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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樊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看着她往自己的脸上一会儿水、一会乳液,然后又在脸上拍拍打打,接着左一层右一层的往脸上涂,然后又描眉画眼,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苏念出门的时候,樊畅正在清扫门外的积雪。

    她审视了一眼苏念的打扮,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就穿这去?”

    苏念困惑道:“啊,怎么了?”

    樊畅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冻不死你。”

    苏念不以为然地说:“我不冷。”

    夏阳县的地区特点是“山岭陡多沟谷碎。”

    苏念小心翼翼地踏着积雪前行,脚下不时打滑。

    为了美美的见顾政南,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兔绒短款外套,下身搭配了一条浅卡其色长款半身裙,脚上穿了一双工装风格的马丁靴,可是她走了一段时间发现,似乎越来越冷。

    往常天好的情况下,从她们村里走到镇上要一个多小时,如今走起路来更是难行。

    当苏念终于与顾政南相见时,两人如同雕塑般静静地站在银装素裹的雪地中,目光交织。

    冬日里的阳光虽然只有薄薄一层,却温柔地洒在他们的肩头,想象中扑向他张开的怀抱场景并没有出现,因为路太滑,腿也冻得有些麻了……

    顾政南朝她迈着坚定而快速的步伐,那熟悉的身影里带着几分陌生感——毕竟,他们已有整整一年没有见面了。

    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寸发干净利落,显得精神焕发。

    被顾政南拥进怀里的刹那,那股熟悉的感觉弥漫全身。

    顾政南心疼地问:“怎么穿这么少?”

    他快速拉开自己的羽绒服,温柔地将苏念紧紧地包裹在怀面。

    他轻轻地侧过头,用微凉的鼻尖轻触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紧接着热烈的吻便如雨点般落下,覆盖了她的唇瓣。

    一吻结束,苏念脸红、嘴巴红、眼睛红。

    顾政南握着她冰冷的双手,心疼地说:“看把你冻的?”声音中满是柔情蜜意。

    苏念轻声嘀咕道:“还不是为了美美的见你?我原想着走路会越走越热,哪能想到会这么冷,腿都冻麻了。”

    顾政南又心疼又好笑,轻声道:“傻不傻?”

    他又接着说:“其实你说你来接我,我是不想让你来的,可是我又恨不得马上见到你。”

    苏念柔声回应:“我也是,太想你了,恨不得马上见到你。”

    顾政南边说边轻柔地将自己的羽绒服披在苏念的肩上。

    苏念急忙推辞:“你自己穿着吧,见到你我就不冷了,你给我暖暖手就行。”

    顾政南不顾苏念的抗拒,坚持为她拉紧了羽绒服的拉链,温柔地说:“刚才是谁说腿都冻麻了?”

    苏念有些愧疚,低声道:“要是把你弄感冒了,我可成罪人了。”

    顾政南安慰道:“没事儿,我哪有那么虚弱?再说我这个毛衣很厚的。”

    于是两个人十指紧扣,在雪地里边走边聊。

    顾政南语气有些严肃说:“有个事儿我也不瞒你,这次不是我不让我爸来,是他不来。”

    苏念有些不解:“马上结婚了又是整的哪一出?”

    顾政南告诉苏念:“回家和他们吵了一架,我回家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准备,按理说婚礼的许多事宜都应该提前几个月安排的,你告诉我后,我就跟他们说了婚期,让他们帮忙预定一些婚礼的东西,结果回来一看,什么都没弄,说是之前说的很清楚,咱们结婚他们只负责出席,其余一律不管。

    我在这只能待两天就得回去忙咱们婚礼的事,得预约婚礼主持人、订花车、订酒店。因为两家距离较远,你父母需要提前一天过来,还得租一辆大巴车。”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那这次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两个人共同面对总比一个人扛要好。”

    顾政南点了点头:“我问过了,婚纱照最快可以在15天后拿到,我们一起回去,先去拍婚纱照,虽然只能先出一部分,但不会影响婚礼使用。”

    两人到达村口的时候,顾政南要去村里的商店买礼品。

    苏念阻拦道:“别买了,我爸专门交代我,让你什么都不用买,一来是因为路滑,提着东西走起来不方便;二来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礼,花的都是我们自己的钱。”

    顾政南轻轻刮了下她秀气的鼻子:“还是我媳妇儿贴心,放心吧,这点儿礼钱咱还是拿的出的,再说,邻里街坊的看见女儿女婿空着手回来了,不得笑掉大牙?你父母面子上也不好看。”

    苏念听后不再坚持:“那我们少买点儿,买点儿实用的。”

    到家的时候,樊畅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他们。

    樊畅边接过顾政南手里的礼品,边笑着朝他问道:“山路不好走吧?”

