飞机了!快开枪!别让他们跑了!" 随着一阵枪林弹雨的集中射击,这样的无差别攻击,打死了不少人,一时间,场面变得极度混乱,尖叫声起伏不断 三人硬是在子弹打落下的瞬间,连滚带爬的进了机舱,林涧灼一把揪住一旁惊魂未定的空姐"这个门怎么关!" 终于在空姐颤颤巍巍的指导下,林涧灼赶在那群人冲上前,请他们吃了闭门羹 也许是机长也察觉到外面的那帮恐怖分子,立即启动飞机,随着飞机渐渐起飞 三人总算是喘上一口气了,马丁也不管周围异样的目光,直接瘫在了地上"我他妈脚都软了,你知道吗!就差一点!我都感受到子弹划过我的头顶了!" 马丁等了半晌,林涧灼也不理他 他打量起了男人身上的俗不可耐的衣着,他其实早就想问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死里逃生,心中的巨石落下 马丁又挂上了吊儿郎当的笑脸,甚至有心情调侃起来林涧灼"liner ,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啊?" 林涧灼脸色难看的回头"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被三个婊子榨干,又差点被拉去卖肾的事告诉boss,保证你马上就可以收拾东西滚回米国了" "喂喂喂,liner你是在开玩笑吧,你不会说的对吧!"马丁苦着脸,想从男人脸上看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但林涧灼板着一张棺材脸盯着他 马丁立即发誓,就算陨石撞地球,他也不会泄出去半个字,林涧灼这才放过他,起身问一旁的空姐"这飞机去哪儿的?" 空姐忐忑"是,是去南非的" "我知道了" 马丁蹙眉,看向了林涧灼,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第27章 尿袋揣好了 林涧灼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南非太远了,这飞机是在盖尔洛首起飞的,顾森一定能查得到,我们得赶快联系boss,或者…" "我们直接开去吉比勒" 林淮远点头 马丁"得,那我去抓个人质" 三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一旁的空姐满脸不可置信,被迫听完了三人毫不掩饰的「破舱」计划 林涧灼,林淮远两人直奔驾驶舱,一有服务员上前阻拦,男人就掏枪威胁 男人用力砸了几下门"开门!不开门我就放瓦斯了,不想死掉就赶紧开门!" 门内毫无动静,紧接着,一旁服务员手中呼叫机突然响了,一阵电流声后,传来了一道略有急促的声音"呼叫,对方手里有没有瓦斯!" "回应?? "服务员对上林涧灼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差点把呼叫机摔在了地上 林涧灼笑道"说啊" 服务员下巴划落一滴冷汗"回,回应,有,有瓦斯??" "对方有多少人数!是否能压制!" "对,对方" 林涧灼看他说个话都费劲,一把抢过了对接器,回答"有两人正位于你们门口,还有一个去打劫了,所以一共三人,至于第二个问题,你认识乔尔曼弥特吗?" 不等对方开口,男人接着道"不认识也没关系,他是罗兰地下拳场的拳王,他的战绩是二比十,你知道我的战绩吗?零比十,乔尔曼弥特的那俩点都是输在我手下的,所以,如果飞机上没有比乔尔曼弥特更厉害的人,那么压制我,将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我们只想更改航道,不想伤人,但你如果执意阻拦,我也只能采取暴力解决了" "我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就在这时,马丁拽着一个青年走了过来"嘿,liner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林涧灼挑眉 "驾驶员的儿子,我觉得他会是最棒的人质" 林涧灼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对着呼叫机淡淡道"听到了吗?开门吧" "你们要对我的儿子做什么!我,我开,请你们不要伤害他!" "开门吧" 不一会儿,驾驶舱繁琐的门就打开了,一个满头银丝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名年轻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副机长 中年男人关切的摸了摸青年,确定儿子没有受伤后,扭头看向了拿着呼叫机的林涧灼,眼神有些鄙夷 这个穿着骚包的男人,就是刚刚那个跟他说话的格斗高手?以零比十的成绩完虐地下拳王?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中年男人又看向了棕色头发的马丁,看着他魁梧的身材,一对比,他儿子简直就是个小鸡仔,男人也只好答应 "你们去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副驾驶由我来控制" 林涧灼"行" 中年男人对副机长点了点头,让他离开,侧身站在机舱门边,让他们进去,林涧灼和马丁都进了去,林淮远却被拦在了门外 中年男人看着身高只到他裤腰上的小男孩,满脸的疑惑"你也是?" 小男孩"当然" "让他进来"林涧灼回头 中年男人迟疑了片刻,还是放下手,让男孩进去了,等男孩进去后,男人紧随其后带上了门,将门熟练的反锁了起来,转身坐上了副驾驶 林涧灼熟练的带上了耳机,开始操作了起来,一旁的中年男人对他的熟练程度有些诧异,但想了想,要是真不会开,估计也不会这么嚣张的劫机了 看来是他多虑了,中年男人看着这份稳重,不由得点了点头,现在的歹徒真是越来越专业了 突然,飞机剧烈震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处于一头雾水之时,机身开始不受控制的向一边偏移,中年男人惊呼"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林涧灼沉着脸,继续操作着飞机,冷冷道"是袭击,应该是右边的发动器被打烂" "什么!?为什么会袭击!这只是架普通的飞机!" "闭嘴!老头你听好了,现在转过头,做你该做的事,我要加速了" "不,不行!飞机上的很多人都没做好准备,这样会出事的!" "麻烦,广播机呢?" "这里"林淮远立刻将麦克风递了过去,男人点头,接过麦克风,直接开口道"飞机现在遭受到了一点小麻烦,右侧的发动机被一个孙子用战机打爆了,现在请各位把安全扣系上,让身边的老人尿袋揣好,随时做好自由落体的准备,我要加速了" 林涧灼说完就将这句话调成了循环播放,一时间所有人都炸了,男人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地循环着,没有起到任何安抚的作用,反而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一时间,所有人不是在哭爹喊娘,就是在破口大骂,有的已经写起了遗书,或者是打电话处理起了遗产 林涧灼将飞机的左侧的发动机马力调到了最大,然后调整飞机的垂直尾翼向反方向倾斜,以此抵消掉单侧受力,让飞机继续保持平衡 男人接着控制飞机上升,进入云层,利用密集的云层干扰对方的导弹准度,并尽可能的制造视野盲区甩掉对方 终于在一次穿过云层,与战机拉开了距离,暂时进入了安全状态 林涧灼看了眼航道,以这个速度,大概在飞四个小时就能进入吉比勒边境了,到时候顾森就得掂量掂量了 "马丁,现在联系boss,预计四个小时到达,我们大概会从西南方海岸着陆,让boss多带点人来" "行" 中年男人在一旁沉默着,他其实早就对三人的身份感到好奇了,但也明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头顶这颗脑袋,他还想多留几年 马丁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嘿,老头,待一边去,我要用无线电了" 中年男人无奈叹息"知道了" 从这一路来看,其实他就算坐在这个副驾驶上又能做些什么,这帮人要真想干些什么,他也无能为力,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别想了 中年男人将耳机递给了马丁,起身坐到了正闭目养神的林淮远身侧,结果屁股刚坐下去,男孩就迅速睁开了双眼,一道寒光闪过,刀刃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哎哟!" "是你?"待看清来人后,男孩立马收了刀,起身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出什么事,你…坐下吧" 中年男人看着男孩稚嫩的脸庞,心生亲切,当时也可能是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对孩子感到亲切吧,忍不住问"你多大了?" "十岁" "十岁?那你应该上小学了吧,我朋友的女儿和你一样大,她在…"中年人脸上的笑容一僵,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有多失言 "抱歉…" 林淮远不解"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 " 林淮远看着男人愧疚的神色,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似懂非懂道"我在哥哥身边学到的东西,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学到的,你的同情应该留给他们" 中年男人看了眼前的男孩一眼,心想,并不是这样的,上学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这些男人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男人干笑两声"你说得对" 他有些心酸,立即转移了话题"你说是你哥哥教的?那你哥哥一定对你很好吧" "什么?别开玩笑了,他是我见过最讨人厌的混蛋!是没有心的自私鬼!脾气又臭又差!而且他的袜子…" 林淮远正说得起劲,抬头就对上了林涧灼的双眼,所有的侃侃而谈,瞬间化为了灰烬,男孩结巴"哥,哥哥…… " 林涧灼笑了,是皮笑肉不笑,他淡淡道"继续啊" 林淮远知道男人这是真生气了,瞬间冷汗直流,赶忙解释道"哥哥… 你别生气,我,我那是开玩笑的,我其实不是这样想…" "过来" 男孩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也知道这是男人不容拒绝的命令 "是…" "大声点儿!" "是!" 中年男人见男孩害怕的样子,心一横,挡在了林淮远面前"他才10岁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林涧灼冷笑了一声,也没搭理他,目光盯着林淮远"自己滚过来,别让我说再说一遍" 林淮远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注定要完蛋了,他推开身前的男人,走了过去 "啪!" 清脆的一声,所有的人都呆了,林淮远被男人一巴掌甩在了脸上,就连林淮远自己都没想到,他愣愣的站在原地 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咬紧牙关,努力把眼泪收了回去,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这太丢脸了 但哥哥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他,小孩很委屈,也很愤怒,明明他说的都是实话…哥哥就是很讨人厌 中年男人反应了过来"你在干什么!你一个大人怎么可以这么小心眼!你" "闭嘴"林涧灼剜了中年男人一眼,回过头看着小男孩问道"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男人耷拉着脑袋,心里回答,因为你是小心眼儿,但嘴上还是老实回答道"不知道… " 林涧灼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吗?你为什么没有抓好机顶?你为什么会闭眼!你为什么没检查伞包!" "我检查过!" "检查一遍也能叫检查?你知道跟在我们后面紧追不舍的是一架军事战机吗!导弹只要再打准一点,就能把另一个引擎轰爆!这个时候,整架飞机将会带着我们全部人自由落体!而你!在落到地面摔成肉泥之前!就会先一头撞死在复合材料的背椅上!" "我… " 男人自嘲的冷笑一声"你死在枪下,死在炸弹下,甚至是死在导弹下,我都没有办法,因为我救不了你,但你要是因为心怀侥幸,而一头撞死的了复合材料的背椅上!你不怕死!我还嫌丢人!"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男人,哥哥不是因为他说他是讨厌鬼… 他是在担心我吗?其实他也很在乎我? "对,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 男孩触目到男人悲凉的目光,瞬间觉得心脏被狠狠拧了一下,比起男人的巴掌,男人的眼神更让他难以接受,也让他感到了非常心疼 他不想再看见哥哥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马丁"liner,boss回复了!" 林涧灼不再理会男孩,转过身去"怎么说" "boss说他会尽快安排,让我们将战机引去缘海边境,他会带人去把它们轰下来…" 马丁惊了"boss这是要和顾爷彻底决裂了??" "决裂?顾森当时在电梯上动了手脚,差点就做掉了boss,你说boss会放过他吗?" 林涧灼观察着战机的方位,发现它们依旧紧追不舍,男人笑了"呵,说到这个,你当时不在,倒是逃过了一劫,没看到boss当时的表情" 马丁脸上一绿,抹了把脸"oh god,别再提这件事了 又和战机拉扯了两个小时后,林涧灼发现战机的位置突然消失了,男人皱眉,脸色凝重,这是,放弃了? 现在他们距离吉比勒还两三个小时路线,为什么会放弃 顾森会轻易放过他?他那一脚可是直接把顾森的下巴踩了个粉碎性骨折,说不定下半辈子都得吊着下巴走了 马丁瘫在椅子上,松了口气"他们终于放弃了?" 林涧灼盯着显示器,难道真的… 显示器上,红点再次出现,但是却出现在了飞机左侧,林涧灼瞳孔一缩,吼道"抓稳了!" 所有人皆是一愣,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却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的硬物,林涧灼立即调整机身,瞬间向右倾斜,这帮孙子的用意太明显了 "轰!" 整个机舱一震,导弹擦过飞机底部,保住了飞机唯一的发动机 林涧灼迅速下降飞机高度,想重施旧计,将对方再次甩掉,但对方一直紧咬不放,冒着相撞的风险也要跟上 林涧灼气得直骂脏话,真是飞机开太稳,这帮狗娘养的东西有恃无恐,男人将机身90度倾斜,连续躲开了两枚导弹的攻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机身除了几次被擦破之外,可以说是完好无损了,这样的结果让对方急了,竟然直接用上了热源感应导弹,两枚导弹瞬间锁定了飞机 林涧灼乐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这么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男人直接把飞机开到了战机前方,这个举动无疑是找死,导弹的方向也并非由后面追上来,马丁看得直着急,但林涧灼却是满脸奋色 第28章 我不要懂 就在导弹距离飞机20米左右时,林涧灼迅速将飞机下降,减速,直接来到了战机的底部 很明显对方也意识到了男人的意图,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因为战机的热量也是能被热能导弹检测到的,这是一场博弈 博导弹究竟会不会误判,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林涧灼疯了,要么生,要么死,简直就是一个亡命赌徒 "轰隆—— " 所有人的头顶闪过一片耀眼的火花,两枚导弹全都打在了战机上,林涧灼立刻调整飞机迅速移开,以免被波及 没有了战机,天空上又恢复了一片平静,马丁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民用航空搞死了一架军事战机,这种事说出去吹牛都没人信 "我靠… liner你这个疯子,我一定不会,不会在坐你开的飞机了"马丁捂着胸口,一脸的惊魂未定 林涧灼看了马丁一眼"废物" 马丁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男人的衣服务,调侃道"你再不换衣服,回去要是被拉普雷看到了,第二天就会有好几个版本在团里流传" 中年男人插话"那什么,我平时都会备一套衣服,你如果不介意… " 林涧灼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拿来吧" 中年男人憨厚一笑,脸上有些歉意道"哈哈,好,那个,刚刚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林涧灼挑眉,嗤之以鼻的笑了声,不可思议道"你这老头真搞笑,我劫持你儿子,又劫了你的机,你竟然还觉得愧疚?一把年纪了别是脑门被夹坏了吧" 看着中年男人脸上一僵 林涧灼只觉得发堵的心情瞬间晴空万里了,毫不犹豫地挖苦"还有,老头你听好了,我不跟你计较那是因为看在你没几年好活的份上,懒得跟死人计较,但你要是太烦人,我也不介意提前送你下路的" 说完,林涧灼就开始大笑,其恶劣的本性暴露的一览无遗,马丁听后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中年男人被嘲笑的羞愤不已,说又说不过,只好埋头去拿衣服了 "给你!" 中年男人拿着一套机长服扔在了林涧灼身上,林涧灼心情大好也不跟他计较,换上机长服,男人的形象看起来利落了许多 两个小时后,飞机成功着陆在了吉比勒一个无人的海边 林涧灼,马丁,林淮远三人陆续下了机,飞机很快就重新起飞了,看着空中的飞机逐渐化为黑点,然后消失在了海天一线的缝隙中 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到现在都不知道姓名的老头,这时,远处传来了海鸥的叫声,一大片海鸥飞过他们的头顶 林涧灼抬头望去 明媚的阳光洒在了脸上,海风将他额前的黑发吹起,男人舒服的眯起了双眼,享受着这片刻奢侈的惬意 一切都该回到正轨了 看着远处走来的团员们,马丁高兴的上前和几个兄弟拥抱,林涧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落寞的神色也只流露出了一瞬就再也找不到了 但林淮远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小男孩拉住了男人的手 林涧灼低头,眼神询问 男孩仰头,认真的说"哥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 男人愣住了,他扯了扯嘴角,这话说的…马丁和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说的,这实在不是什么好话,但同样的话,从男孩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真诚,认真 林涧灼揉了揉男孩的脑袋"小屁孩装什么逼,这话还是留着说给你喜欢的女人听吧" 男孩皱眉"我没有喜欢的女人" "以后就会有的"男人想了想补充道"每个男人都会有的" 每个男人… 林淮远心惊"那哥哥呢!" 林涧灼不解,这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男人面不改色地说谎"我?我当然也有" 他别说喜欢什么人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就算有,他大概也活不到那时候了,之前贝里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也只会回答,胸大腿长的 林淮远眼中充满了敌意"她是谁?" 男人一头雾水"什么她是谁?" 此时,贝里的大喊声响起,两人一同回头,只见远处已经停好了五辆军绿色的越野车,贝里正在车内向他们招手 "喂!Liner,你们两还站在那里说什么悄悄话呢!车马上要开了,再不过来,我就开车把你们扔在这里了啊!" 林涧灼大喊"来了!"他抬手,拍了把小男孩儿的后脑勺"别胡思乱想了,走吧" "哦" 小男孩儿耷拉着脑袋,埋头跟在男人身后,也许是男孩低落的情绪太过明显,就算是粗枝大叶的林涧灼也有所察觉 扭头问"你怎么回事?" 林淮远被突然问起,脸上有些窘迫,试探的询问道"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神经,不和女人一起,难道和你一起吗?" 林淮远不解,有些急了,两步上前一把扯住男人的衣角"为什么不行!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难道我还不如那些女人吗?" 男人气笑了,一把扯开被男孩抓的皱巴巴的衣角"毛都没长齐的萝卜头,别老跟缺奶吃一样,这些东西等你长大就懂了,现在赶紧上车" "我不要懂,我不喜欢那些女人!" 林涧灼懒得搭理他,转头打开车门,一脚蹬了上去,看着气呼呼的小孩"再不上来我就关门了,今晚你就跟在车后跑吧" "哼!" 小男孩气鼓鼓地上了车,贝里笑着大力拍了拍男孩儿的头,这一掌下去差点没把小男孩拍在地上,里贝调侃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呢,说到这个… " 贝里露出一脸坏笑,整条胳膊压在男孩肩上,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男孩瞬间面红耳赤的挣脱了贝里强壮的手臂 贝里愣了一下,立马就乐了,大笑着一拍大腿,转头揽着林涧灼"你怎么回事啊,从来没教过?这种东西,我八岁的时候就懂了,他今年都10岁了吧" 林涧灼挑眉,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这玩意儿还要我教?" "天呐,你真是个混球,这玩意儿不教,以后很容易出事的,他要是控制不了下半身犯了事,可都赖你了" "给他十个狗胆,敢犯事?" 贝里怜悯的看了眼一旁满脸困惑的男孩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他没救了" "滚蛋" 贝里翻了个白眼,就在此时,原本一直沉默开车的拉普雷开口了"Liner,我们都以为你和马丁死了" 闻言,里贝眼中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言的沉重,林涧灼看着昔日的队友,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疲惫,小男孩儿也感受到了这份无形的压抑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车轮碾过沙石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林涧灼手指无意的刮蹭着身下的皮革坐垫,在上面留下了数条深浅不一的白痕 是啊…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这几年衍之行的生意一直在滑铁,各国针对毒品的把控越来越严苛了,地下势力几乎被斩尽杀绝,海口边境更是严防死守,这让衍之行渐渐变得寸步难行 这几年,杀手团每天脚不沾地的那边打打,这边杀杀,动不动就是枪战,团内的人一直在死 也许,上一秒还在并肩作战的队友,下一秒就会被突然飞来的炸弹炸的四分五裂,尸块横布遍地,分不清谁是谁 他们是杀手,不是机器,就算习惯,也会悲伤,亲眼目睹着一个个朝夕相处的队友一个个接连死掉,就算是再坚硬的铜墙铁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林涧灼打破了僵局,轻笑"这不都还活着吗?" 贝里耸肩"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拉普雷不语,继续开车 死亡总会到来,只是不知道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明天的旭日,还是永恒的黑夜 死亡的沼泽始终浅浅的覆盖在他们的脚底,无事时它们就像安静的水面,一旦有了机会,它们就会变成嗜人的怪兽,攀附你的脚踝,将你拖入深渊 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天色渐暗,黄昏让车内变得格外昏暗,林涧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抱着手,昏昏欲睡地合上了眼 男孩下意识地看去,夕阳的柔光打在男人脸上,也许是闭着眼的缘故,没了以往日凛冽上挑的眼睛,整个人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男孩的眼神专注,眼中还隐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异样 回到基地 林涧灼就看到了很多新面孔,只见基地的训练场上站着一排小孩,有男有女 "这些小孩是… " 贝里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窥探了眼林涧灼的神色,不知该不该开口,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说道"这些就是boss从黑市上买来的那二十个小孩" 林涧灼点头,这他有印象,但衍之行以往增员都是去黑拳场捞一些还不起债,但又很能打的人,或者是去当地兵营拉一些没根没底儿的穷兵蛋子入团 前者是因钱卖命,后者则为钱卖命 但买小孩… 林涧灼皱眉,那段黑暗残暴的过往又再次浮现脑海"这是要干什么?" "Boss打算启动炼狱计划了" 林涧灼瞳孔微震,脸沉了下来"那破岛上的东西不是都拆了吗?" "嗯…听说是开始重建了" 林涧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男孩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贝里看着远去的林涧灼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拉晋雷把车熄火后,走到贝里身边,递了根烟过去 贝里接过"谢了" 拉晋雷又拿出了一根烟放到自己嘴里,点燃烟尾,闷声道"死了那么多人,boss肯定会增员的"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听到炼狱计划这四个字,liner他…" 拉普雷抖了抖烟 "我有个老朋友,他是当年的监视者之一,我和他的交情很深,所以他偷偷跟我说过一些岛上的事,这些东西我本来不该和你说的,但都过这么多年了…" "我明白,boss不愿意让团内的人知道,liner也从未提过 不过,我听别人说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为了训练出一个完美的杀人机器 所以就把一千多个小孩投放到岛上,让他们在那生活三个月,每天不停的洗脑和训练 到最后,大部分小孩都死了,疯了,三个月后只剩下三个人了,liner就是其中之一吧" 拉普雷笑了一笑"你这是大多数人听到的版本吧,但我听到的远比你说的残忍多了…" 贝里打断了拉普雷"那这计划是失败了吗?现在的liner也没变成泯灭人性的杀人狂引发呀,他讨人厌的非常的…鲜活?" 拉普雷有些不满被打断,但他还是回答了贝里的疑问 "liner是特例,这个计划没有失败,三个人里,有两个都没活到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根本分不清楚谁是敌人,谁是队友,最后有一个拿刀砍伤了boss,被boss一枪打死了" "那还有一个呢?" "…听说他的脸长得不错,被一个变态买走了,这么多年大概也死了吧" 第29章 炼狱计划(一) 十一年前 【炼狱计划】 勒里巴岛上,一艘巨大的船停在了岸边,陆陆续续的小孩从船上下来,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多小时,随着最后一名孩子走下船,船门瞬间被拉上 看着缓缓远去的巨船,孩子们的脸上充满了迷茫与不安,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座岛上,也不明白即将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互相打量着彼此,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诧异 这里有男,有女,他们肤色各异,身高参差,有人衣衫褴褛,也有人锦罗玉衣 此时一道男声从岛的中央传来"欢迎各位来到勒里巴岛,参与「炼狱计划」" 所有人瞬间回头,只见岛的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荧幕,荧幕的上方是四个喇叭,喇叭面向着四方 "炼狱计划?这是什么?我要回家!" "我也是… 我不要参加,我不同意!妈妈!爸爸!" 几个孩子开始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但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各位接下来的任务,是在岛上生存三个月,在此期间,你们头顶上的直升机会每天投放食物和水,但是!" 孩子们一震,男人语气变得上扬 "前提是,1500个人要全部完成当天的任务,否则,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完成,或者是没有达标,你们将没有资格获得食物" 随着男人话音刚落,巨大的荧幕前后都亮了起来,但两面的内容却截然不同 一行行的白底黑字映入众人眼底,男人再次开口"荧幕上,一面是每日任务栏,一面是积分排行榜,你们的排名将会由积分的高低决定" "而积分获取的方式有三种" 一:是日常任务,任务的完成有下限,没上限,也就是说合格或以上,分数会记录,但不合格,即便是差一分,分数都不会记录 二:是特别任务,这个任务是由岛外的人决定的,看到周围无处不在的监控了吗?这三个月里,它们将如影随形记录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如果你的行为让岛外的人感到了高兴,也许就会向你私下发布特别任务,这个任务只会在个人的电子表上显示 三,是积分掠夺,一个人头的底价为50分,如果他身上有100分,杀死他,你将得到150分 "排名榜会在每个星期的23: 00刷新,前三名的人会有奖励,后三名的人,自然也会有惩罚" "那就是…… " "死亡惩罚" 哭声戛然而止,孩子们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眼前是一块看不明白的发光板子,耳边还有一堆听不懂的内容,他们迷茫,恐惧,不知所措 但死亡惩罚这四个字,却如雷贯耳,有一个孩子瞬间瘫坐在地,随着一滩黄色的尿渍流出,骚味渐渐在人群中蔓延 荧幕上的喇叭又响了起来,依旧还是男人的声音,他语气充满悲悯道"可悲的孩子,当你们踏上这座岛时,就请忘了生而为人的尊严吧,你们的生命会被明码标价,积分将是你们价值的体现" "今天是星期一,计划开始" 男人的声音没在出现,场地上寂静了片刻,啜泣声接踵而至,哭声覆盖了这片小岛 有人哭,自然也有人不哭 荧幕前,男孩抱着胳膊,身上穿着条黑色背心,下身是军绿迷彩裤,后腰横绑着一把佣兵弯刀 10岁的年纪,地痞流氓的气质,一旁看着年纪比他还大的小孩哭的稀里哗啦,声音犹如魔音灌耳 林涧灼狠狠剜了他一眼"闭嘴!" 男孩被吓得一哆嗦,打了个嗝,肿着一双核桃眼,不敢再哭了,林涧灼这才收起目光,抬头看向任务栏 任务一:体能训练,负重1公斤,长跑5公里(20·积分)0/1500 任务二:看电影(30·积分)0/1500 任务三:下午09:00 -9:30期间,进入教堂(50·积分)0/1500 这都什么鬼任务? 林涧灼不解 炼狱计划这四个字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会死人的计划,三个任务怎么全是这种不痛不痒的东西? 林涧灼只是个黑心福利院的孤儿,打从他记事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被卖到这来给人当什么见鬼计划的实验品,他也没什么感受 一旁的小男孩打断了林涧灼沉重的思绪"呜呜…你怎么不哭啊…你难道不害怕吗,会死的…呜呜…" 林涧灼眼都不抬,撂下一句"关你屁事"丢下身后一脸泪痕的男孩,转身离开 现在这群傻逼除了哭就是哭,今天注定是要饿肚子了,男孩开始在岛上四处溜达,他发现这里所有的监控,都会跟随他的方向转动 而且… 男孩转头,看向飞在空中的小圆球,这东西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悄无声息的也不知道跟了他久,这圆球的头顶是飞速转动的叶片,球身中间有个发着红光的圆孔 这是个……飞行监控? 林涧灼脸上一沉,也就是说死角将不复存在…… 男孩向圆球走前一步,圆球就后退一步,两者之间始终保持着2米的距离,这是在防止他们破坏机器? 男孩有些烦躁,干脆当它不存的,转身继续在岛上溜达,这座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围着岛上走了一圈,用了四小时 他开始向岛内走,发现没什么建筑物,只有高高矗立的巨大荧幕,和一座破败的小教堂 他走到小教堂门前,看到教堂门口有一个男人的雕像,看样子似乎不是耶稣,不过这也和他没关系,男孩厌厌地看了一眼,视线就被教堂封锁的大门吸引了 这让他想起了任务三,进教堂,这个任务和看电影一样莫名奇妙 林涧灼对里面很好奇,但他是不会进去的,应该说,他不会第一个进去,白老鼠什么的,岛上一大把 他抬手,看了眼电子表,现在是5点,那还有四个小时,等时间到了,教堂的门应该会打开,到时候再去门口偷窥一下 这座岛也是有够空泛的,除了教堂和荧幕,就只剩下东一块西一块的小树林,而且还到外是监控 林涧灼叹息,回到了大荧幕的空地上,发现这些小傻逼们终于不哭了,但人群似乎聚集成的两堆,各自都有一个为首的高个子男生,头发一黄,一红,两人似乎在为了某些事情而吵的面红耳赤 林涧灼愣了愣,这么快就划分阵营了? 他走了上前,本来只是想听听他们到底在吵什么,结果他一走过去,两人也不吵了,都看向了这个突然到来的人 一时间,两队人马,所有的小孩都看了过来,林涧灼被看得一头雾水,语气不善道"看什么看?" 黄毛高个子走了上前,俯视着林涧灼质问道"你是哪队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林涧灼看着故意走这么近就是为了用身高给他下马威的黄毛,心里有些无语,淡淡道"我刚从树林那边出来,你说我是什么队的?" 黄毛愣了愣"你已经看过这里了?" 林涧灼敷衍的应了声 黄毛脸上闪过一瞬窘迫,但很快又趾高气扬的说道"那正好,我们本来也打算去看的,但既然你已经看过了,那你就报告一下吧,如果你说的好,我就让你加入我的队里来" 林涧灼扯了扯嘴角,跟这种傻逼说话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不过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他还需要这群小傻逼来当白老鼠 林涧灼挤出一抹笑容"行啊,这可是你说的" "不行!"一声喝斥打断了两人 林涧灼看去,是另一个高个子红毛,他气冲冲走了上来"我不同意!" 红毛一把揽住林涧灼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模样道"你加入我的队吧,你不用说得好也能加入我们队" 黄毛怒了,一把甩开红毛搭在林涧灼肩上的手"你他妈什么意思!他是我先看上的!只能进我的队里!" 林涧灼觉得脸上的笑要挂不住了 不是… 这两玩意儿是他妈什么东西! 林涧灼捏了捏眼角,打断了两人掐胳膊踢腿的弱鸡互啄,语气拔高道"这岛上没什么东西,就三点钟方向有一个小教堂,其他的全是树林" 黄毛和红毛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就不打了,黄毛有些不满"就这?" "嗯" 黄毛挠了挠头"艹!害我差点要为了你打一架,不过算了,我同意你加入我队了" 林涧灼语塞 红毛瞪了黄毛一眼,赶忙道"我也同意你加入我的队!" 两人之间瞬间擦出了电光火石,随后,一同扭头看着林涧灼,异口同声道"你说!你要进谁的队!" 林涧灼"…… " "………… " 林涧灼烦了,伸手指了人多的一队"我撰这个" 黄毛欣喜,趾高气扬的对着红毛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林涧灼其实无所谓哪边,但人多,白老鼠就多,所以他选择了队里人更多的黄毛 下午,09:00 夜色来临,岛上除了荧幕照亮的一小片地方有光外,其余地方均是一片乌漆墨黑,四周散发出诡异的气氛,很多孩子又开始哭了起来 这时,随着一声钟响,教堂的门开了,林涧灼说要去看看,但黄毛早就被吓破了胆,死活不肯去 林涧灼不耐烦了,五官露出了片刻的狰狞,把黄毛吓了一跳,林涧灼察觉到后迅速收敛表情,好言好语的忽悠着黄毛 黄毛就这样被林涧灼半推半就的带着一群人来到了教堂门口 破旧的小教堂的大门向他们敞开着,里面散发着微亮的光芒,林涧灼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但天色已晚,里面的光又太暗,他什么都没看到 要进去吗… 林涧灼站在门口想了想,回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黄毛,有白老鼠在应该没问题… 林涧灼笑道"队长,我们进去看看吧" 黄毛摇头"不,不要!" 林涧灼佯装惊讶,拔高了声音"队长,你是在害怕吗?" 黄毛是个非常要面子,性格又非常好胜的人,林涧灼早就看出了这点,这招对他也是百试不爽 果不其然,黄毛瞬间就上钩了,一听就不行了"谁害怕了!你不要胡说八道,一个破教堂有什么好怕的!" 林涧灼拍手"队长威武" "那是!" "队长厉害" 黄毛瞬间就在男孩一声声队长中迷失了自我,一个鼻子两个孔,恨不得长在脑袋上出气 很快一小波人就走进了教堂,还有一大波因为害怕留在了外面,林涧灼刚走进教堂,手腕上的电子表振动了一下,他抬手一看,小屏幕左下角的50变成了100 他一怔,这是积分? 后面陆续进来的人也都有这个情况,他们看着电子表,表情有惊讶,有不安 就在这时,教堂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砰!" 一个刚走到门口还没进来的女孩,瞬间被夹成了两半,一半掉在了门外,一半掉在了门内,血液瞬间渗透了地毯,迅速扩散到黄毛的脚边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林涧灼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一坨人体组织,心脏瞬间沉入了谷底 门外传来了一阵尖叫声,不用想都知道这女孩的脑浆大概是爆了,黄毛看着那坨东西惊恐万分,张大了嘴巴,却只发出几声短促的叫声 "啊,啊… 你" 门内的一群人反应过来,也开始尖叫,有人疯了似的上去拍门,也不管有没有踩到地上的半个女孩,但任凭他们怎么推,大门都没有丝毫移动 黄毛瘫坐在了地上,手抱着头,颤抖的嘟囔"我们都要死了…要死了… " "啊" 黄毛突然惊叫,起身指着林涧灼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让我们进来的!是你!!" 林涧灼就跟没听到似的,呆滞的看着地上的一坨东西,突然脸上被重重打了一拳,男孩闷哼一声,鼻子涌出一阵温热,抬手摸了摸 流血了… 黄毛揪住他的衣领,抬高手肘,但一拳未落,一道苍老的声线就叫停了这场闹剧"你们该进来了" "谁!"黄毛一惊,迅速松手,他恐惧转头 只见教堂的深处走来了一个满脸褶子,身材干瘪的老头,原本哭天喊地的叫声戛然而止,教堂一瞬间噤若寒蝉 老人浑浊的眼球只是随意的扫过地上的血肉,更视若无睹般淡淡开口"既然来了,就赶快坐下吧,我们要开始祈祷了" "我,我不要!快放我们出去!"黄毛激动的要冲到老人身上,被林涧灼一把从身后用力扯了回来 "你他妈给我冷静点!" 黄毛被拽回来后,踉跄了两步一把捏住林涧灼的肩膀,双目通红"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第30章 炼狱计划(二) 林涧灼烦了,一次他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神经他可不惯着,男孩直接抓着黄毛的手腕,把比他高一个头的黄毛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黄毛痛的龇牙咧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小男孩儿力气怎么这么大 林涧灼居临高下道"没有人可以评判我的过错,这个计划是一定会死人的,这个女孩她今天不死,你以为她又能活几天?" 男孩高傲的态度,瞬间就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为什么他还有脸说出这种冷血的话! 一个女生颤巍的起身,即便害怕,但还说了出来"维维…她死了,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林涧灼不以为然"还是那句话,你们没有资格评判我" 面对女孩的指责,林涧灼丝毫不动容,他不打算跟这群人继续掰扯了,抬脚转身,就要走进教堂 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女孩义愤填膺的声音"你在装什么!说什么没有资格,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凭什么没有资格!明明…明明就是因为你,微微才…" 说着说着女孩就开始捂脸痛哭,周围的孩子都开始安慰他,然后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林涧灼 林涧灼冷笑一声 "凭什么?凭你们太弱了,随便死个人就要死要活的,之后死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你们要是这么脆弱,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男孩冷冷的丢下这段话,毫不犹豫地往教堂里走,经过老人时,就感受到了老人浑浊的眼球在注视着他 林涧灼不当回事,进了教堂,教堂里非常暗,空气中还散发着朽木的味道,除了能看到轮廓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教堂里是一排排的长凳,分为左右两排 男孩直接在教堂里找了个前排坐下,用手指摸了摸木凳上的厚尘,这是多久没人来了? 林涧灼脸一僵,他们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批实验品? 这个教堂是这座岛上原本就有的?? 那个老头也是吗… 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什么?林涧灼百思不得其解,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男孩侧头瞥了一眼,是门口的小孩都进来了 林涧灼挑眉,他还以为这群小傻逼会一直守大门呢,看到他们身后紧随进来的老头,男孩了然收回视线 一群孩子抱团坐在教堂最后面的长凳上,明明害怕的要命,也不放弃窃窃私语的指责林涧灼 老头径直走上讲台,掏出火柴,将讲台桌上的台烛点亮,微光浮动,林涧灼这才发现老人身后,竟然立着的一尊雕像 男孩眯眼,这雕像的五官…有点眼熟? 这是…教堂门前的雕像?这老头究竟在供奉谁? "叩叩叩… " 老头敲了敲木桌,拉回了林涧灼的注意力,只见老头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厚厚的经书 老头缓缓开口"孩子们,要开始祈祷了,把你们的右手放在胸口,然后闭眼,我会带领你们读经,只需要跟着我一起念就好了" 磨砂纸般的声音让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 说完老头就闭上了眼睛,手放胸口,虔诚道"全能的主啊" 小孩们犹豫不决,互相推脱,但谁也不愿意以身试险,最后都一同看向了坐在最前面的林涧灼,教堂里沉寂了下来,老头睁开浑浊的眼睛,不满的盯着他们 林涧灼脸彻底冷了下来,这群白老鼠一点用都没有,当时真是脑子进水,竟然浪费时间去陪他们玩这个可笑的队长游戏 林涧灼烦了,手放胸口,闭眼开口"全能的主啊" 有了林涧灼的先例,小孩们都松了口气,确认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后,他们才壮着胆子纷纷念道"全能的主… " 老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闭上眼继续念道"我们是卑贱的罪人,请求得到主的原谅,请允许我们跪在您的脚边,卑微的亲吻您的脚趾… " 林涧灼拳头硬了,如果不是为了搞明白这个计划的目的,他现在就想把这具干尸一样的老头大卸八块 男孩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还是于妥的念了一遍 身后的小孩们也念了一遍 整篇经文老头念了半个小时,内容也全是大同小异,但突然,念到圣水时,老头的语气逐渐变得偏激,浑浊的双目开始不自然的颤动,眼中全是疯癫 老头吼着"我们有罪!我们有罪!我们有罪!!请允许我用圣水!全能的主啊!请允许我用圣水!" 老头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模样,让林涧灼眉头紧锁,圣水是什么? 小孩们吓得又跑回了教堂门口,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们拼命推着大门,但门就是纹丝不动 老头开始扭动干瘪的身躯,最后浑浊的眼定在了林涧灼的脸上,衣袍下伸出一根树枝一样的手臂,颤抖又坚定地指着男孩,发出尖锐的嘶吼 "你们都是罪孽的孩子!罪孽的孩子!快!快上来!让我用圣水净化你们肮脏不堪的灵魂!" "上来!!" 林涧灼发怵,但心中的疑惑却越发浓重,这圣水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老东西这么激动?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要不试一试…?反正这老头都快成人干了,就算发疯又能把他怎么样? 林涧灼犹豫了片刻"圣水是什么?" "圣水!" "圣水是… " 老头眼神变得迷茫,双目失焦的看向男孩,林涧灼一头雾水,这老东西,脑子坏掉了? 男孩抬手,在老头眼前晃了晃 "喂,你" 随着一声铁器刮蹭地板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削开了 "噗哧——— " 林涧灼迅速扭头,只见黄毛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惨叫"啊!!——— 救,救命!……死死死!死人了!!" 拐角处,又十几个小孩儿跑了进来,林涧灼神色瞬间凝重,他三步并作,上前抓住黄毛询问"怎么回事!" "放开我!你快放给我!"黄毛被抓住后,满脸恐惧地疯狂挣扎 铁器刮蹭地板的声音再次响起… 黄毛不动了,双目死死的盯着拐角处,嘴里碎碎念道"怪物…我们要死了…有,有怪物…" 林涧灼心惊,瞬间抬头望向拐角处,铁器刮蹭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有人拖着一把沉重的锐器,正向他们一步步走来… 下一秒,那个东西出现在了拐角处,林涧灼瞪大了双眼,眼底染上了惧色,眼前出现的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男孩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的是一个很矮的…人?林涧灼也不知道这还算不算人,1米左右的身高,身后拖着一把沉重的斧头 侏儒通体血红,身上没有一片皮肤,微微突起的血管和肌肉全都无一例外的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嗜血的注视着他们 身上散发着一股…既新鲜,又腐臭的味道?林涧灼也无法形容… 这东西,还算是人吗? 林涧灼不知道,但应该算吧… 他不信鬼神,所以这个矬子一定是人,也必须是人,只要还是人,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男孩眼中的茫然褪去,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这个侏儒,这矬子的力气一定很大,他有几分胜算? 侏儒察觉到男孩儿肆无忌惮的打量,神情瞬间变得愤怒,蠕动着封在绷带下的嘴,发出短促又刺耳的气声,拖着斧子就冲向了林涧灼 林涧灼一把推开满眼绝色的黄毛,在斧头落下前,翻滚躲开,侏儒沉重的斧子瞬间嵌入了地面 "圣水…圣水来了!"原本呆泄的老头突然手舞足蹈了起来,他看着侏儒,嘴里一直念叨着圣水 林涧灼一惊,这老头说的圣水不会就是这矬子吧,男孩恍神之际,锐器划破空气,侏儒又是一斧子砍下 男孩躲避不及,背上被划了一道大口子,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让林涧灼脸色一白 "操…" 眼看侏儒又要一斧下来,男孩咬牙,忍住疼痛,迅速滚到一边,下一秒,林涧灼只觉面上一凉,眼睛都没来得及闭,斧子就已经嵌入了地面,看着近在咫尺的斧刃 男孩心里发怵,这东西要真落他身上来,他的头估计早掉了 林涧灼起身,背后的伤口虽然触目惊心,但也只是痛,没有让他失去行动力,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失血带来的头晕乏力 要速战速决! 男孩抽出后腰上的弯刀,仗着比这侏儒高一个头,想强行按住侏儒的头顶,给他脖子上来一刀,但侏儒见到弯刀后,瞬间后退了两步,并没有给他机会 林涧灼一愣,完全没想到矬子会后退,只见矬子将斧头双手并握,向他砍了过来,男孩向后躲闪,跳出了斧头的攻击范围 这是…不想让他近身? 看着再次从另一边袭来的斧头,这次他没有躲开,而是迅速趴下,斧子带着一劲风划过头顶,林涧灼直接朝着侏儒爬了两步,一把抓住侏儒没有皮肤的腿,在侏儒没反应过前,手起刀落,挑破了侏儒的脚筋 "啊!…啊!" 侏儒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斧头也随之掉落,发出了沉重的响声,林涧灼立即起身,一脚将侏儒的手踩在脚下,用另一只脚将斧头踹开 确定他够不着之后,林涧灼才松开脚,上前就要割下这侏儒的脑袋,就在他将弯刀贴在侏儒脖颈上时,侏儒就放弃了挣扎 林涧灼从他血红的双目中看到了安宁的神情,男孩不由一愣,只见侏儒的眼中流下了泪水,眼泪浸湿了他的绷带 让原本就丑陋不堪的侏儒,在此刻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你是人吗?" 侏儒似乎没想到男孩会和他说话,他发出了短促的叫声,林涧灼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却发现侏儒缠着绷带的脖子上似乎隐约能看到一个黑色的项圈 男孩立马用刀刃挑开绷带,黑色的项圈完整的展露在了男孩儿的眼厎 那是一个黑色的金属项圈,正中心有一个正方形的铁片,仔细一看,上面的纹路像是芯片之类的东西 男孩儿沉默了 这东西大概是什么,他也能猜到,无非是什么监控之类的东西 林涧灼讽刺的笑了笑,一个会因为被监视而受到控制的生物,最起码的要求是有自尊心和羞耻心,这两种东西他可不觉得一个怪物会有 男孩对上侏儒腥红的双目,语气坚定又冷漠地缓缓开口"我知道了,你是人" 侏儒听后,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他撇过了头,不想让男孩看到他丑陋的模样 "滴滴滴滴!" 侏儒脖子上的芯片开始急速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林涧灼一怔,立刻反应了过来,这竟然是一枚炸弹! 在侏儒悲伤的目光下,男孩一刀刺进了侏儒的喉咙里,侏儒痛苦地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微颤的气声 不一会儿,侏儒就咽气了,瞳孔渐渐失焦,警报声也随之而止,男孩抽出弯刀,甩了甩,一片红色溅到了侏儒的尸体上 男孩看着侏儒的尸体,只觉得悲凉,他生而为人,却要活成一个怪物? "呵,本末倒置… " 林涧灼冷笑起身,弯刀上的血瞬间淅淅沥沥的滴落,男孩最后看了一眼侏儒,收回了视线 "圣水!圣水…… " "你这个罪孽的孩子!你竟然杀死了圣水!!全能的主不会放过你的!!" 男孩回头,只见老头瘫坐在地上,双目恶毒的盯着林涧灼,大声叫唤后,嘴里开始碎碎念,像是在念一堆诅咒 林涧灼走上讲台的阶梯,直视着老头的眼睛"圣水?你为什么叫他圣水?" "圣水?圣水… " 老头表情又变得痴呆,仿佛刚刚大喊大叫圣水的人不是他一样,林涧灼被他气笑了,一把拽住老头的领子,沾血的弯刀贴在他深陷的脸颊上 "老子一问你,你就摆出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模样,你是再挑衅我吗?嗯?"说罢,林涧灼手上力度加深,锋利的刀刃瞬间在老头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老头似乎被吓了一跳,但浑浊的双目依旧扩散,喃喃道"圣水…圣水,圣水不就叫圣水吗,全能的主也是这样叫的…" 林涧灼皱眉"什么意思?" 什么叫圣水就叫圣水?圣水难道不是那个矬子的名字?还有什么叫全能的主也是这么叫?这个主难道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林涧灼脸一沉"你说的主是谁?圣水如果不是那矬子的名字,难道还有其他的圣水?" "啊!我不知道!疯掉…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疯掉!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头突然又开始发疯,瘦骨嶙峋的身体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把将男孩推开,健步如飞的向着门口奔去,消失在了拐角处 林涧灼看着拐角处,站在了原地 黄毛骂道"什么意思?所有人都会疯掉?我看是这老头自己疯掉了吧!" 黄毛似乎已经缓了过来,正骂骂咧咧的起身拍了拍膝盖,看到站在讲台旁边的林涧灼,眼神有些复杂 没了威胁后,渐渐的很多人又重新聚集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落到了林涧灼身上,眼神里有庆幸,有戒备,有揣测,但唯独没有感激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第31章 炼狱计划(三)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门开了!可以出去了!!" 一时间,紧张和恐惧在人群里一扫而空,林涧灼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原本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很多孩子都开始往外跑,最后只剩下了三人,林涧灼瞥了黄毛和女孩一眼,女孩正是在门口对他大呼小叫的那位 女孩对上了男孩的视线,立即板起了漂亮的小脸盯着林涧灼,似乎想用眼神告诉男孩她的不满,本以男孩会询问,但林涧灼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男孩的眼神中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她的存在就像空气,这让一直以来长相优越,在哪里都会有人捧着的小女孩儿怒了 她破口大骂"别以为你杀了那只怪物,我就会原谅你!不单是我,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再欢迎你了!" 林涧灼的脚步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埋头往门口走去,但走了两步,男孩停了下来 就在女孩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时,只听男孩声音毫无起伏道"他是人…" 男孩顿了顿,又道"不是怪物" 女孩儿满脸疑色,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男孩说的是那只怪物 女孩冷笑了一声,想说他人畜不分,结果转头就发现男孩早就没了身影,身边只剩下了呆呆看着侏儒尸体的黄毛 林涧灼离开了教堂,后背的伤口还在渗出丝丝血液,看东西都有了重影,双脚更是乏力的快走不动了,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再不处理的话,他很可能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在这里… 林涧灼拖着腿,埋头走在泥地上,心中百感交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负才导致的,所以他也付出了代价,只是这个代价似乎有点大了… 男孩余光瞥见了远处的两个孩子,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提防和戒备,见林涧灼看了过来,立刻就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男孩扔去 石头一个都没砸中,林涧灼看着脚边的碎石,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嘲讽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男孩只能心中自嘲了下自己 谁叫他要自以为是呢?自以为地把别人当傻子,自以为地觉得比别人强,自以为地不把这里当回 所有人都会讨厌他,这都是他活该,如果还能活着 那这个教训足够了…… 手腕上的电子表响了,男孩儿没有理会,因为随着血液的继续流逝,薄薄的眼皮也变得沉重无比,每走一步,双腿都如坠千斤 直到男孩走到一棵相对隐蔽的树下,终于支撑不住,脸朝地的倒下了,坚硬的泥土磕得他脸疼,男孩睁着眼睛不敢闭上,总觉的眼睛一闭就要彻底人归黄土了 "嗡嗡… " 电子表又震动了一下,男孩不理 "嗡嗡…" "嗡嗡… " 电子表一连震动了好几下,林涧灼怒了,他有气无力地想将这块表从手上扣下来,但这块表就像扞死在了他的手上,怎么扒拉都不下来 这不是因为他乏力的原因,而是这块表的表带并不是拉扣式的,而是两头一个金属扣,严丝合缝的连接在一起 林涧灼恨透了这种感觉,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飞行监控器大喊道"你们他妈到底想要怎么样!" 就连死也要被人监视着,这种感觉让林涧灼愤怒至极 电子表又震动了,林涧灼抬手用力的捂住了脸,烦躁!除了烦躁就是烦躁! 烦! 真是烦死了! 片刻,林涧灼泄气垂手,妥协的看向电子表,屏幕很小,他的视线早就一片重影了,这让男孩不得不眯着眼,仔细分辨了很久才看清上面的字 你的灵魂低劣,人格上的障碍让你无法对生命产生任何敬畏,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暴力的血液,你生来就是嗜血的野兽,是道德败坏的标杆 所以恭喜你!你成功用你拙劣的表演愉悦了岛外的匿名者们,他们决定给你一次… 重新做人的机会!! 林涧灼看着字尾四个摇摇晃晃的感叹号,它们仿佛是有了生命般晃动,一个个排着队嘲笑他,说他是嗜血的野兽,是道德败坏的标杆 重新做人,重新做人,重新做人…… 灵魂低劣…… 林涧灼双目充血,怒目圆睁的看着重新做人四个字,它们如同诅咒般环绕耳畔,愤怒瞬间直冲云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鼻子一热,温热的液体流向脸颊两旁 男孩的意识开始朦胧,耳边的诅咒依旧没有放过他,随着最后一丝的力气耗尽,电子表重重地砸在地上,体温开始渐渐消散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远处似乎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不等他去思考这模棱两可的声音是否真实,脑子就彻底陷入了一片混沌 "嗡嗡嗡嗡——— " ???????????? 林涧灼再次有意识时,耳鸣声伴随着一阵机器的滴滴声,时不时还有细碎模糊的交谈声,男孩想睁眼,努力半天,只勉强开出了一条缝 透过缝隙,眼前一片茫茫,瞳孔扩散矢焦,男孩一点一点的控制着身体扭头,却感觉到嘴上似乎盖着一个东西,它像一个张牙舞爪的章鱼,八条触手死死的扒在他的脸上 鼻孔里好像还插着管子,塑料的味道真他妈难闻… 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之后就听到这人惊呼了一声,语气急忙"不好,他醒了,叫麻醉师过来给他打一针" 男孩大脑当机了,没反应过来,随着冰凉的液体注射到身体,意识又朦朦胧胧消散了 "………… " 林涧灼真正有意识的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坚硬的地上,看着天上晴空万里的蓝天 天都亮了,他这是睡了多久…… 男孩想起身,结果一动,背上就传来阵阵刺痛 "呃…" 男孩痛的咧嘴,但还是忍着疼痛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眼前是熟悉的大屏幕,他又回到了那片空地上,周围的人群依旧分为两派 男孩的起身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这些人都在看他,但眼神中都带着疏远和好奇 男孩不以为意,但他发现上衣不见了,胸口上缠满了医疗绷带,鼻尖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男孩愣了愣,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刀呢? 急忙两头寻找,发现刀还在后,男孩松了口气 那当时… 听到的声音也是真的?林涧灼瞬间想起电子表上的内容,岛外匿名者… 这些岛外匿名者让人开着直升机飞过来,把他收尸一样的收了回去,处理完后又扔了回来? 身上的疼痛开始变得钝感,估计是身体自己适应了,男孩起身朝荧幕看去,惊奇的发现任务栏上的数据变化 1500个人变成了1423个人,死了77人?当时教堂确实死了人,但绝对没有这么多 林涧灼看向任务人数完成度,只见,体能训练568/1423,也就是说有568个小孩完成了负重1公斤,长跑五公里? 接下来是看电影… 林涧灼神情复杂,看电影有1280人完成了? 难道这个任务没什么危险?真的就只是看电影吗? 那剩下的100多人为什么没有看?林涧灼怀疑这疑惑,向下一条任务看去 教堂0/1423 没有人去…… 林涧灼不意外,但这个问题的后果却很太严重,如果一直无法全员完成,只需要一个星期,他们就都得饿死在这里了 虽然他不认为这个计划真的会让全部人都饿死,但如果他们就是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计划又会做出怎样的改变呢? 林涧灼站在屏幕下,烦躁的直抖脚,三个月的时间?难道要让他喝海水啃树皮吗? "喂!" 林涧灼循声回头,只见一个黑人青年走来,看着十六七岁的样子,人又高又大 没等林涧灼开口,黑人青年就以经抱着胳膊,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女朋友和我说了,她说就是你小子把他们带去教堂,害得她朋友死掉了" 林涧灼挑眉,这来找茬的?至于这黑人口中的女朋友是谁 男孩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眼就锁定了一个熟悉面孔,女孩正满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远处的女孩确认了林涧灼在看她后,先是愣了愣,随后俏皮的做了个鬼脸,林涧灼黑着脸果断移开了视线 黑人见男孩臭着脸,以为他在羡慕,立刻得意地炫耀"看到了吗?那我女朋友朵玛,很漂亮吧" 说完,黑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吃髓吃味,暧昧的舔了舔前牙"你知道吗?我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她弄到手了" 林涧灼脸色沉了下来,对于这种行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却让男孩抓到了一抹思绪,原来模糊的东西也开始渐渐具体了起来 这里的规则看似重要,但实际上只要完成了,这个岛就会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地方,一个地方如果彻底没了道德的约束,那么强大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林涧灼越想越心惊胆战,现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下,却隐藏着一个又一个的波涛巨浪 危险的环境,没有道德的约束,一群心智不坚的小孩,这个计划的残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的展露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 黑人见男孩沉着脸站在原地,对他的炫耀也无动于衷,被无视的黑人瞬间恼火了,用力地在男孩肩上推了一把 "喂!小矮子!我在跟你说话你是听不到吗?虽然我本来也是来揍你的,但现在看来我应该要好好再给你点教训了!" 林涧灼被猝不及防的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男孩冷冷"你他妈说什么?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 黑人俯视着矮冬瓜一样的林涧灼,噗哧一下大笑,嘲讽的用手比划了几下,一脸戏谑"我就说怎么了?