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灼瞪大了眼睛,满是错愕,两人四唇紧贴
林淮远捧着男人的脸,落下一个认真的吻,没有热辣熟练的技巧,更不是激情交融的唾液,而是一捧从少年时期就延续至今的真心,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失而复得的珍惜
男人对上林淮远视若珍宝的眼神,林涧灼有困惑,也有不解,他这一生如履薄冰,命运从来没有眷顾过他,脚下踏过的每一步都鲜血与硝烟交织而成的道路,这注定是一条狭窄到只能容纳一人的路
现在仔细想想,他的身后好像始终都跟着一个矮小的影子,只是他没注意,等到再次想起时,却发现那个矮小的影子已经长成了一个抽长的影子
他不理解林淮远那匪夷所思的喜欢,林涧灼恍神了片刻,冷冷道"放开"
"不放"
林淮远轻声道,俯身又是一吻,如蜻蜓点水,舌头在男人干燥的嘴唇上舔了舔
就在此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啊!你,你们!"
林淮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怔忡片刻,回头就看到余莉雨正站在森林外,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解
林淮远薄唇蠕动,想说些什么,却感觉一道风速袭来,凭借直觉躲过了男人的一拳,但下一秒,不等他反应过来
林涧灼又是一拳,林淮远心知躲不掉,立刻抬手格挡,手臂上立刻就肿了,留下了一大片的淤青
林涧灼没再动手,冷哼一声"好自为之吧"说完,男人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抬起胳膊用力地抹了把嘴,大步地离开了这片树林
男人冷着脸径直从余莉雨的身边掠过,一个眼神都次奉
余莉雨一把扯住了他的手,只这一瞬间她就触及到了男人冰冷的双目,她害怕的一哆嗦,但还是强撑着质问道"你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
男人冷冷道"放手"
余莉雨不肯,她咬住下唇,啜泣道"你们……呜呜呜,林哥怎么会…呜呜……"
林淮远从黑暗的树林里走了出来,余莉雨一眼就看到男人湿润的嘴唇,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抹了把眼泪,哭腔道"林哥…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林淮远想都没想,挑明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也看到那样,我喜欢男的"
余莉雨闻言泪流雨下,怒盯着林淮远半晌,甩手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啪!"怒吼道"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喜欢男人!害老娘以为你只是… "
"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
林淮远有些苦恼,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且他的性取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这本身就是很不合理的要求
林淮远看着男人就快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着急,干脆掏出一条手帕塞到余莉雨手中,道"抱歉,这是我的问题,但我得先走了"
余莉雨想将帕甩回给他,但林淮远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已经小跑着追上了远去的背影
小姑娘的手帕悬在了空中,她流着眼泪没再去看,耳边却听到了林淮远着急地声音"哥,你等等我"
余莉雨捏紧了手帕,眼泪模糊了视线,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的哥哥……
·
森林的夜晚很危险
林淮远跟着林涧灼进了帐篷,看着帐篷里的一片混乱,他有些感慨,算算年龄,哥应该也有三十了吧,竟然还是没学会自己洗衣服
林涧灼一进来就捡起地上的台灯,打开后将台灯随手放在折叠桌上
男人走到角落,那里堆了一堆乱七八糟杂物,只听一阵哐啷,林涧灼从垃圾堆一样的角落里扒拉出了张折叠椅,扔到林淮远脚边,命令道"坐下来,聊聊"
"明天再说吧… 先睡"
林涧灼抱着胳膊,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语气不容拒绝道"坐下"
"哦"
林淮远久违的感受到了那段被男人支配的日子,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老老实实地打开凳子,一米九的大个子正襟危坐地缩在一张小凳子上
林涧灼的手指在桌面上点着,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即将降临的风暴,林淮远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只听男人道"我不喜欢男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林淮远闷闷不乐"嗯…"
林涧灼闻言更是不解"那天下的男人是都死绝了吗?还是说你他妈有受虐倾向?"
"啊?"
林淮远被说的一愣一愣,紧接着又听到男人开口"是哥以前下手太重,把你打傻了吗?又或者说…"
林淮远当即打断"行了,哥,别再拐弯抹角的骂我了,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揍我呢"
男人冷哼,难道他不想吗?要不是揍了这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他会浪费时间在这里瞎掰扯?真是开玩笑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你"
男人抬起孤傲的下巴"死心吧"
"时间都不能让我死心,你更加别想,我说过是一辈子,那就一定是一辈子,我就算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林涧灼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艹!老子好好跟你说话,你他妈当老子放屁!我他妈一枪毙了你!"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束缚,衍之行不行,林淮远也不行
"老子枪呢?"
林涧灼找遍全身都没找到,干脆转身直接从柜子里抄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拉开弹夹迅速塞入两枚子弹后几步上前,一把揪出林淮远的长发,强迫他低头
冰冷的枪口顶在了林淮远的太阳穴上,林淮远笑了,挑衅道"你开枪啊"
男人气得发抖,但林淮远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差点控制不住扣着扳机的手,只听林淮远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今天没毙了我,那今后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永远不会放过你"
林涧灼气得肺都要炸了,但看着不为所动的林淮远,心里却突然平静了下来,男人冷笑一声,将枪扔在了地上,转头从抽屉拿出了一把银色左轮
林涧灼轻笑"好,给你一个机会"
说罢,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左轮,道"俄罗斯轮盘,左轮有六个卡槽,我们玩五局,一枚子弹,如果我们都活着就算我输,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
林淮远挑眉"…任何要求?"
男人无所谓地点头"任何"
林淮远沉默了片刻"行,不过第一枪得由我来开"
"没问题"
林涧灼拿出一枚子弹,拇指撬开轮盘,当着他面,随意的将子弹塞进一个卡槽里,轮盘转动后合上,伸手把枪递给了林淮远
"给"
林淮远接过手枪,顶在自己的下巴上,扣动了扳机"咔嗒"一声,是空壳
他没有将枪交给林涧灼,而是对着自己又开了一枪"咔嗒"
林涧灼舔了舔嘴唇,男人脸上的不是紧张,而是兴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
但不一会儿,男人的兴奋变成了错愕,因为林淮远并没有把枪交给他,而是直接对着自己连开了两枪
"咔嗒"
"咔嗒"
林涧灼拍桌怒道"你干什么!懂不懂规则?赌命,没他妈叫你找死!"
林淮远也不跟他急,而是慢条斯理道"哥,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头发吗?"
"关我屁事,不想知道"
"我其实不喜欢长头发,夏天的时候很热,洗头也很麻烦"
林涧灼眉头紧锁
"但你说你喜欢长头发的女人"
"什…… "男人愣了,不等他缓过神来
眼见林淮远将枪重新顶在了下巴上,就要扣动扳机,这一刻,时间仿佛无限拉长了,林涧灼突然害怕了,制止的话还没出口,身体就先动了起来
他一把将林淮远扑倒,随着耳边传来"砰!"一声巨响,子弹出膛,帐篷顶被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