    顾政南也笑笑:“还行,比我们在部队的山路好走多了。”

    看到苏念穿着顾政南的羽绒服,樊畅又皱眉训斥道:“你不是说你不冷吗?你穿人家羽绒服干啥,成天就你嘴硬。”

    苏念皱眉道:“都不能给别人留点儿面子吗?”

    樊畅正要说话,苏振民打断道:“赶紧进屋吃饭吧。”

    苏念和顾政南在家的时候,樊畅每天变着花样给顾政南做好吃的。

    苏念朝顾政南抱怨道:“我从小到大,也没见她给我做饭这么上心。”

    顾政南调侃道:“这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他们在家住了两天,待雪势稍减,便急忙启程回家。

    俩人回去的前一天,苏念跟苏振民说:“爸,我们俩婚纱照还没拍,我先去跟他一起回去拍婚纱照,拍完就回来。”

    等俩人到了顾政南家,苏念才明白顾政南父母真的是什么都没准备。

    相较之前和廖慧云的见面,这次廖慧云见了苏念倒是有了些笑脸。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顾怀志突然问苏念:“你们家在山区,雪天路不好走吧?”

    苏念点点头:“对。”

    接着顾怀志朝廖慧云说道:“你是没去过他们家那边,那里的路一段是坡,一段是沟,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很多路段还是土路,交通条件差的很。”

    接着廖慧云说道:“那是,还是咱们这平原地区好,交通便利,我一听你说的什么路曲曲弯弯的,我都觉得头晕。”

    顾政南反驳道:“平原有什么好的,发生降水时容易排水不畅,导致洪涝。苏念家那边虽然是以山区和丘陵为主,但从军事角度来说,打起仗来易守难攻,是绝佳的战略之地,而且她们那里地势高,排水系统发达,即便暴雨期间,也能迅速的排除地面的积水,确保交通畅通和居民安全。”

    廖慧云的脸色在一瞬间沉了下来。

    顾怀志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

    苏念发现顾政南房间里的床还是之前的,有些惊讶:“他们连婚床也没买?”

    顾政南点点头:“咱们明天去买。”

    苏念摇摇头:“不买了,等咱们房子买下来再买吧,现在咱们买了也是浪费钱,总不能将来再把床搬走。”

    苏念又问:“被子呢?被子你妈总得准备吧。”

    顾政南指了指房间衣柜里,放的一床新被子和新褥子:“就这个,还有一套新的床单被罩。”

    苏念有些气愤:“我活这么大也算是开眼了,第一次见到这种父母?顾政南,你不会是抱养的吧?”

    顾政南自嘲一笑:“我也希望是。”

    第二天一早,俩人吃过早饭,就去婚纱店选婚纱拍照。

    婚纱照苏念选了一套3688的,没有外景,全是室内。

    顾政南问:“怎么不选外景?”

    苏念解释道:“拍外景太冷了,那天冻出心理阴影了,在室内拍拍就行。”

    她在顾政南家拍完婚纱照就回来了。

    苏念家这边举行婚礼的日子,定在正月十八。

    临回来前,顾政南给她拿了两万块钱:“这是在你们家那边办婚礼需要的钱,我父母一分钱不出,我也没脸让你父母出钱为咱们办婚礼,即便是酒席,我也于心有愧。”

    苏念摇摇头,没接钱:“我手里有三万,到时候我给我爸拿两万就行了,你不用管。”

    顾政南有些愧疚:“是我娶你,怎么还能让你出钱?”