你个小矮子!哈哈,小……啊!" 男孩俯身一个扫腿,黑人瞬间摔在了地上,这一幕惹来了周围人的唏嘘,似乎谁都没想到会这样,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就是朵玛 朵玛着急的死死咬着手帕 她可是为了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才接受比奥的,本以为这个人高马大的青年绝对能帮她出了这口恶气 这让朵玛气得都要掉眼泪了 林涧灼上前,跨腿坐在黑人身上,抬手就是一拳重重打在的他的鼻梁上,黑人痛的吼了一声,想反抗,脸上就又是一拳 黑人痛的嗷嗷叫,被林涧灼又掐脖子又抬拳头,打得一脸全是血 看着男孩一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狠毒劲儿,所有人都惊了,一时间竟没一人敢上前拉架,任由黑人被一顿爆打了十几分钟 最后看着满脸血的黑人,林涧灼甩了甩打破皮的手,终于放过了他 这两天的事已经让他的不满达到了巅峰,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很理智的人,这回算是这傻逼自己找死,触了他的眉头 黑人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林涧灼决定趁现在所有人都在,正好做个了断,他要杀鸡儆猴,让这群人知道惹到他的下场 男孩一手揪起青年又短又卷的头发,一手抽出弯刀横在他的脖前,俯视着黑人,目光阴狠道"一个人头,我记得是50积分吧,我还没试过,要不就用你的脑袋试试?" 黑人瞬间顾不上疼痛,开始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开玩笑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我还有爸爸妈妈在等我回家!" 林涧灼闻言有些晃神,落下的刀瞬间顿住了,内心的暴怒开始渐渐散去 爸爸? 妈妈? 男孩垂一下了刀,眼厎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不由得扪心自问,自己现在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愤怒来源于对现状的不安与焦虑,但让他沦落到这个鬼地方没吃没喝的人又不是这群小傻逼,只是因为他们比自己弱小,所以就可以理所当然迁怒他们吗? 男孩想了想,他觉得,是的,他可以 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 没有任何意义,这里每一台监控的背后,也许都有人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这一幕 男孩神色暗了暗,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电子表上的内容,什么灵魂低劣,嗜血的野兽…… 不是的… 我不是这样的…… 林涧灼从未有一刻觉得这把刀竟然是如此的烫手,他迅速收回了刀,起身,看着黑人淡淡道"以后看到老子就滚远点,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黑人连连点头 第32章 炼狱计划(四) 这是林涧灼在岛上的第五天,去教堂的任务依旧没人完成,因为教堂每到晚上都会传出怪物的嘶吼声,这让一些本来半信半疑的人也都坚信了里面有怪物 任务没有完成自然就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低迷笼罩着整片小岛,已经有人饿死了 林涧灼忍着恶心,将一只活生生的蛋白质塞进了嘴里,一口咬下去,蠕动的蛋白质直接包浆了,腥臭的汁水瞬间直击味蕾,林涧灼脸色一绿,身体一阵痉挛就要将其吐出,男孩只好用力捂住嘴,仰头强行咽了下去 能撑到现在,全是靠着吃虫子和下海抓鱼,但要是海鱼这么好抓,他也不用吃虫子了 林涧灼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他已经五天没喝过一口正常的水了,不是虫子恶心的粘液,就是酸不拉几又小又难找的青涩小果子,吃了还会肚子痛,不吃又饿的要死 男孩坐在树杆下,头顶的太阳散发着烈烈朝晖,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投射在男孩干燥起皮的脸上 林涧灼头疼的要死,他现在每天都要为那点食不果腹的吃食四处奔波,如果这个垃圾计划的规则再不改动,那他也撑不了几天了 而且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想好,不是食物中毒,就是渴死的 就在林涧灼准备起身去觅食时,就听到身后的小树林一阵西窸窣,走进来了几个人,他们都没察觉到大树后的林涧灼 自从上次林涧灼暴打了黑人比奥后,没人敢再去找他茬了,所有人见到他都是躲得远远的,林涧灼也落得个清静,但就是有些清静过头了,每天连个说话打发时间的人都没有 不一会儿而,身后的树林里就开始传来了不堪入的叫声 男孩干脆不走了,又重新坐回了树下,竖起耳朵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这算是偶尔的消遣了 他不做这种事,不是他正人君子,只是他对这种小姑娘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便林涧灼的审美观念并不成熟,他也还是喜欢金发碧眼,胸大腿长的成熟大美女 林涧灼本来还想再多听一会的,但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也只好拍拍屁股上的灰,起身离开了 他毫无避讳的走过,把丛林里正干柴烈火的两人吓了一跳 林涧灼有些讪地摸了摸鼻子"你们继续" 两人看着男孩有些仓促地背影,耸耸肩继续拔萝卜了,他们完全无视了这里的监控,一次两次或许还会感到羞耻,但次数多了也就不在乎了 枯燥乏味的生活,高压的环境,食物的不足,这种运动几乎成了唯一能短暂忘记痛苦的消遣 这种淫乱的行为,会发生的这么频繁,一是没了道德的约束,二是看电影,林涧灼敢说这是他看过最恶心的东西,永远不会再看第二遍了 这已经不是黄片这么简单了,全是各种真实的录像,里面是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性都充其量是最普通的内容,其血腥和暴力的程度,看完都会让人生理不适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林涧灼还是吐了,吐的人不止他一个,但这种东西有人恶心,就也有人接受 再到现在,甚至有人当作无聊的消遣,看得津津有味 当秩序变成狗屁时,一个有良好教养的人,他完全可以不受诱惑,但人都是群体性的,当你发现身边的人都接受了,即便你并不认同,但当诱惑再次来临时,你就会犹豫了 一而再,再而三,终有接受的一天 人接受暴力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因为这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尝到暴力利益的契机,在那时,暴力的种子就会彻底埋在人的心里,然后真正上瘾 林涧灼明白这种感受,所以才更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理智,因为他是人,是人就逃不出人性的枷锁 到了第六天 饿死的人还在继续增长,被饿死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比较年幼的孩子,他们不会游泳,下不了海,就算弄到吃的也会被一些年龄大的孩子抢走,自然就会被饿死 还有一些,是因为长期喝海水,导致了严重的脱水,在没有抢救的情况下,也没几个小时就咽气了 林涧灼站在树荫下,远远地望着海滩上正在太阳下暴晒尸体,他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第七天 排名榜在23:00前刷新了,前三名里,林涧灼看到了黑人比奥,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名字 很快空中就飞来了一架直升机,一把手枪正正的落在比奥的身前,比奥捡起手枪,眼里有失落也有兴奋,也许这份奖励是食物他会更开心,但又有哪个男孩能拒绝一把真正的手枪? 另外两人则都得到了一把套好的匕首 林涧灼找了一下自己的排名,还挺落后的,第1003名,男孩不意外的挑了挑眉,只要不是最后三名就行了 最后三名里,是三个不认识的名字,林涧灼视线扫过人群,似乎并没有人面露恐惧,那三人不在这儿吗? 死亡惩罚… 会怎样惩罚呢? 林涧灼站在一旁的空地上,男孩抱着胳膊,满脸兴致地准备看戏 "嗡嗡…" ———"嗡嗡… " "嗡嗡… " 空旷的地面上,一声声电子震动声在人群中响起,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面露疑惑和不安,电子表集体响动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人们纷纷看向手中的电子表 "猎杀游戏开始,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身份是猎人,你们的任务就是寻到猎物,并进行抹杀,成功抹杀一名猎物的猎人,将得到(200积分)和一袋食物 抹杀名单为排名榜最后三位,请所有人站在原地,50秒后游戏正式开始" 林涧灼皱着眉头,竟然是由他们来惩罚?同类相残吗? 这一刻,林涧灼确定了,这个计划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满足一群有钱有闲的变态们,他们只是这群变态的娱乐节目而已 岛外匿名者…… 男孩冷哼一声,真是世界大了,谁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 荧幕上的喇叭里,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倒计时开始" "1、2、3、4…… " …… "46、47、48、49…" "50 " 最后1秒落下,林涧灼看到空地上人们迅速跑了起来,他们四处寻找着,甚至会因为走了同一条路而发生争执,这一切都是因为猎物只有三个 要是来晚了,屁都吃不到,一袋食物,在这个时候是多么诱人的奖赏,也许是欲望能使鬼推磨 只见远处两队人马瞬间打了起来,林涧灼看了一眼,只觉得逆天,这条路是非走不可吗? 这岛并不算大,三人躲能躲到哪里?应该说就算能躲一时,躲一天,难道能躲三个月吗? 排名榜倒数三名,此时就是行走的罐头,整个岛上1000多个人都会如饥狼饿虎般扑上去,将他们撕咬殆尽 很快,三个人都死了,其中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她死的毫无尊严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人群才渐渐散去 林涧灼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本来只想看个热闹,但眼前的一幕让男孩彻底怔住了,他脸色一白,立刻就一手撑着树干,低头吐了起来 "呕…" 恶心… 这些人…太恶心了…… 只见,女孩倒在泥地上,双目大睁正直勾勾的盯着天空,眼中全是无助的恐惧和痛苦 现在一切都变了,那些只会哭的傻逼,才过了七天,就变成了和电影里一样禽兽,现在的这群人让林涧灼打心底的发怵 林涧灼不忍地移开了视线,抬起的脚始终还是没有踏去,犹豫片刻后,男孩还是走到了女孩身旁,弯腰架起女孩的腋下,将她拖进了一片小树林里挖了个洞埋了起来 第八天,星期一 排名榜再次开始新一轮的计算 还有人在饿死 眼看着才过了几天人数就快要下降到百人,计划的规则终于更改了 空地上,喇叭里的男声突然响起,语气似乎有些不满"你们这些胆小懦弱的孩子,因为你们无法完成任务,为了不影响到岛外匿名者的观看,所以仁慈的我们决定更改任务的内容" "从今天起,所有任务将不再可以重复完成,任务栏内容不会更改,只要每人每日能集齐100积分,就能合格,获取到每日的食物" "又或是… " "去教堂,献祭一个活人" 祭品的要求:活人,献祭期间祭品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动 "祭品必须由两个人一起带入教堂,两人要将祭品放在神像前,然后在神像前虔诚的跪拜三下才能离开,否则将判定为任务失败" 说完这句后,过了许久声音一直都没再响起,所有人才从这突如其来中反应过来 一个人呐呐道"100积分?" 100积分,似乎听起来很容易,但任务不能叠加…… 也就是说,原本体能训练只要继续做下去就会有额外的积分奖励,但现在不能叠加了,也就代表体能训练只能获得20积分 看电影(30积分) 去教堂(50积分) 总共加起来刚好100积分…… 一个人头50积分,这不就是在问所有人,是选自己,还是选别人吗? 这问题问1000个人,答案都是一样的,没有人愿意当圣人,几乎一瞬间,所有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变了… 变得猜忌,变得戒备…… 这时朵玛开口了"大家停下来!你们忘了我们还有一个选择吗?" 所有人都怔了怔,对呀,还有一个选择,一个不需要全部人互相猜忌的选择,一个只需要牺牲一小部分人,就可以换来大部分人的安宁的选择 比奥走上前,一手揽住朵玛纤细的腰身,面向众人,语气凛然地说道"没错!现在不是互相猜忌的时候了,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如果互相残杀我们都活不了三个月!" 黄毛满脸恐惧道"但是谁又愿意去当祭品?谁又愿意去送祭品?祭品一定会死掉,进去教堂的两个人也很有可能会被怪物杀死……" 朵玛笑着说"我有一个好人选" 说着,朵玛就看向了人群边缘的林涧灼 这个人就像刺一样卡在她的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现机会摆在眼前,她一定要除掉这根刺 所有人都好奇的跟随着女孩的视线看去 对啊…… 以前所有人都怕林涧灼是因为他打架很厉害,所以没人敢惹他,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千 比奥对上林涧灼的目光,心猛然拔高,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但摸到裤腰上的手枪时,心瞬间又落下了 他现在有枪了,这男孩手里只有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比奥想到当时被打倒在地的屈辱,脸上一沉 是时候该一雪前耻了 林涧灼脸色彻底阴沉了,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他,他看懂了这突如其来的万众瞩目 男孩儿漆黑的眼眸变得深不见底,冷笑一声"想献祭我?" 男孩脸露嘲讽"那就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林涧灼的声线不大不小,却正正能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所有人听后皆是一怔,而后是满脸愤然 黄毛指着林涧灼的鼻子骂道"死到临头了还要装逼,你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我们手里有枪!一枪就能打死你!你有什么好得瑟的?" 男孩蹙眉"枪?我怎么不知道猴子也会用枪?" "你他妈说谁是猴子!" 比奥愤怒至极,掏枪对着林涧灼想证明自己会用,但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略带歉意地笑道"抱歉" "我没有侮辱猴子的意思" 男孩嘴角的那抹讥笑让比奥怒目圆睁,暴怒一吼"我现在就用枪杀了你!"说罢,他迅速对着林涧灼就开了一枪 "砰!" 巨大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再次抬头看去,林涧灼依旧完好无损,他甚至连动都没动 只见男孩嘴角露出了抹嘲讽的笑意,他毫不犹豫的嘲讽比奥"你不会以为枪口对准了谁,子弹就一定会射中吧?这个距离,你能射中我一枪,那都是你走狗屎运了" 男孩的挑衅,让比奥瞬间怒上心头,大吼道"我打死你!" 比奥说罢又是两枪,不出意外,两发全都打在了地板上,朵玛眼见比奥还打算出开枪,立刻就上前拉住了他 "别再浪费子弹了!他在骗你!比奥快停手!他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让把你的子弹骗完!这说明他忌惮你呀" 第33章 炼狱计划(五) 比奥被朵玛扯了两下胳膊也无动于衷,愤怒已经灼烧了他的理智,现在只想一枪毙了林涧灼 黄毛上前一同拦着比奥,眼神中闪过一精光,豁然开朗地对失控的比奥叫道"嘿!比奥,你先别激动,我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比奥才不听,大手一把甩开两人"别拦我!我要一枪毙了这个贱人!" 黄毛赶忙拍了拍比奥的肩膀"嘿,嘿,冷静点比奥,听我说,不如我们让他去送祭品吧,你如果他能杀死那个怪物,那就一直让他去送,这样…" "滚开!" 比奥烦了,把挡在前面的黄毛一把推开,黄毛重重一屁股摔在地上,当众摔倒让黄毛的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他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也不敢指责高大的比奥,只好怨怨的看了眼比奥,佯装轻松的起身拍了拍膝盖,忍辱负重的假装不在意 林涧灼与比奥 两人都愤愤地注视着对方,准确来说是比奥在注视着男孩,而林涧灼的愤恨公平的记在了每一个人的想将他献祭的人身上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的眼神已经变剑拔弩张,林涧灼先发制人,一把抽出弯刀,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弯 只见男孩手握刀柄,刀尖正正指向比奥面中,林涧灼双目凛冽"那就上来受死吧孬种" 比奥愤怒的想冲上去撕碎林涧灼,但当疼痛的回忆依旧历历在目,害怕与愤恨交织,青年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后者还是败给了前者,那种要被活活打死的恐惧感已经给比奥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比奥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朵玛说的对,你就是在忌惮我的枪" 比奥转头对着身后所有人道"我们一起上!我们人多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要把他送进教堂,我们今天就有食物了!" 比奥的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欲望,原本众人对此都还有些犹豫,毕竟恃强凌弱是本能,如果不是朵玛的暗示,其实没人想拿林涧灼开刀,因为他不好惹,他麻烦,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去强迫队里一些性格懦弱人,因为他们弱小,好拿捏,把他们强行绑进教堂完全没有难度 但现在不同了,当人们的恐惧变得有限,但欲望却在不断疯涨时,众人看林涧灼的眼神也都逐渐带上绿光,此时的林涧灼已经是这群人眼中的罐头 比奥打头阵,举起手高喊"一起上!!" "打他!!" 看着一个个向他冲来的人,林涧灼的心也沉入了谷底,第一个扑上来的人手持棍子就要挥向男孩,林涧灼看着那根比人高的棍子,微微侧身躲避,棍子扑了空,林涧灼也不给他重新蓄力的机会,反手揪住他脑袋,一个手起刀落,白光凛冽,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溅到了林涧灼的脸上,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整套动作不过一分钟,那人就彻底咽气了,这让后面上来人都怔住了,一时间竟然没一个人再敢上前,心里都地打起了退堂鼓 男孩鄙夷的冷笑 一比一千,别说胜算了,他可能连十分钟都撑不下去,但就算这样,这群人竟然还是这么孬种,只死了一个人就都不敢上了,不过想想也是,这出头鸟一上来就死了,大概挺扫兴的吧 过了一会儿,有五个人一同冲了过来,林涧灼应付起来勉勉强强,但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林涧灼杀三个,来六个,体力迅速流逝,加上他这几天都是三天饿九顿的状态,本来这个年龄食量就大,结果这是吃不饱又穿不暖 林涧灼的腰上,被人用匕首砍了一刀,男孩痛叫了声,转身就一刀插进了那人脑袋里,那人瞬间就死了,但身后又扑来一人 一个未完,又来一个,男孩的体力几乎很快就开始透支了,身上的淤青越来越多 终于,他撑不住了,被人一脚踢倒在地,男孩手指抠着泥地,想爬起来,就被人一脚踩住了脑袋,脸再次被重重压在地上,脸颊是火辣辣的疼… 比奥得意地笑道"你不是很喜欢装逼吗?怎么不装了?快点起来呀!你怎么倒在地上了?你不是要一打一千吗?" 说完青年捧腹大笑,抬腿又在男孩的头上踩了几下,男孩痛的闷哼,最后被人用直升机抛下来的绳子,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林涧灼双目呐呐的看着这一切,体力透支已经让他无力反抗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想… ………… 夜晚 九点整 随着教堂钟声的响起,教堂的大门再次打开,里面又开始传来了怪物的嘶吼声,林涧灼被粗暴的扔在了地上 男孩趴在地上,迷茫的看着教堂黑漆漆地门口,对即将面对的事情也一无所知,但大概是死掉吧… 人群中被推出来了两人,一个女生,一个男生,两人都瑟瑟发抖的祈求着他们别这样做,但根本没人听 他们就是被选出来送祭品的人,男的是个满脸麻子身材瘦瘦小小的眼镜仔,名叫波托利 女生则是一个非常内向胆小的十二岁小姑娘,名叫菲拉,这女孩明明长相还算清秀可爱,但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两人哀求无果后,只能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架起林涧灼走向教堂门口,但菲拉实在太害怕了,腿一软就摔倒了,害得林涧灼也跟着摔了个狗吃屎 林涧灼嘴被堵住了,下巴在地面上磕了一下,痛还叫不出来"…… " 两人磨磨蹭蹭了十几分钟也不敢进去,比奥见离9:30只剩7分钟了,直接用枪逼着两人立刻进去,终于是在最后2分钟里被强行推了进去 波托利吓得想要冲出去,但已经为时已晚,大门彻底关上了,随着最后一丝月光被黑暗掩盖,波托利吓坏了 菲拉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寒,小姑娘坚强的了站起来,小声说"我,我们快点去献祭吧… " 波托利这才缓过神来,赶紧起身"对,对,只要献祭后跪拜三下,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就在两人架着林涧灼走到神像前时,一个老头就从神像后走了出来,这突发情况把两人吓到了,但林涧灼却不意外 只不过…上次这老头像个神经病一样,现在怎么又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老头看到林涧灼后,原本枯木般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木节子一样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男孩,愤怒至极"你!你!怎,怎么又是你!" 菲拉和波托利看着老头惊恐的神色,皆一头雾水 菲拉奇怪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林涧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只听老头对着身后的一片黑暗叫道"圣水!圣水出来!" 林涧灼瞬间面上一沉,圣水不是名字! 男孩立马扭头看向那片黑暗笼罩的角落,很快黑暗里就传来了脚步声,男孩蹙眉,没有铁器声? 只见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是一个高大强壮的人,男孩怔住了,这人也没有皮肤,通身血红,头上缠满了被染红的绷带,手上拿着的是一个铁锤 波托利傻眼了,吓得转身就跑"啊!!怪物!有怪物!!" 菲拉则瘫倒了在地,她被眼前的东西吓得浑身发抖,但脚却是怎么都使不起劲来 林涧灼更是寸步难行,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此时,老头开口了"把他给我赶出去!立刻赶出去!他就是个恶魔!他的存在就是亵渎神明!!教堂这种神圣的地方,不允许出现你这种肮脏的东西!!" 林涧灼呆了"………… 林涧灼被扫地出门了 教堂的大门再次打开,所有人皆是一惊 因为大门才关上不到5分钟,就又打开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到了黑漆的门里似乎有什么人在走出来 是那俩人吗?竟然真的没事?也就是说只要献祭一个人的生命就行了? 不等众人喜悦,就看到什么东西被扔了出来,是的,就是被扔出来的 "碰!…… " "艹!"林涧灼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迅速起身,他身上的绳子被没收了,是的没错是被没收的,因为这绳子是专门祭祀用的红绳,这老头说他亵渎神明,不配做神明的祭品…… 也就是说他不配用这个绳子…… 林涧灼觉得这简直就像电影情节,他竟然会因为这种离谱的原因而活下来 男孩喃喃"这也太扯淡了" 朵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皆是满脸疑惑和震惊,这时只见黑暗中跑出了一个老头,老头骷髅骨头一样的长得像把许多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听到老头尖锐刺耳的吼叫 "滚!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你这个恶魔!你不准再靠近教堂一步!" "哦,这就滚"林涧灼很听话的滚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男孩就已经滚远了,背景只剩下了一个黑点 老头这才顺直了口气,一双浑浊诡异的眼睛颤动着盯着所有人,缓缓开口"你们要是再敢把罪孽的恶魔当作神明的祭品送来,圣水将会咬死所有进入教堂的人" "现在祭祀仪式已经开始,需要一个新的祭品,这是你们的唯一能接触神明的机会,你们要珍惜,10分钟以内必须将祭品重新送进来,不然惹怒了神明,你们都会下地狱的…… " 所有人都惊了,迅速手忙脚乱的又选了一个人,那人鬼哭狼嚎的被五花大绑后直接扔了进去 10分钟后,只有菲拉一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她满手是血,眼神里充满了恍惚与恐慌 事实证明,一次献祭,需要牺牲两个人,一个祭品,一个圣水的晚餐 所有人都不明白林涧灼究竟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教堂拉入黑名单? 但现在的林涧灼无法被献祭,那他也就不再是行走的罐头了,自然也就没人愿意再去得罪这个刺头 ………… 一个月,第二十六天 祭祀,死了96人 排名榜,死了12人 其他死法的没有计算 岛上剩下1006人 祭祀依旧每日进行着,但这已经永远和林涧灼没有关系了,有了食物又有了水,除了每天都会死人,生活几乎已经到了一种较为安稳的地步 也许是看头少了,特别任务的频繁期也随之而来,这些任务虽无法拒绝,但不能拒绝不代表一定要做到,做好,只是没有完成任务也就没有积分奖励而已 发现这一点的自然不止林涧灼一人,也有一部分人都发现了,但这终究只是小部分人 这个消息没有大范围传播的主要原因都是因为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会导致岛外匿名者们看不到他们想看的东西,说不定又得大改规则,与其所有人遭殃,不如就让一小部分人遭殃 而胆子小的人也没那个胆量去试探规则,所以每一个任务都是拼命去做,几乎是像狗一样的唯命是从 这些任务都是由岛外匿名者自定义的,可以是任何事情,而且普遍给的积分都比较高,当然这个普遍都是指林涧灼和部分长相好看,又或者是能力较强的人拥有的特权 而那些唯唯诺诺不敢违背规则的小狗们自然可以给少一点,毕竟积分再少,任务再难,他们都会去做,他们就如同廉价的劳动力一样被资本疯狂剥削 任务的内容五花八门,但都异曲同工的变态,林涧灼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任务,比如对着镜头读黄色段子、和几几编号的飞行监控器接吻什么的… 是不是听起来全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那就错了,林涧灼之所以收到的全是这种任务,是因为他不想做的任务会划水,久而久之那些又变态又血腥的任务也就没人给他发了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玩笑一样的任务,那些娱乐劳动力底层的小狗们每天都是拼死拼活的去完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岛外匿名者发布的任务也越来越暴力,越来越血腥,这也导致了很多人的人格开始越来越扭曲,甚至有时也会变得疯疯癫癫地,扛不住选择跳海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林涧灼坐在一棵树上,他看着海面上时不时飘过的浮尸,这已经是他今天看到的第五个巨人观了,之前还有一个没见识的傻逼好奇跑过去看,结果就给炸死了… 第34章 炼狱计划(完) 两个月,第七天 死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开始将尸体扔进海里,但这种处理方法很琐碎,因为往往扔下去十几具,过一段时间又会冲上来一两具 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天,一上岸全都成了巨人观和高腐,这些玩意儿又恶心又危险,没有人会冒着被炸死的风险去处理,所以这些尸体没过几天就开始发臭淌出尸水,成了蛆虫们的乐园 岛上的海滩变成了自由的停尸间,尸体们想停在哪就停在哪,每天海水涨潮还能换换位置,泡过尸体的海水冲刷着海滩上的沙子 让这里每一粒金黄的沙子都散发出了腐烂的味道 ………… 第十天 变态们怎么可能让圈养的演员过得舒坦,随着底层娱乐劳动者们接到的任务越来越难以完成,和越发杯水车薪的积分奖励,人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失控 被压榨的人即便知道自己被压榨也不敢反抗,但他们会将受到的不公发泄在更弱小的人身上 终于 朵玛找上了林涧灼 林涧灼慵懒的躺在树杈上,双手枕着脑袋,侧头轻蔑地看着朵玛,只见女孩灰头土脸的站在树下,她仰着小脸,眼中闪着泪花,眼神中满是求助的看向男孩 但男孩视若无睹 朵玛也没了办法,她实在是太害怕了,这份恶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蠕动着唇角说着"不要… " 但那人然再咄咄逼人的辱骂着她 朵玛声泪俱下 她再上岛之前一直是万千宠爱予一身的小公主,美丽的外形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便利和特权,所有人都会对她释放善意,她就像是一个玻璃罩下的玫瑰 她被保护的太好了,周围的善意和美好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见世界的恶意 漠然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你再叫一个试试?如果你还想保住你那颗不值钱的脑袋就给老子立刻滚蛋" 不知什么时候林涧灼已经站了起来,高耸的树顶上,他稳当地站在上面,君临高下的看着所有人,冰冷的目光宛如实质 那人脸上扭过一瞬狰狞,但也不敢再说什么,转头用力扯了一把朵玛,不甘的低声道"走!" 林涧灼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说的是,让你滚蛋,听不懂人话是吗?" 所有人都没想到林涧灼会这样说,被三番两头的驳了面子,那人脸上也挂不住了,他恶狠狠道"你别太嚣张了,我不想惹你,你也别来惹我,所以少他妈多管闲事!" 说着那人就要继续扯着朵玛离开 下一秒只听"砰!"一声 朵玛手腕上的力量一松,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僵了一下,然后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那人被子弹直接从颅顶开了瓢,倒在地上后鲜血从头顶横流而出,不一会儿就染红了草坪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见识到林涧灼的枪法,其他几人也瞬间明白了彼此实力之间的鸿沟,吓的落荒而逃,丢下朵玛一人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林涧灼并不是再以德报怨,他只是不想再一次看到当时树林外的场景了,那个女孩的死状他至今都历历在目,有时做梦也会见到双槁木死灰,失去生机的双眼 朵玛呆呆地反应了过来,她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林涧灼,那个曾经让她觉得冷血无情又傲慢的人,却让她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温度 朵玛发自内心的感动,女孩走上前真诚地为以往的事道了歉,虽然得到的回应只是男孩的挖苦,但她还是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 林涧灼看着女孩低下的头,心里五味杂陈,他不会原谅,但也不会在恨了,反正从来不抱期待,自然也不会有所失望 ………… 第二十天 大量人终于受不了任务的压榨,集体罢工了,因为只要有一个人不干了,就会有千千万万个人不干了 众人集体滑变,等来的不惩罚,也不是死亡,只有疯狂震动的电子表,岛外的人开始用发布任务的方式辱骂他们 所有人都陷入了空前的怀疑和迷茫 如果这些岛外匿名者真的有能力制裁他们又为什么要发恐吓的信息?人们逐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只是岛外匿名者们的虚张声势…… 那些拼死拼活的任务一夜之间全成了笑话,巨大的落差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愤怒与仇恨全然释放,瞬间爆发出了滔天巨浪的咆哮 人们疯了…… 他们开始疯狂报复这个计划,子弹在大荧幕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顶上的喇叭也不知道被谁打掉了两个,一路上都能看到被砸得稀巴烂的摄像头 荧幕上只剩下两个摇摇欲坠的喇叭,喇叭开始重复播放着一段警告,但没多久就被几个不怕死的爬上了荧幕顶端直接拿石头锤了下来 随着一声尖锐的电子轰鸣声响彻了整个小岛,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等到耳鸣声过后,世界彻底清静了…… 没有人再被祭祀 食物和水源也彻底断了 距离三个月还有11天,但谁都不知道究竟是11天,还是永远了…… 有人拿着刀见人就砍 有人拿着枪见人就射 岛上开始了死亡倒计,预计时长为11天,疯了的人疯狂屠杀,没疯的人四处躲藏,他们希望第十一天快一点到来,却又害怕十一天无法到来 没人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那些人还会不让他们回去,不敢细想如果回不去该怎么办,如果被永远留在了这里…… 该怎么办…… ……………… 倒计时:9天 林涧灼又过上了吃虫子啃树皮的日子,男孩有气无力的躺在树上,嘴里嚼着苦涩的叶子,他现在想下海捞鱼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去 路上是拿刀乱砍人的神经病,沙滩上是一个个奇形怪状人体炸弹,树上…… 林涧灼惆怅的看了一眼朵玛、菲拉和黄毛,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和他有过节 三个人他都讨厌,但现在也只能捏着鼻子跟她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了,至于为什么…… 可能还是想有点人气吧,起码让他知道还有人活着 能说个话,喘个气什么的… 男孩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三人立即紧张的看了过来,见男孩埋怨的眼神,生怕男孩儿把他们赶走,纷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倒计时:1天 林涧灼醒了 黄毛和朵玛都虚弱的躺在了一旁,见男孩醒了无神的眼睛都稍微的亮了一下,朵玛更是直接扑进了男孩怀里,脸上瞬间泪流雨下"你还活着!太好了……呜呜……" 林涧灼却是脸色一白,朵玛的触碰让他感到胃部一阵翻动,空荡荡的胃开始传来一阵阵刺痛 "呃额… " 男孩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怀里的朵玛,朵玛愣了愣,才发现男孩的额角渗出了层层汗水 倒计时的最后一天 林涧灼不知道岛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活着,但三人都快撑不下去了???? 终于在他要再次昏迷前,看到了远处飞来的直升机,林涧灼扯了扯干裂皮的嘴角,痛的他立刻止住了笑容 心底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我活下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看到了教堂雕像的神明,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叫他boss 衍之行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浑身是血的林涧灼,最后男人露出一抹儒雅的笑容,缓缓问道"你愿意效忠我吗?" 林涧灼看着衍之行 自诩神明? 受人供奉? 男孩声音嘶哑地回答道"愿意…… " 林涧灼知道这不是一个选择,也不敢去尝试拒绝的后果 …………………… 吉比勒基地里 男孩看着男人大步离开的背影,赶忙追上去"哥!哥!你等等我!" 男人对男孩的呼叫声置若罔闻,林涧灼朝着住所的方向一路前进,任凭林淮远跟在身后叫他也无动于衷 当年的事一桩一件都是如此的清晰!他们就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的跟在林涧灼身后,甩也甩不掉,赶也赶不走 什么杀手培养,那不过是衍之行编的借口罢了,那就是一个圈钱的表演计划,这世界上总是不缺变态的,有钱的变态更是一抓一大吧 他们就是圈养在岛上的猴子,做各种表演给那些有钱的变态们观赏,娱乐,这些打赏的积分,估计都是货真价实的金钱,虚构的积分给他们,而金钱全都落入衍之行的口袋里了 这个计划再次开启的原因不言而喻,那就是衍之行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挽回一下最近的亏损 为什么要保密? 林涧灼冷笑一声,因为他也知道这种东西说出来会影响手下人对他的印象 他既要,又要,衍之行就是个虚伪又贪婪的商人…… 第35章 不太好听的歌 林淮远被男人完全无视了 男人脚步不停地向前走着,林淮远郁闷的在后面跟着,心里七上八下地喃喃道"明明下车前还好好的,哥哥怎么又生气了?" 他心中不解,但还是跑上去拽住了男人的袖子,林涧灼低头"干什么?" "哥哥,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男人听闻果然来了兴趣,挑眉问道"唱歌?什么歌?" "我也不知道,以前睡觉的时候保姆阿姨都会哼歌给我听" 林涧灼"那你唱吧" 林淮远轻轻哼起一段旋律,旋律很单调,来来回回都是那个调子,而且哼着哼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调子越来越别扭,扭的都快没形了 不过就算林淮远哼了个山路十八湾林涧灼也听出不来,因为他压根就没这条筋,一曲结束,两人也到了家门口 随着钥匙转动 门打了,房子里还是一成不变的混乱,空气中都散发着淡淡的霉气,两人进屋后,林涧灼依旧是没首尾的鞋子一脱袜子一扔,走到客厅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冰箱拿两瓶啤酒,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堆满衣服的沙发上喝了起来 林淮远对此习以为常,这男人平时出门也不说干干净净吧,但最起码也是人模狗样的,结果这家里就跟叙利亚战场一样混乱 林淮远弯腰捡起地上东一个西一个的鞋子,满脸无奈的帮他塞回鞋柜里,到底谁是谁哥啊 林淮远看着地上的袜子,抱怨的嘟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少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说我坏话" 林淮远拿着袜子走到客厅,看着男人大爷似得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明明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却还能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 "哥,你连衣服全都是我洗的,你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林涧灼掀开眼皮"不然我养你干嘛?吃白饭吗?" 林淮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养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洗衣服吗!" "那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男人摆出一副我就是这样,你又能怎样 林淮远气得发抖,直接把袜子扔在了男人身上"哼!我讨厌你!" 然后气呼呼的走进房间,用力把门一甩"砰!" 林涧灼毫不在意的扫了一眼,移开视线想在喝一口啤酒,却猛然想起什么,立刻起身夺步到房门前,拳头用力砸了几下木门"喂!晚上你要是敢把我锁在外面,我就收拾你!" 林淮远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讨厌鬼!那你就睡在外面吧!" "你敢?!" ………… 又过了一个两天 炼狱计划的重新开启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勒里巴岛重建期间,衍之行找过林涧灼一次,林涧灼知道衍之行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但林涧灼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 这件事情说到底也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衍之行爱干嘛干嘛去,他只负责在暗地里当搅屎棍举报他,至于这种信息有没有用,那就是华夏那帮警察的事儿了,不过这属于跨境案件,林涧灼并不抱期待 但没有办法,林涧灼也很无奈,衍之行的权力在吉比勒一手遮天,政府除了维持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实权几乎都形同虚设了,政治腐败到警察局的大门都是向衍之行敞开的 林涧灼怀疑,说不定下一任政府选举,衍之行都能有一票否决权 清晨 基地的训练场上的空地 林涧灼正在和林淮远过招,说是过招,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林淮远单方面进攻,于是说是迟那是快,林淮远迅速起身,冲到林涧灼身边,抬手一个假动作,让男人以为他想正面突击 然后趁男人要抬手格挡时,再一个俯身直击男人下盘 结果男人小腿肌肉硬得像铁块一样,这一脚踢下去,林淮远只觉得脚踝痛的要死,只这一瞬的功夫,男孩就被踢出去,双盖都磨出了血 林涧灼勾手挑衅道"弱鸡" 林淮远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迅速起身,吼道"我不是!" 林涧灼侧头"那就证明给我看" 林淮远怒吼一声,二话不说又冲了上去,当然他再林涧灼碾压性的实力面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打到林淮远再也没有力气了,林涧灼才勉强放过他 ………… 每当不需要行动的时候,林淮远一直都在接受训练,各种高负荷运动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所以这么多年来身上的伤口就没断过,但即便是如此努力,林涧灼依旧像一座看不见顶的高峰,让他时时刻刻仰望着 他想去追赶男人的脚步,却连终点在哪都看不见,但他依旧要埋头冲刺,因为害怕一旦追不上他的脚步就会被狠狠的甩在身后 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远,林淮远心知肚明,所以只能用加倍的努力来弥补这份差距 于是林淮远开始主动给自己增加训练量,日常负重加压到了十一公斤,比平时多了三公斤 枪击训练,每日也加练到五百发,把容错率练到最低,还有其他的训练也都多多少少的有增量,对此林涧灼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 狙击训练,在一处荒废的大空地上 林淮远已经在石墙上架好了狙击枪,看了一眼风速刻表,风速3.6 准备… 瞄准 男孩屏住呼吸,就在刹那之间手指果断扣动扳机 "砰!"一发7.62直径的子弹从枪管射出,正正打中了远处树干上的红点,树上被涂满了油漆,中间有个红点,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涂上去的,反正后来就成了狙击训练的靶子 树干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洞,这棵树早就被打死了,一年四季都长不出叶子来,地下的根系都快要被白蚁啃烂了 林涧灼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石墙搭远了?" 林淮远放下狙击枪"嗯,距离刚刚好是2000米" 2000米,刚好是狙击枪的射程,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男人笑了笑,抬手搓了搓男孩的脑袋"干得不错,加油吧小子" 第36章 不想分开 勒里巴岛正式重建完毕,炼狱计划重启的第一天,林涧灼就被衍之行派去岛上当监视者了,这个决策一出,林涧灼非常不满意 林涧灼觉得衍之行就是在故意恶心他,不然团里怎么多人为什么非得他去? 送行当天 林淮远抬头,不甘示弱的盯着男人,酸溜溜的质问道"难道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吗?" 看着还没到时间就已经准备上船的男人,忍不住想问男人对他难道就没有一点舍不得吗? 林涧灼"你是不是有病啊!老子只是去六个月又不是六年!别他妈再问这种娘们唧唧的问题了!" 林淮远委屈极了"可是我不想你走啊!" "我六个月就回来了,我警告你别再蹬鼻子上脸了!要是再像今天这样,我饶不了你!" 林淮远迅速起,抱着胳膊道"那你说你很舍不得我,不然我就把你连内裤都不会洗的事告诉,唔!" 林涧灼迅速捂住他的嘴,怒目低声道"你敢威胁我?" "唔!……唔!" 林淮远用力扯开男人的爪子,愤愤道"哼!你现在能捂住我的嘴,等你上了船我一样能说!" "小兔崽子… "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一会,男人终于妥协的敷衍道"我也很舍不得你,行了吧?" 林淮远"不行!"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哥哥!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林涧灼抬手看了眼时间,不耐烦道"他妈的什么感觉?尿尿的感觉吗?你如果非得这样的话,干脆在我腿上撒泡尿标记一下得了" 林淮远嘴角抽了抽,无与伦比地骂道"你简直混蛋!" 看着男人闻言只是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他又能骂什么?打他又打不过! 林淮远最终还是泄了气 远处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要上船了liner! 你快一点!" 男人回头喊道"知道了!" 林涧灼扭头看着闷闷不乐男孩,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走了" "哦,再见" "嗯,再见" ………… 林涧灼这一去就是六个月,计划延长的原因无非就是衍之行想迅速弥补这几年的亏损 监视者的工作就是早上开个直升机在岛上巡逻,晚上就在距离岛10公里外的巡逻游艇上睡觉,这样的工作是很轻松没错,但六个月里吃喝拉撒全在海上进行,林涧灼觉得自己都快淹入味了 另一边 林淮远也很不好受,因为晚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为了睡个好觉男孩又给自己增加了训练量,只要把体力都耗空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尼泊克发现后就严肃的警告了他"人体的肌肉就像一条皮筋,适当的拉扯会让它变得柔软,但如果过度拉扯它就会断掉,你这种行为一不小心就会对肌肉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林淮远被骂的一愣一愣地,他耷拉着头不说话,但尼泊克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所以也不再找死似的训练了 没了不要命的训练,到了夜晚依旧辗转难眠,不过时间一长也就慢慢适应了 ………… 六个月,漫长的宛如一辈子 计划结束了,这次活下了五个人,衍之行也如愿以偿的赚得盆满钵满,但这五个小孩的下场却非常悲惨,全都被高价竞买给了那些岛外匿名者,让衍之行又赚了一笔 码头 天上晴空万里,一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海天一线,就连那些破烂一样的改装船都变得格外顺眼了 因为今天是六月二十九号 他要回来了…… 林淮远心情愉悦的扒在围栏上等待,而围栏的下面就是码头,只要男人一出来他立刻就能看见,不一会儿,海平线上就出现了一艘白色的游艇,心中是既紧张又兴奋 不知道哥哥见到他会不会和他一样高兴? 但是他等了又等,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离开,却始终没看到男人熟悉的身影,这让林淮远原本高涨的心渐渐跌入了谷底,他问了问周围的人,但问来问去他们都说没看到,这下林淮远算是急了 忍不住想道,哥哥会不会已经回家了? 这样想着,林淮远迈开腿就开始往家里奔,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屋子,他不甘心的把每个房间都去了一遍,结果发现还是如往常般空无一人,其实他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因为门口没有哥哥乱扔的鞋子…… 林淮远心里是说不上的失落,他完全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没有如期回来,林淮远郁闷的蹲在门口,怨恨的眼神宛实质般要把门射穿 "叩叩叩"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林淮远迅速起身一把打开了门,门外的人明显是被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门开的这么快,结果见来人是拉普雷,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干嘛" 拉普雷挑眉"你这什么表情?不待见我? 林淮远否认"没有" 拉普雷明显不信,但也懒得跟他计较"算了,liner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会晚点回来,叫你别等了" 林淮远一听和哥哥有关,立即追问"晚点?晚点是什么时候!" 拉普雷翻了个白眼"鬼知道他,我走了" 见拉普雷要走,林淮远赶忙叫住他 "等等!" 拉普雷不耐烦的回头示意他快说,林淮远咬牙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拉普雷不耐道"你等liner回来自己问吧"说完男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林淮远一人默默地站在原地 林淮远没有办法,只好忐忑的回到家里继续等待,等了不知道多久,林淮远在沙发上睡着了也没等来男人 深夜 林淮远是被一阵谩骂声吵醒的,他迅速惊醒,只听门外似乎有人在骂骂咧咧地嚷嚷着什么,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是哥哥回来了吗? 林淮远赤脚就冲了过去,欣喜若狂的把门打开 结果门一开,一份沉重扑来,他还没看清是谁就被那人的重量一同砸在了地上,林淮远的头在地砖磕了一下,痛的惊呼,一睁眼就看见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以及扑面而来的酒气…… 林淮远皱了皱小鼻子,这是喝了多少? 只听男人在他耳边大着舌头道"老子要喝酒……听到了没…"说完,男人就打了个嗝 林淮远把醉成一滩烂泥的林涧灼架起来带进了房间里,男人一躺在床上就开始口齿不清的继续骂人 林淮远跟着爬上了床,坐在男人身侧,推了推这个沉重的醉虾"哥哥… " 林涧灼脸上微红,听到有人叫他,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目迷离的盯着他 林淮远被看的心中一动,他从来没见男人露出过这样的神色,在他心中男人永远强大的像一座无坚不摧的堡垒,竟然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看着男人毫无防备暴露在外的脖子,此时的哥哥就像一头被锁链捆住的野兽,看着只能任由他摆布的男人,林淮远心中忍不住的一阵窃喜 可能是被男人强势压制了这么多年,林淮远非常恶趣味的伸手,用力在男人脸上捏了一把 看着林涧灼被捏红的脸,林淮远发出了嘻嘻的笑声 第二天,中午 林涧灼一醒来,瞬间觉得头痛欲裂,脑子仿佛被劈成了两半,男人蹙眉,用的揉了揉额角"呃… " 随着推门声响起,林淮远拿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看到床上已经坐起来的男人愣了愣笑道"哥哥,你醒了?" 男人声音沙哑的应了声"嗯" 林淮远将手中的袋子扔给了男人"那把止痛药吃了吧" "嗯" 林涧灼打开包装也不看是什么就随便抠出两片吞了下去,随着药效渐渐发挥作用,脑子的疼痛和肌肉的酸痛都得到了缓解 林涧灼缓过来后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林淮远"你好像长高了" 林淮远闻言很是雀跃"是吗?那我以后一定要长得比哥哥还高!" 林涧灼抱着胳,鄙夷道"省省吧,就你这样还想长得比我高?你再过一百年都不可能比我高的" 看着男人笃定的眼神,林淮远不甘的道"凭什么!" 只见男人坏笑着道"凭我是你哥,所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淮远怒了"胡说八道!等着瞧吧,我以后一定高过你!"面对这样的哥哥,林淮远是既生气又无奈 "行啊,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你这种弱鸡就得赶紧去训练!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偷懒了!" 林淮远不满道"没有!"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成果"林涧灼掀开被子一脚跨到地面,起身走向林淮远,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把"走!" * 基地的训练场上 林涧灼扔了一把匕首给男孩,自己也拿了一把,男人将刀横在身前,挑衅道"上来!" 男孩接住了抛来的匕首,眼神有些迟疑"哥哥,你只是吃了止痛药,不是不痛了,能不能别再折腾自己了" "啰唆!子弹都打不死我,头痛算什么?"林涧灼两步作一,迅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落下的刀,林淮远连连后退,躲过了这刀,但他却冷汗直流,意识到男人这是动真格了,瞬间没了别的心思,全神贯注的应对林涧灼的进攻 两人过了十几招,林涧灼出招几乎是越来越狠辣,步步紧逼着林淮远,让林淮远不得不每一击都全力以赴 林涧灼手中的匕首宛如是他的另一只手,几乎每一个转换都是无缝衔接,起手,反握,落刀,一套动作直接挑飞了林淮远的匕首 "锵———" 匕首落在地面后,旋转着划出了十几米开外才缓缓停下 林淮远看着远处的匕首有些失神 他又输了…… 而且一次反击都没有 林淮远气喘吁吁的站在了原地,汗水流进了眼里,他抹了把脸,睁眼看向对面的男人,男人的嘴角正扬着一抹讥笑,他的身姿挺拔有力,张扬的五官与上挑的眉尾让他充满了攻击性 微风拂动,男人额前的湿发被吹起,黑色的发丝扬动着,就算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没有一丝光泽,就像男人深不见底黑眸一样 林淮远不禁心中感慨,哥哥的头发好黑啊…… 林涧灼走了上前,居临高下的俯瞰着林淮远,眼神依旧轻蔑"你又输了" 林淮远抬头"我会赢的" 终有一天我会赢的,我要让你再也不敢小看我 第37章 八年 八年 林淮远的身型在一天天抽条,八年时间足以让林淮远从大眼萝卜头长成为一个身姿挺拔容貌俊美的男人了,林淮远成年了,成了团里排名前三的狙击手 早上,房子里传来男人的怒吼声 "你以后不许再跟我睡一张床了!" "为什么!我,我不!" 林涧灼气得半死,他虽然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那方面都冲动的操蛋,但这王八蛋晚上竟然敢… 岂有此理! 男人越想越气,手在桌上胡乱抓起一个东西,也不管是什么,抄起来就往林淮远身上砸,林淮远看着台灯飞来,迅速躲到一边,台灯砸在墙上瞬间碎开 林涧灼怒火中烧,摸了摸桌子,发现桌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扔了,男人干脆从腰间抽出军刀,甩向林淮远,林淮远吓得赶忙低头 随着利刃迅速飞来,军刀直勾勾的插在林淮远的头顶,林淮远叫道"哥!" 看着满脸惊慌的林淮远,男人还是收了手,林涧灼深吸一口气,压抑怒火道"把杂物间清出来搬张床进去,以后你自己睡" 林淮远一听瞬间不乐意了"我不!那只是个意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男人听闻脸色一绿,想起昨晚那惊悚的一幕怒道"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淮远被男人说的脸上一阵窘迫,连忙保证道"我不会了" 林涧灼冷哼一声,勉强放过了他 看着男人冰冷的脸色,林淮远的心瞬间凉了一半,他就这么令哥哥讨厌吗?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平缓的电子响声"嘟嘟嘟—— " 林淮远愣了愣,目光看向窗外"是又要行动了吗?" 男人看不出情绪的应了一声"嗯" 基地里明令禁止使用手机以及各通讯设备,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与外界彻底隔绝了,但基地里上千号人,如果没有设备通讯就会变得很麻烦,为此基地的围墙上每隔50米就会有一个装置,一旦衍之行需要召集人手的时候装置就会响起,响声不同,到场的杀手级别和人数也会不同 ……………… 五个小时后,一切武装准备完毕,这次要去缅北,金三角之一 林涧灼没想到衍之行竟然会再去亚洲贩毒,衍之行是亚洲最大的通缉犯,除了缅北的三不管,亚洲48个国家,衍之行毒品流通过的就有23个,这种嚣张的行为把亚洲三大巨头得罪透了 缅北国土与中国、印度接壤… 只要华夏能得缅甸政府的同意就能武装入境,而且不单是华夏他相信亚洲三大巨头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会放过衍之行的 林涧灼意识到他的机会可能来了,男人一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情绪,是紧张还是激动,又或者是不安和恐惧?他无从得知 男人站在船甲上,看着平静的海面,十四年的潜伏终于要结束了吗? 林涧灼将自己的大半辈子都耗在了给衍之行找不痛快上,而这个问题从来都不是值得与否,而是衍之行贯彻了他短暂的人生,如果衍之行不死…… 他将终其一生都活在衍之行的阴影之下 ……………… 缅甸 一个各方势力严重割据的国土,各邦高度自治,且各有庞大的武装势力与政军不相匹敌 货船停靠在缅甸码头,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将带着货用货车运送进缅甸北部,只要不与当地政府发生冲突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衍之行的缅甸接头人给他弄来了两辆货车和一辆轿车,衍之行被两个缅甸人请进的轿车里,而其他杀手则要躲在货车车厢内与伪装成罐头的毒品一起被运入缅北地界 霍格尔"这里华人多,Liner你去开一辆" 林涧灼一听不用待在又闷又热的货厢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 林淮远走来道"霍格尔,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霍格尔闻言愣了愣,他将走来的林淮远上下打量了一番,八年了,眼前的小子已经长成了与他一般高的男人了 就在霍格尔感慨之时 林涧灼开了口"让他坐我副驾吧,反正车都是跟着前面那缅甸老开的,谁坐都一样" 霍格尔笑着,点了头 很快所有人都上了车,三辆车排成一行,由小轿车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两辆贷车,另一辆货车则是由团内的一个阿拉伯人开的 三辆车行驶了几个小时后,进入了一个偏僻的地域,交通路人可见的变得混乱,马路也跟狗啃的一样 林涧灼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已经变成了林淮远,男人埋头捣鼓着黑色旧手机,等最后一个按钮按下,他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林涧灼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他们大概是快到缅甸北了,男人抬手将车窗降了下来,随后又拍了拍一旁驾驶货车的林淮远 林淮远手上方向盘不停,抬眼的询问道"怎么了哥?" 男人又在窗外观望了片刻才缓缓道"你把你那边的车窗也降下来" 林淮远瞥了男人一眼道"行" 他虽然不解,但还是将车窗降了下来,等到车窗完全降下后,转头就看见了男人凝重的神情,这让林淮远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禁问道"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林涧灼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里带着一丝他不明白的情绪,似乎是兴奋,又像似紧张,只听男人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今晚以后,说不定我们就自由了" 林淮远依旧开着车,斟酌着男人这句奇怪的话,突然!他猛地转过头,脸上是说不出的惊诧 林涧灼见状赶忙喝斥道"好好开车!" 林淮远这才幡然醒悟,他们正行驶在一条坑坑洼洼的泥道上,立即压抑住内心的冲动,转过头继续注视着路况 林淮远即便是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心里依旧久久不能平息 哥说的自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就代表以后他和哥可以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了? 这样的生活…… 林淮远脑子里想问很多话,但张开嘴时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沙哑的叫了一声"哥……" 林涧灼"嗯" 林淮远"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你有想过以后要怎样吗?" 林涧灼闻言脸上闪过一瞬茫然,以后和未来?这两个词语对他来说都太陌生了,他其实没想过自己能活到以后,又或者是说他没想过要是衍之行真的死了,他会有怎样的以后 男人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半犹半豫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可能去黑市搞零件吧" 林涧灼确实是这样想的,至少这一刻他是这样想,毕竟他的零件改装技术还不错 林淮远有些无语,但触及到男人认真的神情才意识到这个人可能从出生起就没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心好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林淮远埋头继续开车,也不再提这件事了 * 林涧灼开窗一是想透透气,二是希望信号能接收的好一点,旧手机上的反追踪自制器已经被他拔掉并扔出了窗外,所以从他信号发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移动的活靶子 缅北 他们跟着轿车一路开到了一处杂草丛生山喀拉地区的位置,这里只有一座高耸的基地立于眼底,从车窗往下看,可以看到一群缅甸人正在下方迎接 他们穿着统一的自治军装,手里都拿着型号统一的枪支,林涧灼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哪儿,他都要以为这些人是正统军了 林涧灼看到了前方从轿车上下来的衍之行,只觉得一阵心悸,他的信号从发出去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来了 缅甸政府早就想收回这些自治区了,他相信如果有人愿意替他给这些自治区找些麻烦缅甸政府一定不会拒绝的,虽然这场围剿是针对衍之行的,但其中一定会牵扯到自治区的利益,所以缅甸政府也许不会参与但其他国家可就不一定了 这次围剿只能成功,因为一旦失败就向衍之行证明了团里一定有内鬼,林涧灼不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如果这样的话他和林淮远都将必死无疑,甚至可能生不如死 林涧灼看向身旁的林淮远,心中竟然闪过一丝悔意,这次围剿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如果没有成功… "如果我们失败了就会死,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林淮远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淡笑道"当然,哥,我们都应该做好准备,这是你说的" 林涧灼笑了"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么傻逼的话,那子弹记得别用完了,这一次" "我允许你害怕" 林淮远目光专注而坚定地望着林涧灼一字一句道"哥,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林涧灼愣了愣,林淮远的话让他很窝心,如果这世上有一人让他在乎,那一定是林淮远 林淮远帮男人把安全带解开,起身道"就差我们了,快下车吧" "行" 等所有人都下了车,那些缅甸人就带着他们进入了基地,这里军事深严,层层都有自治兵把守 林涧灼不清楚衍之行为什么会突然想来缅北,毕竟吉比勒离这里几乎横跨了一个大海这和衍之行以往的作风不太一样,但仔细想想这几年衍之行在那些地域的亏损,可能就是想来东方看看有没有门路吧 到了一处大门前,随着一右一左两个自治兵将门打开,他们走出了基地,到了一个阔天广地的地方,大片的梯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罂粟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了 林涧灼更是瞠目结舌,这竟然是个罂粟种植地?!难怪衍之行要来,因为吉比勒的地理位置并不适合种植鸦片果,所以衍之行主要的货源都是"叶子"和"粉" 这不禁让林涧灼想起了一些几年前的事,当时有个华人女警说她一路跟着一帮走私犯从华夏跟到吉比勒,当时货舱里的毒品好像就是鸦片类的… 当时他还奇怪这件事为什么会和华夏有关,但现在看来那些毒品更有可能是从缅甸北来的,至于那个女警当时的跨境言论大概都是忽悠他这外门汉的狗屁吧 一行人要在往前走就被自治兵拦截了,除了衍之行和霍格尔,两人跟随着一个缅甸人走上梯田,三人似乎在聊什么,林涧灼无从得知 就在男人胡思乱想之时候,身旁的林淮远拍了拍他"那个人怎回事? " 林涧灼缓过神来"什么…" 他向着林淮远指的方向,只见远处的梯田上有一个皮肤黢黑的农民正倒在地上抽搐,但周围的人却视若无睹地继续采摘果实,仿佛对这个现象早已见怪不怪了 林涧灼看了一眼就断定道"吸毒了" 林谁远眯着眼审视了那个农民一番,喃喃道"吸毒? " 林淮远从入团时就有林涧灼当头罩着,所以审讯的工作从来都轮不到他来做,自然没见过衍之行手段 特别是在早期,当时吉比勒一直有派潜卧底间谍想潜入团内抓捕衍之行,不过大多数都被衍之行抓了出来,全都一律被按着打了药,因为毒品就是最好的吐真剂 林涧灼鄙夷道"是啊,一看就知道是老药鬼了,估计是一边干活儿一边吸吧" 林淮远不解"为什么他们明知道吸了就完蛋了,却还有这么多人愿意前赴后继的去吸呢?" "如果一粒药丸里装着你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切,但代价是一辈子的痛苦,你愿意吃吗?" 林淮远挑眉"当然不愿意,用一生的痛苦换取一小时的快乐,怎么听都很蠢" 林涧灼轻笑道"谁说不是呢…" 第38章 长兄如父 远处的农民被两个自治兵拖了起来,一人将农民从身边后架起,一人拿着电棍就往农民肚子上电,农民被电的身体直抽抽,嘴里发出渗人的惨叫,两个自治兵嘴里谩骂着什么 自治兵的声音模糊而零碎,林淮远站在远处,耳边除了农民痛苦的呻吟就什么都听不清 衍之行与那缅甸人交谈了近半个小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涧灼的心中越发紧绷,也不知道华军现在到哪里了 林涧灼察觉到了男人的紧张,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并捏了捏林涧灼粗糙的手心,目光如炬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林涧灼咂舌,一个大男人怎么老爱说这种肉麻的话,林涧灼毫不犹豫地抽开手,斥责"行了,天天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 林淮远摩了下指腹,心里有些空落的应了声"哦" 林涧灼转过头不再看他,而是继续观察着衍之行,他不满归不满,但被这样一闹,心中那股不安的浮躁竟然也淡了许多 终于在一阵漫长的等待后,天色已经渐渐黯淡,衍之行下令让所有人在座基地外整装待发,似乎今夜是要在缅北留宿了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上车离开时,从林中窜出来一道道身着防爆服的人,他们四面而来,很快就将所有人围在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圈阵里,被包围的还有两辆货车和轿车,这些人一手持枪,防爆盾立于身前,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 一瞬间无论是杀手团还是自治军,全都齐刷刷的举起了枪,两方人马僵持对峙了片刻,杀手们果断对着他们开枪,但对方有备而来,防暴盾戈挡了大部的子弹 见此情形,地面的杀手们迅速将衍之行保护在身后开始一边进攻一边退回基地 林涧灼和林淮远因为要开车的缘故,是第一批上车的,此时两人都在车上看着车下发生的一切,两人对视了一眼 林淮远冷了脸"现在怎么办?" 林涧灼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看着车下的枪林弹雨,面容凝重道"先待在车上,一会看看有没有机会跑" 衍之行被杀手保护在中间一路后退,虽然期间死了很多杀手但最终还是成功的退回了基地内,暂时挡住了警方的炮火 警方将整个基地包围了起来,衍之行瞬间成了瓮中之鳖,看着外面层层包围的缅甸武警,衍之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指向了一个答案 团里有叛徒 来的全是缅甸的武警,只有一小批是华夏的,这一点是林涧灼没想到的 但细想也是,每个国家都会扞卫自己的领土,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如果不是衍之行非法偷渡的行为侵犯了缅甸政府的权威,估计这次的合作围剿还不一定可以执行 现在衍之行是暂时安全了,但货车上的两人就倒霉了,直接被围成了众矢之地,"嘎拉"货车的门直接被强行开锁,一连冲进来六个全副武装的武警,其中一人拿起胸口的对讲机道"报告!发现两个华人在车内!" 六把步枪对准了林涧灼和林淮远,只要他们有任何轻举妄动就会立刻被打成筛子 其中一个似乎是这支小队的领头,厉声喝斥道"把武器放下!手举起!放头后!" 看着都快戳进他眼睛里的枪口,林涧灼就算再狂妄也得向子弹低头,男人迟疑了片刻,甩手把枪扔在了地上 林淮远见状二话不说地也扔了枪扔,哥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见两人配合,武警果断奖励一人一个手铐,然后就被押下了车,两人的面孔瞬间暴露在一排排电筒光下,林涧灼被强光手电照地眯上了眼 只见车外守着的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警察 两人被押到了一个华人刑警面前,林涧灼一言不发的暗中观察着这个警察,从制服的标志来看应该是华夏的人,似乎级别也挺高的 此时,只见六人中走出了一人,他的武装与其余五人有些不同,只见那人向那缉毒警行了个礼道"吴队" 吴越点头"嗯" 吴越看向被左右押着的林涧灼,两人视线交汇,吴越执警多年的直觉让他一眼就看出男人的危险 吴越冷冷审问"衍之行是你们的什么人?" 林涧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掂量着这个问题的答复,吴越也不催他,两人之间看似无事发生,实则暗波较量,片刻后,林涧灼如实回答"老板" 吴越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转头问林淮远"那你呢?" 林淮远神情淡然道"老板" "行" 吴越"那你们知不知道一个代号叫渡鸦的人" 林涧灼毫不犹豫"不认识" 林淮远"没听过" 见这长相出众的男人同样否认,吴越也没再多问,只是让人把他们带到后面去看守着,随后两人就被押到了后排 警方也开启了与衍之行的持久战,随着对峙的时间越长,前来支援的警方就越多,衍之行脸色黑沉着,要是再等下去他们可能就出不去了 而自治兵的态度也很明确,不合作,他们拒绝参与战斗,因为自治区一直以来都与政府保持着对立却又平衡的关系 终于,自治兵们听令为衍之行开了后门,也算是卖了衍之行一个大人情了,但杀手团刚离开缅北地界就被伏击了,缅甸政府没有缅北的政权不代表衍之行就能在缅北可以随意拉屎,双方瞬间就陷入了交战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林涧灼和林淮远正一人一棵树面闭,从这些警方的支言片语中得知了治自区已经反手把衍之行的行踪卖给了缅甸警方,但前提是警方必须立即离开缅北 一个武警走来叫道"喂!把这两人一起带走!" "是!" 林涧灼被两个武警不太友好的押上了警车,男人罕见的一直沉默,手铐他随时都能脱下来,但逃跑的机会可不好找 警车里挤了三人,武警,林淮远,林涧灼,林淮远被分到靠窗的位置,许是长相太具迷惑性,警察对林淮远的态度比起林涧灼真是柔和了许多 路况坑坑洼洼,警车摇摇晃晃,林涧灼被挤在中间当肉饼,男人炸了,怒吼"他妈的!别挤了!" 武警看这林涧灼就不像个好东西,见男人情绪激动,武警立刻用枪顶着男人的头喝斥道"谁让你说话了!闭嘴!" 林淮远惊呼"哥!" 看着正太阳穴的枪口,林涧灼冷哼一声后烦躁的撇过头,不再说话了,武警见状才收回了步枪 此时武警胸口的无线电响了,武警拿起后回了个"收到"武警在一片摇晃中起身,手撑着前面的车座,拍了拍前面正在开车的武警,随后俯身说了几句就向后坐了回来 警车似乎换了一个方向行驶,中途还停下了下来,有两名武警下了车,此时,车内只剩下了一名武警,林涧灼知道机会来了,他透过窗外窥见那两名武警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林涧灼对着林淮远缓缓眨了一下眼,林淮远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见男人果断的将拇指掰脱,迅速将一只手从手铐抽出来 不到片刻,两人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挣脱了手铐的束缚,坐在驾驶位的武警正心不在焉的刷着手机,殊不知危险已经降临,等到他察觉一丝不对劲想转头时,就被林涧灼一胳膊掐脖子,一手捂住嘴 武警只能不停地踢脚,不到一分钟就被男人裸绞晕死了过去 男人伸手把控制台上的锁门键打开,听到"啪"的一声,林淮远迅速推门而出,男人紧随其后,站在外面交谈的两个武警听到车门打开声,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还没来得及制止 林淮远和林涧灼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进了树林里,开枪也打不中,辱骂更是没有用 两个武警怎么也没想到,这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个犯人就已经双双越车了,而且那俩人还都进了树林,车根本开不进去,两武警也不能坐以待毙,只好一边大声警告一边追逐 林涧灼回头看了一眼,暗骂"艹!"他绝对不能让身后这两个人型定位器追着,必须把这两人撂倒在这里 男人一把拉住林淮远的手,把他往树林茂密的地方带,林淮远先是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看着两人紧握的手,他得寸进尺的将手指插入了男人的指缝中 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林淮远心中窃喜,现在他和哥哥就像一对私奔的情侣 林涧灼根本没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一心只想着搞掉那两个的武警,也没注意到身后一脸傻笑的人 两人一路跑到一棵树前,男人回头看到了远处正在追来的武警,他立即拉着林淮远向一边跑,给对方制作一个两人拐弯了的错觉,然后利用这一段视野盲区,林涧灼直接爬上了一棵比较矮的树上,让林淮远站在树下当诱饵 等两名武警准备将林淮远再次用手铐禁锢时,林涧灼一个从天而降,抬手直接裸绞了个武警,而另一个则被林淮远反手勒晕,"扑通"一声软倒在地 林涧灼迈开腿"快走!条子肯定叫人了" "嗯" 现在衍之行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但这个地方是肯定不能待了,他们必须尽快离开缅甸,至于离开缅甸后要去哪 离开后他要去哪 林涧灼飞奔在丛林中,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但男人的眼中却满是迷茫,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是决定先回吉比勒 他要确定衍之行有没有被警方逮捕,只有这样他才算真正的解脱 林淮远紧跟在男人身侧问"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林涧灼模棱两可道"先走出这里再说" "好" 两人急步穿梭在丛林中,渐渐地周围的树木变得稀疏,这是快走出丛林的先兆,随着一阵窸窣,两人冲出了一片灌木,广阔的天空映入眼帘,月亮没了树叶的遮挡,皎白的月色才能完整显现 两人竟然来到了一个低崖边,往下看去是密密麻麻的住屋,万家灯火照亮了暮色,林淮远看着眼前的景色,眼里充满了向往与憧憬,他想要这样安稳的生活 而且… 他们就快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了 这一切都像梦一样,林淮远控制不住地在心里规划着他们的未来,就在此时,男人的声音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林淮远猛地转过头,只见林涧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低崖边缘,低头对着崖下喊道"嗨~美女,我很喜欢你的长发" 他踱步到男人身侧,低头看去,低崖下还有一个低崖,只见一个美女正捂嘴笑着,她有一头红棕色的长发,晚风将美女散落的长发吹起,就像一缕缕飘逸的绸缎 林淮远气得半死,指着那女人吼道"滚!" 女人被眼前这个男人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待,转头就跑了 看着女人快步离去的背影,林淮远心里酸溜溜的,嫉妒让他的双目发红,林淮远忍住怒火问道"你很喜欢长头发吗?" 林涧灼看着跑走的女人,心里有些惋惜,扭头看向林淮远,语气不善道"妈的,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不废话吗!" 林涧灼看到自己欣赏的类型也会去搭话,虽然没有目地不纯的想法,但他也喜欢和漂亮的女人聊天啊 林淮远委屈的不行"哥!" 林涧灼真是又烦又恼,这算什么?他完全不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他身边的女人,他在这方面从来没管过林淮远,反倒是这王八蛋天天想管着他!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不是,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有毛病,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找女人说话关你什么事儿啊!" 林淮远觉得自己真的要被他气死了,抬手直接给了林涧灼一巴掌,男人似乎没想到林淮远敢打他,扭过头来恶狠道"你敢打我!" 林淮远怒不可遏道"我打的就是你!你要是再和那些女人说话!我就杀了她们!我看你还怎么和她们说话!" 林涧灼被林淮远灼热的目光吓了一跳,怔忡了片刻,心里生起一种怪异感,但比起这种感觉是什么,脸上的火辣更让他愤怒,男人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怒吼"林淮远!你他妈凭什么管着老子!老子爱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男人反手遏制住林涧灼的手腕,林涧灼想抽开,但林淮远的力度却出奇的大,林涧灼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络被捏的"咔啦"响 林淮远恨透了男人这张嘴,真想把他的嘴撕烂,为什么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子的话!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就变成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 第39章 乌鸦 林涧灼目光阴冷道"放手" 林淮远充耳不闻,依旧死死的拽着男人的手腕,双目狠狠盯着林涧灼恨不得把眼底的男人揉碎了再吞进肚子里 男人冰冷的眼神让他的心凉透了,耳边传来男人毫无起伏的声音"老子叫你放手,不要再让老子说第二遍了" 林淮远怒目圆睁"我不放!!" 林淮远知道自己这样很不正常,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这一切他都可以勉强忍住,可是哥哥竟然说他算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男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怒吼一声"妈的!快走!"林涧灼毫不犹豫地扯了他一把 林淮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带着跑了起来,他回头看去,只见一辆辆缅甸警车已经开进了崖下的住屋区 林淮远清醒了许多,他跟着林涧灼重新窜进身后的丛林里一路狂奔,茂密的树叶刮在脸上,却痛在心间 他明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都说得出口,却还是会被他每一句脱口而出的话伤到,但不管怎么样,哥哥都不能知道,不然他们连兄弟都不用做了 …… 两人穿梭在深夜的树林里 窸窸窣窣…… 茂密的树叶遮挡了月光,他们看不清前方的路,唯有一直向前,才有机会开出一条活路,跑了不知道多久,天空都开始泛起了渐渐紫光 耳边环绕着乌鸦的叫声,鼻底还能闻到动物尸体的腐臭味,也不知道是死了多久味道这么臭 就在两人跑到一处丘坡上时,下方传来了道严肃的喝斥"不许动!" 林涧灼猛然刹住脚步,紧随其后的林淮远也止步了,两人寻声看去,丘坡下不知何时已然站着十几名穿着防暴衣的警察,一把把步枪已经对准了他们 两人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华人缉毒警,华夏的警察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跑了这么久,这群人是怎么赶在他们之前埋伏的,林涧灼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吴越也认出了两人,但他比被埋伏的两人更惊诧"怎么是你?!" 这两人不是已经被缅甸武警带走了吗?吴越不解,因为他们是通过设备定位了「渡鸦」的坐标后,规划了一条路线,就等着会会这个十几年来一直向华夏传通密信的人 找到「渡鸦」是组织给他们的第二个任务,但这个任务却比第一任务抓捕衍之行更加重要,因为衍之行现在人在缅甸,说什么也轮不到他们来拘留,只能交由缅甸武警去处理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第一任务其实是找到「渡鸦」,而设备上「渡鸦」的坐标一直在移动,这也证明了「渡鸦」并没有销毁机身,吴越从警四十年,又是缉毒队长,这些年来他多多少少的也有听说过这个奇怪的华人卧底 但也正是这份资历,他才更加明白一个卧底在黑色势力里潜伏十几年都没有放弃,这份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一定需要付出过人的意志去恪守 吴越试想过无数次这位志士的长相,可能是个沉稳又深邃的人,绝对不是一身戾气像个罪犯的林涧灼 所以吴越在看到林涧灼的一瞬间,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西八的越狱了 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树枝上鸦群,天空传来了一阵展翅声,成群的乌鸦飞过,牠们的鸣叫刺耳又沙哑 哑哑哑哑! 几人都下意识地低头,此时一只乌鸦似乎把站在丘坡上最高的林涧灼当成了站庄,翅膀扑腾了几下就停在了男人肩上 吴越看着林涧灼,男人的黑发深不透光,一双黑眸里是一片的死水,肩上站着一只羽毛玄黑的乌鸦 渡鸦…… 吴越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渡鸦」这个代号了 "妈的!哪儿来的小畜生,滚开!"林涧灼大骂,抬手对着那鸟用力一挥,鸟鸦吓得发出了难听的声音,然后非常记仇地在林涧灼肩上留下一坨鸟粪才扇动翅膀扬长而去 林涧灼目眦欲裂地看着肩上的绿白小点,怒道"艹!这畜生竟然在我身上拉屎!" 林淮远见状,立刻就从军裤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白色手帕,林淮远走上前道"哥,我给你擦擦吧" 林涧灼臭着脸冷哼一声 林淮远脸色也不好看,这人竟然还在生他的气?林淮远心里不是滋味,他都还没生气呢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 他对这个人,始终是没办法的 林淮远无奈,强硬的帮男人把鸟屎擦掉,对上男人比茅坑还臭的脸,林淮远也放低了姿态,好声好气的哄着"别生气了哥哥,衣服回去给你洗" 林涧灼面色缓和了不少"嗯" 吴越看了眼这诡异的两人,虽然觉得诡异但也没多想,抬头质问"你是渡鸦?" 林涧灼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问题,因为他不想承认,但如果不认的话一会儿等着他的可能就是手铐了,所以他只能默认 但模棱两可的回答,在一个缉毒警面前等于没有回答,吴越语气强硬"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如果这人回答不是,那这人就是罪犯,必须立刻抓捕,他不会对一个嫌疑犯客气的,但如果回答… 林涧灼泄气道"是" 吴越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回答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一是眼前的人太年轻了,很难想象一个卧底十几年了,看着也才二十有几的模样,二是吴越一直觉得这人应该是个极具军人意志的好男儿,但眼前这个人别说军人意志了,可能连法律的大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吴越虽然大受打击,但面上不显,气势依旧威严道"你要明白欺骗警员是构成刑事犯罪的,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渡鸦吗?" 林涧灼撇嘴"爱信不信" 吴越眯眼警告道"好好说话" 林涧灼无畏的回视吴越,两人僵持的对峙了片刻后,男人妥协了 不得不说有头衔的就是比赤脚的屌,林涧灼不怕警察,但他怕麻烦,再牛的脾气也得有命玩 男人不耐烦的"啧"了声道"我就是渡鸦" 此话一出,瞬间就引起了警方十几人的讨论,因为林涧灼亲口承认了,也就代表了不管他是真是假,现在都属于一个特别的身份 你不能把他当犯人,但他又不算是警察,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所以即便是吴越也不好判断该如何处置林涧灼 最终,吴越还是决定先把人带回去再说,于是吴越再次开口,但语气却客气了许多"我希望你们能跟我们回国一趟" 林涧灼想都没想,一口否决"不" 吴越沉思了片刻,退一步道"行,我们不强迫,但组织要求我们必须跟你约法,这一点你没问题吧?" 林涧灼知道这不是疑问,问也只是给他面子而已,男人淡淡道"你说" "一,你现在的通讯设备必须上缴,换上组织给你的设备,二,组织会给你分发线人,这是为了方便你能更好地和组织接头" 林涧灼听后,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问了一句"衍之行现在怎样?" 吴越道"现在的话,应该是缅甸武警在处理,这个我们插手不了" 林涧灼挑明道"衍之行现在都快被关进去了,这意义在哪里?" 要是衍之行没死,死的可能就是他了,林涧灼可不觉得他担得起这个后果 吴越"不管衍之行有没有被捕,这都是组织的意思,你如果不打算继续潜伏了,组织也不会干涉和阻拦" "行,设备交换可以,但为什么要给我线人?线人是警察还是毒犯?和组织接头又是什么意思?这三点任何一点我都必须要知道,否则没得谈" "那一个一个说吧,首先,给你线人是因为组织有一个任务需要这个线人去吉比勒完成,所以你们是双向的,你也是他的线人,第二,这个线人是警察,但你不用担心会暴露,他是特警,这方面是个老手了,最后,和组织接头也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林涧灼冷笑一声"保证安全?我看是保证那个线人的安全吧,保证我没有背叛组织,保证他不会被我背叛" "这确实是一方面,但保证你的安全也是真的,组织会派人在吉比勒边境潜伏,只要你发信号就一定会来支援你,卧底的性命永远优先于任务" 林涧灼脸上一僵,他自认自己足够强大,能够保证自己和林淮远的安全,但在听到有人对他说卧底的性命永远优先于任务时,林涧灼心里觉得有一点奇怪也有一点别扭 人道主义吗? 林涧灼不明白,他对这些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他身在黑暗,心也没有向善,但安稳和自由就在眼前了 林涧灼"我知道了" 第40章 烦人! 林涧灼换上了吴越给的设备,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没人知道林涧灼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这个事,感觉挺操蛋的 现在衍之行生死未知,究竟是什么任务必须去吉比勒完成?林涧灼不解,但吴越只是让他先回吉比勒,到时候线人会和他解释 …… 没了衍之行的私人货船,想要回吉比勒就得辗转三个码头,因为没有人会去吉比勒旅游,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上了一艘不太合法的轮船上,林涧灼定了两间中房,当林淮远看到男人手里拿着两张房卡时,脸瞬间就垮了 林淮远不情不愿的接过一张房卡,拉着脸道"哥,两天而已,一间房就够了,我们退一间吧,好不好?" 林涧灼想没想直接拒绝"滚,谁要和你挤一张破床,我要自己住一间"说完,男人推开挡路的林淮远,头也回的走了 现在正当午时,太阳晒得跟他妈烤炉一样,再待在甲板上就可以烤成人干了,林涧灼果断去第三层,这里有一间小酒吧 林涧灼一进来就坐在吧台前,抬手叫了杯波本威士忌,不一会儿一杯橙黄的酒水就推到了男人面前,林涧灼举杯闻了闻这浓郁甜辣的酒香,瞬间觉得全身都舒坦了,仰头将辛甜一口饮尽 冰凉刺激的酒精蔓延味蕾,林涧灼眉宇瞬展"哈啊,爽!" 男人手上的酒杯重重一放,提高嗓子对着那卖酒的嚎了一声"喂,再来一杯!" …… 另一边 被拒绝的林淮远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将自己的房卡直接退掉了,并花了两倍的钱买通了这个办卡的黑心商 林淮远冷冷道"到时候你只要告诉那个黑头发的华人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知道了吗?" 黑心商贪婪地数着一沓钱"知道,知道,您放心好了,保证那位一间房都订不到" 林淮远满意的笑了笑,眼神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缓缓道"没错,就要这样,让他一间房都订不到" 黑心商奸笑两声,继续数着钱 林淮远心情大好地离开了甲板,准备去找林涧灼,但在轮船上溜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男人,最后终于在小酒吧里找到了正在喝酒的林涧灼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林淮远一靠近就闻到了男人身上浓郁的酒味,男人的眼神清明,明显是有理智的,但脸颊却泛着微红,林涧灼看了一眼来人,也没说什么,抬起手就继续喝 林淮远拉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看着男人一杯接一杯,根本就没有要停的意思,林淮远越看眉头越是拧吧 他总算是知道了,这人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节制二字,喝酒也好,抽烟也罢,都是爱怎么来就怎么来,从来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林淮远看到男人喝第六杯时,终于忍无可忍的起身,他直接夺过男人手中的杯子,严肃地喝斥道"不许再喝了!" 林涧灼抬头骂道"多管闲事,还给我" 林淮远脸一黑"什么叫我多管闲事?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就是欠人管!" 林涧灼一听,顿时火了,男人唰的一下起身,用力拍桌道"你他妈再说一遍!老子让你管了吗你就管!你拿什么身份管老子!啊?" 闻言,林淮远脸色瞬间苍白,林涧灼不罢休的在他胸口用力推了把,林淮远被推的一个踉跄,耳边是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凭什么管老子?你管的着吗?" 林淮远看着男人不说话 心里,如醉冰窟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跟他来硬的他只会比你更硬,这样想着林淮远只能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声音略有沙哑的叫了声"哥… " 男人不语 林淮远缓缓开口"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好不好?我会难过的" 看着林淮远受伤的神情,林涧灼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刚刚的话好像是说重了,但这小子最近真是越来越烦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老想管着他,不管怎么说怎么骂,都一点用没有,搞得林涧灼又恼火又烦躁 林涧灼冷哼一声,这一闹,他也没了喝酒的心情,男人大步地掠过林淮远,干脆利落的离开了酒吧,林淮远没办法,只能咬牙跟上 男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没回头只是烦躁的叫道"别跟着我!" 林淮远倔强道"我不,你别想甩开我" 林涧灼止住脚步,猛地转头,目光冰冷的警告道"林淮远,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滚,我说的话一定比刚才更难听!" 林淮远叫道"哥!" 男人怒吼"现在!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林淮远捏紧了拳头,身体有些颤抖,最后一拳狠狠的砸在墙上,怒目盯着林涧灼,从齿缝间挤出一句"……我在房间等你" 林涧灼早就气昏了头脑,根本没把林淮远的话听进去,男人进了厕所,随意进了个隔间,站着放了把水,然后将马桶盖盖上,男人坐在上面,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烟就抽了起来 一根接着一根,很快,地上就掉满了烟头和黑色的烟灰,滤嘴上清晰的牙印,无不诉说着男人此刻的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的烟雾警报器终于响了,男人无奈的抽了最后一口,然后把烟头丢在地上踩扁,他推门而出 走出厕所,看了眼船上的大吊钟,已经是下午八点多了,男人一路走到房门前,随着房卡拍在机器上发出了"哔"的一声,门开了 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林涧灼却看到了自己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人,男人愣了半秒,随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这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这一刻,林涧灼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愤怒,烦躁,无奈,还有疲惫…… 男人上前一把扯开林淮远身上的被子,林淮远瞬间惊醒,刀刃顺势而出,林涧灼撇头躲开刀,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脚,林淮远这才看清来人,讪讪道"哥?" 林涧灼冷冷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林淮远也不做借口,坦白道"我把我的房间退了" 林涧灼不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淮远揉了揉眼睛"因为不跟你睡我睡不着,我已经习惯了,反正这么多年我们都是这样的,哥,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吧" 林涧灼觉得他应该生气,但心里却只剩下了无奈和疲倦,男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也懒得管他,转身走进洗手间,非常迅速的冲了个澡,把一身的烟味冲掉 穿好衣服,男人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就爬上了床,也不管身旁的人,拉上被子转头就睡 林淮远也如愿以偿的达到了目的,自然也是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他面对着男人的背,耳边是男人均匀的呼吸声,鼻尖处环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酒味和清爽的肥皂味 是哥哥的味道…… 第41章 线人 在轮船上的两天,林淮远都是跟林涧灼挤一张床的,原因无他,就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黑心商是这样说的 下了轮船,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去找了一艘渔船渡海,结果还没行驶多久就遇到上了极端天气 林涧灼觉得有一只名为倒霉的狗,走到了他的面前,并在他的脑袋上撒了一泡无形的尿 渔船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翻云倒海,天空电闪雷鸣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黑色的海面上笼罩着一层死亡的气息 海水倒灌,渔船上的五人手忙脚乱,拿着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将倒灌的海水泼出去,挺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巨浪,终于,等到了一道破开乌云的阳光 渔船颤颤巍巍的使出了这一片乌云之中,海面也渐渐变得平静,林淮远回头看着那乌云与晴天的交界线,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有些感慨,在这些巨物面前,他们是如此的渺小 他看向身旁的林涧灼,男人紧皱眉头,双手用力拧着衣服,嘴一刻不停的咒骂着,林淮远笑了 他喜欢这样鲜活的林涧灼,林淮远高兴的叫了一声"哥" 男人眼都没抬,依旧暴躁的拧着衣服上的水,嘴里不耐烦地应道"干什么" 林淮远笑道"没什么" 林涧灼瞥了他眼,骂道"神经… " 林淮远还在笑,因为他们都活下来了,而且,是又一次地向死而生 …… 船只在广阔的海面上继续颤颤巍巍的航行着,在海面上飘了三天,他们终于到了最后一站,只要坐上最后一艘渡轮,他们就能回到吉比勒了 上了渡轮,这一趟风平浪静,一天后,两人上岸了,吉比勒的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改装船四处漂, 人回到基地,基地的门口依旧守卫森严,几人见来人是林涧灼皆是一顿,一人开口"Liner? " 林涧灼点头,试探的问了一句"boss回来了吗?" "没有"那人答道,想想又觉得奇怪,疑惑地问道"唉?你怎么回来了?" 林涧灼心中的巨石落下,衍之行大概是栽了,但他要亲眼看到衍之行的入狱通知明明白白地挂在新闻上,不然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林涧灼这样想着,心中的警备又重新拉了起来,他能活到现在可不是靠运气,所有事情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衍之行能走狗屎运回来 男人露出严肃的表情,装模作样地道"那边出了点事,你去通知一下吧,让人去缅北支援boss" "是!" 几人听后也不敢怠慢立即就去叫人了 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林涧灼不敢说这样做能起到什么作用,衍之行向来是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的,这些年,他能安然无恙都与他的年龄和过往有关 当年入团时他才10岁,衍之行再多疑也不会去怀疑一个小孩,而且一个从出生就没有国籍的黑户想反叛也不看看有没有国家信,一通电话打过去,对方也只会当作是小孩的捣乱,又或是新型的诈骗 但这些都是林涧灼后知后觉意识到的,不然凭他当年做的那些蠢事就够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十几岁的林涧灼,艺高人胆大,真是非一般的中二病,满脑子的报复社会 仇视社会,仇视人类,仇视傻逼衍之行,所以要不是那个电话正好是高长年的,他这一通电话打去,就算打十年也不会有人接,更不会有人把他当回事 但也正是如此,这通长达十年的电话,让他阴差阳错地用手指勾住了一辆名为法律的车尾 …… 林淮远跟着林涧灼又回到了那个熟悉混乱的家里,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林涧灼一如既往的拿了啤酒就坐沙发上喝,不同的是,男人并不惬意,反而有几分紧绷,手里除了啤酒还有一台新设备,设备的外形就像一台对讲机,很小巧,也很便携,但用法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至于怎么琢磨…… 男人来了兴致,抬手将桌上的东西扫去一边,留下一片空位,再从抽屉里拿了个工具箱,5分钟就把对讲机大卸八块了,零件整齐地铺在桌面上,男人将一些没见过的零件用本子记录了下了 林淮远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在一旁看了一会就打起了哈欠,转头开始盯着男人看,眼神若有若无的描绘着男人的眉眼 这人的每一个眼神,气味,表情,都能轻易的撩动他的心弦,他喜欢哥哥的一切,除了那讨人厌的脾气 不过… 也许是小的时候对林涧灼又怕又恨,一心就想打败这个欺负他的讨厌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份日思夜想地执着太过强烈,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条像树根一样的执念,深深扎根在了心里 成了他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一 林涧灼被盯的发毛,这臭小子眼睛黑不溜秋的一直瞅着他看,男人忍不住斥责"妈的,你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看,没事就去找事做,别再这里碍眼,烦" 林淮远撇嘴哼了一声,也懒得跟林涧灼计较,打了个哈欠就起身了,走前厌厌地看了眼桌上的零件就一移开了视线,他对这些玩意儿确实没什么兴趣 林淮远走进洗手间,惬意的放着水,听着耳边的水声,突然想起了什么,抖了抖后提起了裤子,他走到洗手旁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林淮远抬手拨了拨额前已经有些许长的头发 如果哥哥喜欢长发… 那也不是不行 ………… 林涧灼已经将设备重新组装好,大致用法也有了眉目,就在这时,男人看到了设备上的一条短信,打开一看竟然是汉语,林涧灼顿时脸上一僵,起身从垃圾堆一样的书柜里翻出一本汉语字典,将不会的字对着一个一个字的找 他虽然会说,字也会看一点,但说到底还是个文盲,他一直在这边生活,自然也只精通这边的语言,汉字对他来说还是很陌生 拼拼凑凑的终于明白了句子的意思 那个线人叫他去码头见面,信息的后面是一个坐标地址,这个林涧灼懂 男人套上黑色皮夹,坐在台阶上绑鞋带,刚从厕所出来的林淮远恰好看到这一幕,愣了愣问"哥,你要出门?" 林涧灼背着他应道"嗯" "那我也" "不用" 男人直接拒绝了,林淮远有些郁闷,斟酌问道"那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男人起身,踏了踏脚应道"嗯" 林淮远看着桌上的钥匙,心里叹了口气,拿起钥匙走到已经打开门的男人面前,帮他塞进了口袋里,林涧灼挑眉看了口袋一眼,嗯了一声就出门了 码头边 男人跟着坐标的位置到了一处破旧的加油站,这里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贫富差距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有改装的敞篷跑车,就有轮胎型号都不一样的小汽车 "喂" 林涧灼寻声看去,声音在周围鱼龙混杂的噪音中有些失真,但林涧灼还是敏锐的捕听到了 转头,对上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视线,两人隔着一排车,即便素未谋面,也一眼认出了对方,虽然如此但两人并没有相认 中年男人是个华人,他的长了一张毫无辨识度的脸,只要进了人堆,就再也找不到了 男人迈开脚步走向了一处,林涧灼跟了上去,但两人始终保持着7米的距离,就好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直到走进了一条没有店面的小巷里,没有店面,也就不存在监控,即便这个破地方可能也没什么监控,但规避风险几乎是卧底的本能 昏暗寂静的巷子里,中年男人转过了头,伸出手道"王宏冬" 林涧灼看着男人伸出来的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华夏打招呼的方式,伸出手回握了一下道"林涧灼,liner " 王宏冬开玩笑道"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年轻" 林涧灼有些不适应,但还是不客气道"少他妈废话了,告诉我这次的目的吧" 王宏冬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结果林涧灼是个不开玩笑的主,他也只能收起玩笑的心态,严肃道"这次的目的是希望你能从编号0816,呃,也就是你们老板那里搞到一份资料来" "什么资料?" "一份关于毒品研究的资料" 第42章 圣水·毒品 毒品研究?林涧灼将这几个字在心里琢磨了一遍,不是很明白跟衍之行这个走私犯有什么关系 林涧灼嗯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王宏冬点头道"早在20年前,我们在本土的一家废弃的化工厂里发现了有人在偷偷的进行人体实验,其性质是非常恶劣的,当时解救出来的人通体血红,就像被完全剥了皮肤一样,一开始我们以为这些人是受到了酷刑,但后来我们发现这些竟然是一种市场上没见过的毒品造成的" 林涧灼愣了愣,通体血红…… 这不得不让他想起当年教堂里的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王宏冬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常,还在继续道"这几乎是颠倒性的发现,当年我们派遣过几个卧底来调查,但都没有收获,而这次机会难得,我们有很大概率可以成功" 派遣卧底? 林涧灼皱眉"二十年前?" 王宏冬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林涧灼一时有些失神,原来高长年的任务不是抓捕衍之行,他抬眼,确认性的询问"当年那些卧底的任务是调查毒品?" 王宏冬"嗯,是的,这是一种新型毒品,而且是一种上瘾性极强的合成毒品,里面的成分不单会顿化人的神经,还会导致人体的血清素极速分泌,无法有效地控制自己的大脑,这个时候人就会变得像一只长期处于狂暴状的野兽" "而这种毒品的表现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分不清自己是什么,一直处于非常愤怒的情绪,到了第二阶段就会因为长期的分泌失调出现自残的症状,大多表现为无法控制的抓挠皮肤" 林涧灼越听越心惊"这毒品叫什么?" "不知道,你也觉得很玄乎吧,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有这么邪乎的毒品,但它就是存在,不信也很正常,毕竟" 不等王宏冬说完,林涧灼已然一口咬定道"不,我信" "你…"王宏冬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对上男人笃定的眼神,王宏冬一时语止,只听男人又道"我见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王宏冬一惊"你见过?在哪里?什么时候?" 林涧灼没想到这人反应会这么大,不解反问"你没见过吗?" 王宏冬坦荡否认"没见过,我知道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次的任务需要,而且那是20年前的事了,以我当时的权限和职位都是不够格参与这种重大犯罪事件的" "反倒是你,你为什么会见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在什么地方?" 林涧灼迟疑了片刻,开口简略的带过道"我十岁的时候,在这儿的一个小岛上见过" "小岛?" 王宏冬托手沉思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你觉得这份研究资料会不会在那个岛上?" 林涧灼想都没想"不可能" "怎么说?" "那个岛上什么都没有,地下就是个军火库,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实验室,更不会有什么资料" 王宏冬询问"那你觉得资料会在哪里?" 男人冷哼一声"鬼知道那种东西会在哪里,我倾向于衍之行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料,要是有的话,这奸商也不会跑到缅北去搞鸦片了,直接把那鬼东西一卖就好了,反正能上瘾的东西都赚钱" 王宏冬笑了,耸肩无奈道"行吧,但不管怎样我都是要去一趟那个岛的,所以带路吧林先生" 林涧灼抱着胳膊看了他半晌后,讥讽一笑道"随便你,不过我是不会冒着风险去把基地的直升机开出来的,用什么过去你自己想办法" 王宏冬走上前,抬手拍了拍林涧灼的肩膀"放心吧,我有船可以开过去"说完,王宏冬就朝巷子外走了几步,回头见林涧灼还在原地 王宏冬抬了抬头"走吧" 林涧灼挑眉"现在?" 王宏冬顿了顿,犹豫的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林涧灼想起临走前林淮远似乎问过他会不会回来吃饭,他当时回答了什么来着,男人蹙眉回忆了一下… 算了,不记得了,管他的呢 林涧灼迈开腿"没事,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距离来到了码头,林涧灼没想到王宏冬说的船竟然是一艘快艇,林涧灼站在码头的石柱旁等王宏冬上了船,在趁人多的时候偷摸的爬了上去 王宏冬"你开吧" "嗯" 下一秒,王宏冬后悔了,他眼睁睁看着林涧灼直接把挡速拉到了最高,不等他制止,快艇就已经发出了巨大轰鸣声,快艇以1小时200公里的速度在水上飙了起来 船头因冲力而高高扬起,王宏冬吓得立马系上了安全带,他想制止都制止不了,一开口海风就会灌进嘴里,他现在都快四十奔五了,那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但林涧灼可不在乎,他享受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也享受自由,海风,和太阳 两人一路水花带海浪,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上了岛,比预计时间还快了一个半小时,这让林涧灼很是惊叹 但王宏冬就遭罪了,他要是在年轻个十岁这样玩玩也挺刺激,但问题是他已经不年轻了,王宏冬一下船,撑着一棵树吐了 林涧灼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小岛周围,他已经有五年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了,比起明晃晃的敌人,他更怕未知的事情 林涧灼看了眼还在吐的王宏冬,警戒的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喂,别吐了,快走" 王宏冬也知道事情孰轻孰重,中年男人抬起胳膊擦了把嘴,踉跄起身"妈的,走" 两人谨慎的走入树林,这座岛上的特训设备早在五年前就没了,全都换上了葱葱郁郁的树林,树枝交错横叉,地形坑坑洼洼,两人走起来都很费劲,这里的地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涧灼想凭借着以往的记忆找到军火库的入口也不行,只能带着王宏冬在树林里胡乱穿梭,两人大概瞎走了两三个小时,林涧灼终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只见那是一个半截的木桩,另外半截似乎埋在了土里,林涧灼一愣,五年前他当监察者的时候对这木桩印象挺深的,因为当时很人在这里上吊了 他记得军火库在这根木桩的正对面,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正处于岛的最北边,而军火库就在最南边 林涧灼简单地辨别了一下东南西北后,扭头对着身后的中年男人道"走吧,我想我知道在哪里了" 王宏冬看着走了几公里都大气不喘的林涧灼,不由感慨年轻真好,中年男人抬手擦了把汗跟了上去,这些年他一直做情报卧底,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拼命过了 两人一路向南 不出意料,军火库的入口就在这里,林涧灼看着都快与大地融为一体的入口,要不是恰好走上去发现这一块地面是空心的,真不知道还要找多久 林涧灼双手扒着地门缝,一个使劲直接把生锈的铁皮门薅了起来,把一旁的王宏冬看得一愣一愣的,这铁皮门怎么看都有六十多公斤的样子吧 见林涧灼已经爬下了漆黑的地下库,就在王宏冬准备爬下去时,只听下方的黑暗中传来了男人的大声喝止"别下来!" "呃!啊…… "一阵阵怪异的嘶吼声随之传来 王宏冬心惊,这究竟是什么? 中年男人刚踏入地下库的脚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走,踌躇了片刻,王宏冬还是跳了下去 如果下面真的很危险的话,他做不到让一个小辈独自面对 第43章 我弟 王宏冬脚刚着地,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漆黑中依稀有个奇怪的身影在移动,还不断地发出诡异的叫声 他恍神了片刻,立马从皮夹里抽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上前就要帮忙,结果林涧灼一把推开了他,吼道"让开!" 王宏冬被推的一阵踉跄,不能理解林涧灼的行为,随着黑暗中奇怪身影的移动 只见林涧灼几步冲了上去,一拳甩在那东西脸上,那东西"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男人也不给他起身的机会,上前一脚直接踩断了那东西的脖子 "咔啦" 王宏冬虽然看不清楚,却清晰的听见了骨头开裂的声音,这样残暴绝决的做法让王宏冬有些发怵 林涧灼骂道"妈的!怎么一下来就有这种东西!艹!" 男人烦躁的将鞋上的血擦到地面上,也没理会王宏冬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直接掠过了他,走向王宏冬身后的电箱墙,将电闸拉下 "啪!"一声,刺眼的白光刷刷亮起 王宏冬闭着眼抬手遮挡,紧接着是一排又一排地灯亮起,整个军火库瞬亮如白昼,王宏冬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他缓缓睁开眼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排排东倒西歪的架子,架子和地上都散落着两三支不同型号的枪,但一看就知道这里的武器都被移走了 林涧灼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也蒙了,喃喃道"怎么回事…" 王宏冬双眉紧锁,看着地上一片通红的人,只觉发怵"这是什么东西" 林涧灼"这不就是你口中的新型毒品吗?" 男人没理会地上的尸体,上前查看起了军火库剩下的几把枪,比起怪物他更在意军火库为什么被搬空了 王宏冬有些惊叹,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惊涛骇浪道"我先去采个样本" 王宏冬从皮夹里拿出一次性手套和几个样本采纳瓶,中年男人走到那具尸体前蹲下,用折叠刀切下一块组织放入采纳瓶内,又采集了一些唾液与体毛 王宏冬起身收好样品,疑惑问道"不过,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鬼知道" 林涧灼正拿着枪,试着对地板开了一枪,发现没有子弹就是个空枪管,男人兴致缺缺地将枪扔掉了 林涧灼漫无目的的晃了一圈,这才转过头来打量起了地上的尸体,这一看,男人瞬间皱起了眉道"这玩意怎么瘦的跟骨头似的" 王宏冬解释"吸毒吸到最后都是这样的" 林涧灼不屑一笑"切,怎么可能"是不是吸毒,他一眼就知道了 "这东西的四肢都萎缩了,他是饿成这样的,也不知道是吃什么的吊着这条烂命" "至于为什么在这里… " 林涧灼想起打开铁门时,那吱呀作响的声音,道"我在上面打开铁门的时候,门轴全生锈了,明显就是没人开过的,所以,他不可能是从上面进来的" 王宏冬一愣"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入口?" 林涧灼"找找" 两人立即行动,将倒下的架子挪开,在挪到最后一排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个洞,洞口不算大,但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宽度,周围全是散落的泥土 隔壁还有一块碎掉的石砖,明显是从下面被人顶出来的,林涧灼上前将头探进漆黑的洞里,一股腐臭掺杂尿骚的味道扑面而来,林涧灼脸一绿,赶忙起身后退 王宏冬凝重的问"下面有什么?" 林涧灼退到距离洞口2米的地方,吸了口新鲜空气道"你自己去看!" 几分钟后,王宏冬退到了更远的地方,扶着墙吐了起来,洞里很黑,但他依旧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红色,似乎全是那种没有皮肤的东西,它们堆叠在一起,腐烂,发臭 王宏冬缓过来后喘了口气,看着林涧灼满是不可置信道"下面竟然全是这种东西?!这玩意儿他是从这一堆里面,就,就这样爬上来的??" 林涧灼也想起了刚才的那个画面,一阵反胃,脸色难看道"妈的,上去吧,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王宏冬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架子,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两人回到了地面上 林涧灼垂眸沉思着 那玩意儿可能是吃尸体活下来的,但衍之行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埋在军火库?而且很有可能是活埋? 不对…… 那个泥坑的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挖出来的通道 林涧灼迟疑片刻道"我觉得这坑不是军火库里的,更像从另一边挖过来的" 王宏冬苦恼的环顾四周,道"挖过来?这里除了这个军火库还有什么?" 林涧灼"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过很久以前有个教堂" "教堂?那你还记得位置吗?" "不记得,太久了" 王宏冬沉默了,他看着林涧灼,两人都没说话,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然无路了,如果要进一步探究,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原路返回,顺着那条布满尸体的通道过去 但这条布满尸体的尽头究竟是答案,还是更多的尸体,这一点无从得知,林涧灼不会为了这点捕风捉影的答案,而钻进那条腐肉堆积的洞里 林涧灼想说要不就算了吧,抬头却见王宏冬认真思索的表情 林涧灼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但有人愿意努力,他也乐得轻闲,林涧灼干脆也不打扰他苦思了,掏出烟盒准备抽一根 "啪" 有什么东西掉了 林涧灼低头看去,是钥匙掉了,男人弯腰捡起,这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了林淮远站在客厅时的模样,林淮远问他要不要回来吃饭 他当时回答了 嗯 林涧灼突然开口"喂,现在几点了?" 王宏冬不明白,但还是看了眼手表道"六点了"说完,他抬起了头,天空已经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黯色 "天快黑了" "你通讯设备给我,我让人带家伙过来,直接把这条地道炸了"林涧灼没有携带设备的习惯,设备自然也就留在了家里,没想到还会派上用场 王宏冬皱眉"叫人?什么人?安全吗?" 林涧灼薄唇轻启"我弟" 王宏冬有些震惊"你还有个弟弟?" 林涧灼轻描淡写道"捡的" 王宏冬原本只当这是开玩笑,直到三个小时后一辆直升机出现在了两人视野里,他们已经走出了森林,正在岛屿的沙滩上,直升机停在了距离两人20米的位置,随着直升机的门打开 一个身姿挺拔,相貌俊美的男人走了下来,王宏冬才意识到男人没开玩笑,两人别说五官了,谁他妈看了都得说一句捡的 林淮远在看到林涧灼的一瞬间,眼睛就弯了,脸颊两侧甜腻的小酒窝也随之露出,他加快步伐地走到了林涧灼面前 "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王宏冬差点没吐出来,一个男人叫另一男人哥哥?"你,你叫他什么?" 林淮远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人,脸瞬间就沉了下来,眼神阴翳地剜了王宏冬一眼,见是个中年男人后,林淮远恢复如常道"你好" 王宏冬"…… " 妈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林涧灼也不乎王宏冬那一言难尽的神情,男人询问"那东西你搞到手了吗?" 林淮远笑道"搞到了,就在直升机上,要现在拿下来吗?" "快去" 王宏冬看着林淮远返回直升机,片刻后扛着一个火箭筒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排弹架,上面挂着三枚半节手臂长的炮弹 林涧灼接过火箭筒一看,惊喜道"行啊!你怎么弄来的?" 林淮远得意道"我偷出来的,没人知道,直升机也是" 男人笑道"行,干的不错" 王宏冬看着林涧灼喜悦的神情,他还以组织给他的新搭档是个冷漠的人,原来只是对他冷漠而已 林涧灼"走,手电筒带上,赶在明天之前回去" 三人走进了树林,林涧灼在最前面打着手电筒带路,林淮远则在后面与王宏冬并肩同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聊着聊着,王宏冬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林淮远笑而不语 王宏冬见状也不多问,干脆换了个话题"林先生平时是个怎样的人?" 林淮远一愣"我哥吗?平时…也算挺好的,吃好,睡好,就是脾气不太好" 王宏冬干笑两声,吃好睡好也能形容人吗? 有了上次的经验,林涧灼很快就找到了入口,此时夜已深,三人逐一摸黑下去,随着灯再次一排排的亮起 林淮远也看到了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诧 第44章 地下室 林淮远"哥,这是什么?" "不知道" 林涧灼站在距离洞口一米的地方,简单地目测了一下,想要把整个地道轰烂,火箭筒必须伸进去发射 男人想起那密密麻麻的红色,如果把手伸进去…… 艹! 林涧灼脸一绿,当即看向王宏冬,抬了抬火箭筒问"这个,会用吗?" 王宏冬果断拒绝"不会" 林涧灼审视中年男人半晌,王宏冬耸肩,男人这才转头看向林淮远,林淮远被盯的发毛,潜意识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林淮远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哥?" "你来" 林涧灼把火箭筒一扔,林淮远堪堪接住,只听男人道"你去炸了这个洞" 林淮远迟疑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哦" 他一头雾水的将榴弹装进炮筒里,在林涧灼的指挥下,将火箭炮连着胳膊一起伸进了洞里,刚伸进去,他就感受到了手背好似蹭到了某种黏糊糊的东西…… 林淮远骂了句脏话,这些年他摸过的尸体数不胜数,这是东西是什么东西他闭着眼睛都知道,他愤愤瞪了眼一旁站着看热闹的俩人 最终林淮远忍着恶心在一堆高腐烂肉里扣动了扳机,随着榴弹的发射"轰!"一声,巨大的后座力让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林淮远见状立刻抽出火箭筒,吼道"走!" 几人迅速远离洞口,紧接着是一阵巨响,耳边传来了阵阵泥石崩塌的声音,三人的背后火光闪烁,一股火焰从洞口喷涌而出,很快又熄灭在了空气中,留下了大片呛人的浓烟 恢复平静后,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色烟雾,原本的只能容纳一人的洞口也被冲击波炸的稀巴烂,尸体全被高温消毒了一遍,被迫安排了一场一次性的全部火葬 地道塌陷后,三人爬上了地面,直接就能看到这条地道通往的方向,三人走到塌陷的尽头 林淮远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这下面可能有墙之类的硬物,榴弹撞到后才爆炸的" 林涧灼撸起袖子命令道"那赶紧挖" 三人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刨土,谁也不想这么狼狈,但没有工具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不过好在被炸过的泥土很松软,挖起来并不算艰难, 三人挖了两一个小时左右,终于看到了石墙,这也证实了下面确实有东西,林涧灼瞬间就来劲了,这个岛他来过这么多次,竟然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下室,男人挖的更卖力了 林淮远看着灰头土脸毫无形象的林涧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解开挂在腰上的军用水袋,拧开瓶盖递过去道"哥,喝口水吧" 林涧灼抬头"嗯" 男人无所谓的把手上的泥擦在衣服上,接过水袋,仰头灌了两口,清凉的液体流入喉咙,简直就是闷热土壤下的一股清泉 林涧灼贪婪的又灌了几口,抬手擦了把嘴,才将水袋还给林淮远 林淮远笑眯眯的接过水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瓶口,就着男人喝过的位置喝了几口 一旁的王宏冬本来也想喝点,但看着两兄弟的互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王宏冬心里嘟囔,兄弟相处是这样的吗? …… 两个小时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2:00 三人终于挖到了石墙的入口了,这个入口明显还有一半还在土里,但也够一个成年男人钻进去了,比较奇怪的是这个洞口边缘就像狗啃的一样,凹凸不平,明显就是被人强行砸开的 王宏冬擦了把汗,有些惊叹道"他们竟然把墙壁给打穿了?" 