    苏念用手环着他的脖子,轻轻一笑:“什么你的我的?从法律层面来说,花的都是咱俩的钱。”

    樊畅其实也没给苏念准备什么嫁妆,她买了两个太空被,两个羊绒被,两套床单被罩。

    苏念每天就用电话和顾政南沟通婚礼的细节。

    苏安谈了个对象叫高彤,是邻村的。

    高彤的姑姑高尚嫁到了南坪村,和苏振民他们是一个大队的。

    高尚和苏振民他们关系都不错,于是就热心地给苏安拉煤保线。

    两家人带着孩子见面之后,高彤和她的父亲高战对苏安都很满意,可高彤的母亲徐梅不同意,她嫌苏安长的不好看,嫌他话少,总是木着脸,对苏安的工作也不是很满意,总之就是不同意。

    高战说:“苏安有房子、有车库,苏振民将来还有养老金,就这一个儿子,高彤跟着他,将来苦不到哪去。”

    徐梅提出条件:“那让苏安再买一辆十万左右的车,我就同意这门婚事,而且,婚事立刻就定下来。”

    于是,高尚就告诉了苏振民自己嫂子提出的条件。

    苏振民他们给苏安全款买了房子,又装修、买家具,又给苏安买了车库,如今再买车,他们实在是力不从心。

    苏振民有些为难,他对高尚说:“要不你跟你嫂子说说,车婚后肯定会给他们买,只是现在手里实在是没那么多钱,他俩成了之后要结婚办酒席,又是一笔钱。”

    高尚又将苏振民的话原原本本地传给了徐梅。

    徐梅态度很坚决:“不行,买车就结婚,不买这个事就此打住。”

    苏安和高彤彼此之间已经有了感情,而且苏安之前相亲多次,大部分时候都是女方看不上他,对苏安的打击也很大。

    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果因为车的原因和高彤分手,他是不甘心的。

    可是他也没有钱买车。

    苏安因为这个事儿开始借酒浇愁。

    苏振民之前买的那辆车一直是苏安在开。

    苏念从顾政南那回来后,因为要经常去网吧和顾政南视频,所以就暂时住苏安那。

    一天晚上,苏安晚上下班回来,苏念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蹙眉问:“你喝酒了?”

    苏安点点头。

    苏念接着问:“那谁给你开的车?”

    苏安轻描淡写地说:“我就喝了一点儿啤酒,不影响开车。”

    苏念听后训斥道:“你是不是有病?酒后驾驶?你不要命了?”

    苏安听后也不反驳,只是闷声说道:以后不会了。”

    结果,没过几天,苏安又喝了酒,开车回来了。

    苏念得知苏安再次酒后驾驶,愤怒地骂道:“屡教不改,你就作死吧。”

    正月十五的晚上,由于苏念的婚事,家中聚集了许多亲戚,大家都在热烈讨论婚礼当天的具体安排,包括出席人数和分工事宜,苏安也回来了。

    其中大家闲聊,就聊到说一个人酒驾撞死了一个老人和小孩。

    苏念就想到了苏安酒驾的事儿。

    于是,苏念就当着大家的面,告苏安的状,说他酒后驾驶,还是两次。

    于是,一大家子人开始轮流训斥苏安。

    苏安觉得自己没面子,当天晚上就开着车回了县里。

    第二天一早,苏念接到顾政南的电话:“苏安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说你不给他面子,让我管管你。”

    苏念有些意外:“他还向你告我的状?我说错他了?”

    顾政南语气温和:“毕竟他这么大了,要面子也正常。”

    苏念有些生气:“等出了事儿,他哭都没地方哭,还有脸跟你说?”

    接着苏念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顾政南答道:“我说你姐可能说话过于直接,但她的出发点儿是好的,酒后驾驶多严重你作为司机最清楚,你觉得面子和命比起来,哪个重要?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能让你警醒,那你应该感谢你姐。”

    苏念忍不住笑道:“原本还打算让你给他做主,这一听,估计哭的更厉害了!”

    顾政南接着说道:“他毕竟大了,也是个男人,以后有什么你单独跟你爸妈告状,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万一再被有心之人乱传,那对苏安的影响也不好。”

    苏念低声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跟他打电话道歉。”

    顾政南正月十六的下午到苏念家。

    苏振民有些不解:“你爸没跟你一起来?”