林涧灼看着这崎岖洞口,眼睛暗了暗,在他的印象中,这些没皮肤的人,肌肉都出奇的发达,所以在军火库他才会断定军火库里的那人是饿成那个鬼样的 三人逐一爬进了个狗洞里,王宏冬最先落地,一下来他就怔忡了,随后是林涧灼,再是林淮远,三人无一例外全都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这里的空间非常宽大,但阴暗的环境里,却是五具浑身通红的尸体被排成一排,用束缚带绑钉在了墙上,周围还有很多散落的器皿,各种奇怪的机器和工具也都一应俱全 这竟然是个制毒厂? 林涧灼看着脚边的几个大缸,里面的液体是未成型的"冰"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吸"冰"的人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再怎么失去理智,也绝对不会把人变成通体血红的怪物,所以这绝对不是那所谓的新型毒品 王宏冬也没想到会这样,他赶忙将一些看起来可疑的东西用密封袋收集起来 林淮远抱着胳膊,端详的站在五具尸体前,这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从刚才一路走来,他也知道了哥哥这次的目的是为了一个新型毒品的研究资料 而眼前这些尸体就是吸过那种毒品的后果。林淮远觉得这很不合理,他可不知道什么毒品吸完后会变成这种鬼样子?研究这种毒品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淮远沉默半晌后,缓缓道"你们觉不觉得……这些更像是失败品?"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都愣住了,失败品? 林涧灼有些失神,失败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说的通了,以衍之行傲慢的性格,如果真研究出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些年来市场上完全没有这种毒品的踪迹? 王宏冬摸了摸下巴,迟疑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不管是什么,这里都一定有导致他们变成这样的药物,这个工厂太大了,我们分头找找吧" 林涧灼环顾四周,点头同意了,林淮远也不多言,指了指身后的一道门"那我去那里看看" 三人分头行动了起来,林涧灼走进了一间排满奇怪机器的房里,大致猜测应该也是个制毒地方,至于制的是什么毒…… 男人看着碾压机上的粉末,用手碾起粉末观察一下,又低头看了看碾压机上的凹槽,像是制作药片的工具,男人不禁喃喃道"吗啡?还是粉?" 单凭这些粉末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林涧灼只能继续往前走 这里的机器全都落了灰,都很久没有使用痕迹了,那衍之行现在的毒品来源又在哪里? 就在男人晃神之际,直接重重的撞上了一个直桌角,林涧灼痛的蹙了蹙眉,掀开衣服一看,腰上都淤青了一大片,男人骂道"什么破玩意儿?他妈的这里怎么还有个桌子?"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桌上的录像机和录影带,林涧灼也顾不上骂街,拿起录像机器看了看"这型号……老古董了吧" 男人试着开了一下机,毫无反应,但也理所当然,就是不知道插上电后还能不能开机,林涧灼总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将录像机塞进了裤袋里,又把录像带揉把揉把塞进了另一边的裤袋,直接一次性全部打包带走 又逛了两圈,也没了其他的发现,林涧灼就原路返回,找到王宏冬将见到的白色粉末的位置告诉了他,然后再把录像机和录像带一股脑全塞给了他 林涧灼不打算碰这些破事,这些东西他也不能带在身上,更不可能带进基地里 第45章 哼! 王宏冬将录相机和一团乱七八糟的带子收好后,道"白色粉末?我去看看" 王宏冬跟在林涧灼身后,走到药片碾压机旁,王宏冬弯腰仔细查看了一下粉末,太少了,确实难以分辨究竟是什么,既然如此那更要采样了 中年男人毫不犹豫的将碾压机旁的所有粉末连带着灰尘一起扫入了样本瓶中,再三确认了没有其他东西后,两人一同返回来时的地方 此时 王宏冬回头,正好看见林淮远推门而出,林涧灼有所察觉的转身,只见林淮远捏着几张纸,大步走来"哥,你看这个" 林涧灼一把夺过"什么?" 这几张破纸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纸又黄又软,林涧灼看了眼,挑眉"手稿?" "嗯,用德文写的,我看了,有很多专业用语,可能和这些毒品有关" 王宏冬闻言一愣"德文?那是德国人吗?" 林涧灼"不" 林淮远"不是" 两人几乎是同声而出,王宏冬瞥了两人一眼,半晌疑惑道"怎么说?" 林涧灼一边看一边说"你知道外面的人叫这里什么吗?" 男人没给王宏冬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流民扎根地,这里没有国语,最常用的语言就是西班牙语和德语,然后是英语、俄语,在往下的分类就太多了,也就是说你随便拉个流浪汉,他都能掰扯两句" 王宏冬虽然觉得牵强,却也不无道理,这确实说明了这个人不一定是德国的,但是…… 中年男人不解"就算这样,也不能这么肯定吧,专业用词说明他是精通德语的" 林涧灼闻言白眼一翻,道"在这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德语,这算不算精通?你看我像是会用的样子吗?" 王宏冬一言难尽,因为这人看着像流氓…… 林涧灼"所以,专业用词,只能说明他是专业的" 王宏冬彻底没话说了,果断转移话题道"知道了,那这份手稿你看得懂多少?" 林涧灼迅速地将最后一张看完,甩手就塞给了王宏冬,道"一半吧,只能知道这是份日志,用来记录这些见鬼实验的,但这里只有三张,所以只有三天的记录,你带回去找个懂的人看看吧,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并不是他想泼冷水,但三天的记录,能看出个毛线才怪 "行吧"王宏冬将三张纸折好塞进的皮夹里,看了眼一旁的林淮远,见他低头想着什么,不禁问道"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林淮远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王宏冬会这样问,踌躇答道"也不是什么想法,就是觉得……这三张手稿似乎是个老人写的,而且有可能是信教的" 王宏冬"为什么?" "不知道……算是直觉吧" 林涧灼挑眉"狗屁" 林淮远嗔睨了男人一眼,道"才不是呢,这人写的字总会在一些莫名奇妙的地方断开,就像是被突然打断了一下,又或者说是抖了一下,如果是偶尔这样也就罢了,但三张手稿里全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你敢说这是狗屁吗?" 林淮远不服的瞥了一眼林涧灼,男人不屑的切了声 "至于信教,日志里虽然没有提及过任何与神明宗教有关的东西,但里面其中一页的最后一段上,那人写了" "致敬,信仰" 林涧灼嗤之以鼻道"简直扯蛋,只有吃饱了撑着的人,才会整天胡思乱想,要我说,人的信仰就是饿了要吃肉,渴了要喝酒,最好再来一根烟" 林淮远叹了口气,讽刺道"哥,你的信仰完全可以追溯到人类石器时代了" 林涧灼蹙眉,半晌反应了过来,这小子竟然骂他是个原始人?!男人怒骂"艹!你再拐弯抹角骂我一个试试!" 林淮远神情有些埋怨道"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根本就不懂信仰的意义是什么" 林涧灼的牛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不服道"什么叫我不懂?我懂得很!我记得有一句叫什么来着?"男人转头看了一眼王宏冬,幡然醒悟道"啊对,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王宏冬"…… " 男人干笑两声 不是,你说归说,看我是几个意思?我长得很像佛祖吗?这半个老外到底是从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淮远冷哼道"强词夺理" 中年男人见两人就要掐起来,赶忙劝架道"哎呦喂,两位能不能别吵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天都快亮了,东西既然都已经到手了,那我们就快点离开吧" 两人这才勉强没有打起来,三人一路返回到沙滩上,结果新的难题又出现了,直升机偷出来了又要怎样还回去?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时,林涧灼似乎想到了什么,男人神情慵懒道"直接扔海里去吧,反正是衍之行的东西,关我屁事" 林淮远无所谓道"那就这样吧" 王宏冬有些肉疼,这直升机的价值一看就不菲,眼见两人就要把直升机流放大海,连忙制止"这东西看着挺贵的,就这样扔进去也太浪费了吧" 林涧灼一听不得了,他这干的都是些什么事,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接爬上直升机的顶部,对着下面的林淮远道"快帮我把这个螺旋桨上的零件拆了,反正零件不分二手,一样能卖个好价格" 半个小时后 三人总算是上了快艇,零件被林涧灼用衣服包了起来,看着宁愿自己吹海风,也要把那一堆破铜烂铁带走的男人,林淮远气得半死,又无可奈何 林淮远把外套脱了下来,强硬的套在男人身上,命令道"穿上!" 林涧灼觉得莫名其妙,这种行为还特别别扭,男人一把甩开他,喝斥道"拿开!" "穿上" "滚你妈的!" 林淮远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吃软不吃硬,吃软不吃硬……他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道"哥,你穿上好不好?" 林涧灼又不是傻逼,直接把外套扔在林淮远脸上,骂道"你他妈要是敢再用这种对娘们的态度对老子,老子就抽死你!" 林淮远头痛的要死,这人怎么就是这样?但也只能耐着性子道"哥,晚上风太大了,我只是不想你感冒而已" 林涧灼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林淮远是什么性格他会不清楚?这小子就是装,这会指不定在心里骂了他多少回 男人冷冷道"那关你什么事啊?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林淮远压住怒火问道"哥!为什么每次都非得吵架?从小到大都是我在为你让步,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让步一次呢?" "我为什么要让步?我没有任何问题,一直有问题的人是你" 林淮远怒不可遏,双目含恨地盯着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半天,最后也只能郁闷的憋出一句"随便你吧!" 林淮远弯腰捡起外套,烦躁的套回了自己身上,一路上他扭头看海面,看天空,就是不看林涧灼,两人一路无话,倒是在前面开船的王宏冬十分尴尬 他对两人的相处模式完全不能理解,一开始他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形同手足,弟孝兄慈了,但两人一吵,就是没完没了,非要争个输赢 你说他们关系好吧,一闹脸红就要打架,你说他们关系不好吧…… 王宏冬不禁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不是晚风寒凉,中年男人缩了缩头,喃喃道"怪冷的" 到了凌晨6:00时 快艇停在了吉比勒的码头,林涧灼两人与王宏冬也就此分别,王宏冬要回组织上报信息,林涧灼,林淮远两则要返回基地 第46章 审讯 深夜,吉比勒,流民们集体露宿在街头,一眼望去整个街头竟然没有一处空地,全是密密麻麻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他们没有户口,没有住处,也没有尊严,他们像虫豸一样活着 俩人漫步走在深夜的街道,身姿挺拔,特别是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 寒冷的深夜,男人一双胳膊却裸露在外,精壮地肌肉线条,几条扭曲狰狞的伤疤横穿整条胳膊 深色的头发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从内而发的戾气让人单是一眼就望而却步,心生畏惧,而跟在他身后的人虽然相貌俊美非凡,眼中却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漠然 原本横躺竖卧的流民在看到两人走来时伸直的脚瞬间就收了回去,生怕会惹上了麻烦,小命不保,直到两人消失在漆黑街道的尽头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街头已经没有流民了,庄严肃穆地基地立于围墙之内,站在高墙之下,两人只能看到基地的最顶端,衍之行的办公楼 寒风刺骨的刮在皮肤上,林涧灼的心中泛起一股忐忑,眼皮跳了跳,随着一股杀意袭来,男人额角突起,心下一阵骇然 他们这是被盯上了? 就在林涧灼想转头去看时,肩膀就被林淮远眼疾手快地一把揽住,强行将林涧灼的视线固定在他身上,两人脸对着脸,寒冷的空气中,林涧灼近的能看到林淮远呼出的热气 林淮远略有颤抖的声音响起"是狙击手,而且不止一个"他攥紧了男人的肩膀,似乎只有感受到臂膀里的体温,他紧绷的心情才能得到缓解 男人瞳孔微震,狙击手? 林涧灼脊背生寒,就在此时,随着基地厚重的墙门缓缓打开,林涧灼瞬间戒备了起来,林淮远也放开了手,警戒的盯着大门 "咔啦—— "门轴定住了,围墙门彻底敞开,只见,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很多人,全是团员,林涧灼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这些全是他昔日的战友 他们手中拿着枪,而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此刻,他们不再是同仇敌忾的战友 而是,各朝一边的敌人 其实从他打出第一通电话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当战友的炮口对准他时 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愧疚 林涧灼脑子嗡嗡作响,心更是沉入了谷底,这些人看的眼里有猜忌,有不解,也有悲伤,他知道马丁和贝里肯定也在人群中注视着他,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失望? 愤怒? 不知道……林涧灼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林涧灼心头猛震,男人抬头望去 只见衍之行缓缓从人群中走来,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冰冷的语气道"Liner,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些天来,你都做了什么" "又或是,见了什么人" 林涧灼心中暗骂,该死!男人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直视着衍之行,反问道"boss是在怀疑我吗?" 衍之行挑眉,不置可否的审视着他的眼睛,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林涧灼不知道衍之行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衍之行叫这么多人来围剿他,是出于怀疑,还是已经将他判决了 但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衍之行先抓到他的破绽,因为他要赌,赌一条生路,赌他在衍之行眼中的价值 衍之行冰冷的盯了男人半晌,又看了眼他身旁的林淮远,抬手命令道"带走" 霍格尔拿着铁链走向了林涧灼,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移开的视线,霍格尔毫不留情的用铁链将两人的手束缚了起来 不同于手铐,铁链与双手之间没有丝毫缝隙,根本无法挣脱,一路上,两人被几十把漆黑的枪口围在中间,林涧灼垂着眸一路上皆是默不作声地埋头走着 但林淮远却不甘如此,余光一直打量着周围的人,他对这些人的感情并不深,如果这个团里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那也只有林涧灼了 进入了基地内,枪支的胁迫下,两人被分开押进了两个审讯室门前,林淮远眼睁睁看着林涧灼消失在门口 看着审讯室的大门在眼前关上,眼中男人挺拔的背影被冰冷的铁门取代 林淮远害怕了 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见到林涧灼的最后一面…… 林淮远用尽全力地想挣脱,但沉重的铁链固若金汤,除了把手腕磨出一条血泡以外,完全就是徒劳,最后林淮远被人按着强行打了一针镇定剂,被拖进了审讯室 这一审,就长达了五个小时 其流程简单粗暴,不外乎精神打压加上物理逼供,这一套流程下来,林淮远完全扛得住,不过这一切都归根于衍之行没有下死手 不知道什么原因,衍之行对林淮远的态度一直很无关紧要,从来没有把他当回事,更没有把他当作手下或是团里的人看侍,好似只把他当作了个吉祥物一样留着 审讯结束后,林淮远甚至还能竖着走出来,这些伤口看着狰狞,但都只是皮肉伤,痛是痛了点,上两天药也就没事了,林淮远觉得比起审讯,这更像是一种惩罚 衍之行在警告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吉祥物 林淮远穿好衣服,就直奔林涧灼的审讯室,发现审讯室的大门正敞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情况?! 就在林淮远心中升起一股恐惧之时,转头就看到了男人熟悉的背影,这让林淮远高悬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审讯室清冷的走廊上,只剩下了他和哥,林涧灼站在一处通风口边抽着烟,林淮远大步走去,抽烟的男人闻声回头 只这一瞬间,林淮远就傻眼了,男人的脖子上赫然带着一条黑色的金属项圈,中间还有一块奇怪的银色芯片 林淮远后知后觉,也明白了什么,声音略有沙哑的开口"哥,这是什么…" 林涧灼烦躁的摸了摸脖子,僵硬的答道"监视器" 林淮远目眦欲裂,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指尖碰了碰这冰冷的项圈,想说的话,最终化为了一句"你…有受伤吗?" 男人烦躁的拍开他的手,迈开腿掠过了他,道"没,走吧,回家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林淮远心中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淡薄,他不但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 林淮远攥紧了拳头,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但此刻他却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无声无息 监视器… 这个男人最讨厌被人束缚,此刻却甘愿带上黑色的铁圈,成为一条被拴住的狗 人的尊严永远只在剑锋之上,而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谁拳头硬,谁就屌 第47章 道别 黑色铁圈,有监视器,定位器,监听,三个功能,这条项圈,锁住的不只有林涧灼的自由,还有他的声音和情绪 男人变得沉默寡言,在日常的交流上,只要能用一个字能表达的话,就绝对不会多说 一个星期下来,两人同吃,同睡,但说过的话却屈指可数 林淮远有时看着林涧灼,会觉得有另一个人正透过监视器注视着他,明明是两个人的家,却好像还住着第三个人,它不会说话,却无孔不入地渗透着他们的生活 …… 夜晚 客厅里,林淮远正在给狙击枪上油,这样不仅能防止子弹卡壳,也能减少枪支内部的零件磨损 就在此时,浴室里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滴滴滴!——— " 林淮远被吓了一跳,但此刻林涧灼就在浴室里,他二话不说丢掉枪,直奔浴室门口,门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有刺耳的警报声 林淮远着急的拧了几门把,发现门锁了,他大力地拍着门,试探的叫了两声"哥?哥!" 无人回应,林淮远彻底急了,浴室的门被拍的震耳欲聋,但里面的人就是没有回音,林淮远吼道"怎么回事!你开一下门!" 林淮远也顾不上那么多,退后两步,直接一脚将门踹开"砰!" 门吧瞬间弯了,连着螺丝一起掉在了地上,水气扑面而来,浴室里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林涧灼回头,只见林淮远双目通红的站在门口,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男人看了看烂掉的门,眼底有些愤怒,但也没说什么,厌厌的转过头去 浴室的花洒打开着,鲜红的血参杂着水流到林淮远脚底,男人湿漉漉的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军刀,血液顺着脖子流淌而下 金属项圈上满是白色的划痕 警报声刺耳的回响在浴室里,看来他只是想拆掉项圈,并没有寻死,林淮远松了口气,但心脏却感觉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林淮远轻轻叫了一声"哥… " 他赤着脚走进满是水的地板,从后背抱住了林涧灼,将头埋进男人的肩窝里,头顶花洒的水很冰凉,就像怀里的体温一样 林涧灼有些不耐道"你把门弄坏了" 林淮远闷声"嗯" 肩上那颗沉重的脑袋让林涧灼觉得有些痒,抬手推了一把,也没推动,语气不善道"嗯什么嗯,想办法给老子把门修好,不然就给老子重新买一个,用你自己的钱" 林淮远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一星期来,哥哥说过最长的一段话,林淮远紧了紧手中的力度,似乎只有将怀里的人牢牢的抓住,他才不会消失 林淮远哑声道"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林涧灼轻笑一声,慵懒地嗓音的林淮远的耳边响起 "行啊,不过烟,我只抽贵的,酒,我也只喝好的,要是你拿不出钱来,老子没酒喝,老子就要喝你的血,听懂了吗?" 林淮远的声音带着一点鼻腔,道"你不会舍得的" 林涧灼冷笑一声"不舍得什么?你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是我捡来的,便宜货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胡说,你明明就很在乎我,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扯蛋" "但我很在乎你" 林涧灼愣了愣,对上林淮远认真地眼神,男人难得没有冷嘲热讽,而是低声应道"嗯" 被人在乎的感觉很好…… 这一刻,林涧灼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断,林涧灼在心里即便不甘也要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他真的已经山穷水尽,没有办法了 他不过是一只不自量力的蜉蝣而已,蜉蝣也妄想撼动大树?简直可笑至极 十五年了,到头来他连衍之行的一根手指头都带不走,以前他年轻可以等,可现在呢?他还有多少个十五年可以等? 难道要仗着自己比衍之行年轻,把他熬死吗?这也太滑稽了吧 所以 他不想再和衍之行斗了,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林淮远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他不该被埋葬在这个腐烂的文明里 …… 凌晨,窗外一片漆黑 房间里没有灯光 林涧灼看着身旁熟睡的林淮远,伸手从口袋摸出了警方给的设备,男人全程仰着头,手指摸索着设备的按键,凭着记忆磕磕绊绊地用英文打出了一段话,最后一个发送,就将设备塞回了口袋 男人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闭眼之际,却被一双有力的手从后面环抱住了,林涧灼人瞬间僵直了,心中暗骂这货怎么还没睡?难道他发现了? 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哥…… " 林涧灼僵硬了半天也没个下文,就在他转头之际,耳边传来了身后之人均匀的呼吸声,男人扯了扯嘴角,感情这傻逼是睡着了 男人把那双扒着他的爪子掰开,翻过身去,用胳膊撑着脸,垂眸看了一会儿熟睡的林淮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就是总觉着人还是要留下点什么的 但要留下点什么呢? 林涧灼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悲的事实,那就是他好像没有东西可以留给林淮远,男人不禁回顾,他这一生都在与刀枪相伴,本以为自己注定会了无牵挂的度过一生,但现在不同了… 林涧灼蹑手蹑脚的起身,见林淮远依旧熟睡,看得出来林淮远在家一直都没什么警觉性 男人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男人走到客厅,把挂在门前的大衣拿下,从内衬里抽出一把军刀,这是他用的最习惯的一把 刀柄的弧度与他的手非常契合,所以一直以来就没换过,即便使用时再小心,平时也有做保养,也依旧无法避免刀刃上出现的小豁口 这把刀的手柄上刻有他的名字,不是全名,是一个"涧"字 男人找到林淮远平时用的皮制刀鞘,将原本的刀抽出了,换上了刻有他名字的刀,做完这一切,男人又蹑手蹑脚的回了卧室,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男人带着一身冰凉躺了上去,林淮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摸到男人身上的风寒,小声问"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 林涧灼掖了掖身上的被子道"去放了个水" "嗯……" 林淮远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声,伸出脚碰了碰男人的脚,瞬间就被冰的一哆嗦,但依旧将脚放在了男子的双脚间,用自己炽热的体温驱散了林涧灼双脚的冰凉 …… 清晨的阳光驱散的夜晚的寒冷 一大早,门被敲响了,林淮远脱下围裙去开门 门一开,门外站着的是马丁,贝里两人,林淮远一愣,两人的表情欲言又止的,似乎也有很多话想说,林淮远侧过身,示意他们进去说 但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进去,马丁开口"不用了,你去叫Liner过来一下吧,我们说两句就走了" "行" 林淮远淡淡应了一声,转身走进房间,把硬要躺在床上吃饭的林大爷请了出来,林涧灼不耐烦地披上外套,踩着拖鞋走了出来,挠了挠肚子,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人 打到一半的哈欠瞬间就断了 马丁的目光扫过男人脖子上的项圈,脸上挤出一抹笑,僵硬的调侃道"Liner,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呀" 林涧灼没有接茬,他们都明白一切早就变了,再装下去,就没必要了 男人冷冷道"你们来干什么,是想来看看我带着狗圈的狼狈样吗?" 贝里立即反驳道"不,Liner,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真的背叛了boss吗?" 林涧灼想都没想立刻否认"我没有背叛" 贝里张了张嘴,似乎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干脆泄气道"算了,我就问你一句,你给个准话,不管怎样我们都还是朋友,对吧?" 林涧灼心中五味杂陈,盯着两人半晌,最后缓缓吐出一个字"不" 紧接着男人又道"我们不是了,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你们不要再来了" "赶紧滚" 男人也没有给两人再次开口的机会,几步上前,一把直接甩上了门,将两人拒之门外,林涧灼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门外的两人逐渐走远 林淮远叫了一声"哥… " 林涧灼盯着门板,没有回头,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只有你了…… " 虽然男人的声音很小,但林淮远还是听到了,这一刻,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瞬的窃喜,即便他知道这人现在很难过,但他还是无法压抑住心头的这份喜悦 他真贱啊,但现在,哥哥的眼里也只剩下他了 没了朋友,也没了老板的信任,他们都不要你了,你现在彻底属于我了,哥哥…… 第48章 离别的吻 林淮远从后面拉住男人粗糙的手"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林涧灼沉默抽手,不耐道"烦人,那凉快那待着去,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陪你睡" 男人闻言"你说什!"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口水呛的了个半死"咳!咳咳!……" 林淮远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背"哥,你没事吧?" 林涧灼一手推开林淮远,他妈的……什么叫陪他睡?男人骂道"神经病,滚!" 他径直走进房间,甩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并反锁,留下林淮远一人呆呆的站在门外 就在林淮远无措之时,一股凉意从窗外吹来,他回头望去,窗户大开着,不知什么时候,青天白日已经变得灰蒙,乌云笼罩在这片长期不下雨的大地上 林淮远走到窗前 一滴 两滴…… 林淮远抬手摸了摸滴在脸上的雨水 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吉比勒罕见的下起了暴雨,温度骤然下降,随着一声电闪雷鸣,林淮远有些恍惚,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大暴雨他只见过三次 "轰隆——— " 又是一声巨响,白光闪过林淮远的脸,房门开了,林淮远闻声回头,林涧灼火急火燎地快步向他走来 "哥?" "让开" 男人一把推开挡路的林淮远,径直走过,双手扒在窗前,伸头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男人表情逐渐凝重 竟然下雨了,还是狂风暴雨,林涧灼有些复杂 吉比勒这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鬼地方,只要一下雨,信号就跟上了断头台一样,断的干干净,断的一视同仁,有钱没钱都他妈得回去当原始人 男人抬手在项圈上摩擦了一会儿,这条狗圈估计也会受到影响,林涧灼看了眼身旁不明所以的林淮远,迟疑片刻道"收拾一下,我们走" 林淮远心下不安,一把拉住男人问"走?走去哪?" 男人甩开他的手,将乱放的刀枪拾起一股脑的塞进包里"少废话,把武器带上,今晚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我… " 林淮远盯着男人脖子上的黑圈,心中的不安延续放大,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开不了口,但面对男人递来的狙击枪,他还是默默地背上了身后 "防弹马夹" "穿了" "背包检查一下" "检查完毕" "走" 装备完毕,两人里里外外都穿的很复杂,贴身是恒温衣,外面是夹层背心,与防弹马甲,现在已经入冬,深夜最冷能降到零下二十几度,他们现在要去边境,越野车就算连夜开过去最快也要两天 林涧灼从车库里搞了一辆战地越野出来,他必须在雨停之前到边境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着脖子上的狗圈,这破玩意到现在都没叫,看来确实是没信号了 雨水倾盆而下,打在车窗上,像道瀑布,阴暗的天空,只有车顶的一盏黄灯,男人的身旁开着车,一路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林淮远始终觉得有股莫名的焦躁一直在身内跳动,让他坐立不安,想逃出这里,但他们已经在逃了,而且一路上也没被人追杀,明明身后没有如影随形的枪林弹雨,也没有拳头大的榴弹,可为什么他还会这样不安? 看着车外飞速而去的形形色色,林淮远只能自我安慰,可能…只是他想多了吧,从他们离开基地起,就注定是一条有去无回的道路 …… 天色骤暗 瀑雨下得没完没了,到了晚上也没要停的意思,车外的温度已经阵到了零下十八摄氏度,雨水在车窗上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膜 直到现在,两人都滴水未沾,两人轮流开车,一个人开车的同时另一个人就抓紧时间休息 一直往复如此,直到两天后,天空半亮不亮,晨光熹微,雨停了,一切信号恢复如常 本以为警报声会如约而至,但五个小时过去,警报器就像死了一样 林涧灼有些疑惑,事出反常必有妖,保险起见,他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医用纱布,将项圈包裹了起来,物理解决掉监视功能 两人成功进入了吉比勒的边境,林涧灼掏出那个小巧的通讯设备,无忌的将讯息传出去,不到半个小时,林涧灼就透过车窗看到了远处的一群朦胧的身影,他们穿越潮湿的大雾,向他们走来 林涧灼一眼就看到了熟人,是王宏冬,而他的身边的人,男人有些诧异,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这人正是在缅甸埋伏他的那个警察 叫吴什么? 就在男人晃神之际,吴越已经走到了车窗前"好久不见,渡鸦" 林涧灼听到这个中二的称呼有些羞恼,冷冷道"叫我liner,或是林涧灼,不许再叫那两个字了" "行吧,林先生"吴越也没多想,威严道"上面已经获批了,所以放心交给我们吧" 林涧灼缓缓点头,落寞道"那你们把他带走吧" 林淮远心中警铃大作 带走? 要把谁带走? 林淮远彻底懵了,恍惚道"哥,你说什么?谁要被带走……" 男人没有看他,决绝道"下车吧,你该走了" 林淮远呆愣在了原地,仿佛听不懂男人说的话似的 穿着便服的王宏冬走来,他打开了副驾驶门,侧身让开一条路,郑重道"林先生既然把你交给了我们,那我们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路上会有人护送你去华国,那边的事我也请人打点好了,所以放心吧" 林淮远对王宏冬的话充耳不闻,双目死死的盯着林涧灼,声音颤抖"哥,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 林涧灼僵硬道"我没有,你快走吧,反正你本来就属于那里,你只是回到了你原来的地方而已" 林淮远自嘲的冷笑一声,重复道"原来的地方……" 他一把揪起男人的手腕,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把林涧灼从车内拽了出来,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搞得一头雾水,一旁的王宏冬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两人拖拖拽拽的下了车,林涧灼甩开林淮远的手,看着是手腕上的淤青,林涧灼怒了"你干什么!" 结果对方吼的比他更大声"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 林淮远既愤怒又委屈,他一把将男人按在车上,林涧灼的脑袋直接磕在车窗上,谩骂的话还没出口,就对上了一双充血的眼睛 此时的林淮远就犹如一只发狂的野兽"我干什么你在乎吗!你哪怕有一刻在乎,也不至于连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越了线都毫无察觉!" 林涧灼愣了,这话什么意思? 林淮远心中悲愤"你他妈就没有心!当初捡到我的人是你!不让我走的人也是你!现在要把我丢掉的人还是你!" 林涧灼警告"你他妈给老子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他妈都不要我了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在你眼里就算个屁!我就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说着,林淮远哽咽了起来,眼泪一滴滴的掉在男人脸上 林涧灼伸手想推开他,双手却反被扣在了头顶,紧接着,随着一股热气席卷,嘴唇就被一个被粗暴的吻堵住了 男人瞪大了双眼,有愤怒有愕然,这件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直接把林涧灼的大脑烧宕机了 直到口中的呼吸越发急促,林涧灼的身体才做出反应,挣脱开被遏制住的双手,直接一拳砸在林淮远脸上 "呃!"林淮远吃痛闷哼,脸颊被打出血了,撇头吐了一口血水,看向林涧灼的眼神有愤怒,有委屈,还压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欲望,林淮远声音沙哑道"哥,我喜欢你…" "闭嘴!"男人怒不可遏 他们怎么可以…… 男人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的打在林淮远流血的脸上"啪!——" 林淮远愤恨转头,一把按住林涧灼又是一顿乱啃,两人血液交融,男人被啃的下巴上全是口水 林涧灼气得发抖,对着林淮远就是拳打脚踢,林淮远也不甘示弱,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这场面就算执警多年的吴越也没见过,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让人上去把他们分了开来 第49章 折羽 林涧灼怒道"操你妈个王八蛋!我要打死你!" 林淮远既委屈又愤怒"那你就打死我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更别想抛弃我!" 林涧灼顿时火冒三丈,四个人都拦不住,男人大步上前一脚踢在林淮远的脑袋上,立竿见影,一招见血,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呃…"林淮远吃痛,额角缓缓流下了鲜血,脑子顿时嗡嗡作响,这一脚哥没有留情,他是真的想踢死自己 林淮远心如刀绞,汗水如大豆般流下,血液掺杂着汗水流进的眼睛里,视线变得一片血红,双目逐渐失焦,好像脑震荡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吴越见状立刻让人把他拉开,上前冷冷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掺和不了,但你先冷静一下" 林涧灼吐出一口气,双目冷冽"放开,我现在非常冷静" 吴越看了男人一眼,道"放开他吧" "是" 吴越"关于你弟的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林涧灼甩了甩手腕,毫无起伏道"绑起来,直接送走" "行"吴越也不多说,抬手让人拿手铐来,林淮远被四人压在地上强行带上了手铐,脑袋又晕又痛,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男人冷漠的面孔 林淮远哀求道"哥… " "别不要我…… 好不好" 林涧灼心头一颤,此刻的林淮远似乎与记忆中的小男孩重合了,就好像那年的小男孩哭着对他说"哥哥,别不要我" "我… " 林涧灼眼中闪过一瞬悲哀,生硬道"我没有不要你,只是我们该分开了" "分开?那你呢?你要去哪?你不跟我一起走,你要去哪!" 男人答非所问"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去找你的" 林淮远目眦欲裂"你骗我!你个骗子!你是不是还想去找衍之行!" "你想多了"林涧灼最后看了眼林淮远,决绝收回了视线,转身上了车 林淮远挣扎着,"别,别去…… 我求你了,别去好不好,和我一起走,好不好……"模糊的视线里,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消失在车上 耳边响起了越野车的轰鸣声,绝望犹如荆棘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使他动弹不得 林淮远嚎啕大哭"哥!我求求你了!" "别走…"他啜泣着,想伸手擦去眼泪,但手腕上是冰冷的手铐,他只能任由眼泪掉在地上 越野车的声音渐行渐远,那个男人再也听不到了,林淮远被强行带上了直升机,直到螺旋桨刺耳的声音响起 林淮远心中的愤恨达到了顶点,目光阴鸷地盯着地板,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视线,额角渗出的鲜血是如此冰凉 他的哥哥不要他了 不管他怎么哀求,那个男人都无动于衷,这个男人就是个自大的独裁者,单方面就可以决定他的去留,从来不需要他的想法 男人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弟弟,从来都不是他林淮远 直升机飞在这片广阔的天空上,林淮远不再挣扎,犹如提线木偶般坐在后座,手铐已经被解开,一旁的王宏冬有些于心不忍,但想到刚才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又有些砸舌 作为一个已经有老婆孩子的中年男人,这实在是太炸裂了,以至于到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王宏冬还是面色不显的递去一支消毒喷雾"把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林淮远沉默不语,但王宏冬再三坚持,他还是接过了喷雾,余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只见腰间的皮刀鞘上正插着一把熟悉的短刀,林淮远看了眼刀柄,这是哥哥的刀?他将喷雾扔到一边,激动的将刀抽出来,把一旁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什么!" 林淮远没有回答,指腹摩擦过刀柄上的涧字,双眼炽热的仿佛要把这个字盯穿,忍不住喃喃"这算什么?" 林淮远眼中止不住的酸涩,他弯下腰,将头埋在手里,眼泪从指缝间流出,呜咽道"这他妈算什么!" 王宏冬看着身旁抖擞的肩膀,叹了口气,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人还在这个世界上,就总会有相聚的一天" …… 另一边 越野车穿梭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男人一手夹着香烟,一手开着车,心里烦躁得很,他不明白林淮远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情?而且他对林淮远也不算好… 男人脸色一僵,他妈的,这小子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 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浮现出林淮远的那句表白,男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道"这太他妈不正常了" 男人想了一天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反正那王八蛋已经被送走了,就算那小子的想法再怎么惊世骇俗也骇俗不到他的身上 至于现在…… 他要去找衍之行索命,他不想再和衍之行玩无谓的斗争了,因为他已经用15年证明了有些东西是没用的,与其依靠别人,不如他自己去抢 反正子弹永远忠诚 后视镜里,男人苍白的下巴上扬起了一抹笑意,副驾驶上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在历经两个夜晚后,林涧灼再次看到了衍之行和杀手团的成员,基地外密密麻麻的人头,衍之行站在最前面,看来已经等待多时了 林涧灼将越野车停在了距离200米开外的地方,男人拿起手枪,推门而出,径直朝衍之行走去,再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下 林涧灼抬起了手枪,枪口正正面对准了衍之行,就连衍之行也愣了,随后冷冷道"怎么?不装了?" 男人没有回答,手指已经扣下了扳机,"砰!"一声,子弹迅速射出,直接打进入衍之行的胸口 衍之行错愕的低头,胸口被子弹打穿了,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洞口涌出 疼痛感席卷而来 衍之行直挺挺的向后仰去,倒在地上发出了"碰"一声,这一刻时间犹如冻结了一样,所有人都满脸的不可置信,因为子弹射穿了衍之行的防弹衣 没人知道为什么子弹能射穿这件防弹衣,随着霍格尔一声大吼"boss需要抢救!快!!" 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手忙脚乱的把倒在血泊中的衍之行抬进了基地里 …… 林涧灼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将枪举到头顶,对准了太阳穴,缓缓道"衍之行,我们地狱见吧" "砰!" 天空是鸟的生命,如果有一天鸟被折断了羽翼,不在能翱翔,那他会用一颗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 废墟里 "哑哑哑哑哑!……" 大片的乌鸦站在栏杆上,一个少年冲来大叫一声,将它们赶走,乌鸦们被吓得扑腾着翅膀,嘴里还不断地发出难听的叫声 看着飞走的乌鸦,林涧灼怒骂"操你妈的!哪来的畜生!吵死了!" 身后走来一名中年男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孩子别老说脏话"男人的语气无奈,但又透露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林涧灼盯着男人放在他肩上的手,眯眼危险的警告道"手,拿开" 高长年无奈叹了口气,把手了放下来,少年这才作罢,冷哼一声"少他妈对老子指手画脚,老子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别人评价" 高长年面对眼前的问题儿童,只好妥协道"是是是,你是老大,你说的算,好不好?" 此时又来了一只乌鸦,这只乌鸦的身形庞大,在阳光下它黑色的羽毛却泛着漂亮的蓝光,少年有些诧异的看着这只与众不同的乌鸦 高长年注意到少年的神情,笑着科普道"这是渡鸦" 林涧灼重复"渡鸦?"少年看着这只渡鸦,不禁赞叹道"牠的羽毛真漂亮" 高长年低头看了眼少年,少年的头发非常漆黑,一双眼睛就像两颗黑曜石,男人忍不住调侃道"你的头发就跟渡鸦一样黑,不,你好像更黑一点" "是吗?如果我也能飞就好了" 高长年愣了愣,捧腹大笑"哈哈哈,你竟然还会有这样童真的想法" 少年恼羞成怒"笑什么笑?不许笑!给老子闭嘴!" 见少年气势汹汹的就要拔刀,高长年只得连连求饶"哎!我闭嘴,我闭嘴行了吧 ,不笑了,我不笑了" 高长年目光认真地问道"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飞吗?" 少年干巴巴道"我胡说的" "我只是觉得牠们看起来很自由而已,想飞到哪就飞到哪" 第50章 热带雨林 五年 亚马逊热带雨林 赤道地区,常年多雨闷热,林淮远的长裤上已经扒满了密密麻麻地蚊子,男人拿着砍刀,走在五人队伍的最前面,挥手砍着前方挡路的树叶 五人排成一列,四男,一女,大包小包的行走在这片茂密的丛林 余莉雨烦躁的驱赶着周围的蚊子,真他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想来这种鬼地方,她一个法医兼医务人员,就算平时加班出现场,日夜颠倒两边跑,但好歹还生活在现代文明社会 结果,现在倒好 余莉雨鄙视的瞥了一眼身后的眼镜男,她好不容易放个年假,这四眼傻逼问她要不要去热带雨林探险,她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结果林哥竟然说"无所谓" 无所谓!无所谓不就是答应吗? 林哥!缉毒副支队长!一个样貌身材都无可挑剔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能和林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她是死都不会同意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喂蚊子的! 余莉雨转头"喂,四眼仔,我们已经走了六个小时了,别说文明遗迹了,这里除了草就是树,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王杰推了把眼镜,拍着胸脯道"放心吧余法医,绝对靠谱,只要步行个两三天就到了" 余莉雨吓得花容失色,惊呼道"两三天?!我的天…那晚上不是得在这深山老林里过夜!万一有野兽怎么办?" 王杰笑着调侃"你忘了?咱林哥是什么人,神枪手啊,什么妖魔鬼怪来了都得靠边站" 余莉雨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林哥,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背上是一把用绷带缠绕的狙击枪,一头长发随意的扎在后脑勺,一缕缕发丝也因长途跋涉而凌乱的缠绕在了枪管上 余莉雨忍不住小脸一红,身后的王杰见状立马发出了起哄声,后面两双胞胎也是心有神会的相视一笑 余莉雨嗔怒地剜了三人一眼,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前面的林淮远,男人依旧往前走着,似乎没有听到起哄声,余莉雨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是别的男人留着一头长发,余莉雨一定会认为他那不是娘炮就是gay,但林哥不同,林哥特别男人,所以一定不可能是gay …… 五人又走了三个小时 这一路走来,雨下一会,又停一会,断断续续就跟有毛病似的 余莉雨累的两条腿直打颤,干脆一屁股坐到粗壮的树根上,喘气道"不行,我走不动了" 林淮远抬头看了眼天色,淡淡道"天要黑了,生火吧,先将就睡一晚,明天再出发" "得嘞!"王杰麻溜的从包里拿出帐篷就地扎营,不一会儿,丛林中就搭起了三个帐篷,余莉雨一个,林淮远和王杰一个,李宁和李多,两双胞胎一个 随着天越来越黑,雨林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都各种动物的叫声,唯有一束火光在三个帐篷前燃烧 五人围坐在篝火旁,王杰与双胞胎三人激昂的规划着明天的路线,林淮远坐在一旁擦着狙击枪 余莉雨偷偷瞟了一眼林淮远,挪了过去,有些赧然地叫了一声"林哥?" 林淮远抬眼"嗯?" 余莉雨托腮,看了眼男人及腰的黑发,撇了撇嘴,这头发比她的还长,余莉雨好奇地问"林哥,你头发这么长,留了多久啊?" "五年,四年吧" "哦…那林哥,你为什么要留长发呀?不怕有人说闲话吗?" 林淮远不解"他们说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余莉雨慌忙摆手"没,没有,我不是说长头发不好,就,就是…… " 林淮远挑了挑眉,埋头继续擦枪,余莉雨尴尬的在心里呐喊,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她都说了些什么! 余莉雨如坐针毡地起身道"那什么,我有点困,先回帐篷睡了" "嗯" 王杰"唉?余法医你要睡了?" "嗯,我要敷面膜,得早点睡" 王杰看着余莉雨略显仓促地背影,耸了耸肩,扭头继续和双胞胎高谈阔论 林淮远又不是一根筋,他早就拒绝过余莉雨了,但小姑娘不死心,他只能用冷漠与疏远来表达自己的态度,男人将枪重新缠上绷带,雨淋的环境太潮湿了,枪管受潮就麻烦了 将枪收好,林淮远起身"我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王杰疑惑"啊?你们一个两个都睡这么早的吗?" 林淮远"嗯" 王杰忍不住喃喃"难道林哥也要敷面膜?"铁血硬汉敷面膜……呃,王杰打了个哆嗦"我们继续吧,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李宁脸色有些难看,他干笑两声"那什么,林哥也说了,早点睡嘛,哈哈,我去睡了" 李多"我,我也是" 王杰大惊失色"什么?你们两!不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不等他说完,两人就已经落荒而逃似的钻进了帐篷 就在王杰一头雾水时,黑暗中传来了一阵阵猴叫,王杰身躯一颤,回头看去,只见黑暗中的树上,一双双绿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啊!林,林哥,救命呀!——" 王杰脸色苍白地冲进帐篷,中途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看到帐篷里的男人就仿佛看到了会发光的如来佛祖一样,一头扎了进去 一米八五的王杰小鸟依人的靠在一米九的林淮远肩上,犹如一只受惊的大狗熊,扭捏道"林哥,我好怕怕" 林淮远脸刷一下就黑了,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哈哈,得嘞,这就滚"王杰有些发怵地撒开了手,瞥见男人手中的刀,王杰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道"林哥!这刀是弑神96吗?" 林淮远挑眉,有些意外"你认识?" "当然啊!这军刀超级少见的好吧,这刀是当年盖尔洛首一家工厂专产的型号,而且这工厂十八年前就倒闭了,所以现在这把军刀可是所有兵器爱好者千金都难求的收藏品呀!" 王杰勾肩搭背道"快和我说说,你怎么搞到手的,这玩意儿真品我还是第一次见啊,说谎就太不兄弟了" "这刀… "林淮远停顿片刻"本来不是我的" 王杰毫无察觉的脱口而出"那是谁的?" "这是我…" 我哥的 林淮远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我爱人的,我们非常相爱,他说这把刀是送我的定情信物" 王杰惊呼"什么!?定定定,定情信物!林哥,我怎么没听说过我还有个嫂子?哥!我们认识三年了!三年啊!" 林淮远被吓了一跳,立马捂住他的嘴,目光凶狠的低声警告道"闭嘴!你要是把隔壁法医嚎来了,我就一枪毙了你" 王杰点了点头,抬手捏住嘴角的拉链,一拉,小声道"我已经闭嘴了" 林淮远松手"好" "林哥,这刀柄上怎么还有个字啊" "涧?嫂子姓涧吗?" 王杰这一声声嫂子,林淮远很是受用,男人心情愉悦,自然肯多说几句"没,他姓林" 王杰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一脸心领神会地感叹"哦~,那嫂子一定是个大美人吧,不然怎么会把林哥迷得神魂颠倒" 林淮远脸色一僵,大美人?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一张讨人厌的脸,那张脸的眼神永远轻蔑,那人讥讽的冷笑一声"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样的孬种了" "艹" 林淮远厌厌道"长得还行吧,凑合,就是头发特别黑" 两人的聊天就像牛头对上了马嘴,各自在自己的频道上发挥正常 王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有谁会说自己的爱人长得凑合吗? 第51章 非法商队 一夜过去,所有人睡得都不好,蚊子有驱蚊药可以对付,但外面的野生动物太多了,不是这个嚎,就是那个叫,草丛里时不时会传来一些莫名的窸窣声,这种鬼地方就不是人住的 余莉雨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憔悴,疲惫的掀开帐帘,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林淮远,男人正用矿泉水瓶湿着毛巾,擦拭着脸 "真养眼啊…"余莉雨不由感慨,心中的烦躁也平息了很多 李宁叼着烟走来"早上好呀余法医,收拾东西吧,我们准备出发了" 余莉雨疲惫的点了点头"嗯,那等我一下吧"说着,打了个哈欠,转身钻回了帐篷中收拾东西 半个小时后,全员准备就绪,重新踏上旅程,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一块石壁遗迹,林淮远不懂这些,来这里纯属是被王杰忽悠的 王杰说这里有个古井特别灵,凡是许过的愿望都能实现,这种一听就知道的鬼话,骗谁都不好使,就林淮远信了,傻不愣登的跑来这里喂了一路的蚊子 王杰是个传统的废物富三代,祖上三代行商,家里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各个是精英,也许是老天有眼,最后一胎就生出了他这么个缺心眼,胸无大志,满脑子都是古玩遗迹,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人类文明,还美其名曰是陶冶性情 …… 五人位于的森林是在哥伦比亚的地域,这里丛林茂密,看似在森林的深处,实则也不过是亚马逊森林的边角,一切路线都是前人踏足过的,偶尔还能在路上看到一些现代文明的遗留痕迹 五人艰难的穿梭在这片曲折的丛林中,密集的大树,巨大的树杆直冲云霄,遮天蔽日,一路上有很多色彩鲜艳的鸟,这里的动物都不怕人 王杰的眼镜在树荫透下的太阳间闪烁着光芒,吸引了几只金色毛发的猴子,牠们叫唤着就要来抢 "哇靠!哪里来的妈喽,滚开呀!" 王杰吓得强行投入了林淮远的臂膀里,那几只妈喽看到男人从背后拿出了一只黑色的棍子,妈喽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吱哇鬼叫地消失在了丛林间 余莉雨看着赖在林哥身边不走的王杰,后槽牙都咬碎了,原本是她走在林哥身后的,现在好了,王杰这大块头挡在前面,她就只能看到林哥的头顶了 余莉雨不甘的撇了撇嘴,不情愿的继续前进 随着越来越深入,这里的虫子也长得越发奇,种类五花八门的多到令人发指,但雨林里的任何的昆虫、植物都是不能碰的,因为没人知道这是五颜六色的小家伙体内蕴含了多少毒素 …… 几人步行了三个小时后,来到了一条小溪边,当即就决定在这里休整片刻 林淮远放下背包和枪,独自走动小溪边,蹲下将喝完的矿泉水瓶装满,水流声在耳边回响,水面清澈透底,成群小黑鱼游过 静谧的森林,每一口空气都像是从这些绿叶中新鲜产出的氧气,林淮远看着水中的倒影,不禁喃喃道"如果他也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时隔多年,依旧想念 刚来到华夏时,林淮远觉得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与文名脱轨了十几年,又再次过上安逸的生活,却发现根本无法适应,狙击枪在刚入境时就被没收了 而军刀是他以死相逼,加上吴越和王宏冬的极力争取,签了层层协议后才勉强留下的 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倍感焦虑 每一个难熬的夜晚,只有一把冰冷的军刀陪伴,这样混沌的情况持续了一年才有所缓解 自那之后,吴越就托关系把他塞进了警队,一路高升,做上了缉毒副支队,大概也是因为他是关系户的原因吧,说是副支队,也就是个空有头衔没有人脉的小队长 局长也说了,这就是个按时领钱的闲差,他偶尔跟着团队去跑跑现场,平时坐在局里打打报告,周围的人对他敬而远之,全局都知道他是走后门进来的 不然就凭他这头人五人六的长发,连警察局的大门都别想进去 · 就在林淮远晃神时"砰!"一声枪响打破了这份静谧,只见远处的小溪对岸,一头红鹿应声倒地,巨响惊动了一树上的鸟群 王杰愣了半秒,反应过来"是枪?" 林淮远点头,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其他探险队伍 窸窸窣窣……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杂乱的交谈声,听起来像是几个外国男人,一开始林淮远只当是哥伦比亚的本地人,随着那群人越来越近 林淮远就发觉了一丝异样,这些人说的好像不是葡萄牙语,就在男人皱眉时,耳边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词语 听发音似乎是…… 骨头 面具 骨头面具? 林淮远疑惑,直觉告诉他这群人来的目的绝对不善 男人急步走上岸边,抓起背包和枪,低声警告众人"赶紧蹲下来,这群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几人见他神情严肃,即便一头雾水,也赶忙趴在了地上,这里的草又高又密集,隐蔽性非常好 趴下来后,王杰才小声地问道"林哥,怎么了…" 林淮远"这群人有问题" 不等王杰追问,一旁的李多已经替他问了出口"什么问题?" "不太清楚,但我刚听到他们说什么骨头,面具,我觉的这群人可能是在找某种动物的头骨" 王杰"艹,这玩意违法的吧" 林淮远"不知道"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淮远见王杰还想说话,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道"闭嘴,人来了" 几人下意识屏住呼吸,透过草丛的缝隙,只见七八十个人走到了小溪对岸,这些人全是便衣加迷彩裤,手的枪型号都不统一,绝对不是来探险的 除了林淮远,四人都非常紧张,他们哪见过这种情形,他们离这群歹徒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要是被发现了…… 真不敢想 余莉雨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下意识的看向林淮远,男人的表情虽然凝重,但却出乎意外的淡定,他手握着狙击枪,似乎只要对方敢靠近一步,他就会开枪 这份冷静与从容,让余莉雨安心之余,更是对男人又多了几分爱慕,心中暗暗窃喜,老娘挑男人的眼光真好 当然这些小九九,林淮远压根不知道,此时,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似乎也是这群人的一员,那男人正靠在树干上抽烟 树叶完美地挡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巴 林淮远眯眼,明明看不到脸,但这人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令他熟悉的感觉 林淮远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狙击瞄准镜,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这样做的风险太大,没必要为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去冒险,而且… 他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这群人将红鹿的鹿角割下,然后鹿皮剥掉收好,最后是将腹部的嫩肉割下,只留下一堆内脏与硬邦邦躯干,尸体的味道立马就吸引了几只秃鹫 这群人就地起火,将鹿肉架在树枝上烤了分食,这期间林淮远一直注视着那个男人,只见有人朝着树下的男人挥了挥手中的肉串,似乎在询问他要不要过来吃 林淮远不自觉伸长了脖子,下一秒,男人摆手拒绝了,林淮远心里猛然落空,晃神间,手肘却不经意的压断了树枝 "咔哧—— " 声音很小,但林淮远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一双眼睛的注视,立刻秉住呼吸,不敢抬头看,那个人…… 非常的危险,只这一瞬就让他留下了冷汗,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抬头时,那群人已经走了 王杰拍了拍膝盖,起身感慨道"我的妈耶,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呀" 王杰看着发呆的林淮远,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疑惑道"林哥?" 林淮远没说话,抬头眼神询问 不等王杰开口,余莉雨已经抢先一步道"林哥,你刚才的反应好快呀" 林淮远"没什么…" 李宁摸了摸后脑勺,呐呐道"那我们还去不去呀,这么危险,要不就算了吧,我们现在原路返回也还来得及" 林淮远"不" 王杰义愤填膺"不行!绝对不行!" 李多"你们…王杰就算了,林哥又怎么回事?" 林淮远认真道"古井还没找到" 几人"………… " 不是,哥,你真信啊 王杰干笑两声"啊,啊对,找古井,我们古井还没找到,怎么能放弃呢?" 第52章 古井 在王杰的一再坚持下,双胞胎最终妥协,五人再度踏上前往遗迹的路途 王杰手肘推了推李多"嘿,李多,要不咱给我们这个组合取个名字吧!" 李多沉思了片刻,郑重道"我看行!哎!要不叫横穿亚马逊之无敌组合!" 李宁瞬间皱眉"操,李老二,你这名字取得真妈土鳖,要我说应该叫征战亚马逊F 5!" 李多"你他妈叫谁老二呢!我是你哥!你他妈比我晚出生了46秒!你才是李老二" 李宁"是我比你早出生了46秒!奶奶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二逼弟弟?" 李多"我是你哥!" 李宁"我是你哥!" 余莉雨忍不住翻白眼"神经病" 话痨王杰与二逼双胞胎三人一路耍嘴皮子,吵吵嚷嚷,很快就将与非法团伙擦边而过的恐惧抛之了脑后,余莉雨不得不感慨这三活宝真是傻人有傻福 · 历经三天两夜 五人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巨大的峭壁上刻满了原始涂文,这些古老的文字历经风霜,它们是原始文明存在过的痕迹,充满了神秘古老的色彩 峭壁耸立于茂密的森林之上,让遮天蔽日的大树都形同涓埃,几人找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崖,俯看峭壁,一览无余 这份景象,林淮远和余莉雨也为之震撼,这么多天的跋山涉水在此刻都化为了一声惊叹 王杰得意"看吧!我说来这里准没错的!"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台看着就超贵的相机"咔嚓,咔嚓"对着峭壁一顿拍 "嘿,林哥,你站前面去我给你和石壁拍一张,我要拿去印海报" 林淮远不肯动"不" 王杰奸笑两声"林哥,你的那张海报我可是看过的" 林淮远皱眉"什么海报?" 李多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警局门口的那张吗?" 林淮远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余莉雨捂嘴笑了笑"林哥竟然不知道?后勤那帮家伙为了打破后勤没妹子的定律,把林哥穿警服的照片印刷成了交通规范海报,贴在了警局门口和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上" 林淮远黑脸"………… " 后勤组在林淮远刚入行时,仗着他什么都不懂,忽悠他签下了手写的不平等条约,并按下了指纹 林淮远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被骗了,现在想起来,那张纸上写着的好像是…… 林淮远先生的肖像权将全权归由市警局后勤部所有,可随意印刷成海报,卡片等各种纸本供于展示 想到这里,男人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王杰又咔嚓咔嚓的拍了好几张照片,一览了风景,几人说有笑地下了崖 在靠近峭壁的地方,正如王杰所说的确有座小建筑,这建筑从外观上看四面漏风,但里面真真切切是有一口古井 不过王杰几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口普通的废井而已,唯有林淮远真的相信这是口有灵性的井 男人有些忐忑,走到井边,虔诚的跪在了地上,看着漆黑的古井口,真诚的祈愿 …… 男人身后的几人见状皆是面面相觑 余莉雨用力的给了王杰一肘击,埋怨的剜了他一眼,李多和李宁也一把将他推了过去,仿佛都在说谁惹得祸谁收拾 王杰也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件事确实挺不地道的,他走上前,看着男人认真的神情,王杰讪讪道"林哥,你先起来吧…… " 林淮远抬头看着他 王杰对上那双质问的眼神,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那什么,对不起啊哥,我不知道你真的信了,只是,只是…… " 林淮远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冷冷地问道"所以,你是骗我的?" 王杰哑口无言"我… " 林淮远转头看向众人"你们全都知道?"看着几人愧疚的神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余莉雨蠕了蠕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变得格外寂静,甚至清晰的能听到虫子叫 林淮远愤怒的盯着几人,大声吼道"你们全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是傻逼!骗我很好玩吗?" 王杰慌了,他本来只是开玩笑,谁知道会闹成这样"不,不是的,哥" "那为什么都骗我!你们骗我!他也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林淮远心里凉了半截,只有我一人信了…… 所有人都懵了,似乎没想到林哥会这么愤怒,林哥平时也不是好脾气,但生气一直是沉默寡言的生闷气,这样大吼大叫的林淮远,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林淮远一拳重重地砸在古井上,那块石头瞬间碎了开来,血液从指骨流出,凝聚成血珠,点点滴滴的掉在地上 这样的林淮远让几人打心底的感到直发怵,只听男人怒吼"都他妈给我滚开!滚出去!" 余莉雨看着男人拳头上的血,咬了咬牙,一把揪住还想说话的王杰"走了" 余莉雨看着愤怒的男人"林哥,王杰他也不是故意的,这傻逼就是缺心眼儿,我们都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也没有多留,一把揪着王杰就离开了小建筑 古井边只剩下了林淮远一人,虫子还在叫,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但心里就是很委屈 男人跪在地上,看着古井,这一刻五年堆积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林淮远垂头,沙哑道"哥,我好想你…" "他们都欺负我,如果你在就好了,他们肯定不敢这样对你…… " 无人回应,陈旧的建筑里寂静的只有他的呼吸声,男人颤抖的叫了一声"哥… " 这一刻,男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他还以为眼泪早就流干了,抬手抹了把眼泪,他其实从小就爱哭,只是长大了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不经常哭了… 林淮远隐忍地啜泣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满是灰尘地上,留下了痕迹 "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我才不信" "你怎么会死呢,你总是这么强大,怎么会死呢…… " 几人站在建筑外表情都非常复杂,啜泣声很小,但几人都听到了,画面有些难以想象 王杰愧疚的在原地徘徊,所有人都不知道林哥为什么会哭,李多和李宁沉默地坐在一旁,余莉雨郁闷地站在建筑外 二十分钟左右,男人从建筑里走了出来,脸色也与平日无异,仿佛刚才的哭声不过是他们的错觉,王杰赶忙上前,犹豫地问道"林哥,你没事吧…" 林淮远拍了把他的肩,淡淡道"没事,走吧"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没再说什么,对这件事都少有默契的只字不提 夜晚 他们在峭壁下搭起了帐篷,王杰对今天的事依旧耿耿于心,看着坐在折叠小凳上的男人,到嘴边的话如鲠在喉 几人中,他和林哥是最早认识的,但其实他对林哥的过去一无所知,从认识起林哥就是那个花瓶缉毒副支队 王杰自己是个扶不上的阿斗,一听人家是走关系塞进来的,自然心生亲近,但三年的相处下来后,他其实早就觉得林哥的身份很不一般了 但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他也不清楚,这就像一种迟钝的直觉,王杰再三犹豫,挠了挠头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开,就在他开口之际 咚咚咚咚咚…… 深夜里传来了一阵鼓声,声音非常的响亮,这些鼓声非常有节奏,但是谁会在这种地方敲鼓? 林淮远手里擦刀的动作一泄,疑惑地转头看向帐篷外"什么情况?" 王杰也是一脸不解"不,不知道啊,要不,出去看看?" "嗯…" 两人一同走了出去,转头就看到了同样疑惑的其余三人,余莉雨敷着面膜,看到王杰后问"怎么回事呀,四眼仔?" 王杰很无辜"这我怎么知道?" 突然,耳边传来了李多的惊声"啊!鬼鬼鬼! 鬼呀!——" 几人看去,黑暗的树林里站着一个个脸上涂满奇怪颜料的人,他们裸露着身躯,腰间绑着各式各样的草编裙 林淮远目测对方大概有30几人,而且有几个人的脖子上还挂着造型奇特的鼓,有些人的手里还拿着石器与长矛 王杰震惊到有些结巴"我,我们这,这是遇到土着了?" "啪嗒" 余莉雨脸上的面膜掉了,她石化在了原地 林淮远还以为只有在那人的身边,他才会这么倒霉,那只叫倒霉的狗,似乎也在他的头顶撒了一泡尿 …… 另一边 男人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阿嚏!" 前面的胖子转头"没事吧?" 男人套了件外套,摆手"没事儿,可能晚上的风有点大" 胖子叹了口气,递了根烟给男人,有些埋怨道"谁说不是呢,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那帮有钱人怎么回事,说要找什么萨满头骨,一个祭司的头骨不就是人的头骨吗?真搞不懂有什么区别,还得大老远的跑来这鬼地方找" 男人接过烟,点燃后抽了一口,轻蔑一笑"钱难赚,屎难吃,谁叫这帮王八蛋有钱呢?" 胖子笑得肥膘抖了抖"是啊,谁不知道钱是王八蛋" 第53章 哥哥?! 咚,咚咚,咚…… 鼓声再次响起 这群土着叫唤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语言,眼神好奇地打量着王杰等人 一个戴着大耳环的女土着匍匐的走近余莉雨,余莉雨吓得尖叫"啊!别过来!" 她害怕的躲到林淮远身后 但那大耳环女人对她跟本不感兴趣,她捡起余莉雨掉在地上的面膜,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抓着面膜回到族群里,几个野人咿咿呀呀的瞬间抢起那块面膜 林淮远皱眉"把我枪拿来" "啊,哦,这就去"王杰一愣一愣的钻回帐篷,不一会就把缠满绷带的狙击枪拿了出来,林淮远接过枪,一把扯掉绷带 "咔嗒"一声,子弹上膛,漆黑的枪口对准了这帮土着,林淮远用葡萄牙语喝斥道"离我们远点!不然我就开枪了!" 他也不知道这些土着人听不听得懂,这是当地的语言 很可惜这群土着人似乎听不懂,他们感觉到了林淮远的威胁,几个举着长矛的男人冲着他龇牙咧嘴,对他手里的枪也不以为然 一个野人冲上来就用双手抓住枪管,试图抢夺,随着"砰!"一声,土着人满脸震惊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惨叫,没一会儿,白眼一翻,没了 林淮远冷冷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 王杰小声说了一句"牛逼…… " 土着人们吓得吱哇乱叫,谁都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死的,可能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声巨响后,男人就死掉了 此时,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同样是听不懂的语言,但神奇的是这些土着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戴面具的干瘪老头从黑暗的树林中缓缓走出,老头手里是根长木棍,木棍顶端缠满了破布条,和五颜六色的石头,像是某种法杖之类的东西 从老头身上复杂繁多的饰品和野人们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老头的地位应该很高 王杰算半个专家,看到老头后那是又惊又喜,扯了扯林淮远,激动的小声道"林哥,这人应该是个祭司,我靠!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的!" 林淮远泄了气"你见过死的?" 王杰挠头"呃,没有… " 两人一句话的功夫,老头就已经走到了尸体面前,他摇摆着佝偻的身躯,又唱又跳,唱得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听到耳里怪渗人的 余莉雨细眉紧蹙,视线一直停留在老头的面具上,她是法医,野兽的骨头什么样她不知道,但人骨头长什么样她可一清二楚 她有些害怕的低声道"林哥,这老家伙脸上的面具好像是人的头骨,他们不会吃人吧…" 林淮远听后一怔,脸色不太好看"谁知道呢" 一道喊声从林淮远头顶后的低崖上传来"嘿!干活了兄弟们!找到这帮野人了!" 不等林淮远有所反应,眼前划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从天而降,直接把那老头按在了地上 男人张扬一笑,一把揪着老头道"老东西,不好好待在部落里玩泥巴,跑来这作法?让老子找你半天,脑袋不想要了?" 老头剧烈挣扎着,嘴里还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部落里的野人们看到这一幕都不敢动弹了 · 林淮远耳朵嗡嗡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自动静音了,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底只剩下了那张熟悉又张扬的面孔 男人嘴巴开开合合,千言万语在此刻都凝聚成了一个字 "哥… " 林淮远的声音不大不小,所有人皆是一怔,王杰睁大了双眼,哥?! 林涧灼猛然抬头,看到林淮远的瞬间先是一愣,他狐疑地眯起了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长发美人,突然心头一震,不确定的试探道"……淮远?" 林淮远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眶一酸,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大步上前,跪在了地上,一把搂住林涧灼的腰,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肩窝里,贪婪地嗅着那股熟悉的味道 男人身体明显僵直了一下,但手还是回应似得拍了拍身上之人的背 林淮远颤抖着"哥……我好想你" 林涧灼"嗯" "哥…我好害怕…… 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男人轻笑一声,不说话,而是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 "哥…"林淮远紧了紧手中的力度,仿佛想将男人蹂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哥哥的体温是如此的真实,这一次,他只想紧紧攥住这人,林淮远手指插入男人乌黑的发梢,转头在林涧灼耳边轻声低语 "哥,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 林涧灼身形微震,轻笑道"行了,多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起开"但人就是不肯撒手,男人抬手推了把身上的狗皮膏药,笑骂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林淮远不肯撒手,撒娇似得蹭了蹭男人"哥哥… " 那道声音再次从头顶的低崖上传来"嘿,兄弟,现在工作呢,不要搂搂抱抱的行吗?" 林涧灼抬头,无奈回答"知道了,胖子"男人推开身上的狗皮膏药,拍拍膝盖起身 众人抬头一看,低崖上站着的是个胖子,胖子的身后还有六七个人,王杰几人瞬间冷汗直流,这不就是当时那个非法团伙吗?! 林涧灼低头,看了眼地上不动的老头,挑了挑眉,这老头竟然晕了? 男人弯腰,一把扯掉老头脸上的面具,直起腰后,对着胖子大喊"接好了!"说完便把面具扔了上去 "Shit ! "胖子大骂,赶忙将面具接住,确认面具完好无损后,怒斥道"你就不能拿上来吗?要是摔坏了,这趟不得白跑!" 林涧灼叉腰,无赖道"接住就行了" 胖子抖了抖肥膘,不满地"哼!"了一声,转头喊道"东西拿到了!收工!" 林涧灼迈开腿就要跟上,手腕却被一股力量钳制,扭头就对上了林淮远惊恐眼神 "哥……你要跟他们走?" 林涧灼有些为难"没办法,我现在穷光蛋一个,不挣钱就得喝西北风了" 林淮远立刻道"我有钱!我养你啊,哥……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 林涧灼甩手拒绝"滚"迟疑了片刻又问"你有多少钱?" 林淮远卡壳了,一直以来工资都是定时打到卡上的,他除了日常的开销外,几乎不怎么花钱,所以根本就没仔细看过卡里有多少钱,这会儿男人问起,他竟一时答不上来,只能模棱两可道"可能十几万左右吧" 林涧灼不屑"切,穷鬼,还敢说养我?十几万还不够我买条领带" 林淮远脸沉了下来,冷冷道"那你想怎样?"不等男人回答,林淮远再度质问"难道抛弃我一次还不够?你还想再来第二次?" 林涧灼立即道"我不是!" "那是什么,你说啊!" 男人侧头"我现在不想吵架,但我确实有其他原因不能跟你回去" 林淮远毫不犹豫道"那我跟你走" 林涧灼怔忡抬头,对上一双坚定的目光,男人垂眸,掩盖住眼中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淡淡道"随便你" 看着男人略有仓促的背影,林淮远心中的阴霾被逐渐驱散,他对现状也还算满意 不管怎样,起码你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能再次看到你,真好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吧 第54章 五·厘米 林淮远决定要跟着林涧灼走,几人商量后,王杰和余莉余想一起跟着,而李姓兄弟两人则决定离开 征战亚马逊F 5小队也就此分道扬镳,他们目送着李家两兄弟挥手离开 李多在远处叫道"余法医,王杰,林哥,林大哥,再见了!" 王杰同样举手大喊"拜拜!" 余莉雨莞尔一笑,摆了摆手"再见" …… 看着几人道别,林涧灼只觉得百般无聊 他站在林淮远身旁,抱着手斗腿,明显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男人的眼神漂浮,余光却猛然一顿 错愕的发现自己的视线无法跟林淮远齐平了,男人心中大震,很不是滋味,这深深冒犯到了他作为大哥的威严 林淮远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头时就明白男人为什么这样看他了 两人如果没有并肩而立其实差别并不大,但站在一起时,细微的差距都会因为对比而明显 林淮远戏谑的勾起一抹笑意,将胳膊挂在男人肩上,挑衅道"哥,我比你高了" 林涧灼冷哼一声,沉默了片刻后还是问道"你多高?" 林淮远得意道"一米九三" 男人不屑地冷笑"才5公分而已,又不是50公分,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林淮远笑眯眯"确实没什么好得意的,只是刚好能看到哥哥的头顶而已" 男人闻言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道"怎么?是觉得长大了翅膀硬了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林淮远也不跟他急,一不做二不休,摊手赖皮道"那你打我吧" 林涧灼气得表情扭曲,原本就绝非善茬的脸更加是雪上加霜,杀气腾腾,对此林淮远早已是见怪不怪的老油条了 林涧灼觉得没劲,松了手冷哼一声,就此作罢,余光瞥见一旁的大傻个王杰,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迁怒道"晦气" 王杰觉得男人在骂他,张嘴想反驳,但对上男人那双死黑的眼眸,王杰瞬间变成了一只哑巴鹌鹑 林涧灼觉着新奇,他多久没见过这么怂的软蛋了,讥笑道"小子,够孬啊" 王杰敢怒不敢言,真是欲哭无泪啊! 他这辈子最恐惧的是他那眼里揉不进一颗沙子的父亲,父亲骂过他最狠的也就是废物了,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呜呜…… 但恐惧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王杰 半个小时后 在林涧灼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片不算大的空地上,这片空地的周围群树环绕 支棱着五颜六色的帐篷,每个帐篷前还挂着盏灯,从远处看去非常的漂亮,就像深夜里的萤火虫 但走近一看…… 这里简直就像一个土匪窝,篝火旁的一群彪形外国佬说着荤段子,时不时传来一阵豪迈的大笑,他们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但都无一例外的凶神恶煞 这里就犹如一个狼窝虎穴,与王杰和余莉雨的恐慌不同,林淮远对这里反而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看到林涧灼上去和篝火旁的几人打声招呼,勾肩搭背了一会,就顺到了一瓶酒,男人仰头喝了两口,朝着他举了举手中的绿色玻璃瓶 男人的声音远处响起"过来喝酒" 王杰犹豫不决"不,不了吧,大哥" 林淮远却非常自然的夺过男人手中的玻璃瓶,仰头豪迈的将整瓶的酒一滴不剩的吹了 林淮远抬胳膊擦了把嘴,将瓶口反转向下,展示给众人看,瞬间引来了大片起哄声,不一会儿林淮远就和这里的人打成了一片,仿佛他本身就属于这里 余莉雨和王杰看着这一幕都有些发愣,但随着气氛越来越热闹,两人也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坐在篝火旁一起喝酒聊天 不一会儿,王杰就醉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胡话,余莉雨只是拿着一杯酒放在嘴边小口小口地抿,见身边的王杰瘫在了地上 余莉雨拍了拍林淮远,起身低声道"林哥,我带王杰去休息吧,你们喝" 林淮远闻言点头,此时他已经不知道喝了第几瓶了,虽然头脑依旧清醒着,但视线还是难免开始迷离了 余莉雨看着林淮远红扑扑的脸颊,心中一动,俯身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下,不单是林淮远愣了,林涧灼也愣了 余莉雨拖着王杰仓促逃跑了,留下兄弟两人面面相觑,林淮远慌张的看向林涧灼,但只一眼,原本的不知所措瞬间变为了愤怒 因为林涧灼的眼里满是玩味,手里的烟指了指远处的背影"你女票?" 林淮远咬牙否认"不是,我不喜欢她" 林涧灼笑着抽了两口烟,他今天也喝了不少, 这会儿酒劲儿来了,男人笑着脱口而出道"那你喜欢谁?" 话音刚落,两人都傻眼了,林涧灼脑子瞬间清醒了,触目到对方炽热的眼神,他视若无睹的转过头,抬起手继续抽烟,好似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问过 林淮远声线沙哑"哥… " "闭嘴" "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你,我爱你,哥…" "…… " 男人沉默了,大片烟雾从嘴里吐出,烟雾笼罩了男人的脸庞,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 周围的喧嚣与热闹依旧,但两人却仿佛在周围支棱起了一条屏障,屏障里的温度仿佛到达了零界点 林涧灼将烟头按在地上,起身道"我不喝了" 林淮远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男人没有回头驱赶,而是走进了树林中 林涧灼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黑色的眼眸平静如一滩死水,毫无起伏地质问道"我放水你也要跟着吗?" "我… " "滚" 林淮远不动,倔强道"我不走,我要看着你" "变态" 林淮远慌忙无措道"我,我不是要看你那什么,我只是……"说着说着,男人低下了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我只是很害怕,害怕一转眼你就又不要我了,哥…别赶我走" 林涧灼真的给他整的没脾气了,一有事就像个怨妇一样,偏偏他还无法反驳,男人不耐摆手道"行了,随便你!" 林淮远咧嘴一笑,脸颊两侧的小酒窝甜的发腻,林涧灼有些恍惚,五年了,林淮远的变化很大,男人成熟的脸一直让他难以适应和陌生,但这一笑,他好像还是那小萝卜头一样的弟弟 …… 他在想什么呢 现实就是现实,林淮远现在已经是个男人了,就算他再怀念过去也不会自欺欺人的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哼" 男人腰带一解,站在树杆旁,目中无人的放水,直接无视了满脸尴尬的林淮远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林淮远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干脆背过了身去 林涧灼抖了抖提起裤子,回头看到了背着他耳朵通红的林淮远,心里不免有些好笑,明明是这小子自己赖着不走的,竟然连看的胆量都没有,呵,有色心,没色胆 男人抬手在林淮远的脸上摸了一把,恶劣笑道"赏你的" 林淮远脸红"哥,哥?" 林涧灼"我没洗手" 林淮远脸刷一下绿了"你!你没洗手!?" "怎么?嫌脏?那你还" "艹!你干什么!唔!" 第55章 赌命 林涧灼瞪大了眼睛,满是错愕,两人四唇紧贴 林淮远捧着男人的脸,落下一个认真的吻,没有热辣熟练的技巧,更不是激情交融的唾液,而是一捧从少年时期就延续至今的真心,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失而复得的珍惜 男人对上林淮远视若珍宝的眼神,林涧灼有困惑,也有不解,他这一生如履薄冰,命运从来没有眷顾过他,脚下踏过的每一步都鲜血与硝烟交织而成的道路,这注定是一条狭窄到只能容纳一人的路 现在仔细想想,他的身后好像始终都跟着一个矮小的影子,只是他没注意,等到再次想起时,却发现那个矮小的影子已经长成了一个抽长的影子 他不理解林淮远那匪夷所思的喜欢,林涧灼恍神了片刻,冷冷道"放开" "不放" 林淮远轻声道,俯身又是一吻,如蜻蜓点水,舌头在男人干燥的嘴唇上舔了舔 就在此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啊!你,你们!" 林淮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怔忡片刻,回头就看到余莉雨正站在森林外,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解 林淮远薄唇蠕动,想说些什么,却感觉一道风速袭来,凭借直觉躲过了男人的一拳,但下一秒,不等他反应过来 林涧灼又是一拳,林淮远心知躲不掉,立刻抬手格挡,手臂上立刻就肿了,留下了一大片的淤青 林涧灼没再动手,冷哼一声"好自为之吧"说完,男人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抬起胳膊用力地抹了把嘴,大步地离开了这片树林 男人冷着脸径直从余莉雨的身边掠过,一个眼神都次奉 余莉雨一把扯住了他的手,只这一瞬间她就触及到了男人冰冷的双目,她害怕的一哆嗦,但还是强撑着质问道"你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 男人冷冷道"放手" 余莉雨不肯,她咬住下唇,啜泣道"你们……呜呜呜,林哥怎么会…呜呜……" 林淮远从黑暗的树林里走了出来,余莉雨一眼就看到男人湿润的嘴唇,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抹了把眼泪,哭腔道"林哥…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林淮远想都没想,挑明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也看到那样,我喜欢男的" 余莉雨闻言泪流雨下,怒盯着林淮远半晌,甩手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啪!"怒吼道"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喜欢男人!害老娘以为你只是… " "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 林淮远有些苦恼,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且他的性取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这本身就是很不合理的要求 林淮远看着男人就快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着急,干脆掏出一条手帕塞到余莉雨手中,道"抱歉,这是我的问题,但我得先走了" 余莉雨想将帕甩回给他,但林淮远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已经小跑着追上了远去的背影 小姑娘的手帕悬在了空中,她流着眼泪没再去看,耳边却听到了林淮远着急地声音"哥,你等等我" 余莉雨捏紧了手帕,眼泪模糊了视线,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的哥哥…… · 森林的夜晚很危险 林淮远跟着林涧灼进了帐篷,看着帐篷里的一片混乱,他有些感慨,算算年龄,哥应该也有三十了吧,竟然还是没学会自己洗衣服 林涧灼一进来就捡起地上的台灯,打开后将台灯随手放在折叠桌上 男人走到角落,那里堆了一堆乱七八糟杂物,只听一阵哐啷,林涧灼从垃圾堆一样的角落里扒拉出了张折叠椅,扔到林淮远脚边,命令道"坐下来,聊聊" "明天再说吧… 先睡" 林涧灼抱着胳膊,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语气不容拒绝道"坐下" "哦" 林淮远久违的感受到了那段被男人支配的日子,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老老实实地打开凳子,一米九的大个子正襟危坐地缩在一张小凳子上 林涧灼的手指在桌面上点着,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即将降临的风暴,林淮远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只听男人道"我不喜欢男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林淮远闷闷不乐"嗯…" 林涧灼闻言更是不解"那天下的男人是都死绝了吗?还是说你他妈有受虐倾向?" "啊?" 林淮远被说的一愣一愣,紧接着又听到男人开口"是哥以前下手太重,把你打傻了吗?又或者说…" 林淮远当即打断"行了,哥,别再拐弯抹角的骂我了,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揍我呢" 男人冷哼,难道他不想吗?要不是揍了这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他会浪费时间在这里瞎掰扯?真是开玩笑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你" 男人抬起孤傲的下巴"死心吧" "时间都不能让我死心,你更加别想,我说过是一辈子,那就一定是一辈子,我就算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林涧灼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艹!老子好好跟你说话,你他妈当老子放屁!我他妈一枪毙了你!"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束缚,衍之行不行,林淮远也不行 "老子枪呢?" 林涧灼找遍全身都没找到,干脆转身直接从柜子里抄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拉开弹夹迅速塞入两枚子弹后几步上前,一把揪出林淮远的长发,强迫他低头 冰冷的枪口顶在了林淮远的太阳穴上,林淮远笑了,挑衅道"你开枪啊" 男人气得发抖,但林淮远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差点控制不住扣着扳机的手,只听林淮远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今天没毙了我,那今后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永远不会放过你" 林涧灼气得肺都要炸了,但看着不为所动的林淮远,心里却突然平静了下来,男人冷笑一声,将枪扔在了地上,转头从抽屉拿出了一把银色左轮 林涧灼轻笑"好,给你一个机会" 说罢,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左轮,道"俄罗斯轮盘,左轮有六个卡槽,我们玩五局,一枚子弹,如果我们都活着就算我输,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 林淮远挑眉"…任何要求?" 男人无所谓地点头"任何" 林淮远沉默了片刻"行,不过第一枪得由我来开" "没问题" 林涧灼拿出一枚子弹,拇指撬开轮盘,当着他面,随意的将子弹塞进一个卡槽里,轮盘转动后合上,伸手把枪递给了林淮远 "给" 林淮远接过手枪,顶在自己的下巴上,扣动了扳机"咔嗒"一声,是空壳 他没有将枪交给林涧灼,而是对着自己又开了一枪"咔嗒" 林涧灼舔了舔嘴唇,男人脸上的不是紧张,而是兴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 但不一会儿,男人的兴奋变成了错愕,因为林淮远并没有把枪交给他,而是直接对着自己连开了两枪 "咔嗒" "咔嗒" 林涧灼拍桌怒道"你干什么!懂不懂规则?赌命,没他妈叫你找死!" 林淮远也不跟他急,而是慢条斯理道"哥,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头发吗?" "关我屁事,不想知道" "我其实不喜欢长头发,夏天的时候很热,洗头也很麻烦" 林涧灼眉头紧锁 "但你说你喜欢长头发的女人" "什…… "男人愣了,不等他缓过神来 眼见林淮远将枪重新顶在了下巴上,就要扣动扳机,这一刻,时间仿佛无限拉长了,林涧灼突然害怕了,制止的话还没出口,身体就先动了起来 他一把将林淮远扑倒,随着耳边传来"砰!"一声巨响,子弹出膛,帐篷顶被打穿了 第56章 任何要求 子弹的声音响彻天空,狭小昏暗的帐篷里,林涧灼从林淮远的身上爬了起来 他颓废的坐到凳子上,仰着头,视线不由落在了篷顶的枪孔 真麻烦,又要漏水了…… 林涧灼烦躁的抹了把脸,他承认提出赌命不过是愤怒下的一时冲动,但林淮远竟敢说什么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当年他这么费劲才把这王八蛋送走,让他去过那舒服日子,这王八蛋不感恩就算了,竟然还反咬他一口 就在男人走神时,耳边传来了林淮远毫无起伏声音"哥,你不是想我死吗?不是最讨厌别人纠缠你吗?" 林涧灼真想掐死他,沉默了半晌"林淮远,你不正常" 林淮远脸无表情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不过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大多数时候,我都挺正常的,唯独对你总是又爱又恨,我恨你不回应我,也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你" 林涧灼发怵,骂道"你就他妈是心理变态,老子跟你同睡同住了十几年,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很吓人吗?" 林淮远轻笑"不觉得" 男人半晌后泄气道"算了,跟你个变态说不通,这大半夜的,老子要睡觉了,你滚吧" 他起身把台灯一关,周围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一阵窸窣声,估摸着是男人爬进了睡袋里 两人没说话,一片寂静,耳边只剩下了对方的呼吸声,林涧灼想无视他,但无奈对方是个喘气的,存在感强的就跟自发光似得,让他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男人烦了"滚呐,老子要睡了" "我不滚,哥,你忘了吗,我赢了,所以你要答应我任何一个要求" 林涧灼不耐道"犯规的人也好意思提要求?屁都没有" 林淮远倔强道"是你说如果我们都活下来就算你输,哥,愿赌服输,你这是想耍赖吗?" 林涧灼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那点困意瞬间蒸发了,男人干脆起身,道"那我是不是说过玩五局?最后一发子弹是打你头上了吗?" 说完,男人冷哼一声"没让你脑浆爆开,你就偷着乐吧,还想提要求,给老子提尿壶都不配!" 男人话音刚落,对方的呼吸明显一滞,林涧灼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空间又安静了,就在他以为林淮远无话可说时,耳边传来了一道略有沙哑声音 "那我补上" 林涧灼皱眉,根本没反应过来,但下一秒,他听到了左轮转动的声音,心中顿时大震,刚才林淮远的举动依旧历历在目 男人吼道"住手!" 林涧灼着急忙慌的拉开睡袋,由于太过心切,刚起身就被睡袋绊倒了,男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碰——" "哥!"林淮远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扶男人,林涧灼也顾不上痛,一把扣住对方伸来的手,借力起身,衔接高抬腿,狠狠的踹在林淮远的另一只手上 银色左轮掉在了地上"啪塔" 林淮远有些失神,紧接着脸上就挨了一拳,黑暗中对上了男人愤怒的目光,林涧灼冷冷道"不就是一个要求,你说,我给你" 林淮远愤恨道"我要你…… " 男人没有犹豫"行,老子不在乎和谁睡,但你他妈给我听好了,睡完就给老子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憋住,别再说出来惹我烦心" "哥… " 林涧灼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淡淡道"套子在抽屉里,自己去拿" "哦… "林淮远看着坦荡的男人,反而有些腼腆了起来,尴尴尬尬地去拿,拿出来后也觉得烫手,有些不好意思 林涧灼十分干脆的抬手将黑色背心一脱,而后随意的扔在地上 林淮远伸手想去打开折叠桌上的小台灯,却被一只手拽了回来,黑暗中只听男人道"我不喜欢开灯" "可是我想看着你" 随着"咔嗒"一声,灯亮了,暗黄的灯将帐篷照亮,虽然灯光很昏暗,但一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那具他肖像了十年的躯体 林淮远呆滞在了原地,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微缩,遍体生寒 林涧灼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说了别开,你非要开,现在满意了吧" "你… " "哥……这 " "这些…是衍之行做的吗…… " 林淮远说着说着,眼眶不禁一红,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手指颤抖着抚上男人胸膛上的疤痕 林涧灼有些窘迫,立马拍开他的手,怒道"摸什么摸!" 林淮远攥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男人,他心如刀绞 这条疤痕从锁骨开始横穿至腰侧,几乎占据了男人整个胸膛,伤疤如同一只狰狞扭曲的蜈蚣,但可怕的并非如此,而是这样丑陋的蜈蚣不止一条 男人的背上,腿上,手臂上,以至整个身体……都能看到这些蜈蚣的存在 数不胜数 林淮远的身上也有很多伤疤,他非常清楚这些不是刀留下的痕迹,更像是鞭子…… 而且,是一条插满倒刺的鞭子,抽在肉上,瞬间皮开肉绽,而开裂的皮肉长好后,就会变成一条条蜿蜒又曲折的蜈蚣腿 …… 这是酷刑…… 林淮远止住了呼吸,他无法想象,那是一条怎样的鞭子,也不敢想哥当时有多痛…… 林淮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你是不是很痛啊…"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男人,嚎啕大哭,泪水就像不要钱似的流个不停 "艹,你哭什么?打的又不是你,你哭个屁啊,起开!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林淮远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大声啜泣道"可,可是,我好难过呀…… "说完,林淮远抽了抽鼻子,继续掉小珍珠 "你再哭哭唧唧的惹人烦,我就去睡觉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哭个够吧"说罢,林涧灼就要抬手推开这张狗皮膏药,却反被对方遏制住了手腕 林淮远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泪痕,却温柔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很轻,就像羽毛划过一样 但说出来的话却背道而驰 "哥,我想要你…" 林涧灼翻了个白眼 …… ——(一只巨大的河蟹爬过)—— …… 翻云覆雨后 林涧灼光着膀子,半躺半靠在睡袋上,惆怅的抽着事后烟,余光瞥见身旁的林淮远,一脸的食髓知味,真他妈乱套了,他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哥…… " "嗯" 男人慵懒的嗓音有些沙哑,林淮远听在耳边,只觉得心痒, "哥,你觉的怎样?什么感觉…" 林涧灼嗤之以鼻,抽了口烟,才厌厌道"能有什么感觉,不好的感觉" "很,很痛吗?…" "你说呢?老子是男的,那地方是用来拉屎的,不是用来做这当事的,你说我痛不痛?现在就跟他妈便秘了一样" 林涧灼回想起刚才,其实也并不只有痛,还有一瞬间的奇异感觉,那种感觉如蚂蚁攀附脊椎,他还没品出味来,就被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林淮远被对方这番生动的形容弄的一脸菜色,但自知理亏,只得道"那我给你揉揉腰吧" "嗯,肩膀和腿也一起捏了吧"林涧灼把烟头按在地上,翻身示意他可以上来伺候了,林淮远也非常狗腿的给男人捏起了腰,得了天大的好处自然得把这位爷服侍舒服了 林淮远在给男人捶腿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哥,当年衍之行的死,是你做的吗?" "嗯,被我一枪打死了" 林涧灼刚说完,突然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迁怒似的一脚踹在林淮远胸口上,林淮远被踹倒在地,爬起来后摸了摸发疼的胸口,也没有怨言 男人骂道"艹!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衍之行这孙子死了也不让老子安生!也不知道是他的哪条狗想报复老子,把老子挂暗网上悬赏了六千万欧元!" "我艹他妈的!六千万欧元,老子现在就是行走的钞票!天天只能窝在这种鸟不拉屎没网络的鬼地方!" 林淮远面露凝色,过去捏了捏男人干燥的手心"这事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林涧灼抽开手,不解气的又给了他一脚"你个只会哭的废物,知道了又能干什么?" 林淮远被连踹两脚,也有些恼火,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在华夏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黑客,你明天就跟我回去吧" 林涧灼沉默了片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大概意思就是默认了,看着对方没出息的死样,男人冷哼一声,骂道"废物" "赶紧睡吧,哥哥"林淮远没好气地起身把台灯关掉,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睡袋放在男人旁边,伸手给男人掖了把睡袋 轻声道"晚安,哥哥" 第57章 兄弟情深 正值炎夏 一阵小雨后,雨林的温度达到了33 °,空气非常闷热,每吸一口都能感觉到热气在体内流窜,让人头晕目眩 林涧灼同意了与林淮远一起回华夏,他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当野人了,当初一枪打死衍之行的时候,他就没想着能活着走出吉比勒,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马丁和贝里会把他从刑架上捞出去 这让林涧灼很诧异,但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大难不死,已是有幸,就好像这辈子的倒霉,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幸运 不过这份运气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还是很倒霉,就好像是死神在他的身后扬鞭摧马 暗网悬赏了他 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并且不惜花费重金悬赏,暗网虽然是个有通道谁都能进的网站,但能拿得出六千万欧元买他的命的人又有几个? 林涧灼其实一直都明白,想保全其身,衍之行就不能死在他的手上,因为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些藏头露尾的黑色势力,单是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 …… 一个星期后,撒满头骨的分成到了手,林涧灼也不再多留,跟胖子道别后就跟着林淮远几人离开了 在亚马逊雨林的这段期间,余莉雨已经释怀了,她拿得起放得下,对林哥是gay的事实也接受良好,尤其是看着林哥天天像保姆一样围着林大哥转,心中的怒气就消散不少,原来她得不到的男人,也有得不到的男人 简直是大快人心了 林淮远的眼睛恨不得24小时都粘在他哥身上,但王杰这个缺心眼到现在都觉得两人是兄弟情深,直到他们驱车刚离开哥伦比亚的边境时,就迎面遇到了一辆面包车,里面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年轻 面包车降了下车窗,里边儿有个红衣小伙举起枪就开 "砰!" 他们的车胎被打爆了,完了这人还做手势挑衅他们,林涧灼当下就决定下车教他做人,男人直接把对方的抢打掉,几人被男人从车上薅下来暴打一顿 这不,瞬间就老实了,几人跟鹌鹑似的蹲在面包车旁不敢动弹,其中一人突然倒地,身体不停抽搐 林涧灼眉头紧锁的蹲下身,一把拉起对方的袖子,年轻人的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男人冷冷道"这傻逼毒瘾犯了" 林淮远闻言上前拽起一人审问道"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开枪拦截我们,不然我就举报你们药物滥用,让你们全去蹲大牢" 这人一听要蹲大牢,吓得全交代了,他们就是想抢点钱,杀人这种事就算给钱他们也不敢干呀 林涧灼冷哼道"那又怎样?你们把老子的轮胎打爆了,不把轮胎给老子换好,今天一个就别想走" 林淮远盯着几人半晌,心里觉得奇怪,这人毒瘾发作的会不会也太巧了,他身上这么多针孔,这种人真的会不清楚自己的发作时间吗? 竟然还有空大摇大摆的跑来这条荒无人烟,几个时都不一定来一辆车的马路上打劫?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并非巧合,林淮远用余光谨慎的打量着周围,就在此时,透过玻璃窗的反射,他注意到了有一人抬手指了一下天空 这是……一个手势? 林淮远瞬间警铃大作,做手势意味着什么,他一个狙击手怎么会不懂,林淮远恐惧的冲向站在一旁抽烟的林涧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男人护在了身下 "咔嗒" 随着声音一出,林涧灼瞪大了眼睛,这是加了消音器的枪响! 难道这帮人只是诱饵!? 而真正的杀手已经架着狙击枪在远处蓄势已久,林涧灼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片温热,男人回过神来,意识到是林淮远帮他挡了这致命的一枪 林淮远脸色有些苍白,严峻道"快!找遮掩躲起来!" 林涧灼没有犹豫,拉着林淮远躲到轿车后,男人对着还在车上的两人叫道"你们俩爬过来,把狙击枪给我!" 余莉雨和王杰都受了惊吓,但两人还是带着枪爬了过来,就这间隙,那帮毒瘾青年已经趁机跑路了,但林涧灼也没心思管他们 男人接过狙击枪,打开弹夹一看,空的!林涧灼气得大骂俩人蠢货,拿枪也不拿子弹 林淮远及时开口道"哥,我口袋里还有一枚"说完,拿出一枚子弹递给了男人 林涧灼看着子弹,挑眉问道"只有一枚了?" 林淮远耸了耸肩,结果扯到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男人利落的把子弹塞进弹夹里,这一枪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有半分差次 "哥,要不我来吧" "闭嘴" "我大概知道那个狙击手在哪,让我来吧"林淮远的口吻像是在商量,但语气中却带着一点不容拒绝 林涧灼盯着他半晌,骂道"痛死你得了" 但男人也不为难自己,林涧灼爽快的把位置让了出来,林淮远忍痛过去。他弯下腰让视线与瞄准镜齐平,他记得那人的手势朝向…… 林淮远迅速露头,开了一枪 "咔嗒" "砰!"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随着远处传来一声"碰"是肉体砸在地面的声音,说明对方被击落了,林涧灼高悬的心也应声落下 但林淮远却又挨了一枪,可能是对方枪技不精,只打中了他的肩膀,身上两个窟窿一直在流血,林淮远额角渗出丝丝冷汗,失血让他的大脑开始缺氧 看着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林淮远,林涧灼居临高下的问道"哪里中弹了?" 林淮远低声道"肩膀…" "还有一个呢?" "可能是腹部吧…… "肩上的疼痛非常强烈,林淮远也有些拿不清楚,只能感觉体内的血液在的流逝 林涧灼蹲下身,一把撕开他的衣服,眼前赫然是两个血窟窿,一个在右肩上,一个在腹部接近腰侧的位置,很幸运的是都没打中要害 林涧灼心下有了判断,果断道"子弹必须弄出来,不然血止不住" 林淮远"嗯… " 林涧灼让一旁手足无措的两人去车上把消毒酒精拿过来,有了酒精后,男人简单把双手消毒了一遍,抬手将林淮远死死的按在车上 "忍住了"不等对方反应,林涧灼直接将手指插入了伤口里 "啊呃!…… "林淮远痛的惨叫,豆大的汗水滚落,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忍不住的痉挛,但林涧灼的胳膊却死死的遏制着他的身体,使他不得动弹,这样的疼痛持续了三,四分钟 随着一枚子弹的掉落 "啪… " 男人松开了手,林淮远的身体瞬间瘫坐在了地上,他脸色无比苍白,血液已经染红了地上的泥土 "没完呢,还有一颗" 林淮远气若游丝道"哥……好疼啊…你亲亲我吧… " 男人一边消毒手一边骂道"滚蛋,不想遭罪就赶紧起来,我动作会快一点的" 林淮远不满的沙哑道"你就亲我吧…就一下,亲一下就好了… "林淮远的撒娇中,又带着一丝哀求 林涧灼骂道"不知死活" "哥…我好疼… " 看着面色苍白的林淮远,和满地的鲜血,林涧灼的心里是惆怅的,他弯腰在林淮远的鼻尖上亲了亲,两人对视的一刻,他清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落 林涧灼很清楚自己不喜欢男人,但林淮远的感情太过热烈,也太过深沉,让他负担不起,让他很想逃避 但他即便不喜欢男人,却依旧享受着对方的喜欢和在乎,他一边要求林淮远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弟弟,又一边要求林淮远继续照顾他的生活,继续惟命侍从的围着他转 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他甚至可以跟从小养到大的弟弟上床,他是一个卑劣自私的人 林涧灼垂眸看着林淮远青紫的嘴唇,半晌后,也只在唇角处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他终究是没越过那条界限 但林淮远却是眼前一亮,他抬起满是血的手,将男人刚抬起的头用力按下,两人双唇紧贴,林淮远伸出了舌头,这个吻粗暴又热烈 林涧灼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任由林淮远胡乱啃着,两人这奔放的热吻,把一旁的余莉雨看得直脸红,干脆背过身去,非礼勿视 王杰一整个呆住了,作为一个钢筋直男,眼前的一幕让他的大脑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混沌,王杰慢慢恢复了语言系统,他结巴道"这,这是什么兄弟之间表达爱意的新型方法吗?" 余莉雨一把将王杰扯过来,恨铁不成钢的低声骂道"傻逼呀你,这么多天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林哥喜欢林大哥吗?" "我,我知道呀,他们不是兄弟情深吗?" "笨呐,是情人之间的喜欢,不是兄弟之间的友谊!" 王杰吓得惊慌失措,面色铁青的结巴道"这,这这,这!这不乱乱乱,乱伦吗!!———唔!" 余莉雨吓得一把捂住他的嘴"笨死你得了!" 第58章 华夏 两颗子弹都被挖出来后,林涧灼就把林淮远的衣服撕成布条,死死缠在伤口上,血算是暂时止住了,但这些都只能起到应急作用,感染的风险是致命的,他们必须找一家诊所 好在车有后备轮胎,林涧灼把轮胎换上后就能正常行驶了,但眼前面临的问题却让林涧灼十分烦躁,男人抬手点了根烟 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返回哥伦比亚,降低林淮远伤口感染的风险,二是继续前进,到达海口后在进行治疗 狙击手的出现预示了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如果返回哥伦比亚的话,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林涧灼沉默地坐在驾驶座上吞云吐雾,最后干脆将风险与处境全都摊了开来,余莉雨和王杰面面相觑十分为难 林淮远"去海口吧" 林涧灼盯着他半晌,也不再做无谓的纠结,男人一脚油门踩到底,超速行驶在通往海口的马路上 驱车到海口最快也要一天,七个小时 到了夜晚,林淮远的身体突然烫得吓人,他试探的把脑袋搁在身旁之人的大腿上,男人无言的继续开车 林淮远心中窃喜,他小的时候也经常往男人怀里钻,但长大后男人就不让他钻了,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林淮远的心里很是安逸 好像身体上的不适也减轻了很多,原本因难受而无法入睡的困意却在此刻席卷而来,林淮远缓缓合上了眼,他在男人的大腿上枕了一夜,男人的车就开了一夜 · 林淮远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美梦,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 下雨后,空气变得粘腻又潮湿 林淮远再次有意识时,周围已经没了轿车碾过碎石的声音,男人熟悉的味道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又刺鼻的消毒水味…… 林淮远睁眼,一个挺身就坐了起来,由于起得太猛,手背上的输液管直接被扯了出来,但他现在也顾不上痛了,因为放眼望去,这里不是小诊所,而是一家医院 房间里只有他一人,开门声响起,林淮远看到来人时,疑惑与骇然让他沉默了 吴越看着坐在床上的林淮远挑了挑眉"醒啦,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 "吴叔…" 吴越点了点,走到林淮远身边,把果篮放在窗台上 林淮远心中不安地问"吴叔,我哥呢?他去哪了?" 吴越"他被带去办入境手续了,一会儿市局的人会来问你些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林淮远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中国?" "不然呢?" 林淮远有些费解,但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我知道了…那我哥什么时候能来?" 吴越拿了个苹果削了起来,边削边回道"不好说,林先生的情况比较特殊,应该有很多程序要走,可能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林淮远闻言就要下床"那我去找他" 吴越眉毛一扬,把他摁了回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臭小子,平时上班也没见你这么积极,现在想走?想都别想,你就给我好好的躺床在上,康复出院前,你哪也别想去" 林淮远不吭声了 吴越眯眼端详了他一会儿"你…… 你不会还惦记着那棵歪脖子树吧?" 林淮远听不得别人骂他哥是歪脖子树,反驳道"我哥才不是呢" 吴越有些感慨,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自己有老婆有孩子,对这种男男女女的事也不理解,吴越起身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便扭头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林淮远一人目送着他离去 ……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余莉雨,王杰,李家双胞胎都来看他了,吴越偶尔也会来看他,但就是不肯告诉他哥在哪,林淮远只能郁闷的在医院里干等着 这期间,他从王杰的口中得知了一切,他当时是伤口感染导致了高烧不退,但由于王杰和余莉雨都不会开车 王杰"是林大哥熬夜开了两天的车,我们才到海口,结果海口那边根本没有医院,你是不知道哟,当时林大哥的表情就像要杀人一样!" 王杰仿佛有那个多动症一样,嘴里巴巴个不停也就算了,手还得跟着笔画动作 林淮远听闻心里有些高兴,只听王杰又道"不过特别幸运的是船上有一个医生,所以林哥你真是鸿运当头,大难不死呀!" 林淮远总觉得这话听得别扭,不过一想到男人为他着急的样子,心里那是一个桃花盛开,但这朵桃花并没有开多久就蔫巴了 因为他等来等去,等了一个月,直到他出院都没等来那熟悉的人 林淮远抱满脸怨气的站在医院门口,经过的人都下意识的绕道而行,没几分钟,收到举报的护士就来赶人了 林淮远被驱赶了出去,就在他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时,就看到拐角前面的一个清洁工大爷正对着墙后的人破口大骂"这里是医院门口!不许抽烟!" "嘿!你个流氓还敢瞪我!" 就在林淮远厌厌地准备离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刚抬起的脚猛然一顿 墙后那人不耐烦地骂道"老不死的东西东,没人告诉你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多管闲事吗?" 林淮远怔怔地看着墙角那只夹烟的手,只见那清洁工大爷火冒三丈地举起扫帚"你个臭痞子烂流氓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林淮远赶忙跑过去拦住了大爷,一顿好说歹说,大爷总算是给劝走了,林淮远抬头看着靠在墙上抽烟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因为男人的身旁就挂着禁止抽烟的标志,但林涧灼依旧目中无人的抽着烟 林淮远夺过男人的烟,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沉着脸道"别抽了,抽那么多烟,肺不要了" 林涧灼闻言挑眉,这不知好歹的王八蛋竟然一见面就给他摆脸色?男人冷笑一声"怎么?是抽你肺里了?老子爱抽多少抽多,你管的着吗?" 林淮远压抑着怒火道"行了,哥,刚见面我不想跟你吵架" 男人闻言怒了,听这语气说的好像是他无理取闹似的,明明是这小子一见面就顶着张臭脸,他还有理了? 林涧灼抬手戳他的胸脯,冷冷道"你,管,不,着" 男人冰冷的如针锥般刺痛了林淮远的心脏,为什么会这样?他想质问男人为什么一个月来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句消息都不传递,让他每天坐立难安地等待 这些话让林淮远如鲠在喉,他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泄气道"跟我一起回家吧" 闻言,林涧灼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两人沉默的走着,一路上林涧灼都在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让他十分警惕,即便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坐在室内,签着一张又一张密密麻麻的纸 男人看了看一直走在前面的林淮远,背影都充斥冷漠与疏远,这让林涧灼有些不适应,男人用他那粗枝大叶的情商思考了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小子生气了 林涧灼皱了皱眉,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也不是不能让步的,男人走上前,尝试着跟林淮远搭话,但对方始终都是冷冷的,他问一句,林淮远就惜字如金地答一句 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让林涧灼恼火了,干脆两人谁也不理谁,一路无言,直到两人到了一栋楼前,林涧灼新奇的扫视着这栋楼 这是栋矮楼,一共只有七层,楼虽旧,却不破,就是位置比较偏,林淮远得每天踩单车去上班 两人上了三楼,两扇门对着,林淮远掏出钥匙打了门,林涧灼一进门就震惊道"你竟然住在这种小房子里?" 林淮远心里堵得很,根本不理会男人的疑惑,他把电视遥控器扔给了林涧灼"无聊就看电视吧,我去房里工作了,黑客的事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这几天,你就侍在家里吧" 林淮远转头就要回房间 林涧灼憋了一路的怒火,瞬间点燃,男人大骂道"你他妈给老子站住!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甩脸给谁看啊?你要在给老子摆臭脸,老子现在就离开华夏!" 妈的,他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签了一份又一份的文件,配合着一群人东跑西跑,硬是赶在这小子出院那天到了医院,结果医院里的人还不让他进 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让他拿什么乱七八糟的证明出来,害他就只能守在医院门口等 结果这狗娘养的白眼狼竟然一上来就给他甩脸色,真是岂有此理 林淮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哥,我只是心里有点烦,需要一个人侍会儿…… " "…你别走…… " 第59章 暗网 这场争执最后以林淮远关上房门作收尾 · 林涧灼的心里闷得慌,他独自坐在沙发上,眼眸里是两块发光的正方形,电视上正播放着随机频道 看不懂… 里面的内容即便都是新奇的,他也看不懂,男人深深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与时代脱轨了,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让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个小时,终于忍不住抬手关掉了电视 男人两腿一伸,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了,陌生的让他知道自己即便很安全,也会下意识的绷紧神经 这个地方不属于他 林涧灼百般无聊,难道这几天都要这样吗?那这也太操蛋了吧 男人干脆起身在小房子里溜达,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最后摸进了厨房,并打开了冰箱 男人把整齐的冰箱翻得一团乱,翻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嗅觉告诉他,这是一瓶酒,而且是瓶烈酒,林涧灼打开喝了口,瞬间眉头紧锁 这酒怎么这么辣? 林涧灼吐了吐舌头不太喜欢,将酒放到一边后,起身开始在厨房里翻箱倒柜,中途还不小心把酱油打翻了,男人不以为意地看了眼,抬头继续翻箱倒柜,任由黑色液体淌了一地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林涧灼在柜子上翻到一瓶看起来像酒的东西,打开闻了闻,有些奇怪……但确实有酒精的味道 艺高人胆大的林涧灼当即就决定喝一口 "噗!—— "男人喷了出来,边咳边骂道"咳咳咳!这他妈什么东西!酒怎么是咸的!……咳咳!……" 如果这么大动静林淮远都听不到,那他一定是聋了,林淮远一进厨房就被眼前的一片狼藉惊到了,看着洒满一地的酱油 林淮远恼火道"你在干什么!" 林涧灼看着他淡淡道"老子饿了" 林淮远愣了愣,心头一软,愤怒突然就哑火了,他对这人始终是没有办法的,只得无奈道"哥,这是料酒,不是用来喝的,你去外面坐着吧,我给你煮面吃" 林涧灼"嗯" 有人做给他吃,林涧灼自然就安分的离开了厨房,他看着厨房里的人忙忙碌碌,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 不一会儿,一碗清汤面就端到了他面前,林涧灼也不挑,筷子用的虽然有些生疏,但能用就行 站在一旁的林淮远垂眸看着男人翘着腿扒拉碗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真是坐没坐相,吃没吃相 一碗面的温度,仿佛将两人原本冰冷的关系融化了,但林涧灼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气氛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男人用纸巾擦了擦嘴道"我只能在这里待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就要离开了,悬赏的事情尽快吧,如果不行…那就随便了" 林淮远瞬间沉下了脸"离开?什么意思?…" 林涧灼"我的手续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你可以申请延长" 林涧灼瘫在沙发上,摆手道"不了,……这也是我的意思,这里不适合我,你应该能懂的" 林淮远当然能懂,却还是冷冷道"我不懂" 男人没理他,自顾自道"离开之后我会去一趟吉比勒,衍之行也死了几年了,也不知道现在那鬼地方怎么样了,我还挺怀念贝里和马丁的,没了基地,不知道他们现在又在哪" 林淮远捏着男人的手,哀求道"哥,你留下来吧,这里有我呀?你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哥,我离不开你,我需要你" 林涧灼觉着好笑,回捏了一把对方,道"小子,没有谁离不开谁,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事情要做,以后常相见就好" 两个人其实没有必要天天黏在一起,太腻歪了,只要彼此心中都惦念着对方,那就够了 林涧灼看着对方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捏住林淮远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让他端详,男人闭着眼主动亲了亲对方的下巴 林淮远目光暗了暗,生气的把男人按在沙发上,林涧灼看到林淮远正满脸愤恨地盯着他 男人轻笑了两声,了然的开始解扣子,反正现在也没事做,这一回生二回熟的,权当是无聊解闷了 ………… 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过后 林涧灼光着膀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林淮远的声音 "哥,我这几年一直在调查一件事,你来看看吧" "什么事?" "应该和衍之行有关"说着,林淮远将笔记本推了过去 林涧灼不以为意的看了起来,那是一个视频,画质非常模糊,视频的杂音多到几乎听不见视频原声,但林涧灼却在看到内容的瞬间就把电脑关掉了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噩梦般的画面竟然还会呈现在他眼前,又是的炼狱计划…真他妈的阴魂不散 男人厉声质问"这视频你哪来的!" 林淮远不明白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一个小岛上找到的制毒工厂吗?" 林涧灼点头"嗯,记得,好像还有一个人,叫王什么来着?" "是王宏冬,当时还有一台录像机和一圈录像带,拿回来的时候都不能用了,这个视频是后期复原出来的,但也只能复原出这2分钟,其他的完全报废了" 林淮远踌躇道"哥,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林涧灼揉了揉眉心,没有回答,而是让林淮远把视频给他再看一遍,男人忍耐住身体的不适强行看完了2分钟 视频很短,就是一群小孩,发了疯一样拿刀砍人,画面很血腥,林涧灼看到了个一闪而过的画面,他认出了,那是他自己…… 林涧灼胃里翻涌,脸色铁青的冲入厕所,直接吐了起来,这东西就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时不时地就出来折磨他 男人心里有些崩溃,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要缠着他不放! ……明明衍之行都死了!为什么他还是走不出来! 林淮远看着趴在马桶上吐的男人,吓得立马拿起手机就想叫个医生上来,却被男人一把制止了 林涧灼拽住他的胳膊,坚决道"老毛病了… 一会儿就好" 林淮远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但看着林涧灼难受的样子,咬咬牙还是去客厅倒了杯温水给他,男人坐在地上,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温水冲刷掉了嘴里的味道,恶心感也渐渐褪去 "哥,好点了没,要不我还是叫个医…"林淮远轻轻揉着男人的腹部 "不用"林涧灼果断拒绝,林淮远见男人的脸色确实好了很多,也就不再执着,但想起男人刚才那吐的天昏地暗的样子,林淮远收起放在男人小腹上的手 "我再去给你煮碗面吧" "嗯…" 林涧灼看着已经站起身的林淮远"你没有想问的吗?比如关于那个视频的事" 林淮远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你想说,我就听" 林涧灼"那等你煮完吧" 一碗清汤挂面非常好做,林淮远可以说是熟能生巧了,看着锅里的滚烫,只要再打一颗蛋就能出锅了,等他拿着碗筷出来时,就看到男人正合着眼,光着膀子躺在沙发上,精瘦有力的腰上只围了条浴巾,身上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但男人的睡姿太过奔放,几乎是一览无遗了 那些扭曲狰狞的蜈蚣在此刻都显得性感起来,看得林淮远浑身燥热,他刚走近,男人就警觉的睁开了眼,但看到是他后又慵懒了下来 林淮远隐忍地摸了一把男人结实的大腿,将面放在了桌上"吃吧" 林涧灼不以为意,起身坦然自若的开始吃面,这期间林淮远就去冲了个凉水澡,把某些抬了头的东西冲下去 出来后,林涧灼也正好吃完了,男人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林涧灼一边享受,一边在心里鞭打自己,警告自己,吃饱混天黑的下场就是变得脑满肠肥 人啊,就是不能过得太舒服 林涧灼一边心里谴责自己,一边指使刚从浴室走出来的林淮远"过来,给老子按腿" 林淮远眼神幽怨地看着他,但还是过去将男人的腿搭在膝盖上,给男人按摩,林涧灼舒服的眯起了眼,但想到炼狱计划,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踌躇了片刻,男人缓缓道"这个录像里的片段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你记得勒里巴岛吧" 林淮远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埋怨道"当然记得,那时你简直就是个讨厌鬼,天天就知道欺负我" 林涧灼恶劣一笑,低声问道"那现在呢?" 林淮远缓缓凑了过去,在男人嘴上压了压,小声道"依然很讨人厌" 男人闻言豪迈大笑,捏着林淮远的下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和一滩口水,林淮远瞬间胀红了脸,抬手有些嫌弃的把口水擦掉 两人四目相对,想起正事来 林涧灼收敛神情,正色道"这个视频就是在勒里巴岛上拍的,衍之行搞了一个名叫"炼狱计划"的鬼东西,他把几千个小孩困在岛上,跟着他的变态规则玩,那个岛上全是监控摄像头,无死角的记录着所有人的行动,就是为了赚那些变态的钱" 林淮远摸了摸下巴"是暗网直播吗?" 林涧灼愣了愣,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林淮远的话却提醒了他,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这么说来… 那些岛外匿名者会不会就是暗网上的人?而衍之行很有可能早就将手伸进了暗网…… 第60章 难兄难弟 林涧灼眯眼道"暗网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暗网本身就集齐了五湖四海的变态 林淮远"哥,你说这个影片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有具体的年份吗?或者具体多少年前也行,给个整数,十几二十的话跨越太大了,不好查" "我只记得是我十岁的时候" "哥,你现在几岁?……" 男人迟疑的想了想,僵硬道"我不知道,可能三十几快四十了吧,我没记过这玩意儿……也不想记… " 林淮远看着男人,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岁月没在男人的脸上留下痕迹,哥哥和五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但事实就是哥哥会比他先老去,他们之间的年纪差距并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都沉默了…男人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原因是什么他也有所察觉 但林涧灼也很苦恼,他不想变老,他享受极限,喜欢刺激,刀柄握在手里的触感他永远都不想忘,但岁月是块磨刀石,会磨掉他的棱角,也会磨掉他的利爪… 最嗜血勇猛的战士也会有老到提不起剑的一天 林涧灼支起上身,不满道"怎么?嫌弃我老了?" 林淮远错愕的立马道"怎么可能——就算你老了,我也要你" 男人笑骂道"臭小子" 林涧灼的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暖流,看着给他捏腿的林淮远,心想这世上也只有他这便宜弟弟会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他了 男人干脆躺下,享受对方的按摩,完了还不忘半真半假的调侃道"不过我老了你可还年轻着呢,难不成你还要为我守身一辈子?" 林淮远闻言立马就不干了,用力拽住男人的脚踝,恶狠狠道"就算你老了,我也一样睡你" 男人听得心痒痒,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兴奋了,笑骂道"艹,怎么?睡你哥还睡上瘾了?老了也不放过你哥" 林淮远贴过去蹭了蹭男人的脸"我不会放过你的,永远不会" 他静静的凝望着男人,仿佛要将男人深深的烙在心中直至永恒 这份偏执让林涧灼发自内心的寒噤 他不能理解林淮远为什么要执着于永远,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绝对的永恒,只要他们今天过得舒坦就好了,又何必画地为牢,不固自封呢? 林涧灼冷静的挑明道"小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会永远和什么人挷在一起…也" 男人话语一顿,撇头补充道"也不会真的去喜欢什么人……" 林淮远猛然抬头,脸色铁青的难看,就好像林涧灼是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 立即垂眸掩饰着什么,干笑了两声,过了好一会儿,他落寞道"我知道,哥"说完又烫嘴似的,迅速转移话题"那什么……哥,你十岁的时候怎么会知道这个计划?" 说完林淮远自己就愣住了,十岁,一群小孩……错愕道"你也在那个岛上?" 男人耸肩自嘲道"是啊,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不然也不会在衍之行的手下做事,之后更不会捡到你这个赔钱货" 林淮远听后那是一个既心疼又不满,决定揭竿起义,直接用行动堵住男人这张讨人厌的嘴,两人的吻缠绵又紧密,过了好一会儿,又气喘吁吁的分开 眼见这是又要擦枪走火的节奏,男人舔了舔嘴唇,他没什么道德观念,也不在乎和谁乱搞,而对方是他弟弟这件事情,早在他没守住门闩的那一刻,就抛掷九霄云外了 林涧灼倒霉了这么多年,一颗心坚如磐石,没什么事是他接受不了的,如果有——他会用一发子弹解决掉搞事的人 · 林淮远只休息了三天,就要回到他那光荣的岗位上继续工作了 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是靠吴越的关系进来的,却忽略了缉毒副支队的军衔有多高,他往上看是吴越这个支队长,再往上看就是指挥部了 他这个职位是当年"渡鸦"被宣告死亡时,上面决定把这份功绩划到他身上,一是完成英烈托孤,二是给他找份铁饭碗,明摆着就是要给他养老送终了 他是踩着他哥的功勋走上来的,他需要这个职业去调查往事,但内心深外又无比抗拒 一封邮件的到来,这份不顺心就被打散了,林淮远收到了那位黑客的回复,黑客代号Gear,Gear说他一个星期后有空 Gear的意思是"齿轮"这代号也是有够独特的,林淮远不能理解,但也许高手都比较有个性吧 …… 而在这一个星期里 林涧灼每天有10个小时都在感慨这样的生活非常操蛋,从早上睁眼开始,他就会去楼下跑步,但这运动量还不及他以往的十分之一,根本就消磨不了时间 "艹!闲的蛋疼" 男人铁了心要找事做,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样令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那就是麻将 林涧灼开始成天和楼下的大妈们混在了一起,四个人一拼桌,赌注都很小,就图个乐,过把瘾,毕竟林涧灼也是个穷光蛋,多的他也拿不出来 一开始,大妈们对这个痞子似的男人非常警惕,但几局麻将下来后,她们看男人那凶巴巴地的脸都亲切了起来 这哪是什么痞子呀,分明就是散财童子! 这男人对麻将一窍不通,但偏偏又是个拔尖的性格,大妈们都觉得碰到了个纸老虎楞头青,那是一个劲儿地坑呀 最后,男人输光了钱想要走,大妈们还拽着他不让走,林涧灼本来都要恼火了,结果这一拽,瞬间火就熄了,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中年女性的触碰 男人无奈,只能当场掏了掏两个口袋,掏出了一分钱 "只有那么多了,你们爱要不要吧"男人把一分钱放在了桌上,转身潇洒走人 看着男人的背影,一个卷发大妈道"这小子,人儿怪傻的哩,下次见到的时候一定要拉他一起打" 另一个大妈"是啊,这样的傻娃子少见哦" 只是她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真正的赌徒,有钱赌钱,没钱赌命的那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用她们叫,到点那男人自己就会过来,这可把大妈们乐坏了 但她们还没笑几天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林涧灼向她们展现了超高的学习能力,他从来不问规则怎么玩,只通过观察与试探,就花四天时间无师自通,得心应手了 但他打麻将的行为很快就被林淮远抓了个正着,就在林淮远加班加点到夜深后,走在这寂静无人的街头时 一处嘈杂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远处正聚着四个人,噼里啪啦地打着麻将,看着那熟悉挺拔的背影 林淮远狐疑的多看了两眼,忍不住凑近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忍不住惊叫道"哥?!" 男人和三个大妈都闻声回头,林涧灼叼着烟,挑眉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淮远有些头疼,似乎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打麻将,他揉了揉疲惫的眼角解释道"今天的案子比较棘手" 也许是夜色太深,卷发大妈打着灯笼似乎眼神也不太好,根本没注意到林淮远身上的警服,还笑嘻嘻地调侃道"这个小帅哥是谁呀?要一起打麻将吗?" 林淮远挤出一个公事笑容,但声音却带着一股冷漠与疏离"不了,你们打吧,我要带我哥回去了" 男人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对着大妈们淡淡道"走了" 于是在三位大妈的注视下,两人肩并肩的离开了,麻将三缺一也打不成了,大妈们也只好收桌子走人,深夜的大街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第61章 Gear齿轮 林淮远醋坛子都翻了 一进屋,林淮远就把男人撵在鞋柜上,细细密密的啃着男人的脖子,最后又泄愤似的用力咬了一口,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 "哥… " 林涧灼嫌弃的抹了一把脖子上的口水"靠…你是狗吗?" 林淮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斥责道"一桌上全是女人,你以后不许再去了!" 林涧灼挑眉"一群老女人你都不放过,以后是不是母蚊子叮我一下,你也要闹腾啊?" 林淮远凑过去舔了舔他的耳廓,低声念叨"没错,谁叫你喜欢女的,所以只要是母的就不可以"说完,他就去扯男人的裤子 男人也不反抗,任由他为非作歹,但林淮远却顿住了,不对劲…… 哥最近的行为都不太对劲……。如果说第一次是他逼的,那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现在他都准备来第四次了 "哥,你为什么一次都不拒绝我?"林淮远神情有些复杂 男人咧嘴一笑"为什么要拒绝?除了第一次外,我觉得都挺爽的"说着,他主动把裤子扯下,一脚踹到了地上 林涧灼的忍痛力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大腿上的伤深至入骨,不打麻药,一针把肉穿起来就可以继续战斗了,所以门闩大开大合的涨痛感根本不算什么 他享受潮水般攀附脊椎的快感,对方是男是女,是人是狗,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林淮远要被他气笑了,沉着脸道"你果然是个混蛋!" 难怪这几天男人脾气好的简直不正常,如果不是他很清楚这男人的劣根性,他都快要以为哥也有一点喜欢他了… 男人懒得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裤子,掏出烟和火机,点燃后叼在嘴里,起身催促道"快点!裤子脱了" 林淮远心里十分不甘,咬牙切齿道"哥……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我说的是像我喜欢你一样的那种喜欢" 男人沉默了,抬手抽了口烟,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林淮远双目含恨地盯着他"你简直没有心!" 林涧灼扯出一抹笑意,弹了弹烟灰,淡淡道"可能是小时候没发育好,心没长齐吧" 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林淮远怒了,他不想再从男人口中听到一个字了,简直是胡说八道,林淮远压上去,决定随了男人的愿 经过这件事后,林淮远彻底看清了,这男人就是个感官动物,之前他听过有人说林涧灼是一头野兽,当时他不懂,但现在他懂了 非常精确的描述 男人虽然长了颗人脑袋,但大脑里却是兽性的,你给他肉吃他会记住你,信任你,而你把他摸舒服了,他就会主动露出肚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野兽的想法,那就是饿了要吃肉,渴了要喝水,有欲望那是交配,跟他谈感情,别开玩笑了 困住野兽的方法只有两种,一是用铁链拴在身边,二是满足野兽的一切欲望和需求,让他再也离不开你 前者林淮远不想尝试,而后者他也不奢望男人会爱上他,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行 局里结案了,林淮远也获批了一天的假期,说起来他跟这个案子真是颇有渊源,他上班的第一天就收到了通知,有一帮五人团伙,从越南走私海洛因 前三天,只抓到了一个犯人,审讯的时候说了供出团伙可能判死缓,也可能判无期,但这犯人秉持着干一单富三代的精神,咬死不松口 所以只能集体加班,调监控,林淮远也得加入劳动人民的行列,每天加班加点的调监控,一个小时的监控,就有数千帧,林淮远看得眼花缭乱,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犯人一天没抓到,警察一天不休息 几天下来,林淮远怨念颇深,查了三天,终于是把剩余的团伙逮捕归案了 林淮远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还是决定带林涧灼去见Gear 一大清早,林淮远就将男人从床上挖了起来,在男人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哥,起来了,刷完牙去客厅把早餐吃了,我们今天要去找那个黑客,把你悬赏的事情解决一下" 林涧灼接受良好地应了一声,他挠了挠背,在床上坐了一会才起来,洗漱完后,客厅里林淮远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温热的小笼包就摆在桌上,空气里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气,林涧灼迫不及待的坐下,拿起筷子戳起一个就胡乱塞进嘴里,浓郁的汤汁,肉丝在唇齿留香 林淮远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杯温牛奶,放到了男人面前"牛奶,喝吧" 林涧灼点头"嗯"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就举杯喝了口牛奶,埋头继续苦干,吃完后看着身边笑眯眯地林淮远,似乎才想起什么,讪讪地问道"你吃了没?" "没呢,哥"林淮远托腮看着他 男人内心挣扎了片刻,决定推卸责任,无赖道"那你怎么不说?鼻子下面会喘的是什么?" 林淮远也不生气,抬手拿纸巾给男人擦了嘴,道"哥,桌上放了两碟,你就一点没怀疑过这是俩人吃的吗?" "自认倒霉吧,小子,我已经吃下去了" "那你吃饱了吗?" "嗯" "那换身衣服,我们走吧"林淮远非常贴心的把衣服都帮他挑好了,是一件水蓝色的衬衫,加牛仔裤 虽然林涧灼觉得颜色有点艳,但都送到他手里了,那也没啥可挑剔的了,能穿就行,男人也不避讳,即脱即穿 男人的身材就是行走的衣架子,黑色牛仔裤完美贴合男人的长腿,林淮远忍不住在他结实的屁股上用力捏了一把 林涧灼轻笑,反手一巴掌"啪!"赏在他脸上,心情愉悦道"走吧" 被赏了一巴掌的林淮远有些错愕,因为他之前占男人便宜,男人都表现得很无所谓,现在突然给他一巴掌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哥,之前你怎么不打我?" "不知道,就觉着今天看你特别不顺眼" 林淮远忍不住惊叹于男人的直觉,5分钟后,两人都拾头好了,一同出门 黑客Cear 的住处并不远,开车只要半个小时就到了,林淮远与 Cear的认识是王杰造成的,因为去年王杰这个二百五看黄片把自己的电脑看中毒了,就想花钱找人解决,结果钱也给人骗走了,一把泪的找到了林淮远 林淮远见王杰都快哭断气了,只好把这件事跟内部提了一嘴,本来以为这种小事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想到那骗钱的一个星期就抓到了,更让林淮远意外的是还抓了个大的,听说是个超级牛逼的黑客 可为什么超级牛逼的黑客要来骗钱?那黑客说和王杰过节,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严重的蓄谋犯罪时 黑客说,我一直很想要楼下超市里的一个限量版拖鞋,在上市前就等了很久,由于工作的原因,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双了,这非常幸运,我都准备去结账了,结果来了个贱人硬说这是盗版,非让我去查一下编号,我当时也没多想,谁知道我刚把鞋放下,这贱人就直接抢走买单了" "…… " 听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这贱人是谁不言而喻,最后黑客赔了钱,口头教育一番后就放出去了,而这双限量版拖鞋其实是王杰送给林淮远的礼物,但林淮远转头就把这件事忘了,鞋盒放在杂物间一次都没打开过 结果就是林淮远把鞋子送给了黑客,黑客帮王杰解了电脑病毒,就这样匪夷所思的认识了 · 半个小时后,两人车开到了一栋大厦下,一个黑客,住在这种地方可以说是非常低调了,林淮远敲响的房门,随着门打开,那是一个满脸麻子戴眼镜的卷毛男 "是你啊,林警官"Gear愣了愣,然后就看到了林淮远身后的男人,又是一愣,问道"这位是…… " 林淮远"我哥" Gear看着男人"怎么称呼?" 林涧灼"Liner " "嗯,那进来吧" Gear从两人口中了解的事情经过,通过代码搜索,在暗网上找到了林涧灼的悬赏,看到那个惊人的数字时,Gear震惊了,推了推眼镜 "抱歉,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这个金额实在是太大了,想从暗网上把悬赏撤掉只有两种方法,一是以更高的价格拍下来,二是让发布悬赏的人主动撤回" "那你能把发布悬赏的人查出来吗?" Gear"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我能查到对方,对方也有可能查得到我,这样的黑色势力风险太高了我承担不起" 林淮远早有预备地把笔记本拿了出来"那你用我的查吧,有什么事都算我的" Gear"也是可以的,但这件事会不会有点太大了,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上报?这样会安全和保守很多" 林淮远"你查吧,这件事我会上报的,绝对符合规矩" Gear 叹了口气,接过笔记本"行吧" 两人等了三个小时,终于有结果了,Gear却奇怪的分析道"对方的账号名称似乎用了真名,你们看一下"说着,就只指向一串英文 林涧灼立马凑了过去,Hogle……霍格尔!!? 男人呼吸一滞,这个名字的出现,是他从都没想过的,可是为什么?? 第62章 渡鸦的回归 Gear疑惑"这个人你们认识?" 林淮远抿直了嘴,沉默了片刻"你确定是这个人?有没有出错的可能?" Gear推了推眼睛"有没有错很难说,信息是可以随意伪造修改的,但恕我直言,用真名这种事,如果对方不是白痴的话,要么这条信息是人刻意伪造的,要么就是示威的一种" 林淮远盯着屏幕半响,妥协了"我知道了"他看向身旁的男人,林涧灼从刚开始起就没说过话,霍格尔对他们而言不单是兄弟和队长,他也是团里唯一一个同时见证过俩人长大的人 "…… " 沉默之际,一道电话铃响起,林涧灼抬眼,是林淮远的手机响了,林淮远看了眼号码,脸色有些古怪,起身道"是市局那边打来的,我去接个电话" "嗯" Gear把凳子后挪,让了条道给他,林淮远进了卫生间,客厅里只剩下两人,Gear手指点了点桌子 "嘿,我还挺好奇,六千万欧元的悬赏,你是做什么的?" 林涧灼撩开眼皮,冷冷瞥他一眼,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明摆着叫他该问的别问 Gear被看的发毛,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再发问,两人沉默着,空荡的客厅里,只能听到洗手间偶尔传出的说话声 接了个电话,林淮远出来时表情异常严肃,这是吴越打来的电话,让他尽快回市局一趟 林淮远凝重道"市局那边好像出事了" Gear悠闲的坐在凳子上,看了他眼,点头道"那你们忙吧,不送" 两人出了大厦,车就停在楼下,林涧灼抬脚坐进副座,皱眉道"到底什么事?为什么我也要去?" 林淮远俯身帮他系好安全带,才开口"和当年的新型毒品有关" 一个小时前,当地警局门口莫名出现个黑色胶带缠绕的包裹,民警打开纸箱一看,是个保温泡沫箱,泡沫箱里全是冰块,里头塞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密封袋,随之而来的那股恶臭,一个老民警闻到味就知道是什么,吓得上交市局 两人下车后一同进了市局,所有人发现了林副支队身边的生面孔,大部分人都听过"渡鸦"的代号,却没人知道"渡鸦"是谁 林淮远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坐着大小局长,和各个部门的人,吴越在看到林涧灼的瞬间就愣住了 庄严的会议室里,桌子上坐满了数十人,但见过林涧灼的却只有三个,吴越,王宏冬,与一名当时在场的记录员 一片哗然,都不明白怎么又多了个人,王宏冬呆滞了,手里的圆珠笔都变得硌手起来 吴越头疼的捏了捏眼角,这臭小子怎么把这煞星也带过来了,吴越认可"渡鸦"的功勋,不代表认可林涧灼这个人 他叫这小子来帮忙解决麻烦,他倒好,直接带了个更大麻烦来,"渡鸦"早就在五年前宣判死亡了,现在人还在喘气,当然是好事,但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要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阮局"小淮,这位是…… " "我哥" 林淮远的声量不大,却足以落到每个人的耳中,会议室突然噤声了,林副支队的哥是谁,能坐在这的没一个不知道 "渡鸦"这个称号是光鲜亮丽的,但林涧灼这个人却不是 看着林涧灼,大部分人这表情都是复杂的,特别是阮局,他原名阮惊添,是当年第一个收到"渡鸦"讯息的人 他现在临近退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与这人无缘见上一面了,阮惊添从座位上起身,在众目下走向了林涧灼 阮惊添伸手"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认识" 林涧灼没有回答,伸手回握了对方,周围的视线让男人的精神高度警惕,全身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就像一只踏入了别人领地的动物, 男人那点注意力矜贵的很,根本没在阮惊添身上停在多久,就被一个箱子吸引了,箱子正放在会议桌上 因为,他从箱子里闻到一股血液腐烂发臭的味道…… …… 吴越看了眼会议厅墙上的时钟,时间也不早了,正事要紧,他让两人自己找位置坐下 一边来了几个带着一次性手套的警员,他们上前打开箱子,将东西谨慎的摊在桌面上,随着一股恶臭袭来 那是一袋血淋淋,用塑料袋包裹的东西,另外摆在桌上的还有个小玻璃瓶,里头是一小块碎裂的黄色晶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吴越"采样报告已经出来了,鉴定显示塑料袋里的是个年龄40岁左右,男性的心脏,这心脏却比一个正常成年男性的大了两倍" "从中还提取出了一种与玻璃瓶中晶体相同的成分,这个成分和当年的新型毒品极为相似,纯度却高了数十倍,有99 %,晶体里没有一点杂质,也非化学合成,这样的毒品市面上从来没有流通过,其价值无可估量" "而且这包裹是由海外通过暗网寄来的,对方意图不明" …… 这场会议开了近三个小时 离开时林涧灼的内心迷雾重重,这事怎么又和暗网扯上关系了?霍格尔在其中又是否有参与,会不会和新型毒品有关? 最近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的问题,让他的脑子一团浆糊,男人走神间,没发现前头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一头撞上了对方坚挺的背 林涧灼搓了搓鼻梁,不满的问"干什么?" 林淮远"来都来了,要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吗?" "这有什么好看的" "站住"一道醇厚的声音响起,两人回头只见是吴越,中年男人的发梢已经花白,但身板依旧挺拔,整个人都散发着庄重与威严 林涧灼挑眉,对方官威在大也管到他头上来,但吴越却径直擦过他,站在了林淮远的面前 林淮远"吴叔" 吴越点点头"借一步说话" "行,那哥我," "闭嘴"林涧灼狠狠剜了他一眼,林淮远的话被堵了回去,眨巴了下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越脸微微沉了沉 林涧灼挑衅的上前一步,直视着对方,冷冷道"姓吴的,有什么事是我听不得的吗?" 吴越"林先生,你误会了,我想和小淮只是有些案子相关的正事要商讨,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室坐会儿吧,照顾不周的地方也请你见谅" 这是在暗指他是外人吗?笑话!还叫小淮,林涧灼脸阴沉旳吓人,扭头看向林淮远,温声道"淮远,你是不是最听哥的话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林淮远大脑"嘎—— "一下宕机了,男人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过话 林淮远飘飘然"是… 是啊" 吴越暗骂,臭小子真是经不起一点诱惑,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男人露出一抹胜利的笑意"听到了吗?" 吴越嘴角抽了抽"林先生,这是工事,不是儿戏,也请你成熟一点,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室吧" 林淮远从飘然中幡然惊醒,空气中都散发着磁场不合的火药味 吴越和林涧灼就像是电池的正负极,磁铁的红与蓝,两端永远连不到一块去,吴越精英出身,为人也刚正,最是看不惯林涧灼这种人 而林涧灼一个地痞流氓,抽烟,喝酒,打混,简直是个无药可救的毒瘤,对正义也嗤之以鼻 林淮远见两人眼神中都闪电带火花,要真是磁铁,就可以一人一边,互相排斥着原地螺旋起飞了 他扒拉了下男人的胳膊,哄道"哥哥,我去去就来,很快的,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男人恶狠地威胁道"最多二十分钟,多一秒,我就扒了你皮,做成真皮沙发,知道了吗?" 男人的话虽然对着林淮远说,但却是说给吴越听的,吴越眉头微皱,他也不可能真的和这人计较什么,只得当作耳旁风 林淮远捏了捏男人的掌心,眼睛弯成了一条缝"知道了,哥" 林涧灼抬了抬下巴,大赦天下道"去吧" "好"林淮远被弄得哭笑不得,放开男人的手,跟吴越进了隔音室,林涧灼只得百般无聊的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侍 第63章 威胁信 等待期间,男人翘着腿,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管手头有没有事,急不急着做,都会下意识地看他两眼 而房间内 吴越没有提刚才的事,而是从文件夹里掏了份申请单给他,林淮远接过来看了两眼,迟疑道"前线申请?" "对,你没有资历,也没有功勋,就算我想让你做事,给你人,他们也不会服你的,如果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这是你能改变现状唯一办法" 林淮远皱了皱眉"我不在乎这个,而且…这本来就是他的" 吴越顿时火了,他恨铁不成钢,指着林淮远的鼻子骂道"说你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还真想当烂泥吗!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功勋不是不给林涧灼,而是他不合适!林涧灼这个人,对错于他而言非常模糊,他离罪犯不过是一步之差!这样的人你让我怎么放心?" 林淮远怔了怔,目光瞬间变得阴治,冷冰冰地看着吴越,一字一句道"吴叔,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了,就越界这点,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相反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包括你口中的犯罪" 林淮远特意强调了"犯罪"两个字,吴越脸色大变"林淮远你清楚自己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话吗!" 两人死死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 最终,吴越泄气了,他虽然经常骂林淮远是烂泥,但其实心里还是对他寄予期待的,吴越妥协道"今天的话我就当作没有听见,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饶不了你,滚吧" 林淮远平复了下情绪,上前打开门,侧身道"吴叔,先请吧" 他低头淡淡道"今天的事是我过激了,但我不希望再有人这样说了" 吴越心想这还差不多,抬手拍了把林淮远的肩膀,叹气道"你小子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吉比勒这片有毒的土壤上,根本就结不出无毒的果实 · 林涧灼大马金刀地坐着,死死盯着手腕上的表,掐着时间,随着指针一点一点地移动,男人那不耐烦的大腿都快抖成筛子了,终于,在秒针走完最后一圈前,隔音室的门被推开了 走出来的是吴越,在是林淮远,吴越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点头后转身离开了,林淮远向他走了过来 男人冷冷的看了他两眼,鼻腔里哼了一声,勉强放过他,看到林淮远手里的纸,抱着胳膊,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吴越想让我申请去前线,立两个功把这个位置做稳了" 林淮远在他身旁坐下来,把纸递了给他,男人迟疑了片刻,夺过后,将纸摊开,皱着眉头看了两眼,发现看不懂就直接扔回给他 "那你怎么想?" 林淮远窥探了一下男人的神色,确定对方是在认真询问后,想了想,回答道"可能,申请吧…" 林涧灼起身"随便你"顿了顿,开口"回家吧" "嗯" 两人离开后,天也快暗了,街上很多小铺都已经开了灯,灯火通明的一大片,他们折腾了大半天,结果什么都没解决,不管是暗网的悬赏,还是新型毒品…… 街上迎面走来一对母女,小女孩一蹦一跳的牵着女人的手,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满是喜悦"妈妈,我想要扎两个小辫子" "好~"女人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她温柔地笑着把粉色发卡别在了女孩的头顶 林涧灼看着母女俩离开,心里有些怪异,他没有父母,从出生起就只有一个名字,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 在他胡思乱想时,林淮远已经把车从停车场到了男人身前 "哥,上车吧" 男人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带着迷茫与不解,林淮远被看的心软,想起了以前和男人相依为命的时候,也许在那个时候,男人就已经是他终其一生的归属了 林涧灼坐在车上,林淮远凑过去自然在男人的发梢上亲了亲,长发落在林涧灼的手臂上,痒痒的,男人突然想起了刚才那小女孩说的话 男人来了兴致,揪住那缕长发,咧嘴笑道"来,哥给你扎辫子" 林淮远被拽的头皮生疼,求饶道"…别用力拽,我疼…" 不一会,林淮远原本柔顺整齐的长发被男人搞成得一团糟,比鸟窝还磕碜,但男人似乎没玩尽兴,又给林淮远脑瓜顶上扎了个冲天炮 车里备用的几条皮筋都给他霍霍完了,林淮远一个脑袋,顶了六条辫子,形象非常生动,林涧灼还装模作样的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对上林淮远怨念的眼神,男人再也装不下去,"噗哧!"一声,拍腿大笑,林淮远看了眼后视镜上的自己,愤怒地扑过去,把男人按在玻璃窗上 在男人的下嘴皮用力啃了一口,林涧灼眼神暗了暗,胳膊顺势缠上林淮远的脖子,两人的嘴巴亲的难舍难分 气喘着分开时,男人死水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林淮远心悸不已,他仿佛置身于蜘蛛编织的大网中无法逃离,危险让他战栗 林淮远把手探进了男人的衣服口里,抚摸着那些曲折的蜈蚣,这些伤痕无不展示着对方是一个百折不屈的强者,林淮远凑上去舔了舔男人几天没刮的胡茬,小声问道"你想上我吗?" 男人舒服得眯起了眼"不想,我对男人没兴趣" "那就让我上你吧" 林淮远笑着压了上去,车窗有防窥,所以外面的人看不到,车停在人群穿梭的街上,传来的声音几乎让路上的人都会看两眼 来贴违规停车的交警面红耳赤,都不敢往里面看一眼,贴完就离开了 …… 结束了酣畅淋漓的车震,在回去的路上,林涧灼有些腰酸背疼,忍不住又开始在心里鞭策自己,每天不是吃饭睡觉,就是做这档事 虽然他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节操这玩意儿,但天天这样,让林涧灼心里产生出一种好似被人当妓女嫖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林淮远出门上班了 无业游民林涧灼想出门遛弯,刚打门,就发现了地上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封黑色的信,可能是给林淮远的吧 这样想着,男人打了个哈欠,弯腰捡起,刚抬头,就感觉到一股视线锁定了他,不等大脑做出判断,身体就已经闪到了墙后,男人背紧贴墙壁,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看了眼大开着的门,林涧灼咬牙,用脚尖勾住门边,挑过来,反手迅速将门"碰!"一下关上,咔嚓锁好,一套动作不到1分钟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群杀手竟然敢追到这里来!林涧灼捏着手里的信,看了一眼,错愕了 信上写的是他的名字,但不是林涧灼,而是Liner,在这里知道他这个名字的人只有两,一个他弟,一个Gear 男人直接把信封撕开,掏出信看了起来,这一看,他的手差没拿稳,林涧灼死死盯着上面的内容,深黑色的眼眸仿佛要凝成实质,将里面的内容腐蚀殆尽 他好久没这么想杀一个人了,上一个,五年前就死了 男人侧头看向阳台,他知道现在,有一个人也在外面看着他,林涧灼攥拳,狰狞的青筋爬满手臂,信被捏成了一团废纸,他走到阳台前 掏出火机,将信举起,"啪嗒"火舌卷烧着信封,不一会儿火势就已经快将整封信吞噬,林涧灼放手,任由一小片黑色的纸屑落到地上 我要你的命,霍格尔…… · 林涧灼随便套上了件黑色皮外套,穿好靴子,顶着地踢了踢脚尖,男人的手里是用衣物包裹好后缠上胶带的狙击枪 这是他从床底下翻出来的枪,也不知道林淮远通过什么办法留下的 出门前,男人最后看了一眼小房子,他该结这短暂又安逸的生活了,林涧灼扭头决绝的关上门,男人站在门口,顿了顿,好似想起什么,他从口袋掏拿出个钥匙 是林淮远给他的备用钥匙,林涧灼指腹摩擦过铜色的钥匙,林淮远…,此时一个很久没冒出过的想法,又再次冒了出来 为什么林淮远会喜欢他? 他给不了林淮远想要的感情 每次对上林淮远专注的眼神,每一次林淮远说爱他,他都不能感同身受,更无法作出回应,可能就像这小子说的一样,他没有心吧 男人把门锁上后,将钥匙塞进地毯里,而地毯下面还有另一把钥匙,是林淮远特意给他留的,因为他经常忘带钥匙进不了门 这栋楼,每一个楼梯口,都有一扇窗,刚才那道视线就是从窗外来的,但现在又消失了,好像对方只是为了确认他有没有看到信封 想到信里的内容,男人有些五味杂陈,他没想到霍格尔竟然真的是暗网悬赏他的人…… 林涧灼平稳地走下楼,把林淮远的车偷偷开走了,男人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想起林淮远那恨不得把他揉把揉吧揣兜里的变态掌控欲,心里就涌上一股阵阵寒颤 要是这次他还有命化险为夷,要不干脆就不回来了,林涧灼不是很想面对林淮远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 第64章 我要把哥哥抓回来 偏僻荒凉的大马路边,加油站里只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林涧灼车跑一半就发现油槽快见底了,只能先找地方把油加满,3分钟后,工作人员敲了敲他的窗 "先生,这边已经加满了" 林涧灼摇下车窗,用烟头指了指后面,命令道"车尾箱里有两空油桶,你拿出来给老子把油加满了,然后在好好放回去,听到了吗?" 工作人员有些害怕"好,好的" 外面是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脚步声,男人在车里吞云吐雾,丝毫不在乎自己会不会二氧化碳中毒 他必须在四天之内到达越南,这是霍格尔给他的期限,否则贝里和马丁都会在第四天的23:00注射一剂五级海洛因,98%的纯度,一针下去,人基本上就废了 霍格尔似乎生怕他没人性,甚至不惜把狙击手偷渡入境盯着林淮远,这小子要是真给射死了,那他就当十年喂了狗,这么丢脸的弟弟他要不起 "先,先生,油加好了,也放回…" 不等工作人员说完,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道呛人的汽车尾气 …… 市局,晚上 小秦伸了个懒腰"下班了,下班了,小淮哥,要和我们去喝一杯吗?" 林淮远淡淡道"不用了,现在挺晚的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小秦挠了挠头"行吧…" 这时他的电话响,小秦接了个电话,脸瞬间垮了,苦闷道"哎哟,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也去不了了"小秦和几人道别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林淮远"小淮哥,我记得我们是顺路的,一起走吧" 林淮远"行" 两人并肩走出了市局,傍晚的风有些大,小秦人很热情,说了很多话,但林淮远也不是很懂这些,只能淡笑着嗯两声,或是点点头,两人平时在工作里也不经常聊天,应该说是林淮远比较闷葫芦瓜 走到十字路口,小秦指着另一边说"我走这边,明天见了" 林淮远刚想说好,耳边就捕捉到了一个很细微,却有很熟悉的声音…… "咔… " 林淮远迅速趴下,滚到了一旁的围墙边上,对着满脸疑惑的小秦叫道"是枪!立刻趴下!找遮掩物!快!" 小秦愣愣的站在原地"… 什?" 不等小秦反应过来,耳朵边只传来一声"咔嗒"好像有什么东西,"啪"一下,从左耳进… 右耳出了,小秦看到墙下林淮远错愕的表情,小淮哥为什么这样看着他?小秦抬手摸了摸脑袋,咦? 突然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小秦直勾勾的倒在了地上,鲜血很快就从脑袋上溢出,染红了水泥地 林淮远脸沉了下来,对方是疯了吗?……看着倒在地上小秦,林淮远连忙拨通了市局的电话 "这里是禁毒副支林淮远,我遇到枪袭了,地点在市中心十字路口,跟我一起的秦海警官当场被子弹击中头部,对方的狙击枪上装有消音设备,请尽快过来!" 电话挂断后,林淮远并没有站在原地等待,而是一刻不停的从后面绕小路,火急火燎的跑回了家,虽然对方的目标看起来好像是小秦,但林淮远依旧觉得眼皮跳个不停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房间里一片漆黑,林淮远大口地喘着气,踉跄的大步走向房间,"砰!"门瞬间被用力打开,房间里没有人,那张新买的双人床上也没有温度…… 林淮远站在原地,看着空落落的房间,恍惚地喃喃道"不可能… 怎么会不在呢……明明…明明早上还在的啊……" 突然,他猛然想起什么,迅速趴了下来,只见床底下放着一个长盒,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赫然是两条拖拽的痕迹,盒子被人动过了,里面的枪可想而知也被拿走了 这一刻,林淮远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他没有打开盒子,而是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走到门口,弯腰打开鞋柜,里面原本应该有一双鞋子的地方,却空了出来,林淮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爆发了 看着空出来的一格,林淮远的双目染上了血丝,愤怒好似扼住了他的喉咙 好啊……跑了 林淮远直起腰身,双手扒着鞋柜两侧,用力一甩"哗啦!"鞋柜被重重地砸在地上,瞬间就散架了,但他心里的愤怒却没有半分平息,林淮远走进杂物间,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根铁撬棍 他抬手,一撬棍下去,电视被砸了个大窟窿,屏幕瞬间就花了,时不时还发出兹兹兹的电流声 每一砸棍,心里就骂一句,又抛弃我!又抛弃我!!紧接着,又是一棍"哐!"电视机的框架直接与屏幕分离了 砸到最后,电视已经变成了一团稀巴烂,林淮远这才把撬棍扔到一边,沉重的铁皮在地上发出了"哐啷!"一声 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低下头,这才勉强冷静下来,露出了一抹诡异又势在必得的笑容 还好他早就有了准备… 男人脸颊两侧的酒窝在此刻显得是如此阴森,林淮远进了房间,拉开了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有很多文件,但最上面正静静躺着一部非常普通的白色手机 林淮远拿出手机的同时,一张纸也被带了出来,轻飘飘的白纸落在地面,林淮远低头看去 上面正白纸黑字的写着,社会化训练,他的照片正盖着合格章,蓝色的印章在此时是如此的刺眼 社会化训练,顾名思义,就是经受社会化的教育,引导人有正确的思想观念,更好地融入人民群体,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安全正常的普通人 林淮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一个安全正常的人,但他为了合格这两个字,背后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明白,因为只有这两个字,他才能得到更高的活动权限,才有资格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国家,他才有机会去寻找那个人 他回过神来,将白纸塞回了柜子里,等手机开机后,他在上面点了几下,一个红点定位就出现了 这些天里,他已经非常努力地在压制自己这份不正常的控制欲了,他怕哥哥会疏远他,会觉得他很不正常,会觉得他很可怕…… 谁叫哥哥说他迟早会走,那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想这样的,这个定位系统是之前林淮远趁着男人洗澡的空隙,装进了男人的手表里,就是为了能随时把人抓回来,继续放在眼皮底下守着 "嗡嗡,——嗡嗡——" 林淮远口袋里震动了起来,他将定位手机放在一旁,掏出电话接了起来,是市局打来的,男人应了两声后挂断 看来现在是没时间去找人了,不过有定位在,人就算跑多远都能抓回来,也不急於一时,狩猎是需要耐心的,就让他再跑一会吧 林淮远去厕所里,用冰水冲了把脸,抬起头就能在镜子上看到一张阴森的脸,林淮远眨了眨眼,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确认和平时无异后,抬手捋了捋制服上皱掉的地方 他那副鬼样子,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要做一个正常人,首先就要把自己打扮的赏心悦目,表现出积极生活的态度,脸上要时刻保持友好的微笑,要有朋友,要有社交,还要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男人出门时,碰见了对面的大婶,她似乎是被刚才的动静吓到了,林淮远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自己只是不小心把电视机碰倒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男人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旷神怡 大婶心里的火瞬间消了,她松了一口气,宽慰的摆手"哎,没事,那小伙子下次小心点啊,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知道了大婶,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好好好,你们干这行的就是累呀,大晚上的还要加班" 林淮远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男人稳步地走下楼去,直到消失在了楼梯口,大婶也回到了屋里 市局里已经炸开了锅,大晚上有人持着专业设备的狙击枪,击毙了一名警员,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社会秩序,一定会引起民众的恐慌和舆论的压力 一下子,刑侦部的全都来了,这件事和缉毒队没什么关系,但林淮远是当事人,就必须要去提供笔录 一个小时后,林淮远已经录完了口供,他把事情的经过完整的阐述了一遍,提供了一些猜测后就可以离开了 但林淮远没有立刻离,而是问了一下值夜班的保安"吴支队还在吗? 保安正在哈次,睁开眼看到是林淮远,愣愣道"吴队?吴队应该还在吧,也没看他出去过" "好,谢谢" 林淮远上了楼,在办公室里找到了还在处理资料的吴越,吴越正戴着眼镜看着手里的资料,听到响后,抬眼"你怎么来了?" 林淮远把写好的申请书递给他"家里有些急事,我想来申请几天假期" 吴越没有接,抬手撩下眼镜,审视了他一眼"你家里,能有什么急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臭小子,说话就说清楚点" 林淮远也没有隐瞒,沉着脸道"我哥跑了,我要去把他抓回来" 吴越不解"跑了?他30多岁的人了,跑还能跑丢了不成?还要你去把他抓回来?他三岁小孩吗他?" 林淮远心想难道不是吗?他哥的自理能力跟三岁小孩有区别吗?做饭,饭不会做,洗衣服,衣服也不会洗,从小到大,这男人都不是一个好哥哥,自理能力差的就跟高度截瘫似的,都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五年里,男人是不是靠啃野草活下来的 当然这些只林淮远的内心想法,他不会当着吴越的面数落他哥,只能用一个迂回的方式解释道"吴叔,那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如果你媳妇跑了,你会怎么做?" 吴越脸都绿了,他老婆50多岁的人了,能往哪里跑?小孩都要上大学了,他老婆跑什么啊? "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说什么!我老婆好得很!还有,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那是你哥!不是你媳妇!他就算要上天,去外太空也是他的自由,你好好工作就行了" 第65章 铁笼子 吴越气得唾沫横飞地把林淮远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但林淮远梗着脖子就是不松口,死皮赖脸的非要请假 "现在新型毒品的事情还没解决,你就想请假,门都没有!这班,你不上也得上!" 见林淮远还想狡辩,吴越也不想跟他掰扯了,直接下逐客令道"现在很晚了,你回去吧,明天,准时准点来打卡" 林淮远的表情有些失控,但随着身后的敲门声响起,彻底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吴越双手理了理领口,沉声道"请进" 林淮远向门口看去,只见进来的是刚才给他做笔录的刑侦人员,那人见到林淮远也是一愣,似乎没想到里头还有个人 吴越"赵队?" 赵卓文"嗯,我来是想通报一下,枪袭秦海警官的犯人抓到了,是个从越南雇佣过来的手艺人" 林淮远有些好奇"怎么抓到的?" "这正是原因,他狙击枪袋子隔层里有一包50克甲基苯丙胺,所以还没离开就被扣押了" 吴越皱眉"甲基苯丙胺?冰毒?" 赵卓文"对,说来挺奇怪的,他说这包冰不是他的,他不吸冰,我们给他做了体检,确实是阴性,我们问他是不是走私的,他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夹层里会有包冰" 林淮远撑着脸道"是他的雇主不想他活着离开吧,这三条罪名加在一起,可以立即执行枪毙了" 赵卓文愣了愣,调侃道"这说法有意思,你是说雇主不想给尾款,所以干脆就想让他死在这里了?" 林淮远淡然一笑"我瞎说的,赵队就当我开玩笑吧,不过小秦和这个越南雇主有什么恩怨?" 赵卓文"已经在查了,下面也有人在审,过来就是想跟吴队通报一下毒品的事,现在事情也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林淮远见赵卓文起身,问道"我能去看看那人吗?" 准备开门离开的赵卓文爽快答应"可以"吴越将文件塞到一边,起身道"一起去吧,正好我的文件也处理完了" · 审讯室 审讯室的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只能看到一面黑色的玻璃 林淮远站在玻璃外向里看,审讯室里坐着一个长相平庸,眉梢带疤的年轻男人,年纪似乎不比他大多少,这就是那个狙击手吗? 此时审讯室的门开了,一名警员走了出来,赵卓文上前问道"审的怎么样了?" 小南"详细的笔录也做了,现在准备送去拘留那边" 两人交涉期间,审讯室里的犯人被带上手铐押了出来,那犯人在看到林淮远的瞬间就呆住了,神情由麻木变成了惊吓 他惊颤道"是你!你,你没死!!" 林淮远皱眉"什么意思… "说完,又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冷冰冰道"所以你那天想杀的人其实是我?" 那犯人沉默了片刻道"我马夹内有个口袋,里面有张照片,在右边" 小南从错愕中反应了过来,立即上前搜了一下,竟然真的有张旧照片"这… " 犯人眼角撇了一眼照片,埋怨的嘟囔道"妈的,也不跟老子说一声是个长头发的,这晚上的还以为是个娘们……" 那照片旧的泛黄,而照片上是一个面容姣好的青年,青年仿佛正透过相片凝望着所有人 吴越让小南把照片给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心中大惊,这不就是林淮远吗!除去一头长发外,这人就是青年时期的林淮远! 林淮远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脑子嗡嗡作响,这张照片是霍格尔拍的,当时有很多人都拍了,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 林淮远缓缓抬眼,冷冷道"我知道这个雇主是谁,我认识他,就是这个人以六千万欧元再暗网上悬赏了我哥" …… 两天后 越南,杂草丛生森林里,有一大片空地,周围停着十几二十辆战地越野,林涧灼如约见到了霍格尔 两人面对面相敬如宾的坐在竹棚里,霍格尔身边坐着几个漂亮的越南女人,她们捏肩的捏,捶腿的捶腿 霍格尔让人倒了杯红酒,他把杯子推到林涧灼面前,淡淡道"我就知道六千万欧元要不了你的命,陪我喝一杯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林涧灼垂眸看了一眼酒杯,没有动,反问道"马丁贝里呢?" 霍格尔不语,十指交叉的托着下巴,笑盈盈道"Liner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林涧灼警告似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马丁和贝里在哪" 霍格尔盯着他半晌,摊手道"我骗你的,他们早在三年前就被我雇人干掉了,所以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霍格尔观察着林涧灼的神情,但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这让霍格尔有些失望又觉得古怪 也就在此时,霍格尔的眼前划过一道寒光,他心下一惊,后仰躲过这一刀,他身边的女人们尖叫着四散而逃 林涧灼直接跳上桌子,抬手又是一刀直捅霍格尔面门,速度快到霍格尔的眼球与刀尖不过零点之差,但霍格尔还是一个侧头,有惊无险的堪堪躲掉了 这时,周围的雇佣兵们反应了过来,想上前制服林涧灼,但在此之前,林涧灼就先一步挟持了霍格尔,雪亮的刀片死死的压在霍格尔脖子上 霍格尔低头看了一眼,林涧灼的手心正在滴血,这哪是什么刀,就只是一块连握柄都没有的刀片而已, 林涧灼威胁道"不许过来!" 佣兵们谨慎的没在向前,眼神请示霍格尔要不要直接开枪击毙,霍格尔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林涧灼压了压手中的刀片,问道"你想要的黄晶成分表究竟是什么?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有?" 霍格尔闻言面容一僵"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黄晶是什么?别开玩笑了,当年衍之行为什么偏偏只让你去了那座岛上,你敢说你不知道?" 林涧灼怒不可遏"我知道什么啊我?那岛上除了那恶心人的炼狱计划还他妈有什么啊!" 霍格尔沉默了,似乎在辨别这句话的真假,最后冷冷地命令道"把他捆起来,丢笼子里" "是" 林涧灼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看着四面围绕的雇佣兵,男人暗骂该死,他想迅速逃离,但为时已晚,有人从后面给了他一电棍,电棍砸在背上,疼痛的同时"兹兹"的电流瞬间席卷全身 男人全身麻痹"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但即便如此,在一个雇佣兵拿着绳索蹲下时 男人瞬间睁开了眼,一手拽住那人头发,极具爆发力的腰瞬间拱起一个完美的弧形,双腿绞住对方的脖子"咔哧——" 雇佣兵还没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脖子就已经被拧断了,林涧灼迅速抽走他腰间的沙漠之鹰,转手就给了身后想偷袭他的人一枪 "砰!" 12.7口径的子弹,让对方脑花四溅,熟悉的后座力让林涧灼倍感安心,瞬间腰不酸腿不麻了,结果刚站起来,耳边就传来连续两发枪响 两枚子弹穿透了他的小腿,林涧灼踉跄的跪倒在地,抬手想给那人一枪,结果对方先发制人,冲上来一脚踹飞了他手中的沙漠之鹰 紧接着一脚踩在林涧灼的肩上,拽着的他的胳膊,用力一拉,疼痛让林涧灼的脸色顿时苍白,右胳膊被对方卸了下来 "我艹你妈!"林涧灼直接一头往对方下巴撞,对方痛的后退步,恼火的看着林涧灼 而林涧灼的额角已经开始渗血,血液很快就流进了眼睛里,染红了视线,但那名亚裔打手还不打算放过他,一脚就准备踩在他的胳膊上 霍格尔慢悠悠的抬手制止道"行了,阿方,把他拖进笼子里关起来吧,别弄得到处都是血" 阿方收了脚"知道了" …… "哐啷——" 林涧灼被粗暴的扔进了个大铁笼里,这铁笼子就像是用来装大型犬的,男人的脚根本伸不直,只能憋屈地窝在里面,林涧灼用另一只手按在脱臼的胳膊上,咬牙,一推,"咔… "把错位的骨头复原 然后试探动了动胳膊,确定没问题后林涧灼慢慢挪动了一下身子,剧烈的疼痛从小腿袭来,看着两个整整齐齐的血窟窿,他大骂该死! 男人心里衡量了一下,怎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住他这条值钱的腿,现在是肯定没人帮他了,要想能走路,还是得把子弹弄出来 心一横,男人用力把弹头从肉里挤了出来,随着另一个也被挤出来,两个血窟窿开始噗噗地往外冒血,痛的林涧灼冷汗直流,男人把衣服撕成条,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第66章 神庙 夜晚 这是林涧灼在铁笼里的第二天,男人薅了把野草塞进嘴里,咀嚼了半下,就难吃的呸了出来 这几天他可以确定,霍格尔来越南的目的可能跟"黄晶"有关,只是为什么霍格尔可以单凭他去过勒里巴岛就断定他有这种东西? 咕噜…林涧灼的胃里一阵抽痛,他面色难看的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算了 现在想什么都不如先离开这狗笼,霍格尔这王八蛋故意饿着他 马丁和贝里死没死他不知道,但他绝对不会死在这里,林涧灼闭目休息的同时,也在听着周围的动静 男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减轻腹部的疼痛,黑暗中,林涧灼厌厌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这帮人的守夜规律 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 两个小时一轮班,每次轮班三个人,两个带手枪,一个带步枪,林涧灼衡量了下觉得有机会 挤人巡逻一圈后,林涧灼锁定了目标,三个里最矮的,等到矮子经过他时,男人轻轻吹了一声后哨 矮子瞬间警觉扭头,林涧灼冲他勾勾手"过来" 矮子迟疑的掏出手枪走了过来,但依旧和笼子保持着1米的距离,矮子板着脸问"干什么" "没什么,就聊聊,你知道你们那雇主是谁吗?" 矮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给钱就是老板,是谁跟我们没有关系" "那我给你钱,你放我走,干不干?" "切,你能有多少钱?你可能连我的佣金都付不起" "你佣金多少,我给你翻倍" 矮子烦了,摆手道"行了,还翻倍,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一番对话下来,矮子也放松了警惕,就在转身要离开时,一双有力的胳膊从后伸了过来,矮子的口鼻瞬间被死死捂住 "唔!"矮子想挣扎,但那条胳膊已经横跨他的脖子,林涧灼臂弯用力上提,矮子两眼一黑,身体瘫软的窒息了,林涧灼夺过他手里的枪,任由矮子倒在地上 男人对着铁链"砰!砰!"开了两枪 铁链碎成了两半,林涧灼推开笼子就往外跑,脚上开两个洞也阻止不了他飞奔的脚步 男人一眼相中了辆战地摩托,迅速跳上去后,扭动阀门,摩托车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车身颤动着 一个雇佣兵跑过来拽住车头,林涧灼抄起沉重的头盔就给了来人当头一击,直接给他人脑袋砸成了狗脑袋,随着摩托的轮子高速旋转,那人被重重甩的地上 林涧灼回头唾骂道"就凭你们这帮杂兵废物也想困住老子?" 呵,他敢一个人来,就有本事一个人走 "我警告你立刻停车!不然我开枪了!" 男人转头看去,只见前面站着个不长眼的,林涧灼挑眉,敢来拦路?那就让他看看是人脑袋硬,还是车轱辘硬吧 他把挡速挂到了最高,巨大的摩擦力让车头翘起,高速旋转的车轮直冲着那人脸上撵去,那人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脑袋就成了烂泥 血肉横飞,人体组织都挂车上了,男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倒是把后面的追兵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这片刻的功夫,摩托车就消失在黑夜的灌木丛中 霍格尔看着摩托消失的地方,扭头对身旁之人缓缓道"阿方,几十个雇佣兵连一个中弹的人都拦不住?" 阿方低下头"是那帮人没用,我现在就让他们去追" "不用追了,他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重要的是那边的开采进度怎样?" "很顺利,应该再过三天就能挖到了" 霍格尔笑了"好" Liner六千万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 越南森林边部的一个小村落里,这里地形狭窄陡峭,直升机无法降落,只能停在半空,随着一条绳索从天而降,扔了下来 陆陆续续几个人套着绳索滑下来,林淮远是最后下来的,双脚落地后,其余五个人已经在等他了 全队一共有六名警员,为了不引起注意都是穿便服的,等六个人齐全后,为首的男人迈开腿,抬手命令道"行动" 林淮远顺从的跟在队尾,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是越南缉毒部队的,名叫关阳,是这次行动的队长,林淮远作为跟随,只要负责记录和上报就行了 越南的村庄群林环绕,周围是望不到尽头的树林,只有一条陡峭地泥路能通往市集,也是唯一能离开村庄的出口 六人进村后,关阳找了个路边正在洗衣服的中年妇女,也没多想就上前问道"嘿,问你个事,这儿进树林的路是不是只有一条啊?" 妇女被他吓了一跳,小心的点点头,也不敢说话,关阳了然,露出了个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谢了" 谁知妇女脸色瞬间惨白,衣服都不洗了,转头跑进了屋,啪一下门关了,吃了闭门羹的关阳有些讪然 华记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吧队长,这种事还是让新成员林警官来吧,你看看人家是怎么笑的" 关阳不服看去,林淮远愣了愣,嘴角扬起了抹比量角器还完美的弧度,整个人都散发着我很无害的信息 关阳彻底服气了,摸摸鼻子道"那就麻烦林警官了" 林淮远淡笑"应该的" 就这样,打听情报这份光荣的重任担在了林淮远的肩上,六人沿着崎岖小道挨家挨户的问,问了好几家后,林淮远从一个老人口得出了几个重要情报 一,两个星期前,这里来过很多车,车上的人都有枪,他们进了森林后就再也没离开 二,那些拿枪的人晚上偶尔会下来,喝酒或者抢女人 三,通往树林的路口被封住了,有很多拿枪的人在那里守着,不让人上去 由于老人家年事已高,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动不动还要哭着嚎两声,林淮远只能将废话过滤掉,取其精华 老头老泪纵横"啊,啊,还有一件事,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也被他们带上去糟蹋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啊,你们,你们一定要把我女儿带下来,我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只要我的女儿……," 眼泪源着老头脸上沟壑流下,像一条条蜿蜒的小溪,关阳无法做出保证,只能宽慰的拍了拍老头细瘦的肩膀,苍白无力的说了一句"会没事的" 谁知,老头突然激动了起来,攥着关阳的手,大叫道"还!还有!……他们把路堵住了,他们这是不想让村里的人去神庙!……他们害怕神会惩罚他们!他们想蒙住神的眼睛!" 关阳不信这些,但老人家太激动了,也只好安慰道"好,好,你先别激动,我们都知道了,你的信息这对我们来说非常有用,那什么,我们要行动了,老人家把手放一下" 老头恋恋不舍的松了手,几人离开了老头的铁皮屋,林淮远有些心不在焉 华记有所察觉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了,我们队长没什么官威,不用太拘谨" 林淮远回过神来,缓缓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一个庙会建在这种森林里" 华记"可能…是什么动物之类的神吧,我也不知道" 经过商讨后,决定由两人去入口探察敌情,一人继续在村里打探信息,三人去熟悉下地形,规划另一条进林子的路线 而林淮远甚至不用开口,就已经被默认了要打探信息了,林淮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因为案情紧急的缘故,这几天他都忙的来回跑,都快被抽成陀螺了,根本没时间看他哥这个混蛋在什么地方 现在机会难得 等人散开后,林淮远就找了个信号比较好的地方,左顾右盼的从背包里翻出个白色手机来,随着屏幕亮起,林淮远想起男人的不告而别,脸上顿时阴霾遍布 他用力的戳了几下屏幕,很快,一个红点定位就跳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坐标距离,林淮远的眉头渐渐紧锁 对方,距离,3.4公里 3.4公里…… 林淮远瞪大了眼睛,把定位系统关了又重启,还是3…3.2了?!林淮远心里大震,这,这是怎么回事? 数字的跳动让林淮远意识到定位没有出问题 真的是3公里!哥在越南?哥为什么会在越南?林淮远心脏狂跳不止,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吓的 此时,林淮远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立刻马上把人抓回来 第67章 你不许再跑了 战地摩托可以行驶在陡峭的地面,也可以碾过湿润粘稠的泥地,但树木密集的森林里,那就要做好随时撞车的准备 林涧灼还没离开多久,前面就遇到了个颠簸的斜坡,这肯定是刹不住车了,林涧灼骂了句脏话,只能狗急跳墙的从摩托上一跃而下 男人在石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后发现两条手臂都被磨掉了层皮 而摩托车也被撞成了废铁,他走过去扒拉了下那坨废铁,结果一碰就散架,车头上的铁皮掉了下来 "艹!"林涧灼气得给了金属油管一脚,油管立刻瘪了,男人骂骂咧咧想抽烟,拍拍口袋,口袋也是扁的,他妈的啥也没有 窸窸窣窣…… 男人警觉回头,盯着身后的草丛,但乌漆麻黑的环境让他什么都看不清,最麻烦的是这里的动物都不怕人,随着声音越靠越近 草丛中露出了一双幽绿的眼睛 林涧灼挑眉,是头野狼?虚惊一场,不是狼群就好,一头狼单独行动,可能是被狼群排挤驱赶了 只是一头狼的话…… "咕… "男人的腹中传来响声,林涧灼咽了咽口水,眼厎闪烁出饥饿的绿光,男人使劲从麾托上掰下一根头尖的铁棍 狼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但饥饿迫使牠没有离开,继续匍匐在林涧灼周围寻找机会 一狼一人对峙了将近十几分钟,林涧灼决定铤而走险,有意无意的把后背露出,几个来回后,狼似乎失去了耐心扑了上来 林涧灼立刻翻滚,狼被带着重重的甩在地上,男人一脚踩住狼脖子,弯腰薅住狼的脖子毛,乱动的脑袋被死死钳制 男人绝决得将铁棍插进狼的喉咙里,尖头从后脑勺出来,把狼头串了个对穿,看着死透的狼,这会晚餐是有着落了 林涧灼愉悦地踹了脚死狼头"就你畜生也想吃老子,给老子当晚餐还差不多" …… 不一会儿 黑夜中燃起了火光,男人用树枝插着狼腿烤,很快狼腿就黑了,林涧灼用树枝扒开表层的焦炭,也不管里面烫不烫就用手指把肉撕下来塞进嘴里 一餐下来,嘴里被烫了好几个泡,不过林涧灼也不在意,吮了吮手指,这只狼瘦骨嶙峋的,也就大腿有点肉了 现在夜深人静,他借着火光查看着小腿上的伤口,两个洞都化脓溃烂了,全靠过硬的身体素质撑着 男人立马起身,不敢再耽搁了,必须赶紧下村,林涧灼磕碜的走着,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男人暗骂该死 在这种鬼地方发烧真的会要命,男人加快了脚步,走了两个多小时后,林涧灼在下坡时,一脚没踏实,人直接从坡上连滚带滑的摔了下来 男人想起身,却发现原本受伤的脚现在已高高肿起,这一摔,直接从瘸子摔成了残废,林涧灼坐在原地脸黑的都可以当碳烧了 但就算是残废也得走,男人就地取材的捡了根木头当拐杖,一瘸一拐的继续往森林外走,结果还没走多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林涧灼脸色骤变,他迅速趴下,用杂草掩盖自己 但再见到来人时,那熟悉的面孔让男人瞬间也不躲了,起身惊呼"怎么是你!?" 林淮远的脸上一喜,随后又冷了下来,他大步走到男人面前,强硬的拽起林涧灼的胳膊,上下打量后,怒斥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林涧灼想抽手,结果对方感觉到他想挣脱,力道不减反增,男人的手腕骨被捏的喀啦响 林涧灼脸色发白"你先放手!" 林淮远压抑着怒火,威胁道"我不会放手的,你最好也别挣扎了,不然我就把你的手骨捏断" 林涧灼看着被攥住的双腕,心里暗惊,艹!这小子力气这么大? 他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但再这样下去,他的手骨头真的会被捏碎,衡量了半晌,男人妥协不再挣扎 林淮远也稍微放松了力度,男人的两只手腕都捏肿了,青紫的淤青绕了一圈,林涧灼不解"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林淮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自嘲的笑了笑,怒吼道"你怎么不问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 林涧灼张了张嘴,突然皱起眉头,反问道"你跟踪我?" 不等林淮远回答,男人似乎就认定了答案,脸瞬间冷了下来"你把定位器装在哪了?鞋底?皮带?……还是手表?" 林淮远呼吸慢了半拍,林涧灼立刻就明白了,他用尽全力抽出手,迅速摘掉表带,抓着一头砸在树上,表面瞬间碎开,男人扣掉上面的零件,一枚小小的定位器映入眼帘,正严丝合缝的贴在表厎 男人冷笑,把表扔在地上,拽住林淮远的领子"你竟然敢跟踪我?你他妈凭什么跟踪我!" 林淮远露出一个哭还难看的笑"凭什么?" "凭你可以一声不吭的潇洒离开!而我只能站在原地等你!我已经等了你五年了,你还要我等多少年!你要是一直不回家我该怎么办!"说到最后,林淮远的已经变成撕心裂肺地大吼 林涧灼怔在原地,一时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回家对他来说就是有一个可以吃饭睡觉,屋顶不会漏水的地方 林淮远是希望他把那个小房子当成他们最后的归属吗? 男人的沉默让林淮远的心彻底凉了,他都已经什么都不求了,只是想让男人陪在自己身边而已,就连这样 也不行吗…… 林淮远心中的悲愤达到了顶峰,干脆强行将男人的双手背过身去,按在地上,用膝盖顶住林涧灼的腰不让他起身 林涧灼怒吼"你他妈要干什么?" 男人挣扎着,但对方利用体重将他压的动弹不得,随着下身一凉,裤子被扒了下来,男人的脸瞬间绿了,梗着脖子向后看去,只见林淮远正单手解着皮带,林涧灼又怒又惊道"你!你要在这里?" 林淮远苦笑一声"哥,我还能向你要什么?除了这个,你还能给我什么?" 林涧灼一听顿时气得发抖,什么叫除了这个还能给他什么?"艹!你他妈把老子当什么!妓女吗?" 林淮远在他肩窝处咬了一口,哑声道"哥,你要是妓女,被我天天这样弄,早就怀孕了"说着,还恶劣的摸了摸男人结实的小腹 林涧灼两眼一黑,差点没气撅过去,干脆撇过头不说话了 整个过程男人都眉头紧锁,伤口的疼痛和昏沉的脑袋都让他煎熬难耐,林淮远的动作又粗暴,可以说除了痛,就只有痛 做到最后,林涧灼发起了高烧,林淮远只好草草结束,拿纸巾擦干净后,看着脸颊通红的男人 林淮远心中的愤怒化成了沮丧,看上去就像只被人丢弃的丧家之犬,可怜巴巴的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男人滚烫的身躯,将脑袋埋在对方的肩上,哽咽道"哥,我是不是留不住你啊… " 林涧灼被气笑了,明明被搞得半死不活的人是他,这小子竟然还有脸哭? 男人咒骂道"废物!除了哭还会干什么?赶紧把老子扶起来,天亮之前必须走出森林" 林涧灼不想死的这么丢脸 林淮远没有扶他,而是将男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林涧灼的身体瞬间变成了一只尸僵的鱼,不说他体重163斤,单凭这姿势就让他非常别扭 男人开始剧烈挣扎,吵吵闹闹的就是不肯抱,林淮远没办法只能换成了背着,林涧灼这才消停 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林涧灼气也消得七七八八的了,但还没离开树林,两人就听到了一阵阵细微的杂音从东南方向传来,只是声音隔得太远,两人都听不清 林涧灼正臂环着林淮远的脖子,他压低声线道"去看看" 两人的距离很近,男人的呼吸喷在林淮远脖子上,痒痒的,林淮远颠了颠背上的男人"行,那哥帮我把头发扎起来,皮筋在我左手上" 林涧灼摸了摸那托着他屁股的手,拽出一条皮筋,不太温柔的把散落的长发扎成一条,甩到前面去,而后拍林淮远的胳膊,命令道"走" 林淮远点头,就这样,两人偷摸着潜伏了过去,随着靠近,那阵阵杂音也越来越清晰,这竟然是电钻声? 两人上下对视了一眼,这绝对是霍格尔的人,又小心前进了一段距离,两人躲在树后,通过灌木的缝隙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个破旧的小庙,一群人正在庙前用电钻破地,一群人用吊绳把土运出来,看来已经挖得很深了,不过这群人在挖什么? 林涧灼一边想,一边把玩着林淮远的头发,片刻后,用两人之间听得到的声音问"你觉得他们在挖什么?" 林淮远"我也不知道… " "我见过霍格尔了,他让我给他一个什么"黄晶"成分表,你说这地下会不会是那个什么所谓"黄晶"?" 林淮远皱眉"你见了霍格尔?" 男人见他又要钻牛角尖,赶忙打断"这事晚点再说,先说黄晶的事" 林淮远"黄金?"想了想又道"是指黄色的晶体吗?" "大概率是,而且有成分表,那就说明这东西是合成的,但合成的东西怎么会在地里呢?" 林淮远"我们先出林子吧,我给我队长发个坐标,让他们来探查,是什么东西等出土后就知道了" 男人愣了愣"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林淮远眼神瞬间变得幽怨"我们原本的目的是来调查霍格尔,谁知道你也在这里" 林涧灼一想到刚才的事就生气,但现在又不能有太大动作,看着林淮远近在咫尺的耳朵,男人狠狠地咬了下去 林淮远忍着痛,任由男人把他两个耳朵都啃的生疼,直到彻底远离群人后,他才把背上作妖的男人薅了下来,托着屁股按在树上 林淮远凑过去舔了舔男人起皮的嘴"哥,你再闹下去,我就要禽兽不如了" 第68章 异样 林淮远倒也没真干什么,毕竟林涧灼发着高烧,他也不敢再来一次,但抱着男人滚烫的身躯,他就不想松手了 在林涧灼温恼的眼神下,半推半哄的把男人按在树上,爪子在男人的身上为非作歹,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最后林涧灼被摸毛了,抬手给他吃了两巴掌才消停 林淮远把林涧灼重新背回背上,两人继续离开森林,经过刚才树皮的来回摩擦,林涧灼身上的黑色背心已经从时尚破烂款,变成了流浪汉开洞款,风一吹背后都是凉飕飕的 路上,林淮远把神庙的坐标发给了关阳,关阳也很快回复了收到,表示会立刻过去探查 经过3小时的徒步,两人离开了森林,一进村就见到了关阳几人,看着林淮远背上的林涧灼,几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虽然林淮远早有通报,但亲眼所见还是耐人寻味 关阳走上前严肃道"我们现在是任务期间,不可能带着一个受伤的人行动" 林淮远点头"我明白,我会让我哥呆在村里治疗的,等任务结束后再一起回去" 关阳看了眼林淮远背上的男人,男人闭着眼,眉头紧锁,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着了,片刻后,关阳捏了捏眼角松了口"行吧,只要不耽误任务进度,一切好商量,他现在看起来不太好,叫个村里的医生来吧" "好" 林淮远用手探了下男人的额头,滚烫在掌心蔓延,林淮远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之隐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很蛮横强势,他小时候觉得男人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堡垒,永远不会倒下,即便他对这个男人又怕又恨,也无法否认这个男人给了他谁也给不了的安全感 林淮远看着那人紧蹙的双眉,只觉得口干舌燥,性感的要命,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很畸形,但即便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男人不要这么快好起,躺在他的背上,多依赖他一点 · 林涧灼被安顿在了一户人家里,这家妇女的男人就是村里唯一的医生 这种村子的医疗水平有限,但林涧灼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感染化脓的伤口即便在如此有限的医疗水平下,还是有惊无险的稳定了下来 期间,有了路径规划和具体的坐标,林淮远与关阳几人很快又找到了那座庙 深夜下,这群人打着强光手电,日夜颠倒的挖着,仿佛这片土壤下深埋着一座金山银山 关阳立刻将这件事上报了,越南警方很快就会过来,但这里是森林,不可能做到瓮中捉鳖,一旦打草惊蛇,这帮毒贩立刻就能从森林的另一方离开边境,而犯人一旦离开边境,再想抓人难如登天 …… 林涧灼被热醒了,睁眼就是刺眼的阳光,那道光穿过破洞的铁皮屋顶直射他的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惊坐起,发现后背湿了一大片,全是黏腻的汗水,床单也湿透了 他掀开被子,跨下床,抬脚看了看脚腕,伤口处都缠上了绷带,林涧灼警觉的观察四周,走到破旧的窗前,试着拧了下生锈的手柄,嘎吱一下开了 没有上锁…… 男人身体紧绷着,耳朵动了动,门外有脚步声,林涧灼警觉的将自己隐藏到黑暗的角落中 几分钟,随着门闩的扭动声响起,门被打开了,一个满面沧桑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看着空荡荡的床,愣在了原地 林涧灼如同一只匍匐前进大猫,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后,电光火石间,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想说话却被一把捂住了嘴巴,身后之人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语"你要是敢喊,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感觉到脖子上那有力的手,中年男人的头瞬间摇成了波浪鼓,林涧灼这才放下捂住他嘴的手,低声审问道"这里是哪?" "村,村子里,里头,这是我家,我,我是这里的医生,你放,放开我" "是谁把我带来的" "几,几个男人,啊对,还,还有一个是长头发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 中年男人被问的有些崩溃"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医生,他们给我钱让我给你治疗,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林涧灼眼珠子转了下,看来是那小子把他带来的,男人冷哼一声,这才放了手,中年男人吓得两条腿直打颤,没了支撑瞬间就瘫倒在床 想转头谴责什么,却发现林涧灼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被撞的嘎吱作响的门 医生摸了摸生疼脖子,小声唾骂"这都什么人啊,真是见鬼了……" 离开破烂铁皮房后,林涧灼赤着脚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村里瞎走 只是这里的村民见到他都会下意识的避开,偶尔还会有几个大妈瞟他两眼后,转头和身边的大妈窃窃私语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林涧灼依旧能像个绝缘体一样毫不在乎,他从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清楚自己不是个好东西,要是有人敢多管闲事,那一定是舌头不想要了 但很快,林涧灼就明白了这份诡异的来源,在经过一家五金时,男人的余光瞥见了店面的镜子,他身躯一震,瞬间顿在了原地猛然扭头 只见镜子中,他的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印子和深浅不一的咬痕,这些暧昧的痕迹延伸进了领口… 男人扯开衣领往里看,脸刷一下就黑了,艹他妈的!这小子是缺奶吃吗! 林涧灼火腾一下就上来了,但恼火的同时心里又很不是滋味,他怀念小时候的林淮远,小萝卜头又乖又听话,欺负了也只会哭,但现在的林淮远留给他的只有深深的失控感 明明小时候软绵绵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林涧灼突然有了种儿大不由爷的复杂心情,就在他五味杂陈时,眼角却透过镜子瞥见了远处的一道身影,不等他看清,那人就离开了镜子的视线范围,林涧灼回头看去,路上人来人往的,但似乎都不是那个人 男人皱了皱眉,是他太敏感了吗? 如果有人跟踪他会立刻发现,但他走到现在一直都没什么异样,林涧灼无法确定,但他忠于直觉 男人坦荡的走进五金店,也不管店内人奇怪的目光,他装模作样的挑选商品,外人看似轻松惬意,实则男人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随时待命状态 第69章 残废 五金店里,男人抄起一把锤子在手里掂量了下,太轻了,他不满的丢到一边 对于林涧灼而言,没有武器就和裸奔没区别,他可以不穿衣服,但手里不能没家伙,他带来的狙击枪已经没了,现在必须搞一把有威力的东西 男人在货柜上挑挑选选,突然目光一凝,定格在了货架上的射钉枪上,拿下来看了看 这玩意儿虽然不能远程射击,但威力还不错,能挂肉,够痛,男人眉头上扬,不错,就这把了,决定后,他又拿了两条3厘米的钉带 离开五金店后,林涧灼提着黑色塑料袋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即便赤着脚,他也把每一步踏实了 随着路况越来越偏僻,屋子变得杂乱无章,林涧灼走着走着却突然改变方向,一头扎进了两户铁皮屋的间隙中 这看似有毛病的举动,却让对方露了马脚,一道轻微的脚步赫然响起 林涧灼沉着脸没回头,不动声色的稳步向前,边走,边扯下塑料袋,袋子揉吧后塞进口袋里,他握着射钉枪,将钉带嵌入枪槽 再一次拐弯,他停在了拐弯处,后背贴墙,静静等对方过来,那细微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男人放慢呼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先一步越界的是个黑靴子 林涧灼迅速转身,向下扣动扳机"啪嗒—— !"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3厘米的钉子死死地嵌入了对方的大腿,林涧灼朝他膝盖连发两钉,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男人上去就是踩头,堵嘴,抢枪,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林涧灼揪起他那乱动的脑袋看了眼,不认识 但就这水平,估计是霍格尔那帮杂牌佣兵团的一员吧,他在非洲边境见过真正的佣兵,绝对不是这帮杂兵能比的 林涧灼用钉枪拍了拍他的脸,威胁道"接下来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摇头或者点头,是真是假我有自己的判断,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两个眼珠子射成烂泥,你也不想这辈子做个残废吧" 林涧灼特意强调了"残废"两个字,那人吓得一哆嗦,点头如捣蒜,男人这才满意的收了枪 "第一个问题,是不是霍格尔让你来的,就…蓝色眼睛,棕色头发的外国人" 那人没有犹豫的点头,林涧灼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继续问道"他让你来跟踪我的目的什么?杀人?" "唔…唔!"那人立刻摇头,林涧灼眯眼"只是跟踪?" 那人松了口气,点点头,林涧灼冷笑一声,着抬起钉枪,对着他的手臂迅速扣动扳机"啪嗒!" "唔!!" 男人居临高下的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只是跟踪?" 那人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见男人又要扣动扳机,立刻疯狂摇头,林涧灼一把扯掉塞在他嘴里的塑料袋,命令道"说!" "传,传消息!他让我传消息!" "传什么消息!" "传,传… "那人眼神闪躲,但男人已经没了耐心,冰冷的钉枪顶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人承受不住压力,迅速道"传你的位置!还,还有其他人的位置" 其他人?霍格尔知道还有其他人! 林涧灼心头大震,二话不说踩断了那人的脖子,丢掉钉枪,一刻不停的往回奔,直到那熟悉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男人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林淮远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回头,两人隔着50米的距离,四目相对,林淮远沉着脸大步走来"你跑哪去了!" 不等林涧灼开口,就被一把扯进了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男人愣了愣,那双紧抱着他的手臂似乎有些颤抖,感觉到对方的不安,林涧灼回抱了他一下,但还是严肃道"行了,现在有件事很棘手" 林淮远听出了男人语气中的异样,他压抑住心中的情绪,放开男人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林涧灼看了看他身后的关阳几人,明了道"霍格尔可能知道你们在村里了,趁现在还有时间,马上离开" 听到信息的几人脸上皆是一惊,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关阳上前,严厉地质问道"你从哪听来的?" "和你没关系,不想死就赶快跑" 林涧灼冷冷瞥了关阳一眼,拽着林淮远就要离开,关阳皱眉,想再说些什么,但话还没出口,一枚榴弹就已经从天而降,落到了村口 "轰隆——— !!" 火光四射,爆炸产生的弹片飞溅而来,林淮远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地将男人扯入怀里,迅速趴下,滚到一旁 但即便是如此迅速,人也不可能比得过爆炸,五片弹片瞬间插进了林淮远的背上 林涧灼被林淮远圈在怀里,毫发无损,他不知道这一刻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他不用看都知道,林淮远的后背肯定已经血肉模糊了 战场上,很多人不是死于爆炸本身,而是死于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四面八方飞溅而来的弹片,你永远不知道它们会以什么方向飞来,也不知道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掉 …… 关阳几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唯独华记被伤中了要害,他的左眼被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弹片扎中 华记捂着眼睛惨叫着,关阳顿时也顾不上自己,立刻用清水帮华记把左眼的弹片冲出来,黑色的弹片随着血液一起被冲出来,但华记的左眼依旧血流不止 …… 林涧灼让林淮远背过去,沉声道"忍住,我要拔了" "嗯… " 男人将五枚弹片一个接一个的迅速拔出,最大程度地减少疼痛,林淮远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完全可以正常行动 关阳看着身边痛苦的华记,愤怒起身,朝着林涧灼大步走去,林淮远见状想挡在男人身前,却被林涧灼制止了,他任由愤怒的关阳向他走来 关阳双目通红,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子,大声质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的行踪会暴露!" 林涧灼扯开关阳的手,一字一句道"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没干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比起在这里质问我,你先想想怎样保住自己的脑袋吧!" 男人话音刚落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村民们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拖家带口的逃跑 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冲出门,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赶来的雇佣兵用枪射成了筛子,铁皮屋里的老头,还没等到他的女儿就已经在枪林弹雨中离世了 看着飞溅的子弹 关阳的眼底逐渐染上了绝色,他们跑不掉了……转头望着身旁的华记,问道"是不是我们害了这些村民,如果我们不来调查…… " 华记打断了关阳,双手搭在关阳的双肩,咬牙道"队长!这是毒贩的错!不是你的错!" 关阳怔怔地看着华记,华记即便没了一只眼睛,也依旧能坚定地看着他,关阳自愧不如的笑了笑"你说的对 " "我们一定能撑到支援的" "砰!" 一声枪响,关阳迅速回头 只见林涧灼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那佣兵应声倒地,男人随意的将枪塞进裤腰后,起身过去把地上那雇佣兵从上到下洗劫了个遍,就连口袋里的打火机也不放过 林涧灼将搜刮到的枪塞给林淮远,林淮远熟练的检查一遍,道"没问题" 林涧灼闻言点头,起身道"走,进森林" 关阳看着两人冷静的样子,心中也逐渐平复了下来,是啊,他们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关阳搀起一个腿被炸到的兄弟,几人跟着两人一起前进,路上,两人又抢了一些装备,林淮远把抢来的防弹衣往林涧灼身上套 林涧灼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也小心" 林淮远捏起男人粗糙厚实的掌心,低声道"我们会没事的" 男人粗糙厚实的手心回握了他一下,林淮远对上林涧灼坚定的目光,只听男人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 "当然" 触目到男人坚定的眼神,林淮远只觉得这一眼,仿佛看到了永远,他每一次问出同样的问题,男人都会坚定不移地给予他肯定 就好像没有东西可以打败他,他似乎也把自己当成了无坚不摧的堡垒 第70章 我很喜欢你 榴弹的轰鸣声时不时就会在几人的耳边响起,原本安宁祥和的村庄变成了人间地狱 几人穿梭在树林里,利用地形与对方打游击,但无奈装备太差,只能甩掉对方,再回来打伏击 林涧灼趴在低处,高耸密集野草完美的将他覆盖,为了提高隐蔽性,男人将湿泥巴混合着炭灰抹在脸上,瞬间就不成人样了,黢黑的就跟那泥坑里钻出来的泥猴儿似的 当然,林涧灼霍霍完自己,也不忘去霍霍身边的林淮远,于是草丛里就变成了两个小黑脸 关阳虽然和林涧灼不太对付,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的作战经验丰富 他有样学样的也往脸上抹了两把,转头让他的队友也这样做,关阳明白这样做的重要性,这就跟作战时要在脸上涂抹迷彩油漆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更好的隐蔽自己 不一会儿,草丛里变成了七个小黑脸 他们埋伏的这条路就是森林与村庄的唯一的接壤处,他们装备和子弹都不够用,离开林子就是死路一条 林淮远将小段瞄准镜伸出草丛,观察着路的尽头,很快,瞄准镜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来人了" 林涧灼稍稍调整姿势"几个人" "一辆车,大概六七个人"林淮远眯眼半晌,迅速做出判断"可以行动" "好"男人抱紧胸口的M60通用机枪,快速的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7.62的子弹他现在只剩163发了 有车,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枪和子弹,要是有火箭筒就更好了 那辆车越靠越近,几人都感受到地面在细微的颤动,林涧灼看不到外面,只能听着车轮声,在心里掐时间4..3..2… 林涧灼突然大吼一声"行动!" 林淮远探出头,对着车轮连发射击,战地越野的前轮迅速瘪下,越野被迫停车,车上面的人意识到有埋伏,一个人拿着枪就要下来 但门一开,那人就傻眼了,躺在车门下的林涧灼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迅速开枪"突突突!" 那人身体一软,直直从车上摔出来,倒在了地上,趁着车门还没关,林涧灼迅速用脚顶住车门,不让里面的人关上 林淮远见机行事,跑过去,对着副座开枪,里面的人来不及逃跑,就被射成了马蜂窝,这辆越野里,一共八个人,车头死了两个,还剩六个,剩余的人迅速下车,拿着机枪对着两人一顿扫 林涧灼骂了一句脏话,侧身翻滚,躲进车底 林淮远只能扎进一旁的草丛,对方的火力被集中过去,子弹追着林淮远的脚后跟跑,密集的火力将林淮远压的喘不过气 车底下,林涧灼看着这一幕气的牙痒痒,将半个身子探出车底。压好机枪,对着几人扫射 "突突突!——— " 六人只倒了两,机枪的精度太低,100多发子弹,不到半分钟就用完了,男人把机枪砸在地上"什么破烂玩意儿!" 就在双方僵持时,对方的子弹却打完了,趁着这个空隙,林淮远迅速换弹夹,只要比对方换得快 只要快0.01秒 就足够了 "咔"弹夹清脆的推入声响起,林淮远迅速抬手,瞄准,扣动扳机 "砰!" 一枚子弹瞬间射出。对方应响倒地,整个过程不过0.5秒,林淮远侧身翻滚,躲过几发子弹,起身,抬手又是两枪"砰!砰!" 最后一个人倒地,八人全军覆没,草丛里的关阳想帮忙都插不上手,这两人的动作都快得吓人,每一步都像是刻在身体里的条件反射 林淮远狼狈的从草堆里走出,拍了拍身上的杂草,他喘着气,抹了把汗,这种熟悉的极限感让林淮远一阵心悸,这些年稳定的生活,都快让他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杀手 林涧灼从车底爬了出来,起身,几步上前,在林淮远胸口捶了一拳"哟,过了几年舒坦日子,你竟然还没变成脑满肠肥的废物" 林淮远瞪了他一眼,顺势揽住男人劲瘦的腰,不满道"你瞧不起我?" 热气扫过林涧灼的耳朵,有点痒,男人顽劣一笑,挑衅道"老子就瞧不起你,你又能怎样?哭吗?" 林淮远脸色一僵,像是被戳中痛点,林涧灼豁然开朗,当年欺负小孩快感好像回来了,见林淮远臭着脸,男人直接在林淮远脸上用力一拧 "来,哭一个给哥看" 林淮远侧头挣开这只欠揍的爪子,愤恨地瞪了他眼,双眸微眯"我真想现在就上你" 说着,林淮远的掌心顺着男人曲线性感的腰窝插进了他的裤头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揉捏着那结实的屁股 林涧灼呼吸一促,舔了舔前齿,笑骂道"在敌人的地盘上,你竟然还有心情做这种事,也不怕被一枪爆了脑袋" 林淮远闻言,揉捏的力度大了几分,喘着粗气凑过去,贴在男人耳垂后亲了亲,哑声道"要是死在你身上,做鬼也值了" 男人嗤笑"出息" 关阳实在看不下去,尴尬的握拳咳两声,林涧灼回头,看着几人尴尬错愕的表情只觉得扫兴 不只是关阳,华记几人都是刚从草里出来,似乎对他们的行为很惊愕 林涧灼骂道"看什么看?少他妈多管闲事!" 林淮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抽出,一个人钻进越野车,越过尸体,抓了瓶矿泉水出来,仰头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而下 不仅让林淮远的大脑冷静不少,那股燥热的欲望也逐渐平息,他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男人的身体,哥哥的一切都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关阳几次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几人将越野车里的物资一扫而空,全部占为己有,林涧灼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火箭筒,还有六枚配套的榴弹 几人继续埋伏,有了足够的武器,直接将后面的两辆车两炮解决,搜刮完武器后,天色也逐渐变得昏暗,他们要找个地方落脚一晚 · 树林的深夜,从下往上望去,是漫天的星空 林涧灼手整着脑袋,躺在树杈下,看着天空,突然有些怀念以前在吉比勒的时候,那时他总会眺望基地的高墙,即便知道墙后只有一群抱团取暖的流民,和极度腐败的政治,也依然想离开那个鬼地方 但现在他如愿以偿了,真的离开了那困住他的基地,为什么还会时不时地怀念那个地方? 真是搞不懂,可能人就是贪心不足的吧 林淮远走来,屈膝坐在林涧灼身边"哥,地上不舒服,你躺我腿上睡吧" 林涧灼起身挪了挪屁股,毫不犹豫的地将沉重的脑袋砸在林淮远的大腿上,两人四目相对,林淮远眼眸弯了弯,指尖眷恋的抚过男人乌黑的发梢,眼底的爱慕即便不说也能深刻的传递心里 林涧灼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林淮远从来没有掩饰过对他的喜欢,这份感情热烈的让他招架不住 林淮远将男人冰凉的手揣进怀里,轻轻叫了一声"哥… " 男人抬眼看了看他 林淮远不安的摸了摸怀里冰凉的手,哀求道"你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吧,我能养你一辈子,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只要你别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给你我有的一切" 比起哀求,林淮远的话更像是在不容拒绝的宣告,林涧灼不知该怎么回应,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但他也不想看到林淮远失望的眼神 沉默许久后,林涧灼闭上了眼睛,轻声道"睡吧" 林淮远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扭曲,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男人越想跑,他就越想将男人攥在手里,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无时不在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不知道如果男人坚持要离开,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林淮远俯身亲吻男人的喉结,一路向上细细密密的吻到下巴,最后含住男人的嘴,林涧灼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反客为主的按住林淮远的后脑勺,伸出舌头回应对方 激吻过后,两人气喘着分开,林淮远将男人抱在怀里,念咒语一样,在男人的耳边重复的说着我爱你 林涧灼有些受不了这蚊子般的咒语,挣扎了两下,结果对方反而将他抱得更紧,男人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再乱动了。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彼此的体温驱散了夜晚的寒冷 第71章 黄晶 "轰隆!!—— "爆炸声在深夜响起,几人瞬间惊醒 林涧灼迅速起身,远处逐渐升起大片浓烟,男人盯着浓烟的方向,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这爆炸的位置不是村子? 关阳盯着半晌,惊乎"这位置!是,是那庙的方向 !" 林涧灼心头一震,庙?霍格尔那帮人在搞什么鬼? 林淮远皱眉"去看看吧" 林涧灼没有回应,而是盯着远处的黑烟,过了一会,转身,迅速抄起地上的枪和背包"走!老子倒要看看他们挖出了个什么东西!" 几人跟着浓烟的方向一路急行,树林地貌复杂,走起来也费劲,但没人停下来过,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往前走 华记也逐渐适应了一只眼的视野,他本来以为自己会难以接受,也一度怨念过为什么偏偏是他,但看着每一个人都在努力时,又觉得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天空中的黑烟越来越近,呛人的硝烟味钻进了每一个人的鼻腔中,渐渐的,几人都听到了远处的杂乱声 慢慢地,几人都看到那座小庙,林涧灼将自己与暗夜融合,悄无声息的躲到树后,余光看着那群人 男人目光逐渐凝重,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霍格尔,身边站着那个华裔打手,这群人围着的是什么 长方形的,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棺材?周围太黑了,林涧灼也不能确定,但这个距离是绝对不能再贸然前进了 如果这玩意儿真是棺材,那里面除了尸体还能有什么?这跟霍格尔要找的黄晶有什么关系? 林涧灼心中迷雾重重,转眼对上林淮远的目光,两人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就在这时,一道吃痛声传来 "呃啊… " 林涧灼猛然回头,眼中的杀意仿如实质 是关阳的兄弟被蛇咬了,那人表情抽搐,几人瞬间屏住呼吸,这一声,不大,但他们距离这帮毒贩也不过30米 ……就在所有人都祈祷不要被发现时,命运往往事与愿违 "谁在那里!出来!" 机枪声在林涧灼耳边响起,下雨般的子弹飞与他擦肩而过,如果不是这棵树,他早成塞子了 林涧灼大骂"该死!" 男人拽起林淮远一路狂奔,林涧灼冷冷看了眼被甩在后面的关阳,一帮害人不浅的家伙,最好还有作为诱饵的价值吧 两人一刻不停地往前跑,摩托的轰鸣声在身后突然响起,一辆战地摩托从灌木里横空窜出,拦在两人面前 看着那张亚裔面孔,林涧灼猛地刹住脚步,骂了句脏话,想调转方向却已经为时已晚,数十辆摩托车从后方包抄,将两人逼到中间 林淮远攥紧了男人的手心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Liner,没想到你竟然会和条子混在一起" 林淮远瞳孔震了震,迅速回头,那人摘下头盔,露出的脸,无比熟悉,霍格尔跨下摩托,朝两人大步走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摩托停在周围,被一起抓来的还有关阳几人,他们全都被捆成了粽子,被雇佣兵粗暴的扔在地上 林涧灼盯着霍格尔,声音毫无起伏"这帮条子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地上的关阳闻言,挣扎着地瞪着他,瞬间,关阳的腹部就被雇佣兵狠狠踹了一脚,关阳脸色瞬白,蜷缩成团虾米 霍格尔"哦?"了一声,看向林淮远"这帮条子和你没关系,那你身边的那个条子呢?难道也和你没关系?" 他目光扫过两人紧牵的手,嘲讽道"Liner你总会给我带来各种惊喜,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和看着长大的弟弟搞在一起,我真好奇,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林涧灼面色一僵,他当然知道林淮远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的关系会变质,而且林淮远小萝卜头的印象太过深刻,深刻到…即便他知道林淮远是个男人,内心深处也仍然觉得他是个孩子,是他的弟弟 林涧灼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觉得怪异,但不可否认,和林淮远做-爱,是一件很爽,很刺激的事,他对这段关系接受良好 "… "男人沉默着 林淮远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男人会怎么回答,忍不住攥紧男人的手,林涧灼愣了下,觉得好笑,有这么害怕吗? 算了 臭小子,看着怪可怜的 林涧灼嗤笑"什么感觉?老子爽爆了,我只要舒服怎么样都行,是个男人又怎样?是我弟弟又怎样?我林涧灼做什么事,跟什么人搞,那都是我自愿的,你以为我会在乎你那些狗屁叨叨的话?" 林淮远怔怔地看向男人,他可以把这个当作哥哥的表白吗?…… 霍格尔不掩目光的厌恶"真恶心" 林涧灼不痛不痒"废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来聊聊你挖上来的宝贝吧" 霍格尔宽容的笑了笑"死人的嘴都牢固,我倒不介意让你死个明白,你知道我为什么悬赏你吗?" "报仇?" 霍格尔"是,也不是,衍之行死了,很多势力会内斗,必须有个人岀来转移一下这帮垃圾的视线,你能活着从刑架上下来,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功劳?当年差点把我抽死的人是谁?" "Liner,你应该庆幸。那只是一根插满钢钉的鞭子,而不是一针高纯度的海洛因" "这我不管,我只知道痛的人是我,打的人是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拧断你的脖子" "那很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你倒是有机会见证一下我的辉煌"说着,霍格尔掀开外套,手指从口袋里夹出几张折叠的纸,抬手扔到林涧灼脚边 林涧灼捡起,将几张纸摊开,一旁的林淮远在看到纸后,愤怒瞬间被错愕代替,他伏在男人耳旁"哥…这字和当年那三张手稿…" "嗯"林涧灼没让他再说下去,彼此心知肚明就够了,男人冷冷看向霍格尔,晃了晃两张纸"这是什么?挖的这么多天,就挖出这两张破纸?" 霍格尔讥笑"破纸?你根本就不明白它们的价值,当年炼狱计划,你肯定见过一种通体血红的人吧,这些人是被注射了一种名为"炼狱"的合成毒品,只要持续注射半个月,就会变成那个鬼样,当他们身上最后一片皮肤脱落时,也就是"黄晶"成熟的时候,他们喉咙里会结出一块黄色的晶体…" "黄晶"指和黄金一样昂贵" 林涧灼当着霍格尔的面,把纸撕成两半,丢在地上,骂道"扯淡!" "这世上哪有那么扯的事,如果真有什么黄晶,那为什么市面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衍之行还他妈贩什么毒,直接去卖黄晶得了" 霍格尔不屑"衍之行?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杀了他,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邪恶,这么赚钱的东西,这些手稿记录了"炼狱"的制作过程,有了这份手稿,我就能生产出无数的"黄晶"!" 霍格尔的神色逐渐染上了一抹疯狂 看得林涧灼心底发怵,妈的,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是个疯子,是因为钱太少了吗? 林涧灼不知道这是一笔怎样的财富,但如果这笔财富摆在他面前,他会不会也变得这样疯狂? 察觉到周围人复杂的眼神,霍格尔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抽出腰间的手枪,慢条斯理道"叙旧的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Liner,我的老朋友,是时候说再见了" 第72章 我要你死! 林淮远慌了,想将男人扯入怀里,但人怎么会比子弹快,枪声在耳边炸开 "砰!"一切都来不及了 林淮远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倒在他的怀里,这一刻,仿佛体内的血液迅速倒流,林淮远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 血液在男人胸口处晕染,像一朵绽放的血红玫瑰,林淮远伸手想去探男人的鼻息,却发现手指抖的不像话,怎么探都探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霍格尔有些惊喜,抬手看了看枪"Liner,这把改装枪是你当年杀死衍之行用的那把,我研究过里面的结构,但我还是不明白它为什么能穿透防弹马甲" 林淮远突然有些呼吸困难,一遍一遍地在林涧灼耳边低喃着,希望这场噩梦快点结束,男人睁开眼,亲口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或者骂他,打他,怎么样都可以 不要闭着眼,我好害怕 林淮远死死捏着男人的肩膀,指尖用力到发白,哀求道"哥…你理理我,好不好,理理我…" 霍格尔居临高下道"Liner死了,现在轮到你了,淮远" 冰冷的枪口贴在了林淮远的头上,林淮远缓缓抬头盯着霍格尔,眼底的狠戾仿佛是他五年来堆积的所有情绪 霍格尔愣了愣,笑道"小子,我们这种人是没有国家荣誉感的,这些年,条子的皮不好披吧" 林淮远的双目充血,宛如地狱来索命的恶鬼"要死的人是你!!" 不等霍格尔反应,林淮远已经捏住枪杆,一脚踹在霍格尔胸口上,霍格尔睁大眼有些震惊,但下1秒,腕骨就被林淮远生生拧断了"喀啦… " 霍格尔痛的惨叫,周围的佣兵们对着林淮远迅速开枪,林淮远抓起霍格尔当人行盾牌,霍格尔的肩膀瞬间被三枚子弹打穿 阿方看着这一幕,大骂蠢货,他跳下摩托,过去就要将两人分开,林淮远拿着改装枪,单手上膛,对着华裔打手开枪"砰!砰!" 华裔打手迅速躲开,冲了上来,林淮远见躲不掉,干脆把霍格尔往他身上砸,阿方无奈只能先接住雇主,他把霍格尔推给一旁的雇佣兵"雇主受伤了!迅速给他治疗" "是!" 没有霍格尔,阿方再次冲上去和林淮远肉搏,林淮远想开枪,却发现没子弹了,林淮远把枪一丢,两人迅速扭打成团,周围的雇佣兵也不敢开枪,生怕误伤 林淮远腹部挨了一拳,但他就仿佛失去了知觉般,动作没有分毫停顿,直接一个肘击砸在阿方胸口,阿方脸色一白,耳边仿佛传来了肋骨开裂的声音 阿方眼见又是一拳落下,他迅速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阿方捂着胸口,冷笑道"条子竟然也有能打的" 林淮远不语,脸上的表情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像是只随时会嗜人的恶鬼,狰狞的爬向人间 他一步步地走向霍格尔,有人朝他的肩膀上开枪,他也不管,放任鲜血流淌,林淮远朝着霍格尔继续逼近 霍格尔被他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怵,命令道"开枪!" 但这次,林淮远动了,他翻滚躲过子弹的射击,然后迅速爬起来,疯了似的冲向霍格尔,眼底一片腥红,嘶吼道"我要你死!!" 霍格尔向后退,雇佣兵们迅速挡在他面前,一道寒光突然划过,林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一把刀,霍格尔一眼就认出了是弑神96,林涧灼最常带的军刀 林淮远直接割掉了一个佣兵的脑袋,佣兵的脑袋掉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草地,也染红了林淮远的双手,不到片刻,又是几个雇佣兵倒下,林淮远的大腿也被子弹射出好几个窟窿 但身体的疼痛,却远不如心中的万分之一,绝望犹如荆棘攀附着他的身体,最后扎根在他的心脏里,让他心如刀绞 "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 林淮远死死踩住霍格尔的肩膀,抬起刀就要刺向他的脑袋,霍格尔的表现只是慌乱了一瞬,就恢复了冷静,等林淮远感觉到不对时,头发被人从后用力揪起 林淮远被拽的头皮生疼,冰冷的枪口贴上他的太阳穴 阿方强迫林淮远抬头,恶狠狠道"没人跟你说过,这么长的头发,就是等于把破绽交在别人手里吗?嗯?" 林淮远没有回答,而是诡异一笑,露出两侧甜腻的酒窝,阿方怔了怔,不明所以,但下1秒,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接从后方穿过他的头骨 鲜血从他的额头流出,一道声音在阿方耳边响起"没有人告诉过你,打狗也要看主人吗?" 阿方满脸不可置信,不等他回头,匕首就再次抽出了他的脑袋,阿方的身体直直倒下 霍格尔惊恐道"你怎么还没死!"他连连后退,大声命令道"快开枪!把他们两个打死!" 几声枪响,林涧灼拽起林淮远就要跑,现在死了很多雇佣兵,他们完全有机会突围,林涧灼把地上的关阳一脚踩晕,扛起,带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很不想这样做,但这人还有用 林淮远呆呆的盯着林涧灼,想说些什么,舌头却像是打了结,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愣头愣脑的任由男人拽着他跑 雇佣兵们在后面骑摩托追着,枪林弹雨,林涧灼肩上扛一个,手里拉一个,根本不能反击,只能带着两人一路狂奔,利用错综的地形甩开他们 男人跑得太急,脚没踩实,直接从坡上滚了下去,也许是雇佣兵们觉得没人会这么傻逼的掉下去,看都没往坡下看眼,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 三人阴差阳错的躲过了追杀,林涧灼为了不让林淮远脑袋撞树,只能紧紧把林淮远扒在怀里,用身体做肉垫,反正摔也不可能摔死,痛就痛一点吧 男人掀开衣服,拧着脖子,想看看后面,却发现看不太到,他用手摸了摸,痛的龇牙咧嘴,经验告诉他这应该只是皮下出血,虽然痛,但也比流血强 林涧灼曲膝起身,突然感觉有人靠近,本能地防备,但感觉到是那股熟悉的气息后,男人的紧绷瞬间松懈,被从后抱了个满怀,对方的身体干燥又温暖 林淮远将头埋在男人的肩膀上,贪婪的呼吸着那熟悉的味道,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道"哥哥…我好害怕… " 林涧灼看不到林淮远的表情,但这熟悉的声音让他动容,男人突然意识到,其实他的弟弟一直都在,只是长大了而已 "有什么好怕的" "我以为你…你 " 林涧灼用力拍了一把肩膀上的脑袋,喝赤道"瞎说" 林淮远破涕为笑,将男人的肩膀扳过,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脸,但寂静的深夜,却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 两人凑近对方,直到双唇紧贴,林涧灼霸道的按着林淮远的后脑勺,唾液中混杂着血液与硝烟的味道 喘息间,林淮远低声道"我爱你,哥哥,我爱你… " "嗯…"男人哑声应道,想继续亲吻林淮远,却被对方侧头躲开了,男人眯着眼疑惑地看着他 "你爱我吗?"林淮远忐忑的问出了这句一直没有勇气问出的话 第73章 求求你,放过我吧 林涧灼被吻的面色潮红,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依旧犹如狼目般锋利,他缓缓道"我们是亲人,是兄弟,是战场上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这些关系,加上十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句爱不爱?" 林淮远蠕唇,想说些什么,却被男人打断道"淮远,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只要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就够了" 林淮远死死环抱着男人的腰"不够!" "我不只是你的弟弟,我还是你的男人,是你第一个男人,也会是你最后一个男人!你这辈子都只能给我艹" 林涧灼后腰上全是淤青,被他这样用力一抓,痛的倒吸凉气,男人怒斥道"行了!你给我适可而止!老子好好跟你说话,你非要这样,老子说了几百遍了,我不喜欢男人,你就算艹我一辈子,老子的理想款也是长腿大胸的女人" 林淮远愤怒至极,大吼道"女人他妈有什么好的!我难道不比她们漂亮吗!"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 林涧灼眨了眨眼,有些震惊 如果有人敢说他长得漂亮,他一定会打碎那个人的牙,因为漂亮是用来形容娘们儿的,如果这不是侮辱,那他会理解为这是一种暗示,对方想跟他上床 林淮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梗着脖子有些窘迫,林涧灼捏起他的下巴,强迫对方正视自己,林淮远眼神躲闪,脸红的像煮熟的龙虾 男人眯起双眸,仔细打量起林淮远的脸 也许是两人同吃同住了十几年,其实对互相的容貌都没有特别在意过,甚至是忽略,林涧灼现在仔细看了看,不得不承认,他这弟弟长得确实漂亮 不是像娘们那种软绵绵的漂亮,而是一种很有侵略性的漂亮,但那又怎样?还不是个带靶的,林涧灼兴致缺缺的放开林淮远的下巴 "切,丑死了" 林淮远被气到了"你才丑!你丑死了!" 林涧灼不屑"我丑?那你干嘛还死叽掰咧的缠着我?天天在我身上找奶吃?上我的时候不是挺带劲的吗?怎么不说我丑?" 林淮远委屈的在男人下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闷闷不乐道"你不丑,你也不许说我丑" "这还差不多"林涧灼拍了拍林淮远的背,想说走吧,却摸了满手温暖 男人愣愣地看着掌心,全都是血…… 树林的夜晚一片漆黑,林涧灼突然意识到林淮远受了重伤,男人扯住他,命令道"把衣服脱了!让我看你的背!" 林淮远磨磨蹭蹭的不愿意,林涧灼骂了句脏话,直接使用暴力,将林淮远的上身扒了个精光,即便在没有一点光线的情况下,男人也能清晰地看到,林淮远的背上赫然是四个黑漆漆的洞口 大腿上,左胳膊,全都中弹了 一共六个,林涧灼气得发抖的同时,又心疼的要命,他压抑着怒火问"你他妈什么情况" 林淮远低头不吭声,男人直接对着他耳朵怒吼"老子问你什么情况!你是不是想死!" "哥…如果你死了,我就去陪你" 林涧灼盯着泪流满面的林淮远,久久说不出话来,剖心自问,如果林淮远死了,他会殉葬吗? 不会 他做不出殉葬这么窝囊的事,他只会手刃了杀他弟弟的仇人,然后带着林淮远的骨灰继续前进,但要是有这么一天,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那他愿意为林淮远死 沉默片刻后,林涧灼蹲下,背对着他,道"别废话了,我背你走,上来" 林淮远指着地上的关阳,问"那他怎么办?" 林涧灼这才想起还有个人,看着被捆成粽子,晕死在地上的关阳,男人骂道"晦气"要不是这人还有用,他一定会把这人扔出去作诱饵,或是拿起来当肉盾 霍格尔那把改装枪,确实是当年他为了杀衍之行改装的,但他只是增强了手枪的威力而已,真正能从远处击穿防弹衣的是特制的子弹,所以霍格尔那枚子弹只有一半未入了他的胸口 林涧灼冷笑一声,道"我刚装死的时候,一直在跟这姓关的互通情报,这姓关的说只要再拖五个小时,支援就能到,但前提是他和他的队友都要活着,不然就取消支援" 林淮远蹙眉"那你有什么打算?" 林涧灼嗤笑"去他妈的也敢威胁老子,自生自灭吧,走,哥背你去村子里,把伤口处理了" "嗯" 林淮远主动揽住男人的脖子,林涧灼托着他的臀,毫不费力的起身,就像十几年前一样,但他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骑在男人肩上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说是聊天,但大多数都是林涧灼一个人在说,林淮远很多时候都是嗯两声,或者点点头 林淮远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在变得模糊,耳边是男人的声音,他不想睡觉,他还想听哥哥说话…… 哥哥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健谈过,但今天却对着他一个人说了好多话 问他这几年过得好不好,问他有没有缺钱花,竟然还问他吴越有没有偷偷苛扣他的工资,这还真没有,不过男人似乎笃定了就是有 一路走上,男人又问了很多零零碎碎的问题,但男人似乎不太会聊天,不过也是,他哥这辈子说过最多的话,可能就是老子要毙了你吧 林淮远趴在男人的肩上"哥…我有些困了"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沉默了许久,林涧灼突然开口"你不是问我爱不爱你吗?" 林淮远身躯微微一顿,轻笑道"哥…如果你只是觉得我可怜,想哄哄我,就不要说了… " "我… " "求求你…放过我吧…" 林淮远哭了,眼泪浸湿了男人的肩膀,男人的呼吸一滞,不再说话 林淮远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可能他真的错了吧,如果他们都不曾越界,当一辈子兄弟,也许现在彼此都会好受一点,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 没有得到过,又谈什么奢望 林涧灼突然停下脚步,放开了手,没了支撑的林淮远一屁股重摔在地,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脑袋也清醒了三分 林涧灼转身,蹲在林淮远面前,大声质问着一脸呆滞的林淮远 "什么叫我可怜你?什么叫求我放过你?是我逼你喜欢我的吗!是我逼你爱上我的吗!明明是你先死皮赖脸的进了我的地盘,你竟然有脸让我放过你?" "哥,我…" "林淮远,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只有属于我的东西!和不属于我的东西!只有我林涧灼可以丢掉自己的东西,在我没说不要前,你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你是我捡到的!我捡到的就是我的!" 男人死死掐着林淮远的下巴,吻了上去,林淮远呆了,被对方强吻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很开心,但隐约中又带着些许的难以言语 对上林涧灼深不见底的眸子,林淮远笑的伤口疼,他忍住笑意,艰难道"哥…你好霸道呀,但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想要更多的…… " 林涧灼挑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比如?" 林淮远的脸色因失血有些苍白,他抚摸着男人的鬓发"比如…我想把你锁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林涧灼没有回答,而是将他重新背起后,颠了颠,才缓缓道"你要是管得住老子,老子就认了" 林淮远心头大震,颤抖道"哥,你的意思是… " 男人打断了他的话,回头道"抓紧了" 林淮远下意识的紧了紧抱着男人的胳膊,片刻后,他反应了过来,笑道"我抓紧了" 如果我能活着离开,我一定会将你牢牢的抓在手心 第74章 警笛 村子里 林涧灼悄无声息的从后解决掉一个雇佣兵,轻手轻脚地将尸体拖进草丛,高高的灌木简直是最好的抛尸地 男人背着林淮远摸进医生家,铁皮屋没看见尸体,估计这一户估计全跑了 林涧灼让林淮远躺在炕上,他一人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最后只翻出了三盒消炎药,一个基础小药箱,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药草 男人翻了翻药箱,纱布,医用酒精,碘伏,手套,还有一堆镊子什么的小工具,林涧灼怒了"他妈的,这里的人是不是小病自己好,大病自己死啊?" 林淮远伸着脑袋看了看,喃喃道"哥,先用镊子把子弹的掏出来吧" 林涧灼不甘的又翻了下药箱,点来点去都只有这几些 "也只能这样了" 林涧灼抠了五片止痛药,五片消炎药,一股脑全塞到林淮远手里"吃吧,没有什么鸟用,就当安慰计吃吧" 林淮远扒拉了下掌心的药,苦笑道"哥,安慰计的前提是不知道,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哦" 林涧灼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他,看着林淮远吃完 "你忍住了,别叫太大声,要是给外边那帮杂兵听到,我们可就得完蛋了,明白吗?" 林淮远点了点头,低迷道"哥…你说我会不会" 男人立刻打断"不会" 林淮远心里没底"那万一…万一,我撑不住了…怎么办…… 我还没试过在身上开六个孔呢,…真的不会痛死吗?"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嘴还没咧开就被伤口疼的表情一阵抽搐 看着满头冷汗的林淮远,男人沉默了,这个问题林涧灼不知道,也没试过,规避风险几乎是刻在他肌肉里的记忆,他不会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男人没有回答,闷头用酒精洗手,洗镊子,洗完后他走到炕前,盯着林淮远,固执道"没有万一,我说不会,就是不会,背过去,我要开始了" 林淮远有些恍惚,笑了笑,闷声道"好"他依依不舍的转身,将背朝向林涧灼 男人用纱布按住伤口下方,专注地判断了一下子弹的深浅和位置,简单断定后,镊子毫不犹豫的探进肉里 "呃… " 林淮远脸色煞白,痛得全身发抖,咬死了牙关才没让自己叫出来,林涧灼熟练的将一枚子弹连着肉丝取了出来 子弹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林涧灼迅速将纱布塞进那窟窿里,子弹属于贯穿伤,别看表面是个洞,实则里面早就皮开肉绽了,如果不是林淮远有穿防弹衣,早成尸体了,现在还能喘气,胳膊也还在,真的是万幸了 以前在战场上,他见过很多人会把自己断掉的胳膊捡起来,塞塑料袋里带走,然后看命,有机会接上最好,没机会就得认命,疼痛的前提是活着,伤口感染对快要死掉的人是奢望,只有活着的人才配伤口感染 又是两枚子弹被掏出来,林淮远直接痛到昏迷,林涧灼趁机把其余的子弹一起挖出来,中途林淮远被痛醒了一次,男人眼疾手快,一把用塞纱布堵住他的嘴,林淮远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很快,林淮远又被痛晕了 林涧灼满头大汗的给他消毒包扎,再从铁皮屋里找两件衣服,胡乱给他套上 做好保暖后,林涧灼就已经把能做的一切都做了,剩下的就得看林淮远命硬不硬了,只要还能再醒来,那就是一只脚踏出阎王殿了 男人找到个小闹钟,掐着时间,每过一小时,就给林涧灼重新换药,包扎 期间,男人一直守在炕上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兑现与关阳的承诺,他只需要关阳这个队长活着就行了 至于关阳的威胁,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不说支援发出去后,还能不能取消,就凭他那几个队员还在霍格尔手上,他要是还有点理智,就应该催促支援快点到 林涧灼垂眸看着身旁的林淮远,林淮远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如果不是还能微弱的呼吸,几乎就跟死了一样 看的男人心底一阵烦躁,拍了拍林淮远的脸,皱眉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无人回应…… 林涧灼无奈收手,看了眼闹钟,又该换药了,男人刚起身,就听到门外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很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偷偷靠近 男人目光暗沉,从林淮远腰间的皮鞘里抽出一把刀,这触感…男人心头一震,竟然是这把刀? 难道,这小子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林涧灼有些震惊,但也不忘现在的危险,他用被子将林淮远盖住,独自蹲靠在门侧,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脚步声越靠越近 男人的心迅速沉下,这人是冲着他们来的,林涧灼握紧刀,只要那人敢推门,这把刀一定会插在他的脑袋上 脚步声停在了门前,男人心里疑惑,只听一阵窸窸窣窣,有什么东西从门缝里被塞了进来 林涧灼没有捡起来,而是用眼角去看,那是一片染血的衣角,男人眯眼半晌,这是林淮远的衣服?当时那件衣服被他扔在坡下 那个坡下,除了他们俩,就一个昏迷的关阳,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戒备的打开门,果然是关阳,男人用头点了点屋内,让关阳进来,等关上门后,林涧灼质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关阳没有回答,一进来,目光锁定在炕上,迈开脚就想上去,却被林涧灼挡在了面前,对上男人冰冷的眼神,关阳暗中自嘲,这人身体里流淌的血就跟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关阳开口"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要救我的队员" 男人想都没想"是" 关阳"那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的,我是来找林警官的,他现在是我的队友,麻烦闲杂人士让开" 林涧灼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冷冷道"找他?让他陪你去送死吗?" 关阳咬牙"没有,我只是想和他交代一些事情,我的队员,我自己会去,不需要你们" 男人毫不犹豫地讥笑一声 关阳呼吸一滞,愤怒的盯着林涧灼,质问还没出口,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关阳两眼一黑,脑子嗡嗡的,摔倒在地 男人在屋里翻出一条麻绳,将关阳强行捆成粽子,扔到一边,林涧灼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想走?门都没有" 关阳这两天滴水未进,加上心里的压力,这一拳直接打到他耳鸣不止,等缓过来时,男人已经不在眼前 林涧灼在给林淮远换药 关阳开口想说话,发现嘴被布堵住了,他扭动着身子"唔!…唔!" 男人瞥了他一眼,埋头继续给林淮远换药,重新缠上干净的纱布,等一切做完后,林涧灼才蹲到关阳面前 "老子把你带出来,是因为你还有活着的价值,别他妈不识好歹" "唔!……唔,唔!" 男人拔掉关阳口中的布,关阳愤怒道"那我的队员,我的兄弟怎么办!" 林涧灼挑眉"那你现在过去能干什么?给他们收尸吗?还是说你想下去陪他们?"说完,林涧灼用布把关阳的嘴重新堵上 "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就老实呆在这吧" "唔!!" 关阳气得发抖,他努力想挣脱,但身上的绳子就像跟他做对一样,好像越挣扎越紧,勒得他快窒息了 这些道理他当然懂,但他做不到啊,他的队友现在生死未卜,他甚至不敢去想,不敢想他们正在经历什么,不敢想他们还是否活着 无力感让关阳眼眶一红,大滴的泪水流下,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这人为什么要阻止他,更痛恨这些毒贩 林涧灼没兴趣看一个大男人流泪抹涕,他起身继续守在炕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林淮远终于有了点苏醒的迹象,林涧灼感觉到身后的胳膊动了一下,男人立马扭头,只见,林淮远的眼睫正细微的颤动着,随后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细缝 印入眼帘的就是男人熟悉的脸,林淮远喃喃低语"哥…" 林涧灼"嗯" 林淮远大脑真空着,迟疑了好会儿,像是本能的问道"…你能亲我吗" 男人愣了愣,笑骂"出息" 林涧灼在林淮远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林淮远想笑,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好像牵扯着伤口,一笑就疼 林涧灼皱眉"别笑了,怪丑的" 林淮远有气无力的怒嗔男人一眼,眼皮忍不住耷拉了下来,难以控制的困意和疲惫再次席卷 合眼前,耳边隐约听到了警笛声 第75章 瘾君子 警笛声响彻整片天空 林淮远是被担架送上警车的,车里几个白大褂迅速将他围起,手里各种仪器仪表,人还没进来,就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开始争分夺秒的抢救 林涧灼目送着警车离去,等警车消失后,男人收回视线,抬头望着逐渐变亮的天空 旭日的光辉穿透云层,撒在林涧灼略有苍白的脸上,男人不太适应的眯了眯眼,今天的太阳似乎有些刺眼,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情欣赏了 尖锐的警笛声像是要穿透林涧灼的耳膜,男人皱着眉,揉了揉耳朵,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越南武警,每个人都在忙碌 男人看着他们全副武装后,分批进入森林,一连进了好几队,男人越看越难受 这么多条子,艹 林涧灼心里发怵,本能让他抬腿想离开,但理智又逼他停下,霍格尔还没抓到,他必须等一个结果 林涧灼向一旁的老警要了包烟,看了下包装,不认识的牌子,借了火,男人漫步到关阳身边抽了起来 关阳垂着头颓废的坐在铁皮屋前的泥地上,头发被手挠得一团乱,林涧灼递了一个根烟给他,关阳头都没抬甩手打掉 "滚开!" 烟掉在地上,男人挑眉倒也没生气,弯腰捡起,自顾自地蹲在关阳隔壁,关阳身躯微颤 两人都没说话 林涧灼夹着烟吞云吐雾,劣质烟草的味道十分呛人,关阳被冲的咳了几嗓子,侧头看向男人手里的烟盒,哑声道"你这烟还没8000盾吧,这么劣质的烟草,你也抽" 林涧灼抬手又吸了一口,缓缓道"别人给的,我也觉得不好抽" 关阳沉默了一会,生硬道"给我一根" 男人没多说什么,直接递了根过去,关阳叼在嘴里想点上,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狐疑的看了眼男人,问"这不是地上那根吧?" 林涧灼没说话,但又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关阳火腾一下上来了,起身把烟砸在男人身上,眼眶通红的骂道"你简直是他妈王八蛋!" 男人挑眉,继续抽着烟,根本不理会关阳,任由他无能狂怒的破口大骂,发泄着一腔怒火,控诉对方是铁石心肠,是烂心烂肺 关阳看着云淡风轻的男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出了他这辈子最粗俗的语言"我诅咒你没屁眼!" 林涧灼撩起眼皮"信不信老子打烂你的嘴?" 关阳这话是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但说完他就后悔了,一脸菜色地闭上嘴,不吱声了 警笛声响了一整个晚上,霍格尔在越南边境被逮捕 当时霍格尔距离越南边境不过300米,被警方的直升机武力拦截,双方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的枪战,雇佣兵一部分被当场逮捕,一部分则逃出了越南边境 当场缴获1.2吨毒品,全是飞叶子,白面,海洛因 · 林涧灼再次看到霍格尔时,霍格尔是被几个武警用枪押着走来的,即便霍格尔带上黑色头套,他也能一眼认出 林涧灼走上前"我要和他说两句话" "不行" 武警果断拒绝,压着霍格尔就要上车,霍格尔停下脚步,他抬起被套住的头,精准地锁定了林涧灼的方向 霍格尔梗着脑袋不肯进车,恶狠狠道"Liner,我们迟早会在地狱相见的" 林涧灼讥笑"那你最少得再等60年" 霍格尔沉默半晌,竟然笑了两声,不再挣扎,武警将他粗暴的塞进警车,一起押走的还有一批非法入境的雇佣兵 离开的警车越来越多,树林里押出来的犯人也越来越多,却唯独没有见到华记几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无望时,一辆直升机传来消息,表示几人都找到了 关阳心底的巨石彻底落下,紧绷的神经松懈,露出了两天来第一抹笑容 林涧灼有种不祥的预感,霍格尔在衍之行身边做了这么多年,某程度上,两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当年很多俘虏,人质都是霍格尔经手行刑的,这几个人如果活着,那大概率还不如死了 直升机降落,噩耗随之而来 四个,死了两个,剩下两个半死不活,全被静脉注射了一种「芬太尼」混合「甲苯噻嗪」的镇定剂,这种药物原本是用于大形动物的镇定剂,如今却被用在了人身上 华记与另一个人,浑身僵硬,双目失神,两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担架抬上了车 直到车子离开,关阳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个字,仿佛刚才的喜悦不过是浮光掠影,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林涧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这里连空气都让人窒息 他跟毒品打了半辈子交道,当年在团里,毒品就是触手可及的存在,很多人都会吸飞叶子,如果不是高长年,那他现在大概也不能这么人模狗样吧 他很庆幸自己在最懵懂的年纪,遇到了高长年,他感谢高长年用自己短暂的人生,教会了他如何走一条能独善其身的夜路 一路走来,谈不上出淤泥而不染,但至少没让他成为一个瘾君子,或是走私犯 "… "不知不觉中,林涧灼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男人埋头走进医院,前台的女护士问道"你好,先生,需要挂科吗?" "不需要,找人" "好的,探病的是吧,那登记一下信息,你要找哪位?" "林淮远" "好的,稍等,帮你查一下" 女护士在电脑上一顿操,表情有些迟疑,道"这位刚从手术室转出来,现在应该还在观察,暂时不能探病啊,不过我们可以帮你登记一下,有消息会立刻通知的,请问你是这位的…?" "大哥" "大哥?这位林先生似乎没有家属呀" 男人沉默片刻,丢下一句"以后我就是他的家属" 女护士"???" 林涧灼拿起圆珠笔,在登记表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三个大字,林涧灼 这是他唯一会写的汉字,三个字,笔画走向自成一派,三个字各有各的狗爬方式,还非常林涧灼地一人霸占两个格子,写完,男人潇洒的把笔一扔,转身离去 就像似耍大牌的明星,医院门口的台阶都仿佛是他一个人的梯台,男人优越的身材与强大凛冽的气场,让他不管走在哪,都是焦点 女护士呆呆地看着男人离开,喃喃道"先生,电话号码… " 电话号码还没留,要怎么通知? 第76章 老子不喜欢男人 林涧灼走出医院,迎面撞见走来的关阳 关阳一脸颓废的往医院里走,手里提着袋子,眼睛看都没看一眼林涧灼,发梢似乎染上了些许灰白,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 林涧灼看着关阳走到前台,和那护士说了些什么,那女护士笑着指了个方向,关阳点头,顺着方向走去 林涧灼迟疑片刻,转身跟进去,尾随着关阳一路走到一间病房,林涧灼抬头看门牌号,记了下来,男人站在门房前想听一下里面的声音,但什么都没听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都没说,还是门有隔音 这里面应该是这姓关的队友,华什么来着… 林涧灼有些记不起来,他只知道这人被注射了混合芬太尼的兽用药,霍格尔根本不是为了套话,这就是一种报复,芬太尼是止痛药,混合着兽用镇定剂,会成为一种强效毒品,被注射的位置皮肤会溃烂,伤口无法愈合,呈现出开放性伤口 林涧灼在房门前站了一会,抬手敲响房门,叩叩叩… 关阳打开门,表情一愣"怎么是你?" "我来看看"林涧灼自顾自地走进来,坐在关阳原本坐的位置,病床上的华记看到来人面孔时,也是一顿,询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来看看情况" 林涧灼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抓起华记的手臂两边翻着看了看,有很多伤口,但没有溃烂型伤口 没有针孔…是另一手吗? 林涧灼"那只手" 华记手指动了动,想扯出一抹笑,但脑海里依旧记得对方面无表情的说出那句,这帮条子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和我没关系 华记心里膈应,干脆撇过头去不看他 关阳自然明白,冷声道"你出去吧" 林涧灼不理会,强行扯起华记另一只手,仔细观察,华记想抽手,却发现抽不开,男人把华记病服的袖子往上撸 针眼在小臂内侧,上面有块非常明显的淤青,是注射不当导致的,皮肤倒也没有溃烂,可能是第一次注射原因 关阳一把拽开林涧灼"你干什么!你给我立刻滚出去!" 林涧灼冷冷地警告了他一眼,放开华记的手,转头对华记道"没一针成瘾是你运气好,忍过几次发作期,你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你… " 林涧灼淡淡道"把现在的工作辞掉吧" 华记果断拒绝"我不会辞职的,我相信自己可以克服" 林涧灼冷笑一声"就算你的身体戒掉了,你的大脑也会有记忆,你怎么保证你每次从犯人身上缴获的毒品,不会成为你复吸的契机?" 华记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的颤抖着,他难以接受这样的情况,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毒品的复吸率高达90%以上 关阳低头,攥紧了拳,双目似乎有些发红 林涧灼对病房里僵硬的气氛毫不在乎,他拿起一旁的杂志看了起来,看了两眼,他发现全是越南的文字 男人蹙眉,什么玩意儿,看都看不懂 他自顾自的又挑了本图片多的杂志,旁若无人的看起来,关阳脸都绿了,这人脸皮这么厚,华记躺在床上,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下一秒,杂志的翻页声在寂静的房间响起 关阳忿然道"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林涧灼眼都没抬,慢悠悠道"这里凉快,坐在这里正好能等我弟弟出来,你们要干麻就干麻去,不用管我" 关阳气得脸都歪了"你当这里是你家吗!你呆在这里让华记怎么休息,快点滚出去" 林涧灼又翻了一页"别他妈不识好歹啊,有老子在这守夜,这里就绝对安全,怎么可能休息不了" 华记"…… " 关阳有些生气,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你在自以为是什么!" 林涧灼眼神瞬间冷冽"手,拿开" 关阳暴怒"你!…" 华记赶忙制止"算了,队长你帮我去隔壁看看小周吧,我听隔壁的护士说他的情况好像不太好,我有点担心" 一提到小周,关阳心里的怒火瞬间被悲哀代替,小周,大名周行,是另一个同样被注射了镇定剂的人,但他就倒霉了,到现在精神都有些失调 关阳放开了男人,哑声道"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 关阳瞪了眼林涧灼,推门离去,屋里瞬间只剩下了林涧灼和华记两人,华记有些不自在,但林涧灼完全像个的没事人 他伸手从柜上又拿了本杂志下来,一翻开,男人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不等华记看去,林涧灼已经把杂志怼到华记眼前,手指点了点一段文字,兴致勃勃的问道"这里在说什么?" "什么… " 华记将怼脸的杂志用手指夹住,移远了些看,只见杂志上,赫然是一男,一女,两个赤裸交叠的身体,里面花白的女人,让华记瞬间涨红了脸,惊呼"医院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林涧灼也不知道,他将杂志翻过来,看了眼封面,封面很正常,里面的内容应该是别人夹进去的 "可能是有人夹在书皮里的" 华记有些踌躇"你怎么也对这个有兴趣?你不是喜欢男人的吗?" 林涧灼嗤笑"谁他妈喜欢男人,跟男人睡,就一定喜欢男人吗?" 华记心想难道不是吗?要是让他睡男人,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这样想着,他挑了挑眉"别开玩笑了,要真不喜欢,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老子只对女人硬的起来" "那你怎么还… "华记不解过后,突然想到什么,大惊失色"你是被那什么的?"后面的字华记说不出口 林涧灼津津有味地看着杂志,边看边道"被搞就被搞,说这么含蓄干什么,老子不讨厌跟男人睡,但也睡不下男人" 华记一脸菜色"我没见过喜欢女人的会和男人…" 林涧灼提到这个就郁闷,他想睡女人也睡不了,当初愿意和林淮远睡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秉持着试试的心情,结果就变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切,少见多怪" 华记蠕唇,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仍然觉得诡异,不过仔细想想,他以前军训的时候,很多男的耐不住,也会找兄弟一起解决,虽然这比喻有点牵强,但华记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林涧灼不满的催促"所以这一段在说什么?" 华记红着脸,尴尬的念了一遍,林涧灼听完后笑骂道"这娘们儿可真骚啊,不过这男的长得也太丑了吧,像头猪一样" 华记无奈的瞥了眼男人 林涧灼专注地看着色情杂志,如果不是华记知道里面的内容,他还以为这人在看什么学术类的杂志呢 林涧灼,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但却是个正儿八经的流氓,林涧灼从小到大,自尊心强过,中二病过,但脸皮可没薄过,现在又活了30多年,更是进化成了百毒不侵的绝缘体 此时,关阳带着沉重的神经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到林涧灼手里的杂志,脸上的表情瞬间呆住了 第77章 病床 关阳黑着脸,指责道"你怎么还带这种东西来看!" 林涧灼额角突了突,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没人可以一直在他的底线上蹦迪 关阳毫无察觉,继续源源不断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男人的目光逐渐阴冷,黑色的瞳孔没有一丝反光,映射不出半分人影 关阳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涧灼缓缓开口"如果你再三番五次的找老子不痛快,那你最好祈祷自己这辈子都别出国,不然老子会让你在境外死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 华记听的心里发怵,只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换点滴的女护士敲了敲门,叩叩叩… 没等人去开,护士就已经拿着袋点滴推门而入,在看到病房里的两人时,她愣了愣,嘟囔了句"这不是有人吗…" 护士走到华记床前,将空的点滴瓶取下来,重新挂上新的瓶子,准备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斥责了一句"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回事?患者的点滴都空了,也不知道出来说一声" 关阳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讪讪道"抱歉" 女护士看着关阳发青的脸色"你是不是有些贫血呀,脸色这么难看" 关阳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没有" 林涧灼想起什么,开口叫住那护士"你帮我看看腿,我的伤口好像发炎了" 女护士挑眉"哪里发炎了我看看" 男人弯腰卷起裤脚,露出小腿,上面的纱布已经渗血了,拆开缠绕的纱布,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缝合过的弹孔,但由于处理的非常粗糙,已经开始流血流脓了 护士倒吸一口凉气,板着脸领着林涧灼离开房间,去处理伤口,处理的过程不到一个小时,由于伤口是被小直径子弹打穿的,并没有造成大出血。只需要重新缝合,消毒,包扎 男人缴费的时候,果断报了林淮远的卡号,反正是那小子自己说要养他的 前台的护士看到来人时,愣了愣,立马认出了男人"是你啊,那位林先生已经转病房了,如果探视话,房号是2036,二楼" 男人点头"行" 他跟着房号,走到一个病房前,他站在门口,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林淮远的笑脸,心里忍不住涌上一股暖意 男人推门而入,里面是个亮敞的单人间 林淮远听到外面的声音,早已坐了起来,这会看到来人,瞬间喜上眉梢,欢喜叫道"哥?" 林涧灼笑着点头"嗯" 男人坐在他床边"感觉怎样?" 林淮远眉眼弯弯"我好很多了"林淮远凑过去。亲了亲男人的唇角,轻声笑道"能第一个看到你,我很高兴" 林涧灼脸上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两人对视一眼后,林淮远慢慢环抱住男人的肩膀,将脑袋埋在林涧灼的肩窝处,撒娇似的蹭了蹭 "哥… 能再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 男人伸手回抱林淮远,嗅着对方脖颈处清爽的味道,心旷神怡,两具温暖的身躯紧贴,好像没有比此刻,距离对方心脏更近了 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林淮远轻声在男人耳边道"哥,我爱你" 林涧灼应道"嗯" 林淮远侧头不满地盯着男人"哥,这个时候你应该回答,我也爱你" 男人低声笑了笑,不说话,只是紧了紧臂弯,将怀里的林淮远抱得更紧,林淮远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扭头在男人肩上咬了一口,很是委屈 "说句我爱你很难吗?" 林涧灼呼吸微颤,如果非要问爱不爱,他当然爱自己的弟弟,但这很明显这不是林淮远要的那种爱,但问有没有一点超越亲情的想法,那肯定是有的,但有多少,他自己都说不清 他们的关系和界线都非常混乱,他无法把林淮远当作男女之间的爱人,更无法当作露水情缘的炮友 林涧灼沉默良久"淮远,我不知道,我没喜欢过什么人,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林淮远身躯一震,猛然盯着林涧灼,眼眶一红,哽咽道"我,我知道了,只要有哥这句话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涧灼嗤笑,指腹抹掉林淮远的眼泪,声音中带着些许不经意的温柔"行了,天天流眼泪,真他妈丢脸" 男人的动作并不温柔,林淮远的脸被摩红了一片,他抬手反握住男人的爪子,捏了捏那厚实的掌心 林涧灼按着林淮远的后脑勺,两人的额头贴了贴,彼此的脸近在咫尺,林淮远清晰的看到了男人的毛孔,垂落的长睫,和刚冒出头的青胡茬 每一处都让他着迷不已,无法自拔,情难自禁 这段感情太畸形了,畸形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但偏偏就是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放不下,也弃不得 对方贯穿了他的人生,让他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对方的脚步,眼睛里只剩下了对方的背影,本以为是对强者的仰慕,可等到感情变质到无可忽略时,他才幡然醒悟,可早已为时已晚 他无药可救了 他对这个人总是又爱又恨,但比起恨林涧灼,他更痛恨这样执迷不悟的自己,他就像一只被蜜糖吸引,主动飞进捕蝇草的苍蝇,最终化为捕蝇草的养分,被吸收殆尽,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林淮远凑过去,嗅了嗅男人身上的肥皂味,烟味,忍不住细细麻麻的啃舔着男人的脖子 林涧灼被舔的有些痒,抬手抵着林淮远的肩膀,皱眉骂道"别老像个狗崽子一样,舔来舔去的也不嫌脏" 林淮远哑着嗓子,低声道"哥…你知道你有多性感吗… " 男人笑骂"你果然不正常"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不正常,但从今以后,你要一点一点的接受,我会给你时间的" 林涧灼心里发怵,想再说些什么,手却被对方用力一扯,两人倒在单人床上,小床抗议的发出"嘎吱"声,狭窄的单人床根本容纳不了两个男人 林淮远侧身从后方环住男人劲瘦的腰,将对方的后背带入怀里,轻声道"陪我睡一会吧… " 感受到对方横在腰间的臂膀,林涧灼有些僵硬,但对方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渐渐的,林涧灼也不由的松懈了下来,本以为在陌生的地方,他会无法入睡,但感受着对方胸口规律的起伏,一股困意席卷而来 两人竟然真的只是睡了一个午觉… 第78章 哥也爱你 神庙下,埋葬着一口棺材,霍格尔被审讯时,交代了这口棺里埋的人,他说这是衍之行的父亲,而「炼狱」的手稿就是这位父亲写的 林淮远在越南住院期间,关阳带着这个消息和果盘来探视过他一次,关阳还拿来了一些资料和现场图片 林涧灼坐在一旁,看着这些资料与图片,在看到其中一张图片时,林涧灼眉头紧皱,用手指将图片夹出来,询问道"这是那棺材里的图片?" 关阳"对" 男人指了指图片上,棺材里的其中一样陪葬品"这是本圣经吧,衍之行的父亲是个信教的?" 关阳摇头表示不清楚,而一旁的林淮远似乎想到什么"哥,你说那岛上制毒工厂会不会是衍之行父亲的?" 林涧灼点头"很大几率是" 看着手里的资料,林涧灼不禁想起当年的炼狱计划,这见鬼计划名字竟然是用毒品命名的,那当时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又为什么叫圣水?还有那个瘦得跟人干一样的老头…… 老头? 林涧灼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衍之行当年可能也才40到50岁左右,而他的父亲,如果还没死的话时间确实对的上 难道当时岛上的那个老头,就是衍之行的父亲? "艹!" 就在他为这个信息感震惊时,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幕幕恶心的片段,林涧灼顿时面色煞白,胃酸突然翻滚,腹部一阵阵的绞疼,他猛然站起,在关阳和林淮远错愕的眼神下,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 "呕! " 男人撑着马桶呕吐,不一会冷汗就浸湿了后背,但吐了将近3分钟,恶心感却没如往常般褪去,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衍之行的身影如影随形,噩梦般的记忆重复上演,女孩子痛苦的呼救,还有那赤裸肮脏的尸体…… 无论怎样都无法忘记,无论多久都没有办法甩掉,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东西就是不愿意放过他! 林涧灼抓狂的将头发揉成一团,但腹部又是一阵翻涌,他把胃里的早餐尽数吐了个精光,吐到最后,竟然吐出了血,男人看着马桶里的血,颤抖的用手擦了擦嘴 林淮远正好看到这一幕,直接冲出门叫了一个护士进来,那护士进来看到情况后,转头就去叫了个医生过来 医生拿着听诊器,示意一旁的关阳把林涧灼的衣服拉开来,林淮远抢先上前"还是我来吧" 林涧灼坐在马桶盖上,一把推开他"我他妈又不是残废,自己来就行了"男人将衣服脱下,随意扔在地上,甩了甩鸡窝一样的头发 "行了" 男人虽然看着瘦,实际身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身体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关阳看着这具每个男人都想练出的身材,心里却没有丝毫羡慕,因为这具身体布满了惊心动魄的疤痕 医生恍神片刻后,兢兢业业的给林涧灼做了一套检查,他摘下听诊器"应该是有点胃出血,平时喝酒吗?" "喝"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不良习惯?" 不等男人回答,林淮远已经帮他回答了"抽烟,喝酒,都有,而且非常不节制,吃饭也是记得才吃" 林涧灼瞪了他一眼,医生严肃道"那这样不行啊,很容易胃穿孔的,这次呕吐是什么引起的?" 林涧灼强忍不适,将这几年噩梦缠身的情况简略叙述了下,医生听后点点头,收起药箱"那你这是属于心理疾病,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疾病… 男人沉默了,漫天纷飞的子弹都打不死他,一个看不见的疾病却折磨了他这么久,真是可笑 "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淮远在住院,林涧灼就在看病,林涧灼对看心理医生是从身到心的抗拒,因为对方总是问东问西,而他又不能叫对方闭嘴,或是,少他妈多管闲事 这种像洋葱一样被人层层剥开的感觉,实在太诡异了,林涧灼的本能不允许他将自己的内心剖开给别人看,然而结果比预想的更加严重 林涧灼有比较严重的应急障碍,大脑会循环往复地回忆起当时的事情,甚至有时还会出现幻听,但这些起码都有迹可寻,最难搞的是,林涧灼还有一定的战争应急 长期游走在危险中,就必须要有一颗铁心脏,抗压能力但凡差一点,他都活不到现在 林涧灼警惕着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感到威胁,要是有人敢多看他一眼,他会觉得对方图谋不轨,甚至到有一些被迫害妄想症 而这种症状,林淮远也有,但比起林涧灼这种从一出生就在高压环境中长大的人不同,他的症状很轻,刻意伪装的话,周围的人几乎察觉不到 但想治疗又谈何容易,林涧灼这种甚至都不能叫战争应急了,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烙印般刻在身体的本能,比茅坑里的石头还顽固 换了四个心理医生,林涧灼的心理防线没有丝毫崩塌,反倒是那四个心理医生,束手无策,林涧灼也不想每天被人剥洋葱,干脆两手一摊不治了,反正他不觉得自己有病 不到半个月 林淮远出院了,他吃了半个月的病号餐,嘴巴都要淡出鸟了,林淮远连夜定了两张机票,第二天直接拉着林涧灼就要飞回国 当天,关阳和华记都来了,四人谈不上友情,但好歹生死一场,关阳沉默的拍了拍林淮远的肩膀,转头板着脸看向林涧灼 "希望这辈子都别再见到你了,永别" 林涧灼抱着胳膊,讥笑一声,十分不屑,说的好像她想看到这人似的 华记无奈的看了眼两人,将手里的袋子举到林涧灼身前"这个给了你" 林涧灼迟疑的接过手中,打开一看,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华记温温和和道"一些特产,带回去吃吧" 林涧灼抬眼看了看华记,不得不说,人和人之间,有的人就是看得比较顺眼,有的人看的就是不顺眼,林涧灼看向华记身边的关阳,骂道"果然是一脸衰相" 关阳怒发冲冠"你骂谁呢!" 华记捏了捏眼角"行了"说完,华记就拽着炸毛的关阳准备离开,临走时,华记还是回头,大喊一声"再见!" 林涧灼淡淡一笑,手心突然被人攥起,男人愣了愣,用力回握了对方的手,一扭头,就对上了林淮远满是笑意的目光 林涧灼侧头笑道"走,我们回家" 林淮远愣愣的看着他,林涧灼转身拉着他往登机的方向走,看着两人紧牵的手,和男人挺拔的背影,一股酸涩涌上林淮远的眼眶 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青年的身影,青年有着一张桀骜不驯的面容,满脸不耐烦的对着他说"走了!跟我回家"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我"变成了"我们" …… 随着耳鸣声逐渐变大,飞机起飞了,林淮远将脑袋靠在林涧灼的肩膀上,一起看着窗外透亮的云层 林淮远轻声道"哥,我爱你" "哥也爱你" 林淮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猛然抬头,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林淮远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捋不顺了,结巴道"哥,哥,你说什么,再,再说一遍!" 林涧灼抿了抿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很自然的就说了出来,但现在让他再说一遍,他也说不出口,男人假装不耐烦道"老子话只说一遍,听不到算了" 林淮远怎么可能放过他,搂着男人又亲又啃,祭出他浑身的谢数,各种撒娇,死皮赖脸,哭哭啼啼地非要男人再说一遍 "哥哥!哥哥!哥哥!你就再说一遍嘛,我爱你三个字你让我说一千遍,一万遍都可以,你就再说一遍吧,我真的很想听" 林涧灼看着林淮远小狗一样湿漉又紧张的神情,像一只讨要骨头的流浪狗,摇着尾巴祈求他施舍一点善意,男人心里的窘迫瞬间被恶趣味占领 男人顽劣笑着"叫声好听的" 林淮远毫不犹豫道"哥哥,我爱你" "艹"林涧灼骂了一声,用力揪住林淮远的领子,深深吻下,两人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彼此沉溺在对方的气息中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林涧灼笑道"老子也爱你" 林淮远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对方的爱有多少是亲情,又有多少是爱情,其实根本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从今往后,我们只有彼此,不再分离 林涧灼望着窗外的晴空万里,自由比爱更重要,但是林淮远比自由更重要 ———正文完——— 番外(一)婚礼 "哥哥,我是不是说了很多遍了,袜子和内裤要分开洗!不可以一起丢进洗衣机!" 林淮远抓起沙发上的黑色内裤,在男人眼前甩了甩"还这个!这个是什么!" 林涧灼躺在沙发上,抬头瞥了眼,挠挠脚,不在乎道"老子的内裤,你拿去洗了吧" "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 男人剜了他一眼"烦人" 林淮远简直要被气笑了"我烦人?到底是谁在照顾你的衣食起居?是谁在给你洗内裤洗袜子?" 林涧灼闻言抬头"怎么?伺候老子你还不愿意了?" 林淮远闷闷不乐"我没有不愿意,但哥你也要注意卫生,老是这样很容易生病的,而且你的烟也不许再抽了,万一" "滚滚滚滚滚!臭小子诅咒谁呢!你在这样啰哩啰嗦,老子今晚就订船票走人!" 林淮远没说话,而是弯腰一把抱起沙发上的男人,林涧灼骂了句脏话,就被林淮远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男人为了不让自己摔下去,只能用双臂紧紧环着林淮远的脖子,但这个姿势让男人很恼火,他居临高下的看着林淮远 命令道"放手" 林淮远掌心肆无忌惮的揉捏着男人的屁股,故意作对道"不放,说好下个星期的船就是下个星期的船,你要去吉比勒我也没办法,但三个月以内你必须回来!" 林涧灼哪受得这窝囊气,被人管着就算了,还要下最后期限,简直不可理喻! 男人用力揪住林淮远的耳朵,对着耳朵大喊"我说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但去多久,去哪里,是老子自己说的算!你管不着!" 声音大得震耳欲聋,林淮远被喊的耳朵嗡嗡,他生气的一巴掌拍在男人屁股上"啪!"清脆的声音响起 林涧灼脸色铁青"你他妈竟然敢打老子屁股!" 林淮远甩头,不让男人揪他耳朵"你以前也老打我屁股" 林涧灼愣了愣,回忆起以前打小孩屁股的原因,好像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小孩不肯做饭给他吃,小孩不肯给他洗衣服,小孩把他锁在房门外… 男人心虚的狡辩"老子打你,那是因为你小时候不听话" 林淮远被气到了"我不听话?那是因为你讨人厌!" 就在两人争吵时 "叮——— " 林淮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人对视一眼,今天是周日,大早上的谁会发信息? 林淮远单手托着男人,掏出手机,手指划开一看,竟然是余莉雨的信息,余莉雨是法医院的,两人工作上也有交集,自然也有对方的私人联系方式 "这不是上次亲你的小姑娘吗?"林涧灼这回也不在乎姿势有多羞耻了,盯着屏幕上的信息皱起眉头,全是汉学,他看都看不懂 "嗯,她说她下个星期要结婚了,竟然还发了两张请帖"林淮远有些惊讶,扬眉一笑,发了个祝福,随意的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哥,你把船票推迟吧,下个星期我们去看婚礼,我还没见过结婚是什么样的" 看着林淮远好奇的眼神,林涧灼心一软就答应了,但嘴上还不忘嘲讽道"结婚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群人吃个饭,有什么意思" 林淮远毫不犹豫的嘲讽道"你要是能懂,思想就不会停在远古的石器时代了" 林涧灼气得破口大骂,扯着林淮远的头发一顿拳打脚踢,两人翻滚着倒在沙发上闹腾,不到3分钟,两人身上就全是淤青了 最后林淮远强行按着男人在沙发上搞,搞到一半,裤子还没穿好,两个又打了起来 . 一个星期后 婚礼如约在教堂举行,随着教堂的大门缓缓打开,余莉雨身披婚纱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彩窗的光芒洒在白色的婚纱上,余莉雨美的宛如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林涧灼和林淮远坐在教堂的倒数第二排,两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见过很多性感妩媚,穿衣暴露的陪酒女郎,却没有见过端庄典雅,仙气飘飘的新娘 "请新郎入场"神父庄重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的教堂 两人同时向后看,只见一个白色西装的男人踩着皮鞋走了进来,蓝色的眼睛,金灿灿的头发,英俊的脸上满是笑容 竟然是个外国人。林涧灼和林淮远面面相觑,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惊喜出现,看着远处并肩而站的余莉雨和金毛,竟也意外的般配 黄昏下 神父念了一段圣经后,有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婚戒递给了若艾克,若艾克紧张地将双手蹭了蹭西装角,赶忙接过戒指,神父还没开口,若艾克已经双膝跪地,举着戒,用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大声叫道 "妮愿意嫁给我吗!" "噗!" 所有人都在憋笑,林涧灼直接站起来拍腿大笑"哈哈哈哈!艹!" 林淮远一边拉着男人说"别这样快坐下"一边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安静的教堂,传来了好几声猪叫,这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嗓子"双膝跪地?这是求婚还是给皇上进供呀?" "哈哈哈哈哈!" 若艾克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紧张的说了句"s,sorry …"赶忙换成单膝跪地,目光郑重地望向余莉雨,再次重复了一遍 "妮愿意嫁给我吗?" 余莉雨嫣然一笑,伸出手,轻声道"我愿意" 悠长的音乐还在继续,这场闹剧仿佛只是一个插曲,所有人皆是一笑置之 若艾克小心翼翼地握起余莉雨的手,将戒指推入她的无名指中,在一阵拍掌与祝福中,两人缓缓靠近彼此,亲吻了对方 林淮远突然将手搭在了林涧灼肩上,此时的男人正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后,林涧灼眼珠子瞟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林淮远俯身在男人的唇上亲了一口 "咳咳!" 两人回头,吴越竟然就坐在他们身后,他的身边的中年女人,正惊讶的望着他们 看着吴越板着的脸,林涧灼挑眉恶笑,一把扯住林淮远的西装领口,挑衅的来了个法式热吻 "你,你们,有伤风化!" 吴越气得眼珠子都瞪大了,他老婆更是眨了眨眼,心想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了吗? 过了半个小时 教堂的仪式正式完毕,下一步,是敬酒的环节,所有人都换了场地,来到提前包场的酒楼 林涧灼和林淮远走进酒楼时,两人都已经换上了规定的西装,一路上惹来不少眼球,经过的小姑娘都会脸红捂嘴,转头叽里呱啦的和朋友们偷笑 林淮远目光打量着林涧灼,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装,每一条曲线都像是量身定做的,完美的包裹着这具性感的身躯 林淮远心里惊叹,男人向他诠释了什么叫做人靠衣装马靠鞍,林涧灼从禽兽,变成了衣冠禽兽 "哥,你今天真帅" "切,老子一直都很帅" 林涧灼露出一抹张扬自信的笑容,林淮远涨红了脸,心脏像打鼓一样剧烈跳动,男人简直在向他抛媚眼,心弦被疯狂撩动 林淮远呼吸一滞,走过去隐忍的揉捏着男人的屁股,咬耳朵道"哥,你这样真性感" 对上林淮远目光中的炽热,男人心里痒痒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道"妈的,别摸了" 林淮远乖乖放开手,他也怕再摸下去,他们两就得进厕所顶顶了,两人一进去就有人朝他们挥手,林淮远看去,竟然是王杰几人,还有市局的同事们都来了 两人坐下来后,陆陆续续的人也到齐了,随着灯光暗下,主持人站在台上开始演讲,不知道过了多久,掌声与欢呼起起伏 林涧灼也是头一次见这种婚礼,热闹的人群让他无法松懈,但男人还是新奇的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节目 到了新娘的敬酒环节,余莉雨身穿红色的礼服,拿着酒杯一桌桌的敬酒,很快就走到了林涧灼两人的桌前 余莉雨看着林淮远,心里有些惆怅,她朝着全桌人微微举杯,所有人同样举杯回应,林涧灼也根着装模作样的举了一下 余莉雨笑了笑,心中有些自嘲,她竟然输在不是个男人,不过这一切都是过去式了,不管以前她对林哥有多喜欢…… 余莉雨回眸看着后面笨手笨脚的若艾克,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的未来都在那里 新娘离开后,林涧灼就开始喝酒,男人习惯性的一杯接着一杯喝,就在他和第三杯时,手刚碰到酒杯,就被一旁伸来的手狠狠打了一下 林淮远小声警告道"不许再喝了" 即便林淮远已经压低声线,但还是有人看了过来,林涧灼觉得丢脸,平时在家没人看到就算了,在外面他可丢不起这个脸,要被人知道他被自己弟弟骑在头上管着,那还得了 男人板着脸威严道"臭小子,你他妈还管到老子头上来?" 林淮远拿毛巾擦了擦他的嘴角,耐着性子哄道"哥,不是我要管你,是医生都说了,你不能这样喝,咱不喝了,好不好?" 林涧灼气炸了,这种哄小孩的方式,和当面甩他林涧灼两巴掌有什么区别?男人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揪着林淮远的领子,在他耳边恶狠道"去洗手间" 说完,男人撒开手,起身离开了座位,桌上的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林淮远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有些慌张和不解,他也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王杰挠了挠头"怎么回事呀?" 林淮远赶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林淮远急忙推开男厕的门,迎面飞来一拳,林淮远像是早有预料般侧头躲开,然后被男人揪住西装,拽了进去,随着身后的门关上,两人立刻掐起架来 林涧灼下手的动作非常狠辣,林淮远本来一直在躲闪和防守,但男人不依不饶的直接给了他腹部几脚 林淮远痛得闷哼一声,也有些恼火了,反手拽着男人横来的脚腕,结果林涧灼膝盖一弯,双手抓着林淮远的肩膀,借力起跳,以一个刁钻的姿势,将另一只脚跨到林淮远脖子上,整个动作都充满了爆发力与柔韧度 男人弯着身子,背已经贴在了天花板,结实的大腿横在林淮远脖子上,林淮远死死盯着这一双随时可以扭断他脖子的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危险让他的肾上腺素疯狂飙高 林涧灼傲慢的俯视他"你要是再让我当众难堪,我就"男人想说绞断他的脖子,但想了想,他又不可能真的弄死林淮远,必须要有一点威胁性的,男人思考了半秒 "我就在吉比勒待一年都不回去,我还要去吉比勒的妓院点五个妞" "你敢!"林淮远瞬间气昏了头,也不管会不会伤到男人,直接用蛮力把对方扯了下来,拽着男人推进一个隔间,然后反手把门"碰!"重重砸上 林涧灼坐在马桶盖上,抬头看着眼里满是风暴林淮远,心里有些兴奋,男人舔了舔嘴,林淮远将对方的神情尽收眼底,直接压了上去,林涧灼的胳膊自己就缠了上来 ……… 此时,婚礼已经进行了一半 吴越来放水,推开男厕的门,不堪入耳的声音瞬间袭来,吴越站在原地,呆滞了半秒,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想多管闲事,自顾自地找了一个位置开始放水 "艹,该死!有人来了" "你别管了,专心点" 吴越脸色大变,瞬间意识到里面的人是谁了,他想骂人,但又骂不出口,纠结了半天,还是丢不起这个脸,气得夺门而出,甚至在离开前他还听到了一声 "用力点!你他妈没吃饭吗!" 番外(二)制服游戏 林淮远这几天一直在处理霍格尔的事,经常忙到很晚才回家,而有关「黄晶」的一切档案都被封锁,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黄晶」 下班时间,林淮远手臂搭着外套,稳步走出市局的大门,一出来就被寒风吹一哆嗦,现在已经入冬了,希望哥哥别再穿着单衣到处跑了 "喀啦" 随着钥匙转动,林淮远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到了沙发上的男人,对方在他进来的瞬间就睁开了眼,黑色的瞳孔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 林淮远走过去,顺手将外套挂在椅子上,手臂撑着沙发,在男人的眼皮上轻轻的落下一吻"起来吃饭了,哥" 林涧灼爬起身"嗯" 男人似乎是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林淮远将带来的饭盒放在桌上,林涧灼熟练将木筷子掰成两半,动作蹩脚的扒起饭来 林涧灼从来不问吃什么,因为他什么都能吃,林淮远做的饭绝对算不上多好吃,但男人也吃了十几年了 林淮远用手指扯了扯男人单薄的短袖,板着脸质问"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还穿一件衣服?快点起来,穿多两件再吃" 男人吮了口筷子,抗拒的甩开他的手,抱怨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烦人,这点温度还能把老子冻死不成?" 林淮远懒得跟他扯,起身从房间里拿了件自己的毛衣出来,不用问,抓着男人直接套,因为林涧灼就是一头只顺毛,不能逆毛的犟驴,可以偶尔顺着男人,但又不能一直顺着,不然男人会变得非常自以为是,独裁的决定身边的一切,包括他这个领地内的东西 要想从男人攥紧的指缝中挤出一点点权利来,就必须告诉野兽,这个地盘上也有属于他的味道 林涧灼发了一会脾气,发现没什么用,只好满脸怒气的坐下来继续吃饭,林淮远坐在一旁撑着脸,看着他吃,余光突然瞥见沙发上的快递盒 快递盒? 以前在基地里是不允许使用通讯产品的,所有人都与外界隔绝,枪支弹药全有专门的工厂制作,制作枪要用的零件一部分是由暗网购买,一部分是由本地生产 "哥,这是什么?" 男人已经将塑料盒吃的干干净净了,撇头看了眼盒子"我前四天买的东西,今天快递就到了" "谁教你买的?你买了什么?" "王杰跟我说的,至于买了什么"男人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一会你就知道了" 林淮远被男人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有些好奇了,忍不住笑道"你竟然还搞这种东西"说着,伸手将男人嘴角的米粒轻轻碾下,自然的放进嘴里 男人接受良好的笑了笑"你吃饭了吗?" "在市局里吃了" "那我们来玩游戏吧,正好那东西也到了"林涧灼嘴角勾出一抹暧昧的笑容,林淮远秒懂,眼神暗了暗"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我的爱好多了去了"林涧灼顿了顿,接着压低声线笑道"只要能让我快活的东西我都喜欢" 香烟,啤酒,赌博,都是男人的爱好,唯一比较正经的,就是捣鼓零件,做点枪支改造,小型监听器什么的 这样一对比,林淮远的爱好就显得非常贫瘠了,一个是他哥,一个是狙击枪,至于做饭,洗衣服,收拾东西,完全是被逼出来的,长期养成的习惯一直保留至今 "哥,你到底买了什么?" 男人将快递盒撕开,笑了两声"臭小子,今天哥就让你开开眼" 快递被拆开,林涧灼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在看到衣服的瞬间,林淮远呆住了,表情仿佛永远凝固在了脸上,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这种衣服会在他哥的手里 男人站在沙发上,干脆利落地换了身衣服,等男人转过身后,林淮远彻底沉默了,眼神中闪过迷茫,呆滞,不解,最后眼底定格在男人那身酷似丧衣,中间白底黑字,大大的"囚"字上 "哥… " "我们来玩警察和犯人的游戏" "那你,你也不能穿这个啊…… " "这个怎么了?" "这是很久以前那些犯人穿的,现在不穿这个了" 男人板着脸"那你玩不玩?" 林淮远没有说话,大走向站在沙发上的男人,搂住男人的腰,一个翻身,利用体重压在身下,迅速剥掉男人那身滑稽的衣服,轻车熟路的动起手来 不知折腾了多久,天空都隐隐约约透出了些许微光,林涧灼躺在床上,脊椎骨酥酥麻麻的,林淮远光着膀子躺在他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林淮远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搂着男人的手就是不舍得松开,他带着困意问道"哥…你的船票是几点的…" 男人手臂搭在眼上,呢喃道"早上10点的…" "三个月…三个月你必须回来" 男人没有说话,林淮远瞬间困意全无,猛地起身,发现男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这是……睡着了? 林淮远熟练地给他掖了掖被子,搂着男人,将脑袋挤进男人的肩窝,闻着熟悉的味道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 林涧灼收拾完行李,准备离开了,林淮远即便在不舍,也请了半天假送他去码头,在男人上船前,来来回回的叮嘱了一遍,说到男人都烦了,林淮远才不情不愿地放过他 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船还有十几分钟,林淮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新手机,塞给进了林涧灼手里 林淮远的眼眶有些酸涩,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轻声啜泣道"哥,我在这里等你" 男人指腹抹去他的眼泪,嗤笑"哭什么,我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而且… "男人顿了顿,举起手机晃了晃,冷笑"你不是早就在手机里装定位了?" 对上林谁远开裂的表情,林涧灼知道他猜对了 "你不信任我" "对" 男人"切"了一声,骂道"装模作样的,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心黑的没边了,双面胶都没你这么双面" 林淮远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林涧灼立刻打断"行了,我走了" 林淮远眼睛红红的"再见…" 男人重重点头"嗯"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林淮远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等再次抬眸时,已经恢复了如常,仿佛刚才的狠戾不过是浮光掠影的错觉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即便知道这样会伤害到男人,他也必须这样做,不然他就会被心里日渐增长的控制欲吞没 他们是彼此最在乎的人,手里都握着能伤害彼此最深的利刃,但他们是家人,所以无论对方刺过来时,有多痛,伤口有多深,时间与感情都会让伤口慢慢愈合 番外(三)开始与结束 六个月后 阳光,沙滩,海洋,还有穿着性感比基尼的女人 林涧灼躺在沙滩椅上,手指轻轻将墨镜撩下鼻梁,用眼角夹了下路过的女人,轻薄的布料兜着胸口那两坨一抖一抖的山坡,男人郁闷的将眼镜重新推上 吉比勒的事他两个月就处理完了,本来订好票,决定第二天回去的,但一想到林淮远在他的手机上装了双层定位,他立刻退票,决定先玩几个月再回去 男人抬手看了眼时间,12:56了,他定了下午2:00的船,愉快的假期结束了,该回去面对疾风了,估计那小子的脸都气歪了吧 男人嘴角上扬,忍不住哈哈大笑,猖狂的笑声引来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这时,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抬腿坐在林涧灼另一边的沙滩椅上,胳膊撑着脸庞 "帅哥,你是哪个国的呀?我叫朵玛,我对你这款的很感兴趣,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也可以深入探讨一下" 朵玛伸手想去抚摸男人结实的腹部,不等女人碰到他的衣角,林涧灼已经迅速起身,躲开了对方的触碰 朵玛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挑眉抬头,只见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不好意思美女,我的余生已经被人预定了" 朵玛也不在意,翘起白皙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红唇轻笑"是吗?那你觉的是我漂亮还是你的余生漂亮?" 林涧灼没有回答,抬手漫不经心的摘下墨镜,折起后插在度假衬衫的深V领口上,缓缓道"你很美丽,但你们没有可比性" "因为她是你的爱人吗?" 林涧灼咧嘴一笑"因为他是个男人" 朵玛惊讶地眨了眨美目,绿色的瞳孔中有些许惊讶,但这种事也挺常见的,女人很快恢复自若,道"那太可惜了,不过你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 林涧灼其实也觉得这个女人眼熟,特别是那双青苹果般的瞳孔,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男人耸肩"也许吧"指尖点了点手腕上的表"但我定了2:00的船票,现在该回酒店收拾行李了" 朵玛伸手"Bye ~" 林涧灼点头转身离开,朵玛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鬼使神差的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人双手插兜,回头道"Liner,或者是林涧灼" 朵玛"我叫朵玛,如果有机会,我很想见见你的余生" 林涧灼无奈的摇头一笑,什么都没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男人回酒店收拾完行李,打车坐到码头,在上船的前5分钟 他回头看向这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突然有些想念那小子了,六个月里没人端茶倒水的伺候着,竟然还有些不习惯,他不会真成废人了吧? 三天后 林涧灼走下船,站在了人群最密集的中转码头,一眼扫过人群,看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林淮远,男人愣住了,林淮远身上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是他没见过的款式,领口的胸章是…… 不等男人看清,对方似乎就有所感应,迅速抬头,精准锁定了他,林淮远的脸上布满阴霾 林涧灼心里没底,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对方,林淮远杀气腾腾,周围的人迅速避开,让出条路来,因为那身制服的原因,路过的人都频频回头 林涧灼心底"咯噔"一声 要完… "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六个月,玩的开心吗?"林淮远眼睛弯弯的,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林涧灼额头渗出冷汗,危险的雷达疯狂闪烁,他想撒腿就跑,但理智告诉他对方是安全的,自尊心让他不可以这么窝囊 百感交集一下,男人硬着头皮"还行" 林淮远盯着他半晌,眼中的冰山也渐渐融化,化为一句"走吧,该回家了" "你这件衣服怎么回事?升职了?" "没,是正式入职了" "那姓吴的还压你一头?" "嗯" 林淮远不咸不淡的态度让林涧灼很不适应,他不想要这样的林淮远,他想念对方温柔的笑容,喜欢脸颊两侧的酒窝,也享受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独裁的命令道"你他妈不许再给老子摆臭脸了" 林淮远哼了一声,不理他,脚下加快步伐,将男人甩在身后 林涧灼气得抓耳挠腮,却苍白的发现自己竟然除了可以命令对方外,竟然已经无济于事,拿对方没有办法了,小的时候孩子怕他,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刚见面的时候,久别重逢加上对方的喜欢,自然也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后,这段一直由他主导的感情,竟然变得失控了 林涧灼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在离开自己的领地,而他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改变,习惯掌控,让他无法接受失控,可是他要用什么东西控制对方?他还有什么底牌?他的价值是什么? 他从小到大被灌输的理念,就是用价值衡量一切,包括自己 男人追上去,一把拽住对方,触目到对方冰冷的眼神,嘴里的谩骂就突然拐了一个弯,林涧灼紧张的舔了舔起皮的嘴 "你,你想上我吗?" 林淮远呆愣住了,盯着男人久久没有说话,这让林涧灼感到十分危机,忍不住破口大骂"艹!你他妈是不是腻了!你是不是上腻老子了!" "唔!" 不等林涧灼继续骂,林淮远已经用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决然地堵住了他的嘴,林涧灼一愣,随机死死拽着林淮远原本烫得整整齐齐的衣襟,互相咬破了对方的嘴巴,鲜血交杂着唾液,两人在码头旁若无人的亲吻 吻得快缺氧,两人才喘着气分开,林淮远哑声道"哥,我这辈子都不会上腻你的,你这辈子也只能被我上" 林涧灼抬手用力揪着林淮远的头发,强迫对方直视自己,命令道"那你不许再给老子摆臭脸了,以后,永远,都不可以!听懂了吗?" "你也不许在自作主张的离开我这么久了" "好,老子答应你" "向你的刀发誓" 林淮远从被抓的皱巴巴的制服外套掏出了个皮刀鞘,男人一眼就认出了刀型,林涧灼接过刀,指腹怀念的摩擦过带豁口的刀刃,渗出了一颗小血珠 "我林涧灼,向我的刀发誓,今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林淮远和林涧灼不信鬼神,但他们都忠于自己的兵器,向刀发誓,是对一个战士最有约束力的契约,林淮远不相信林涧灼说的话,但他相信林涧灼发的誓 林淮远的眼神软了下来,露出脸颊两侧的酒窝道"好,我也答应你" 林涧灼看到对方笑,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走,去你工作的地方一趟,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他们" "什么东西?" "骨灰" 五天后 天空有一些阴霾,却没有下雨 林涧灼手里捧着一盒骨灰,回头环顾一遍身后整整齐齐穿制服的人群,在前排看到了林淮远,两人四目相对,林淮远的眼睛弯了弯,脸却都严肃地没有笑 林涧灼扭过头,身后不知谁大声地喊了一句"敬礼!" 男人听了个响,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骨灰盒,盒子是新的,比他那个旧的好看,坟墓也是新的,不再是那个荒坟堆,这里有很多鲜花,不再是他路边随便摘的野花 如果有什么是不如从前的,那一定是没有他200美刀买的波本威士忌 高长年,从今以后,你也是人模狗样的了 林涧灼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他这辈子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唯独高长年占了两次,在滚烫的眼泪掉下前,男人抬手挡了挡脸,挡住水珠掉落的痕迹,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后,再无踪迹 谢谢你给了我现在的一切,还有对不起,我为那天晚上的事道歉 林涧灼弯腰将骨灰放进提前挖好的卡槽里,起身了让开,几个身穿制服的人上前,将后面事都处理好,随着骨灰盒消失在眼中 一切尘埃落定,烈土魂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